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了……
从第一尸体开始就觉得很海猫……我继续观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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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喵呜……”
夏尔眼神复杂地看着眼前几乎和黑暗融为一体的小东西，低声喃喃：“海伦……”
海伦绿色的眼睛在黑暗里已经变成竖瞳，显得尤为诡异。它低低叫了两声，似乎并没有看到夏尔，它额上戴了一条金链，上面嵌有一颗极大的夜明珠，光芒璀璨。
为什么海伦会在这里？这颗珠子是谁的？
夏尔退了一步，觉得身体发凉，黑猫的步伐轻盈敏捷，眼中透出的光芒却极其诡异……仿佛传说中的猫妖，灵巧，狡猾，不详。
有一瞬，他想起了布鲁图……认了主的，无时无刻不被束缚着的动物，无论到了什么时候，也是无法摆脱枷锁的。
在他惊疑不定的时候，海伦已经上前，一爪子拍开了夏尔眼前黑色的门扉。
“吱呀”……
夏尔呼吸一紧，一种难言的，腐朽的气息从门内传出来，一瞬间，他几乎以为自己置身在坟墓里，浓重的死气包围了他。
他呆住，忽然觉得有无尽的悲伤涌上，远处又传来了歌声……这次的歌声是柔和的，悲凉的，夏尔机械的伸手，抹去眼里的泪。
在他不知觉的时候，他竟已经泪流满面。
歌声还在继续，轻而飘渺，仿佛拂过发间的风，不着痕迹，却偏偏，击中了人心里最脆弱的那一点。
夏尔仿佛看到了海，美丽的碧蓝的大海，延伸开去，海面在阳光照射下闪闪发亮。天空湛蓝，万里无云，海面上偶尔飞起几只海鸥，啼叫声中，白色的影子划破长空。
海面浪花翻腾，打在礁石上，带起数层泡沫。夏尔的目光落在不远处的岛屿上，画面忽然被拉近，也让眼前的种种更为清晰地浮现。
岛边的礁石上，坐着一个女子……不，应该是人鱼。夏尔的视线划过人鱼那头海蓝色的长发，落在了她的下半身上。
是一条美丽的鱼尾。
他见过这条人鱼，作为人的时候的样子。那时候他看见的仅是一具尸体。
人鱼穿着用贝壳和珍珠串起的衣服，纤细的身体在阳光下散着柔光。她怀里抱着一个男人……不，是男尸，那个男人七窍流血，已是死了。
人鱼蓝色的眼睛里是一片茫然，她静静看着海面，仿佛一座塑像。
“他死了？”
一个尖锐而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传来，仿佛一把梭子，划破了虚空。
夏尔抬头四顾，却没有看到人影。坐在礁石上的人鱼却似乎毫不在意，轻轻一笑，柔柔地叹息，“是呢……”
“如果他肯信我，如果他没想伤害我。”蓝色的眼睛里露出点滴寂寥，“那他也不会死了……”
“你明明知道结局。”
“是啊，人鱼在人类看来是妖物，是不详的。美丽的人鱼同时也代表了财富……这些东西，在人看来，是无与伦比的吧。”
人鱼的声音依旧很平静，眼泪却像断了线的珠子，轻轻淌过脸颊。
夏尔看着她的脸庞，凝住了呼吸。
你无法想象……人鱼落泪，那是怎样一种动人。这种生物似乎天生就带着奇异的魅惑力，能轻而易举地控制人的情绪……配上人鱼美丽动听的嗓音，那是令天妒的美丽。
不过，人类对于美丽的事物，手段往往并不温和。对美丽事物的艳羡是人的天性，但当这种艳羡转变成了嫉妒、占有欲……那就会是一场灾难。人是倚靠欲望而存活的生物。
而越是美丽的东西，下场就越是凄惨呢。
夏尔静静地看着那个人鱼。
坐在礁石上的人鱼，用手指轻轻抚摸着怀里男人的面孔，忽然启唇，轻轻唱起了歌。
夏尔所听过的，人鱼的歌，都是没有歌词的，人鱼的歌声有一种奇特的韵律，仿佛无声，却有心。
但这次的歌有了歌词。
是一首童谣。
“谁杀死了知更鸟？  
我，燕子说，  
用我的弓和箭，  
我杀了知更鸟。 
谁看见他的死？  
我，苍蝇说，  
用我小小的眼睛，  
我看见他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