“王后殿下,您若是这么走了,帝国就连最后的保障也要失去了!”多琳误会了他出城的本意,只顾自己急切地说着,不觉间让本就不信任金在中的骑士们表情也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请您留下吧,殿下!”多琳死死地攥着马鞍上的皮绳,细白的手指勒出了狰狞的血痕,“王会守住圣都的,您不能走,您不能回波尔金去,您不能就这么背弃我们的盟约啊!”
金在中脑子一片混乱,没想到她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他呆呆地凝视着多琳指节发白的手,养尊处优的贵族女人,就连手指都光洁无瑕如同上好的玉石一般,她左手带过后戒的中指尾端戒痕已经几乎完全消失,但在她的右手尾指上却戴着一枚银质的戒指,看起来年代久远,素淡的戒面十分黯然,看起来尺寸也很小似乎并不合适,带的久了所以在皮肤上勒出一圈深深的凹回。
“你,放开我。”许久金在中才茫然地吐出四个字,他昏噩噩地看着多琳的戒指,无法控制地想起前几日郑允浩在圣坛广场上那个简单却又认真的动作,很多无意中听到的闲言碎语和两年来记忆中曾被忽略的片段,它们就像狂风中的打碎的琉璃一样突然变得像刀匕般锋利,它们蜂拥过来它们汹涌着从每一寸肌肤上划过去,一瞬间就让人痛不可当。
“不行,您不能离开圣都。”多琳满面惊惶地摇头,泪水顺着眼角滴落下来,“求求您了!”
金在中眼前迷蒙,只想赶着去救围城之急,没有时间解释许多,他咬了咬牙,只能狠心将多琳手指甩开:“对不起,夫人,我再不去就来不及了!”
多琳晃了一下退到了旁边,金在中不及多想便转身打马要走,然而却没想这个羸弱女子却固执到了胆敢两次阻拦战马的地步,就在所有人都来不及反应的时候,多琳竟不知如何突然冲到了鞍前。马鞭挥下金在中才看到她,心脏便是猛然一沉,他下意识把缰绳甩向侧面,却已然晚了。
那声尖叫甫一出口就被勒断,当钉了铁掌的马蹄再次落在地面上的时候,倒在地上的白裙妇人,她的明眸紧紧闭合着,前额正有惨红色的鲜血在无法控制地汹涌流出。
战马昂起脖子发出嘶鸣,铁蹄在沙地上不安地踢动着,离金在中最近的那名骑士只喊出一声“夫人!”就被他身边的同伴拉住了马鞍。
金在中握着缰绳只觉得眼前昏黑浑身发麻,他像翻身下马却被脚蹬绊了个踉跄,猛然扑倒在地面上的时候正看到皇城方向狂沙扬起一骑战马飞奔而来,马背上伏坐着的那骑士背了一柄铁弓,身形却不高。
“母亲——”那人撕裂的喊声穿过空气就像利剑一样穿透了金在中的心脏,他原本向多琳伸出的手顿住了,趴跪在地下只呆愣愣地看着昌珉冲到面前勒马翻身落地,猝然跪在了血泊里。
这样的意外往往难说谁对谁错谁该负责,但这二位一个是远嫁而来的异后另一个是先王的孀后关系复杂影响颇多,但在恰巧目睹了变故的储君眼中,多琳既是母亲,更是受害者。金在中脑子里一片混沌,他直至今日遭遇的境况比现下凶险诡谲的也不是没有,但不知为何却偏偏是在这个时候却失去了对于所有外物的决断力,他无措地看着昌珉伸出手搂着多琳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