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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信念
元芳长叹一口气道：“你不应该用其他百姓的鲜血暖自己的身，养自己的胃。说不定这就是报应，你更不该天真地认为魂尊是诚实守信的人。”
“用别人的血养自己的胃？我有什么办法？除了百鬼门，夏洲就没有能够混饭吃的地方，去得远了更是顾不了家。倒是你……”魁罡不解地抚着络腮胡，“你把大伙诓到这破墓里，图的是什么？你有什么把握能一个人对付五个人？就算你能除去魂尊，万一找不到出口或者死在厉害的机关下，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更何况，你现在还是朝廷的通缉犯，豁出性命做的这些，没人能替你证明，所以朝廷不会感激你。这样看来，还不如逃亡来得实在，至少不会死得憋屈。”
元芳冷冷一哼，气魄十足：“自从决定进青龙墓，我就没打算活着出去。我宰魂尊不是为了朝廷和无聊的通缉令，只因为多死几个百鬼门恶徒就能少死几个无辜的人。最重要的是，赌或许会输，但不敢赌绝对没有赢的可能。你也看到了，我至少赢了一半。”
魁罡愣在原地，从未有过的龌龊感油然而生，没想到一开始就被他看扁的精瘦小子竟会有这番言论，渐渐动摇了心中驻扎已久的生存信念。或许，他是对的……
“不要指望着跟了魂尊就能保全整个家，你从来都是他手中随意使唤的棋子，丢弃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魁罡无力地躺倒在地，“真是失败呢，要是老娘知道，非把俺打死不可，原以为找到宝藏家里就富足了，到头来只是一场梦……我想拜托你一件事……”魁罡从怀里掏出一个捆扎结识的兽皮小包，“如果你出去了，能不能把这个带到麦丘村交给小芬她们，几个娘儿们一直吵着要全套首饰，其实早就买好了，就是没时间送回家。”
家？有家的感觉真是不错呢……元芳眯起眼对着虚空出会儿神，才过去接过东西，“那要看是否有命出去了。不过，我尽力吧。”
“还有，我家里的大柜子底下放了一个铁制的小马，那是在黑风洞的一个旮旯里捡的，当初我以为是魂尊扔的废物就捡回家去给小芬玩，后来魂尊他们生了大气，四处找那只奇怪的小马，我怕他们扣我的钱所以一直没敢说出去，还好魂尊没再追究。或许，这个东西对他们很重要。”魁罡忽然坐起来，拔出腰间的佩刀，“你能不能把我送过去，我要砍了魂尊，老子最恨背信弃义、忽悠同伴的混蛋……”话到一半又硬生生止住，魁罡疑惑地瞪着忽然出手点了自己穴道的人。
隔壁墓穴的骚动未停，元芳不置可否，悄然跃上高墙顶端，观察盗墓二人组的行动，心中的疑问又涌上来：莫非祭王真的起尸了？不过，好像情况有变……只见身高一丈的祭王立在巨棺内，怪笑不停的同时抬手朝二人发射各式暗器。
“不得了，壁画上说祭王是威震一方的武功高手，变成粽子后更厉害了……”槐显狼狈地躲着祭王的攻击，挥舞锯齿刀与魂尊背靠背挡暗器，边挡边退。
“不对……”魂尊到底是横行多年的江湖老手，慌乱过后又慢慢冷静下来，“你仔细瞧，暗器不是从手上而是从身体的其他部位发出的。身高一丈的人本身就很奇怪，如果真是尸变，他为什么不出棺追我们？”
槐显也摸到了门路：“在尸体里哪放得下这么多暗器，尸体没有腐烂就更可疑了，棺里好像没有注抗腐蚀类的药液，尸身未作任何包裹。可那笑声……”
“别管这些，退远一点，暗器总会有发完的时候，老子偏不信这个邪，百鬼门的被鬼吓死，想想都觉得丢人。”
果真，过了一炷香的功夫，在二人退到墓道边缘的时候，祭王陷入沉寂，像被施了定身法一样，不再有任何动作。二人简单处理好身上的伤口，站在原地静观其变。僵持了一会儿，槐显取两枚飞镖掷过去，正好扎进祭王的双目。

第6章 真相？迷局？
“就算是诈尸的粽子，刺中脑袋也该死了吧？走，过去看看。”
蹑手蹑脚地回到巨棺前，借旁边熹微的烛光，只听得见胸内剧烈的心跳声，最后，完全被惊人的真相终结：无数根透明的玄丝绷得像琴弦一样，将祭王尸身和巨棺连在一起，巨棺底部布满复杂的机括，由玄丝控制祭王的动作。简单来说，这货不是诈尸的粽子，只是由机关操纵类似于木偶的死物，先前他们太过慌张，又因为光线过暗看不清透明的玄丝，才被稀里糊涂的吓得半死！
“设计墓道的混蛋你给老子死出来！不把你砍个稀巴烂才怪！”槐显怒气勃发，恨不得把这个瘆人的大块头砍成几半。
“不愧是笑面神巫，想得面面俱到，”魂尊由衷赞叹道，“他充分结合了厉害机关和墓道黑暗的特点，利用盗墓人对鬼魂传说的敬畏，大胆地设计人偶机关，先前的那些壁画，目的是让我们认清祭王的相貌特征，在开棺后势必大吃一惊，换作一般人，当场吓死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
槐显也冷静下来，“这巨棺里没宝藏也没有祭王的尸身，那真货在哪儿？笑面神巫废了这么大的心力，不可能单纯地为了吓人吧。”
跨前几步，想近距离研究巨棺的机关，不想脚下突然陷下去，两人意识到危险，赶忙抽身后跃，手持武器护住要害。炸裂声经空旷的墓道渲染后更加震耳欲聋，祭王破成碎片，巨棺一整个儿翻起，将墓道石板地砸得粉碎。
就连毗邻土道的墓墙也开始震动，元芳不再逗留，回到土道内，解开魁罡的穴道。
“隔壁怎么啦？李元芳，话我都说到这个地步了你为啥还是不信任我？还有，我要去收拾魂尊，别拦着我！”
元芳冷冷一哼：“再没有证实说辞真假性之前，我凭什么赌上性命来信任你？这个世上擅长演戏的高手太多了。”说着提起魁罡，“这里不太安全，有话到前面再说……至于阻拦的问题，不应该是这堵石墙吗？就算你能跃过顶上，等你跳到魂尊所在的地面时，已经摔成一具尸体了。他们触动了厉害机关，正在遭报应，等两人筋疲力尽的时候再去不迟，现在趁早休息一下。”
用魁罡的火把照明，走了大概四百多步，元芳堪堪停住，将魁罡放下。前面是土道的尽头，满眼皆是灰白的骷髅架，每具骷髅的手边都留有破败的铁斧、锄铲和凿子等工匠专用的工具，而每具骷髅都不约而同地用双手紧掐自己的颈部，脸整齐地面朝同一个方向。那个方向的土墙边盘腿坐着一个身形高大的人，脸露诡异的邪笑，面容栩栩如生，幽暗的双眸似要看穿一切。
“笑……笑面神巫？！”魁罡近距离看过壁画，因为不识字，对人物印象很深，一眼认出后顿时目瞪口呆。
“设计墓室的笑面神巫和挖逃生土道的工匠怎么会全部死在这里？……”元芳握紧链子刀，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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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棺的骚动很快平息下来，墓道的震颤也相应停止。魂尊二人狼狈地从石堆里爬出来，擦去嘴边的血迹，拣个平地小憩。虽然方才躲过人偶祭王的爆炸，但二人受的伤也不容小视。退路全无，只能硬着头皮前进。还剩一支火把和一支蜡烛。
点燃火把，二人继续朝巨棺走，心说机关启动过一次应该不会二次启动了吧。
为保万全，一边投石一边向前走，只要稍有异动，马上退回去。这次交上好运了，探了半个时辰的路都没碰上机关。
“我怎么感觉这是一座空墓？除了那具金纹巨棺外就剩石板机关了。”槐显迟疑地观察四周。
“闭上你的乌鸦嘴！”魂尊恼了，差点一个耳光扇过去，“祭王好歹是做过国王的人，怎么可能没有陪葬品？光看这墓的规模和设计的精巧程度，黄金的数量一定不容小觑。壁画和不少机括都是用宝石制成的。不然木林森家族世代守在外面干什么？古墓这么大，宝藏一定藏在了最意想不到的地方，仔细找，老子苦心筹划多年才等到今天，怎么会甘心受一个神巫摆弄？”
槐显突然停下来，悄声说：“你发现没？墓道小了好多，而且我们正在爬一个斜坡。”槐显一提魂尊也注意到了。探路的石头已经扔完了，两人不自觉地放慢脚步。
忽然，前面传来“啪”的一声轻响，两人瞬间定住，不敢再动，仅是举起武器护在身周。
是一小团黑乎乎的东西，看不大清楚，两条细线从黑东西上延伸出来，快速朝两人脚下逼近。拿火把的槐显瞪大眼睛观瞧，细线呈鲜红色，“是血！”槐显跳开的同时，惊讶地叫出声，而那团黑东西也顺坡滚到他们脚边，汗毛再次竖起，这竟是一小具血骷髅，骨头上尚留有新鲜的残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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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逆天的怪物
魂尊二人屏住呼吸，握刀的手因发软而颤抖，定定地望着暗黑的虚空：好不容易解决祭王人偶，这次又是什么鬼东西……
沉缓的低吼之后是沉重的脚步声，二人最先看清的是一个圆鼓鼓的大毛球和粗壮的下肢，观其全貌，面前站的是一只近一丈高的巨型怪物，全身皆是短粗的黑毛，微曲的下肢偏短，上肢奇长，五寸长的双爪尖利而钢硬，在火把映照下泛着黑亮的光，犹似涂过烛蜡；身体浑圆壮实，脑袋扁似石枕，鼻唇前凸眼部凹陷。
魂尊开口就骂：“妈的，真是虚惊一场，老子还以为又撞鬼了，原来是只大猩猩。”
槐显慢慢向后退：“我觉得不对劲，是有点像黑猩猩，但这个完全是常见黑猩猩的两倍大，太离谱了……”
话刚出口就被怪猩猩挥来的长臂打断，二人一齐闪开，长臂击在墓道上，三块青石板裂成碎块的同时又凹出一个坑。
趁怪猩猩胸口门户大开，槐显挥出一把暗器，一枚不落地射中它的圆肚子却被尽数弹开，连根毛都没掉下。“这怪物的毛皮太厚弹性强，只能用宝剑来对付它。”说着挺起幽兰架住巨猩的利爪，殊不知低估了它惊人的怪力，未等施招剑已被抓牢，连人带剑甩出三丈远。
魂尊见槐显吃了大亏不敢再上，心生一计，施展轻功从巨猩胯下飘过去，绕到后面，“槐显，这里的墓道窄了很多，巨猩要转身必定艰难，你试着吸引它的注意力，我从后面展开攻击。”
槐显爬起来，勉强稳住身体，愤然反驳道：“引个毛啊，就你会摊便宜，正面对战老子还有命吗？而且暗器快用完了……”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还有选择吗？你废话太多了！”
槐显认命地举起剑，扫过巨猩的脚掌时忽然灵机一动，从贴身包裹里抓一把备用的石子撒在巨猩的脚掌前，疾退几步，避过巨大的利爪，乘势刺其左脚。槐显的武功大半是魂尊亲自传授，魂尊十分清楚他的招式变化，已经达到用上招便知下招的程度，所以魂尊默契地配合着槐显，集中全部功力攻击巨猩的左脚。幽兰和青龙都是绝世好剑，纵使巨猩皮糙肉厚也抵不住前后夹攻。
巨猩左脚中剑，挪步时右脚自然踩到槐显撒的石子，在身处斜坡的状况下因向前攻击的惯性滑了一下，这下再也稳不住，仰面就倒。它方才打碎三块石板碎成的石子，这下全成了祸害，在倒地的时候硌在它的后背，巨猩控制不住身体，就像安了无数小轮子的石块一样飞速滑下斜坡，估计到平地才停得下来。不过这个地段地势倾斜，够怪物折腾一阵子了。
二人早避过庞大的怪物贴墙站立，仍心有余悸，警惕地注视四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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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前迈的左脚绊到细线时，元芳才恍然醒悟，这是一个巨大的陷阱，不过已经来不及了，遭牵连的笑面神巫的尸体倒下，地面下陷两尺，与墓道分界的那堵坚实的石墙直直倒下，向塌陷地砸过来，神巫尸体的炸裂紧随其后，碎石四处飞溅，连锁机关的发动迅捷无伦，势必让人葬身此处。
完全凭借战斗本能和直觉经验，元芳凝聚内力尽数灌注链子刀，将石墙破开一个洞隙，揪起魁罡强行撞开石块，往魂尊所在的墓道突入。一阵耳鸣目眩后，压抑感骤然消失，全因身在半空，元芳甩出链子刀试图借力，稍卸落地的力道，不过，墓道并没有想象的那么高，落地后滑了一段路就停下来了，应该处在斜坡上。全身均有不同程度的痛感，左肋疼得最厉害，刚挺直的身体因剧痛又不由自主地弯下去，手摸到三根紧绷的纤细玄丝，深深嵌入肉里，直达肋骨，造成刀切般的伤口，用刀抵住玄丝身体后仰才摆脱束缚。这就是连接各个机关掣的玄丝，看似纤细实则坚韧无匹，肯定是刚才强行突破的时候触到了，石块砸得浑身闷疼，黑暗之中根本无暇顾及这么细小的东西。
所谓的工匠私挖的逃生土道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陷阱，一开始挖的通道很小，通行时根本直不起腰，后来忽然大了几倍，本身就不符合常理，既然顾着逃命，何必挖这么大？最合理的解释是工匠挖了一段后很快被笑面神巫发现，神巫命他们把逃生土道改造成机关，又用诡异的手法杀了所有工匠，最后，他自己也为青龙墓陪葬。元芳暗骂自己疏忽大意，只顾观察魂尊他们的行动而欠缺考虑身周的环境。
不过，最大的问题是魁罡去哪了？刚才明明抓着他的……元芳扔掉手里的碎布片，疑惑地抬起头。受到机关突袭后，火把早就灭了，有玄丝作祟，在乱石中魁罡说不定被带到其他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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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解药
【飞鹰镖局】
走廊里守卫的千牛卫严阵以待，三间房里坐满衣衫褴褛的百姓，胡服老者神情肃穆，在红衣女子的协助下依次检看众人的身体状况，不时把脉问询。
“叔父，经我们试验，五个人吃了鬼荢须根熬的药后已经神智清醒，恢复正常了，其他百姓也是神情呆滞，百会穴泛青，那为什么还要费时依次把一遍脉？”正在记录百姓病症的如燕停下手中的笔，不解地问。
狄公直起身，轻轻捶着酸痛的腰，神情肃穆，“死的人够多了，生机尚存的人不能轻忽懈怠，这么多百姓，更不能等同而论，男女老幼皆有，控制不好药的用量和药性，就等于害了他们。还有几个就完了。”
诊看完剩下的，如燕搀狄公到门边的椅子上坐下，神色郁结：“不过，叔父，百姓一共有七十七人，在观风亭的御宴中了百鬼门阴招的有你、元芳、太子、张柬之大人、王孝杰将军、二张兄弟、武三思、武懿宗和皇帝，有十人，总共八十七人，我们带出来的鬼荢的根够吗？朝廷重臣是人，这些普通百姓也是人，现在该怎么分？”
狄公皱起眉扶额叹息：“这的确是个问题，两边都重要，还有元芳，现在尚不知身在何处……”
“叔父，你一提起，我更是心惊肉跳，总觉得出什么事了，我想现在去找元芳。”
“你说的正是我担心的，他面对的可是百鬼门中的头号人物，又处于被动局面。以无踪为代表的暗卫已经开始行动，其他势力断然不会闲着，好在百鬼门的事处理得差不多了。这样吧，你带着张环和李朗去青龙山看看，顺便带些药，不要忘了鬼荢的解药。”
如燕轻轻摇头道：“我带着那只小黑狗去就行。艾虎、沈韬和狄春已经在竹青县了。现在正值非常时期，复杂的局势尚未理清，又掺进一个立场不明的无踪，你身边更是没有多少可用的人，我们缴获的鬼荢是关键，绝对不能出问题。”说到这，如燕竟展露笑颜，连黑眸都明媚起来，“您可别小瞧我，我好歹也是蛇首之一变灵，一般的角色奈何不了我。”
狄公陪以一笑，正待开口，抬眼便望见进来的公孙策。“狄大人，我想解药的问题不用担心。”说着递过去一张药单，“看了带回来的鬼荢植株，已经能确定这就是西域残书上记录的葬花魔芋，这虽然是罕有的药材，但论其温良迟缓的药性，用灵芝等药材与其融和调剂，还是能配出效用相近的解药，只是发挥药效时间稍长而已。所有鬼荢的根都已制成药末，按人数和用量来算，确实不够。如果此方可行，便无后顾之忧。”
狄公细细读一遍药方，思虑片刻，久皱的眉头瞬间舒展开来，由衷赞道：“公孙先生果真高才，这下解了我们的燃眉之急了。”
“举手之劳何足挂齿，既来到异地，随遇而安的同时总不能无所作为。就算百鬼门有劫夺之心，配出的解药有展昭看守，当可无碍。”

第17章 化尸
“她肩上挨的这刀是武功不入流的小角色干的；中过苁蚋的毒，但服了解药解了毒；随后被人点了哑穴和软麻穴，看点穴的巧妙力度和精确度，以及你们跟踪狄仁杰的一些线索，这一定是个顶尖高手；她致死的原因是檀中穴受重创，凶手是另一人，功夫一般，点檀中穴的手法粗暴之极，可见他本事浅薄，连点数下，力求云仙必死无疑。”老妇有条不紊地依伤状分析，语气没有一丝迟疑。
黑裙女不屑地白了她一眼，“哼，光凭一具尸体就编出这么多花哨东西，骗人的吧。”
老妇眼神一黯，探手掐住黑裙女的脖子，厉声道：“笨丫头不知轻重，云仙是我的徒弟，她的身体状况我最了解，老婆子虽然不敢称当世第一，但验尸看毒这两手，就算是顶级的仵作也不敢和老婆子叫板，你一个白痴丫头懂什么？”
黑裙女心有不忿，将矛头指向柳云仙，“你查出来也晚了，我最见不得柳云仙这种浪荡的女人，自己不上进，只会依靠那些臭男人，落得这种下场也是活该！”
老妇放开黑裙女，不怒反笑：“笨丫头，你太单纯了，等你到云仙这个年纪，就不会说这种白痴的话，你把世道看成简单的楚河汉界，早晚会吃大亏。”
接着老妇将柳云仙放到一块蜡布上，挑出一把锋利的钩刀，娴熟地扎入尸体的骨缝中，像经验老道的杀猪匠一样，游刃有余地肢解尸体，再把尸块塞到陶罐，倒十瓷瓶黑色液体进去。“狄仁杰尚未剖尸检验，应该只查到表面的线索，我白天冒险去劫尸，就是担心他看出什么，一旦我们暴露，安稳日子差不多该结束了。对了，笨丫头，你的跟班呢？有好日子不过跑到夏州做甚？”
黑裙女全程看老妇分尸，居然看得赏心悦目，似乎这具尸体就是平常所见的猪羊，听老妇问话照样应答如流：“金狮子要找赤龙碑，百鬼门传信说到进青龙古墓的时机了，但金狮子有急事，我才代替他来看看百鬼门能有什么收获，等我见到那帮废物时，五个人死得只剩一个，按那个槐显说的路线，我亲自进古墓看，墓门禁闭，根本打不开，而槐显出墓时走的线路又全部坍塌堵死，白跑一场，所以我叫他们四个先回去报信，我要留下来完成金狮子交待的秘密任务。”
“呵呵，像你这种神经大条的笨丫头还能完成秘密任务，骗鬼吧。你自己看看，这套黑裙穿了几天了，一直没换，还固执地把鞭子缠在腰上，你生怕别人认不出你是不是？还有一点，你在大街上人群里戴面巾，傻子都知道你有问题更别提精明的人了。”
黑裙女烦躁地打量自己，“真有这么差劲吗？那该怎么隐藏身份？”
“最重要的是与人群契合，注意敛藏自己的日常习惯，不要穿质地优良的衣服，武器、功夫不到关键时刻不外露，举止沉稳喜怒不幸于色，注意……”
“行了行了！”黑裙女越听越头大，干脆打断，“越说越麻烦，我还是按自己的风格来，不然按你说的做没准儿把事情弄糟了。”说着态度突然缓和下来，亲热地搀着老妇的手臂，“哎，好婆婆，你上次说过下次见面会把看家本领教给我的，可不能说话不算数哦。再说这次我帮你这么多，回报呢？”
“老婆子的武功差不多都被你讹光了，还有什么不满足的？至于这次倒忙，不揍你是看在我们的情份上，你居然厚着脸皮要学武功。夏州有好多烦人的鼠辈，等尸骨化完我就要带着云仙离开夏州，免得多生事端。你也该独自历练了，这样吧，如果你能帮老婆子找到一样东西，到时候拿着战利品，我二话不说全教给你！”
黑裙女兴奋地靠过去，听老妇讲东西的具体性征。
一边放置的陶罐散发出淡淡的焦糊血腥味，尸块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色溶化，飘出的青烟弥漫在屋子里，模糊了老妇和黑裙女的身影。

第21章 行动
【飞鹰镖局】
混沌时千方百计寻求线索，当繁杂的线索呈现在眼前时又让人应接不暇。
柳云仙的尸体遭劫，对方莫名其妙地放了一挂爆竹，附近的巷道里发现昏倒的军士；狄春和艾虎他们相继归来，说明青龙山的现状，凭空出现了不明势力金狮子和萨迦；祭王墓中匪夷所思的机关和牵扯番邦的奇怪生物；柳云仙和青龙古墓的联系；那个青骷髅杀手和逃窜的槐显；在小芬家中发现的做工精湛的铁马……
不过，唯一让狄公安心的是，元芳暂时安全了，这比什么都重要。
出乎意料地，狄公没有依据线索做精细入微的分析，而是立即采取行动。“狄春，你去把展昭他们三人请来，时不我予，现在必须把解药送到京城。”
“老爷，还有好几股不明势力，不怕他们背后下黑手吗？”
狄公踱几步，回到案边，“我们没时间了，皇帝举办御宴距今再过七天就满一个月了，我担心朝中大臣出事。在全局不明的情况下，见招拆招也是无可奈何的，元芳和如燕都不在，目前武功最高、最能信任的只有他们了。”
“那……老爷，我先去了。”
“等等……”狄公稍作思虑又叫住狄春，赶上前去，“不用叫他们过来了，你跟我一起去。”
来到展昭的房间，正好公孙策和艾虎都在，客套几句，直截了当地说明来意，展昭揽过巨阙剑，一口应承下来，“狄大人请宽心，在老家时，有你们相助我们才能成功破获天狼教。就算出于公义，天下百姓不论朝代、地界，并无差别，我们一定完成这次的任务，展某说到做到。”
交代相关事项，商量好行事策略，派狄春随行，狄公不再多说，客气几句后先行出门，差点和赶着进门的无踪撞个满怀。
“啊哈？你们在商量重要事情啊？狄大人，我再怎么不济也是你的挂名卫队长，就这么不声不响地把我无视掉太不够意思了吧。暗卫说不上武功盖世，但若执行秘密任务，还没人能跟我们一分高下。”
懒得和他争执，心累。“那你想接什么任务，直说吧。”
无踪意味深长地一笑，“老实说，多了你口中的不明势力，少不得我们暗卫在背后撑场面。处理江湖黑道的事，我比你内行。”
【官道】
灰云压顶，林木隐隐绰绰。三匹良马奋蹄疾驰，扬起阵阵尘埃。毫无悬念，马背上的骑士正是展昭、艾虎和狄春。
“展大哥，都赶了两天路了，一路上平安无事，应该快到洛阳了吧。”艾虎狠抽马鞭，试图赶在展昭前头，无奈展昭骑术高超，她使尽浑身解数还是差了几尺，比得久了只好作罢。
“我对路不太熟悉。”展昭驭马的专注丝毫未懈，灵动有神的双目不时瞟向道旁的林木，清淡的语声随风飘送回去，“你该问他不该问我。”
“哎，我只是觉得赶路太无聊搭个话而已，展大哥你有必要这么严肃么？”艾虎面带不悦，僵绳稍松慢下来，与狄春并驾齐驱。
狄春笑道：“你不必心急，再慢也只是一天，就可以进洛阳城了……”
话音未落，被马的哀鸣打断，艾虎面色陡变，抽刀挡开飞到面门的暗器，左掌重拍马背借力跃起，试图在马摔倒前离开，避免被甩下去，不料腰上一暖，转眼就望见展昭俊朗的面容，以及他挥剑挡暗器的一气呵成的动作。而胯下的良驹重重倒地，抽搐几下便不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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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顶

人工置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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