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太白全集校注》
荟聚历史
2020-04-25 0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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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太白全集校注》（精装全八册）是李白研究大家郁贤皓教授毕生治学经验之结晶。在前贤和今人研究的基础上，郁教授用“竭泽而渔”的方法搜集资料，以认真審慎的态度，通过实证研究的工夫，对李白的全部诗文重新整理编集，删除伪作，补入遗诗逸文，并进行校勘、注释、评笺，从而为学界提供了一种全新的李白全集校注本，堪称当代李白研究的最新总结。这个总结建立在版本、考据、义理之上，继往开来，具有重要的学术价值和文献意义，将对开创李白研究、唐代文学研究乃至整个古典文学和文化的研究工作的新局面，提供极大便利和裨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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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太白全集校注》，精装十六开，全八册，
凤凰出版社
2015年12月版，
定价880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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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风五十九首，每一首都可以下酒
三读郁贤皓《李太白全集校注》（1）
2024-10-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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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前，重读了郁贤皓先生《李太白全集校注》，分享了50篇读书笔记（戳此回顾）。现在开始阅读第三遍，还是把阅读时候的感触随手记录下来，继续保持重读时候的记录和分享方式。今天是第1篇。

李白对标的是孔子，“我志在删述”这样的志向直抵“立志”天花板，从李白诗歌成就来说，他并没有浮夸吹牛。这给我带来如下4点思考：
第一，李白志向高远，他的志向一开始就从“文化精神”层面启动，起点本身就是寻章摘句无病呻吟者不可企及的高度。
第二，李白对儒家经典学说有非常深刻的领会，这从诗歌开篇“大雅久不作，吾衰竟谁陈”和结尾“希圣如有立，绝笔于获麟”可见一斑。作为儒家思想开创和奠基者，孔子在李白心中地位由此可见。
第三，李白的自信来源于他扎实的基本功。
“五岁诵六甲，十岁观百家。
轩辕以来，颇得闻矣。
常横经籍书，制作不倦。”
“十五观奇书，作赋凌相如。”
李白不仅博览群书，而且写作不辍，并且写作水平非同寻常。一个人的底气，很大程度上决定了一个人的心气和口气。
第四，李白选择结交朋友的眼光特别精准，尤其在选择为他编辑诗文存稿的人选上，更是让人惊叹。不论是李阳冰，还是魏颢，都没有辜负李白的嘱托，二人各自都对李白诗文存稿进行了精心编辑刊印，透过有限的与此相关的史料，我们能够感受到他们都是懂李白的人，堪称李白的知己。
这首诗被编排在《李白集》第一篇，就已经向我们隐隐透露出了这一点。当我们把注意力仅仅停留在个别人为李白贴上的“浪漫主义诗人”标签，而忽略了更加丰富多彩的李白，这对李白来说，未免是一种遗憾。
随波逐流，拾人牙慧，因循守旧，鹦鹉学舌，不独今人如此，古人亦如此。

【续】

阅读李白这首诗，需要一点知识储备，否则即便有注释，在这些引用典故出处用来注释典故的文字里，难免依然雾水一头。
比如关于“螮蝀”的注释：“亦作“蝃蝀”，双声连绵词，虹。
《诗·鄘风·蝃蝀》：'蝃蝀在东，莫之敢指。’毛传：'蝃蝀，虹也。’”
从字形来看，很容易脑补一条奇怪的虫子出来。此外，这条注释让我联想起小时候每当天空出现彩虹，大人就会告诫小孩子，不要用手指头去指彩虹，否则手指头会烂掉。反正我是信了，到现在我也不敢用手指对着彩虹指指点点。
李白诗歌中的意象都非常宏大，除了太阳、月亮和彩虹之外，还往往借助神仙居所来说事。
另外，关于古代诗歌中的“比兴手法”，某种程度上来说，有点“指桑骂槐”的意思。感慨中涉及到朝廷，涉及到帝王事，总不能“直抒胸臆”，否则很容易沦为“文字狱”的牺牲品。即便使用“比兴手法”，作者有时候也逃不过政敌、奴才和小人们借由文字附会歪曲本意而罗织罪名，最后还是沦为“文字狱”的牺牲品。比如写“玄都观里桃千树，尽是刘郎去后栽”的刘禹锡，比如写“岂是闻韶解忘味，迩来三月食无盐”的苏轼……
阅读李白的诗歌，也同样要面临这种“比兴手法”，有时候适合桌边放一杯酒，读到会心一笑处，端起杯喝上一口，这种感觉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只可自己体会不可托人代言。
桂蠹花无实。读到这一句，刚好有暗香自纱窗潜入，楼下桂花终于尽情开放了。好花终有开时，又何必介意花开早晚。整个窗外，整个小区，整个江边林荫道，整个小城的桂花都开了。暗香浮动月黄昏，林逋这句诗更适合感慨此时此刻争相静放的桂花。
在这首诗里，我们可以明确无误的感受到李白对古籍经典的烂熟于胸。引经据典，对李白而言确实就是信手拈来，且给人“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的自然纯净之感。从这一点来说，天才也同样需要厚积薄发。
品味李白这首诗，如果跟庾信的两首诗对照来读，会感觉豁然开朗。
其中一首是：
寻思万户侯，中夜忽然愁。
琴声遍屋里，书卷满床头。
虽言梦蝴蝶，定自非庄周。
残月如初月，新秋似旧秋。
露泣连珠下，萤飘碎火流。
乐天乃知命，何时能不忧？

另一首是：
无闷无不闷，有待何可待？
昏昏如坐雾，漫漫疑行海。
千年水未清，一代人先改。
昔日东陵侯，唯见瓜园在。
庾信，是个真正的传奇人物，他去世120年后，李白出生。庾信的作品，李白肯定一一用心读过。在李白这首诗里，看到庾信诗意的影子，也就再正常不过。
李白的好兄弟杜甫曾经这样评价大哥李白的诗风——清新庾开府，俊逸鲍参军。意思是说，大哥李白的诗歌就像庾信的诗风一样清新，就像鲍照的诗风一样俊逸。这样的评价，也足以见证杜甫对大哥李白的懂与尊崇。
杜甫也曾评价庾信：
“庾信平生最萧瑟，暮年诗赋动江关。”
“庾信文章老更成，凌云健笔意纵横。”
对一个写诗的人而言，杜甫这样的评价，就是天花板。
由此可知，除了才华，杜甫的阅读量一点也不次于大哥李白。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不过如此。
品味李白这首诗，给我带来一个提示：无论时光多么短暂易逝，也没理由随波逐流混吃等死，至少，可以去读读古人的经典诗歌，去向往一番古人之间惺惺相惜生死与共的友情……
这恐怕也是我为什么喜欢李白，喜欢李白文字的底层原因吧。对我而言，李白，让我度过的每一天时光都拥有了意义。这意义，可感可触。

李白对严子陵的向往，在这首诗中坦露无遗。严子陵在光武帝刘秀还没有称帝的时候，二人关系比较亲密，曾一同游学。大概率上，两个人都应该知己知彼。这一点，在我看来也是二人后续故事的基础。
我们可以从范仲淹对严子陵的评价，来体会严子陵与刘秀互相成全的“帝王与隐士传奇”：
微先生，不能成光武之大，微光武，岂能遂先生之高哉？而使贪夫廉，懦夫立，是大有功于名教也。云山苍苍，江水泱泱，先生之风，山高水长！
严子陵与刘秀相遇，甚至“相知”，在人类史上都算得上极小概率事件。说白了，不过是二人都遇到了对的人。
许攸与曹操之间的故事，很多人都应该了解。不怕货比货，就怕人比人。许攸哪怕具有严子陵一成的操守，他也不至于落得名败身死的下场。曹操当然也不具备刘秀的胸怀。许攸与曹操相遇，注定就是一场狗血剧加悲剧。
严子陵身上具有的品质，确实配得上松柏的品性。李白开篇就定格于此：松柏本孤直，难为桃李颜。
从这首诗，我们可以品味领会李白的志向，他渴望做严子陵这样的人。然而，他遇不到“刘秀”一样赏识他的帝王。李白不切实际的理想注定破灭。
当然，没有这样的“相遇”机会，也并没有影响李白固守这份志向。李白之所以可爱，很大程度上也来自于他的“孤直”和“难为桃李颜”。
失之东隅收之桑榆，没有谁可以精准预测自己的一生。

李白的短板，太多中年人都有
三读郁贤皓《李太白全集校注》（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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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外话：哭哭啼啼，貌似伤心欲绝或者终于可以一吐为快的表达，在一些心理学课程上几乎成了常态。说心里话，我真有点不理解。哭一次，畅快一次，真的能让自己脱胎换骨吗？我挺佩服这些可以耐着性子倾听的“心理学老师”们的，就像一个巨大的垃圾场，就像一个巨大的废水回收厂，感觉他们很不容易。这种事，据说已经成为一个庞大且前景不可限量的产业。到底说明了什么呢？
言归正传，继续分享三读郁贤皓先生《李太白全集校注》带来的感触，今天是第2篇。

就像对严子陵的向往一样，李白对严君平也是一样的向往。关于严君平，感兴趣的请去自行补课。只要知道一点：李白对标和用以自喻之人，没有一个不是史上（当然是李白时代之前的历史）大名鼎鼎如雷贯耳的高人。
只不过，李白拿严君平来自喻，在我看来并不是很妥帖。严君平在成都“摆卦摊算命”之举还真不是“作秀”，而是实打实“做事”——引人向上，引人向善，给人激励，给人信心和勇气，以一己之力去教化人改变人。期间还能够沉心著述，实现“立言”之不朽。
这一点，李白并不能轻易做到，甚至李白根本就做不到。
李白一生，都算得上“心高气傲”，有时候难免陷入“好高骛远”和“纸上谈兵”的尴尬境地。
可我们又无法把李白跟“恃才傲物”联系在一起，他同样可以跟苏轼一样结交上至王侯将相下至下里巴人的朋友。李白的朋友圈相当庞大，人员成分非常复杂，这一点大概率也是苏轼喜欢李白的原因之一吧。
我在想，李白如果是一个“政治才能”和他“天才文采”一样出众的人，李白也就不是我们现在所知的李白了。
天纵奇才，上天只是把“文采”相关的“才气”赋予了李白，并没有把“济世救国”的“才能”赋予他。但心高气傲的李白不会服从命运的安排，一生都在与命运抗争，结果注定一败涂地。
就李白一生而言，我无法简单用一个或者几个标签来评判和论定。除了“济世救国”的理想没有达成之外，李白是一个活得非常真实也特别丰富的唐朝人，盛世唐朝，因为有李白也多了几丝格外耀人眼目的光彩。

李白一生自视甚高，在“干谒”路上，李白有时候难免“急病乱投医”，这让我深深体会到俗话“一分钱憋倒英雄汉”背后的逻辑。李白之所以可爱，是因为他为了心中理想，从来没有放弃追求。“自视甚高”与偶尔的“委曲求全”之间，形成不可调和的矛盾，这让李白的内心总是充满纠结。
这首诗应该就是他这种纠结心情的体现之一。
在这首诗里，李白又拿郭隗来暗喻自己的“怀才不遇”，仔细体味，似乎同样有些不贴切。但从燕昭王与唐玄宗类比的角度来说，也算恰当。如果进一步对比燕昭王礼待郭隗的时代背景和唐玄宗对李白“赐金放还”的时代背景，个人以为，李白此处“用典”终归还是不够恰切。
这种比兴手法，让我感觉到李白的“自视”高得有点过了头。一个不能正确认识自己的人，注定人生路上处处碰壁，“天才”李白也不例外。
“天才”这个标签，实际上成为李白精神上一大负累。或许李白不自知，也或许李白就是看不清楚自己长短板，才以为自己没有短板。否则，李白可能就不会出现入永王李璘幕府这种“昏招”。甚至，李白也不至于被唐老大“赐金放还”。
后人看前人，难免自鸣得意，以为洞若观火，实际上也不过管中窥豹而已。
我对李白的看法，也同样避免不了这种“自以为是”，但愿随着对李白越来越多的了解，越来越真切的了解，可以逐步减低这种“自以为是”的频率。

李白，撕掉了乌合之众的遮羞布
三读郁贤皓《李太白全集校注》（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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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外话：
最近省区、县域级“小卡拉米”落马之事频出，实在也没啥值得感慨的。比这大很多的事件都层出不穷，这点事暴露出来是事，不暴露出来永远都是“为人民服务”的“父母官”。
这就像那些经常把屎拉在裤裆里的幼儿园孩子，被人发现了，才知道这孩子“自理能力太差”。如果不被发现，这个孩子依然跟其他同样把屎拉在裤裆里而没被发现的孩子一样，都是“自理能力”并不差的孩子。
当然，这样的类比有点调侃甚至侮辱幼儿园的孩子了。孩子们即便天天把屎拉在裤裆里，他们也是干净的，纯洁的。
这些暴露出来的“父母官”们，他们都习惯了把屎拉在心里。没暴露之前，他们都人模狗样的，一旦暴露，让人恶心到连吐都吐不出来。
打住。
继续分享三读郁贤皓先生《李太白全集校注》带来的感触，今天是第3篇。

这种对时光一去不复返、时光短暂的感叹，李白似乎感触得格外频繁而深刻。大概在写这首诗的10年之后，李白曾登临泰山之巅，无法确认他有没有亲眼端详过李斯留在泰山之巅的碑刻。至少，他还是会想起李斯。
大概率上，他也会想起10年前写的这首诗。但李白不太可能想到又一个10多年之后，他的处境并不比李斯最后的结局好到哪里去。值得庆幸的是，命运眷顾，李白熬过了人生中最难的一关。
这才有了他“千里江陵一日还”的兴奋心情，这样的时刻虽然短暂，却正是李白一生中不可或缺的“温暖节点”之一。
没有谁真的可以预测未来，李白也不能。

李白心思，起伏不平，实在难以揣摩。不过，从他的字里行间，还是能够感受到一些他写一首诗时候的心境，尽管难免管中窥豹，还是可以带来一番感触和思考。这些感触和思考，应该也是企图接近和理解一个人的必经之途。
在这首诗里，李白更多的是感慨时光易逝，至于认定此诗为“求仙诗”之说，也不过是其中一说而已，诗无达诂，见仁见智。
我个人认为，这首诗就是李白借由“求仙”既有典故，来单纯的感慨人生。感慨人生，最核心的两点，一是时光一去不复返，一是功名利禄如过眼云烟。
最后提起秦始皇求仙的经历，里面恐怕也暗含着李白一些隐秘的心事，甚至李白还有生不逢时的些许遗憾。如果秦始皇遇到李白，他是不是就会在李白“经世济民”的内心志愿感召下放弃求仙之路？
秦始皇，是不是李白设置的唐玄宗的映射物？
一个人的志向无法得以伸张，不可避免的就会各种感怀和抒发，托物言志也好，赋比兴也好，指桑骂槐也好，都不过是记录者内心情绪的一种宣泄。除了留下这些让后人见仁见智的文字之外，并不能留下太多东西。
当然，李白因为留下这些文字而成为被后人记忆和传扬千年而不衰的诗仙。史上太多太多这样记录自己心事的人，并没有李白这种幸运。这背后的底层原因，恐怕不单单是那些记录者不具备李白的才华。
这首诗，还让我想起李白关于阅读的一句千古名句：
片言苟会心，掩卷忽而笑。青蝇易相点，白雪难同调。

汉语典故，一直在与时俱进，比如“阳春白雪”“下里巴人”，早已经从“高雅音乐”“通俗歌曲”进化为“高雅”与“庸俗”，当初“音乐”的元素都淡化殆尽。用大白话来说，“阳春白雪”进化为“精英”的标签，而“下里巴人”沦落为“泥腿子”的代称。
人，终归是一个喜新厌旧朝三暮四阴奉阳违吃里扒外见利忘义好了伤疤忘了疼的物种。恐怕正是因为如此，那些人类中的出类拔萃者被冠以“圣人”和“伟人”的特别称呼。这样的“圣人”“伟人”都是凤毛麟角般的存在。
随波逐流之所以成为人生常态，就是因为“圣人”“伟人”太过稀少。
李白在这首诗中之所以如此感慨“曲高和寡”，他大概率上也是类似的感触吧。
自视甚高的李白，自然不屑于去跟唱《下里》《巴人》这种通俗甚至涉嫌庸俗的歌曲。但这并不妨碍李白借此抒发心志：吞声何足道？叹息空凄然。
一个具备《阳春》《白雪》品质的人，自然也就面临“曲高和寡”的窘境，这正是李白之所以如此喟叹的底层原因所在。
领会了李白这首诗，再去看现实里随波逐流的事件，也就实在没啥值得大惊小怪的了。不论是一个人的“红”，还是一首歌的“红”，真不是这个人或者这首歌有多好，顶多说明出类拔萃、不随波逐流的人太过稀少而已。

多读读李白，就会宽容这个黑白颠倒的时代
三读郁贤皓《李太白全集校注》（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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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外话：读再多文史资料，依然无法精确定位古人某时某刻的内心情感。这就注定感慨或者描摹古人的时候，很容易走上揣摩或自以为是的歧途。
对李白也好，杜甫也好，高适也好，都存在一样的问题。
我们无法置身期间，即便可以置身期间，也未必可以恰如其分的把握李白、杜甫和高适之间的链接和交往关系，以及这种关系的亲疏远近。
在这一点上，我一直告诫自己，要把自己的情绪收紧再收紧，让历史事实去代言，让他们自己的文字去代言，不要掺杂自己的主观臆断。然而，这一切都是徒劳。
我对喜欢的人难免爱屋及乌，而对不喜欢的人难免恶其余胥。毫无疑问，面对众多古人，带着这样的情绪偏好去看待他们，是有失公允的。
这也是今天题外话重点表述的观点，也算自省的一部分。

言归正传，继续分享三读郁贤皓先生《李太白全集校注》带来的感触，今天是第4篇。

这首诗，也算李白自己开导自己，纷繁乱世，连圣人都沉沦消失殆尽，何况资质平庸之辈！当然，李白在这里还是拿自己与圣人相提并论，给自己寻求一点心理安慰罢了。由此可见，李白有时候也屈从于“历史法则”。
换个说法，李白很多时候还是认同孔子的观点。“道不行，乘桴浮于海。”“邦有道，则知；邦无道，则愚。”孔子这种观点，至少在这首诗中明确无误体现出李白对其持认同态度。
额外感触一下——吾祖之流沙——郁贤皓先生注释如下：
唐朝王室自称是老子李耳的后代，以老子为祖；李白也自称是唐王室同宗，故称为吾祖。流沙：古代指我国西北的沙漠地区。《列仙传》卷上《关令尹》记载：老子西游，遇关令尹喜，尹喜后与老子一同游流沙，莫知其所终。
李白这句诗，除了这种普遍看法之外，这里面是否隐藏着李白家世的“密码”？
“吾祖”是不是也隐含着李白真实先祖的成分？且隐含着李白真实先祖也同样具备“圣人”品质？“之流沙”，是不是隐含着李白真实先祖某些如今早已不为人知的故事？“流沙”两字，是不是隐含着李白的真实出生地？……
这是我联想到李白家世、出生等一系列至今还无绝对定论的问题，想到了这一点。恐怕，也免不了有过度解读的嫌疑。
如果仅仅把这看成阅读的乐趣，也应该无可厚非吧？

简单以“浪漫主义”和“现实主义”来标签李白和杜甫的诗歌风格，是挺不靠谱的事。这如同盲人摸象，顶多摸到了大象的屁股而已。拿李白这首诗来说，本就是“史诗”一般的写实，丝毫不次于杜甫《兵车行》一类诗歌。
诗歌记录的“云南征”事件，是当时奸相杨国忠主持操作的“穷兵黩武劳民伤财”的好大喜功事件之一，算得上彼时大唐王朝最不要脸也最丢脸的事件之一。
李白在诗中对此予以明确谴责，并对那些因此无辜丧命云南荒蛮之地的老百姓给予深切同情。这一点，与杜甫一些诗歌中的表现没有什么不同。
当然，只不过李白类似诗歌数量相对少了一些而已。杜甫可以归类为“浪漫主义”的诗歌，也同样存在，同样只不过数量相对少一些而已。
作为同时代同期诗人，高适对待奸相杨国忠操作的这种祸国殃民事件，不仅没有谴责，反而大唱赞歌。仅此一点，就可以断定他跟李白、杜甫根本就不是一路人。
这注定了他们各自的人生走向，以及人生境况的不同。
多读一点历史，多少也会对狗血的现实多一点理解。现实的糟烂不过都是史上早已糟烂过无数次的样子，没什么新鲜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