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八
此时,在卫芷面前有两个选择。其一,是跟随那东弦而行,定然能找到幕后的真相;其二,则是跟随这色迷心窍的帝王,而后将那画卷抢到手中,毕竟,师傅的样子,还是莫要叫外人看了去才好。
她站在原地思索一番,在皇帝快要离开,已走到拐角时,她皱着眉头,跟着走了上去。
卫芷跟着皇帝走过去,到了皇帝的寝宫之时,他急急忙忙地,准备把画卷展开,要好好的观赏一下那画中美人。才刚想撑开画卷,便发现那画卷竟是脱手而出,窗户亦是自行打开,那画卷便飞了出去。
“来人!来人!!”皇帝大声喊道。
“陛下有何旨意?”
没过多久,几个身着黑衣之人单膝跪在地上,询问着帝王。
“尔等可曾见着,方才那窗户打开之后,那画卷飘向了何处?”皇帝很是着急。
那几人互相看了看,对皇帝说道:“我等只见窗户打开,未曾得见甚画卷,不知那画卷是和模样,待陛下知会我等。奴才定然会将那画卷寻回,那画卷之中,所画何物?”
那皇帝听见这隐秘侍卫这般说,刚想把画中美人的样子描述一番,但想了想又有些恼怒,那画中仙子,岂能叫外人看了去!于是,他说:“休要问朕那画中有何物,尔等办事不利,未能为朕守住宝物,便该自知己罪。快些去寻回画卷,朕便饶尔等之罪。”
“谨遵陛下懿旨!”
那几人如此回了一声,便准备迅速从窗口离去,以求找回皇帝陛下所说的画卷。皇帝想了想,又提醒了一句:“尔等切记,那画卷休要打开,如有违令者,斩!”
“遵命!”
他们几个到了寝宫之外,互相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惊慌失措。这陛下又不知在发什么疯,不说画卷之中有何物,亦不许观看,那该如何去寻?不过,想来该是那有关绝情仙子的画作罢?近年来陛下愈加不思朝政,只想着将仙宗美人纳入后宫。
皇帝陛下曾命国中画师入宫廷作画,有一画师,技艺超群。曾画出翩翩仙子,恍若活于画作之内,未得陛下赏赐,却被陛下命人缢死于宫中画房。只可惜那画作被一个颇为得宠的妃子失手烧了,陛下大怒,遂将那妃子赐死。
卫芷看着那几人离寝宫而去,她低头看向手中握住的画卷,心思涌动,便慢慢地把纸卷展开。
她再一次看到画中美人时,便觉得有灵气自那画中溢出,便是她已至聚气六层的修为,竟是有些抵挡不住那画中女人透露出的魅惑之气。这画中人,以纱遮面,独有双眼能得外人所见,只是这双眼睛,好似能将人抓住,揪入这画卷之中,而后缠缠绵绵。那双眼睛乍看之下,与师傅颇有几分相似之处,但细细观之,却又是大不相同。
师傅的眉眼,有清冷之色,叫人想亲近又有些畏惧。可这画中之人的眼睛,却是勾人至极,媚眼如丝,便是清心寡欲之人,也想去勾引一般。也不知是何人,竟是这般不知廉耻,莫不是有魔道之人以邪术画出。
若是如此,自己该速速离去,不去掺和其中之事才是明智之举。如今,卫芷可不会学那些正道之人多管闲事。不再多想,卫芷便施展术法,准备离开王宫。才行至一里之途时,有一人的声音传到卫芷的耳朵里。
“宣儿妹妹,如今陛下已被那妖言惑众的国师所制,你这般横冲直撞,只怕要惹怒陛下。还是冷静些,慢慢想些法子,兴许我能劝住陛下,叫陛下放了你那意中人。”
卫芷往下一看,却是卫宣和小时有一面之缘的叶娴妃,只听卫宣回道:“自杍瑾入宫之时,已过半年之久,如此之久,尚无丝毫音讯。卫宣无法,只得入宫问询陛下,不知杍瑾一介文弱才子,无为官之能,如何能在这皇宫之中为陛下效劳……”
“这……宣儿妹妹……”娴妃欲言又止,她看着面前有些焦虑的卫宣,突然间便找不到什么好的理由去阻拦对方,只得沉默面对。
想起小时候卫宣对自己的诸般爱护,卫芷便决心去问问她,若是无甚大碍,自己能帮一帮宣姐姐,便帮上一次罢?
如今,仙宗之人不得插手凡俗事务的戒律已被卫芷抛至脑后。她落于卫宣和叶娴妃身后,微微低声开口:“宣姐姐有甚难事,可否告知?若是并非甚大事,或许我能助宣姐姐一臂之力。”
“你……”卫宣回头看着那个美丽不可方物的女子,一时之间,有些恍惚,她不解地说道:“不知姑娘是何人?恕卫宣愚民,未曾想起来姑娘是何人……”这人这般仙姿玉貌,若是曾经得见,便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忘记的。只是心中想遍知晓之人,也未能找到能和这人的面容对得上的。无奈之下,只得问一下这美人,如何识得自己。
“宣姐姐,许久未见,倒是将芷儿忘得一干二净了……”
卫宣难以置信地看着面前的女子,这人竟是那软软柔柔的芷儿,当真是女大难料,如今芷儿竟出落得这般美貌,当真是叫自个儿惊奇。她缓缓开口:“想不到竟是芷儿,长得这般貌美,都叫宣姐姐认不出来了。只是……你不是在碧泉仙宗修行么?怎会到此皇宫之中?莫非是仙宗长辈叫你外出历练?何况,传言仙宗之人不可沾染俗事,芷儿这般助我,怕是要遭宗门前辈们问责……”
“其中之事,不宜多言。宣姐姐有甚难事,可告知芷儿,若是无甚大碍,芷儿便帮宣姐姐解决麻烦。”卫芷言语躲闪,不过她如今面容清冷,大抵是平日和涟兮呆得久了,染上了涟兮的气息。在别人看来,她也成了冷情寡言的娇美女子。
“我与那木杍瑾已有婚约,但我这未婚的夫君于半年之前入了皇宫,便不曾托人回信与我。杍瑾无甚能耐,唯独作画非常人可及,只是不知陛下宣杍瑾入宫作甚,进日来我心神恍惚,便想来宫中看看,我那未婚夫是否还安好,这便见着了你。”卫宣如是说道。
卫芷轻微皱了一下眉头,嘴里说着:“这皇帝看上去昏庸无能,只怕……”
“不瞒二位,那木才子已遭害,两个月前便被陛下命侍卫缢死于宫中。”娴妃看着卫芷和卫宣,说出令卫宣难以预料的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