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岁的暮云
……
“暮云啊，眼见你学艺有成，义兄希望你加入铜雀，为我效忠。”商睿按着暮云的肩膀。
“好，暮云的命本就是义兄救的，我愿意加入铜雀。”暮云没有反对，在他看来他也没有理由反对。
“好，自此，你便是我铜雀云舞阁的白衣尊者，白衣暮云。”商睿笑着走了。
……
一次失败的任务，让暮云受了重伤，兰茵守在床前照料。不知怎么回事，他的剑气前所未有的狂暴，伤重的他根本控制不了。
很快，屋子里的物什都乱了套，他竭力控制体内蠢蠢欲动的剑气，咬牙对兰茵说:“兰茵，你不要过来，我快控制不住剑气了。”
最后，爆发的剑气杀死了兰茵，她死在了暮云的怀里，死前还比划着自己的手语。
……
境外的暮云身体一阵颤抖，眼泪自眼角滑落。
商睿低下头:“是酋魔，那次任务很重要，失败的后果很严重，他一气之下动了那个稻草人。”
……
自此，白衣暮云真正的失去了活人的气味，冰冷无情，不苟言笑，再也不复少年神采。
每至兰茵祭日，他的剑气便不受控制起来，一次次爆发，并且一次比一次严重。
直至见到耶亚希，若不是亲眼所见，不论是焉逢还是焉逢都不会相信，一个相似的身影，相似的动作，都会引发他剑气的暴走。

之后的一天天便有了焉逢和耶亚希的身影，他们看到了暮云害怕失去耶亚希的无助和愤怒，也看到了暮云知道哥哥欺骗他时的愤恼，被骗后却还是愿意替他说情，愿意为他跟义兄顶嘴。
再后来就到了兰茵复活的那一天，暮云激动的像个孩子，再到后来，兰茵化为泡影，看不到那夜的星星。
再后来他愿意随哥哥归顺飞羽，接受当众鞭笞，不惧为哥哥牺牲，他忍了多少？从小到大，他的日子都那么苦。

“哥，代替我，好好活下去。”此时此刻，再次听到这句话，焉逢握紧了拳头，就是这句话后，暮云没了生气，渐渐消失在他怀里。
在那之后，暮云的灵识消散了，但很快又重聚了，聚了一个半透明的人形。
又待了一会儿，众人听到。
“暮云，你怎么这么傻呢？”是兰茵的声音。
山海界灵力充沛，将养魂魄再好不过。
兰茵每日对他说笑，似是要将这些年没来得及说的话，没能说出口的话，一次性说个痛快。
就这么度过了十余日，暮云被她偷偷救回的事还是被发现了。
“兰茵，你怎么又跟这小子混在一起，他害你害得还不够吗？”一个苍老却不容置疑的声音。
“父王，我爱他，每日都念着他，现在他受难，我又怎能不管？”兰茵坚定不移。
“这样，你不是想让他活过来？”苍老的声音似乎退了一步。
“我要做什么？”兰茵的声音透着激动。
“你什么也不要做，答应我以后离开他。”
“好，好没问题，只要他能好好活着。”兰茵的声音透着哭腔。
“嗯，你们出去吧。”
关门声。
“小子，以后离兰茵远一点。”
一段时间后。
暮云能听到的越来越清晰，身体的感受也越来越真实。最后，失重的感觉让他彻底放空了自己，失去了意识。
再醒来，眼前就是他们见到的那个老人家了。
再后来，就是再次重逢的点滴，然后，暮云醒了。

“哥。”第一句话就是哥哥。
“暮云怎么样？”听到他醒后，焉逢担忧的望着他。
“没事。”他又对白头翁说，“我，可以过去吗？”
“我看到了你的过去，却看不到你对小姐的情意，只知道你杀了她，还差点让她回不了山海界。”白头翁摇着头。
“我，我真的很爱她。”暮云站起身，几步走到白头翁身边说。
“怎么证明？”白头翁戏谑的看向他。
耶亚希这时候想到了什么:“药，那天兰茵给了我山海界的失忆药丸，他都没忘记。”
“什么药？”白眼翻上天的白头翁。
“兰茵给的，说要让暮云忘记她。”
“我不知道，不接受答案。”
就在大家都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多鹏说话了:“这么重要的时刻，怎么少的了本大爷呢？不懂要问嘛。”
“那我要怎么做？”暮云明显乱了阵脚，面对这问题，竟然没有一点解轩辕服太虚时的霸气感。
“悄悄告诉你，他，跟我一样，就是一只鸟，装什么装啊。”

“五百个水蜜桃。”多鹏伸出手，趁机敲诈。
“给你一千个，快说。”暮云急了，他是真的急了，见兰茵哎，怎么能不急。
“啊？好吧，他其实是一只瞿如鸟，又跟其他瞿如鸟不太一样，哎呀，总之就是个好吃懒做的糟老头，交给我吧。”多鹏拍拍胸脯，挺胸正步走到白头翁面前，“老头，别坑我们家傻孩子了，三百个水蜜桃，放我们过去，怎么样？”
“水蜜桃？”白头翁明显是动摇了，但眼中还是闪着精明的光，“一千。”
“四百。”多鹏笑着说。
“九百。”白头翁。
“五百。”多鹏。
“八百。”两人就像当街买菜的大妈似的，眼里擦着火星。
“六百。”
“七百。”白头翁有恃无恐。
“成交！”咬牙切齿的多鹏。

“比我还黑啊。”多鹏目送着满载的白头翁，咬牙切齿的想。
白头翁摸了摸口袋，笑呵呵道:“找兰茵大小姐是吧，我相信你们，可以进去了。”
多鹏这时候也调整好了，皮笑肉不笑的冲白头翁一笑:“开门啊。”
“哦哦哦，对，我差点忘了。”白头翁一边运起灵力，一遍絮叨起来，“这儿啊是障眼法，看着路不错，其实不能走，想去山海界的，无论是人是神，都得从我这儿过。”
门开了，以暮云为首的众人纷纷过了门，白头翁还在原地絮叨:“你们知道山海界里有什么……”
门的另一边，多鹏烦躁的掏掏耳朵:“这是山海界，那里应该就是兰茵的家。”他指着一座宫殿，水蓝色的墙壁，碧绿色的砖瓦，就连门口的侍卫都穿着价格不菲的衣物。
耶亚希看看那些人，又看看多鹏，凑上焉逢的耳朵:“多鹏他，确定是山海界的人？”
“当然是！”
看着多鹏那怨怼的小眼神，所有人都笑出了声，暮云的心情也好了很多，毕竟他离兰茵又近了一步。

“嘿嘿，好啦，走吧走吧。本大爷只是喜欢低调的出场。”多鹏很自然的走在前面带路，眼神却没有一点放松的意思。
“站住！”刚到门口，就又遇上了堵截，而且很明显，这宫殿前的侍卫不是几个水蜜桃可以解决的。
“你们，认不认识本大爷啊。”多鹏早料到会是这种情况，硬着头皮问。
“不认识。”中规中矩甚至带着一点强硬意思的回答，很明确的告诉他们，想进这儿，那是门儿都没有，缝儿都不留。
暮云这时候也是急了:“兰茵在这儿吗，她还好吗？”
“兰茵？你叫徐暮云！”
“是。”
“拿下！”句句不容置疑，几乎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徐暮云就被押进了宫殿，剩下的人打也打不过，闯也闯不进，只能守在门前干着急。
殿内
“主上，这是徐暮云。”
一个紫衣金冠的男人几乎瞬间回了头，上下打量了一下被押在侍卫手中的暮云:“好，很好嘛，在凡间伤我女儿还不够，跑到神界来撒野？！”
一记耳光扇在暮云的脸上，暮云登时被这一掌击撞在墙上，一口血喷出来。
暮云躺在地上缓了一瞬，马上跪在地上，没有一句话。
“你，好，你就跪在这儿吧，我看你能跪多久。”其实自兰茵醒来，就开始软磨硬泡着给他讲了许多暮云在凡间的事，他也有些于心不忍。
况且，兰茵回来后就天天给他打预防针:“暮云一定会来这儿找我的，他放不下我，父皇请别为难他。”
关键对于暮云这件事上，兰茵也是铁了心了，从前琴棋书画的乖乖女，如今也学会了一哭二闹三上吊，茶不思饭不想，多好的男人都比不上一个徐暮云。
老父亲有时候也是真无奈，心疼闺女死在他手里，怨气没处撒；要不是亲闺女就看上这么个玩意儿，他也不能这么憋屈的只给他一巴掌，还是收了力的那种。他倒是也想不收力啊，就暮云那凡人的小身板儿，他这一巴掌下去，不分分钟让他闺女守寡吗？真的咋想咋憋屈。
暮云也就这么直挺挺的跪着，不吃不喝的跪了三四天，终于熬不住倒下了，侍卫忙把这未来的驸马抬去了早就准备好的屋子里。
等暮云再醒来，眼前的人甚至让他怀疑自己在做梦，是，是兰茵。
兰茵疼惜的抚摸着他的脸，温柔的看着他:“醒了？我的驸马。”
暮云眼泪当场就收不住了，这么多年，受了委屈，他没哭；被人抛弃，他没哭；濒死之际，他也没哭；可这次，眼泪却绝了堤。
兰茵也是泪眼婆娑，和他抱在一起，很用力，很用力。

暮云本来都以为没事了，又看到兰茵开始默不作声的流眼泪，心疼的不行，把兰茵搂进怀里，温声哄道：“兰茵，我心里有数的，你看我这不是没事吗？为了你我也不会让自己有事的呀，你在家等我我当然知道注意分寸了，没事的，没事的啊，我们两个以后还要有许多许多的小宝贝啊，他们一定都特别可爱，女的像你，温婉大方，勇敢善良，男的像我，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笑一个嘛。”
兰茵听到这些平时决计不会从暮云口中出现的话，索性随了暮云的心意，钻进暮云怀里笑出了声，心中甜蜜蜜的发着腻，心里却已经打好了小九九。
很快的，尧汉大军又犯，似是决意乘胜追击，暮云伤势未愈却坚持可以上阵，两军对峙之时，只见暮云的身边突然出现了一个身披银甲手握长剑的女将。
暮云人都看傻了，低声询问：“兰茵？你怎么来了。”
兰茵：“我来看着你，省的又拖一身伤回去教我心疼。”

直到三个月后，天气开始微微泛凉，骁月节节败退，尧汉直逼骁月主城，暮云也再没出现。
终于，骁月被彻底攻占，尧汉一统两国，铜雀众人被俘，本该是高兴的事情，但庆功宴上，焉逢的脑子里却只剩下兰茵被俘时的话：“飞羽焉逢！罔暮云那么信赖你这个亲生的哥哥，怕你受伤，怕你过不好，怕你死！可你呢！你为暮云做了什么！你伤他害他还要用自己的命去骗他，他被你们掳去这么久，你真的看见过他吗？尧汉这段时间做了什么你真的看不见吗！事到如今，你还觉得自己做的是对的吗？！”
“焉逢！”横艾用胳膊肘戳他，低声叫道。
焉逢这才反应过来，是公羊朔亲自过来敬酒。他忙举着酒杯站起来，一口干了手里的这杯酒，甚至都没意识到要和公羊朔寒暄一下。
公羊朔见状也没有任何不满，爽快的笑了两声，也一口干了手里的酒：“焉逢还真的是征战沙场太久了，直爽的很啊，哈哈哈哈哈。”
对此，焉逢只是一笑带过：“丞相，焉逢，有一事相求。”
公羊朔大庭广众的也不推辞：“你说。”
焉逢：“我想见一见暮云。”
公羊朔似乎是思考了一下：“暮云？哦，徐暮云，白衣尊者啊。”
焉逢眉头微不可查的一皱：“是，他是我弟弟。”
公羊朔：“好好好，不过庆功宴还是要接着进行，见弟弟也不在这一时，此事，我们容后再议，容后再议，哈哈哈哈哈。”说完，就晃悠着去和其他人寒暄了。
焉逢再无庆功的兴致，他假言头晕，出了大殿。
一边走一边想：这几个月来，他并不是没有求丞相要去见暮云，但每次都被丞相以大业未成，怕兄弟见面会影响斗志为由搪塞了，就连这次都……

“可公羊朔最近在防着你们，甚至伺机想要除掉你们。”
焉逢他们朝声源处望去，是多闻使，飞羽十杰行礼：“多闻使。”
“不必，自从那日我复活便知道是暮云的功劳，如今我也要反丞相。我虽没有武力，但也希望你们不要弃了我这绵薄之力。当然，若你们不愿那我便去那山中草野做个药夫，也好过继续助纣为虐。况且我是复活归来，那公羊朔对我的提防也很大，不一定哪日可能就要除掉我了。如果你们愿意留下我，我就不再是多闻使，便称我原名邓芝吧。”
众人面面相觑，随后都看向焉逢，焉逢：“邓兄说哪里话，我们这帮人都是动武的，算是外帮，你是文人，知道的总比我们多些的。你加入可是帮我们大忙。”
“好，既如此你们夜探，我有一计。”
夜半，邓芝带着强梧进了丞相府。
另一边，焉逢翻墙进了丞相府后，立刻摸去了地牢。
越往里走，焉逢越心凉。因为丞相府的地牢他们都来过，越往里刑越重，越到后面越生不如死。
可他一层层去看，到后面甚至都没了守卫，这意味着暮云不止过得不好，甚至生死难料……

这几天我就要尽快完结了，拖太久了，一八年拖到现在，确实是我太慢，从初三开始更，现在我都大二了，还是想给一个完整的结局吧，可能这篇文没有那么多精巧的构思，但我还是挺珍惜它的，完结之后可能隔一段时间会有番外？刷刷存在感什么的，也不一定啦，反正这篇文最初的读者也都被我的拖更搞遗忘了。最后，希望会有人喜欢这篇文章，希望我初三那年喜欢的角色也能拥有一个完整的结局……

越走越深，深到就算焉逢跟了公羊朔这么多年也不知道这牢里还有这样的光景。
已经在地下了吧，焉逢想。
因为没有光，焉逢的方向感也随着距离的增进而逐渐消磨，他不知道这是地道还是地面，只知道这地方愈发的阴冷潮湿，墙上每隔几米就会有一个烛台，是照明用的。
地面上满是杂乱的痕迹，是蛇虫鼠蚁的作品，杂乱的，没有被破坏过，这说明已经许久没有人来过。
此刻焉逢满心盼望着自己扑空，暮云其实并不在这里，他只是被公羊朔囚禁在了别的地方。
可天不遂人愿，焉逢走到了尽头，正庆幸没有看到暮云的踪影，正往回走，却听到了一句拗口的话，轻轻的，没有什么气力的：“东西呢？”
焉逢愣住，缓缓转头向声源处望去，那里伏着一个白影，说是白影，其实仅仅能看出衣服曾经是白的，上面似乎还有过血迹，和鼠蚁啃咬过的痕迹。
白影完全没有抬头，伏在那，又说了一句：“连东西都没带吗？”
焉逢听着拗口的话，他万分确定这就是暮云的声音，但此时此刻，他又不希望自己能那么笃定，他颤抖着开口：“什么东西？”
白影：“我还以为你们终于想起我了，没想到我能活到现在吧？”
正此时，一条蛇蹿过暮云眼前，焉逢不可思议的看着暮云飞快的掐住了这条蛇，捏死，然后几乎可以说是熟练的用手上的链子尖角给蛇开了膛，之后要把这条还渗着血的蛇放进了嘴里，发出卡卡的咀嚼声。
焉逢呆愣着，突然看到了这间牢房，离暮云最远的那个角落，堆满了尸骨，老鼠的，蛇的，还有一两只野兔，大多是蛇鼠，散发着腐败的气味，甚至还生着蛆虫。
焉逢怕了，他颤抖的召出方天画戟劈开牢房，走向暮云。
暮云并不理他，只一心啃食着那条蛇，哪怕沾染一身的血迹。
“暮云。”焉逢不敢轻易上前触碰，颤抖的靠近，声音有些哽咽，“暮云啊，我是焉逢。”
“焉逢是谁。”白影啃到一半，终于分心回了一句。
“我是哥哥啊，暮云。”焉逢愣住，继续颤抖的引导，他恨惨了自己。
“哥哥……”暮云停止啃食的动作，回忆了一会儿，将那半截蛇骨飞速的丢进那堆骸骨中，“我哥哥叫朝云，才不是什么焉逢。”
“朝云……对啊暮云，我是哥哥，我就叫朝云啊，你叫皇甫暮云，我叫皇甫朝云。”焉逢要疯了，暮云恨自己，哪怕杀了自己都可以，为什么只记得朝云。
“我不信。”暮云抬头，“哥哥早就不要我了，你也不是我哥哥。”
“你要怎么才能相信？”焉逢见暮云终于抬头，仔细观察着，暮云的眼睛暗淡着，生了一层翳，焉逢晃了晃手，发现他似乎并不能看清，满面的脏污，任谁来看都不会认得这是曾经的天之骄子白衣尊者。
“我不信。”暮云摇摇头，复又低下头去，“我不信的，哥哥不可能找我。”
焉逢的心脏狠狠疼了一下，小心翼翼道：“哥哥不会来找你啊，那我带你去找哥哥好不好？”
一瞬间，暮云蒙了一层翳的眼睛都似乎亮了起来：“真的？”
焉逢朝暮云伸出手：“真的，我带你出去好不好？”
暮云犹豫了好久，他没有思考现在出去要怎么活下去，也没有思考这个人究竟是不是要害自己，他只想了一件事，能不能找到哥哥，要怎么努力哥哥才不会不要自己，但他没发现自己根本记不得为什么哥哥会不要自己。
沉默良久，暮云抬了抬手：“那你要带我找哥哥。”
焉逢又惊喜又难过，抹了把脸：“好，我带你找朝云，你能起来吗？”
暮云沉默。
焉逢：“怎么了？”
暮云听到这，一咬牙，扶着墙壁慢慢站起来，朝焉逢看去。
焉逢见他站的吃力，朝他身下望去，他的右腿正以一种奇怪的扭曲姿势竖立着。
焉逢猛的一惊，冲上前就要扶他，暮云却惊了一下，向后退，右腿支撑不住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焉逢心疼的无以复加：“你，怎么？”
暮云似乎并不在乎这一跤，傻傻的笑：“哥哥，焉逢哥哥是好哥哥，我，脏，不要碰。”

焉逢眼泪不断滴落，他弯腰去扶暮云，见暮云不断扭曲着躲避，心疼道：“没事，暮云不脏，暮云是好暮云，哥哥抱，好不好？”
“哥哥？抱？”暮云似乎不太能理解这两个词，只知道焉逢朝自己伸出了手，他说他不嫌弃，于是暮云也朝弯腰的焉逢伸手。
焉逢抓住暮云的手，召出方天画戟：“没事，暮云别怕，哥哥帮你把锁打开好不好？”
焉逢也不知道暮云有没有理解，只知道暮云没有任何退缩的动作，义无反顾的点头。
焉逢劈开那两道锁，心疼的摸着暮云手腕上的痂：“哥哥抱你走。”
说完，将暮云打横抱起，贴贴暮云的额头安抚他不安的心绪，“别怕，哥哥带你走。”
暮云逐渐平静下来，他发现自己似乎是渴望这样一个怀抱的，于是他往焉逢怀里缩了缩：“哥哥……”之后缓缓睡了过去。
待暮云睡着焉逢才发现，暮云的身体真的很虚弱，他不能理解这点体重怎么能维持一个成年男子的生命。
他往外走，看着这条路慢慢从阴冷潮湿到明亮干燥，跟暮云生存的地方比起来，这里确实算得上明亮干燥了。
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牢房的守卫全都不见了，焉逢心里隐隐不安起来，直到翻墙出了丞相府，焉逢的整颗心才算落下来，因为所有的丞相侍卫围住了丞相府，丞相也正在和飞羽其他人对质，而此时，多闻使正在丞相旁边，强梧也被丞相的侍卫押着动弹不得。
好在人还都在眼前。
焉逢过去，把手里的人放在地上，交给了横艾，横艾起初并不明白，为什么救暮云却带出了这么个人，这人真的还活着吗。
但焉逢既然带出来了，那就说明这人很重要，要救！
横艾立刻设了一个结界，将自己与外界隔离开，认真观察起这人，渐渐的，她找到了属于暮云的轮廓……
这真的是暮云？！
随着横艾愈发确定他就是暮云，也随着伤势的逐步确认，横艾的眼泪也开始不要钱似的大滴大滴的滚落。
暮云感受到滚烫的泪水抖了一下，之后似乎感觉到自己离开了焉逢，睁开了眼，横艾看到，那双眼睛蒙了一层厚厚的翳！泪水再一次模糊了双眼。
此时飞羽其余人正在与公羊朔对峙。
焉逢恨恨的望着公羊朔，恨不能盯个窟窿，公羊朔非常确定，如果飞羽强梧没有落在自己手上，焉逢定要亲手将自己打死。
公羊朔看向强梧，笑的好不得意，一边鼓掌一边摇头得意道：“可惜啊，可惜，你的兄弟在我手上，不然，你一定会将我杀死。”
焉逢看他得意，咬牙周旋：“你要怎样才能放了强梧。”
公羊朔阴涔涔的笑：“笑话，放了他不就等于放你们走？不可能！”
“今天他们走定了！”空中传来铿锵男声。
所有人一齐抬头看去，是铜雀，紫衣，红衣，青衣，乌衣，黄衣，银衣全都到了。
“曹叡！”公羊朔牙都痒起来。
公羊朔胸口传来一阵痛意，他低头看去，一把刀插在那里，而飞羽铜雀都还没动，就在这时，强梧挣开了束缚，带着邓芝跳开。
公羊朔笑了，笑的疯狂：“哈哈哈哈哈哈哈，好，好一个邓芝。”
原来，邓芝带强梧周旋公羊朔，本意是保护邓芝的安全，可半途传来飞羽闯丞相府的消息，邓芝就将飞羽强梧直接交给了公羊朔，这才出现了刚刚的局面，至于那把匕首，本是邓芝带着以防不测自尽用的，谁承想就插在了公羊朔的胸口。
这回走不走的掉可由不得公羊朔，两路人马立刻赶去了云舞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