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2
我抵往白夜楼,吉时未到。是近晚,霞光万道,是上苍带着世间来恭祝这对新人。
我将红报示给文房看,就浑然不觉赴了这场宴席,一瞬间,我恍然觉得以前的意气风发好像都就此成为虚空。乍然成空。
婚礼布置得朱紫藻绣,银屏珠箔,鼓乐彩舆,二十几丈的红绸蜿蜒到街头,没一丝蓬头垢面,似前些年我到皇宫参加国子监婚礼一样使人乱梦颠倒。看客宾主们在红绸两畔嘈嘈切切,殊不知主人家为这花之多少重金。
飞燕搏击长空,我的心中波起云涌。甚至在羡慕那位素未谋面的佳人,羡慕他只偏爱她一人,也羡慕她能泰然接受他的偏爱。
“菲洛。”声音自身后起,我马上转身回头。我曾有一刻期待唤我仍是道林,期待他突然发现我的朝思暮想,我们分道扬镳这么久,声音也会有许变化。但叫我的人是相貌大改的森美星。我竟徒然失望。
“你怎么比我还迟,我们还以为道林没给你送喜报”美星穿着一身朱色长裙,头发变了颜色,不改的依旧是如花笑靥,笑得明媚动人。
我们在别的地方鏖战到底,从未来可期的小剑客变为名震一方的侠士。我没能想到我们各自还能认得彼此。
“我是故意的。再说迟你一次也未尝不可啊,你总是比我迟的”我说。
“废何话。走了,他们在里面等我们呢”美星笑着挽上我的手,牵我入厅堂。
厅堂內一如外面一样人头攒动,不一样的是,新郎在人群其中。
我从门侧就能遥遥忘到道林在人群中谈之聊之,嘴角浅浅地上扬,足以能让似身囿冰窟的我如沐春风。他神采奕奕,眉宇干净,这样远的距离也能看得他有一股从未改变的英气,惹人惊鸿。
悸动不经意间又在十几年后跳出来。我小心翼翼地试图把它收紧。
美星拉着我去了前排宴席,据她所言,那是对于新郎新娘尤其重要的人做的席位。我怎么会对新娘重要呢?我咬咬唇。
我和美星在的那一桌人我都识得,都是相别已久的故人。哪怕是师傅仙云也来到。真让我意外,我们分别许多年,多年后又因为一场不大不小的婚礼重逢,居然一个也不少。除了道林,他不坐这里,以后也不会坐在这里,他要同时照顾两家人。
“菲洛,你怎么那么迟!我们等你多久啦!”见到我来到左边,师妹莉莉中断了与小月的谈话,指着我撒娇。
“我得赔罪是吧!明明是让你们先来的,不然像我以前那么准时,我就一个人坐在空落落的席上。”我挤着笑容道。
“嗨,你早不早也无所谓。新郎说要等齐人才开始啊。”北林笑嘻嘻,“吉利的时辰都过去大半了!要我等我肯定不等!”
“你就甭说了!这哪有你做主的份!反正到时候我们成亲我肯定也要等齐我们这些人!你这个没良心的家伙!”莉莉凑过来嚷嚷。
“什么啊。谁说要和你成亲!”北林小声的嘟囔,只是我们都听见了。他说罢,我们都哈哈大笑。只有莉莉气得不成型,追着北林满厅堂跑。
“话说回来,你为何如此迟?平时绝对不会啊”噜咻忧心忡忡地看着我。我突然生出笑意:这小子担心哪门子事?
“没事。我差点忘了。”我轻描淡写。我的目光所致零零星星地落在道林身,乞求他能从我的话语中出我很在乎又很伤心,然后他能马上抛掉所有策马同我远走天涯。
我又在懦弱地掩藏爱意。
“人家现在可是名士啊!在江湖如雷贯耳!哪能记那么多事!”不知何时归来的北林酸溜溜地说,想必他听过江湖上的风言风语。对此,我只能三缄其口。
“你是说记得赴邀的人不是名士吗?”白之江抿口茶,慢悠悠地杠他。
“就是啊!本姑娘就不是!我可是当年破得心石一案的功臣!”美星扬起笑容,朝师傅仙云那处看。师傅赞许的点点头,美星像得的后助,挑衅着看向北林。
北林不给予何表示,反倒是之江在边上插一句慢条斯理的火上浇油“你还真比不上菲洛啊。”
呼天抢地的我们又回来了。
美星显得怒发冲冠,但也行又因为这是之江呛的她,只丢下句“本姑娘懒得和你们一般见识!”就风风火火拽住我的手。
她说“我们去讨新郎几碗陈年老酒喝,席上的一闻就知道是清酿的酒。”我来不及推辞,心绪不宁的跟着美星走。
杳无音信十几年的人要近在咫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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