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岩紧握拳头，却无法反驳。
对方说的是实话，真真正正明明白白的实话。谁也不能反驳。
出乎意料的，在最后一次会议开完后，协会决定把我关押管制三个月。到时候期满，我就会被流放。
我不明白为什么要关押我，不是应该直接驱逐我吗？
协会其实明白。只是用我牵制神荼安岩是个很好的方法，所以他们在一开始的时间就放任我的不同。
但是时间久了，我不一样了。窗户纸久了，也不容易捅破。云清雅很厉害，她帮协会捅破了，而协会给她的处罚是禁闭一年。
当天下午，我被带到一个半封闭的铁屋里。壁很厚，有十厘米左右。密不透风，只有门上有一个小窗户。
就是个监狱，曾经关过罪人。
一张铁床，一盏灯。监管人告诉我每天早中晚放三次风，没有特例，餐饭送进房。
我感觉这一切有点太快了，稳稳当当过来那么多年，撕破伪装只需要一上午。
对手蓄谋已久，队友暗中勾结。
THA不再能容我，我也不属于葬。我没有葬所看重的才能，在那里我不能长久立足。
安岩跑过来拍打着铁门“阿尧！”
门外一阵混乱，看管人警告他们没有指令不能靠近，但不多时就闭了嘴。
猜也能猜到是神荼擒了他封了口。
我慢慢挪到门边，背靠着冰凉的铁门坐下。手脚上的镣铐哗哗作响。
“我没想到我有一天还能戴上这玩意儿”我盯着从铁窗缝隙间漏进来的灯光，黄色的打在地上。
门外面沉默了，然后开口“没事的你相信我，会没事的”
“我知道”我舔了下嘴唇“我，我……只是在想，之后怎么办。太贪恋THA了，一直舍不得走，还一直害怕这一天，想着会不会哪天被协会抓了流放……”
但是真的到了这一天，反而也没有那么不知所措。
铁门突然被“哐哐”砸了两下，给我唬一跳。仔细一听居然还有呜咽声。
我笑着皱眉“别了不至于啊，就三个月嘛，三个月之后就出来了。又不是坐牢啊听我的没事啊”
安岩头低着铁门咬着牙，抬手又是一拳头打上去。神荼手中抓着监管人站在一边，静静看着他。
“真的没事，大家该吃吃该喝喝该睡睡……”
神荼突然打断我的话“恨她吗？”
我思索了一下“不恨。”
“原因”
“她说的是实话”
“她揭穿了你”
“对啊，但是以协会为大没有错。再说了迟早的事，她不是没有理由的针对我，这就够了。我现在想起来还要谢谢她，至少她告诉我应该向哪些人讨债”
安岩抹了把脸站起来，说话的时候像是嗓子被堵了一样“阿尧你放心，出去之后什么都会好的”
我应了一声，“好，我等着”

接下来几天神荼安岩小猪胖子等人都会时不时来看我，我也劲量和没事人一样和他们聊上几句。但是终归是心里有顾忌，不可能真的像个没事人。
我在第三天晚上找监管人要了手机打给殷暮夜，在漫长的等待之后，手机终于从嘟嘟的忙音转为通话。
很罕见的他先开口“你怎么样？”
我没有回答，安静捶着眼睑听着
“……你怎么不说话？发生了什么吗？”
“葬收留人的准则是什么？”
他突然安静下来，我冷笑一声，早就知道了答案。
“是价值”他以很低沉的声音回答了这个包含一切的问题。
“啪”一声电话挂断了。
他回答，我挂断。
都对上了，云清雅手上的资料应该都是正确的，包括她猜测殷暮夜再次收留我的企图。
榨干最后一滴利用价值。
我开始相信所为的因果报应了。

第二天睡到很晚才起来，错过了早上的放风时间，早饭早就摆在门口了。
还是小粥与咸菜豆腐干。
我想吃家旁边的煎饺豆浆了。那个大叔很和蔼，每次我去他都会再送几个煎饺。
吃过早饭之后午饭就没吃了，出去放风的时候遇到其他几个被关押的罪犯。其中一个挺拽，故意晃上来撞了我的肩膀一脸痞像
“哎，听说你直接搞死了七八个帝国余辉的，好像还带了一个THA的……吼哈哈哈，听着很厉害啊……教教我?”
我停下脚步，面无表情“想学?”
监管人察觉不对，上前呵斥那个人，然后推搡着我“干嘛呢！你问什么问！……哎！干什么！”
我推开监管揪起那人一顿胖揍，监管好拉歹拉给拉开了，那人瘫在地上直哼哼。
我红着一只眼甩开监管的手
“有这能力吗？没有就滚蛋！”然后甩手回房间。没有人敢拦。
在房间里干什么?唱歌。唱累了睡觉，睡不着数羊。我劲量保持心态平稳，但我感觉看我的监管要神经衰弱了。
不就是在这个地方唱唱阴暗小曲儿吗？至于吗？
算算从第三天之后，神荼安岩就没来了。也许是协会禁止他们来。
我叫监管向瑞秋要了一份东西，她亲自来给我送的。她目光担忧的问我“你确定吗？”
我说确定。她看了我一眼之后又是低头走了，她好像最后有什么和我说。
第十天神荼安岩来了，他们在外面叫我额时候我慌忙把手上正写的东西塞到床垫下，然后和他们嘻嘻哈哈。
安岩说“阿尧，会没事的”
他们走后我拿出那份藏在床垫下的东西，是协会退会申请。我妥协了，很抱歉我不能跟他们一起了。
之后神荼安岩就再也没有来过。距离他们最后一次见我已经过去了五天。
我偶尔问起小猪他也含糊其辞，我感觉不对劲。

………………
我问胖子借车，他刚刚拎着钥匙准备开走，他见我之后一脸茫然失措，拦住我问“妹子你怎么出来了，不是三个月还没到吗？”
我一把甩开他抢过钥匙“走开！你们合伙瞒我！”
“这，这！哎妹子！”胖子急得脸上冒汗，想都不想就挤上车“神荼说了不让你知道的！是不是又是云清雅告诉你的你告诉我?”
我狠命把他推出去“我告诉你我要是再让你们为我去冒险我欠你们的***就真的还不清了！还我一个安宁好吗！”
胖子呆了，我趁机把他推走一脚油门到底直接飚出去。
一路不减速飚到殷暮夜家门口，管家很有礼貌的拦住我的车“小姐您不能进，先生不在”
我探出头问“不在?不在也得在！”
开了车门下车，不顾管家劝阻推开大门就走。那群保镖还是在的，也很敬业的来拦，一人一把枪对着我。
“有本事就开枪，你们老板欠我的还没还完呢！”
管家见这么剑拔弩张，只能长叹一声，挥手斥走保安，然后微微欠身鞠躬“小姐请，先生在里面，等您”
管家做了很多年管家了，他管这个院子那么久，先生是什么脾气他很清楚的。先生那么颓唐，想必是真的难以挽回了。
殷暮夜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抽烟，烟灰缸里拧着满满一缸烟头，一靠近也是烟味冲鼻。
“来干嘛?”我抬眼看到了我，把手上抽了一半的烟拧灭，声音沙哑的问道。
“拿资料，还有让你送我去一个地方”
他嗤笑一声“怎么，你我恩怨不算了?”
“算，但不是现在。”
“你去干嘛?去找你搭档?眼前的事还没有那两个人重要?”
“没有”
他偏头笑了，用舌尖顶着口腔点了点头“好”然后猛然站起来抓起茶几上的烟灰缸往地上砸。
烟灰缸质量不错，没有碎，只是开了裂缝而已。
“你知道我这次屠的什么地方吗？我屠的是溯！THA告诉你们北方的地下组织是幌子，我把溯端了！”
我看着他发疯，等他说完，我开口“我要顾辞的资料，还有送我去神荼安岩呆的地方。”
殷暮夜转头像看傻.子一样看我“我说什么你听不懂是吗……?”
“你没他们重要，我相信你有顾辞的资料，现在，立刻，马上，给我”
“……***在找死”
……

我终究还是来了，惹火了殷暮夜他反手砸了个烟灰缸，然后拉开空间也没有废话狠狠把我按进去。
一阵让人反胃的晕眩之后，人就站在了一条乡间小道上。
一个人走了问当地的人家，有一位刚从田间回来的大爷带我见了当地向导，那位面色黝黑脸上横膘的向导指尖夹着烟，抱着胳膊把我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
抽了口烟鼻音浓重的用不太标准的普通话问“你要去哪里啊？”
我沉默两秒，翻出手机打开微信账户翻过来给他看“我这里有两万，问你有没有见过两个高个子男人，其中一人穿着短款皮衣”
那人愣了一下，微微转动眼珠子“……奥，有的有的，他们来和我问过路……我带你去带你去……”
他谄媚的笑着，引着我往前走“我带你到目的地，那么报仇……哎嘿嘿……”
我撇了他一眼“自然会给你。目的地是哪?”
“往深处走去，那里会有一坐破庙，就是那里了！”
我打开微信转账，直接扫给他两万“不用你带我去了，钱给你。但是之后如果有人再问你这种问题，别说出去，只说不知道……”藏在袖口的一把枪露了个口“不然，只能见阎王了”
向导后退几步，哑着点头，我冷漠撇了眼在远处不明所以的村民，冷脸掩好枪往小路深处钻去。
现在来一窝帝国余辉的，我都能把他干趴下。
火到这种份上了，理智早就没了。他们真的没事找事，我关三个月就出来了，偏偏要去找什么舍利子。这煞‘时间’都化不了，一颗舍利子，能干什么呢？
林子挺密，显得打下来的光线有些暗。并且越往里走越阴凉，给我毛孔都冻开了。向导看着很狡猾，我防备了一路，也还是看到了他所说的那个庙。
外墙糊着斑驳的黄，屋檐上吹下破破烂烂的黄布条，门前的烛架上粘着少许不知什么时候的蜡油，庙门窄小，可怜得很。
走到庙里，上面的香案也是积满了厚厚一层灰。香案上面的贡品盘里也是只有一些黑乎乎的底，什么也没有。
不过我看到地面上的灰尘，显现出的脚印。
两双脚的脚印。
我伸脚上去比了比，那个四十多码的脚印，应该就是神荼了的。
但是就那么一间破庙，也藏不住什么人啊。我绕着庙着了一圈，一个大大个的佛像，香台，蒲团，墙……墙外边都是空的啊不可能有暗道啊……

明天有空可能还会发

庙很小，不像能藏人，我不服，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寻找了大半天，直到蹲到地上低着头找得险些折了脖子才痛苦的起身。
庙是很小，但是我就是找不到。跟了他们三年，神荼那钻地的本事却是一点也没学来。没办法，我只能盯着地上那两串已经被我踩得不成样子的脚印发呆。
怎么会？我不理解。难不成要掘地三尺？还是向导骗我？
正当我耐着性子打算再找一圈，在刚刚弯腰的刹那身体僵直，一个贴地滑躲到佛像背后。
有脚步声，慢慢接近，跨过门槛，然后一声枪上膛的声音，听得我全身汗毛倒立。悄悄把别在腰间的枪拿出上膛，蓄势待发。
”我从来不信佛，佛有那么多信徒，上万条祈愿，为什么一定要选择你的祈愿回应呢？所以我不信佛......
你信吗？”
顾辞目光落到肮脏的地面上那一条明显的拖痕，不着痕迹的松了下端枪的手。
跟人不幸跟丢了，却没想到遇到了大鱼......呵，怎么办呢，有点后悔了呢。
他见对方久久没有动静，用枪磕了一下布满灰尘的香案“出来！我想你今天不想死在这里”
我确实不想，我也确实明白现在和他硬刚后果十分不容乐观。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找到这里的，也不清楚他身后还有没有更多的人，为了不使情况恶化，我只好收枪走了出来。
“你跟谁来的？”
他站在有些破败的庙里，一手拎着枪，一脚踏在破破烂烂的蒲团上，还是那张脸，却是不一样的气场。
他没有正面回答我，只是望着金漆脱落的佛像说“我有点后悔了，现在反悔还来得及吗......”
“来不及了，太晚了。不论是谁，都来不及了。”
这盘棋下成什么样子，大家心里最有数。
落子无悔，从一开始就没有反悔这个选项了，只有生或死。
这场斗争中，没有人会觉得轻松，包括葬。但只有我眼前这个人，却能看着我笑得桀骜不驯。
“我觉得来得及”
我觉得皮肉都在颤动，他作为这场斗剧最大的推动者，却也是最能置身事外的人。但是别人只要搭上边了，就陷在里面出不去。
真恶.心
“你觉得什么来得及？前脚刚刚和云清雅串通一气狠狠摆了我一道后脚就跑过来和我说后悔？当人可以不要脸，但也不要那么厚颜无耻”

“认清楚自己的定位，你现在应该拿枪打死我而不是说你后悔！我真奇怪帝国余辉怎么养出来你这么个败类！你别以为你之前做事情可以因为你一句后悔而一笔勾销。”
我忍不住了，那种可笑发言是出于什么心态才会有的。不论是谁容忍度都是有限度的，一边要下套弄死我一边还想着说我不会记恨他。
我不是圣人，没有那么宽广的心怀。
顾辞嘴角落下来了，深深凝视着我“你不会反击吗？一群帝国余辉的下等人士与一个普通女人，还有一条栓狗的细链子，你不会挣不开吧”
怎么?他在给了云清雅那药之后还侥幸认为我可以脱险?这愚钝指数未免也太高了。
“怎么?你想双赢吗?我都没双赢怎么会让你双赢?来，我现在站着让你打，来，枪端起来往这里打，来！”我指着自己的脑门“快点啊！不是千方百计下套给我吗？我每次拼了命解套这次明明能把我搞死了你怎么不打了呢？”
又是一场赌局，拼的又是演技。
他皱眉，却放松拿枪的手用另一只手来抓我“你脑子坏了吧发什么疯！”
我的眼眸亮了
哦，我之前大意了。之前只认定他为敌人，防备过度了。这次赌一把，还真的赌赢了。
我不愚钝，对感情也不迟钝。
“怎么?舍不得啊?之前不是说什么我只是嘴上叫叫你姐姐而已之前都是骗你的吗？这次给你机会你怎么还不要呢?”
他眉峰危险的挑起来了“我警告你别得寸进尺……”
“什么得寸进尺啊，快开枪吧要不然耽误你完成任务了。快，开枪，”

我笑着鼓励他，“开枪啊，就一枪，任务就完成了。刚好现在我落单，没有葬也没没有THA的人阻拦你，开枪吧”
抓着我的手突然发力反扭至身后然后加力把我按在香案上，震起一大蓬灰尘。
“告诉你别得寸进尺了，打你根本不费力气”
灰尘蒙了我满头满脸，我咳了几下之后试图挣扎，没成功。
好了，试探结束了，到底线了。心里有个度了，
那就来布最后一步局吧。
顾辞对我的感情真的是个意外之喜，前面防备他太过头了，还没意识到。现在情况了然，走一步算一步。
我自私，只想达到我的目标。
“我摊牌了，我是对你有感觉，但是有感觉不是你用来威胁我的筹码。懂?女的什么时候都有，不差你这一个”
他揪住我的后领把我甩到地上，靠近佛像底座。我的手掌按到了那片莲花瓣。
面色有微微的变动，但很快就很好的掩饰过去，冷笑着说
“女的是什么时候都有，但是知道你皮囊之下的底子还不嫌弃你的女的很多么?”
他笑了，走过来俯下身子，用枪口挑起我的下巴“不多啊，但也不单单是你啊”
这种情况，别怂，比的就是谁更疯。
他眯起细长的眼眸，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嗯”，“你看着我怎么样?”
我听话的打量他，不错的，狼奶双修，面容整体很清秀帅气，眼角下的一颗红色泪痣又衬得整个人的气场都妖起来了。
今天穿了白衬衫，最头上的扣子没扣，春光大片泄露啊。
“不错啊，帅哥一个”但是我身边帅的多了去了。
“嗯，想不想带回家?”他微笑着问我，枪口更加怼进了一点。

佛像低下是个暗道，刨得很粗糙，四壁全部是泥土，偶尔会磕到突出来的石块。
泥土的腥味让我几乎不能呼吸。
我不知道怎么回事，心脏那一块一直在发痛，加上一直半跪着前进，使我几乎喘不上气来。
我大概走了一百多米了，通道在往下延伸了一会儿就一直笔直向前。应该离地表不深，要不然这会儿早就憋死了。
我没有带灯，全部靠摸。摸得一手黏糊糊的血，还是没有看见光。
前前后后全部都是黑的，空气还特别浑浊。我只能蹲下来缓一缓。
突然有点害怕。万一这个不是神荼他们走过的路，万一回不到地表了怎么办?就在这个阴暗的通道里等死吗？
我打了个寒噤，脑海里突然回想起那座破败的庙。
黄色的墙壁，掉漆的佛像……
我给了自己一巴掌，“别想了来都来了走到底”
于是又咬牙摸着前进。在不断给自己施加心理暗示之后，我终于挨到了见光。
舒了口气撑着身子爬出去，许久不见光的眼睛明显感到了刺痛。
我瘫倒在那灌木丛掩盖下的出口旁一动不动，等着眼睛短暂的失明过去。
瞎过一次，有点后遗症。
缓了十来分钟，揉着酸痛不已的膝盖爬起来。外面光线有点暗了，已经近黄昏。看来爬得挺久了。
环顾四周，发现似乎身处崖底，那种笔直的上面还长着挺多绿色的崖，环了一圈。
有水从石壁缝隙中流出，我前方一百米米左右还有一个潭，占据了半个地上空间。在潭的另一边是个山洞，洞口还种着一颗桃树。
眼前灰绿交替，说不出的和谐与清净，叶浓水清，真是一个好去处。
我走到潭边上跪下来用脏兮兮的手捧起一掬水洗了洗脸，顺便把身上沾的泥巴也用水洗洗。
洗完之后就坐在潭边发呆。
我不知道之后往哪里走了。是继续去那个山洞里看看还是其他，我没注意。
一种无力感席卷全身，没有他们带着我，我真的什么也找不到。
我这种行为真的有点自不量力，明明呆在协会也挺好的……
挺好的吗？一点也不好。

挺好的吗？一点也不好。
有鸟归巢了，头上的可见的圆圆一片天空不时飞过黑鸟。
我喃喃自语“我想回家了……”
“我想回去了……”
我站起来低头看着潭面上那个无力的人影，再次重复“我想回家，真的。我想他们平安”
我十分自然的向着潭面迈出一步，眼看就要跌下去，身后突然有急促的脚步声。
神荼安岩中午刚刚从通道到达这里，但是无法跨过那个潭到达对岸。他们就尝试着从石壁上过去，避开潭。
安岩正借着石壁上的草木攀爬时，突然发现有个人蹲在潭边。较远的距离加上我一直没有特别大声的说话，让他愣了片刻。
他下一秒反应过来，对着神荼轻喊一声“是阿尧！”
神荼收回目光收手下跃唤出惊蛰扎上石壁一路减速下到壁底后几个大跳往我这里赶。
眼看我就要往潭里走，安岩也不管不顾的放手借着在石壁上生长的植物跳下来。
好在神荼在最后一刻拽回我，当我清醒过来的时候发现神荼在身边，

别催了别催了今天真的刚从学校回来

好在神荼在最后一刻拽回我，当我清醒过来的时候发现神荼在身边，当时真的超级想哭。
哭腔刚刚带出来一秒，对方就一掌捂上来封了我的口，清灵的眸中盛满了恼怒。
“唔……！?”
“别叫……”安岩手忙脚乱阻止我，但是似乎有点晚了。湖里开始传来咯咯咯的声音，沉闷的好像地底的低咆。
“跑！”神荼喝令。我也不敢耽搁，当下脚一蹬退开数十米，快得让他们以为我早有防备。
湖面沸腾起来了，像里面有什么东西在搅动，翻起巨大的水花。
数条有我胳膊那么粗的链子从湖里猛窜出像盯上猎物的蛇一样跐溜一下窜上来要来勾我们。
我们窜上树冠躲避着，那些链子一扫就带到一大片枝叶，生态饱受摧残。
不止逮我们的，湖底窜出来更多，漫天乱舞。
“这里！”安岩下树一个滑铲划到我之前刚刚进来的那个地道，踢开那些遮蔽用的树叶石头“快进去！”
神荼窜到我那颗树上刚刚拎起我甩出去，我还在感叹他和安岩接应的方式还是如此熟悉时，脚腕上就一重然后人就懵里懵懂的被拽到地上一顿拖。
被抓到了……要死……
神荼面色一沉惊蛰出手狠狠砍上那条链子。但是惊蛰又不是用来砍铁块儿的，哐一下，我脚震得发麻，链子没断，反倒是周遭越来越多的铁链子往他身上贴。
“小心啊！”安岩急死了，冲过来一刁钻的角度打出守护把神荼和我半个身子框在里面。
阻挡了一瞬间的铁链子的包围，也就是一瞬间的事。防护屏散去下一秒我又被拖走了，神荼瞬移出圈躲过铁链一把拽住我，那一刻我似乎听到了我脚骨的咔哒声。
别拽……力气好大……
他唇色都发白，咬了牙的拽，但是还是不可避免的被拖向湖里。
湖心传了一声低沉的低吼，带着湖上的空气都微微颤栗。
我猛的睁大眼睛。
龙吟！！湖底的是龙！！！
划出玄链没有去拉自己，反而咻一下窜出去把安岩捆上丢草丛里去了。
“别来了老老实实蹲那里别出声！”我看见神荼眼里的惊诧，然后就视线一花，耳边只有水涌动的声音，还有最后一刻安岩不着边际的怒骂。
这算是惯用伎俩了，真有啥危险先捆安岩。安岩为这个骂过我不少次。其实他比我厉害多了，但真的遇到龙什么的，再厉害也没辙啊。还是想想办法怎么提高全队的存活率好了。
不过这次委屈神荼了。
神荼一头黑发在水里炸得彻底，他俯身用力扯着我脚腕上的铁链，几条铁链蹿上来马上缠住他的胸腰和手臂，狠狠往下扯，力道打到压出了他胸腔中的空气
“……！”我张嘴就灌了一大口水，神荼手上青筋暴起居然拉松了铁链几分。
这时候缺氧的眩晕已经包围了我们，视野模

这时候缺氧的眩晕已经包围了我们，视野模糊间看见周围飘摇着数条鬼链，缠着我们的也渐渐把我们往下拉。
脚下移动着一大片黑影，长长一大条，弯曲像蛇，身处的水体轻微震动。
神荼抓着我的手越来越越用力，终于我轻轻一蹬，脚上就彻底松了。低头却看见神荼被那些鬼链扯着往下，手，脚，脖子馋的严严实实。
下面是黑色深渊。
湖底的黑影向上，隐隐露出一个奇特的头部与角，嘴边飘动着两条龙须，一身带着裂痕的硬鳞居然能在水光中闪出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