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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enRene╬☆180115改文☆《下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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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好 我是新入坑的粉蓝迷
被Irene小姐姐的颜迷得不要不要的 然后Wendy也是超暖心的


1楼2018-01-15 07:24回复
    ☆、第一章
    “娘娘!娘娘!”
    一个惊慌失措的声音打破泫宁宫的寂静,珠帘后面的裴珠泫正在两个随身宫女的伺候下更衣,不详的预感让她轻轻提眉。
    声到人到,就听扑通一声,一人跪在帘子外,大声道:“娘娘,出事了,出大事了!”
    裴珠泫未答,左侧的吟雪先斥道:“吟霜,仗着娘娘宽厚,越来越没规矩了,大清早嚷嚷些什么,也不怕吵着娘娘。”
    裴珠泫抬了一下手:“无妨。”裴珠泫只着素白色中衣就掀帘而出。
    吟雪捧起华丽宫服,吟月则托了装着首饰的铜盘跟在后面。
    跪在地上的吟霜一脸慌张满头大汗,重重叩了个头,才说:“娘娘,皇上驾崩了。”
    愣是有了准备,裴珠泫还是惊得往后退了一小步,吟雪忙得放下衣服上前扶她,吟雪跟裴珠泫最久,最知主子心意,便代裴珠泫问道:“昨儿个才传话过来说好转了,怎么突然就崩了?”
    吟霜正要答话,裴珠泫先道:“起来再说。”
    惊慌只一闪而过,裴珠泫已恢复常态,脸上冷冷清清,不见丝毫哀伤。
    吟霜从地上爬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土,这才道:“娘娘让我去皇上跟前伺候着,怎奈玉熙宫的人根本不让我近皇上的身,我只能在外殿守着,也不敢睡。三更的时候就见容妃娘娘来看望皇上,原以为看看就走,没想到皇上留下容妃娘娘侍寝。”
    吟月忍不住打断她,“就皇上那身子骨还能行/房/事?”
    裴珠泫暗叹,这几个丫头真被她纵容坏了,说话一点忌讳都没有,反倒皇上留容妃侍/寝在她意料之中。
    吟霜道:“可不是,我看老太医都是摇着头从皇上的寝宫出来。”
    吟雪接道:“难不成皇上受不住,这才驾鹤西去?”
    整个皇宫,也只有泫宁宫的宫女敢对皇上评头论足,也只有她们敢在皇上驾崩后,如此镇定自若,只因她们的主子此刻如湖水一般平静。
    吟霜道:“十有八九吧,下面都传着呢。”
    裴珠泫见她们说不到重点,自己出言问道:“皇上崩于何时?”
    吟霜道:“容妃娘娘辰时出来报的丧,我一听就急着赶回来先告诉娘娘,司礼监的太监怕是等会儿就到。”
    裴珠泫缓缓道:“也就是说皇上驾崩之时,只有容妃在身侧。”
    三个贴身宫女这才抬起头来,一同看向裴珠泫,皇上驾崩事小,毕竟皇上的病已不是一日两日之事,一直靠着宫中珍贵无比的药物吊命,都知活得过初一,活不过十五,宫中上下早有准备,眼前谁来继位才是头等大事。
    皇上临终前,只有容妃守在旁边,恐怕这帝位之争要一波三折了。
    裴珠泫冷静吩咐:“去把凛儿给本宫抱来。”
    吟雪最机灵,连忙应了一声“是”,跑了出去。
    裴珠泫又吩咐:“更衣。”
    吟霜和吟月就要把华服往裴珠泫身上披,裴珠泫叹了一口气道:“把本宫的雪锻白绫衫找出来。”
    吟霜立即一拍脑袋说:“真是该死,皇上驾崩,娘娘怎么还能穿这五彩凤袍。”
    吟月处事较稳重,一时也忙慌了神,将衣服首饰都收了,和吟霜一起翻箱倒柜。
    这边刚穿戴完毕,那边吟雪就领着嬷嬷抱着只有十岁的太子急匆匆而来。
    显然太子是从睡梦中被直接抱过来,连衣服都没换,身上只裹了条灰裘,趴在嬷嬷肩上睡得正香。
    裴珠泫道:“把凛儿放到本宫榻上去,吩咐下去,没本宫的命令,谁也不准把凛儿从泫宁宫带走。”
    吟雪看不明白了,问道:“娘娘您不带着太子爷一块儿过去吗?”太子可是要继承皇位的,怎么能放在泫宁宫里睡大觉,何况容妃乘着皇上病着,处心积虑迷惑皇上,就是想让二皇子取代太子之位,这些众人皆知。现如今皇上驾崩,只有容妃在场,皇上有什么遗言只能天知地知容妃知,照现在的情形,即便是皇上册封的太子,恐怕也不能顺当的继位。
    裴珠泫没有多作解释,“你们只照本宫说的去做就是。”
    没一会儿,皇上的近侍徐升就领着两个司礼监太监前来泫宁宫,哀伤的说了皇上驾崩之后,请裴珠泫去正殿主事。
    裴珠泫,内阁首辅裴宏汤长女,十五岁入宫,册封宣妃,次年生皇子孙瑜凛,因后位悬空,又生皇长子立功,群臣上书谏封其为后,皇上允,同年立其子为皇太子。
    徐升见裴珠泫只身上了步辇,连忙走过去,垂首低语:“娘娘,要不要奴才去请太子殿下。”
    裴珠泫无甚表情,只淡淡的说了一句:“不必了。”
    徐升深谙宫中之道,如今时局未定,凡事点到为止,不再多说,吩咐去玉熙宫。
    吟雪,吟霜跟在步辇左右。
      


    2楼2018-01-15 07: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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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未出御花园,一行人就被突然冒出的一大群侍卫挡了去路。
      皇上驾崩,皇宫上下已乱成一团,放在平时,挡住皇后的去路,自然要被责罚,既是非常时,也顾不上这些细枝末节,徐升大喝一声:“皇后娘娘在此,还不速速让道。”
      侍卫们听了纷纷下跪,然而行完礼后,却没有离开,把路堵得严严实实。
      徐升尖着嗓子怒道:“反了你们,叫你们让道,听不懂吗?”
      裴珠泫坐在辇上,瞧出有异,一个念头闪过,立即猜到了是何人拦路,也只有这个人敢拦当朝皇后的路。
      徐升还在怒斥,一个声音从假山后传来:“徐公公,待本王跟皇后娘娘说两句话,再走不迟。”
      只见来人一身白色蟒袍,竖着白玉冠,两条丝绦垂直落下,背着手,长身玉立,端的是温润如玉,风流倜傥。
      徐升连同太监宫女,连忙跪地行礼:“奴才见过景王。”
      若问大楚国谁的身份最尊贵,那自然是皇上,但若问大楚国谁的权势最大,恐怕要数这位手握兵权的景王孙承欢。
      孙承欢是当今太后的小儿子,文武双全,深得太后和皇上的喜爱。皇上自幼体弱,登基后为了养好身子,竟迷上修仙,以至于十年未得一个子嗣。若不是裴珠泫进宫诞下皇子,皇上恐怕要将皇位直接传给孙承欢。许是为了弥补,许是力不从心,皇上放任孙承欢在朝中结党营私,独揽大权,把持朝政。
      如今皇上驾崩,容妃所生的二皇子固然是太子的障碍,然而真正有威胁的还是眼前这位景王孙承欢,他手握重兵不说,朝中更有一半大臣是他的人,他若想做皇帝,就凭裴珠泫孤儿寡母根本不是对手。
      现在孙承欢堂而皇之的挡住裴珠泫的辇架,正应了那句话,一朝天子一朝臣,皇上才驾崩,孙承欢就不把裴珠泫这个皇后放在眼中,其野心毕现。
      裴珠泫依然那副清冷模样,她虽是皇后,也曾因生下皇子而受宠一时,只是自从妖媚的容妃进宫后,她便遭到冷落,若不是她娘家势力雄厚,恐怕凤印早就易主。上有太后,下有容妃,除了一些非她出面不可的场合,裴珠泫几乎不过问宫中大小事务,性子也极冷清,连普通老百姓都有耳闻,皇宫里住着一个花瓶皇后。裴珠泫素有大楚第一美人之称,以至于刚刚及笄,就被挑选入宫。
      孙承欢一直走到辇架跟前,直勾勾的看着辇上的人,就算他是权倾朝野的王爷,但是如此跟皇后面对面,不但失礼简直无礼,饶是裴珠泫也不由得皱眉。
      孙承欢见裴珠泫变了脸色,这才拱手行礼,含笑道:“臣弟见过皇后娘娘。”
      裴珠泫处在深宫中,与这位王爷见面的次数并不多,更谈不上有交情,孙承欢赶在这种敏感时候跟她见面,用意昭然,裴珠泫心中冷笑,面上却是无波,淡然的说:“王爷不必多礼,不知王爷见本宫有何要事。”
      孙承欢看了左右,道:“可否借一步说话。”
      裴珠泫心知肚明,如何会给他这个机会,拢了一下袖口道:“王爷有话但说无妨。”
      孙承欢又岂是凡人,笑道:“臣弟想跟娘娘说的话,恐怕旁人听不得,若是娘娘坚持,那臣弟也只好从命,若是言语中辱了娘娘的清誉,臣弟可不负这个责。”
      孙承欢拦住裴珠泫,旁人多少都能猜到跟太子有关,只是没想到孙承欢言谈举止中无不透着轻佻,竟是有调戏之意,让人大吃一惊,莫说裴珠泫是一国之母,就算是放在普通人家,叔嫂之间,也断不能说这样的话。
      裴珠泫恼极,又不能表现出来,以免有失仪态,她与孙承欢素无瓜葛,既无好感也无恶感,不过孙承欢只刚刚几句话,立即让她感到厌恶。孙承欢根本就是仗势欺人,委实可恶,偏偏这时候又不能与他结仇,太子丢皇位事小,一个不小心,恐怕他们母子性命都堪忧。
      电光火石间,裴珠泫想起一个传闻,传说这位景王有断袖之癖,以至于现年二十四岁尚未娶亲,既然好男风,独处一下倒也无妨,如今他强我弱,不得不委曲求全。
      思定,裴珠泫道:“你们都退下吧。”
      徐升领头带着宫女太监退了下去,孙承欢也朝后挥了挥手,几十个侍卫立即撤得一干二净。
      裴珠泫暗叹,恐怕这宫里的侍卫都是景王的人,景王又掌着兵权,里应外合,他若想兵变,简直易如反掌,既然太子对他毫无威胁,又何必多此一举跟我做交易?
      正低眉揣测着,耳边突然有声音响起:“皇嫂果然明艳动人,美得不可方物。”
      裴珠泫大吃一惊,孙承欢不知何时已坐到她的身侧,还用垂涎的目光盯住她,简直无礼至极,迫得裴珠泫不得不站起来,喝了一声,“你太放肆了!”就要下辇,却被孙承欢用手臂拦住。
      孙承欢神色懒懒的道:“皇嫂要是好生坐着,臣弟还能守君子之风,皇嫂要是坚持下去,那就别怪臣弟无礼了。”
      裴珠泫自认这些年修身养性,早已练得喜怒不形于色,没想到被孙承欢逼得大失仪态,也是,谁敢对皇后无礼,孙承欢绝对是第一人!裴珠泫弄不清他的底细,只能先忍着,心中怒道,空生了一副好皮囊,没想到竟是市井流氓!


      3楼2018-01-15 07: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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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忘了说了 向原作者和原文致敬 写得超级好的
        原作者:洛倾
        原文名:下嫁


        4楼2018-01-15 07: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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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皇上驾崩了,皇嫂看上去似乎并不哀伤。”孙承欢摆明要跟裴珠泫拉近关系,一口一个皇嫂,哪有半分尊敬,皇上后宫妃嫔虽说不多,也有十来位,按辈分哪个不是孙承欢的嫂子,如此称呼裴珠泫,也就将皇后同其他妃嫔一视同仁。
          裴珠泫自然不会跟他计较这些,只道:“满朝文武都在等着本宫,耽搁不得,景王有事请明言。”
          孙承欢却不急,笑嘻嘻的说:“你我何必这么见外,皇嫂直接唤我承欢即可,承欢还有个不情之请,私下无人时,承欢可否直呼皇嫂芳名?”
          裴珠泫疑虑,摸不透孙承欢的真正来意,从他话语里,十有□竟都有调戏之意,难道他不止想得到那花花江山,还打她的主意?这,这未免也太荒唐了!
          虽然历朝鹊巢鸠占的例子多不胜数,有悖伦常的也不少见,但是她毕竟是皇后,早已通过史官之笔载入史册,除非孙承欢想改朝换代,否则何必为了她冒天下之大不韪,留下诟病让世人唾骂?又或者孙承欢只是想趁火打劫,乘着动乱侮辱她一番?
          裴珠泫越想越心惊,孙承欢靠她越来越近,似乎也印证了她的想法。
          孙承欢在裴珠泫秀发上嗅了一口,赞道:“好香!”
          裴珠泫如何能忍,冷声道:“景王请自重。”
          孙承欢却得寸进尺的抓住裴珠泫的柔荑,逼近了她,刚才还是一副登徒子模样,顷刻间突然变得深情款款起来,“泫儿,你知道这一天,我等了多久了吗?”
          泫儿?裴珠泫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这位景王倒是不见外,手还被他抓着更觉作恶,她十五岁进宫,十六岁封后,除了皇上,还没有哪个男子敢如此对她,而且还直呼她的名讳,如何不恼,挣脱不开,只好怒道:“快放开本宫,否则本宫治你无礼罪。”
          孙承欢充耳不闻,自顾自的说:“泫儿,我第一次见你时,就惊为天人,从此心中再容不下别人,我孙承欢发过誓,此生非卿不娶。”
          裴珠泫又好气又好笑,她可是皇后,孙承欢却说要娶她,简直荒唐,荒唐透了!再不掩饰心中厌恶,直接斥道:“你知不知道在跟谁说话,本宫是你皇嫂,堂堂一国之后,你说出如此大不韪的话,就不怕被治罪?”
          孙承欢的神态这才恢复正常,却没有放开裴珠泫,还得寸进尺的把裴珠泫直接搂在怀里,哈哈大笑道:“谁敢治本王的罪,是你,还是我那已经成神仙的皇兄?”
          裴珠泫顿时失语,今时今日还真没有人能治得了这位权倾朝野的王爷,唯一对他还有影响力的恐怕只有太后,便道:“太后呢?本宫不信太后她老人家可以坐视不理。”容忍你此等侮辱长嫂的兽行。
          果然孙承欢愣了一下,随即笑道:“母后只会乐见其成,我当皇上,封你为皇后,她老人家还是太后,何乐而不为?”
          跟这种人竟是无道理可讲,裴珠泫只觉束手无策,又不能容忍他一直轻薄自己。所幸裴珠泫方才已吩咐下去,不得让人靠近,又有孙承欢的人把守,孙承欢调戏她的这一幕应该不会被人瞧去,只是如何摆脱他,却是个难题。
          裴珠泫无奈之下兵出奇招,抓起孙承欢的手腕狠狠咬了一口,孙承欢没料到她有这一招,吃痛之下也就跟着撒了手,裴珠泫摆脱他的钳制,立即跳下步辇,大声道:“你若向前一步,我立即唤人来!”
          孙承欢也并非真到了色胆包天的地步,听她如此说,还真听话的坐在辇上没有下来。
            


          5楼2018-01-15 07: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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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珠泫轻轻松了一口气,想起孙承欢方才的话,果然他想当皇帝,便道:“王爷早已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如今皇上驾崩,更是天下第一人,凛儿虽是太子,但是一个无知小儿又如何能与战功赫赫的王爷相提并论。本宫其实早有打算,让凛儿退出皇位之争,只望王爷继承大统后,给我们母子留条活路,给凛儿一块封地,哪怕远在边陲,我母子二人也会欣然前往,此生绝不踏足京城一步,以免王爷后顾之忧。”
            话音未落,孙承欢就粗暴的打断她,“不可能!”
            裴珠泫以为他还有顾虑,又退了一步道:“若是王爷还是信不过,贬我二人为庶民即可,如此再不会威胁到王爷。”
            “你休想!”孙承欢又一次打断她,指着裴珠泫道,“裴珠泫,你休想从我身边逃开!”
            这回裴珠泫真愣住了,这话从何说起,难道孙承欢并不是单纯觊觎她的美貌?只是他们真的素无交往,一个是权倾朝野的王爷,一个是被皇上冷落的皇后,就算是容妃,恐怕也要比他们来往得更加密切一些。
            孙承欢已站到裴珠泫跟前,看着她那倾世容颜,目光又变得温柔起来,手指忍不住抚上她的脸,柔声道:“泫儿,不管你信不信,我的心里只有你,为了你,我什么都可以不要,哪怕是万里江山。”
            裴珠泫不知是被他温柔的举动还是他深情的话语惊住了,竟是一动不动。
            孙承欢则被她的红唇吸引,这是他做梦时才会出现的场景,一向高高在上的皇后就站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任由他一亲芳泽,再按耐不住,低头贴了上去。
            尚未碰到唇瓣,就是一声脆响,跟着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疼,孙承欢抬头,只见裴珠泫一脸震怒,怒骂道:“无耻之徒!”
            孙承欢这才如梦初醒一般,就说怎么会这么容易得手,同时暗劝自己,莫要操之过急,定了定神后,手摸着挨巴掌之处,笑道:“没想到娘娘还有如此泼辣的一面。”
            裴珠泫冷声道:“孙承欢,真以为本宫拿你没辙了吗?本宫只是不想让自己的皇儿卷入是非之中,凛儿是太子,继承皇位名正言顺,就算朝中大多是你的人,但是不乏还有良知之辈,何况本宫的父亲是当朝首辅,他门下弟子三千,遍布全国,你是可以弑君夺权,但是却堵不了悠悠之口,你以为你这皇帝之位可以坐得安稳吗?”
            孙承欢挑眉:“娘娘这是在威胁我?”
            裴珠泫冷笑:“本宫只是实话实说。”
            孙承欢装出深思的模样,“如此确实有些棘手,不过本王倒是想起几个词,不知道用在裴大学士身上合不合适,请娘娘帮忙参详一番,杀鸡儆猴,杀一儆百,群龙无首,娘娘觉得如何?”
            裴珠泫如何不知,若是凛儿做不成皇帝,莫说他们母子性命不保,可能还会连累一帮人,首当其冲的就是爹爹,像孙承欢这样的人又怎么会理会什么舆论。
            横竖都是个死,既无退路,裴珠泫心中反倒坦然了,且听听孙承欢意欲何为,说不定还有转机,便道:“你到底想本宫怎样?”
            孙承欢也调戏她够了,不再卖关子,沉声道:“不用本王提醒,娘娘应该也知道,如今有资格继承皇位的一共三人,第一个自然是太子。太子是皇后娘娘所出,又是嫡长子,正如娘娘所说,太子继位名正言顺。但是就本王所知,皇上早就写下废长立幼的诏书,一直等待时机公布于世,如今皇上已崩,诏书自然就成了遗诏,皇上临终时,又只有容妃娘娘守在床前,是否改变主意也只有容妃娘娘才知道,遗诏一出,那么继位的就是二皇子孙瑜丹。”
            裴珠泫就算不知道,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如今得到孙承欢的证实,那就肯定错不了了。比起容妃,她倒是还有胜券,毕竟容妃的出身不好,外戚势力弱,只需给她定个蛊惑皇上的罪,即可让她永无翻身之日。
            皇上英年早逝,体弱多病自是一方面,跟容妃亦脱不了干系,身体不好理应修身养性才对,却跟容妃夜夜笙歌,皇上的身子才一日不如一日,最后死在牡丹花下。皇上在时,一个个都敢怒不敢言,如今皇上不在了,后宫的嫔妃和太后,都忍着一口恶气随时准备出了,再加上朝中无人支持,容妃想让自己的儿子上位,光凭一道遗诏,恐怕有些难度。
            “还有一个就是本王了。”孙承欢接着道,“本王除了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想要得到皇位,简直易如反掌。”
            裴珠泫冷笑:“你倒是还有些自知之明。”孙承欢也是她一直以来所担忧的,凛儿跟他争无疑是以卵击石,毫无胜算,所以才动了退隐之意。
            孙承欢笑道:“多谢娘娘夸奖。”
            裴珠泫黑了脸,之前没跟孙承欢正面交过锋,只是耳闻他心狠手辣,冷酷无情,今日一番交谈,只觉得他根本就是个泼皮无赖。
            孙承欢却突然话锋一转:“不过呢,本王做惯了王爷,压根就看不上那徒有虚名无甚实权的皇位,做了皇帝,既要担忧社稷苍生,还要背负千古骂名,哪有我这王爷来的逍遥自在。”
            裴珠泫终于有些明白他找上自己的目的了,他想挑个傀儡皇帝,任他摆布,而他则继续做他一手遮天的景王爷,不由得深思起来。
            孙承欢也不打扰她,给她时间考虑,然后抱着手臂,肆无忌惮的打量着裴珠泫,芙蓉如面柳如眉,怎一个美字了得,那一身白如雪的丧服,非但不令其失色,反倒称得平日里雍容华贵的皇后超凡脱尘,如仙子一般。
            孙承欢是越看越喜欢,越看越欢喜,嘴角不由得上扬,枉是宣皇后冰雪聪明,也不可能猜到他的真正意图。


            6楼2018-01-15 07: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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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
              “多谢王爷替本宫权衡利弊,本宫深思熟虑后,还是觉得不妥,皇上有两个皇子,既然皇上已有遗诏,传位与二皇子,不如请王爷移步容妃娘娘处,与容妃娘娘再商议商议,本宫还有重要的事,恕不多陪了。”
              裴珠泫想事情时,已注意到孙承欢大胆放肆的目光,委实恼得狠,同时亦想到,凛儿能做成皇帝固然是好,不过***控的滋味可不好受。何况这个景王性情难测,甚至对她心怀不轨,答应他,无疑是跟豺狼为伍,祸福难知,还不如直接放弃的好,她不信,凛儿对孙承欢构不成威胁,孙承欢还将他们娘儿俩赶尽杀绝。
              孙承欢亦没料到裴珠泫拒绝得这么干脆,见裴珠泫要走,一把拉了她的臂膀,冷声问道:“你可考虑清楚了,如果二皇子坐上皇位,这后宫中可就再没你们母子的立足之地了。”
              裴珠泫淡淡一笑,“要杀要刮悉听尊便。”
              孙承欢顿时愣住了,所谓一笑倾城,也就如此吧。
              裴珠泫乘他发愣之际,挣脱开抓着她的手,大喝一声:“来人!”
              一阵脚步声,吟雪吟霜最先跑来,两人都一脸忧色,看到裴珠泫无碍,才松了口气,朝孙承欢福了一福,一左一右站在裴珠泫身侧。
              徐升带着抬轿太监也走了过来,询问裴珠泫:“娘娘可以走了?”
              裴珠泫搭着吟雪的手臂,上了辇,没看孙承欢一眼,淡淡道:“走吧。”
              待到一行人走后,一个侍卫过来问孙承欢:“王爷,咱们是不是也去玉熙宫?”
              孙承欢这才回过神,发现伊人早已不见,再看手腕上的齿印犹在,放在鼻息间,仿佛闻到一丝清香,不由得心神一荡,跟着恢复他一贯冷漠的表情,道:“走,看看热闹去。”
              玉熙宫外站着文武百官,见到裴珠泫的步辇,纷纷跪地,口呼娘娘千岁。
              裴珠泫下辇,无甚表情,从百官中穿过,上了阶梯,头未回,丢下一句:“都起吧。”
              玉熙宫的外殿也是站满了人,妃嫔都在列,见到裴珠泫也是纷纷行礼,裴珠泫挥了挥手:“都免了吧。”不动声色间已将所有人都纳入眼底,发现容妃和二皇子孙瑜丹不在其内,太后自然也不在。
              徐升领着裴珠泫往里走,裴珠泫瞧着里面的陈设,走道的墙壁上挂满道士画像,到了中殿,迎面就是一只三脚大鼎,里面燃着三柱高香,靠里的地方放着一个明黄色蒲团,因为坐得久了,已成扁平。
              皇上自从迷上修仙之后,就把自己的寝宫改成道场,平时也不上朝,整日躲在这里修炼,想要坐地成仙,偏偏修仙之人不禁女色,容妃自是常来,而裴珠泫已经整整五年未曾踏足。
              未到里殿,已闻哭泣声,声音明亮的是容妃,声音低沉的则是太后,另一个带着稚音嚎啕大哭的是二皇子,裴珠泫哭不出来,只能勉强做悲切状,走了进去。只见太后坐在床沿,隔着帷帐,拉着皇帝已无生机的手,不断摩挲,容妃带着二皇子跪在床前,二皇子不过六岁,却哭得异常伤心,裴珠泫想到自己的儿子,恐怕此刻正在泫宁殿里玩耍。
              裴珠泫走过去,跪在太后脚边,道:“臣媳来晚了。”
              太后伤心过度,不免迁怒于人,脸上还带着泪,嘲讽道:“哀家还以为,皇后怪皇上平时冷落你,现在人都走了,都不愿来看一面。”
              裴珠泫垂首道:“臣媳不敢,臣媳只是在路上耽搁了。”
              太后怒问:“何事比皇上还重要?”可能是想到皇上已经不在,太后又是老泪众横。
              裴珠泫正要回答,就被一人抢了话去,“母后,您不要责怪皇后娘娘了,是儿臣在半路拦住了她。”
              太后一见到孙承欢,哭得更是伤心,“欢儿,你快过来,快来看看你皇兄。”
              待孙承欢走近了,太后一把搂过他,把他抱在自己怀里,孙承欢的脸朝外,正好对上跪在太后脚边的裴珠泫,朝她勉强一笑,那样子真是要多滑稽有多滑稽。
              裴珠泫原就无悲痛之心,看到孙承欢这样子,差点忍俊不禁,连忙低下头,威风八面的景王竟然还有这样的一面。
              裴珠泫头低得很快,却没逃过孙承欢的眼,这下更开心了,眉开眼笑,仿佛死的那个不是他亲大哥。
                


              7楼2018-01-15 07: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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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这些也没能逃过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容妃,她没见到裴珠泫的神色,倒是孙承欢让她大开眼界,那个狂傲不羁目中无人一句话就能定人生死的景王竟然对着裴珠泫傻笑。
                比起药罐子皇帝,这个皇帝的亲兄弟自然更得女人欢心,不但外表俊逸,而且文武双全,还手握重权,简直是大楚所有女人的梦中情郎,容妃对孙承欢自然也是倾心不已。尤其是皇上在她身上力不从心之时,她就幻想着自己躺/在景王的/身/下,任他蹂/躏,那滋味一定销/魂极了,若是再加上她容家的独门/床/上/之/术,那更是锦上添花。
                只可惜这位景王竟然不好女色!
                多少少女心一夕间破碎。
                现在见到孙承欢对裴珠泫示好,容妃一下上了心。不可否认,在见到裴珠泫之间,容妃自认自己的美貌天下无双,待到见过裴珠泫之后,才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原以为皇帝身边放着这样的美人儿,眼中哪还能容下别人,不想这裴珠泫美则美矣,却是个冷美人。据死鬼皇帝所说,裴珠泫在/床/上/跟/木/头无异,毫无生趣,他只碰了几次,就不想再碰。本来就不怎么行,再碰上冷感的裴珠泫,连硬/都/硬/不/起来,就更别提其他。
                而她们容家的女人最擅长的就是媚术,还有独门滋阴补阳的秘方,果然没过多少日子,一心想成仙的皇帝就拜倒在她石榴裙下,任她差遣。
                现在皇帝死了,谁来继承皇位成为头等大事,虽然她使劲手段迷惑皇上,但是皇上昏庸归昏庸,倒还没到昏到败国的地步。孙承欢揽权,至少朝纲不乱,大楚还是他孙家的天下,不肯废后,实在是裴珠泫无半点过失,皇后的外戚势力又强大,不动则已,牵一发则动全身。
                唯有这储君一事,皇上到底松了口,毕竟已是身后事,爱怎么闹就怎么闹去吧。所以容妃虽拿着传位诏书,却不敢保证能把自己的儿子推上皇位。孙承欢绝对是关键的一步棋子,若是他站在自己这边,必定胜券在握,若是帮裴珠泫,恐怕凶多吉少。偏偏她一身/媚/术对孙承欢没有半点用处,羊肉没吃到,反惹一身/骚,孙承欢不但丝毫不把她放在眼里,还让她最好安分点,恨得她从景王府回来后撕坏了好几条手绢。
                太后想起了件重要的事,把孙承欢推到一边,问裴珠泫:“对了,凛儿呢?”
                裴珠泫答道:“昨夜受了风寒,臣媳一早把他接到宣宁殿休养,臣媳过来时还没醒,这会儿恐怕已经能下床了,臣媳这就让人去把他接过来。”
                太后忙心疼的说:“凛儿病了,就让他好生歇着吧,这孩子从小机灵,肯定是昨晚梦到他父皇没了,伤了心神,等到大葬那日,再让他见他父皇最后一面吧。”
                容妃听着心里满不是滋味,丹儿哭得小嗓子都哑了,也没见太后说一句好,她裴珠泫的儿子染上风寒,就连皇上的面都不用见了,太后这是何等偏心,恨得将手中的帕子绞了又绞。
                太后又哭了一回后,道:“皇帝是没了,国不可一日无君,凛儿是太子,理应他来继承大统,大行皇帝入殓,新皇帝登基,这两件大事,都要皇后费心了。”
                裴珠泫忙应道:“都是臣媳份内之事。”
                太后点头,又看着孙承欢道:“欢儿,哀家知道朝中那些老古板都服你,你去跟他们打声招呼,让他们体恤皇后跟太子孤儿寡母,就算有做得不对的地方,也让他们多担待些,别太为难人,你也要在旁边帮衬着点。”跟着又感慨道,“可怜皇后这么年轻就守了寡,哀家当年跟你父皇可是做了三十年夫妻。”
                论年龄裴珠泫虽是皇后,但是她入宫晚,入宫时岁数又小,所以在众多妃嫔中年纪最轻,容妃晚她两年入宫,还比她年长三岁,二十六岁就守了寡,对女人来说,确实残忍了些,然而这还不算什么,在此之前,裴珠泫已守了近十年的活寡,难怪连太后都心疼她。
                “儿臣知道。”孙承欢嘴上应着太后,眼睛却看着裴珠泫,脸上疼惜之色丝毫不加掩饰。
                裴珠泫这会儿才佩服太后姜还是老的辣,不动声色间,竟解决了颇为棘手的帝位之争,先无视容妃,让她玩不出花样,跟着用明知故问的口吻打消孙承欢的非分之想,最后一锤定音让太子继位。
                只是这未免容易了些,容妃和孙承欢会心甘情愿接受太后的安排?容妃处心积虑已久,定然不愿,而她来之前才拒绝了孙承欢的傀儡政策,孙承欢会甘心?
                果然就听容妃语出惊人道:“母后,臣妾这里有皇上的遗诏,皇上临终遗愿是传位二皇子,而不是太子。”
                裴珠泫已知此事,一点都不惊讶,反倒想看看孙承欢的反应,看他是否想让二皇子当这个傀儡皇帝,不料对上的确实一双漆黑如墨的眼眸。如果没看错,眼神中竟有疼惜之意,想起来时路上孙承欢对她说的话,莫不是这个跟她素无瓜葛的景王真对她有意?


                8楼2018-01-15 07: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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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没有人看呢


                  9楼2018-01-15 07: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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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
                      孙承欢三番四次对自己暗送秋波,让裴珠泫警觉起来,她自然不信孙承欢的冠冕堂皇之词,孙承欢对她有觊觎之心,怕是错不了,但是对她有意,却无论如何都说不通,莫不是认定她这个皇后不问世事,不像容妃那样包藏祸心,所以容易掌控?
                      要说徒有虚名,非裴珠泫莫属,这些年,她只挂了个皇后虚名,既不用伺候皇上,也不用打理宫中大小事情,旁人只道她以退为进,毕竟皇上甚宠容妃,裴珠泫若是争风吃醋,反倒会被容妃抓到把柄,拿来打击她。
                    只有裴珠泫自己知道,她是有多厌恶这深宫大院,恨不得长双翅膀飞出那红瓦高墙,若不是凛儿,她恐怕早就做了傻事。凛儿是她所有的希望,看着凛儿一点一点长大,是她唯一觉得欣慰的事。也正因为凛儿,才让她稍稍减轻对皇帝的恨意。只可惜凛儿的出身注定他不能像普通人家的孩子那般平平淡淡过一生,她不想凛儿成为政治的牺牲品,就不能再继续沉默下去。
                    容妃拿出她的杀手锏,想扭转乾坤,不料太后眼中精光一闪,道:“是吗?哀家怎么从未听皇上提过要废长立幼?”
                    孙承欢在旁边翻了翻眼,差点没说,人家夫妻俩的枕边话,怎么可能告知您老人家听。
                    容妃不多说,直接从袖口中拿出卷轴,金轴绢布,背面印着祥云瑞鹤,打开后,双手呈给太后。
                    太后接过,只扫了一眼,就丢给了孙承欢:“哀家老了,老眼昏花,你给哀家念念。”
                    孙承欢早就看过诏书的内容,哪需再看,直接合上说:“容妃娘娘所言不差,大行皇帝确实传位于二皇子。”
                    太后刚眯上的眼睛又瞪圆了,这次显然不满孙承欢,孙承欢平日里精得跟猴似得,最会揣摩她的心意,而且颠倒黑白的事孙承欢不知做过多少,这会儿怎么装起傻来了?
                    容妃也怕孙承欢睁眼说瞎话,见他承认了,悬着的心立即落地,看来丹儿继位有望。
                    “这么说,还真是让丹儿继位?”太后这话是对着孙承欢说的,表里意思是跟他确认那诏书的真伪,实则是给他改口的机会,即便是太后也知道,这皇帝谁来当还是孙承欢说了算。
                    城外十万驻军,城内两万禁军,都是孙承欢的人。
                    孙承欢却继续装疯卖傻,“遗诏就在这里,皇兄尸骨未寒,儿臣可不敢当着他的面说谎,母后若不放心,不如再让皇后娘娘瞧一瞧?”
                    也不等太后发话,孙承欢直接将诏书塞到裴珠泫手中,还道:“皇嫂,你可要瞧仔细了。”
                    裴珠泫不但认认真真的看了,还念出了声,“……二皇子孙瑜丹,福泽深厚,即皇帝位,钦此。”
                    太后差点没被气出一口血来,孙承欢违背她的心意就算了,裴珠泫竟然也不为自己的儿子打算打算,心中如意算盘顿时跌个粉碎,她是更喜欢孙瑜凛不错,不过两个孙子都是几岁的娃娃,不谙世事,谁当皇帝都一样,她只是更不喜孙瑜丹那一脸狐媚相的母妃,让容妃坐上太后之位,这后宫哪还有安宁之日。
                    事已至此,她也无话可说,狠狠瞪了一眼孙承欢,丢下一句:“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甩袖而去。
                    容妃没想到,事情竟如此顺利,不顾一脸的泪,激动的抱起儿子,同时偷偷看了一眼孙承欢,暗想,莫不是这景王口是心非,实则早为她倾倒?就说她容家媚术独步无双,是男人都消受不了,等她坐上太后之位,那么离她和孙承欢行鱼水之欢的日子也不远矣。她早就想尝一尝这个被所有女人垂涎的男人在床上的滋味,眼中桃花朵朵,肆无忌惮的向孙承欢飘去。
                    孙承欢则看着裴珠泫,一脸玩味的笑,天底下还有这么傻的女人,离自高无上的权利不过一步之遥,她却不屑一顾,拱手让人,不过她越不想要的东西,就偏要塞给她,这样才有意思。
                    裴珠泫心中舒了一口气,第一步总算是成功了,跟着厌恶的看了一眼躺在床上早已没了气息的人,就算死了,依然不能让她消除心中的恨意。
                    没看孙承欢和容妃一眼,裴珠泫就拿了诏书,直接走了出去,徐升一直在中殿等着,裴珠泫将卷轴递给他,淡淡吩咐:“出去念了吧。”
                    徐升知道是新皇登基的诏书,立即如捧了千斤重,神色凝重,一步一步郑重的朝门口走去。
                      


                    27楼2019-04-29 03: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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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意料之中,百官和妃嫔听了旨意后,几乎表情一致,全部愕然震惊,只有极少一部分平日郁郁不得志的人,暗自得意,庆幸自己押对了宝。
                      皇帝丧葬极为复杂,小殓,大殓,闻丧,上尊谥,梓宫发引,君臣上下各有等差,因传位二皇子,原本皇后该做的事,全交予了容妃,容妃第一次真正有了扬眉吐气之感,而裴珠泫只需与其他妃嫔一起守灵即可。
                      等到皇帝出殡,百官妃嫔才各自散了,换服准备次日恭迎新皇登基。
                      裴珠泫坐在步辇上,怀里抱着孙瑜凛,十岁的孩子,何时受过这么大的罪,早就累得睡着了,裴珠泫看着他,一脸爱怜,心中早已有了计较。明日新皇一登基,她就提出外放,容妃视他们母子为眼中钉,必定同意,到时候海阔天高,他们母子就自由了。
                      眼看就到泫宁宫,步辇陡然停下,宫女太监跪了一地,齐声道:“奴才见过景王。”
                      裴珠泫看过去,挡着他们路的不是孙承欢是谁,此时已是深夜,孙承欢一个王爷却还在宫中走动,当真有恃无恐。
                      孙承欢已换了衣衫,仍是一身雪白,不过已换成宽松的袍子,如墨的长发用银簪挽住,多了几分恣意潇洒,薄唇微抿,在月色下,又显得几分清冷。
                      裴珠泫蹙紧了眉,其实她心中一直有个隐忧,生怕这性情不定的景王再找他们母子麻烦,果不其然,节骨眼上,他又阴魂不散的出现了。
                      裴珠泫低声唤来吟雪,让她把孙瑜凛抱回寝宫,自己则走下步辇,走至孙承欢跟前,道:“不知王爷深夜造访,所为何事。”
                      孙承欢还是那副举止轻佻的模样,笑嘻嘻的说:“没事就不能来看看皇嫂吗?”
                      裴珠泫忍下心中不快,淡淡道:“男女有别,王爷还是请回吧。”
                      孙承欢装模作样的叹了一口气:“皇嫂总是拒人于千里之外。”
                      裴珠泫已见识过他的无赖,对付无赖只有一个法子,那就是置之不理,她不信,有这么多人在,孙承欢还敢轻薄她。
                      可惜裴珠泫还是小瞧了这位大名鼎鼎的景王,当孙承欢将裴珠泫打横抱起时,所有人都倒吸一气,看直了眼,先皇才刚入土,身上的热孝都还没脱呢。
                      裴珠泫惊得花容失色,若不是顾着自己还是皇后,恐怕要尖叫出声,只能低声喝道:“无耻之徒,快放下本宫。”
                      孙承欢不理,直接抱了裴珠泫踏进泫宁宫,留下宫女太监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还是吟雪机灵,把孙瑜凛交给吟霜,自己则慌不择路的往太后住的安寿宫跑去,生怕去晚了,她们家娘娘清白不保。
                      跌坐在床榻上,裴珠泫才真正的惊恐起来,做了十年的皇后,依然改变不了一个事实,她不过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质女流,皇上能凌。。辱她,眼前这个男人亦能。皇上至少还有个名正言顺的理由,而这个男人根本就是强取豪夺,绝望在心头蔓延开。
                      孙承欢没看到裴珠泫眼底的绝望,还自作聪明的向裴珠泫炫耀他的权势:“普天之下,还没有本王想要而得不到的东西。”
                      “王爷想要什么?”裴珠泫已下了床榻,不着痕迹的朝梳妆柜走去,她记得柜子最下层放着一把锋利无比的匕首,已经放了好些年了。
                      “当然是江山还有……你。”孙承欢跟着裴珠泫走动,在心里补了一句,若是只能选一样,你裴珠泫才是我孙承欢毕生所求。
                      裴珠泫在梳妆台前坐下,对着铜镜里的孙承欢道:“多谢王爷抬爱,本宫何德何能,能让王爷如此赏识。”
                      孙承欢弯下腰,从后面拥住她,柔声说:“泫儿何必妄自菲薄,承欢只怕自己配不上你。”
                      裴珠泫厌恶的皱眉,她受不了孙承欢的蛮不讲理,更受不了孙承欢的装腔作势,他们明明就是刀俎跟鱼肉的关系,生死都由孙承欢主宰,偏偏孙承欢时不时的装出情深似海的模样,天地良心,在此之前,他们真的半点瓜葛都没有。
                      裴珠泫早已有了打算,乘着孙承欢陶醉之际,偷偷将匕首藏入袖中,若真的反抗不了,唯有以死保清白。
                      太后已经安寝,安寿宫的宫女听说景王深更半夜进了泫宁宫,那还得了,忙的进去通报。
                      太后到底经历过大风大浪,听完吟雪的话,丝毫不慌,喝了口参茶,才不紧不慢的对吟雪说:“去把那个兔崽子给哀家叫来。”
                      吟雪抹了把汗,景王哪是她一个小宫女能随便叫得动的。


                      28楼2019-04-29 03: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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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
                        出乎裴珠泫的意料,孙承欢没有再得寸进尺的进犯她,而是规规矩矩的坐在一边,那样子看上去还有几分拘谨,与方才简直判若两人。只是看她的眼神依然灼热,裴珠泫猜不透他的意图,丝毫不敢松懈,提高警觉,防备着他。
                        而被裴珠泫以为在打什么坏主意的孙承欢,实则是,他害羞了!他爱慕裴珠泫已久,皇上在时,多少还有点顾虑,总不能堂而皇之的送皇上绿帽子戴。现在皇上没了,自然也没什么再可以阻挡他,所以才为所欲为,然而他压根就没想过,有一天他跟裴珠泫共处一室时,该做些什么,总不能扒。。。光她的衣服,强。。。上了她,更何况……
                        一时两人都没说话。
                        比起里面的沉寂,泫宁宫外早已闹翻了天,景王夜闯皇后寝宫的消息,已传遍皇宫的每个角落。
                        容妃正在试尚宫局送来的五色锦盘刺金袍,委实端庄雍容,一派母仪天下的气势,心里正得意,却见被她暗中指派观察泫宁宫动静的宫女慧心急匆匆的跑回来,规矩也没了,直接就把在泫宁宫门口看到的一切说了。
                        容妃脸色一变,惊道:“什么,你可看仔细了?”
                        慧心笃定的说:“奴婢看得一清二楚,景王爷可是抱着皇后娘娘进的寝宫。”
                        “可恶!”容妃一巴掌拍在桌上,桌上的茶盏跳了一跳,恨道,“好你个裴珠泫,才死了相公就偷男人,真是水性杨花,不知廉耻!”
                        慧心不敢插嘴,皇后娘娘根本就是被胁迫的,只小心翼翼的问:“娘娘,那我们该怎么办?”
                        容妃立即冷静下来,若是此刻去捉奸,肯定能捉个正着,只是那奸。。夫可是孙承欢,他大权在握,一个不小心得罪了他,有什么后果还真不好说,但是装着不知道,又咽不下这口气,孙承欢可是她容盈月看上的男人,绝不能便宜了裴珠泫。
                        容妃脑筋转的极快,几下就想到了法子,冷笑着说:“走,咱们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太后去,让她老人家来定夺。”
                        一旁没作声的慧兰,婉言提醒容妃先把身上的凤袍换下,这样穿到太后跟前去,可是犯了大逆不道的罪。
                        领着太后懿旨的吟雪,正往回赶,跟容妃打了个正面,站定了施礼,等容妃过去了,才嘀咕一句,不知道容妃娘娘这么晚找太后做什么,再想到自己娘娘还处在水生火热之中,又急急忙忙往泫宁宫跑。
                        “夜深了,不知王爷打算坐到何时?”终于还是裴珠泫忍不住打破沉默,她知道今晚一过,即便她跟孙承欢清清白白,外面肯定也要传得满城风雨。
                        她一个新丧寡妇和小叔子同处一室,岂止败坏门风,简直有丧伦理,恐怕要遭到天下人耻笑。而这些她都暂且顾不得了,今日她若能保住清白,明日就带着凛儿离开这是非地,远走天涯,平平淡淡过完这一生。
                        孙承欢也早就如坐针毡,虽然对裴珠泫怀着非分之想,不过调戏可以,正儿八经动真格,却没了胆气。裴珠泫可不是一般的女子,他要的是裴珠泫的心,而不是她的人,否则也无需耐着性子等到今时今日。
                        只是就这么走了,又舍不得,比起当初的惊鸿一瞥,如今的裴珠泫出落的更加楚楚动人,哪怕自始自终都没给过他一个好脸色,他都爱煞了那张娇颜,清冷淡漠,拒人以千里。所以孙承欢也知道,想要走近裴珠泫的心里,恐怕不易。
                        孙承欢起身,裴珠泫立即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孙承欢见裴珠泫防狼一样防他,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他也知道不顾裴珠泫意愿的做法,会让她反感,只是如果不这样做,如何能这么快亲近到她。索性心一横,反正已经被裴珠泫恨上了,多一点,少一点也没什么区别,不如占点便宜再走不迟,裴珠泫那红艳的双唇看上去实在是诱人极了。
                        裴珠泫见他步步逼近,只能步步后退,一直退到床榻处,再无路可退,手不由得握紧匕首,孙承欢眼中赤。。裸的欲。。望,让她心生惧意。
                        “泫儿。”孙承欢深情的唤了她一声。
                        裴珠泫自然半分都听不出,只做最后的挣扎,“你不要过来,否则……否则……”袖口中的匕首已无声出了鞘。
                        “泫儿,我知道你现在不喜欢我,但是日久见人心,你给我点时间,我证明给你看,我……”
                        “住口!”孙承欢话未说完,就被裴珠泫厉声打断,裴珠泫手上多了一把匕首,闪着明晃晃的白光,锋利的刀尖指着孙承欢,“本宫再怎么说都是你的大嫂,你如此对我,也不怕被人耻笑。”
                        孙承欢要打落她手中的匕首,一招就可以,却站着没动,皱着眉看着她,没想到裴珠泫已讨厌他到这般程度,宁可玉碎,不为瓦全,然而越是这样,越激起他的征服欲,迎着匕首逼近她。
                        裴珠泫没料到他这样,手下意识的往后收,只是她的动作快,孙承欢的动作更快,刺破布料的声音,让裴珠泫完全惊住了,连忙拔出匕首,只见孙承欢雪白的袍子上多了一块血红,“刚当”一声,匕首掉地。
                        孙承欢却在她发愣之际,直接欺身上来,揽住她的腰肢,将她压。。在她身后的塌上,再不犹豫,吻上她红艳饱满的唇。
                          


                        29楼2019-04-29 03: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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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是告诉别人,权倾朝野,掌握天下兵马大权,随时随地都可能废君自立的景王爷,从来没有亲过人,恐怕全大楚的人下巴都要掉了。就算是如传闻那般景王好男风,也不至于“纯洁”成这样,而事实确实如此。
                          孙承欢几乎是在碰到裴珠泫双唇的一刹那,整个人就僵了,温和柔软,比他想象中的还要美妙,再想到他亲的是裴珠泫时,脸开始发热,心如鼓敲。
                          被孙承欢吻上,裴珠泫才从刺伤他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哪能任他轻薄,想要挣扎,但是被孙承欢钳制的根本无法动弹,想要张口呼救,却被孙承欢乘虚而入。
                          孙承欢缠着她的舌尖,温柔的吮吸,完全沉溺在前所未有的触感之中。
                          裴珠泫挣扎无果,认命的闭上眼睛,一行清泪缓缓而下。她想起了十年前那个雷雨交加的夜晚,她穿着大红袍,被那个喝得醉熏的陌生男人强行。。压。。在。。身。。下。恐惧,屈辱,无助,是她所有的记忆。那一夜,她从天真烂漫的小女孩,一下变成身份尊贵的宣妃,也开始了她十年寂寥的后宫生活。
                          日盼夜盼,那个令她憎恶到骨子里的男人终于死了,还以为可以守得云开见月明,却没想到一个屈辱的结束,只是另一个屈辱的开始。正对她作恶的男人,是那个男人的亲兄弟,他们有着一样的姓氏,一样的血统,他们一样的卑鄙无耻。
                          尽管孙承欢身上没有令她反感的气息,甚至还带着一丝好闻的清香,吻她时也是格外的温柔,但是在她看来,他们根本就是一丘之貉,没有半点不同。甚至后者更让她讨厌,前者至少还有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而后者根本与强.暴无异。
                          吟雪进来时,看到的就是孙承欢把裴珠泫压。。在床榻上,吻她的画面,吓得呆了,太后不是拍着胸口保证,肯定不会出事的么?很想上前把自己娘娘解救出来,可是又没胆量,好半天,才哆哆嗦嗦的说:“王、王爷,太后有旨,请您过去一趟。”
                          以孙承欢的武功,莫说走进来一个人,就算飞进来一只苍蝇都能察觉到,果然是美色误人。恼火的同时,意犹未尽的放开裴珠泫,以为她跟自己一样沉溺,没想到见到的却是一脸寒霜,眼中的恨意更让他心惊,他似乎彻底惹恼了裴珠泫。
                          孙承欢没转身,吟雪先看到裴珠泫衣服上的血迹,顿时惊呼:“娘娘,您怎么了?”
                          裴珠泫顺着她的目光,看向自己的衣襟,自然沾得是孙承欢的血,再看孙承欢,胸口鲜红的血迹,触目惊心,越发不理解这个人,明明他可以躲开。
                          伤口不深,血早就止住,孙承欢毫不在意,若不是博得裴珠泫的一时同情,哪能这么容易一亲芳泽,再看裴珠泫也没刚才那么恼火,就更觉值得,女人果然心软,看来要想让裴珠泫放下防备,要多施些苦肉计才行。
                          裴珠泫移开目光,流点血也死不了人,何况他是自找的,再想到他对自己的轻薄,刚刚涌起的一丝愧疚退得一干二净,问吟雪:“太后可让本宫也过去?”
                          吟雪也注意到孙承欢身上一样带着血迹,而且比裴珠泫还多,弄不清楚当前的状况,不敢多问,只答:“太后让您跟王爷一道去。”
                          裴珠泫淡淡道:“王爷请吧。”
                          孙承欢没动,他在等裴珠泫先走。
                          裴珠泫只好又说:“本宫要更衣。”
                          孙承欢这才想起衣服上的血迹,看了看裴珠泫,又看了看自己,这样过去,太后问起来,恐怕十张嘴都解释不清楚,只是景王府在宫外,他哪有衣服可换,便问裴珠泫:“我皇兄可有衣衫在你这?”
                          先皇多少年没进过泫宁宫了,怎么可能有衣物在这,裴珠泫想也没想的说:“没有。”
                          吟雪在旁边插话:“娘娘您忘了,刚进宫的那会儿,您亲手帮皇上缝制了一件长衫,皇上只看了一眼,说颜色太素,就没穿,一直在柜子里搁着呢。”
                          裴珠泫这才记起确实有这么回事,还是娘亲劝她缝制的,说女人出嫁后,一定要贤惠,这样才能收住夫君的心,她本就不善女红,花了一个月才缝制好的袍子,结果被皇上一句话就给否决了,着实让她恼了好些日子。
                          孙承欢听说裴珠泫亲自缝的,立即道:“吟雪,你帮本王取来。”
                          吟雪听孙承欢喊自己的名字,顿时受宠若惊,没想到堂堂景王竟然连她一个小宫女的名字都知道。
                          当然如果吟雪知道孙承欢连养在泫宁宫走廊里鹦哥的名字都知道,她大概就不会这么受宠若惊了。


                          30楼2019-04-29 03: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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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章
                            裴珠泫的女红连一般人家的姑娘都比不上,更何况跟那些经过精挑细选才被选入尚宫局的绣娘们相比。但是孙承欢拿在手中,却好像捧着稀世珍宝,满脸欢喜,爱不释手。
                            裴珠泫不理他,让吟雪拿了衣衫,径直走出去,孙承欢不走,只能她走。
                            原以为会不合适,没想到穿在孙承欢身上,甚是合称,其实也难怪,像孙承欢这样的人,就算穿寻常百姓的粗布衣衫,也能称出尊贵的气质来。
                            孙承欢凑到裴珠泫跟前,用讨好的口吻说:“皇嫂真是心灵手巧,这衣服就好像特地为我缝制的一般。”
                            裴珠泫没搭理他,脸上淡然,心中已恼极,孙承欢刚刚还轻薄于她,这会儿却像没事人一样,实在可恶。
                            孙承欢讨了个没趣,也不在意,知道裴珠泫在生他的气,想到刚才,又觉心神荡漾,朝裴珠泫瞄去,只见她双唇红。。肿,显然是被他吻成这样,哪还忍得住,直接乐出了声。
                            裴珠泫依然目不斜视,她已打定主意,不再理孙承欢,对付这种无赖,软硬都不行,只能当他不存在,只有不放在心里,才没那么厌恶。
                            果然孙承欢自言自语了一会儿后,终于收了声,背着手,亦步亦趋的走在裴珠泫身侧,那样子委实憋屈,哪还有半点平日的威风。
                            孙承欢的那些手下见到主子也有吃瘪的一天,个个心中偷着乐,该啊,你也有今天。
                            安寿宫门口挂着灯盏,里面也是灯火通明,太后上了年纪,这么晚还没安寝,当然是拜孙承欢所赐,可惜孙承欢半点愧疚感都没有,刚踏入正殿,就朝太后嚷道:“不知母后这么晚召见儿臣有何要紧事。”听那不满的口气,倒好像是太后扰了他。
                            裴珠泫则福了福身子,“臣媳见过母后,扰了母后安歇,臣媳惶恐。”
                            太后暗恨,到底谁才是她十月怀胎所生,朝裴珠泫招了招手,“皇后,坐到哀家身侧来。”
                            裴珠泫依言过去,在太后下首的黄花梨木椅上坐下。
                            孙承欢不用人招呼,直接坐到了裴珠泫的对面。
                            太后斜了他一眼,倒也没多说,只拉着裴珠泫的手道:“才几日,皇后又见消瘦了。”
                            裴珠泫还没应话,孙承欢先抢道:“可不是,儿臣也看着心疼。”
                            太后微阖了一下眼,继续无视孙承欢,道:“哀家知道皇后伤心过度,只是逝者已矣,生者当如斯,哀家白发人送黑发人都熬过来了,皇后也该放下才是。”
                            太后深夜召他们前来,显然是为孙承欢夜闯泫宁宫之事,却绕着弯子说这些不着边际的话,裴珠泫不明其意,只能虚应着:“多谢母后关心,臣媳知晓了。”
                            裴珠泫是皇后,为先皇守灵,天经地义,但是孙承欢听了还是有些吃味,不过想到裴珠泫以后是他的女人,这才释怀些。
                            一番婆慈媳孝之后,太后才话锋一转,没有质问夏迟陌,而是和颜悦色的问裴珠泫:“哀家听说欢儿深夜去了你的寝宫,他可对你有不轨举动?”
                              


                            31楼2019-04-29 03: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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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珠泫微楞,没想到太后问得如此直接,就算有也只能说没有,轻声答道:“没有。”暗想,夏迟陌肯定也是料定了这种事有口难言,所以才有恃无恐吧。
                              太后颔首,笑道:“那就好,哀家还真怕他做出不合规矩的事来。”
                              裴珠泫更觉委屈,却又无可奈何,娘亲在她入宫第三年就过世了,而爹爹虽然是首辅,也不能随意出入后宫,家中除了两个哥哥,又无一个姐妹,莫说帮她,就连说个知心话的人都没有,有什么委屈只能都放在心里。
                              躲在偏殿听墙的容妃,恨得直跺脚,太后这哪是问话,简直就是话家常,而且只听片面之词就信了,这也太大事化了了吧,不是慧心拉着她,容妃差点没沉住气,直接冲出去。
                              孙承欢巴不得裴珠泫向太后告他的状,反正太后早晚都得知道,想要太后答应是不可能了,至少让她心里有个底。别等到果熟蒂落的那一天,太后被他活活气死。
                              不过孙承欢也知道裴珠泫把事情掩下,并不是怕他被太后责罚,而是事关声誉。他脸皮厚自然不怕,裴珠泫可是皇后,往小了说,是不守妇道,往大了说,是有辱国体。先前只顾自己的意愿,倒忘了这茬,只是他早已决心娶裴珠泫为妻,早晚都要过这关,只能回去让太史令查一查,前朝有没有先例可循,需找个站得住脚的理由才行。
                              太后道:“既然没事,哀家就放心了,皇后也累了,回去歇息吧,欢儿,你留下,哀家有几句话要说与你听。”
                              裴珠泫起身告辞,孙承欢眼巴巴的看着她,一直把裴珠泫送到大殿门口,等到她的身影完全消失在夜幕里,才依依不舍返回头,只剩他们娘儿,孙承欢不再顾忌,除却他跟裴珠泫的事,还真有正事要跟太后商量。
                              不料太后先道:“欢儿,你随哀家进内殿。”说着有意无意的扫了一眼偏殿。
                              孙承欢立即会意,应了,上前托着太后的手臂往内殿走,行过偏殿时,果见衣角一闪。
                              “是谁躲在那里?”孙承欢扶了太后坐下问。
                              刚刚还一脸慈善的太后,瞬间换上怒颜,怒道:“还不是你干的好事!”
                              孙承欢知道方才有裴珠泫在,母后才一直忍着,这会儿没外人,自然有气撒气,装傻道:“儿臣做什么好事了?”
                              太后手往桌上一抄,结果捞了个空。
                              孙承欢眼明手快,先一步将桌上的茶盏拿开,嬉笑着说:“母后,君子动口不动手。”
                              太后只能拿眼瞪他:“哀家问你,你深更半夜去皇后寝宫做甚?”
                              孙承欢转着眼珠子,想找个好的理由。
                              太后如何不知他的花花肠子,眉头一挑:“怎么,你还想编谎话骗哀家?”
                              孙承欢把手上的茶盏放到太后够不到的地方,才凑到太后跟前:“儿臣怕说实话,会气坏母后的身子。”
                              太后奇道:“难道不是为了明日新皇登基之事?”泫宁宫的宫女跑来报信,容妃过来告状,无不是暗指孙承欢企图侮辱皇后。只有太后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那就只有一个可能,孙承欢改变了主意,他想立裴珠泫的儿子为帝。
                              最近谣言四起,说容妃以非常手段逼先皇改遗诏,加上容妃身后势力单薄,越临近新皇登基的日子,朝中反对的声音越多。若是孙承欢坚定立场,怀有异心者倒也安分,偏偏孙承欢表现得如墙头草,才让人觉得有机可趁,引得各地藩王也跟着蠢蠢欲动。
                              若真动乱起来,孙承欢手握兵权,自然可以镇压,只是必定伤及无辜百姓。若是改立裴珠泫的儿子,至少在身份上,再无疑虑。孙瑜凛既是皇后之子,又是皇上钦定的太子,血统何等尊贵,再加上皇后出身名门,身后站的是大楚第一首辅。
                              孙承欢虽大权在握,但是说到治国安邦,还是要靠裴大学士这样的朝廷栋梁,所以无论挑出哪一条,孙瑜凛都是皇位继承人的上上人选,当然同时再得到孙承欢支持的话,恐怕除了容妃,举国上下再无人反对。
                              孙承欢也知道这时候不是坦白儿女情长的好时机,而他今日找裴珠泫实则也为此事,只是看到美人,就把正事抛到了脑后。后又被太后召见,压根没向裴珠泫提及,便顺着太后的话说:“母后既然知道了,何故还发这么大的脾气。”
                              太后立即指着他的鼻尖,怒道:“你糊涂啊!你是不是忘了你是景王,皇上的亲兄弟?你如此做,岂不是落人话柄?”
                              孙承欢冷笑:“谁敢笑话儿臣,儿臣要他脑袋。”
                              太后道:“悠悠之口,你能要几个?”
                              孙承欢蛮横道:“要几个是几个,杀鸡儆猴,儿臣倒要看看,还有谁敢不服。”今日不过是私会裴珠泫,他日娶裴珠泫为妻,谁敢成为他的绊脚石,他就除掉谁,若是没点强硬手段,他孙承欢哪有今日的地位。
                              太后看着孙承欢,突然叹了一口气,“欢儿,母后一直在想,当年的一念之差,对你到底是福是祸。”
                              孙承欢愣了愣,没作声,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对他的母后,该是感激,还是仇恨。
                              太后抚上孙承欢的脸,爱怜道:“欢儿你正值好年纪,却娶不能娶,嫁不能嫁,哀家委实心痛。”
                              孙承欢淡淡的说:“这些年都过来了,母后说这些作甚。”
                              太后道:“哀家总不能看着你孤老终身。”
                              孙承欢立即道:“母后大可放心,儿臣已有意中人。”
                              太后大喜:“哦?欢儿看中了哪家公子?可在朝中做官?”
                              孙承欢只说:“等到时机成熟,儿臣自然会告诉母后。”
                              太后目中含泪:“母后早就期盼着欢儿你换回红妆的那一日。”


                              32楼2019-04-29 03: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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