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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旧时(失忆梗/暖攻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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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P属地:辽宁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18-04-08 18:42回复
    何望安被人甩了。
    那是他们酒吧的一个驻唱,叫宋晓,某音乐学院的学生,歌喉清脆譬如黄莺枝上啼,面孔漂亮得他一看就像被丘比特拈弓搭箭射了个对穿。
    刚在一起的那会,他们没日没夜地做,何望安把他压在身下狠狠地贯穿。他眼睫卷翘,眼尾长而宽的上挑,薄薄的唇抿紧了,总像是在忍着什么。耳垂上一颗小小的红痣,看上去像针扎出的血滴。每一次看到他心里就紧一下,说不准为什么,总觉得像在哪里见过,然后就更玩命地干他。
    他觉得自己简直快爱上他了。
    然而就在这个当口,宋晓却把他甩了。他站在他前面,手绞紧了,几乎要掰坏那个开口的藏银手环。
    何望安一把把吧勺戳进冰块里,扬声道:“操l你l妈要说说不说滚!”
    宋晓深吸了一口气,开口了。
    他说了很长一串,几乎声泪俱下,何望安听得头痛,就算总结大意,他也觉得很抽象。
    “神经质”“S倾向”“被当成泄欲工具”“喜怒无常”……
    何望安听不下去了,他搡了宋晓一把,骂道:“废话真他l妈多,赖个屁,滚吧。”
    即使隔着吧台,宋晓还是被他推得一个踉跄。他看着他,眼睛水淋淋的,哭得浑身耸动。
    何望安不理他,从吧台后绕出来,揪了周一顶班,捡了个座位灌酒。
    喝着喝着,他就醉了。从门里转出来,他觉得整条酒吧街都像在融化似的,扭曲得没了形状。
    他随手就开了一辆车的车门坐了进去。缓了一会,才反应过来这不是出租车。
    他迷迷糊糊的,又想出去,腕子却被人一把拽住了。
    那声音发颤,唤他:“安安?”
    何望安回过头,看了一眼,忽然觉得头痛欲裂。可能是那声安安叫的,他想,他从来没被人这么叫过,太女气了。
    不该多兑那份气泡酒的,酒劲太烈,在他反应过来之前,他就已经压着那人亲上去了。
    那个人没躲,相反还很顺从,仰起脖子迎合他,拿手揽着他的腰,只是手有些抖,在亲吻的间歇在他耳边软着嗓子说,安安你回来了。
    他问这些年你去哪了?
    他抱紧他说安安我很想你。
    那怀抱灼热又紧密,何望安觉得自己要化了。他轻轻舔过那人的下颏,旁边车灯晃过的时候,映亮了他的脸。
    也就那么一瞬,车内就重又归于黑暗。
    可是看清一个人的长相已经足够了。
    眼睫卷翘,眼尾长而宽的上挑,耳垂上一颗红痣,比宋晓的那颗更像是涌溢的血。半明半晦的光里,朦胧漂亮得像是红纱盖头下的新娘。
    何望安心如擂鼓。
    那人倾身过来,给他系上了安全带,一面问他:“安安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
    何望安想起他那间房子里窄的床和满室的狼藉。那并不适合做爱,他想。于是他说:“去你家。”
    那人愣了下,说好。声音温柔得令人安心,于是何望安就在座位上沉沉睡去。


    IP属地:辽宁来自Android客户端2楼2018-04-08 18: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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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望安在被那人抱进门口的时候醒了。那人抱得很自然,手小心地托着他的腰,稳稳的抱着他。
      何望安想,还没算醒得太晚。
      于是他去扯那人的衣领。
      那人愣了一下,弯下身把他轻轻放到了沙发上面。
      就这么一会,何望安已经把他衬衫全拨开了,手也放到了他裤带上。
      那人把住他,呼吸变得有点急,声音还是温温柔柔的,问他安安你想做吗?
      何望安笑,尖尖的舌舔过上唇,调笑着说,我想要你。
      那人俯下身解他的衣扣。
      他们抱在了一起。
      何望安本来不想做bottom的。可是那个人那么温和的给他扩张,吻也缠绵柔软,他整个人就软在他怀里了。
      他敞开腿,让他进来。
      那人的目光逐渐变得很浓,除了欲,似乎还掺着些别的东西,眼尾殷红得像一剪红纸,艳而薄。
      他看着他在他身上眼神一点点失焦,然后整个人倒下来,精l液浇进他身体里面,烫的,让他有种被灌满的错觉。
      那人抱紧了他,颤着唤他的名字。
      安安。他低声道,安安,你回来了。


      IP属地:辽宁来自Android客户端3楼2018-04-08 18: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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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醒过来的时候,何望安是被那人抱着的。他身上被洗过,清清爽爽的,还留着浴盐的香气。
        他想,这人对炮友还算挺贴心的。
        于是他从那人的怀抱里脱身出来,光脚站到地面上,开始穿衣服。
        那人醒了,跟他说:“地上凉。”
        何望安没理他,自顾自穿衣服,等他套完了,那人也穿好了,起身走过来,环住他的腰。
        “早上吃什么?”
        何望安从他怀里挣出来,笑骂道:“你这人,打炮还带过夜的?叫什么名字?”
        那人僵住了。他好像很难以置信的,反问他:“你……你说什么?”
        何望安嗯了一声,声音从鼻腔里出来,轻蔑又不屑。
        他仍光脚踩在地砖上,绕着房间走。房间很宽敞干净,采光充裕,看上去简约又利落。
        他坐到电视柜上面,翘着腿,点燃一只烟。
        “我问——你叫什么?”何望安又重复了一遍,透过烟雾看他。
        “安安……”那人苦笑着道,“别闹了。”
        柜子边上的手机响了。何望安抢在他之前划了接听,听到那头的人说:“陆辞啊……”
        他挂了电话,问他:“你叫陆辞?”
        陆辞愣在那,整个人像是被突然打了似的,良久,才很艰难地开了口:“安安……你,你不认得我了吗?”
        何望安深吸一口烟,玩味地打量着他,然后吹出一个烟圈。
        “我是忘了一些人。”他晃着腿,看烟圈一点点散尽,“你是什么特别的?非要我记着?”
        陆辞神色变得慌乱,他上前,攥住他的手腕,急切又无措地道:“你是不是在生气?”
        何望安觉得很有趣。
        于是他吸了口烟,扳过陆辞的下颏,堵住他的唇,把烟全渡进去,好一阵才放开。
        陆辞脸憋红了,蹙着眉,呛咳出声。
        长长的烟灰坠断了,掉到地面上。何望安嘁了一声,问他:“怎么连个烟灰缸都没有?”
        陆辞哑着嗓子道:“我去买。”
        何望安笑了:“不用。”他拽过陆辞的手,把掌心摊开,在那片白生生的手心里捻灭了烟。
        疤不大,但是很深,烫得陆辞手指微微发颤。
        “走了。”何望安向他耳边吹了口气,打开门离开了。


        IP属地:辽宁来自Android客户端4楼2018-04-08 18: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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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宋晓打起来是在三天后。彼时宋晓在酒吧台上抱着吉他,难得的唱了首民谣。唱着唱着他就带了哭腔,却意外的好听,台下稀稀落落有人鼓掌。
          何望安心神不稳,手上劲一松,摇壶就开了,金酒洒了一半,又得重调。
          周一递给他一块餐布,问他:“怎么了?”
          何望安骂:“操,他唱得太难听了。”
          周一啧了一声,往量杯里兑酒,漫不经心道:“我觉得还行啊。”
          台上宋晓唱完了,气氛难得的不错,他抱着话筒,开始说话。他说这首歌唱给我从前的恋人,然后就无比煽情地说了一堆。
          何望安只觉得头大,他忍着没发作,结果宋晓唱完了,又回来找他,一脸欲言又止的样子,话也说不囫囵。
          何望安当时血往头上涌,整个昏了头。
          等他回过神的时候,他发现自己正抓着宋晓的头发往墙上撞,洒金的壁纸上一摊刺目的血。
          周一一把把他掼到地上,破口大骂:“操何望安你疯了?他他妈还是个学生呢!”
          宋晓瘫软在地上,拽着周一的袖口,气若游丝地道:“周哥……没事,我没事。”
          周一把宋晓扶起来,踹了何望安一脚:“干活去!再帮我请个假!”
          他带着宋晓,出门拦去医院的车。
          何望安死死盯着墙上那滩血,仿佛那是面镜子,镜中的他倒提着尖刀,是个疯子。


          IP属地:辽宁来自Android客户端5楼2018-04-08 18: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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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换了班,他去找了陆辞。他玩命似的一遍遍坐下去,做到浑身虚软,最后倒到床上,抽搐着射了。
            陆辞俯下身,唇贴上来,被何望安推开。
            “亲什么?”何望安身后疼得要命,勉强扯出一个笑来,“又不是对象。”
            他看到陆辞的眼神闪了一下,然后暗下去。
            何望安把腿缠上陆辞的腰,那腰条纤瘦紧绷,弯下的弧度像一弦月牙。
            锁骨在他眼前,匀净,细窄,他忍不住一口叼上去,极尽缠绵的吮吻,吻得身上的人颤着唤他:“安安……”
            陆辞的东西埋在他身体里,涨得他心里也好像跟着涨起来,有种久违的动心。
            他汗湿的头发擦过他的脸,软软的,姿态乖顺好欺。何望安没忍住,身后就绞紧了。
            陆辞呻吟了一声,射在他里面。
            他射的时候,整个人伏在他身上,乳l首硌着他,眼神迷乱躲闪,脸上红得像拭了胭脂,汗水从额角滑下来。
            那颗红痣仍然晃他的眼。何望安喘着,又咬上他耳际,碾着,留了个印子。
            他是故意的,看着那处显眼的痕迹,他就有种莫名的满足感,好像确认一般,敲定这个人被他睡了。


            IP属地:辽宁来自Android客户端6楼2018-04-08 18: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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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梦管事务所的免费电话咨询,初来乍到,听不懂方言又不会揽活计,每天说话说到嗓子都哑,还要被主任挤兑,常躲在角落里抹眼泪。
              陆辞同情她,有时候忙完了手头的案子,也会去帮她的忙。
              何望安去的时候,正从窗户里看见两个人。那间办公室很小,陆辞弯下身理文件,和椅子上的何梦就离一点距离。
              他给陆辞打了个电话。
              陆辞接了,说我这就下去。
              何望安笑:“没想到你是衣冠**这一款的啊?”
              陆辞愣了下,问他:“你说什么?”
              何望安又把电话挂了。


              IP属地:辽宁来自Android客户端8楼2018-04-08 18: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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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望安吵嚷着要去吃火锅。
                陆辞顺着他,把他带到了一家火锅店,却不让他买酒喝,也不让他点辣锅。
                何望安盯着面前一杯果汁,把筷子摔到桌子上:“火锅不辣还叫火锅吗?还有,凭什么不让我喝酒?我买单不行吗?”
                陆辞说:“你胃不好,会胃疼的。”
                何望安说:“你怎么知道?我好得很,用不到你管。”
                他起身,生生把服务员截下来改了单。
                陆辞皱着眉,看了他很久。
                “我记得你不能吃辣的。”他说。
                “你记错了。”何望安说,“我们才认识几天?”
                陆辞像被戳中了痛处,半晌没说出话。良久,他讷讷道,“也对。”
                不知道为什么,何望安心里忽然一紧。昏黄的灯映着他手心那块烟烫的疤,很乍眼。
                其实陆辞没说错,他确实胃不好。
                但他一直都活得自暴自弃。痛得越厉害他越想着作践自己,锅面上飘一层浓稠的红油,他还要再添。
                好像就只有这样他才觉得自己是活着的。从废墟里被扒出来的那一刻他就觉得自己已经死掉了,地震折断他好几根骨头,也让他眼睁睁看着双亲是怎样困在水泥钢筋下逐渐没了生命体征。他记得他病危了许多次,一直转院到京城才从生死线边上爬回来。在医院挺尸了很久,骨骼也慢慢长合了,恢复得很好,除了前尘往事似乎都被那块天花板砸得忘干净了,还可以打掉来探病的姑姑家的儿子半颗牙齿。后来又会诊,那个医生让他做了测验,坚称他得了什么双向抑郁,何望安说滚吧,然后卷起铺盖卷就到了另一个城市,学了调酒,自己养活自己。
                只是越活越糟糕了。
                何望安早疼习惯了,面色如常地吃,只有一点失算,他要的是瓶白酒,好久没喝过了。
                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他已经捂着肚子弯下腰去,汗出如浆。
                陆辞从对面过来,坐在他身边抱住他。
                “有没有药?”他声音有点急。
                何望安缓了缓,说没有。
                陆辞把桌面上配送的粥递到他嘴边:“喝一点吧?”
                何望安痛得狠了,还是挑食。他轻声说:“粥不好喝,不想喝。”
                陆辞拍拍他肩膀,劝他:“喝了会好一点。”
                “不要。”何望安皱着眉头,他是想发脾气的,可是没力气,软绵绵的像是撒娇,“你应该带我回去,而不是在这劝我喝粥。”
                陆辞很快就答应了。他去结了账,回来问他,能走动吗?
                语气很柔和,像对着个病中的孩子。
                何望安就棍打腿地说,走不动了,你背我。


                IP属地:辽宁来自Android客户端9楼2018-04-08 18: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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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望安趴到他背上的时候就在想,哪个人被陆辞背着还能走得动路呢,这么暖和的背脊,背得稳稳的,手勾在他脖子上,低下脸还能亲他一口。
                  他坏心眼的冲陆辞耳朵里吹气,有一下没一下的,逗得自己咯咯笑。
                  陆辞问他:“胃不疼了?”
                  何望安卖了个乖:“好哥哥,你给我揉揉就不疼了。”
                  他只是说说,没想到陆辞把他放到车里的时候,就真的给他揉肚子。
                  何望安有点羞,又有些想发脾气,可是胃被焐着,心里也就软下来。欲盖弥彰地把脸埋到陆辞肩上面,他闷着声音说,别揉了。
                  陆辞拍拍他的背,问他,给你买个暖宝宝去好吗?
                  何望安反应了一下,才明白他说的是热贴。他觉得好笑,感觉自己简直像个被哄的大姑娘,于是就顺着撒了个娇。
                  “你别走啊,抱抱我。”
                  陆辞就抱住他。何望安靠在他怀里面,闻到他身上冷冽的柑橘香气。他皱眉道:“下次换个香水。”
                  陆辞问他:“不喜欢吗?”
                  何望安眉头皱得更紧,具体说道:“别选这种,闻着泛苦。”
                  陆辞说,好。
                  他把怀抱松了,拉开车里的抽屉,问他:“你是胃酸多吗?平时吃哪种胃药?”
                  何望安嗯了一声,就看到陆辞拿出一盒奥美拉挫镁来。
                  “你怎么有这个?”何望安问他,“你也有胃病吗?”
                  陆辞愣了下,似乎没料到他会问这个问题。他眨眨眼,答道:“有点溃疡。”
                  “……那好好保养。”何望安说。
                  “唔……好。”陆辞看上去有点意外,迟疑着应了,然后拿了瓶水,放到暖风边上暖着。
                  何望安忽然为陆辞那瞬的迟疑烦躁起来,说不准为什么,他扣住陆辞的手腕,压着他就恶狠狠地吻下去。
                  陆辞躲开了,说:“你先吃药。”
                  何望安只蹭到一点,烦得要命,不管不顾地接着压下去。
                  陆辞仍是躲,劝他吃药。何望安干脆掐住他的下颏,直接把齿关撬开了,很凶地吻进去,一口气深得不能更深,把身下人逼得唇角溢出了津液。
                  他一松开,陆辞就呛着了,趴在方向盘上咳嗽,脸是红的。
                  风吹过车边的柳条,滉漾不定得像是起伏的心绪。


                  IP属地:辽宁来自Android客户端20楼2018-04-08 22: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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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夏之际雨水连绵。
                    何望安收了伞从酒吧的窄门进去换班的时候,一眼就在稀稀落落的店里看见了陆辞。他坐在卡座里,对着个笔记本电脑凝神,不知道在干些什么。
                    何望安倚在门口看了一会。从他那个角度能看到陆辞在键盘上打字的手,骨节利落线条分明,在光线晦暗的酒吧里愈发白得突兀,像是拢在午夜湖水里的一束月光。
                    他抖落了长柄伞上的雨水,越过陆辞径直走到吧台后面。
                    客不多。何望安慢条斯理地滤调和杯里冰块漾的水,想了想,兑了两份金巴利,又添了些阿佩洛,拿吧勺搅拌了一阵,调了杯不伦不类的鸡尾酒。
                    高杯蒙着水雾,杯中酒红而艳,他啜了一口,甜味就顺着舌尖一点点布满了口腔。
                    他又抽出第二个甜酒杯,却兑了伏特加,倒了点君度,拿压汁器向里压了大概三十毫升的柠檬汁,整杯酒看起来几乎是乳白色。
                    周一晃着摇壶过来,像个下一秒就要开盖喊大小的赌徒似的,搡了他一下:“你这调得什么操l蛋玩意?”
                    何望安不理他,端着两杯酒,从吧台后面转出来。
                    陆辞看见他,把电脑盖上,冲他笑了。
                    “我本来是想等你下班的。”陆辞说,“坐吧。”
                    何望安把酒放到桌面上,问他:“哪杯?”
                    “你想喝哪杯?”陆辞问。
                    何望安眯起眼,勾起一个宛转的笑。
                    “来者是客嘛,你挑一个。”他凑近了些,笑意更深,有风尘气。
                    陆辞犹豫了下,拿了那杯偏甜的。
                    何望安看他蹙着眉抿了一口,红酒沾到唇边,像涂糟了的唇彩。
                    “好凉啊。”陆辞放下了杯子。
                    “我调的。”何望安故意用了点嗔怪的语气。
                    陆辞愣了会,然后很快改口道:“很好喝。”
                    何望安有点想笑,得寸进尺地接着装下去:“那干嘛不喝完?”
                    陆辞应了声好,就拿起杯子。他喝得很慢,像是刚学会喝酒的学生,深一下浅一下的,看起来很生涩,喉结缓慢的挪,能听见轻微的吞咽声。
                    等一杯酒见了杯底,何望安就挪到他身边的位子,严丝合缝地贴着他,像那些陪酒女似的,问他:“甜不甜?”
                    陆辞认真地想了一下,点点头。
                    何望安忽然觉得他那一会的认真很可爱。他瞧着他水亮的唇,说:“张口。”
                    陆辞不明所以地啊了一声,何望安就趁着这个当口端起另一杯,直接灌进去。
                    大杯的烈酒,杯沿死死压着牙齿,迅速而不留余地地浇满整个口腔,浑浊的白色酒液顺着被冰得泛红的唇角淌,像段旖旎的韵事。
                    何望安扳着他的脑后,一直把他压进卡座的死角里面,用力堵住他的口唇。
                    陆辞在颤,咳嗽从肺里闷出来,眼底很快蒙上一层水雾,流漾得像是那酒不是涌进口里,而是斟入了眼中,漱玉流湍处,是一片春绯。
                    他挣扎着,咽下一点,慢慢的,又咽下一点,简直像按捺着什么委屈。
                    何望安弯起眼睛看他咽完了,才抬起手指。
                    陆辞急喘了一阵,干咳许久,之后声音都变轻了,虚着嗓子怪他:“你干什么啊……”
                    何望安依旧是笑,勾起他的下颏,端详那张煞白的,沾了酒渍的脸。
                    “宰客啊。”
                    他漫不经心地说了这么一句,就转身走了。


                    IP属地:辽宁来自Android客户端25楼2018-04-10 13: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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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夜后的酒吧像是锅煮沸的水,弥满热烈的喧响。
                      何望安拨拉开陆辞身边拼命给他开酒瓶的服务生,露出一个快醉倒的人来。
                      吵嚷的背景音销去所有话声,何望安只能看到陆辞艰涩的说了些什么,却听不清,也不打算听清,光站在原地抱着膀微笑。
                      陆辞扶着他的胳膊,支撑着慢慢站起身。一股浓烈的红酒味扑面而来,何望安皱着眉头就近拎起一个酒瓶晃了下,已经半空了。
                      “安安……”陆辞身体变得有点软,全身支在他身上,搞得他胳膊都疼。
                      何望安被他靠着,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躁,冷笑着挖苦他:“你喝这么多干什么?指望我送你回家不成?”
                      陆辞看着他,眨眨眼:“开了……浪费……”
                      那双眼氤氲着醉意,眨得比往常慢很多,像个昏头涨脑的小孩子,是醉得深了。
                      何望安身前快被焐热了,脑袋里有一点乱,不过并不耽误他尖牙利齿:“那你就在这过夜算了,刚好不打烊,用不用叫两个姑娘给你醒醒酒?嗯?”
                      他说着,把陆辞从身上拨开了。
                      可是花的力气小了。他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陆辞已经又抱住他。他不算矮,可是陆辞还要比他高半头,手臂从肩膀压下来,另一只从胸脯前绕过去,扣成一个松松垮垮的环,头低下来,蹭着他的脸。
                      “安安……”他很小声地说,几乎湮没在高潮迭起的电音里,“回家……”
                      他没听懂自己说什么。何望安很烦的想,干嘛要管他?
                      他从陆辞怀里挣出去,没好气地拎起他的手腕。故意的加重力气,按得指下都起了红印。
                      陆辞蹙起眉,似乎说了什么。
                      可是离了那么点距离,台上的DJ一吼,他就又听不清了。
                      是不是捏疼他了?他忽然想到一个奇怪的问题。
                      周一拎着瓶酒从那边的卡座晃荡过来,敲了何望安一下,大声喊:“干什么呢你?”
                      何望安愣着,没什么反应。
                      周一不屈不挠,提高了音量又来一遍:“干什么……”
                      “帮我请假。”何望安打断了他,又急又快地说了这句,就挽着陆辞消失在门口。
                      周一一口气吊到嗓子里差点没下去,骂了句操,又往回晃。
                      台上宋晓刚下来,抱着把吉他,满头的汗水被镭射灯映得发亮。
                      周一递给他一包纸巾,宋晓就抬起头,冲着他笑,牙齿都露出来,有一对尖尖的犬齿,看着单纯到有点傻气。
                      周一望着他那对点漆似的眸子,问了他一个问题。因为在舞台边上,他就贴到了他耳朵边:“你黑眼珠为什么这么大啊?像狗似的。”
                      问完了,他感觉宋晓的耳朵抖了一下。觉得有趣,他顺手就揪了一把。
                      然后他就看到宋晓的脸刷的红了,是驳杂的灯都掩不住的那种殷红,低着头,飞快跑走了。


                      IP属地:辽宁来自Android客户端28楼2018-04-10 22: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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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全岛处分出两条路,架在半空的红灯数字闪烁着读秒,从四十开始,一顿一挫变成零一,然后骤然换回绿色箭头。
                        鬼使神差的,何望安转了方向盘,就向自己家的方向开去。踩油门,挂档,风从摇下的车窗里灌进来,凉而烈地鼓满整个车厢。
                        后座传来断续的咳嗽声。
                        何望安把车越开越快,几乎一阵风样转进那条七折八拐的泥黄的路,停在白漆快要掉净的停车位里面。
                        陆辞额上沁着冷汗,头发被吹得有点乱,半撮刘海遮着眼睛。
                        何望安站在半开的车门外,伸手慢慢拨他的头发,一点点掠到耳际,略长些的发梢贴着耳朵扫过去,他松手,黑发又垂下来,落在白净的耳廓上面。
                        “……你头发长了。”何望安开了口,声音哑了些,“该剪了。”
                        陆辞眼神涣散,对不准焦距。手搭着座椅背,像是在用力,却止不住的往下滑。白生生的手,在黑色皮质的座椅上分外惹眼。
                        何望安头脑发热,一下把他压到座椅上。
                        皮革与衣料摩擦着,发出干涩钝重的响。他把距离压得很近,拿眼神逼视着陆辞。
                        陆辞这回看清了他,迷离的目光忽然变得更柔软,抬起手,轻轻搂着他的脖子,唤他:“安安……”
                        他头发散乱,衬衫皱了些,整个人被醉意浸着,像杯酣甜的甘醴。
                        何望安觉得脑袋里有什么东西炸开了,耾然贯耳。
                        色令智昏。他想起这个词的时候,已经勾上了车门,迫切地剥开了两人的裤子,隔着层内裤,急促而粗重地蹭磨。
                        陆辞的裤子褪到膝盖,露出一截白腿,半扎在晦暗的车厢里,像一段快融了的雪。何望安顶撞着他,力气越来越大,他的腿被撞得不住的晃,又被裤子绊着,挣动全缠在里面。
                        何望安死死盯住他。他没玩过这个,可是现下却涨得厉害,快绷不住了。
                        醉意把反应拉长延迟。
                        于是何望安就看到陆辞从茫茫然到不适,身体逐渐蒸热,慢慢搂紧他,被动而笨拙地配合着,贴上一个不能算吻的吻。
                        何望安跌到陆辞身上。
                        一股股的精l液泄流出来,他失神了很久。
                        月光渐渐疏淡,夜快要过去了。


                        IP属地:辽宁来自Android客户端41楼2018-04-15 01: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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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辞是被光晃醒的。窗扇上铁丝斜拉着,一块床单似的窗帘半挂在上头,环已经开了大半,像是块挂在衣钩上的巨型毛巾。
                          那床窄得很,是张铁管焊的油漆的板床,他往旁边看,何望安歪坐在旁边的沙发里面,睡着了,手边的饮料盖里堆满了烟头,挤挤挨挨地掉出来,散了一地。
                          这是何望安家里。
                          陆辞犹豫了一下,没动他,起身把另一张沙发上团成一团的毯子展开了,盖到他身上。
                          他轻手轻脚的,从墙角取了扫把,把烟头扫干净了。地上积灰很多,陆辞想了想,直接把地全扫了,不大的屋子,却扫出一堆垃圾,垃圾桶里堆满泡面盒,满得掉出来。
                          他叹了口气,拿起拖把,浸到水桶里,竟没拽动,提起来一看,海绵质的拖布,早就干硬成一块了。
                          于是他只能把它又放回水里,静静地等着泡开。
                          安安过的是什么日子啊。他有点无奈的想。
                          于是何望安醒的时候,就看到陆辞正在拖地。晌午的光从窗口照进来,光束里飘着扬起的灰尘,又灿烂又浑浊。
                          屋子里有嗡嗡的轻响,是那台老旧的半自动洗衣机在转甩干筒,旁边的洗衣筒开着,细碎的泡沫从里面飘起,带着些皂粉的清香。
                          何望安裹了裹身上的毯子,眯起眼睛打了个哈欠,在陆辞拖地拖到他身前的时候,抬起光溜溜的脚绊了他一下。
                          陆辞下意识握住了他的脚。
                          何望安尴尬地抬着腿,脚心痒酥酥的。他坐起些身子,绷起脚背,转而往陆辞胸口贴去。
                          陆辞往后躲,放开了他。
                          “睡醒了吗?”陆辞被他逗笑了,问他。
                          “你瞎么?”何望安嘴上并不饶人。
                          “我是说,你要是困的话就再睡一会。”陆辞耐心地解释,“床单脏了,我换了套新的。”
                          何望安把自己又缩回毯子里去,半阖着眼,有一搭没一搭地看陆辞忙里忙外,忽然很无厘头地想起了田螺姑娘的故事。那背影是清瘦的,熟练地把一切收拾整齐,他拖好了地,给垃圾袋扎上口。
                          “我去倒个垃圾,别锁门。”陆辞开门的时候说了一句。
                          锁舌磕到门框上,何望安张开眼,深吸了一口气,踹开毯子,把自己剥光了。
                          楼梯上传来上楼的脚步声,何望安踩着那声音,数着一格格地砖走到门边。
                          门开了,他垂着眼,看到一双人字拖,于是赤着脚踩上去,手绕到他身后,拉上了门。
                          他本来是想就这么把陆辞扒光了扔到床上的。
                          可是他踩着陆辞的脚背,就和他贴得很近。念头忽然就变得乱,他站在那,生出些久违的害羞。
                          陆辞先吻了他。
                          温和缠绵,像一席柔软的氅,拥住他耳鬓厮磨。
                          他被他抱到床上,分开腿,揽住腰身。征求意见般的,他问:“……安安?”
                          心跳蓦地乱得厉害,何望安局促起来,闭紧眼不敢看他,飘红着脸转过头去。
                          太他l妈不正常了。何望安暗骂自己,臊什么呢?
                          触觉变得异常灵敏,那双手在他胸前抚过去,揉,推,然后向下滑蹭,每一下都痒得他发颤发热,身前就那样涨了起来。
                          “……快啊。”何望安喘着气,拿腿勾了下他。
                          陆辞看了他一眼,他的心跳就又乱了拍子,一下下的,似乎要撞出去。
                          陆辞进去了。
                          抽l插逐渐变快,激烈粗重的顶撞,怀抱却稳稳的,把他紧搂在身下。何望安一点点被送到高潮边上,痛和快感掺到一起,那处贴着胯蹭着,很快就痉挛着泄了,重新软成一团软肉。
                          陆辞停下来,声音还低哑着,犹豫地问:“……安安?你……”
                          何望安羞耻得要命,腿缠住陆辞,身后绞得紧紧的,陆辞忍不住,闷哼了一声。
                          “继续,”何望安咬着牙说,“别他l妈理我!”
                          陆辞在他唇上吻了下。
                          “不舒服的话就和我说,”陆辞看着他,眼里温柔得像能滴出水来,“别硬撑着。”
                          他重又俯下身。
                          好像脑袋里埋过引线似的,一下子,就轰隆隆的炸开。何望安抓紧了陆辞的后脊,随着抽l插长长的哭叫出声,腿蹬踹着床单,可又不知道要怎么纾解那种焦渴,动作已经很激烈,但还不够,眼泪都快掉下来,他拼命搂住陆辞,终于捺不住,一口咬到他肩膀上面,牙齿扎进去,是柔软的皮肤和腥甜的血。
                          一遍又一遍。
                          最后结束的时候,何望安身后那处已经合不拢,红色的肉翻出一些,白的浊液满灌着,他动一下,就挤出一点,陆陆续续的,沾了满腿的精l斑。
                          他汗水淋漓,腰身不稳,摇摇欲坠的要倒下去,有种空虚的委屈。
                          陆辞捧着他脑后,轻轻的吻他,一下一下,哄孩子似的抚着他的后背。
                          他平静了一些,攥住陆辞的手。
                          “好些了吗?”陆辞问他。
                          “……嗯。”
                          陆辞就把他抱到了卫生间里。他一手扶着他,另一只手去调淋浴的水温。他把他的手递到水流下面,问他:“烫吗?”
                          何望安觉得自己又有点硬了。他缩回手指,轻声道:“还好。”
                          陆辞就帮他洗澡。
                          何望安站在那,被陆辞从里到外洗得干干净净。
                          可能是浴室的水汽蒸得人昏昏沉沉,何望安摸着陆辞被水沾得有些湿漉漉的头发,就又吻了上去。


                          IP属地:辽宁来自Android客户端43楼2018-04-15 15: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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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望安倚着吧台,在满屋子缭乱的音响和镭射灯里,一边啜杯子里的酒,一边斜眼看角落里的周一和宋晓。
                            宋晓还是穿得平平淡淡的,上身一件略长略薄的白衬衫,可能是因为热,底下只套了一条很短的短裤,远看上去像没穿裤子似的,似乎一弯身就能露出臀肉。
                            他们说了会话,似乎是说到了什么开心的,宋晓忽然笑起来,眉眼弯弯的,软软的往周一身上贴。
                            何望安心里啧啧啧叹了几声,觉得实在太有意思了,就走了过去。
                            他一把抓住周一正往宋晓头发上摸的手,搭到自己肩上,冲宋晓扬了扬下巴:“我说,台上不请了那些个国际网红、电眼猛男什么的,怎么样,干得你爽不爽啊?”
                            话说得太荤,宋晓脸上刷的就白了,有点急,说话都磕磕巴巴的:“我、我没有!”
                            周一看了一眼何望安,又看了下眼里水汪汪的宋晓,犹豫着推了推何望安:“说什么呢。”
                            何望安玩味地看着周一,越看越觉得这两个人可能有点还没捅破的意思,而越是这么想,他就越想掺一脚。
                            “啧,别的我不知道,他可是主动爬到我床上去的呢,”何望安又啜了口酒,“还挺棒的,身上一捏一个印子,哭得挺好听的。”
                            周一放在他肩上的胳膊很明显的僵了一下。
                            何望安倒是说完就走,又躲到吧台后面看形势,像个做了恶作剧之后偷偷观赏自己成果的恶劣顽童。
                            不出他所料,宋晓委委屈屈的,憋了半天,只会低头揉衣角。台上的爵士鼓轰然密集地砸响了,他就受惊似的颤抖起来,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淌,红着眼圈看周一,哭哭啼啼的,像只耷拉耳朵的兔子。
                            周一叹了口气,抱住了他。
                            操。何望安想,狗情侣。宋晓这个婊l子为什么有人护着?
                            他忽然烦躁起来,冰块倒进高杯里,他又给泼到地面上了,神经质似的用鞋底碾。
                            周一不是当过健身教练么?干嘛不把他摁到地上揍他?
                            何望安踩碎了一地冰块,一把把调和杯摔到地上,碎裂的声音埋到喧嚷的乐声里,几乎无声无息。
                            他红着眼睛,踢掉了鞋,赤脚用力踩上去,尖尖的玻璃碴扎进脚底里面。
                            灯晃过去,看不清血,只有颜色略深的液体在脚下缓慢聚积,安静得好像只是酒水不慎洒了。
                            他想起那年的地震,他从废墟旁的临时救助站里跑出来,沿着那条满街瓦砾的路走,碎砖石硌到脚底,再往前走就嵌到血肉里面,灰土从两旁支棱的钢筋架上扑簌簌吹落,他走到最后也不知道自己在找什么,倒在一个坍塌的广告牌上面,梦见自己躺到了父母的尸体旁边。
                            后来他就孤身一人了。无亲无故这四个字说起来其实很残酷,残酷到他在反反复复的手术里每一次都想直接跳楼了结。
                            其实还是疼的。那么尖的玻璃碴,扎进去简直锥心刺骨。
                            可是在他变成疯子之前,没有人来。
                            这些年梅酸李苦,青眼白眉,通通都煎人寿命,而在他昼夜颠倒,悖德弃义之前,一直都没有人来抱一下他。
                            到后来他也不那么幼稚了,什么情啊爱啊的,都是***。
                            他穿上了鞋,面无表情地走出了酒吧,红男绿女依旧在门里放浪形骸,而那又是个和他无关的世界了。


                            IP属地:辽宁来自Android客户端47楼2018-04-19 16: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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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望安拖着只淌血的脚,开了导航绕着城市转圈,转到半夜,路灯在身边一盏盏灭掉,他恍惚间一低头,导航的线路图上是个恶俗的心形。
                              他差点笑出了声。
                              凌晨两点钟了。
                              他实在是不想大半夜回到自己那套空荡荡脏兮兮的房子,想了想,决定去陆辞家里。
                              大概半个钟头后,他到了陆辞家门口,开始敲门。
                              陆辞开门开得很慢,好几分钟了,才打开门,衣衫不整的,被走廊里的灯光晃得揉眼睛,明显是被何望安吵醒的。
                              “呦,偷人呢?”何望安调笑道。
                              “……安安?”陆辞有点疑惑,声音还带着没睡醒的沙哑,但还是说,“快进来。”
                              他想要开灯,何望安没让,一下把他压到墙边上,让他后背硌着入墙柜一格格的架子,按住了狠命的吻。
                              陆辞疼得倒抽气,但是何望安拿舌头缠着他,牙齿也咬住他的唇舌,他怕伤着他,就没推,只挣扎着,在接吻的间隙说:“疼……安安,换个地方。”
                              何望安并不理他,反而加重了力气,按到陆辞身体都发颤了,也不松劲。
                              陆辞身上有入睡前洗过的浴盐气息,淡淡的柠檬味,在黑暗里格外清晰,凉而微苦。
                              何望安松开他,皱着眉问:“你怎么总用这种味道的东西?”
                              陆辞还没反应过来,他揉了揉被硌得很疼的腰,问他:“什么?”
                              “浴盐。”何望安不满地道,“不喜欢这个。”
                              陆辞愣了下,道:“好。那用什么?”
                              何望安懒得动脑子,尤其是在这种昏黑暧昧,适合做l爱的场合。他有点躁地想了想,也说不清到底喜欢什么,单是觉得这种水果味闻着过于疏离,总有种违和感。
                              他就犹豫这么一阵子,陆辞就把灯打开了。日光灯晃得他睁不开眼,他眼前黑了一阵,听到陆辞问他:“你的脚怎么了?”
                              何望安忽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他低着头看自己染了血的鞋面,蓦地后知后觉地疼起来。
                              陆辞把他抱到了沙发上,半跪到地上给他脱鞋。他蹙着眉,小心翼翼地把几乎和袜子沾到一起的鞋脱下来,看了眼,很严肃地问:“怎么弄的?”
                              表情看着很心疼。何望安并不答话,只是静静地打量他。
                              陆辞叹了口气,取了医药箱过来。先是用镊子夹了玻璃碴,又用棉签蘸了酒精消毒。
                              “疼吗?”陆辞涂了一点酒精,抬起头问他。
                              何望安盯着他,摇了摇头。
                              陆辞动作很轻,轻到何望安脚底有些痒了。他看着陆辞处理完毕,给他缠上了纱布,弯着的背脊很清瘦,窄腰宽肩,脖颈纤长,手指绕过白纱布,白得像雪。
                              何望安口干舌燥,抬起另一只穿了鞋的脚,用力踩了上去。
                              那鞋底带着根,陆辞额上瞬间出了冷汗,脸上也褪了血色,嘴唇颤着,不解地道:“……安安?”
                              何望安拽住他的头发,猛地亲上去。


                              IP属地:辽宁来自Android客户端48楼2018-04-19 18: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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