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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140514搬文】猛虎蔷薇(长/强强/契约联姻/大构架/西洋风)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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掷出来,清楚地看到自己的母亲霎时一个冷颤。
马厩里一阵可怕的死寂,多琳苍白着脸,抬手捂住了嘴巴。然后她慢慢跪了下去,全身都在发抖。
昌珉看着他,表情惊诧中隐有不忍,他伸出手:“对不起。”
“没有你叔父我早在失去你父亲的那天就失去你了,昌珉。”多琳声音哽咽而战栗,“你在慢慢长大变强,我只是惧怕他某一天会后悔当时不顾一切救回你的决定——”
“我懂的,母亲。”昌珉猛然将瘦弱的生母抱紧,低声道,“……宽恕我。”
“是我太少顾及你了,”多琳慢慢摸了摸他的发顶,安慰,“孩子,无论如何希望你不要仇恨我。”
昌珉听着她突然充满绝望般情绪的话语,正不知如何回答的时候,突然听到极远处传来普莱的喊声。
多琳立即站起来,昌珉被她用力一扯,两人一起从马厩里走出去的时候正看到普莱拼命跑过来。
“出什么事了?”与前一瞬的脆弱完全相反,多琳将裙裾上的泥土拍去,与平日的端庄并无两样。
普莱脸色惨白,气息紊乱道:“望卿角失、失了,七万夔军登陆木棉郡,与先前的部队汇合,挥师南下直逼天阙。”
两人听闻,神色大变。
“混战中王后单骑断后……”然而普莱又恐惧地喘息着,声音微弱地吐出下一句。
“力竭……被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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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历一二二七年四月十九日夜,夔军海上发动突袭,圣骑士奋战三个时辰,望卿角失。圣骑士退踞苍梧山附近,遭伏,两千将士被困,王后单骑突围,力竭被俘,圣骑士无一战死。
天明,消息传入帝都,众人皆惊怒,毕竟这次夔军手里的俘虏并非只是一般的军团契约长,他还是这国家唯一的王后。
一时间人心惶惶,各方流言不断,议和党再一次抓到了噱头,上下议员一片乌烟瘴气,各方


133楼2014-05-14 19: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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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官员如同无头苍蝇一般嗡嗡乱转,圣骑士军团失去大契约长,将士们阵脚大乱。
    而在此时的夔军大营,同样也有一番激烈的争吵。
    “——这太荒谬了!”方堰大声说,“您忘了当时瑜卤二世是如何火烧天阙的么?”
    “当然没有,”朴有天淡然一笑,手里把玩的正是金在中极端逼真的假面,“所以我也不能忘我们在这区区天阙折损了多少兄弟延误了多少战机。”
    方堰表情也是一沉:“不过是个异后而已,我不认为郑允浩会为了他拱手交出天阙关。”
    “谁说没有可能呢?”朴有天扬眉,手指慢慢捋过虎须,“江山美人,他说不定就选了后者。”
    “朴帅,你疯了!”方堰突然一掌拍在他面前,厉声,“从碧鳞港一战之后你就步步险着,现在又俘虏了一国之后,你这么做只会激怒敌人,哀兵必胜,这不是能赌的事情。当初那王后不过是孤身潜入天阙郑允浩就敢放火烧山,你现在若是以此威胁,他万一怒极背水一战,那吃亏的只会是我们。龙有逆鳞,批之者死。这当初不是你说的么。”
    “不敢批他的逆鳞难道我们要跟那帮阉虫一样整日喊着议和么?”朴有天冷脸嗤笑,“楚京往前线运送辎重的道路已经被截断,如今木棉郡也被践踏地寸草不生,这数十万人的军队我得想办法喂饱,换不得天阙,也要换得我们攻下天阙需要的粮草,打仗并不是只要拼蛮力就行,政治手段也是很重要的武器。我俘的就是异后,这样即使郑允浩对他毫无珍视,也会顾虑跟波尔金的盟约而同我们坐下来商谈并非背水一战。”
    方堰看着他衣袍缓带侃侃而谈,却只觉得脊梁发寒。
    朴有天却不理会他,只是将那虎面举起来与自己平视,眼神渐渐冰凉,宛如在与之对话,“请君入瓮,我已经等不及了。”
    四月二十一日清晨,夔军副将高欢率斥候三名奔入圣骑士大营,顷刻后离去。
    日及中天,夔军斥候进入约特洛皇城圣殿。
    将猛虎面具及夔辅国大将军朴有天亲笔邀书,面呈瑜卤二世大帝。


    134楼2014-05-14 19: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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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niff 26 屠龙•The sheath of soul
      暮色降临,繁星夜垂。
      圣骑士帅帐中灯火通明,埃杰顿、马格南等军团千骑长并列坐在一侧的长凳上,所有人垂首不语,气氛极为冷峻。
      自王后在苍梧被夔军俘虏之后,整个骑士军团就陷入了一种压抑的恐慌之中。在不久之后又有夔国使节拜营称朴将军邀瑜卤二世亲去商谈事宜,陷阱重重的现状更让所有人无措。
      本以为王后被俘的消息传入圣都,王便会即刻赶到,却没想到他异常冷静,除了派西林及奥哈拉枢机卿前来安稳将士之外,直至此时都没有任何关于他本人的回应——而这距离山谷中的那场血战,已经过去五天之久。
      马格南正倾身向奥哈拉想询问一句,就听到牛皮大帐外传来阵嘈杂,长筒靴纷乱的踏地声由远及近。马格南抬头只见西林极快地侧身进来,右臂撑着帐帘,他身后跟着的正是一身骑装的瑜卤二世大帝。
      “陛下。”众人忙站起,郑允浩将所有人的表情扫视了一遍,右掌下压示意他们坐下。
      “想必各位已经听到了消息,夔人开出的条件非常无理。”郑允浩转身走到大帐中央的长桌后坐下,“若是我们拱手让出天阙,退踞到一百里之外……”他顿了顿,眼睛里满是讥诮,“他们就会将王后完璧归还。”
      “这不可能。”一片死寂中,只听到了埃杰顿平静的声音。
      “没错,如果我们弃守天阙,那么约特洛也会危在旦夕。”马格南点头,神色有些焦急,“这条件万万不能答应。”
      郑允浩不语,帐中最年迈的奥哈拉便开口道:“但我们也不能无视王后的安危,跟夔军的条件可以商议,或者我们可以用粮草和黄金交换——”
      “——我绝不会,”郑允浩却冷酷地打断了他,字字铿锵道,“向夔人低头。”
      “虽然现在我们完全受制于面前的苦战,您也不能忘了波尔金还在我们的背后,”奥哈拉的脸色比头发还要苍白,“我们绝对无法承受腹背受敌啊陛下!”
      “王后要救,但天阙关,粮食,黄金,土地,我一样都不会给他们。”郑允浩猛击案面,“如果这一次我们屈膝求饶,只会让我们的百姓和将士失望,如果连士气和民心都失去,我们又拿什么捍守帝国?”
      他旋即站起转身走到角落的战阵沙盘处,抽出一支短小的袖箭插在当中:“可夔国的大将军请我们明天落日后到赭海望卿角以南此处会面,大海是天然的屏障,没有办法埋伏和隐藏,况且碧鳞港一战之后朴有天也必然会防备水下偷袭,唯一的办法只能是由我照他的要求只带三名骑士登船——”
      “太危险了!”埃杰顿低呼。
      “你们派十艘战船护送到两海里外,若有异动,他们也跑不了。”
      “这明显是个陷阱啊,陛下!”奥哈拉看着空无一物的沙盘,瞠目,“如若那船只是个幌子,我们非但救不出王后,连您都会深陷凶险啊!”


      135楼2014-05-14 19: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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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暗算我与王后二人激怒全天下和唾手得到天阙关,我相信后者更有价值。”郑允浩安然不为所动,“我相信朴有天也明白孰轻孰重。”
        “若失去您和王后,天阙关又能守几日?”一直沉默的西林忽地惨然失笑。
        郑允浩脸色一暗,还未言语,就听到在座的将士们交叠的低声附和。
        “我认为这个约赴不得,而且王后还是波尔金的世子,我不认为朴有天敢杀他。”马格南低声道,“我们可以再拖延一些时日,再提出用碧鳞港交换。”
        “没错,”奥哈拉点头,“我们摸不清状况,贸然赴约会陷入被动,毕竟王后是和亲而来天下皆知,帝国究竟会为一个异后让步多少夔人心里也没有底,我们按兵不动,他们反而会急躁,到时候再商谈,我们就能压制他们。”
        众人又是一阵赞同,却只有郑允浩垂首望着沙盘,奥哈拉正要进一步奉劝的时候,门帘却又被掀开了。
        闪身而入的人一身灰色斗篷,他明显不是帝国的骑士。距离来者最近的埃杰顿神色一凛已将火铳拔出,那人却并不畏惧地站在原地,兜帽下的薄唇缓缓牵扯出一个笑容来。
        ------------------------------------
        为了囚禁那个特殊的战俘,夔营中临时搭建了一间石屋,朴有天走进去的时候,正听到高欢气急的怒吼:“——快滚出去止血!”
        朴有天一惊,还未推开门,就见一名小兵从屋内踉踉跄跄地冲出来,右手握着左手的手腕,指缝间鲜血淋漓。
        那士兵看到朴有天忙躬身行礼,朴有天眉头蹙紧,摆手让他离开。
        室内果然一团乱麻,高欢怒火冲天地站着命令两个士兵去搜身,那两人却被方才的惨状吓到,垂首不敢靠近跌坐在角落里被牛筋绳捆绑的俘虏。
        这里唯一的俘虏正是敌国王后,他双手反剪脚腕紧缚,黑色长袍上浸了大片的血却还能看出微微发光的刺绣纹路,身材瘦削脸容清秀,再加上他被剥去战甲拿掉了发带,若是除去他锋利的目光和带血的牙齿,简直就是个让人心生怜悯的贵族少年。
        然而他顷刻前才差点咬碎一个成年男人的腕骨。


        136楼2014-05-14 19: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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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次郑允浩能为了你烧毁整个苍梧山,区区天阙又怎么可能舍不得。待夔军通过天阙,王后大契约长殿下,我们将在圣都再见。”
          “不要妄想了,”金在中压抑颤抖,强自冷笑,“圣都不会为你们开门。”
          “连牧民都有立足之地,我夔人为何不能?”朴有天言语毒辣,几乎针针见血,金在中却反而收敛了刚才的怒气,冷静了下来。
          “因为我不是敌人。”金在中几不可察地打量他俯视的脸,疑惑于这个人即使痛恨自己,也完全没必要愤懑到这种不择言辞的地步。
          朴有天果然沉了表情,他微微弯下腰来看着他,眼神突然间如同出鞘的刀刃,金在中敏捷地缩紧肩膀警惕他的动作。然而即便如此,当朴有天闪电般出手的时候,被完全捆绑的他还是完全没有余地反抗。
          金在中猛然被他按在地上,肩胛撞击石板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钝响,朴有天一手将他制住,另一手探过来灵活地挑开了胸前的系带,金在中的眼睛屈辱地圆睁着,不顾一切地挣动起来。精美的绸袍失去了束缚从苍白的肌肤滑落下来,朴有天的表情却没有丝毫猥亵,他坦然摸上帝国王后的胸膛,指缝间寒光一闪,手腕翻转勾住那根红色的绦带。
          发觉他拿到什么的金在中厉声吼道:“放手!”朴有天放开了他,但却没有放下指尖捏着的那根红绦。
          那绦带细却结实,里面攒着金线,拧成一股缝死在袍子里,被朴有天方才切开绣线才取了出来。
          朴有天退了一步,没理会金在中又一次的怒喝,他将右手举起来,凝视着红绦下面拴着的一枚玉色的令牌,那令牌有成年人的巴掌大小,质地粗糙,当中镂空了七处,花纹繁复,雕刻庄严。即使没有见过,他也能轻易地一眼认出这是什么。
          这竟是海拉堪慕那可号令千军,可废王倾国的,七芒星令!
          朴有天不敢置信地眯起眼睛,不敢相信无上的权力就这么轻易地握在他的手里了。
          而金在中见他神色凝重便猜到他认得这令牌,心底顿时一凉。
          “七芒星令……”朴有天喃喃着将眼神转向金在中,后者的眼尾都因急迫和恐慌激出了惨红,“郑允浩给了你七芒星令?”
          金在中咬牙不语,这枚令牌是郑允浩在自己第一次出征的时候暗自给他塞在铠甲里的,它原本应该被锁在在圣殿上议院的王座后面的石匣里,他身为异后出战本就颇招非议,若是再被发现怀揣七芒星令,那将造成无法预见的震动和恐慌。所以后来他也曾明里暗里将令牌归还过几次,郑允浩虽未说什么,总无一例外地在下一次拔营的时候将它偷偷塞在自己的战甲里。


          138楼2014-05-14 19: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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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岂寒仔细地将郑允浩的每一丝表情变化都收进眼底,他隐忍的迷茫,懊悔,愤懑和痛苦,却不过一个眨眼的时间,就全部沉淀为无形。叶岂寒笑了笑,径自开口道:“王上说他信任您,并相信世子也是如此。”
            话音落下,所有人等了一瞬,愈发愕然。
            “就这样?”奥哈拉吃惊地追问,却见叶岂寒毫不迟疑地点了头。
            难道说波尔金王派使臣千里迢迢冒险到前线来,只是为了复述这么一个表意不明的句子么?
            “只有这句而已,不过陛下一定已经知道了王上的意思。”叶岂寒脸上带着无懈可击的笑容,再次向郑允浩颔首,“叨扰了。”
            说完便走了出去,只余下一众人面面相觑。而当他们反应过来转而看向郑允浩的时候,却见他眉头危险地蹙紧又放松,摆手道:“就这样吧,我与十字蔷薇三刻后起身,其余的人固守天阙,绝对不能放松。”
            奥哈拉见他主意已定,还是忍不住迈上一步:“陛下——”
            “我绝不会丢下我的帝国,请各位相信我。”郑允浩淡然一笑,又正色,“现在局势复杂,如果没有我亲自命令,即便是七芒星令调遣,也不得随意听从!”
            埃杰顿和马格南将脊梁一拔,按铳称是。奥哈拉无话可说,只能微微叹气,退了下去。
            半刻后西林就在营外整合了十字蔷薇军团,埃杰顿将奥哈拉送上返回圣都的马车,又转回去找到了亲自给坐骑套马鞍的帝王。
            “陛下,您明知道叶岂寒没有说实话,”埃杰顿心急之下冲口便说,语气很是强硬,“即便是王后契约长大人从圣都到阿提卡疾驰一个来回也用了近四天,叶岂寒要是真从阿提卡来的,不可能今天就到天阙——”
            “假的比真的有用。”郑允浩云淡风轻打断他,“他不是不说实话,只是因为根本就没有实话可说。他不是从阿提卡来的,卓图也不会说那种话,他明知道我会识破还要说假话,就是因为这比卓图的态度更能救他的世子。”
            埃杰顿越过马背茫然地看着他。
            “叶岂寒虽不简单,但他暂时对我们没有威胁,你们守好天阙关即可,其他的待我救我王后再说。”郑允浩将胄甲戴上,翻身上马却又勒住缰绳,转身喊埃杰顿的名字。
            “王后有没有受伤?”
            埃杰顿稍一迟疑,回答:“王后落马之前中了朴有天一箭,似乎是在右肩,其他的或许有小


            140楼2014-05-14 20: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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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伤,我不是很清楚。”
              他说完便盯着帝王的脸,然而他却没有流露丝毫的感情,只向自己微微点头,便沉着脸打马向营外冲去。
              而目之所及东方的天空,此时正倾斜出第一缕微弱的光亮。
              Sniff 27 单刀赴会•Receive the hand of salvation
              约定当天日及中天金在中才醒转,他睁开眼还没看到什么,立刻就被条三指宽的布绸遮住了眼睛又在脑后系紧。身上交叉捆绑的牛筋绳不知道什么时候解开了,但两只手腕还被铁镣锁在了胸前,背心用火铳一寸不离地顶着,完全不能挣动分毫。
              黑暗中他被往前拉了一步,只听到那低沉的声音在耳边说:
              “还有一刻钟,如果瑜卤二世到这里来并让出天阙关的话,您就能回去。但他若是不肯让步,那就请王后自己从这里溯游离开。”
              金在中愣了瞬间,紧抿的嘴扬起讥讽的笑,因为征战而消瘦到病态的脸颊出现了一弯刻痕:“多谢将军。”
              他看不到朴有天露出了什么表情,也没有听到他再说什么,脚下微微晃动的地面让他确认他们此时是在一艘船上,金在中凝神去听,只听到了木板细微的呻吟和很多刻意压低的夔文交谈。
              这似乎要去是夔人跟郑允浩约定商谈的地方了。
              但这念头在他脑子里闪过的瞬间就被否决了——他们这不是在赴约的路上,这里就是约定的地点。他是在苍梧山脉被俘虏的,然后就被带到了木棉郡西南部的夔军大营,这两处都深处内陆,所以不管约定了什么地方都不可能要坐船渡海,再加上朴有天说距郑允浩到来只有一刻钟的时间,那只能说明他们正是要在这汪洋大海中的孤船上会面。
              铁镣中的手指突然微弱地颤抖起来。因为不管怎么想,获胜的比率都是完全倒向敌方的,难道真的要拱手让出帝国最后的防线让圣都暴露在夔人的火枪下么,还是要用自己饲喂这赭海中的巨鲨,毁灭波尔金与海拉堪慕那脆弱的合谊。
              也有可能,他根本就不会深入险境,一位异后而已,即使会打仗,也不过是额外失去了一名将领。
              金在中正千思百转地乱想,突然听到有人兴奋地喊了一句什么,然后是铁索簌簌滑下木制船壁的声音。
              ——他来了。


              141楼2014-05-14 2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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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朴有天听到高欢喊瑜卤二世来了的时候,下意识地去看金在中的脸,他本以为金在中不懂夔文又看不见定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却没想到他陡然一震,嘴唇抿成了一条苍白的线。朴有天抬手将金在中眼睛上的布条抽下来,把他按在椅子上,方堰在他背后抵着的火铳往下降了降还没来得及用袍角遮住,甲板上就传来沉重的脚步声。
                推开门的正是郑允浩本人,右手攒成拳高高举着,代表帝王身份的黑宝石戒指光芒璀璨。他大步走进来,表情凛然生威,门边站着的那个夔人明显地退缩了半步,他身后又跟进来的是西林和两个带着十字蔷薇勋章的骑士,箭囊和枪带都空着。
                “我如约前来,朴将军。”郑允浩的眼睛完全没有看坐在矮几后面的金在中也没有看包裹在绒布中摆在面前的戒指和七芒星令,而是只盯着朴有天,温文尔雅地笑了笑,“看来没有迟到。”
                “您很准时。”朴有天眼中闪过惊诧,他悄悄瞥了一眼垂着脸只看着地面的金在中,他仿佛完全置身事外一般安静地坐在那里,看也不看来人,甚至没有一丝对外界的反应。
                “看来我的人真是有留在您这里。”瑜卤二世淡淡地说,走到矮几边,修长的手指扣着布满裂纹的桌面,“希望没有给您添麻烦。”
                “那倒不会,我跟王后颇是投缘,相谈甚欢。”朴有天也顺水推舟,往旁迈了一步,不动声色的挡住了郑允浩发制方堰的去路,开门见山道,“虽说遗憾,但若是陛下交出天阙关的地势兵防图,我便能向夔王交代,将王后还给您。”
                “我已带来了。”郑允浩将手一挥,西林便将手中的卷轴举了起来。
                朴有天点了点头,又道:“另外请圣骑士军团向南撤退一百公里,希望您现在就下令。”
                “图纸我带来了,我本人就在这里下达命令也不过是一句话而已。”郑允浩双手压在桌面上向前倾身,方堰紧张地将火铳稍微抬起了一点,却被郑允浩敏锐地看到了枪口,“但我想确认你们此时用火枪抵着的这位,是不是我想换的人。”
                “当然。”朴有天退了两步,俯身朝金在中低声道,“王后,请您抬起头吧。”
                而金在中漠然不动。
                他又唤了两声却没得到回答,另一边的高欢面露不耐,举步正要往这边走,却被朴有天匕首般的眸光一扫,便又退了回去。
                金在中被铁镣锁着的双手攥成拳放在胸前,宛如死去般毫无反应,郑允浩眉峰蹙起盯着朴有天,表情已然可怖到了极点。
                “您似乎没有遵守约定。”他冷冷地说,愈发森然地向这一边俯视过来,木制的矮几在他的手掌下发出细微的呻吟,“您似乎并不想把他还给我。”


                142楼2014-05-14 2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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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绝不会向你们低头,因为我是帝王。”郑允浩傲然道,“我若此时低头,我的子民们就永远无法直起脊梁了。我要的不只是天阙关,还要这整个国家的完整,和我庇护下每一个人的——”他突然咬重了这个莫名其妙的句尾,“信任。”
                  朴有天直觉到了异变,他几乎就在那瞬间看到了郑允浩衣袖下面肌肉的绷紧和鼓动。但他却只顾着防范郑允浩攻击自己或者方堰,所以没有看到身后的金在中在听到最后一个词落下时突然抬起头,目光彻亮。
                  在电光火石的刹那,朴有天只看到郑允浩突然将火枪枪口偏移开越过自己的肩头指向后面,他惊觉骤变,正要提醒方堰小心时,却听到了郑允浩一声惊雷般的狂吼炸裂在空气里——
                  “兀尔敕!”
                  没有人明白他是什么意思——除了坐在椅子上完全受制的金在中。
                  朴有天本以为他在喊什么人的名字,然而顺着郑允浩的火铳管口却看到一直稳坐的金在中猛然站起,他手上束着的铁镣非常短还缠绕在了脖子上,他不顾身后还有方堰用火铳抵着,就那么直直地站着,将脸别开将双手尽可能地往前探去。
                  方堰一时间被他的动作撼动,忘了自己应该制止他——也来不及制止了。
                  金在中即使用尽全力也不过是将双手伸到了离自喉咙只有两寸远的地方,拳头间空出一榨不到的距离,他侧过去的脸上线条绷紧,眼睛毫不犹豫地闭起来,脖子上因用力而经脉突出,那种近乎献祭的姿态让朴有天和方堰终于明白了他要做什么,或是郑允浩要做什么。
                  ——枪响了。
                  黑火药爆炸的薄烟从郑允浩的袖口冒出来,金在中的双手立即就失去了禁锢——火枪精准地击碎了交缠的铁镣。他灵活地抬起胳膊将它从脖子上绕下来,方堰还愕然看着朝自己的王后决然开枪的帝王,突然觉得额头剧痛,已被金在中抓着铁锁的手一拳砸倒了。他推开昏迷的方堰不顾一切地朝郑允浩飞速跑过来,右侧下巴上被火药灼出的伤口触目惊心的一片血肉模糊。
                  朴有天右臂扬起正要朝金在中开枪,背后肩胛却是一阵彻骨的冰凉,郑允浩竟将火铳换到左手,此时右手正攥着一枚短箭,狠狠地将之推进他的右肩,深至翎羽没入。
                  朴有天身子一歪,脸色惨白地回头,只见郑允浩放开握着箭尾的手,揽着已然脱力的金在中森然咬牙道:“你伤他一箭,我如今还你一箭,其他的,留到战场上再讨。”
                  郑允浩说罢将桌子上的猛虎面具和七芒星令抓起来转身便走,朴有天不甘还想挣扎,额头却被西林用火铳抵住拉到了甲板上。
                  甲板上的夔人看到不过一刻钟的时间大将军竟然浑身浴血受制于人,而方才登上战船的敌国帝王此时竟然安然无恙地将被俘虏的金在中半扶半抱着带出,郑允浩凌厉地扫视一遍甲板,


                  144楼2014-05-14 2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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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大氅披给怀里的王后,左手举起朝天一连放了五枪。
                    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出的看着他们,不过转瞬,就有艘带着十字蔷薇标志的战船从海平面逼近到眼前,郑允浩朝着面无表情的朴有天略一颔首,抱着金在中单手攀着绳索回到了帝国前来接应的船上。
                    不过一个帝王两个骑士前来赴约,竟然就从茫茫大海上满是夔人的战船里救走了战俘,甲板上所有的士兵都沉默地看着他们的将领。
                    而朴有天凝视着那艘船扬长而去很快消失在海面,脸上没有什么激烈的表情。他推开一个鼓起勇气上前要为他包扎伤口的军医,捂着肩膀走到船尾,呆呆地站了一刻,猛然伸手将桅杆从中击断,手臂粗的木杆滚落在海水中,转瞬就沉了下去。
                    -----------------------------
                    残阳西斜,海风激烈地吹拂着鼓动巨大的帆,风浪中战船像箭一样飞快地行驶着,笔直地朝向地平线尽头的怒城港。
                    船舱里只有几颗散落在琉璃瓶中的夜明珠发着光,木门微掩着。将光芒微微流泻到了黑暗的室外。
                    郑允浩在门边正跟前来接应的叶执低声交谈,见阿顿什端着铜盘从舱里出来,便转而询问了两句,阿顿什如实说王后只是疲惫睡熟,肩部和下颌的伤都无大碍,很快就会好转。
                    叶执松了口气,抬眼看对面的帝王也淡淡地点头,虽然面上没什么表示,眼睛里的释然却很是明显。就像两日前去赴约时一般,他通常绝不允许自己有任何弱点示人,但很多时候他的恐慌,急迫,不安抑或欣喜,却都能从眼神和动作看出来。
                    ——亦如此时一般。
                    郑允浩推门想到舱室里去,阿顿什本想开口再说什么,他却回身打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将门掩上了。
                    叶执跟阿顿什顺着昏暗的回廊往甲板上走,铜盘里的药瓶随着摆动发出细微的声响。
                    甲板上洒满阳光,初夏湿热的海风拍打在面庞上,叶执深深吸了口气,向阿顿什问道:“医生,你方才想说什么?”
                    阿顿什稍微犹豫,说:“王后脸上的灼伤虽然不重但创口过大又是火药爆炸引起的,以后恐怕会有疤痕。”
                    他说完见叶执表情微沉,又慌忙补充道:“不过也只是猜测而已,也有可能不会——”


                    145楼2014-05-14 2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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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倒是可惜了……”叶执想了想,含糊地说,“不过王后恐怕是不会在乎的,这事先别说比较好,不然反到显得你我居心不正了。”
                      阿顿什慌忙点头,两人往船舷边走了两步,一时无言地望着海面。
                      “叶执大人,我正在找您!”船尾传来一声呼喊,叶执和阿顿什一转头正看到西林匆匆跑来。
                      “阁下不是应该去休息么?” 阿顿什医者仁心,出声奉劝。然而西林却朗声笑着朝他摆手:“我跟陛下平乱的时候曾数十天苦战不休,没有关系的。”
                      “这次情况凶险,多亏您了。”叶执道。
                      “很多人都以为我们是抱着必死的心去的,”西林轻描淡写地耸肩,“其实你去问埃杰顿和马格他们都跟我一样,陛下要不是有把握绝不会赴约,我们都是相信这一点才敢跟他深入虎穴,你看,不是没事么。”
                      “可夔人就那么不堪一击?”叶执扬眉。
                      “不是夔人不堪一击,他们那个统帅也是个很厉害的角色,不过陛下故意跟他们绕了很久,让他们不明白形势的走向,最后陛下要我们以怒而击案为号,我们就一举将夔人制服。”
                      “可王后不是被他们控制——”
                      “这就是我找您的原因,”西林打断他,上前一步道,“您是否知道,「兀尔敕」的意思?”
                      叶执突然沉默,阿顿什却一脸愕然:“这是什么?”
                      “陛下在夔人的船上朝王后喊的,”西林抓了抓头发,“我想恐怕是牧民语。”
                      “是牧民语,”叶执点头,脸上的表情露出一丝恍然,“意为「你可以挣脱」。”
                      西林和阿顿什更为不解,叶执又接着道:“这话出自《爱涅阿斯圣传》第一卷,「你可以挣脱」是它的引申义,字面意思其实就是「把手给我」。原文讲述爱涅阿斯苦行的时候途径一处荒原,碰到了一个被困在猎人陷阱中的羔羊,它无辜而纯洁,爱涅阿斯不忍,便跪在地上朝这个羔羊说了这句「兀尔敕」。”
                      “牧民们通常会在歌谣中加入这句神训。”叶执低声吐出几个模糊的音节,然后又清晰地一字一字地解释道——
                      “把手给我吧,从命运的荆棘里。”
                      “把手给我,你将从此挣脱。”


                      146楼2014-05-14 2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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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暮色蔼蔼,朴有天走回帅帐刚把铠甲脱下来,帐外便风一般先后掠过几个人影。
                        案几上的蜡烛跳动了一下,熄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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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月十七日,金在中与怒城修养伤愈,走水路经比维河返回圣都。此时正是环绕约特洛的蔷薇花盛放的时节,果然如传说中一般——
                        这座皇城,连风都是香的。
                        金在中上一次从怒城到约特洛还是他远嫁的那回,那时候正是深冬,水路冰封所以走了城外的大道,而此时顺着比维河从怒城中穿过直达圣都,比陆路快了不止一倍的时间,但快到的时候船却停了。用一块白纱遮了半脸的金在中诧异扭头往船舷外面看,对面坐着的叶执也了站起来。
                        他们已经走到了比维河较浅窄的一段,本来就只堪一条船勉强通过,却不知为何停了艘宽大的商船,那商船也明显不是运送货物的,因为它搭在临时码头上的木板上摇摇欲坠地站了许多衣衫褴褛的人,他们挥舞着双手呼喊着什么,糜香的风却模糊了他们的悲鸣。
                        “发生了什么事?”金在中看不明白,便转头问朱茵。
                        朱茵神色哀茫,确实叶执在一边颔首回答道:“似乎是流亡的难民想要搭载出海的船队,但是船主不允许他们上船。”
                        “为什么?”
                        “他的船已经满了,”叶执叹息,“其实这个船主已是非常慈善,很多商船根本就不理会这些难民的哀求,十有八九不会停靠,因为船的容量有限,但难民却太多,一旦停下来,就很难再开走。”
                        “我问的是为什么会有这么多流民。”金在中声音冰凉。
                        叶执一愣,犹豫着开口:“连年战乱,帝国的农田大多荒废,饥荒已经蔓延到了苍梧郡和圣都周边,再加上被夔国驱逐的原住民,无家可归四处流亡的人已经原来越多……”
                        朱茵猛然拽了一下叶执的背后的绶带,叶执抬眸便看到对面王后的脸已经完全惨白。
                        他看着不远处那些衣不蔽体满身污浊的人们,挤挤挨挨地站在没有两马并骑宽毫无遮拦的木板上,随时都有人坠入河中,绝望地扑打着,挣扎着,有的能拼命重新爬上来,有的却被踩着被推挤着,无声地沉下去。


                        151楼2014-05-14 2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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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秋湖的子民,“那少年的脸藏在兜帽里,声线清越明显是刚才指挥套锚的那个,他按着脸色猛然一白的粗鲁壮男,一字字压过了所有的嘈杂声,“与夔国,无关。”


                          153楼2014-05-14 2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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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有人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们,金在中却完全没有激烈的反应,他点头又对羌萝说:“明白了么,我跟你们有一半的血是相同的……这就是原因。”
                            朱茵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他竟敢在这么多人面前坦然承认自己尴尬的血统,不管是在波尔金人还是在木澜人看来,他都是不纯的,甚至同时还身为男后为盟国征战。明明是个纯粹到一眼就看得到底的人,却有着太过复杂的背景,甚至这想来都让人瞠目结舌的亲疏关系,才导致了他如今进退两难的处境。
                            当天,从千里之外漂泊至此的百名木澜人便在王后本人亲自护送下进入怒城,羌萝穿过高大的城门看到宽阔道路两旁林立房屋的时候,简直有一种近乎梦境的恍惚感,她下意识去摸胸前的暗兜,却吃了一惊。
                            “扬歌,扬歌儿!”她回头喊已经在母亲怀里睡得迷迷糊糊的孩子,“你看到我的玉埙没有!”
                            扬歌很迟缓地睁开眼睛:“你的玉埙又不让我碰,我怎么知道在哪。”
                            羌萝又摸了摸自己跨在臂弯上的褡裢,又听到沛姨在旁边喃喃道“是不是掉进河里了”,脸色白的宛如透明。
                            “你说的是这个么?”就在她几乎要回头去找的时候,眼前却伸过一只带着宝石戒指的手,手心握着她白玉磨成的埙。
                            “谢谢。”羌萝从金在中手里把埙接过,看了看没有破损,舒了口气。
                            金在中脸上依然淡淡地没有表情,转头便走到前面去了。
                            “真的谢谢您了,“羌萝快走两步追上他,很认真地颔首,“我们绝不会忘记您的恩德。”
                            听她这样一说,金在中突然顿住了脚步,他的眼睛盯着羌萝手里那只埙,竟伸手将它垂下来飘散在空中的丝绦抓住了:“真的感谢的话,能不能把这个花结送我。”
                            “这——”羌萝愕然,却见他不像是在说笑,反而神色非常严肃,便犹豫地点了点头。才方一获得首肯,金在中的手指便非常灵活地在那埙尾转了几周,将结成花的丝绦摘了下来揣入怀中。
                            羌萝抬眼便看到他冲自己一笑,果然不常笑的人笑起来会有非同一般的韵味,难怪这个异邦少年如何登上后位统领千军的传奇能像风一样传遍这个国家。
                            他真的有那种让人一见之下,就此生难忘的力量。
                            然而这一天,蔷薇骑士却在入夜之后冲进怒城带走了还在跟木澜人喝酒的金在中。天明,羌萝大领主被叶执枢机卿亲自接往圣都,受邀面见瑜卤二世大帝。
                            要说这位遥远国家的王,羌萝以前就不止一次听说过,他如何英武如何强悍,如何以弱冠之


                            156楼2014-05-14 2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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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点头之后便凑过去含着他发肿的湿润双唇无声地做出安慰。这个无论缠绵多少次都羞涩如处子的人总是能最大程度地激起自己的情欲,让自己不得不承认对这个人无法解释的沉迷。
                              金在中正抱着他的胳膊低声呻吟,却见他抬手给自己把头发拨向后面,指头上天下独尊的王戒不知是被什么濡湿了反而更彻亮夺人,他好像被晃到眼睛似的将眸子一合,却被托着自己肩膀的那只手敏捷地捏住了下颌。
                              “我不管他们怎么看你,在中。”他似乎隐隐含了戾气,长驱直入之后便是一通顶撞,金在中被他凶猛的进出弄地语不成声,口中断续的呻吟几乎让自己听不到他在说什么。
                              “我不在乎世人有什么看法,后人会怎么议论我们……”他将金在中抱起来交叠对坐在一起,这种姿势非但让两人都坦诚直面对方的每一个表情,还使性器更加深入,金在中惊喘了一声,赶忙呜咽着咬住了郑允浩的肩侧,郑允浩露出笑容,低头亲吻他的脖子,放慢动作拉着他的手放在自己心口上,“以前你父亲造的孽你不必负责,如今你是我郑允浩的王后,只要你还在我身边,你就是这天下最高贵的,你在我这儿,是最好的。”
                              金在中听明白他说什么之后顿时愣住,一瞬间几乎泪盈于睫。他近日重逢母亲故人复杂的心绪,甚至多年以来对血统和身份的自卑以及惶然如今却被他轻而易举地消弭了。而郑允浩说完就听着他在自己耳边又是呻吟又是啜泣估计也没听到自己说什么,一面无奈一面又觉得可怜心下又不忍,便想着今晚放过他,但没想到才有了一点想撤出来的意思,金在中竟不满地挺腰凑上来,下面也咬着他不让走。
                              “在、在中?”
                              “允浩……允……”他眼尾红地凄艳,抱着郑允浩的脖子满脸都是难以想象的媚态,即使早就彼此明了心境,却从未有这一刻想要表达出来,金在中强忍羞耻窘然地自己动了一会,一边在舒服和难过说不清楚的刺激里努力平衡,一面艰难地用海拉语斟酌了半晌,终于沙哑地吐出句话来,“我喜欢你……”
                              郑允浩沉溺在震惊中完全回不过神来,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个沉默羞涩的少年有朝一日能对自己说出这样的话,即使“爱”之一字还太勉强,这句表白就已经是天大的惊喜了。
                              金在中拼劲全力说出口的话却没得到回应,他等了许久几乎绝望来的时候却见郑允浩低头摸了摸自己的眼睛,摆出一副为难的表情,低声道:“是么?”
                              “可是怎么办,“他说着,开口就让金在中心尖发凉,只是别开视线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痛苦的反应,就被郑允浩捧住了脸颊,他的回答是一个极尽缠绵的亲吻,然后柔声道,“我却爱你呢。”
                              ……
                              第二日西林在殿外却只侯到了郑允浩一人,朱茵说是王后身体欠恙没有起。君臣二人正要往圣殿走的时候西林终是忍不住问道:“您为什么要收留木澜的那些人在怒城,怒城的商擘对他们无休止的借住很是不满啊。”


                              164楼2014-05-14 2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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