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在这个地方,被流放的你,与奴隶相差无几,获得的认可,无法让你过得更好,答应我吧。安娜塔西雅,只要你能够答应我的要求,那么,成为希拉库萨城最大庄园的女主人,你以后,就不需要再去担忧安全,以及饥饿所带来的困扰。”
被称为安娜塔西雅的女人看着面前的夸夸而谈的庄园主西瑞尔,脸上没有表现出欢喜,也没有表现出厌烦。只是很温和地说:“我恐怕无法成为一个合格的女主人,我身份低微,哪里能接受你的馈赠呢?如果你的妻子和情人们知道你到这个混杂的酒馆里,是为了作弄一个吟游诗人,恐怕我以后的日子会很不轻松。”
安娜塔西雅手持里拉琴,看着面前的琴弦,像是在想着什么事情,完全不去理会西瑞尔的骚扰。
西瑞尔生气地喝了一杯酒,然后说:“你以为在西西里到处逃亡,就可以躲避危险?总有一天,你会知道,只有我才能保你平安。”说完,他就摇摇晃晃地离开了酒馆中。
当那个一向以阔气闻名的西瑞尔离开后,安娜塔西雅似乎完全不受影响,开始弹奏着里拉琴,轻声吟唱在各地传颂的诗篇。
柏妮丝的嘴角上翘着,瞥了一眼这个吟游诗人,在心里感叹着:‘换了一个名字?改成安娜塔西雅?你究竟是想告诉自己,你是一个再度振作起来的人,还是表明自己已经复活了?萨福,逃到哪里都没有用的,你的赏金不少呢!科林斯的某个大人物想要一个女祭司的命,这真是一件有意思的事情。’
柏妮丝认真地观察着她的目标,那是一个看上去很瘦弱的女人,纤细的手指拨弄着琴弦,身上的衣服显得比较破旧,头发随意地打理着,垂在背上。脸色显得有些苍白,不过能够看出来是一个美人。也对,作为德尔斐神庙的女祭司,长得美,那是自然的。
柏妮丝的思绪似乎飘得很远,她接受过很多刁钻任务,甚至连一些农场主在暗地里请人去砍倒死对头的果树这种事情,她都接受过。她现在对这个女祭司开始感到好奇,在心中臆想着,她临死前会如何挣扎,是高声呼喊,渴望别人的帮助,还是乞求自己饶过她。
不知为何,才没有过多久,这吟游诗人就匆匆忙忙地离开了。看起来,她的内心不像外表那么宁静啊!柏妮丝冷笑不已,已经确信她死亡时会如何表现了。
在她离开以后,柏妮丝也马上跟着对方走了出去,跟随在吟游诗人的身后,悄悄地、不着痕迹地跟随着。最后,在希拉库萨城边缘的一个小破屋外面停了下来。
“你生活的地方很糟糕啊,女祭司……”柏妮丝推开门走到隔起来的小院子中,看来,这个女人不像之前想的那么愚蠢,她大概是知道了有人在跟踪她,连家里的门都没有关上,是在等待自己出现吗?这个想法让柏妮丝很高兴,她喜欢聪明的目标,这样挑战起来才有趣。
“是谁派你来的?科林斯城的现任执政官?还是雷斯博斯岛的国王皮塔库斯?”
柏妮丝挑了挑眉,带着点坏笑:“噢!我们的女祭司果然很有智慧,居然一下子就说到了重点。可是,你的智慧救不了你。”
柏妮丝还想继续说下去,却立即拔出戴在腰上的长剑往一个方向挥砍,一支利箭被她成功地击落在地上。这时,有一个男人的声音传了出来:“她的头挺值钱,而我们两个都不像是会分享战利品的人。所以,我们要拿出真本事了。”
“要委屈你等一段时间了,我很快就会回来找你。”柏妮丝很温和地说着这种亲密朋友一般的话语,然后走向站在篱笆墙外的男人。
“我一年多的时间接受过很多匪夷所思的委托,但是和同行决斗才能拿到钱,是头一次。”柏妮丝笑着对那个如此说。
对方笑得很开心,得意地说:“和你相反,我十多年来接受的委托通常都是需要和别人抢夺的,而我从来不会失手,这次也一样。”说完他也拔出长剑,一脚就把木制的篱笆墙踹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