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右手拿着雪白的毛巾,擦着自己湿漉漉的头发。黑色的宽大Thirt几乎斜挂在他的肩膀上,露出了一大片白色的肌肤,上面淌着水珠。Thirt胸膛处用红色的战栗字体写着:**** this world。
“大清早就上演兄友妹恭情景剧,你俩恶不恶心。”
经过林晓梅旁边时候眼睛瞥见她手边的玻璃杯,王黯吹了声口哨。
“王耀还真给你做了木瓜牛奶?”王黯挑眉,“啧,果然是个烂好人。”
“烂好人”三个字说出口的时候王黯背过身,将手中的毛巾随手搭在餐桌旁的椅子背上。林晓梅脸绷得紧紧的,她甚至把唇也抿紧了,生怕自己一张嘴对着这个人就是冷嘲热讽。
明明长相像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人,性格却是天壤之别。王黯眼睛更细长一点,眼尾微微勾起,比王耀更加吸引人。但是林晓梅觉得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这句话才是对王黯的最好诠释。
王黯坐上料理台旁的高脚凳,指尖点了点桌面,“王耀,爷饿了,烤土司里面夹生菜和培根,噢,煎蛋是要能流黄那种。”
相比愤愤的林晓梅,王耀则坦然许多,点了点头,对王黯不恭不敬的话一点反应都没有。
王耀已经见怪不怪,但是林晓梅心里憋屈劲儿越发明显,对于破坏了她好心情的王黯,林晓梅忍了又忍,张嘴的瞬间嘲讽话语还是冲了出来:“你今天起得真早啊,王二少爷。”
“你也挺早,昨晚不是凌晨三点都还趴在网上鼓弄你的小说吗?”
“我写言情小说不入您大爷的眼但至少能赚钱啊!”林晓梅冲王黯翻了个白眼,她的手里拿着刀叉,耸耸肩,脸上得意意味越浓,“不像你,现在还要靠哥给钱。”
她知道这是王黯的痛脚,第一次踩下去时候王黯周身爆开的阴冷气息让她汗毛倒竖。那双狭长幽深的暗红色瞳孔盯着她,像是毒蛇在盯猎物一样的玩味与冷酷,她甚至听到了毒蛇在她耳边吐舌的“丝丝”声!林晓梅被盯得坐在皮沙发上全身发抖,抓着王耀衣服躲在他后面才觉得身体温暖了一些。
最后王耀拽着王黯胳膊硬将他拉出了屋子,林晓梅才像是溺水者终于将头挣扎着冒出水面那样从恐惧的窒息感里活了过来。
她甚至怀疑王黯并不是简单的不良,一个街头混混怎么会有这样恐怖的目光!
不过王黯像个不服气的小男孩儿站在墙角百无聊赖挨王耀训的模样,让在一旁偷偷看的林晓梅不觉摸了摸鼻尖,诚恳的在心里对着王耀说了一句对不起。
她毕竟是个小淑女,王黯虽然大她两岁,不过是个还没度过中二时期的小毛头。林晓梅告诉自己,她应该学会克制,不能凭白让王耀操没完没了的心。
不过想象总是美好的,然而这句话如同一个高高立起的flag,她跟王黯,见一次对方就如同炮仗遇见火,“砰”一声炸成烟花。
此刻王黯撑着脑袋冲她偏头一笑,如同狐狸一样微微上挑的眼尾风流自现。
就算是在心里默念“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林晓梅的心脏也不争气的多跳了几下,就听见王黯说道:“爷能收的保护费是你那可怜兮兮稿费的百倍,只不过王耀不让爷收而已。”
这绝对是谎话!
林晓梅一瞪美目,雄赳赳气昂昂的对上王黯的目光,两个人的目光撞在一起,噼里啪啦火花四溅。
“……喂,你们两个,快吃饭了。”王耀将王黯的盘子放在他的面前。
话题到这儿已经全然偏向了,若是他还置身事外看戏,待会儿收拾屋子和善后都麻烦。
王黯和林晓梅同时“哦”了一声,又恶狠狠的再次互相瞪了对方一眼后齐齐转头面向自己的餐盘。一个将笑脸煎蛋切得支离破碎,一个拿起了自己的三明治冲着一角狠狠咬了一口。
这两个人的默契也仅限于此。
此情此景让王耀微微摇了摇头,想起了差点被王黯和林晓梅毁掉的父母的婚礼。
有些人就是这样,天生冤家,偏偏命运还让他们路窄相逢。
王耀解了围裙,走到客厅伸手去拿茶几上的遥控板。料理区与客厅是相连的,从料理台也能清楚的看见不远处的电视上播放的内容。
早间的新闻频道,女主播正在播送着新闻。林晓梅喝着牛奶,双手撑着料理台,让自己转了个180度。等看清电视画面时候惊呼出声:“那个不是隔壁家的基尔伯特大哥吗?这身警服真帅啊!”
“吵死了,你发花痴也小声一点啊。”王黯兴致缺缺的从手机里抬头望向电视,穿着藕粉色西装的端庄的女主持人旁边方方正正的画面里是一片喧闹景象。摄像机正对着一个黑暗的巷子口,隔离线已经拉好了,看热闹的群众们紧紧簇拥在隔离线周围,一个个伸长脖颈,像是被无形力量提着脑袋的鹅一样,竭力想要窥探出藏在黑暗中的秘密。基尔伯特一身暗蓝色的笔挺警服,平时嘻嘻哈哈的脸上此刻神色肃穆,有条不紊的指挥着手下的警员取证与搬东西。两个盖着白布的担架从巷子深处抬了出来,白布上突起的形状明显是人体轮廓。
王黯冷冷的看着电视中基尔伯特的脸,“有这对土豆兄弟在的地方一定没好事发生。”
“——所以说,都过了十四年了,你还在嫉恨基尔伯特九岁时候打得你毫无还手之力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