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一天，我的心跳不在了，就是你不在了。”
//
“我从未放弃过，但是从过去到现在都是我推着这段见不得人的恋情往前走，走到身心俱疲......”
//
“我怕的是，你活着并且深爱与我。殿下。”
//
“不懂得，我到底需要多少只眼睛才能看清你的真实。”

【一】孽缘长
//
明黄的帐子吹得人发慌，宫女们神色冷漠。每一天的开始都是如此。伏着身陷榻中，喝了的灵丹妙药不知多少，就是不想睁开眼睛。很拒绝，现在残破又狼狈的自己。
//
“明公子，殿下还在等着，奴才......奴才......唉...您快些吧...”太监们深紫色的袖子挡住了尖酸苍白的眉眼，颧骨高，眼仁儿发黑，不回话时只会盯着看，一直一直。这些阉狗什么都知道，脏的直戳脊梁。很恶心，但是没有我恶心。
//
赤脚穿上的鞋，绣着团花和貔貅祥云环绕。左脚，然后右脚。踏出这华美的宫殿，顺着泛青的琉璃瓦，沿着还未点燃的盏盏宫灯。一直走，走到他出现将我抱起。又轻轻放下，整理好衣襟，用手指擦过碎发，将束好的发解开，皱着眉脱下我的鞋子，整个过程沉默冰冷。又变的赤脚，秋天总是来的太快，脚下很冷。当然，心也很冷。
//
这时，只需小声唤道“殿下......”就又能回到温暖的怀抱，从一个榻到另一个塌，一个男人就够了。不分白天黑夜，窝在他的肩头只能笑，就像，就像哥哥从前那样，无忧无虑。
//
“冷么？明？”
//
“殿下，我...不冷...”笑的招摇浪荡，扯下帐子来又是一番折腾。一寸寸的冷，我是走投无路了。都给你，全部的全部。我已经混乱的不知所措，环在腰间的腿要是把刀子就好了，把你开肠破肚，看看你皮囊下方寸不乱的矜持。
//
“唔.....快.....点......”神色恍惚。我有哭过，但现在不会了。
//
男人揉碎的尊严已经不在了，已经没有流眼泪的资格。铜镜里面，已经变成另个人了。叫什么名字，是男还是女都已经无所谓了。
//
“你知道，是谁么？这么煎熬。”
//
“殿下，我很爱你。你也爱我就好了。”
//
“**，给朕滚！”怒气似乎能将他的假面撕开，变得面目全非，很真实。山河破碎，君心浪荡。我又不是哥哥，那么干净。当你遮住我的眼睛，用我换他的时候，你就疯了。吻，落在了我的眼睛上，疼痛和折磨也给我了。什么你都忘了，可我一直记得。
//
“呵呵......殿下这样就对了......我可不是......”踉踉跄跄回去了，原来我有一天也能让你难堪。活不久了，马上就要结束了，很快很好。不用选择，也不用这样了。当青山碧水走入我的梦境，我就不会再痛苦了。
//
摇摇欲坠的火苗，烧掉的不只是那张秘密的字条，还有我。不出三日，毒发身亡。
//
“何必如此作践我......”
//
“该到喝药的时辰了，公公请拿蜜饯来。”

【二】一回生
//
入秋的天色很淡，风吹着那些摇起的花，像是要烧到我的楼阁。一层一层又一层，长安凉下来了。就像那些迁客骚人笔下的婆娑细雨的秋。天黑了，我提着灯，走了很远，什么也没有寻见。
//
走到你的宫殿只需半个时辰，七八百步路。现在恐怕，要用很久了，但是我的时间现在过得很慢很慢。我的眼睛盲了。有些东西想清楚就不在惦念了。
//
“左转，再右转，以前这里有个秋千......在...在哪里？”伸手去摸索，果然盲了就是有点不方便。怎么什么都没有？拆掉了么？
//
眼睛看不见，听得却更清晰了。止不住的发抖，熟悉的声音。回来了，回来了，回来...了...哥哥。
//
“明雾，想我了么？”被一把揽入陌生的怀抱，带着风和宫墙之外的味道。我记得，你一辈子都珍惜的人，爱了，却不敢认。殿下，你原来也是个懦夫。
//
绽开一个微笑，就像许多年前那样。“好久不见，哥哥。”疏离的推开，将视线转向别处，一处又一处黑色中的黑色。我就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我看不见，就不必去猜了。猜来猜去，结果都是一样的。
//
“你不肯原谅我么？当年的事......”
//
“我全忘记了哥哥。旧事都过去了。”背后的伤口都已经结疤了，只是丑陋无比，不会痛也不会流血。
//
“我这次不会再离开了，我会留在宫里陪着他。就是违背老祖宗的法度戒律我也认了。”
//
“哥哥，你爱殿下么？”千万分纠结就化作了不深不浅的一句试探。
//
“你怎么会这么问？我和他可不适合谈情说爱，我只是累了。到时候就给你置办个府邸，娶个漂亮姑娘，生个胖娃娃，一辈子无忧无虑的。就像小时候一样，糖罐子蜜罐子里待着。”风轻云淡的，累了还有人等。等到红袍加身，你们白头相依。
//
“那些脏事，我都知道了。念在你不懂事，搬出宫去。我们都解脱了，殿下也会高兴的。”
//
“多谢哥哥为小弟着想。”恭恭敬敬作揖，将脸埋在袖子里。盲了也会流眼泪啊。我以为没什么可以哭的。叶子响的聒噪，踩在脚下，就像踩在蝴蝶的尸体上。
//
今夜，安静的可怕。什么也听不见。听不见，看不见，也就不想再说话了。茶盏翻了，热水洒在手指上，火辣辣的疼。衣服湿了，想找帕子来擦一擦，没有摸到茶盏，桌子上空荡荡的，我也空荡荡的，整个宫殿也空荡荡的。
//
“想必是落下了......”

【三】记不曾
//
摸摸索索，斜卧在榻上。这次能有一场大梦，永不再醒来。来世谁都不要遇见。来世，干干净净的。为什么最后一幕是你，带着酒气和檀香的吻，又落在我的眼睛上。哭和笑都给你了，你有千千万万张脸，千千万万种感情。不知道，有没有一种属于我。殿下。
//
“殿下，如今我还是放不下你。就算听不见，看不见，就算心脏停跳，躯体肮脏。”
//
“我消失了，都会自由。殿下和哥哥，我和我，分清楚就不会乱了。”
//
“小叔叔，你等等我......”你又在树下等着我了，带着梅子酒，带着久别重逢的喜悦。你揉着我的脑袋，轻轻唤我的名字。
//
“快过来，明雾。”笑容和声音都化在春光里，闪闪发光。
//
“殿下......”
//
这世上，再无我了。

【四】多情客
//
“愿来世多情，有酒无心。”

【五】二风尘
//
“明小公子下葬了么？官从一品，给朕厚葬。”
//
“人都死了，现在只有你和我了。”宫中又来了个明公子，攀上殿下的肩头，谁是谁呢？早就分不清楚了。
//
见男人皱着眉，面容冷漠。
//
“我回来了连一个笑容都不给我，你是没有心的么？殿下”
//
“难道我这样叫你你才会开心？小叔叔？”
//
“你可真忍心，他伺候了你那么长的时间，最后还是被你给毒死了，我呢？是不是要凌迟？还是白绫三尺？哈哈......我和他可不一样，我可不爱你。”
//
我可什么也没得到啊，明雾。
//
“公公，我可和以前那位不同，对不对？”
//
没有人回答。原来这宫里都是聪明人。
//
“明公子...殿下等您一同用膳......”变天了，有些事物也是不会改变的，丑陋的一直是丑陋的。快入冬了，当年你也是这么冷么？
//
“知道了，下去吧。”左脚，右脚，跨出这宫殿但走不出去因果轮回。殿下，可从未抱过我。

【六】昨夜雪（后记）
//
“有了没有，没有了有。”
//
当看到面具这个主题的时候有点发蒙，突然跳出来几个词“逃避、多情、一人千面、纠结”之类的。分不清谁是谁之类的感觉。就写到这里了，食用愉快。
//
END

手机排版有点费劲。好像又是个B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