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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惆怅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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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篇文是《少年游》的第二部。
有什么不足之处请大家多多指教。


IP属地:广西1楼2010-08-27 16:11回复
    二楼空


    IP属地:广西2楼2010-08-27 16: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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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楔子:
            残雪凝辉冷画屏 ,落梅横笛已三更 ,更无人处月胧明 。   我是人间惆怅客, 知君何事泪纵横 ,断肠声里忆平生。
                                            -------------楞伽山人《浣溪沙》
            真田离开竹林后,徒步行走了好一阵子。时值焰日当空,常人走几步意识汗流浃背,真田虽非常人,却也已步伐减缓,于是决计于前近的一家茶馆稍作歇整。
           此茶馆地处僻静,茅草而作,平常富裕人家于此必是不入眼的,但濂溪有传世名言: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斯是陋室,惟吾德馨。此茶馆并非俗物,确有引人之处。
           许有愚知世人算计为茶,这实呆解,思看这偏僻茶馆,哪有钱财无数来买进那碧螺春,铁观音这类的名茶。即便如此,那饮茶之客也多是乡野村夫,朝朝面朝黄土背朝天,既是没有囊中物,又缺那份闲逸品味来饮这类名茶。即是有一杯袭人的碧螺春摆在眼前,人心里思着庄稼农活,也只当是一碗解渴的茶水喝了,如此囫囵吞枣,竟与牛嚼茉莉无异。
          此地生人也勿费头脑,乡野村民口耳相传的流言中已有了答案。这般不入朱门的茶馆,这般粗淡清茶,也有招徕价值,必是因人。
          在此处,村民们多称这茶馆主人为神人,日不过八九,竟一无人记得此人的真名实姓。若要说此人究竟神乎何技,也竟无一人能答个完全,有的称其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有孔明再世之才;有的称其知晓五行八卦,观相之术;又有的称其文思敏捷,诗赋泉涌。如此众说纷纭,似乎这神人除罢武学不臻以外,竟是无所不知,无其不晓。这样神人,会是哪般模样呢?不久即有明了。
          真田于此人生地陌,又不予流言入耳,自然不知茶馆主人名于何方,也无一兴趣,只点了一杯清茶,坐而自饮。茶自是普通叶茶,这让真田不禁怀念起初见时幸村递过的那一碗梅花清茶,香馥而不艳,气幽而不烈,犹品梅上雪,犹观雪中鸢。
          再深思片刻,便想起幸村此时应于书房费墨而书,砚台朝南而置,桌角处必有一杯茶,也许是梅花清味,又许是月桂馥香。桌旁的窗台上会置有一二盆花草,花儿正朵朵娇娆,叶儿正片片翠碧欲滴,也许会有几点白露正于晨曦中烁烁其形,待其日晞。日光稍烈时,白露的光芒会在某一瞬间闪了一下那双紫眸,他应搁下已蘸了新墨的笔,微微地抬了一下眸,他望见那叶上的白露,嘴角会稍稍上扬,角度不多,但一定会有一个温柔的弧度,如沐春风。白露未晞,宣纸上已有了四行新诗,字字珠玑,句句奇巧。
           真田却不知,那书桌,那砚台,那茶,那窗,那花草,那白露,那新墨,那宣纸,那四行新诗,早已在他远去的某几步时,湮没成尘埃。而那双紫眸,那稍稍的笑,也早已踏上了另一程山水。
          相背而行的两人,究竟要典当多少年才能弥补那一段被风捉弄的阴差阳错,才能赎回那一段二八年华的相逢,谁又可以主宰?


      IP属地:广西4楼2010-08-27 17: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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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田自顾自想着,一座沉思的城完全陷落下去,而攻陷这坚守城池的,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似水莲花不胜娇羞。他却没有察觉,那神人般的茶馆主人正一面煮茶,一面在细细的打量着他,没有恶意,却略带神秘。再说茶馆主人,一位年过弱冠,眉宇明秀的清隽男子,身着布衣,气质儒雅,书味正浓,却无酸腐古板,确不失神人之相。
            真田终是思罢,又歇足气力,便准备动身起程。刚拿起古剑和包袱,茶馆主人便走过去,一边收拾茶碗,一边看着桌上那沏茶时落下的四点水渍,说:“四点成雨,看来雷雨将至,公子还是缓些走吧。”真田听这话是,起初觉得不过是店家留客的一些故作高深的伎俩,可话中有不带着半分的殷勤和谄媚,犹携三分的从容和淡定,毫无市侩小人之质。
            正值真田思得入神之际,天色忽然由明为暗,乌云层层无绝,不见日光,再者则起风响雷,瞬间雨落成豆,大雨滂沱。真田不禁觉其惊讶,却望见茶馆主人依然一身淡定,毫无喜形之色,大有孔明借东风之姿态。却只是淡淡地收拾了茶碗,又到一旁添薪煮茶,洗碗装茶。
            这一语中的的雨既大而急,一阵瓢泼,断虹霁雨,净夏空,山染修眉新绿。残雨沿茅而坠,心脾顿是喜雨生情。本是清鲜天气,芳草生香,却不料于此时闯进了一阵粗蛮之气。一帮子草莽大汉闯来了茶馆,他们个个虎背熊腰,手持刀枪,脚溅泥泞,来势汹汹的模样实有骇人之处。
            胆小的客官立马往袖里一掏,把账钱丢在桌上,便逃之夭夭了,连多给了钱也不知;有几个吝啬的主儿,看见多给了钱,想折身回去取来,可一瞟见那堵在门口的那几大汉虎背熊腰,刚被钱财壮起的胆儿一下就蔫了,还不赶紧撒腿便跑,跑时还不忘回头瞅两眼那血汗钱;胆子稍大一点的,虽不见逃之夭夭,还是坐着饮茶,可拿茶碗的那手早已抖得不成样子,茶水像失禁一般,一直向外溢出,溅湿了衣袖也不见停得下来;有些还兴许不是胆大,只不过腿脚发软,已迈不出步子来了,只能干坐着既怕又急,不知所谓。
            话说那帮汉子人还真不少,几乎将茶馆围得水泄不通,好像连只苍蝇也不敢往里飞似的。真田望着这群来势汹汹,似意图不轨的草莽大汉,不知其来路,正思着去留的时候,只听见隔座两位农夫模样的客官正窃窃私语。
            一个着褐色麻衣的叹了口气,说:“又是这帮强盗汉子,几年前就一直在这一带活动抢掠,欺压我们穷苦百姓。如今昏君登基,就更猖獗无束,看来百姓没好日子过了。这次人这样的多,不知又为何事?”另一个头覆白巾,微有髭须的接着说:“许是来找神人的,神人虽在此处开茶馆日子不久,可亦早已名声远扬。俗话说,人心不足蛇吞象。这帮强盗汉子肯定是想借神人来大发横财,如今终是下手了。”


        IP属地:广西6楼2010-08-27 19: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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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抱歉,没有。


          IP属地:广西11楼2010-08-28 22: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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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不等麻衣回话,白巾又急着说道:"咱们还是快走吧,免得多生事端,别忘了家里还有妻儿老小呢!”
                 麻衣却一面带着犹豫,一面接着说:“这话对是对,可神人怎么办?虽说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神人,可还不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半大孩子,就是我家狗儿还长他几岁呢!”
                 白巾听罢,也是一脸的不忍,但还是急急拉着麻衣,边走边说:“话虽如此,可我们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夫惹得起这伙强盗吗,何况我们肩上还扛着一家老小的生计呢,是能强出头的人吗?神人还是自求多福吧?”
                 真田听完这俩人的话,心中已有数七八。再看农夫口中的“神人”,却仍是那付不急不躁,不骇不逃,似乎置身事外的模样。
                 而此时茶馆外的那帮草莽大汉却有了动静。一位领头模样,袒胸露肩的大汉见茶馆客人已走了三三两两,便从人堆了走了出来,大步走到了茶馆主人的前面,并提手一挥,便将一柄大刀插入了茶馆的泥地里,大有猖狂之态。再看两人形容之较,一位虎背熊腰,一身剽肉,一个却清瘦修长,手无余力。怎样算来,也是一场敌盈我寡之战。只是不知究竟这是一场了然之战,还是有赤壁之转机,而神人有未向天公将东风借来,一火歼烧曹军千万呢?
                 却也无人能看穿他心思。茶馆主人对此夫之猖獗却不以为然,还是一面添薪煮茶,一面清洗茶垢,连一眼也没有施舍给这大汉。
                 这样过了片刻,茶馆主人的这般态度终于激怒了茶馆外的一个体型较消瘦,乍看之下,年已过而立的汉子。他火急火燎地闯进了茶馆,抄起一把大刀便指向茶馆主人,并粗着嗓子吼道:“你这不知好歹的东西,我们二当家当这儿站了许久,竟不知好生招待,这对鼠眼作甚用?”
                 他又见茶馆主人无动于衷,不觉更火冒三丈,便夺过茶馆主人手中的茶壶,一把将其往地中扔,那茶壶便溅了一地的碎片。
                 那个被称作“二当家”的汉子见此状才拉住那一个莽撞的汉子,并轻蔑地说道:“你也看到了,我的这帮兄弟脾气不大好,你要是识趣的话,就乖乖地跟我们回山寨。我们大当家知道你有几滴墨水,肯赏脸邀你作我们的山寨军师,是你几世修来的福分。”
                 茶馆主人依然神色不改,轻轻地将扫帚扫清地上的碎瓷,对汉子的话似乎充耳不闻。二当家的汉子见他这般神色动作,急了,便要将人往外抢,他却一甩衣袖,说道:“在下无福消受。”
                 一听此话,茶馆外的汉子都急了,不时地摩擦着手中刀枪,一付蠢蠢欲动的模样。二当家的汉子见此状,先是往后摆了一下左手,压住这一触即发的场面,然后望向茶馆主人,语气一改先前,且略带威胁地说:“你就不再考虑几分?”
                  茶馆主人也转向汉子,双眼直视着他说道:“阁下在干那些抢人钱财,夺人妻女的勾当时,不也一样没有再考虑几分吗?”
                   再听这话,茶馆外的汉子已是满嘴粗言秽语,迫不及待地要抄家伙往里冲了。那二当家的汉子更是觉此人是倚仗着自己有几滴墨水,吃过几顿诗书,便敢敬酒不吃吃罚酒了,决计要好好地收拾他一顿,看他是否还敢如此嚣张放肆,于是一把抄起插在泥地里的大刀,便要往茶馆主人肩上砍去。


            IP属地:广西12楼2010-08-28 23: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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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毫之差时,汉子的大刀却怎么也下不去了,原是一只有力的手钳住了大汉持刀的手腕。这便是真田为将军后裔,自幼家教之下,实不可忍此欺压之事。虽不喜出人风光,于此也只可挺身而出。
                   汉子想挣开那有力的右手,却是如缚枷锁,如缠锁纆,即是怎样挣扎,也丝毫无动。汉子又回头一看,竟是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不觉羞侮十分,颜面扫地。
                  片刻过后,真田才缓缓地松开右手,且走到汉子的对面,将茶馆主人挡在了身后。并说道:“既然这位公子毫无兴趣,阁下也又何必强求?苦苦相逼,只怕是多生事端,倒不如平和收场?”
                  不等作二当家的汉子回话,他旁那起初的鲁莽汉子早已咽不下这怒火,破口骂道:“哪里来的黄毛小子多管闲事,弱冠未过,就想来此撒野,看要将你和这不识抬举的东西搁一处收拾。”
                  说罢便一刀子抡过去,想直取要害,不料真田侧身一闪,左手擒住汉子持刀之手腕,顺东一扭,汉子一声痛呼,右手一松,大刀便哐当落地。正当汉子吃痛握手时分,真田又飞起一腿,正中汉子头部,汉子只觉金星一闪,眼前一黑,身子摇晃了几下,便应声而倒。
                  二当家的汉子虽已尝过真田的厉害,但在兄弟面前又不可丢了颜面,若是此时怕了这黄毛小子,以后还如何在山寨立足?于是心中犹有几分犹豫时,还是提刀挥去,虚张声势。
                  真田从汉子那闪烁不定的目光中察觉到了他的怯弱和不安。于是左脚后退一躲,那刀便从身旁的空气劈去,竹篮打水一场空。真田扬起右腿,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地飞向汉子的左脸。那遍布横肉的脸瞬间红肿了起来。汉子下意识地捂住左脸,向后边摇晃边退了几步。忽然,他长舌一转,竟觉口中多了物件,吐出一看,竟是两粒还沾带着血丝的门牙。 此时他左手捂脸,右手捧着门牙的姿态可谓是狼狈之至。
                   汉子自是畏惧真田的,但他自倚仗人多力大,又心中窝火,想着越是气愤不堪,于是一把将门牙摔在泥地上,大拉嗓门,无奈又落了两颗门牙,言语间既漏风又吐字不清,最后只含含糊糊地说了“给我上”这几个字。
                  茶馆外的一帮汉子早已按捺不住了,一声令下后便一涌而上。一上来就开始掀桌翻椅,摔杯砸碗,用这般法子来壮大声势。因此,不过片刻,就把先前清净朴质的茶馆折腾的东倒西歪,破烂不堪。
                  而茶馆主人却不像一般市侩商人,一边抱着破桌烂椅哭天抢地,一边还既心疼,又在细细地将这些许物件的价钱一一算来,一边在心中暗暗地将这帮汉子数落痛骂,一边又只能忍气吞声,对他们委曲求全。他只是静静地站在煮茶灶旁,冷眼观风起云涌,依然置身事外的淡然。
                  真田却不及望向茶馆主人,这些伙大汉虽草莽粗俗,武学低劣,但人数较多的时候,却显得多了几分杂琐累人,于是,速战速决是解决此情状的最佳方法。真田如是想。


              IP属地:广西14楼2010-08-29 11: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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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上高一的缘故,所以可能没有时间更新,也许要到寒假的时候才有空。
                抱歉了,各位。


                IP属地:广西20楼2010-09-05 1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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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二八的少年不得不将至此所学一一地拿出来。毕竟少年仍未及弱冠,对付这帮草莽大汉自须费一番精力。好在真田世家虎门无犬子,纵非将相,自然也不会输给民间的强盗帮子。
                    当然,这些个草莽大汉也该庆幸,许是上辈子积下些阴德,这才走了好运。若是遇上的是十年后的真田,兴许早到奈何桥喝孟婆汤了。
                    可现在的处境也不比阴间好多少。才不到一炷香的时辰,汉子们已是青的青,红的红,紫的紫,都可以够开间大染坊了。
                    真田也累出了一身汗,心想着若是这般无休无止的打下去,自己自认没有多大的优势。可他到底是高估了这帮汉子,若真有这些胆识,早已不在这荒山野岭间干这勾当了,说到底还是生活所迫。若能够个个生在富贵家,谁还愿意打家劫舍,天天提心吊胆地在刀尖上讨生活,等老了死了也没人愿意给自己立块碑,清明重阳的时候也没人来为自己扫个墓,送杯菊花酒······
                    才不过几个回合,汉子们对自己口中的“黄毛小子”已心生畏惧,早已没了向前的勇气。那二当家的汉子喊了好几次的“上”,也没有哪个积极响应的,只是个个提着把刀,手还不停地抖着,已没了早先那气势汹汹的姿态,果真是些个“纸老虎”,怕是连“中看”这一条也算不上。
                    这样僵持了片刻,些个怕死的早已按捺不住了。几个稍微胆大的禁不住,便挪到二当家的耳边,细声说道:"二哥,不如我们先回去带多些兄弟,再来收拾这两个东西。”二当家听这话,自觉有理,可这一帮兄弟面前,自己总不能失了二当家的面子,于是给了那家伙一耳光,大声叱道:“混账东西,你二哥我是那种贪生怕死的人吗?”
                     几个机灵一点的见此状便上前打圆场,点头哈腰般说道:“二哥自是英雄人物,只是古话说的好,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好汉不吃眼前亏。二哥,是吧?”那二当家的总算是找到了个台阶下,于是故作狠样,咬牙说道:“黄毛小子,你给我在这候着,大爷我等你歇好了,再来堂堂正正地收拾你。兄弟们,我们走!”
                     许是怕了真田,那帮汉子自是能逃多远,便逃多远,早已没了当初来时的浩荡之态。


                  IP属地:广西24楼2010-12-18 22: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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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算是驱了一群鼠蚁,真田省了些许琐屑,于是转向茶馆主人,礼节性地问道:“不知先生可有否大碍?”
                       到底不是山野村人,即使是对着一群恶匪,茶馆主人却仍是一袖的风轻云淡,并似笑非笑地答道:“公子武艺不群,在下又岂会有大碍?倒是公子的救命之恩,让在下为难了。”
                       “区区小事,何能言答谢?”茶馆主人似料到了真田的回答,并不反驳,倒是调侃道:“公子是嫌在下的命不值钱?”“在下绝无此意。”
                        此时,二八少年的真田忽然有些许感慨,究竟是流年不利,还是生辰不和,为何总是遇上这般人物?
                        正值真田感慨身世之时,茶馆主人开口了:“不知公子思到在下的答谢之物否?”真田自是不受,却又不知如何反驳,正当为难之际,茶馆主人又开口了:“在下倒已为公子想到了,不知公子可愿一闻否?”“愿闻其详。”
                        “在下看公子武艺不群,正气凛然,此般卓尔人才,定有一番大抱负。在下愿追随公子十年作答公子的救命之恩,助公子成就功业。不过,十年后的去留,且由在下主宰。不知公子是否收在下这份谢恩礼?”“为何?”真田似若有所思地问道。
                        茶馆主人笑得更是云淡风轻:“在下相信自己的眼光,况且贤才自是择木而栖。”
                        真田片刻无语,心想着茶馆主人究竟是在夸赞他,还是在夸赞自己。
                        “还未请教公子名讳。”“真田弦一郎。”“原是真田将军的后代,果真是虎门无犬子。在下柳莲二,主公可称在下柳。”“柳,你比我尚年长几岁,还是直呼我真田吧。”
                        柳也是不拘于礼数之人,便说道:“好,真田,与我说说你的行程。”
                        真田与柳一样,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于是便将所有的事与柳一一道来。
                        听到真田要遂真田将军的遗愿,将古剑送与瑞苏王时,柳若有所思道:“也许这位瑞苏王可助你一臂之力。不,不只是一臂之力。”“若是不然,又当如何?”
                        柳笑道:“我敢打赌,这位瑞苏王定会收留你。到时候,你可不能拒绝。”
                        真田忽然思起某事,与柳说道:“那帮山匪可能会卷土重来,我们还是早些离开。”
                        于是,两人择来两匹良马,带上细软,开始赶往京城。


                    IP属地:广西29楼2011-01-01 17: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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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罢了真田之遇,幸村如何,却是不可缺略。
                         自从别离了那待归林后,幸村成了个天涯逍遥人,说是无家,却是天下处处为家。常以卖画为生,虽不及荣华,却也能为糊口。
                         幸村尝不出日子这杯茶有何苦味,却乐此以为开阔眼界,许是辛老所言:少年不识愁滋味,可若说无愁,思起那翠竹中的一抹抹不去的缁黑,一杯品不完的梅花清茶,一轮望不尽的明月,一夏开不谢的芙蕖,一曲听不散的江南小调,却也是笔墨无言的沧海之味,知了人间心碎······
                         
                          这日,幸村走走游游,便到了一个山光水色,可敌陶潜笔下的那个隐士俱向往之的世外桃源的清秀小镇。除罢风景如画,这镇名也是别有风趣,唤作餐景镇,果真是风景秀色可餐。
                          幸村见此状,心觉有意,便打算在此落脚几月。小镇民风淳朴,商家也不见得缺斤少两,斤斤计较,客栈的房钱饭钱倒也便宜。卖画余钱,也可换换纸墨笔砚,藏几本古书典籍,日子倒也算是清淡又不见乏味。
                          只是有件惑事令幸村百思不得其解。自打幸村在此落脚卖画起,便天天有八九岁光景的孩童来买画,是今晨芙蕖,明日黄鹂,后日山水,起初不觉不妥,时间一长倒是十分可疑,且一打听,都是受人所托,且是个个孩童都不肯说出委托之人是何人,这倒让幸村犯难了。
                          幸村自然不与八九岁光景的孩童为难,也猜不出此人日日买画的意图所在,几日思索,竟有些茶不思饭不想,且是越发想见这买画之人了。


                      IP属地:广西34楼2011-01-24 22: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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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当幸村思索着对策时,事情忽然有了转机。
                            这一日,日沉西山的时候,幸村正收拾着画摊,忽觉异样,偏头一看,是个八九岁左右,身着褐衣,脖上还系着祈福的金锁的孩儿,正拉扯着自己的衣角。
                            幸村笑着倾下身子,正想开口,不料被这孩儿抢先:“大哥哥,有人托我寻你,邀你过舍一叙。”
                            这小小孩儿说得一板一眼,倒让幸村想起某位竹间过客来了。却是依旧笑着,问道:“是何人寻我?”
                            孩儿也仍是那规矩模样,规矩言语:“你随我去便知晓。”
                            “好,不过要等哥哥收拾好东西之后,才能与你走。”
                            
                            却也是不远的路程,只是幸村初来乍到,许多地方甚是无知。
                        那孩儿倒是乖巧安静,只见他停在一处房舍前,手指了指,便转身离去。
                            幸村打量着这一处房舍,乍一看与其他房舍无异,可这分明透着一股古朴的画意,像檀木茶几上的一杯清茶,纵然并非名茗,却是荣华品不出的的隽永气味。
                            打量片刻后,幸村对这屋主是越发的有兴趣了。
                            轻叩了几下门环,半响之后,终于传来脚步的声息。正当幸村想着来人的模样时,这已有了答案。
                            这该是个花甲老人,一身朴素白衣,衣上几叶青竹,正是满袖清风,有才子的傲骨之气,却无文人的迂腐之味,必是人间凤毛麟角。


                        IP属地:广西38楼2011-02-03 14: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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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者眼光流转几番,微微打量着幸村,然后稍稍欠身说道:“公子请入。”其声如百年钟鼓,低而稳,清而润,当是经风雪砺化,流年磨铸的。有意思,幸村如是想,便顺着老者相迎之势而入。
                              里面果真不同淤流。院中小径净而不芜,两侧尚有碧树芳菲,虽不是什名花名草,倒比那些富贵人家附庸风雅之类来得更有韵致。幸村倒还真品出些许陶谦《归去来兮辞》中“三径就荒,松菊犹存”的味道。
                             房舍不小,却无空泛之感。厅堂更是别致,区区几幅水墨,几盆花草,几套桌椅就溢出风流之感。越发有意思了,幸村又如是想。
                             正当幸村赏得入迷之时,老者已然捧来一杯清茶。“公子请用。”“有劳先生了。”幸村倒也不拘礼,双手接过来,先轻拂雾气,观茶色,闻茶香,微啜一口,月桂满口生香,虽不及所之雪梅,亦足以清心拂尘。
                              品罢清茗,该谈正事了。幸村轻放下青花茶杯,微笑不减半分地说道:“不知先生寻在下何事?”老者也同这副神情,且说道:“公子可在为日日有人买画之事而伤神呢?”幸村倒是依旧淡定,反问道:“怕先生就是那日日买画之人吧?”“当真是聪慧过人呀。”“不过是些许小聪明罢了,只是在下想知道先生买画之由,望先生相告。”老者笑意更深,却只是随意地说道:“不过是见公子画技过人,出类拔萃,顿起惜才之心罢了。”
                             “好个罢了!”幸村的音阶顿高,又接着说道:“那今日先生邀在下过府又是何因呢?”老者答道:“今日一见公子,觉公子浑然气质,日后必是人间凤毛麟角。在下不过是想将在下略懂之事传于公子,好不负师傅当年辛苦教授,也好不让他毕生经营之学识毁于我这无功无业之人。”
                              “原是先生想收在下为徒,真是抬举在下这个卖画的。”幸村似调笑般说道。“你定会答应的。”老者胸有成竹。“何以见得?”老者似笑非笑地说道:“你又岂会甘于做个卖画的,你的画笔又怎能画得起你胸怀的天下?”
                              话音未落,幸村当即转身,“徒儿幸村精市,拜见师傅!”
                             院中的一切依旧云淡风轻,只有个把黄莺儿在婉歌相唱,她们又怎知,流光一转,此处将出天下之奇才呢?


                          IP属地:广西43楼2011-04-30 19: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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