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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师师失湿》「书穿文」〔原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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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攻沉寂了一段时间,终于又开始了写文大业😂😂😂。
这是一篇修仙文。
又名《白莲花是怎样黑化的》
看标题就知道楼攻系很纯洁滴人,对不对?😂😂😂😂😂


来自iPhone客户端1楼2017-04-30 21:28回复

    “这什么烂文啊!!!浪费我的感情……”
    甄真珍用力把手上的咖啡杯放在电脑前的桌面上,发出不小的声音,她想了想,觉得这样根本就不能抒发自己受伤的小心脏。
    于是,她在小说网站的用户登录界面输入自己的账号,然后,开始了她的负分长评之旅。
    贾甲假:首先,作为一个追了这篇文三年的铁杆粉,我表示很不爽,每周更新一次,我忍了,算是体谅更文不容易。(贾甲假是甄真珍的网络名,大概是想用这种方式来吐槽爸妈为她取的奇葩名字。)
    贾甲假:其次,作者大大就像一个霸道总裁一样,从来不会回复读者的提问和要求,我也忍了,只要心里想着“作者大大有自己的写文思路,读者应该尊重作者的意愿。”这也就不算什么大事了。但是,你写的这个大结局是个什么鬼?
    贾甲假:我不想骂人,但是我忍不住啊!!!为什么最后是男主和那个恶心透顶的白莲花在一起了?作者你搞什么?智障啊你!我最欣赏的清心寡欲的高冷御姐呢?你要置她于何地?她一开始为了帮助男主,付出了多少心血!最后,你却给我来一个“她心机叵测,坠入魔道,妄图设计宗门于陷网之中,终被解除了误会的男女主以祭献一身修为引,启动焚魂天阵而挫骨扬灰。”
    贾甲假:我只想说,烂文,烂文,烂文!!我的阅读史以来最烂的文,没有之一!
    甄真珍发表完以上一番话之后,心情终于舒坦了一点。
    然而,高冷的作者还是没有回复她的恶言恶语,底下反倒是有一群作者的死忠粉怼她,多数是回复贾甲假,刷屏说什么“智障,***,脑子进水了”等等,当然也有不少人是长篇大论的解释给她看的。不过,这些在已经愤怒了的甄真珍看来,完全就是***发言,她在键盘上噼里啪啦地打着字,把所有回复她的人都臭骂了一通。
    越想越气,索性准备把电脑关了,又觉得这样做岂不是想那些***读者示弱吗?
    于是,电脑依旧开着,觉得喉咙有点干,捧起杯子往嘴里灌咖啡。
    有时候,我们越是不注意,一些偶然的突发事件就越容易出现。比如现在,甄真珍刚把咖啡吞咽到喉咙里,却因为喝得太猛烈而岔气了。
    她临死前想着的事情是:怎么会这样!我的人生就这么悲剧了?我要成为“史上最杯具宅女”了吗?我还没有把那些***骂到不敢回嘴,还没有让作者把结局纠正过来啊!我不能就这样死了……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啊!!!
    然而,她不甘心也没有什么用,死亡如期而至,甄真珍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师姐,掌门师尊传你前去议事……”
    甄真珍听见有人说话的声音传到了耳朵里,她觉得很奇怪,现在自己如果能够活过来,不是应该在医院里吗?为什么会听见这种莫名其妙的话,难不成这个医院还喜欢玩古典套路?
    “师姐……师姐……?师姐……可否听见我的话语?掌门师尊邀你前去尊贤堂议事,众人皆于堂内等候,唯独师姐未至……”
    甄真珍慢慢地睁开眼睛,她听见了门外传进来的声音,看了看四周,发现自己似乎身处一间古色古香的房屋内。
    而自己,则是躺在柔软的床上,床围外由白色纱幔围包裹着。她此刻有点搞不清状况,自己似乎能够感觉到在离房屋几百米外的地方有一个人。好像就是刚才不停地吵闹的那个人,相隔这么远,她却可以听见别人的声音,这有点不可思议啊!
    这是怎么回事,莫非,她这是穿越了?穿越到一个陌生的地方?
    她急忙坐起来,而此时,身体似乎先思想而行动,她觉得自己应该发出声音,且可以让对方听见。
    于是,甄真珍文邹邹地说:“你且少等,随后便到。”
    她有点紧张地整理一下仪容,然后在镜子前观看了一下,却是被镜子里的人惊呆了。千言万语道不尽那容颜,只能在心中赞叹‘好美!真的好美!’
    右手先于思绪而动,轻轻掐指,施一个法诀,灵气即刻聚于周身,片刻间便若洁白如雪的轻纱一般,遮掩了身形,连着那容貌一并遮去。甄真珍这才慢慢地打开房门,然后往外走去。
    她其实很想走快一点的,但是为了不让别人察觉出她的异样,还是慢步前行为妥,虽然只感觉到院子外有一个人,但是小心一点,总不会错的。
    当她走到院落外时,看到了一个看上去眉清目秀的男人,当然,得是忽略对方那白花花的胡须和头发的情况下,才能称之为眉清目秀。男人原本古井无波的脸,在看见出来的人时,瞬间显得鲜活了起来,他有些兴奋地说:“师尊曾断言,师姐近几日必然可出关,同宗上下,皆是不信,此时师弟才知,师尊之言,果然不虚。”
    甄真珍还没有说一句话,对方就先开口了。照这样说,这个所谓鹤发童颜老头居然是自己师弟?这……甄真珍表示有点接受不来。
    不过,她很明智地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示意对方自己听到他的话了。她此时在脑海中寻找着关于眼前这个人的信息,虽然说她看过很多魂穿小说,但甄真珍不相信会连原主一丁点的记忆都没有了。
    她一边走一边回想着,终于,还是让她找到了一些有用的东西,眼前这个人,貌似是叫什么……管……管……管少冲,对对对,就是叫管少冲。
    但是,想到这个名字时,甄真珍并没有因此而高兴。相反地,她被惊吓到了。
    只因为,这个名字,在一个地方出现过,就是她临死前看过的那本小说中的一个人物。如果这个管少冲称呼自己为师姐,那么这个身体的主人,就是……她最为欣赏的那个清心寡欲的高冷御姐,男主的师傅,涟兮。
    此时此刻,甄真珍不知道自己应该高兴还是忧伤,她穿越到了自己最喜欢的角色身上了,应该是觉得高兴的。可是,那原主呢?那个不惧任何危险,任何时候皆是山崩于前不改色的女人,到哪里去了?所以,她或许应该感到忧伤才对。
    不过,想了想,甄真珍不停地在心里说:“这样也好,这样也好,就让我来好好地会会你们吧。卑贱愚蠢的男主,还有那个什么时候都是表现得一副好心肠的白莲花女主。让我看看你们这对狗男女究竟有什么能耐……”


    来自iPhone客户端2楼2017-04-30 21: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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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传言青炙天师的高徒闭关百年,近日出关,必然法力大增……”
      管少冲带着涟兮,还没有走进尊贤堂,就听见了一些颇为嘈杂的声音。只听另一人说:“正是正是,青炙兄得此高徒,实乃羡煞旁人。”
      甄真珍本以为她的这个便宜师傅会说一番客套话,想不到青炙却说:“正是如此,我这个徒弟,乃是千百年来第一人。外人若试图在修炼上和她相比,实为萤虫与皓月争辉。”
      “师尊,涟兮师姐已经带到。”
      管少冲走到大堂门口虚施一礼,后向涟兮介绍在场的一众宾客,他虚指左边一排,说:“师姐,你多年沉浸于修行之中,恐对外宗之人多有不知。此乃千山仪岭派掌门人路锦之前辈,其身旁的妙龄女子,是其女儿路瑶。而后一人,是麓山一派的执掌人简浩前辈,嫡传弟子季梭,及其众门徒。”
      然后,他换到另一边,对涟兮说:“右边第一人,乃落梅门宗主宿颜前辈,身边两人是其得意门生,一是红花谷主英霞姑娘,一是百草园主杜奕娴。而后乃仙聚宗宗主闽楼前辈及其高徒舒宁伯。”
      众人都看向从门口进来的管少冲和涟兮两人,听完管少冲的介绍,涟兮的脸上毫无波澜,她只是略微向被介绍的人点了点头,然后走到主座椅旁,对着青炙说了一声:“师傅安好。”而后坐到了另一边的主座上,一言不发。
      大家似乎都知道青炙天师的得意门徒一向清冷少言,也都不去在意。倒是有一人忍受不了涟兮的姿态,正是路锦之的女儿路瑶,只听她轻声嘀咕:“这碧泉仙宗的女弟子好生无礼,这么多前辈在这里,居然敢无视大家。她以为她是谁呀?当真不知,是谁给了她这个脸……”
      她还想接着说下去,路锦之却是低声喝道:“瑶儿,休得无礼!”
      “爹……”路瑶听见从来不会对自己发火的父亲此时这般凶自己,委屈地低着头玩自己的袖子。
      在场的都是道行高深之人,路瑶的话语自然是落入了所有人耳朵里,一瞬间,一些人面色尴尬,一些人则是面露揶揄之色。
      路锦之连忙站起来,对着青炙虚施一礼,说:“劣女言语多有冒犯,实乃锦之疏于管教,万望青炙兄谅解小儿无知之言。”
      青炙转头看了看涟兮,发现她面色依旧,似是毫不在意路瑶的话语。于是,他无奈地说:“无妨……无妨……”随后,青炙看向管少冲,示意他可以说正事了。
      管少冲微微施礼,然后说:“诸位前辈,月余前我碧泉仙宗一弟子前往崖城途中,遇一怪事。其城边境多个小镇之中,皆有传言,近日镇中多有人口失踪。此弟子初时不以为意,然而几天后前往别处之时,亦有此传言,本以为是那贩人歹徒所为。然则,其细细打听之后,方知失踪之人,竟皆为阳气甚重之人。后此弟子于城外树林找到不少尸体,皆是血尽而亡。”
      现场的人听见管少冲这样说,都是倒吸一口冷气,简浩说:“管师侄此言,莫非是……?”
      “正是如此,那弟子心知此事非同小可,故速回宗门禀报。当时师尊尚在清修,我便随那弟子前往事发地点,待查看那些尸体的异状,方知是那一百五十年前曾经出现过的血婴禁术的淬炼之法。少冲仍记得百年前那血婴成长之后是何等惊人,世间生灵涂炭,哪怕是那修行数百年的前辈们,皆命丧其手。最终虽将此入魔之徒诛杀,然正道仙宗实在损失惨重。少冲知此乃关乎天下苍生的大事,怠慢不得,请教师尊之后,便邀诸位前辈于碧泉仙宗一聚,是想务必将那血婴诛杀于襁褓之中。”管少冲对着众人娓娓道来。
      宿颜看向青炙,见对方点点头,确信管少冲所言,她说:“听闻管师侄此言,若确为有人欲施血婴禁术,我等自当合力绞杀幕后主使,切不可令那邪异魔婴降世。”
      “既然如此,我们就即刻前往崖城吧。”闽楼站起身体说。
      “诸位……诸位……且慢,若我等此刻便往那事发地,必然引起那贼人的疑虑。若其得知我等行踪而刻意避此锋芒,则我等白跑一趟,而血婴依旧降世,我今有一计,诸位且听。”
      青炙说完这话,堂内的人都安静了下来,认真地看着他,青炙沉吟一下,然后说:“如今之计,唯有派遣众弟子前往调查,待确信那魔道行恶之所,我等再往之。不知各位门主,意下如何?”
      “如此甚好!”
      “如今却也只好如此了……”
      “青炙兄妙计!”
      青炙首先发话:“涟兮,你便随你师弟一同前往,这世间鲜少有人能击败你而得功成身退,一路上就由你护住众宗门弟子的周全,你可有异议?”
      涟兮冷淡地回答:“全凭师傅安排。”
      “既如此,我落梅门便派杜奕娴、英霞二人前往。”宿略微思索一番,做了这个决定。
      而闽楼则回头对着舒宁伯说:“宁伯,世人皆知我仙聚宗有宁伯,却不知宁伯术法何如,此番你便随涟兮师侄一同前往吧,一路上亦多向人家讨教讨教。”
      “你们都把得意门徒派遣而去,我麓山派自然不会当此为儿戏,季梭……”
      简浩边上那个年轻人立刻站出来说:“弟子在。”“你便随众一同前往吧。”
      季梭向着简浩施礼,然后说:“弟子谨遵师尊教诲。”
      这边说完话,仪岭派门主却是在劝诫女儿:“瑶儿,此番去崖城,非可等闲视之,还是让你师兄们去吧,你乖乖地在碧泉仙宗呆着,切莫使性子,知道吗?”
      “不行!我一定要去,难道你认为女儿的道行太浅,不足以胜任此次试炼吗?你说什么我都不听,我要去,我一定要去!”路瑶说完话,抬头看向涟兮,发现对方也沿着她的视线看过来,她立刻‘哼’了一声,似是不想被涟兮看低。
      “唉!慈父多败儿……,如此,你要去便去吧。”路锦之无奈地说着,然后起身对着涟兮施礼,说:“我儿路瑶,年幼无知,师侄一路上多多担待了,路某在此谢过师侄了。”


      来自iPhone客户端7楼2017-05-01 2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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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二日,涟兮一行已经抵达了崖城。
        崖城是一座依山而建的大城,她让管少冲为众人分配任务,而自己,则是在峰顶等待着,随时探查崖城涌现的血婴戾气。
        话是这样说,但是实际上,她此刻却是在认真地发呆。她记得,在看到的内容里,是没有这个情节的。
        一开始,男主施豫彦就已经是涟兮的唯一弟子了,管少冲在整篇文几乎都没有出现过,只有在终章大结局时,涟兮偶然提起,才知道有管少冲这么一个人物。
        照这样来看,这个便宜师弟管少冲,恐怕将会在这场查探炼婴禁术的事件中死去。按理来说,从甄真珍所继承的记忆来看,在涟兮的记忆里,管少冲已经是一个年近五百的修仙之人,没理由会那么轻易死去。
        虽然说修仙一途,不可以年龄而度之,但是毕竟修行已逾五百年之数,又岂是那么轻易就会被杀死,这其中会有什么隐情呢?甄真珍陷入了沉思之中。
        想来想去,她觉得脑袋都要炸了,也没有想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既然想不到,她就决定不再去想了,转而把视线放在山巅之下崖城中,看着山下清澈的河水,偶然出现的飞鸟,微风拂面,倒也算是能让人心旷神怡。
        觉得在山顶上干等着,也不是办法,她决定去离崖城不远的卫城看看,那个白莲花女主叶焉离,正是此国最大都城卫城中长大的,借着这次外出的机会,她或许可以去卫城看一看。甄真珍已经等不及要知道那个让她气愤不已的白莲花,究竟会是个什么样子了。在原文中,对于女主的描述,说她是碧泉仙宗有史以来最具天赋的修行者,说容貌柔美,宛若天神降世。
        想到就行动,施展了一个缩地之术,人已经到了卫城之中。
        不过,刚到这个都城,甄真珍就后悔了,她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去查找叶焉离,只因为在她原来看到的文里,并没有提及叶焉离的家世,只说过是卫城一个大户人家的孩子。
        这卫城屹立千年而不倒,已是那近数百里的大城。富贵之家,绝非少数,如此一来,想要在这茫茫人海中找到一个人,当真不是易与之事。
        但是,都已经到了这里,那也没有再返回的道理,想到这一点,她最终决定留下来找找看。反正,她也无事可做……
        也亏得原身涟兮道行高深,甄真珍在心中回想了一下,就想起一个分身凝影之术,施展了这个法术,她的众多分身就出现在了一些庭院宽广的人家。而她本身则是选择去都城城主卫家。
        要说这卫家,在涟兮看过的多国史记中,是数千年来守护卫城的家族,因其曾出过一修仙大能者,而使得其宗族不断壮大。在数千年的岁月中,无论是因战事而生灵涂炭,还是因国家更替而江山易主,这卫城皆未曾受损,足见其族能者甚多。虽多为帝王所忌讳,然因听从宗祖训诫,卫家无夺国争地之心。故帝王忌讳莫深,却是有诛其族之心,乏诛其族之力。
        她想起那叶焉离,既然是容貌美丽的人,那就去看看吧,挑着美貌的人查找,应该就会找到那个白莲花了。
        可是,她总觉得,现在自己的这种行为,好像有点糟糕啊,这和偷窥有什么区别!更何况,偷窥谁不好,非要去偷窥美貌女子,这不是淫贼的行为吗?
        “虽然是不好的行为,但……就当是为了涟兮,就委屈一下自己吧……”如此轻微地嘀咕着,她施起术法,于一个环境颇为清幽的院子里,将身体隐匿于一颗桃树之上。
        她一只手轻抚着这棵高大桃树上开出的花朵,另外一只手的食指轻轻地敲打自己的额头,轻声叹气:“可我如今,就是涟兮啊!这种失礼的行为,实在不该是淡漠若仙子的涟兮能够做从来的。”
        她一个人在树上自言自语,只是可怜了那满树的桃花,才开得正旺盛,此刻却突遭横祸,那些花瓣,被涟兮的手指轻轻拾缀,随着那清风徐徐落地,飘散在庭院中。
        那烦恼地思绪,使得她不知不觉,带着一丝灵力,让那满树的桃花凋落而下,这一地的桃花瓣,美则美矣,只是伤了那桃树,一年辛劳顷刻皆空。
        恰在这时,有三五人缓缓而来,语音清脆,引得涟兮回头眺望。虽然是离得不近,但修习仙法之人,岂是这么一点距离就能难倒的,她看得极为清楚。这几人,一个像双十年华,另两人像三十之人。那个年轻的女人手上还牵着一个小孩子,看上去如五岁小儿一般大。
        待几人走到那落满一地桃花的位置时,那小孩停了下来,拽着大人的说:“宣姐姐,我要在这里玩。”
        “芷儿,莫要调皮了,此刻该是回房歇息之时了,便随宣姐姐走吧。”那双十之年华的人这般劝着。
        “不要,我就要在这里玩……”说完这话,那孩子便蹲下来,捧起一点花瓣,然后又抛撒在四周,发出咯咯咯咯的声音,显得开心极了。
        那年轻女子无奈,只得丧气地说:“好好好,芷儿喜欢玩这花瓣,那便玩吧。只是,尚有一个要求,芷儿切莫不可乱跑了。宣姐姐须得陪着嫂嫂们去夫聚园,就在那墙外便是,若是玩累了,便过去寻宣姐姐,可好?”
        “嗯嗯嗯……”那孩子不停地点头,逗笑了三个大人。
        看着那三个女人都从一道小门走到了另一边的庭院,涟兮看着一地的桃花瓣,心里有一丝自责:“可怜的桃花瓣……真是作孽啊……”她轻轻嘀咕,然后施法将掉落的桃花纷纷扬起,让这些花瓣飞回树上,去到它们原本该在的位置。
        那小孩子先是看到捧在手心里的花瓣都飘起来了,接着又见到地上的花瓣不断地升起来,最后全部都飞回树上,她咦了一声,不解地看着盛开着桃花的大树,眼睛一眨一眨地,像是看见了什么好玩的事物一般。
        在树上的涟兮被这个孩子看得很不自在,她刚想施法离开这里,才想起自己隐匿了身形,别人是无法看见她的。
        于是,就形成了这样一个场面,那孩子仰头看着桃花树,而涟兮则是低着头看那个小孩子。虽然说别人确实看不见自己,但是被一个孩子的视线一直盯着,她觉得快要受不了了。最后还是那个叫芷儿的孩子输了,她大概一开始被这种飞花回朔的场景惊呆了,待脖子都酸起来时,就低头揉着自己的脖颈。这时,一个家丁出现在园门那里,叫着:“芷儿小主,该是歇息的时候了,快随我回房吧。”
        那小女孩看向他,又抬头看看树上的桃花,似乎有些舍不得离开。但是她还是悻悻地走了过去,临走前还抬头看了看桃树,说了一句:“桃树啊桃树,你别担心,我明天会来这里陪你的,你一定要等我过来。”


        来自iPhone客户端17楼2017-05-07 21: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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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那小孩又来到桃花树下,对着这桃树诉衷肠。
          要说诉衷肠吧,却也不是,一个五岁小儿,有何衷肠可诉。不过是何时玩伴不理会自己了,何日姐姐嫂嫂们责怪自己调皮了,哪天姐姐们送自己的礼物被伙伴们抢走啦,不一而足。
          涟兮每日在桃树上听着这小妮子的天真话语,每每能被她逗得开心起来,嘴角微微上扬,外人皆只知涟兮清心幽冷,若此刻得见,怕是要被这绝世容颜惊呆。
          接连几日,这小孩都要来桃树下玩耍,陪着桃树说话,可真真称得上是风雨无阻。
          一日,小雨微飘,撒落在庭院中,小路里,花瓣上,偶有凝聚成滴,滑落在桃树下,涟兮巧施法诀,那些微小雨皆未能沾其身。转眼看向那小儿,却是未曾带着油纸伞避雨,不多时,她的头发上沾满了白色的雨露。
          这时,一女子匆匆跑来,身边还跟着几个仆人,这女人正是小孩口中的宣姐姐,她声音透露出担忧:“芷儿,快快随宣姐姐回屋避雨,切不可站在此处了。”
          “可是……若是我们都走开了,这桃树岂不是要独自淋雨了。”
          “芷儿听话,桃树岂会担忧雨露?它对雨水喜不自甚呢……别淘气了,快随宣姐姐走吧,若是染了风寒,母亲婶婶们,还有叔伯们,各位嫂嫂和姐姐也都担心你。那时,你又要吃不下好吃的,独有那苦苦汤药给你,莫不是芷儿想念那汤药的味道了?”
          小孩子这才乖乖随着她走,临走前还对着桃树说:“我明日再来看你吧,姐姐不许我陪着你……”
          她的宣姐姐听见这话,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揶揄着她:“平时但凡有好吃的,好玩的,宣姐姐宁可自己不吃,自己不用,也要留给芷儿。未曾想,芷儿好生心狠,自己的宣姐姐竟是比不了那一株区区桃树……哎,倒不知那桃树是有什么好,让平日最爱宣姐姐的芷儿,变成了这般无情的模样!”
          “芷儿自是最爱宣姐姐,只是宣姐姐是亲人,那桃树,却是芷儿的朋友,怎能同一而论……”
          “是是是,芷儿心思敏慧,自是巧舌灵唇,让宣姐姐无言以对。”
          涟兮看着这对姐妹打着油纸伞慢慢走远,听着她们的对话,不由得感概了一番,心里都不由得有些羡慕这桃树了,默默想着:“这一株桃树,倒也真是好命,竟引得那孩子满腹的怜惜。区区桃树,得此关爱,还复何求?”
          又过一日,已是正午,还未见那孩子过来,涟兮有点失落,此刻才知道,原来每日听着那陌生的小女孩絮絮叨叨,竟是成了习惯了吗?
          但她转念又想,不过是一个萍水相逢的小孩子,不来就不来,却有什么大不了的?
          如此想着,涟兮不再呆在桃树上,转而走到庭院一边的竹林旁。她安静地站在竹林边,静谧得就像一幅画。身旁偶有仆人走过,或是打扫庭院,皆是未曾看见这天仙般的美人。想来也是,她已施了那隐匿身形的法术,若是被人看了去,那才是奇事一桩了。一刻接一刻,恍然已是黄昏临近,夕阳的光辉挥洒在大地之上,像是为土地披了一件金色的缕衣。
          这时,涟兮感觉到有一个人往这个庭院走了过来。从这几日处在这庭院中感受到的气息来看,正是那个小孩子无疑。
          只见她走到平日所呆的桃树下,抬头看了看树顶,然后自言自语般说着:“桃树啊桃树,你到哪里去了?你别生我的气,并非我不想来陪你,是叔伯们太严厉了,他们叫宣姐姐成天在屋子里守着我,什么地方也不许我去。直到了现在,我说病已经好了,好心恳求宣姐姐,她才许我外出。”
          说完这话,她又抬头看了看树顶,慢慢地垂头丧气起来。她显得有些伤心,缓步在庭院小路上行走,待走到竹林边时,像是感觉到了什么,她抬头望向涟兮所在的位置,然后惊喜地叫了起来:“啊!原来你在这里啊!”
          涟兮有些莫名其妙,心想:“这孩子该不会是神志不清吧!?”索性就好奇地看着她,打算看看对方接下来要干嘛。
          哪知道,小女孩翻到她本身小腹高度的赏竹林花坛里,接着拍了拍手上的灰尘,跑到涟兮的身边,抱着涟兮的腿,略带委屈地说:“原来你还在呢……我还以为,你再也不理我了……”
          到这个时候,涟兮瞬间就懵了,良久,她才开口,声音清冷,好似不带一丝感情:“你能看见我?”
          “嗯嗯嗯……”小女孩不停地点头,像小大人般开口:“对啊……我知道,姐姐一定是那桃花妖。此番从那桃花屋转到这苦竹林,想必是因我今日未曾早些来看你,你便与我怄气了吧……”
          “哦?你为何会以为我是桃花妖呢?”
          小女孩歪着头想了想,才开口说:“我见过的所有人,都没有姐姐这般美貌……曾听宣姐姐为我讲那书中故事,说世间最美者,非花妖莫属。姐姐生得这般貌美,必然就是那桃花妖了。是了,还未曾讨教姐姐的名讳,小女卫姓,单名一个芷字,不知姐姐芳名,可否告知一二?”
          卫芷这话,倒是把涟兮给逗笑了,她笑着说:“未曾想卫家小姐,倒是把那酸书生的礼仪学了个十成十……小女子无名无姓,在这天地之间,孤苦修行,好不容易修炼成妖,自知人心叵测,未敢将真心付与外人。小娘子此番言语,倒颇似那多情书生,处处留情。最终皆是薄情寡义,反倒辜负了美人心。”
          “我……我……我……”卫芷顿时哑口无言,不知如何回答眼前这美人。
          “瞧瞧这小模样,倒真是像极了那嘴笨心实的书生。既然外人皆看不见我,唯独卫家小姐你得视之,如此,你我却也算是有缘人……”
          涟兮如此说着,卫芷就认真端正地听着,好似那倾听妻子话语的好夫君……
          然而就在此时,涟兮还未多说下去,佩戴在剑柄上的灵符忽然发出了亮光,那光辉初时是柔柔的绿芒,逐渐地,色彩越来越深,到最后变成了白色的刺眼光芒,接着猛然发红,泛起血红的光辉。
          那灵符突然就碎裂开来,涟兮知晓是她所带领的一行人在调查血婴禁术时惹到了很大的麻烦,在分散开之前,她就给每个人都发了一个自己制作的灵符。涟兮自己携带的是母灵符,而其他人则是子灵符,这子灵符以灵力轻轻敲击会出现暗淡的光辉,若是灵力过大,便会使得子母灵符尽皆碎裂。如此看来,必然是那边出现了突发状况,而且其他人此刻都生命垂危了。
          不容多想,涟兮也没有了和小女孩嬉闹的心思,她立即施展法术,转瞬之间便消失在卫家大院。
          卫芷看见她施法时,知道她怕是要离开了,急忙伸出手去抓对方,却是什么也没有抓到,唯独对方佩戴于腰上的一个碧玉遗落了下来。


          来自iPhone客户端31楼2017-05-10 23: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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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穿着墨色衣物的人正在往地上抛撒东西,看上去像是灰尘,至于是什么东西的灰尘,就无从知晓了。
            只见这人用一把匕首划破自己左手的手心,然后将血液洒在地上。接着,灵气从这人的身上散溢出来,只是瞬间,房间里面就发出亮光,无论是地上还是墙壁上,都显示出繁复的阵法纹路。
            慢慢地,房间里的光芒由白变红,整个空间里像雾气一般翻涌着,最后出现了一个若隐若现的人影,只听这个声音说:“惊扰本座,所为何事?”
            那施法的人回答说:“弟子近日炼血婴,恐多有外人叨扰,望厥途尊者助我一臂之力。”这人却是一男人。
            那厥途尊者闻言,颇似不悦,乃言:“尔等既修血婴之术,当知此途多凶险,若为外人所阻,或为外人所诛,皆是必然之事。”
            “弟子深知此番叨扰尊者,实乃大不敬之罪。然而昔日尊者创此血婴之术,定然是希望此术不至遗失,百年前那血婴为正道所察觉,是故正道之人群起而诛之,时至今日,此术所知者,唯弟子一人。近日正道欲诛弟子而后快,弟子愚钝,术法不精,岂敢以己之能抗正道万千之众?”
            这男子言语中似是哀叹,引得那厥途尊者沉默不语,良久,那尊者开口:“罢了,尔等既能心系吾所创宗派,今日本座便助汝诛杀拦路之徒。”
            “谢过尊者……”那男人得到允诺,言语显得很是欣喜,他承受了尊者所赠的术法灵力,这过程似乎不是那么好受,他竟是似乎疼得闷哼出声。待到那厥途尊者的身影消失不见时,他才长长地呼了一口气,之后恶狠狠地说:“百年前我所受的痛苦,定然要加倍还给你们正道之人。”
            这个男人打开房门,他所在的地方,竟是崖城城主的府邸。
            这时,一个仆人从院外匆匆走来,对着他说:“鸿鹄天师,我家大人唤你前去正厅,说有要事相商。”
            “何等要事,亦需惊扰本天师?”
            “老奴不知,那一群人,似是那众仙宗之人,姓甚名谁,老奴皆不知,只是观其举止,倒是不失为绝代风华之辈。”
            这男人嗤笑一声,然后说:“听你这么一讲,倒是勾起了本天师的好奇心,你便先行一步,本天师随后便到,既然是资质不凡之人,确不该失了礼数。”他嘴上这么说着,手却伸出去采摘了一片门边的树叶,运起灵力,那片树叶在空中不断旋转飞舞。然后,树叶刺向了仆人的身上,原本是该从锁骨伤口的位置流淌出血液的,此时,却是另一番景象。
            此时,鲜红的气息从那仆人的身上飘洒而出,然后慢慢地聚集到了这穿戴墨色长袍的男人手上。
            “仙聚宗弟子舒宁伯在此,魔道恶徒休得猖狂!”一道剑气从庭外急刺而入,阻止那黑袍人的动作,话音刚落,舒宁伯便已站在了庭院围墙之上,他剑指恶人,口中发言:“念你我皆为修行之人,一身修为得来不易,此刻束手就擒,正道众人或可留你一命。”
            “哈哈哈哈……”那人大笑几声,然后说:“我道是谁在此大放阙词,原来是那闽楼不成器的弟子,你们仙聚宗没人了吗?竟然叫你这黄毛小儿来诛杀我,真是贻笑大方了。”
            “歹人休得多言,受诛吧!”
            舒宁伯不欲多言,他抽出佩戴的长剑,飞身往对方刺去。这黑袍人不躲不闪,抬手往身旁的树上一抓,未曾触碰树叶,那些树叶竟皆掉落,而后纷纷射向飞身而来的舒宁伯。
            那舒宁伯看势不妙,急忙舞起一片剑花,将那些树叶挡开,然而还是有一些树叶没能挡住,很快就在他的身上划开了伤口,他的伤口却也未曾流血而是和那个老仆人一样,血雾飘洒出来。感觉到身上的灵力不断地沿着伤口溢出,舒宁伯顿时紧张起来。
            恰在此时,有一人的声音传了过来:“麓山一派大弟子季梭,前来讨教魔道的手段。”
            声音传到,瞬间千千万万的灵气化成的箭羽直奔那黑袍人而去。一开始是千千万万的箭羽,一瞬间又化成了一支箭,带着雷霆万钧般的气势,似誓要斩杀魔道而止其威。
            “如此甚好……”那人始终未曾露面,只是嘴角勾起,好似蔑视对方不自量力一般,那箭羽顷刻之间便穿过了他的身躯。
            舒宁伯看到这种情形,不禁松了一口气,向季梭投去感激的目光。那季梭却紧皱眉头,施展了一个冥水之盾术法,挡在了他和舒宁伯的头顶。
            “倒是一个机敏的小子……”这声音刚落,便是数不尽的树叶从空中急刺而下,击打在那灵力所化的盾术之上。
            那黑袍人又出现在了门边,只见他抬着右手,灵力便从舒宁伯身上飘散开,凝聚到他的手上。他很轻松地说:“几个毛头小儿,也妄想诛杀邪魔?最后如何,反倒被邪魔所诛,此时要后悔,却也无悔改的机会了。”
            季梭苦苦支撑头顶上面临的威胁,不过多时,额头上便渗透出汗水。敌人似是不想给他们喘息的机会,学着季梭施展的术法,以一支红色箭矢迅速向着二人飞去。
            却是才飞了一半,就被一片散发着亮光的大花瓣所阻隔。有两人,一着青衣,一穿红袍,皆执剑往那黑袍人刺杀而去。
            “此来者何人,毋需报上名号么?”他甩出众多翠绿的树叶,杀向那身着青红衣饰的两人。不想那树叶尽皆被二人所避,眼见双剑就要刺到他的身上,便立刻施法,独留一个虚影在原地。这两人似乎看穿了他的诡计,双剑横扫,而后向着身后急刺而去,一时之间,便有血雾凭空而现。
            而那着黑袍之人,也被迫显形,他伸手摸了摸脸颊,然后把手放在眼前看了看,有点高兴,又似是有些愠怒地说:“早就听闻那寡妇宿颜,座下有双徒,其二人术法狠厉,若心有灵犀,今日得见,果不其然。只是不知,你们皆已进入我设下的这噬灵绝阵,还有什么逃生之术。”
            说完,整个庭院中红光冲天,恍惚间,似有无数邪灵在空中飞舞,而后杀向几人。这几人急忙运气盾术遮挡,却是无济于事,不过片刻,舒、季等人皆满身伤痕。那黑袍人之人一鼓作气,起身飞到半空中,那从四个对手身上散溢出的灵力如流水般向着他飘去。他左手微抓,这几人所执之剑尽皆飞到他的身边,之后他用力一推,这些剑竟是急速向着原本的主人刺去。
            那穿红袍的人见此情景,立刻以身为盾,试图挡住两柄利剑,她转头对着刚赶到庭院门口的人喊:“路瑶姑娘,快些知会涟兮!”
            那半空中的人冷哼一声,祭起一片叶子,射向路瑶。那路瑶道行太浅,根本无从逃避此等绝命刺杀,只是把那灵符打碎,树叶便已经从她身上穿透而过,接着,又是一把匕首飞刺而来。眼看着自己就要被杀死,那匕首却在半空碎裂,掉落在地上,她闻到一丝香气,转眼之间便见到一女子出现在身前,竟是碧泉仙宗的涟兮。
            涟兮看向那黑袍人,有些惊讶地说:“想不到,竟会是你!”


            来自iPhone客户端44楼2017-05-13 19: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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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姐,别来无恙……”那黑袍人伸手掀开遮挡在自己头上的兜帽,露出了本来面目。
              “你…………”
              看见涟兮变得很讶异,管少冲轻笑一声,说:“师姐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怎么会看见我就这般讶异?不知师弟我是长了三头六臂,还是面目狰狞,竟把师姐吓呆了……”
              涟兮看着前面这个面目英俊的男人,脸还是之前那张脸,只是看上去要年轻得多,而以前一头的白色头发,此刻已经是漆黑如墨。她知道现在多说无益,最合适的做法就是将其诛杀,于是,未曾再多说一句,她直接拔出左手握住的长剑,使出剑诀攻向对方。
              涟兮一开始使出来的是千剑魅影,只见她身影微动,身形竟慢慢消失在原地,唯有灵气所化的白剑从四面八方向着管少冲攻击过去。
              那管少冲的脸色顿时变得凝重起来,他将庭院中那些掉落的树叶用灵力托起,然后阻挡从各个方向袭击而来的剑气。那些白剑好似绵延不绝一般,庭院里的树叶几乎都完全被管少冲使用完了,那灵剑依旧不曾停下。
              后来,管少冲干脆就不去用树叶遮挡了,当灵剑飞至身旁时,他直接侧身躲避起来,不过多久,他的身上就有一些伤痕显现出来。好像被涟兮的这种做法激怒了,他将灵力从伤口中逼出,然后把它们冲刺向四方。
              这一招倒是非常有用,涟兮立刻就现了形,她出现在管少冲身后,抬起长剑就杀向他。
              管少冲直接转过身,用一只手握住她的剑刃,笑着说:“师姐竟然这么无情?想当初你我二人拜于青炙门下,至今已有百二十年了罢?这么多年的同门情谊,师姐却也下得了手?”
              “你住口,你没有资格叫我师姐,我也不会承认你这样的师弟,从你炼那血婴之术起,你就不在是碧泉仙宗的弟子,也不再是我的师弟。”涟兮将长剑抽回来,然后横劈向管少冲,不想那管少冲却是不躲不避,当剑划向他的身上时,一个有着鲜红纹理的灵盾徒然出现,涟兮的手臂都被震得有些发麻。
              “师姐说得这般冠冕堂皇,可知道……或许每个人都有资格这样说我,唯独师姐你,没有那个资格……”
              管少冲笑着这样说,而后他的身前浮现出一把剑,当他把剑鞘拉开时,那剑身竟是通体血红,隐约闪烁着诡谲的光芒。他手执长剑,举步向涟兮走去,只是普通的横扫斜刺,也让她招架不住。
              涟兮被那剑上的邪气压得快要喘不过气,她苦苦支撑着,虽然看上去马上就要被击败了,但是她却丝毫不受影响,依然冷静地见招拆招。
              “师姐,于此弥留之际,你难道就不对自己的出身好奇么?你以为那青炙老头真有那么好心,不论你未曾修行就收你为徒,还是最为中意的大弟子。你可知道,这一切都因为什么?”
              “住口!”涟兮似乎对此很敏感,管少冲才说出口,她就有些生气了。要知道,认识她的人,都清楚她是一个清冷无情之人,又岂是那么轻易就会被人激怒的。此时却因为对方的几句话就方寸大乱,倒是奇事一桩了。
              她飞身后退,磅礴的灵气喷涌而出,攻向了另一边的管少冲。那管少冲见势头不对,虚影一晃,已经躲到了半空中,他躲避开的那灵力攻势不减,笔直冲向他身后,转瞬之间,城主的庭院就被摧毁大半。
              见此情景,管少冲笑得更开心了,涟兮闪到半空中攻击他时,他很灵巧地避其锋芒,嘴里依然不停下发言:“师姐可知道,百五十年之前,为正道协力诛杀的那魔道恶徒,却是何人?师姐必然不知道,那人……正是你的父亲。他与你的母亲烟氏,被当世之人称为神仙眷侣,真是羡煞旁人。”
              “你给我住口!”
              “师姐此时已然想清楚了很多事,所以才会这样生气,是也不是?”管少冲接着说道:“你父母二人活得舒心,外人可就不痛快了。而那些不痛快的人之中,就有我们的好师尊青炙。青炙老儿已是将要作古之人,却不知在何处得来一卷仙书,那书中有一秘术,是以需一天资卓绝之人为引,夺其生息灵气而为己用。那最忧之人,便是师姐的母亲烟氏。如何?知晓那伪君子青炙的恶行,师姐作何感想?”
              涟兮此时很是愤怒,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怒火,灵气从她的身上不断涌出,漫天飞舞,那庭院里外的花草树木都被她的灵气所毁,四周的房屋也不是坍塌,就是布满吓人的缺口。
              而管少冲却非常开心,他又接着说道:“我身为血婴之术的嫡传弟子,在那时炼得一血婴,便是你的父亲,没能取得他的一身修为,是我当时失策。那青炙从你父亲的情敌那里得知你父亲便是成人的血婴时,便聚集正道之人欲将其诛杀。然而血婴之术既为禁术,只是有其精妙绝伦之处,正道之人未能杀死他,反倒被他一一重创,死亡无数。最后,你的母亲烟氏被正道所擒,逼着他自行了断。你现在知道,为何你修行一途如此顺利,修为亦惊世骇俗,便是因着烟氏乃天纵奇才,而你那父亲亦是血婴之果。”
              似乎是因为灵气散溢得过多,逐渐地,涟兮觉得开始有些乏力。而管少冲抓住这个机会,对她发起猛攻,涟兮节节败退,手足和身上都被暴虐的灵力割伤。他说:“师姐既为修行之人,当知不可轻易动怒,不然,走火入魔之时,怕是要悔不当初了……”他嘴上说着这样似是关心别人的话语,手上的剑却是愈加凌厉,他把剑直刺向前,被涟兮用剑挡住,而后他用力往上抬剑,涟兮瞬间被这力道击打得向后空翻滚,到了一间屋子外。还未站稳,管少冲的身影已经出现,他的剑也从上往下劈去,涟兮急忙用剑横挡在上。
              管少冲这时又说:“现在,我给师姐你一个机会,成为我的道侣,我便饶你一命,如何?”他右手执剑,左手运起术法,说道:“能逼得我使出这夺命汲灵大阵的,你还是第一个。”他才说完,就有不少惨叫声传来,只怕方圆数百米之内的活物,都遭到了他的毒手。
              “你亦身为修行之人,岂不知小觑别人,只会让自己更快失败?”涟兮说完这句,便将自己的灵气快速冲到对方身上,管少冲原本不停汲取四周的灵气,此时此刻,却连着涟兮的灵气一起汲取了,涟兮的身躯转瞬消散,在管少冲被她的灵力冲击而停顿的瞬间,她的长剑已经从背后没入了对方的心脏所处的位置中。
              “你……你……”管少冲‘噗’地一下,从口中喷出来一摊血,他喃喃地说:“想不到,真是想不到……你的修为竟已经到了此等地步,只怕早已经超出了青炙老儿。”他看着自己的身上伤口不断增加,是灵力过多而撑开了他的血脉。最后,管少冲慢慢地到在了地上,他说:“你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为何还要帮那青炙老儿对付我,岂不知,他与你有着血海深仇。”
              “一切事情,我自会查清,不劳你操心。”涟兮面无表情地回答他。


              来自iPhone客户端51楼2017-05-14 22: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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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管少冲的身躯逐渐破碎,化成一摊血肉,或是因为修炼禁术的缘故,最后只留有一堆白骨。
                涟兮并没有立刻走开,她站在原地,双目放空,就在刚才,她无法控制自己,就好像有什么事物在指挥着她的心智,已经她的情绪。她很生气,很愤怒,对于清冷无情的她而言,这是不应该出现的意外。
                一定还有什么,是她所不了解的,就在她的身上……良久,涟兮决定不再考虑这个一时半会无法理清的问题了。
                她走到最开始那个院落,看见路瑶在地上挣扎,轻轻地呻吟着,想爬起来,却是好像用不出力气,她蹲下来,输一些灵气到对方身上,然后有点冷淡地说:“现在觉得好些了吗?”
                路瑶抬头看了看涟兮,瞬间泪水就模糊了眼眶,她呜咽出声:“我……”。想起来一路上总是和涟兮针锋相对,从来不给对方好脸色,此时,她脸颊羞红,很不好意思地开口说道:“多谢涟兮前辈救命之恩。”'
                “嗯……”涟兮只是简单地用鼻音回答她,然后拉着她的手,将她拉了起来,说:“此刻我以灵气封住你的伤口,你的伤却是没有痊愈,待回碧泉仙宗之时,便让人为你疗伤吧。你亦需切记,若想无性命之忧,日后定要好生修炼,世间凶险,须知令尊不可能无时无刻护着你。”
                “涟兮前辈教训的是,我从此以后一定刻苦修炼,断不负了你今日救命之恩……”路瑶脸颊微红,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说着。若是路锦之看见他的宝贝女儿从原本的骄横跋扈性子,成了此时娇羞脸红的模样,怕是要惊得说不出话来。
                路瑶红着脸看着涟兮,她双目泫然欲泣,对涟兮说:“我……我以后可以拜涟兮前辈为师吗?”
                听到路瑶这样说,涟兮的心情有些不悦,但是看她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一时心软,拒绝的话语未能说出口,只是淡淡地开口说道:“此事非你我二人便可决定的,你已是路前辈的爱女,身份非常人可比。你既已是仪岭派之人,又岂可再入我碧泉仙宗门下,况拜师一事你我皆不可妄自定论,须征得令尊同意。”
                既然涟兮已经这样说了,路瑶也不会不长眼地便再缠着对方,她点点头,便开口问她:“涟兮前辈,我们该如何回碧泉仙宗?”
                涟兮抬眼看向已经身负重伤的几个人,他们皆是身上被自己所佩之剑切开了一个大口子,此等饮主之剑,已然从灵剑化为厉剑,以后怕是全都得扔了。她刚才精神涣散,只注意到路瑶伤势很重,却没有多分心思关注他人。此时一看,这些人竟是尽去了半条命,生息薄弱,亦非娇生惯养之辈,故不似路瑶那般苦命挣扎。
                她施展术法,暂且将几人的伤口护住,才刚想准备带一行人离开,却感觉到附近有呻吟声,那声音颇似小孩哭闹。涟兮觉得很奇怪,在方圆几百米内的人,怕是皆已被管少冲的邪术夺走了生命,为何还会有小孩存留下来。若非路瑶等人离管少冲施法之处甚远,怕是也难逃一死,这孩子竟能活着,倒真是奇事一桩了。
                于是,她对身边的几个人说道:“诸位少等,我去去便回。”涟兮运起灵气,飞身而起,往那声音从来的方向而去。
                等到了那个声音传来的位置,涟兮看见一个美妇人怀里紧紧抱着一个孩子,看这个孩子身上的衣饰,应该是个男孩。此刻那美妇人已是绝了呼吸,而这个孩子,若不是涟兮修为高绝,断然看不出其中玄机。
                有一丝丝灵力从四面八方传到这孩子身上,如此看来,这孩子,怕就是那禁术所结之果,其低声呻吟,在涟兮看来,似乎是因为身体尚幼,徒然汲取太多灵气所致。
                不作多想,涟兮拔出佩剑,要杀了眼前这个孩子。这孩子便不再出声,只是睁着眼睛安静地看着她,眼皮不眨一下,这孩子似乎知道涟兮要去杀死他。他就那么看着涟兮,眼中没有求饶,也没有恐惧,好似将死之人却不是他一般。
                涟兮举着剑和这孩子对视良久,最终,她没能痛下杀手。不仅仅是杀一个幼儿产生的罪恶感,她知道这孩子就是血婴,杀死他从道义而言是完全无需自责的事情。然而,既然这个小孩子是血婴,而她以后需要做一些必要的事,那留着他,让他…………或许,这不失为一个良计。
                想到此处,她收起长剑,以一些灵力将这孩子的周身与外界隔绝起来,以免他吸取过多灵力而爆体而亡。接着,她将这个小孩抱了起来,开口对他说:“我是涟兮,至今日起,我便是你的师尊,以后你将接受我的训诫。”
                很快回答路瑶等人身边,她将小孩子放到地上,对他们说道:“此时便回碧泉仙宗。”说完,涟兮开始运气周身灵气,双唇微启:
                度地之化势,借气之机;出天苍之力,生异不绝;
                青亦活引,活引而不息;枯亦灵引,引魂身安立;
                归空临地之数数亡物者;息未止之烙命齐齐而聚。
                涟兮一边轻念法诀,一边释放灵力,顷刻间这院落中便亮起了一个巨大的阵法,正是那‘夺造化移物换位之术’,此术所耗灵力,非常人之能而可度之。不光是路瑶感到惊叹,就连那杜奕娴、舒宁伯几人亦是惊叹不已,自己的师傅亦或能使出此等精要法术。然而涟兮身上多处负伤,适才经历一场绝命厮杀,此刻竟能使出这等术法,当真是恐怖如斯。
                当涟兮将法诀念完,众人便消失在了这漫天光辉之中。
                在涟兮等人尽皆离开以后,整个城主府幽幽地亮起了淡红的光芒,不过片刻,那管少冲身陨之处,灵气越聚越盛。到后来,那些原本已经逐渐干涸的血液,慢慢地开始消融。就好像这些血液里有线在牵引着,它们不断地往碎裂开的皮肉中钻进去。
                然后,那些破败不堪的血肉不断地融合在一起,城主府邸内的植物尽数枯萎,消亡殆尽。而之前那些死去的尸体,原本圆润身躯,竟是全然成了皮包骨的模样。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那个原本已经死去,血肉模糊的管少冲,此时慢慢地从地上爬起来,他身上的衣物破烂不堪,嘴角血迹斑斑。原是翩翩少年郎的样子,此时却显得极为苍老,他的头发已经成为灰白之色,脸上满是深深的皱纹,露在外的皮肤皆是显现出衰老之态,犹如那将要老死之人一般。
                他微眯着眼睛,看向涟兮等人消失的方向,口口发出沙哑而难听的音节:“等着吧……咳咳……等着吧……我会去找你们的……咳…………咳咳咳咳……你们一个都逃不了……一个……咳咳咳……都逃不了……”


                来自iPhone客户端62楼2017-05-17 21: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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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涟兮等人以术法传回碧泉仙宗之时,青炙简浩一干人等已经等待在那里了。在抵达之前,碧泉仙宗一修炼场中散发出耀眼辉光,众门主能够看得出来这是修为高绝之人才可施展的要术,便皆聚于此地,想看一看是什么人。不想,却是锦衣破损的涟兮带着几个人出现。
                  英霞、杜奕娴,还有那季梭和舒宁伯,皆是满身伤痕,唯路瑶和涟兮看上去算不得触目惊心。
                  青炙问:“涟兮,你师弟呢?”
                  涟兮抬头看了青炙一眼,淡淡地说:“他在崖城枫叶林为歹人所害,我查看之时,只留斑驳血迹在原地,我多番查找,唯有本门玉佩被我寻到。”说完,她把一个玉佩递给青炙,便一言不发。
                  “这个孩子又是何人?”
                  “在崖城之时,偶遇一群贼人趁夜打家劫舍,一户人家皆被歹人所杀,只有这孩子躲于米缸之中而得以避开祸事。我观其根骨尚佳,便有了收徒之心。”
                  众人听到涟兮这样说,都露出惊奇的神色,要知道,这涟兮清冷惯了。百年前,有数人自以为身有龙凤之姿,欲与其结为道侣,尽皆被涟兮拒绝。欲多加纠缠之人,皆为其出手重创,后便无人敢行此事,避其锋芒犹不及。有好事者作其画像,见者皆惊其容姿,又问其行事作风,是故得观其画像之人便赠一美称:碧泉有仙宗,绝情一仙子;容貌如温玉,少言心冷清。
                  倒不知何时,她竟转了性子,欲收此小儿为徒。
                  路瑶好奇地看向涟兮,明明那管少冲就是炼血婴之术的贼人,当时就自己离那恶人和涟兮很近,得以听见二人所言,分明听到那个恶徒称涟兮为‘师姐’,涟兮只有一个师弟,便是管少冲,为何她要向青炙隐瞒此事?想来想去,路瑶得出一个结论,或许是涟兮不想把这种有辱碧泉仙宗名讳的事情说出来。
                  “爹,我想被涟兮前辈为师……”路瑶很直接地在众人面前说了出来。
                  “这……瑶儿为何突然作出此等决定?”
                  路瑶说:“爹……涟兮前辈品行高洁,修为精深,她都答应我了,只要你同意,她便可以收我为徒。”
                  “这……”路锦之看向涟兮,见对方立刻转过头,抱起那幼儿便离开了。自知涟兮不想收自己女儿为徒,不过是不忍拒绝,敷衍了事罢了。想到此,路锦之摆出严肃地神色,对路瑶说:“瑶儿,你既为我仪岭门主之女,岂能拜入外人门下,这事要是传出去,你爹这张老脸要往哪里搁?拜入碧泉仙宗涟兮座下,此等屈尊降贵之举,我万万不能答应你。”
                  “爹……”路瑶瞬间就红了眼眶,她不明白,一向疼爱自己的父亲,怎地就黑了脸。
                  路锦之看着女儿湿润的双眼,心里非常不是滋味,自己这个女儿,幼年失母,整个仪岭派的人都心疼她。早被宠坏了,才会在平日娇纵不已。此时,她却能虚心求教别人,虽然不知那涟兮做了些什么,但是女儿愿意被其管教,自然是美事一桩。他哪里舍得去责怪女儿,只好等涟兮走远了,才叹了一口气,对路瑶说:“瑶儿,并非是爹不想让你拜涟兮为师,只是这涟兮生性冷情,又岂会悉心教导于你?听爹的话,待你伤好之时,便随我一起会家吧。”
                  听见父亲如此回答自己,路瑶顿觉失落至极,她幽幽地说:“爹,瑶儿未曾哀求过什么,只求能留在这碧泉仙宗,若是不能成为涟兮的弟子,我便再也不回家了。”
                  “又胡闹了不是?你看那涟兮,可有丝毫看重你?她连头都不回就离开了,你为何不明白!她不过是想避开你。”路锦之有些无可奈何地对路瑶解释着,希望她能听自己的话。
                  哪知道,路瑶闻言,却是摇着头说道:“她如此急着离开,怕是不好剥了爹的面子,若是同意,便显得仪岭一派低人一头,若是拒绝,又恐世人说碧泉仙宗自命清高,视其他宗派如无物。”
                  “你……!”路锦之被女儿如此强词夺理而无言以对,他良久才开口说:“瑶儿,你真的想好了?确要在这碧泉仙宗修行?你可知,此地非我仪岭仙宗,若是你吃了苦,被人欺负了去,却是要找谁做主?这里可没有爹为你撑腰,也没有同门之人会怜爱你。”
                  这路瑶却是脾气出了名的犟,此刻她斟酌一番,而后回答路锦之:“爹,女儿自知修行一途绝非易事,平日女儿不懂事,只知道给你和众多同门弟子增添麻烦。现在女儿却是明白了,瑶儿能有你们宠着,才能无忧无虑地过着舒心日子。”
                  “你能明白便好了,有爹护着你,却还拜入碧泉仙宗门下作何?”路锦之循循善诱,试图改变女儿的想法。
                  路瑶轻声说:“然而爹可以护女儿一时,也岂能一世皆护女儿周全?爹有所不知,此番瑶儿随涟兮等人一同前往崖城,本是凶险万分,就在那贼人欲杀女儿之时,原以为就要命丧于那破败之地,若非涟兮前辈及时搭救,女儿怕是再也见不到爹了。”
                  “瑶儿当真是长大了,已经开始懂事了……”路锦之感叹不已,他慢慢地说:“既然那涟兮师侄对你有救命之恩……那你爹我就算把这块老脸豁出去了,也要请她收你为徒。”
                  “谢谢爹……”
                  “只是……唉……瑶儿啊,你要知道,在这里可不像家中,你怕是要每日受苦受累了,爹真的不忍心将你留在这里。”
                  路瑶却很坚定的说道:“爹,瑶儿虽是娇生惯养,却也并非不能吃一点苦,况且以前只是女儿贪玩,不喜修行一事,如今知道修为之重,断然不会像曾经那般无所事事了,还望爹放宽心。”
                  路锦之父女二人在那里交谈,好似整个场地中只有他们两个一般,实际上,旁边还有好多人在听着。
                  那些在旁边的人听见两人的对话,颇为感概,这路锦之对他的倒真是宠上了天,只是不知道那清冷若仙子的涟兮,是否会如他们所愿,收这大小姐脾气,身份也确为大小姐的路瑶为徒。
                  等到和父亲说完话,路瑶才发现有很多人在看向自己这里,有很多人没有看过来,但想必和父亲的对话,皆已被他们听了去。一时之间,她便觉得很难为情,若是平时,她怕是要发飙了。但是,她不敢在这里对外人发火,要是让人将她的作为传到涟兮前辈那里,自己恐怕是要被嫌弃了。
                  路锦之似乎也感觉众目睽睽之下,这样和女儿道别人是非,多有不妥,便开口说:“走吧瑶儿,此番为父便带你去找涟兮。”


                  来自iPhone客户端73楼2017-05-18 22: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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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锦之带着女儿去找青炙,想商谈涟兮收徒一事,却被杂役弟子告知青炙已前往涟兮平日修炼之地。
                    父女二人便又火急火燎地往雀止峰而去,终于在山腰上一座小竹楼看见了涟兮和青炙,两人似是在商讨着什么事。
                    路锦之先开口说道:“青炙兄。”
                    “不知路兄来此,所谓何事?”青炙觉得有些奇怪,这路锦之平日与碧泉仙宗也无多大交情,且又是一个极为护短之人。莫不是……这路瑶向他说了什么不好听的话,他便要过来为女儿讨回公道罢?
                    “在下有一个不情之请,不知当不当讲……”
                    青炙略微皱着眉头,以颇显客气地语气说着:“路兄何出此言……?但说无妨……”
                    “那在下便直说了……”他虽然说要直接说了,却是犹豫了一番,旁边的几个人都在看着他,女儿更是眼巴巴地瞧着他,路锦之咽了咽口水,心一横,便开口说:“在下欲将独女路瑶留于此地修行,万望青炙兄莫要推脱才是。”
                    “这……”青炙回头看了看涟兮,眼神又在路锦之和路瑶之间徘徊,很是疑惑地询问道:“恕青某愚钝,不知路兄此言何意?”
                    路锦之看了一眼涟兮,见她只是面无表情地往前看去,未知喜怒,便说:“青炙兄有所不知,我这女儿一向刁蛮任性惯了,此番前往崖城,多亏涟兮师侄一路照拂,才不至吃了苦头。”
                    青炙很客套地回答说:“路兄言重了,涟兮本是碧泉仙宗众弟子之魁首,一路上关照众多晚辈,亦不过是情理之中的事,实在不可因此便妄自尊大。”
                    “青炙兄此言差矣,涟兮师侄悟性高绝,修为深不可测,我这不成器的女儿若能得其指点一二,必是她的福气。只是不知,涟兮师侄对于收徒一事,作何感想?亦不知我的这女儿,能否入得了师侄的眼?”路锦之字字句句,言语之中颇为恳切,倒不似戏谈。
                    原以为会是要刁难于涟兮,却不想是此番情景,青炙一时找不到话来回复路锦之。于是,他先是有点犹豫地说:“这……”而后他又看了看涟兮,问她:“这路兄之女欲拜你为师,你确以为如何?”
                    涟兮冷冷淡淡地回答:“适才决定收一个幼儿为徒,此番又来一个,师傅莫不是以为涟兮整日无所事事,只剩下带儿育女了?收徒之事,无需再提,路前辈还是另请高明吧。”
                    “这……这……这……”路锦之本以为自己好话说尽,这涟兮就会答应收徒一事了,却不想得来这样一个答案,他很是气愤。一时之间,又找不到什么话来反驳涟兮,只能看向女儿,用眼神示意她,此事只能如此不了了之了。
                    路瑶也想不到涟兮竟然会如此直截了当地拒绝了自己,这和在崖城城主府所说的可谓是大相径庭,她想哭,却知道这样恐怕只会让涟兮更厌烦自己。
                    青炙把这些都看在眼里,便开口说道:“路兄,某有一言,不知当不当讲?”
                    “青炙兄请讲……”
                    “涟兮乃青某之徒,若是收令女为徒,岂非在辈分上便令路兄低了一等?既然路瑶侄女欲在我碧泉仙宗修行,青某便收她为徒。一来,这辈分不乱,你仪岭一派与我碧泉仙宗也算沾了亲带了故,二来,路瑶便与涟兮以师姐妹相称,日后路侄女有何修行之疑,亦可向她的师姐讨教。如此,便是两全其美之事,不知路兄意下如何?”
                    “哈哈哈哈……如此甚好……青炙兄妙计,路某佩服之至,此事便依青炙兄所言吧。瑶儿,还不速速拜见师傅?”路锦之向路瑶使了使眼色,示意她赶快顺着台阶而下。
                    路瑶对此很不情愿,她希望的是涟兮能当自己的师傅,亲自教导自己。但是,涟兮好像对自己很不满意,她就只好退而求次了。路瑶向前走了几步,到了青炙身前,微微屈身,对青炙施了个礼,轻声说了一句:“路瑶见过师傅。”
                    “好好好……”青炙连连出声,对着路瑶点了点头,之后便说:“从今以后,你便是我碧泉仙宗的弟子了,作为我青炙的徒弟,在本宗之内,你无需拘束,就把这里当成你的家便是了。有什么难事,便可以找你师姐,或是来找师傅,在我碧泉仙宗,断不会让你被人欺负了去。若是修行之时遇到瓶颈而不得解,便可来这雀止峰寻你师姐,你涟兮师姐虽是性情冷清,却并非吝啬之辈。”
                    “瑶儿在此谢过师傅和师姐了,日后我会勤加修炼,断然不会让自己辱了本门名声。”
                    几个人还没有说多少话,便有一仙宗弟子匆匆赶来,对青炙施礼道:“师祖,本宗门外,有一干人等求见,说是那卫城之主。”
                    青炙问道:“卫城之主?却来我碧泉仙宗作甚?”
                    “弟子不知……”
                    “便邀来此雀止峰见我吧。”青炙这样对那个传话的弟子说着。
                    那弟子回答说:“弟子遵命!”施礼之后便转身离开了。
                    青炙回头看向路锦之,对他说:“路兄以为,这卫城之主,来我碧泉仙宗是为何事?千百年来,这卫家再无修行之能者,纵然偶有根骨优良者,修行一途也未见起色,最终亦皆是碌碌无为之辈。”
                    “莫非卫城将失,特来请你碧泉仙宗搭救?这卫家离修仙一途已然远矣,断不会是来此地与青炙兄叙旧罢?”路锦之这样说也不是没有道理,百年前这卫家出了一个天赋超然之辈,正是拜入了碧泉仙宗,这青炙便是那人之师。不想,那人却被魔道贼子所杀,实乃可惜可叹。
                    青炙的脸色变得有些不好看,他长叹了一口气,然后对路锦之说:“路兄莫要调侃我了,百年之前,道消魔长,多少正道豪杰身死气落,实为一桩伤心事。想必这卫家之主,亦不会来此以那事与我叙旧。何况百年之数,这卫家家主,怕是尚未出生呢。”
                    “是极是极,既如此,路某便不多作叨扰,这便离开。”
                    青炙像是不想让路锦之误会什么,他有些急忙地说道:“无妨,令女既已为我碧泉仙宗弟子,路兄于此与我论事,也无不可。既是那卫家,或为关乎天下之事,也说不定,路兄便留下来一起听听看罢……”
                    “那路某便厚颜听上一回了……”路锦之略显尴尬地说。
                    F


                    来自iPhone客户端86楼2017-05-19 23: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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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芷儿,你怎的一个人在这里?”
                      “这些仆人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怎能把芷儿一个人丢在这里!莫不是以为卫家家法宽松,便恣意妄为?芷儿……你为何还在这竹园里?”一个妇人如此说着,便要走进那竹园之内。
                      看到那孩子依旧没有反应,先发话那人说道:“嫂嫂,你且等着,竹园污秽之地,就让我去带芷儿出来吧。”
                      言罢,她便朝着卫芷喊了一声:“芷儿,快些出来,你连宣姐姐的话也不听了是不是?”对方此时终于有了回应,她转过身,那模样便是让她的宣姐姐呆了一瞬。
                      “芷儿……谁人这般大胆!竟敢欺负你!快些告诉宣姐姐,是哪个不长眼奴仆,莫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卫宣看见平日里被大家宠上天的小人儿此刻却满脸泪痕,心里纠疼不已,急匆匆地跑过去把对方抱在怀里,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并安慰她说:“芷儿莫怕,有宣姐姐在呢……快些告诉姐姐,是哪个胆大包天的仆人,把你丢在这里了?”
                      卫芷搂着蹲下来抱住她的宣姐姐,一双软软的小手臂勒着对方的脖子,把脸放在卫宣的耳朵旁磨蹭着,她幽幽地说:“宣姐姐,芷儿是不是让人生厌的淘气包?”
                      “芷儿当然不是,这世上再没有比芷儿更乖巧懂事的孩子了。”
                      卫芷听完她宣姐姐的夸奖,眼眶带着泪花,瘪着嘴说:“宣姐姐骗人,若是芷儿真如你将的那般好,为何她还会把芷儿扔在这里……”
                      “何人把你丢在这里的?快些告诉姐姐,且看你宣姐姐如何替你出气!”卫宣愤愤不平地说着,她心里非常愤怒,自己一家人都把芷儿捧在手心里疼爱着,倒不知是何人,竟敢惹得芷儿这般伤心,真是罪无可恕!
                      “她便是那……”卫芷才说几个字,便急急住了口,她想道:‘不可以的,怎能把那桃花妖的事情告诉宣姐姐……若是宣姐姐叫人把那桃树挖了,或是放火烧了,那桃花妖不是要受苦了吗?所以,不能告诉姐姐,不能让宣姐姐知道自己为何会难过。’
                      想到此,她便嘟囔着嘴说:“是芷儿自己调皮,跑到这竹园里玩耍,不小心摔了一跤……宣姐姐,我们快些回屋吧,芷儿饿了,要吃好吃的东西。昨天晚上你们都把芷儿关在屋子里,还说芷儿染了风寒,你们根本就是在骗芷儿。”
                      “但你刚才不是说……好好好,听芷儿的,芷儿想吃什么,宣姐姐便叫厨师们做什么,包管叫芷儿吃得开心。”说完话,她便站起来,拉起对方的小手往庭院里的小路上走。
                      “五小姐,有贵客到……”一个仆人匆匆赶来,对着卫宣如此说道。
                      卫宣很是不喜,语气不善地说:“有贵客便让让大哥大姐去接客就是却是知会我作甚?何况父亲亦在府中,为何不去找他?”
                      那仆人回话说:“正是城主大人叫奴才来这里告知五小姐,还叫带着芷儿小主一并前去。”
                      “你可知那贵客是何人?”
                      那仆人摇了摇头,表示不知,想了一下,才回答她:“奴才不知,只是听闻城主大人言辞之中,多有敬重之意。”
                      “莫非是皇城贵胄?这倒奇了,真不知皇城之人,到我家这卫城来作甚……”说罢,她便对卫芷说:“芷儿,且先随宣姐姐去看看伯父可好?见完伯父宣姐姐便带你去吃好东西。”
                      “好。”
                      当卫宣带着卫芷出现在卫府会客大厅时,卫家嫡系亲属尽是多数都到齐了,只听一个座在副位上的人说道:“启禀皇上,这便是俪妃托赠于此的孩子,边上的便是我那五女儿卫宣。”说话的正是卫宣的父亲,卫城之主。
                      “宣儿,快些过来拜见皇上。”
                      那坐在主位上的人摆了摆手,说了一句:“朕此番不过是微服私访,便免了这些礼节吧。”言语之中,威严尽显。
                      旁边一个美人看向卫芷,朝着她招手说道:“焉离,到娘亲这里来,让娘亲好生看看你。”她言辞颇为激动,欢喜之中又带着些微惆怅,眼睛里泛起点点涟漪,似是感概。
                      卫芷却没有听话地走过去,而是紧紧地抓着她宣姐姐的手,显然是不相信那个女人所说的话。
                      那皇帝见卫芷一言不发,颇为不悦,轻哼一声,对着她说道:“你母妃在唤你,为何不答?朕见你母妃甚是思念你,便随了她的愿,来看看这千里外的女儿,你可倒好,见了一声不吭,竟是要不理会你的母妃。朕原想着,待见了你之后,便赐你公主尊称,如今看来,倒是不必了。”
                      “陛下,切勿动怒,妾身拾到焉离之时,她尚是襁褓之儿,又岂能认得妾身……今日妾观离儿之姿,来日必是惊才绝艳之辈。适才妾身听闻陛下欲封离儿为公主,倒不知陛下的话是否还算数?”那俪妃此时转头看着皇帝,言语之中颇有讨好之意,引得皇帝像是那高中的书生,浑然一副自鸣得意的样子。想必是这俪妃平日冷漠惯了,这突然好声好气地对他说话,满足了他那颗自满之心。
                      “爱妃这是什么话!朕贵为天下至尊,自然是一言九鼎,岂有出尔反尔之理?既是说过要封她为公主,又怎会食言……”说完话,他就让身边的侍卫拿出一道御旨,以口面对锦帛之上而言:“卫城之女卫芷,原是俪妃叶怡熙于游历中所拾之子,俪妃宅心仁厚,将其领养,赐名叶焉离。因进宫多有不便,乃赠以卫家所养,今母女二人相聚,实乃幸事一桩。即日起,朕封叶焉离为衍孤公主,见此御旨如见朕圣言。”
                      说完便把御旨递过去给卫城之主,这御旨乃是皇家托修行之人以灵力附于其上,打开之时,其灵气所围之人,出口之言皆会成文而居于锦缎之上。
                      皇帝对着卫芷说道:“快些过来,让你母妃好生瞧瞧你罢。”
                      “妾身谢过陛下……焉离,来,让娘亲看看你。”那俪妃轻声叫着卫芷,显然是爱极了这个孩子。
                      卫芷在原地犹豫着,抬头看了看她的宣姐姐,显然是想让卫宣帮自己做决定。这卫宣自然是不想让芷儿过去的,但如此情势之下,又岂能任意妄为。于是,她蹲下来,在卫芷的耳边轻声说着:“芷儿莫怕,你且过去,让她看上一看,若是她要你和她一起回去皇宫,你便说哪里也不想去。只想在这从小便开始相处的卫家,他们定然不会再强迫于你。”
                      听完宣姐姐的话,卫芷只好很不情愿地往俪妃走过去。


                      来自iPhone客户端97楼2017-05-20 20: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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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一
                        当卫芷走到俪妃面前时,那俪妃激动得眼眶都湿了,她喜极而泣,对卫芷说:“真是个听话的孩子,娘亲还记得,当初看见你时,你还是个小小的婴儿。想不到,这日子过得那么快,转眼间,我的离儿便长这么大了。都有五年了,娘亲却未曾来见过你,此番我们母女重聚了,你便随我一起回皇宫罢,可好?”
                        “不……我不去,我哪里也不去,我就要在这里。”卫芷显得很慌张,如果离开了,是不是再也看不见宣姐姐了,还有很多哥哥嫂嫂,姐姐姐夫们,还有还有叔伯婶婶们……那么多爱护自己的人,都见不到了,她不要这样,不想这样。还有那个才认识几天的桃花姐姐,自己还未曾多见她一面呢,怎能就这样走了呢……
                        “你母妃叫你随同一并回皇宫,便是不忍心让你流落在外受苦,皇宫尚且不能叫你满意?倒不知这天下,何处才能叫你心满意足?”皇帝见她躲躲闪闪,好似不愿与俪妃接触,心中自是恼火,口气便带着几分摄人地威压。
                        卫芷摇了摇头,鲜少见着这般冷峻的场面,一时说不出话来,那个充满威严的男人旁边那几个人,让卫芷觉得有些害怕。她转头看向宣姐姐,似是询问她的宣姐姐,她该怎么办才好?
                        俪妃回头对皇帝说:“陛下,莫要吓着焉离了,想必是这孩子怕生,初时见着妾身,有些拘谨罢了。”她声音温柔,手指轻抚卫芷的脸颊,对她说:“焉离,莫怕,娘亲就是不想和你分开而已,若是你不想离开这卫府,娘亲也不会强迫你一起走,莫要再抵触娘亲,可好?”
                        眨了眨眼睛,卫芷此刻才认真地看了看俪妃,之后她便开口说:“你长得真好看。”
                        但凡美人,被人夸奖自己的美貌总是会很愉悦的,若是能够被小孩子夸奖,那心里的快意便会加倍。俪妃很开心地笑了笑,把卫芷紧紧地抱在怀里,不断地拍着对方的小脑瓜,然后在放开时对卫芷说:“我的离儿也很好看,到将来啊,必是那有着倾世容颜的美人……”
                        或是俪妃的温情话语感染了她,卫芷便不再像一开始那般拘束,她靠在俪妃怀里,任由对方轻轻地亲吻自己的脸颊,偶然被轻轻地拍着头顶时,她还惬意地闭上了眼睛。
                        俪妃抱着小孩子,便不再去理会皇帝和卫城之主的谈话,不一会儿,她发现卫芷的手中握着一块玉,便好奇地问:“离儿,你手中拿着的,却是何物?可否给娘亲看看?”
                        “这个……这个不是我的,是一个姐姐的……我想还给姐姐,可是她不知道去哪里了。”卫芷有些惆怅地说着。
                        别人或是未曾注意到俪妃和卫芷说的话,但卫宣在芷儿走向俪妃之时,便紧张地看着她们,此时听见卫芷说出这样的话,不免有些好奇。平日里虽然确实会送一些贵重的什物给她,但鲜少能让芷儿欢喜到非要放在手中才安心,更何况,这几日也未曾有人送过东西,却不知这玉是从何而来。
                        卫宣未能想明白,这边芷儿用手抓着吊线,在一瞬间,那块玉散发出柔白的光影,好似这光影之中有一个人一般。
                        如此光景,让这一屋子的人停下了闲聊,他们看着那道光辉分成好多份向外飘走,不过多久,便又从屋外飘飞回来,而后凝聚在一起,在这大厅里绕了一圈,最后又回归于玉佩之中。
                        皇帝看到这个景象,惊奇不已,便看着卫芷手中的玉佩,开口问那卫城城主:“卫爱卿先祖之中,有一修行之大能者,天下皆知。听闻百年之前,亦有一不世之才子,于修行一途颇有建树。这玉佩之异象,果为何物?朕心甚奇之,愿闻一二。”
                        “陛下,臣虽愚钝,然而这仙宗事物,我卫家确实所知不少,且听臣细细道来。这玉佩,乃是修行之人常佩之物,其中奥妙,非三言两语可道清,臣便斟酌一二,取其简要而禀之。但凡仙家之物,常伴其主左右,久而久之,其主灵气散溢其中。物主修为越高,这随主饰物便可得越多灵力,最为高绝之什物,便可因其主而得开其智,成为灵器。灵器者,少之又少,可感其主之乐,可察其主之悲,乃修行之人梦寐以求的圣物。”
                        皇帝被这番话语勾起兴致,旁人亦是甚为好奇,纷纷看向这城主,皇帝又问:“适才衍孤公主所持之物,可算圣物否?”
                        “此等什物,并非已至修行之人所望之圣物,待其与其主共存数百年之时,或许便可成了圣物。是以为何世间修行之人数众,难计其数,然圣物极少,圣物难成便是其因。然而衍孤公主手中玉佩,却也并非等闲之物,微臣观其行,查其止,是以得知此亦非凡品。”
                        “哦?何以见得?”
                        城主答道:“陛下,此物之灵气可离本体而外游,此其一。灵气能聚能分,远离本体而知已归途,此其二。此二者兼备者,不可小觑,若是有人欲将此玉佩毁坏,便会被这灵力所伤,轻则身躯破损,重则暴毙而亡。”
                        这城主回答完之后,便开口问卫芷:“公主,不知近日遇到了什么人?竟会将此等什物遗落下来?”
                        “伯父,这个是一个姐姐的东西,芷儿只是不小心才从她身上拽下来的,芷儿不是故意的。”卫芷听见她大伯说这个玉佩还会杀人,心里很是害怕,想把这个玉佩扔到一边,但是想起那个不辞而别的人,又觉得有些舍不得。
                        城主对皇帝说道:“陛下,微臣斗胆,愿将此物细细察之,这玉佩之主既然到我卫府之中,便是知我卫府曾有修行之人罢?如此,或为卫府故人来此一游亦尚为可知。”
                        皇帝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城主的提议,城主便开口对卫芷说:“公主,且将玉佩赠予微臣一观。”卫芷不太明白这个伯父怎么一下子就变得这样客气起来,平日里伯父根本不是这个样子的。虽然说把玉佩递给伯父有些舍不得,但是伯父也不像是会和自己抢东西的人,所以卫芷还是把玉佩递了过去。
                        她交给伯父时还特意叮嘱了一番:“伯父,这个玉佩是芷儿帮一个姐姐保管着的,你可不许拿去就再也不还芷儿了。”
                        “公主放心,微臣绝无私吞之心。”城主的嘴角抖了抖,或许是被卫芷的话语逗笑了,却又不能在这大庭广众之下笑出声来,只好认真憋着。
                        皇帝问他:“卫爱卿,依你之见,此玉佩如何?”
                        “启禀陛下,这玉佩,似是碧泉仙宗之物。玉佩之上,以灵力为引,以花形纹一字于其上,其字‘兮’。若是微臣没有猜错,这玉佩必是属于碧泉仙宗青炙天师座下大弟子涟兮之物。传闻涟兮修为深不可测,当世之辈无一人之天赋能出其左右,乃是一个惊才绝世之人物。微臣亦听闻世间诸多才子得观涟兮画像便会茶饭不思,终日回想其容姿。又闻其冷漠无情,曾有才子赠其绝情仙子之称。倒是不知,这绝情仙子为何会到卫府……”
                        “原来,姐姐不是桃花妖,却是那碧泉仙宗的人吗?常听宣姐姐提起碧泉仙宗,令芷儿好生向往。”卫芷看向城主,对他说:“伯父,芷儿想去那碧泉仙宗修行,好不好?”


                        来自iPhone客户端110楼2017-05-21 22: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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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二
                          “陛下,恕微臣直言,各大仙宗最是忌讳凡世皇族叨扰。”
                          皇帝很是不悦地看向对方,若不是俪妃爱女心切,他又怎会答应来这凄凉之地?于是,他看着碧泉仙宗还算恢宏的大门,不高兴地说道:“是么?你倒是说说看,皇族之人如何不能来这修行之地?”
                          “启禀陛下,此事渊源,由来已久。数千年前,有一不世之帝王,携女眷游历于一清修之地。那皇帝见修行之人,皆是美貌非凡,恬然心性,自是不同于皇家女子那般心机叵测,尔虞我诈。是故,这皇帝乃与那仙宗门主商议,欲令其赠数美人于皇家。那门主自是不允,恼羞成怒之下,将皇帝拒之门外。那帝王坐拥天下江山,又岂能咽得下这口气……是以集百万之精锐,欲毁仙宗而拘众美人为妾。”
                          卫芷平日最是喜欢听伯父讲那些有趣的传闻,此时便很好奇地催促城主:“后来呢?伯父,后来怎么样了?是不是那些修行之人,把皇帝的士兵打得抱头鼠窜,哇哇直叫?”
                          听见这有公主之名,却无公主心智的孩子这般不顾身边的皇帝,一心只想听自己把传说讲出来,城主有点头疼,他缓缓说道:“修行之人,岂是易与之辈!乃于众军路途之中施展荒地绝息之大杀阵,此阵一经施展,便是带着灭绝之气,入阵之人非嫡仙不得全身而退。那百万雄兵,尚未执器而亡于半途之中,数千年已过,当年众军士丧命之地,如今寸草不生,尽显荒凉之态。至那时起,世间皇族皆有一不言自明之理,便是帝王不得入仙宗。”
                          “卫爱卿,此事朕幼时亦有听闻皇家学士阐述,不过是尘世凡夫俗子夸大仙宗之力罢了,你倒真把这当成圣理而禀之?”“微臣……”
                          “行了行了……”皇帝很不悦地说着:“朕坐拥天下,世间美人,不过尔尔,朕岂会贪慕这仙宗之人?何况,俪妃世间绝色,无人可比,朕得此佳人,自然视外物如草芥。卫爱卿无需多言,朕今日便要证明给你看,这天下之中唯俪妃一人,可入朕心。”
                          俪妃有些担忧地看向负气的皇帝,心里有些许得意,却也有些许踌躇,她对皇帝说:“陛下,不如就让卫城主带离儿去拜师学艺吧?这荒凉的地方,实在不该是陛下万金之躯该来的。”
                          皇帝轻轻地拍着俪妃的手背,让她不要着急:“爱妃切莫担忧,朕今日非要看看,所谓的绝情仙子是何等人物……待见了这些沽名钓誉的仙宗之人,朕便能向你证明,朕对你的心意可谓情比金坚。”
                          不过多久,那守门的弟子便来到众人面前,对着卫城之主微微施礼,说道:“掌门有请,各位且随我来。”说完,他就先向着碑门内走去。
                          皇帝这时对俪妃说道:“爱妃且看,这仙宗之人,不过如此罢了,朕有多位臣子,其容貌气质比之此人,有过之而无不及。”说完,他只让几个贴身侍卫跟随着自己,其他人则是命令在原地等待。而卫家的人也被城主下令在原地等着,只有卫宣陪着卫芷在一起。那守门之人,虽是道行不深,却也能将这皇帝的话完全听见,他轻轻地笑着,似是全然不把对方的话语放在心上。
                          当众人抵达一个山崖边上时,那守门人往旁边一块巨石输入些微灵力,众人便觉得脚下微微发麻。不过瞬间,那感觉便消失全无,之觉得自己似是离了地面。当往下看时,才发现自身已是到了半空之中。
                          那守门人开口说道:“因此地离门主此时所在的雀止峰路途颇远,我便带你们乘这灵器而去。”
                          “早就听闻各大仙宗皆有飞天而之灵器,但终是只知其名,未见其物,今日得见,果然非同凡响。”城主感概不已。
                          皇帝也点点头说道:“倒是不知,这修行之人,竟是有此等什物,甚好甚好……”说完之后便一言不发,叫人猜不透他的心里在想些什么。
                          卫芷倒是非常好奇,问这问那,也亏得那守卫心性和善,一边以灵力把握着方向,一边回答卫芷那些天真的疑问。不多时,一行人便已经到了雀止峰,守门人对着青炙说道:“拜见师叔公。”
                          然后,他指着城主,解释着:“这位便是那卫城之主,人已送至,弟子便告退了。”说完,他就驾驭着那灵器消失在众人面前。
                          “不知卫城之主来我碧泉仙宗,所谓何事?”青炙很直接地问了出来。
                          城主看向皇帝那里,皇帝不说话,只是轻微地点了点头。于是,城主便开口说道:“在下有一侄女,仰慕仙宗风采,欲来此拜师修行,还望天师收留。”
                          “哦?”青炙看向路锦之,很是惬意地说:“路兄可知,今日是什么日子?怎的这么多人要拜师?”他转头看了看城主,便问道:“不知城主大人可曾带你的侄女验过灵力?这修行一途,非常人可妄行之。”
                          “未曾验过,卫某愚钝,虽非仙宗人物,亦知常人尚可修之,不知天师何出此言?”
                          青炙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开口说道:“城主有所不知,若非根骨俱佳者,修行亦不过是雾里看花,水中望月,终不过是一场空。”
                          “话虽如此,但我那侄女亦是执拗之人,若不让她入宗修行,怕是不能善罢甘休,还望青炙天师成全。且贵宗弟子涟兮,尚有一物遗落凡尘,却是叫我那侄女拾了去,可见其也算与修行一途有缘。”
                          青炙很好奇地问道:“哦?这倒是奇事一桩,不知我这大弟子遗失何物,却叫你侄女拾了去?”
                          “拾到了便是拾到了,若是不想留,便还回来。若是以为好物而不欲还,便拿去罢,岂可因此小事而为入仙宗之由?传了出去,外人岂不是要说我碧泉仙宗守物如奴,枉为修行大派。”说话的正是涟兮,她慢慢地从屋里出来,因着面容被灵气遮掩,让人看不清她此时是什么心情,唯有一双眼睛注视着众人。
                          卫芷想要跑过去抱一抱她,却是被卫宣拉住,并且开口轻声对卫芷说:“芷儿,休得无礼,此地不是卫府,切不可胡来。”
                          城主把一个锦盒打开,里面放置的正是涟兮的那块玉佩,这时涟兮才回想起来,之前在卫府,离开之时那小孩子把自己挂在身上的玉佩扯了下来。她顿时有些无语,但是想着若是因为这样一件事便责备小孩子,倒是说不过去了。于是,涟兮很冷淡地说道:“这玉佩既然遗失了,那便是它的命,却还回来作甚?你们想留,便留下,不想留,带走便是,却是无需还我了。尔等都回去吧,休要扰了我等清修。”
                          她的语气中像是带着一层冰霜,能让人忍不住地哆嗦一下,要问这是为何?都是因为对面那个男子太过无礼,自从涟兮从屋中出来,他便一直盯着看,好似连眨眼都觉得浪费了光阴一般,如此无礼,涟兮怎能好声好气地对这些人说话!
                          听见自己最想见的人这样讨厌自己,卫芷觉得很委屈,小孩子觉得委屈,便是要嚎啕大哭的。卫芷倒是知道自己不能哭,不然会愈加让人生厌,只是那泪水止不住的流出来,叫卫宣看得心疼不已。
                          “你可是名唤卫芷?既想修行,便留下来罢。”涟兮看着这泪眼汪汪的孩子,心里想着:‘再收一个弟子也无妨,不是那叶焉离,便好了。’


                          来自iPhone客户端124楼2017-05-22 21: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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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三
                            “师姐,你……你居然真的要帮这幼儿开灵智!便是等上几年又如何?”
                            路瑶很是不解地看着涟兮,她想劝涟兮放弃这种方式,但是涟兮却冷淡地回答说:“我不喜欢带孩子,更不喜欢听小孩子哭闹。”
                            “可是,若是开灵智……”路瑶虽然修为不够,但是她是路锦之的女儿,仙家术法自然知晓不少,涟兮要为那两岁左右的孩子开灵智,便是修为深不可测的涟兮,那也是需要耗费十年甚至更久的修为,才能够做到的。虽说开了灵智的孩子,便是懂事了不少,也少了一言一语教导的辛劳,确也不是什么划算的术法,修行不易,此等耗费心神之事,终究是不该为了一个孩子而……
                            涟兮淡淡地回道:“我自然知道要开其灵智,需要耗费不少修为,然而我还是要那么做,你就不要再多言了。若是真的无事可做,便去环翅谷修行罢。”她冷淡地瞄了路瑶一眼,这个师妹真是太恬燥了,整天喋喋不休,当真是叫人烦不胜烦。
                            听见这话,路瑶知道涟兮好像有些生气了,便不敢再说话,只是安静地在一边呆着。
                            涟兮对着那孩子说道:“今日为师便为你开灵智,让你的心智可比那十岁小儿。”
                            卫芷不解地看着涟兮,虽然说涟兮在众人面前答应了要收她为徒,但是似乎不怎么上心。或许她能留下来,也是因为卫城城主赠送碧泉仙宗了不少绫罗绸缎,还有那些住所什物,而青炙门主又勉为其难的收下了。修行之人不意外物,然而亦非不需外物而存,衣物饰物终是不可缺少。
                            在把一路上陪伴她的人都遣送走之后,便对她不闻不问,好似眼中没有这人一般,直叫卫芷委屈得不行,却又无人可以倾述。可谓是苦不堪言,此刻,她听见涟兮说的话,顿时对那孩子羡慕至极,听闻路瑶师叔所言,师傅竟是要用掉很多修为去帮他?
                            这五岁孩子的想法,自然不会有人去管,她要嫉妒,便是随她。
                            只见涟兮运起灵气,先是聚于那小儿的天灵盖,而后于神庭、太阳、印堂等处施法,灵力于其周身流转,屋中白光耀眼,好不炫目。不多时,涟兮便停下了术法,开口便问:“如何,可曾忆起家中往事?你姓甚名谁?”
                            涟兮把一只笔递给那小孩,他接过笔,便在纸上写了三个字‘施豫彦’,涟兮看着他歪歪斜斜写下的几个字,眼中晦暗不明,缓缓地说道:“施豫彦,便是你的亲人平日叫你的名字?今日为师帮你开了灵智,你且需好生修行,休要辜负了为师一番心血。”之后,涟兮指着卫芷说:“你虽被为师开了灵智,然而终是年幼,如此,这卫芷便是你的师姐。”
                            “是,弟子谨遵师傅教诲,定不负师傅栽培养育之恩。师傅在上,且受弟子一拜。”而后,他转身对着卫芷微微施礼,像模像样的话道:“师姐有礼。”
                            卫芷很是不喜欢施豫彦这番作态,又妒忌他被师傅看重,便不悦地‘哼’了一声,以示不满。
                            涟兮看见卫芷这样发小姐脾气,自然是非常不悦,她冷冷地说道:“怎的?到了仙宗修行,你却还带着那世家小姐的脾气,倒不知你是来我碧泉仙宗玩耍了,还是来这里修行?你且告知于我,若是不喜欢这荒凉地界,明日我便送你回卫城,让你好生做你的卫家小姐,如何?”
                            完全想不到涟兮竟然会因为自己不理会那施豫彦,便如此责备自己,卫芷觉得很委屈,她泪眼汪汪地看着涟兮,开始说了一声:“师傅……”
                            涟兮自然不喜欢看卫芷这样泪眼婆娑,倒像是自己欺负了她一般,果然是世家小姐,如此弱不禁风的模样,却是要装给谁看?于是,涟兮冷然开口说:“好了,你师弟尊敬你为长,你不高兴也就罢了,还摆起了脸色,此番作为,是对是错?”
                            “师傅,徒儿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你就不要把我送回去了,好不好?”
                            看着卫芷可怜兮兮的小眼神,涟兮也不再生气,缓声说道:“如此便好,你且记住,到了仙宗修行,自是该尊崇仙宗规矩,那世家做派,切莫再带到这里来,可明白了?”
                            卫芷连忙点头,生怕师傅又在生气,真的把自己赶回卫家去。
                            “师妹却在此处作甚,我这清竹园无甚好风景,亦无有趣什物。”涟兮看路瑶还在屋里,便开口遣人了。
                            路瑶不知道为什么涟兮会那样抵触自己,她幽幽地看了涟兮一眼,有望向卫芷和施豫彦,缓缓说着:“既然师姐要教导弟子了,那师妹我就先行告退了,明日我再过来请教师姐修行之惑。”
                            路瑶说完便转身离去,涟兮只是轻微点头,之后她对卫芷说:“你年纪尚幼,且对修行之途一无所知,此刻非良辰。你便多看看这屋中书籍,待三月之后,为师便对你查考一番,能过了为师的验测,方才教你修行之要事。”
                            之后,她看了看施豫彦,说道:“至于你,为师便亲自教导你,且记好了。为师不教愚钝之人,但凡课业,一遍足已,若是未能记住,便要受为师处罚,可明白了?”
                            “弟子悉听师傅教诲。”
                            似乎对他的表现还算满意,涟兮便不再多说无益之言,直接开口说:“今日,为师便教当世之史事地理,好叫你不至孤陋寡闻。且说世间诸国,其数上百,然其中大国不过有四。其四国交壤之地,乃有一天难之峰峦,其峰名雁绝岭。此峰众山之间,有一城,乃世间炼器之所,其中有好物,修行之人,趋之若鹜。这城中有一楼,名唤千仞塔楼,据说其楼有千层,亘古之初便存于其地,直至未曾有人能上至最高一层。太初史册有载,曾有修行之人行至九百层,便惊恐失色,从那塔楼边沿失足而落,虽未曾身死道消,却也相差无几。是故,之后便无人敢闯那千仞塔楼,传言此楼乃众仙舍身聚气而造,是以此楼坚不可摧,永世长存。”
                            卫芷在一边用小手翻着那些卷宗,甚觉枯燥无味,看见那个让人生厌的师弟竟能被师傅亲自教导,好不羡慕,又不敢表示不满,只好眼巴巴的看着。涟兮自然是能够感觉到她的视线,抬头一看,受不了卫芷那可怜巴巴的眼神,便开口说:“你且过来一起听罢,今日如此,明日却是要自行学了。”
                            “且说那四国,于雁绝岭之东,是齐央国,其国民众甚多。于雁绝岭西,是那朝凤国,多山多水,其民好玩乐。雁绝岭之南,是浮祝国,此国民众颇少,然多为好战之辈。于雁绝岭北,是为昙濮国,其国地域广阔。这四国皆为世间大国,因雁绝岭天险,将士难渡,故未曾有大战事。除此四国,世间尚有百数小国,多为大国附庸,亦有少数,因其国有仙宗门派居于其中,是以外国多未敢进犯。虽是如此,天下君主岂有安分守己之心?是以常有战乱祸事,大国有之,小国亦有之,大国有王室更替之虞,小国有地失国毁之患,此间种种,不一而足。”
                            涟兮停了一下,又接着说道:“世间有安居之地,便是众仙宗。仙宗大者,二十又四,仙宗小者,或有数百,未曾细查之,皆因修行之人,寡心外物,不欲多管宗门外事。”


                            来自iPhone客户端141楼2017-05-23 22: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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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楼楼不在状态,怕是不能更新了


                              来自iPhone客户端153楼2017-05-24 21:33
                              收起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