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榴》
*动漫向,良珑。
*稍微ooc?不考究,历史废,古代文废。
正文:
现在想来,这的确是一个悲伤的故事。
当公孙玲珑清清楚楚地看到张良的第一眼时便隐隐有了这样的想法。
她近来眼神不好。初到桑海的那几日暑热难消,她与人多喝了几杯,以致肝气上蒸于目,第二天就生了眼翳。
不过这对她来说也并没有什么损害,她是靠嘴谋生的,有时候看得清看不清对手对她来说毫无关系,况且,作为一个诡辩的高手,大家的心思往往都不在外表上。
这是她进入名家的第十个年头了,曾经她还是一个毫不起眼处处受人欺负的小姑娘,而现在她已经是公孙龙子颇为得意的唯一女弟子。这一路走来,艰辛是避免不了的,而让她继续往前的一个信念就是:她要尽量去站到最高的地方,这样或许就可以见到那个人了。
她无比坚信地觉得,如果再见面,她一定会第一眼认出他,即使他可能早已忘了她。这十年来,他那时的样子,那个笑容,她一刻也不曾从脑海里抹掉。
随李斯前往儒家小圣贤庄正是她眼翳最严重的几日,眼睛火辣辣地疼,并且方圆一米之外几乎不辨雌雄。幸好,她有备而来,几天前就让人将齐鲁三杰的资料念给她听了。
和楚南公一同下马,用华丽的面具挡脸,虽有一定的迷惑作用,但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她其实是一个很容易紧张的人。有时候诡辩时忘词了,有时候面对不知道如何化解的局面等等,她总想找个洞,因此思来想去,还是面具合适。
世人大多眼孔粗浅,只看皮相不论骨相。她时常听到有人说她丑,虽然想反驳,但这是一个事实。她大多的时候想告诉那些人,看一个人不能只看外表,内心才是……算了,其实说到内心,想到这些年的摸爬滚打,其实她也说不上有多高尚。因此,久而久之,她也不在乎这些言论了。
人们说她丑,说她胖,她就偏偏反其道而行,自认为自己倾国倾城,美的不可方物。管他呢,既然丑可以成为笑柄,那么不介意让这些嘲笑声里多一些反讽。
因此,下车后的那一段话,她说的简直理直气壮,分外冷静。以至于当她拿掉面具后,她都能想象到那些人脸部扭曲的表情,和在那噤若寒蝉的沉默里,她能听到在不远处的树上,有两个探子想笑而又不敢笑。
对面的三个俊杰,在她看来,虽然都是模糊的柱子,但是也能猜到就是齐鲁三杰。她一一调侃,尤其是最后一个,儒家的三当家,她多用力了一点。她知道张良是一个很聪明的人,在这三人当中,锋芒最锐,因此,便不由得想他过过嘴上功夫。
“哎呀呀,张三先生竟这样直勾勾地看着人家,多令人不好意思呀。”说完,她故意还朝着那个模糊的影子抛去一个,……媚眼。
片刻后她听他回到:“先生言重了。”
听到这声音,她用面具挡脸,嘴角不禁笑了笑,一种小孩子捉弄人的喜悦。
诡辩或许不是出于一种才能,或许也无关乎智慧,而是一种心理上对常识的反驳欲。也许,就是凭着这股子反驳的欲望,她曾把白的说成黑的,把方的说成圆的。大千世界,所谓名家,也只不过是选择一定的条件,然后概括出定义而已。
与儒家弟子的几个回合下来,她辩地义愤填膺,口干舌燥,眼看就要大获全胜了,她骄傲地扫视全场,最后将眼光落在了三杰的位置上,所谓不让须眉,大概,就是像她这样吧。
可是,她还是大意了。
她最得意的“白马非马”论竟然败给了一个毛头孩子,失了白马,丢了面子,还得了一个“胖大妈”的称呼。
简直气炸。幸好,在外人面前,她不是那些所谓的美女,也不是什么君子,不用在乎妆容,也不用顾及风度,生气就跺脚,愤怒就开骂,当然,她也不在乎这样做会引来全场人的轰笑。
唉,也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她就变成这样了。那次失败后,公孙玲珑的眼病似乎更严重了,这几天她连眼睛都睁不开了。一个人的时候,总会不由得胡思乱想,她想到了失明,忽然间觉得十分后悔,她不该来桑海的,而且如果可以选择的话,她也不该进入名家。
想想当初,十年前她还曾是一个阁楼上的少女,天真烂漫,不经人事。如果不是那无意抬头的一瞥,或许她会拥有另一个人生,也不会像现在这样,一个别人眼里“厚脸皮的胖大妈”。
公孙玲珑自嘲般笑了笑。
这个世界上没有后悔药,路都是自己选择的,所以也没有去抱怨的权利和必要。
据说石榴花开了很久了,而她住的院子就有几棵,她最喜欢的花就是石榴。
其他那些美丽的花总感觉太娇弱,几乎刚到夏天便谢的差不多了,而石榴花不一样,太阳越火辣,它开的越繁盛,简直像火一样。她喜欢这样的对抗。
早晨阿乙给她送粥,说院子里的石榴开地好极了,还结了几颗石榴。她竟然听的有些心动,一下子急切地盼望着眼睛能赶快好起来。
“先生的眼睛不能这样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