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这个是看了青厌君的视频才写的。在b站能看到。叫最不屑一顾是相思。实在受不了那个be。但剪的真好啊！

02
距离水元素的喂食时间还剩下不到两刻，一般这些小事都是交由童子负责采集并记录的。但是今日为了静心，东华决定久违的亲自操刀。
空手捉出一枚水元素生命，并将其放置在绘满禁锢阵法的实验台上。
这些域外生物是他一个纪元以前，从“外面”带回来的。它们除了对修习水系功法的修士大有裨益以外，体内的泥核其实也是不可多得的美味。
杨戬那孩子既然是灌江口的川主，说不定会喜欢。要不要，给他送……
东华瞬间蹙眉，压住了这种想要亲近的念头。宁心静气，执起刀，如珠女撬蚌采珠一般，小心却熟练的将水元素中无法消化的泥核取出。
像他这个年纪的修士，理智还控制不了情感的也是稀有的。
是的，他还称呼自己为修士，东华从不认为自己当得起神明二字，他不过是这三界内的一个帝君罢了，土皇帝而已。
一口气将坛内的水元素生命处理完，时间一分不差。于是喂食，并记录下新食材的效果。
外出探索还是一条新路，每一步都得摸索着来。在这一点上他和西王母也意见相左，所以他是寂寂无名的探险家，而她是名满天下的守护者。相同的是，三界是他们共同的家，需要的时候，他们都愿意为它付出生命。
东华放下刀，叹了口气。
想起和杨戬一起，那些醒时同歌，醉时同寝的洒然，共同探讨天道奥秘时思想的合拍，想起那个孩子冷漠如花岗岩的外表下从不诉说的柔软。
就算不论别的，能让东华在实验台上分心的，也只有过他而已。也许，这个孩子是能解了他的寂寞的？以前没在意过，但现在却觉得，像小西那样有人陪伴相守的感觉，是如此的让人心动。
所以，要不要争取一下呢？那个孩子既然能爱上自己的一面，那么没道理自己会输给自己吧！
说起来，差不多也是时候离开了。东华苦笑一声，再不走，玉帝恐怕吃饭都不香了。小西也不懂他，他若对那些权势有哪怕一点点喜欢，又怎么会……
罢了，既然决定好了要争取一下二郎的心，那这一次，就把他也一并带走吧！刚好玉帝也不待见杨戬，他就是留下也学不到东西。
这样想就有些期待了起来，东华端起放着泥核的玉瓶，兴冲冲就往门外走，走了两步又折了回来，提上了一瓶千年的梅花酿，再出门却又默默退了回来。
无他，此时的杨戬与东华帝君，也不过是陌生人罢了。
他无声地低叹，令书童磨墨，思索片刻，写了一张字条，连带那堆东西一起交与书童，令其下界给杨戬送去。
心头事一了，东华便心无旁骛地扑在实验台上忙碌起来了。
这一边，杨戬前脚才进府，东华府的书童后脚就到了。
看见那个托盘，杨戬也是神色复杂，只当是帝君又有什么赏赐。
展开纸条一看，多的解释没有，白白的一张纸上只有孤零零一行字：十年后，同去可好？
杨戬挑眉，随后面无表情的将纸条和泥核揣起来，在哮天犬疑惑的神色里摸了摸它的头，提着那瓶梅花酿品了一口，赞了一声好酒。给书童打赏了些什么，就回府了。
自始至终，没对那张字条做任何回应。
十日后，东华收拾妥当欲要下界带人，书童在旁边欲言又止。
“怎么，留给你的任务太多了？”东华察觉到后温和地询问道，“给你再多添几个帮手？”
“不用不用！不是的！”书童急忙摇头，张了张嘴，表情有些奇特地解释道：“……二郎神真君那日，没说答应您。”
东华却笑了，哗地展开扇子胸有成竹道：“但他也没说不答应对不对？”
书童犹豫了一下道：“是。真君只称赞了酒。”
东华啪地一合纸扇，敲了敲手心，头也不回地摆摆手笃定道：“那就是答应了。”
说话间就乘着他的仙鹤，不见影了。
书童摇摇头，也回去做他的早课了。帝君的实验室可是他的宝库，他可不打算和谁分享。

03
仙鹤不通世故，还如往昔一般不待通报便直入中庭。杨戬的院子本就不大，东华也是阻拦不及。
杨府前厅正敞着门通风，所以仙鹤一落，东华的视线便与杨戬撞上了。只见他一身玄色长衫，正端坐在前厅饮茶。一头青丝松松地绑了，散在身后，随着他抬手的动作，袖口处的云纹仿若流银。
难得见到他不着盔甲不束冠的模样，却也别有一番疏懒的贵气。
东华有些尴尬地弹了一下仙鹤的额头，冲杨戬讨好一笑，不明所以的仙鹤委委屈屈地缩了缩脖子，歪头剜了东华一眼，飞去它专属的小棚里休息去了。
杨戬怔愣片刻，随即搁下茶盏，微笑着起身让座：“小神恭候帝君多时了。”
东华会心一笑，却没打算进去，只道：“借你院子一用。”
杨戬也不问，甚至多一秒的思考都没有就抬手道：“请。”
东华再不多话，解下腰间亲手炼制的乾坤袋，摸出符笔，四下一扫就腾空而起，控着七只符笔同时画了起来。
这一画就是三天三夜，东华的笔速始终未变，神色间也不见焦躁疲累。
第三天夜里，杨戬的小院子已经密密麻麻布满了符文，从树叶到池水，凡是绘上了符文的地方都像逼真的画卷般静止不动了，杨戬知道这是定位时空的副作用，他也曾与洞宾兄一起讨论模拟过同类的术，不过当时二人所在的地位都太低，无权查阅相关资料，所以那个术尚在摸索中。
杨戬把离开后的各项事宜都与梅山兄弟交代清楚后，便搬了张椅子在前厅门边坐下，美其名曰：护法。
以杨戬的聪慧，仅仅半日的偷师就强记下了其中的规律。杨戬无声地呼出一口气，接下来便只待东华帝君进行下一步了。东华也不怕他看，或者不如说，东华就是为了让他偷师才专门到他这儿来画的。
东华本就分了一份神识保持着警觉，这时感受到杨戬周身气场的变化，悄悄勾起一抹笑，加快了速度。
杨戬看着东华专注忙碌的侧影，月色笼在他的白衣上，给他整个人都镀上了一层薄薄的光晕，手指翻飞，却有种说不出的洒然。
像他，却不是他。杨戬默默地对比着，一样的潇洒自如，东华帝君比洞宾兄更肆意，肆意却沉稳，孤独淡淡地从骨子里透出来，少了分活泼。那双眼睛倒是一样的，悲悯包容却又蕴着永不服输的神采。
他温柔专注地看向自己，因为自己而欣喜展颜的时候，那眸中的光芒总是会逼得自己不得不错开视线。
不知不觉间，东华帝君和吕洞宾的影子重合了起来。
杨戬有种时空错乱的恍惚，仿佛看到了自己倾心的那个人，在没有自己的时间里徐徐前行，他不曾孤独也从不寂寞，他只是独自守护着珍爱的苍生万物，慢慢苍老。
“啊哈哈哈哈……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出了点小差错，二郎你坐远点。”东华的声音惊醒了杨戬，他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被符文中浮出的蝌蚪状锁链扣住了脚踝，难怪会有时空错乱的感觉。
东华暗骂自己真是越来越容易走神了，差点让“路上”的那些东西把二郎拖走，他们向来行踪飘忽，这要是让他们得逞，就不知道要到哪里才能把他找回来了。
不待杨戬运劲挣脱，锁链一个闪烁便迅速褪尽，杨戬眼角抽了抽，搬远了一点。
少了一分活泼？这种本性一样的东西怎么会改？

05
“成了。”
随着一声欣慰的低叹，东华随手把符笔丢回乾坤袋内，小心地兜着圈子走向阵边，冲阵外的杨戬伸出一只手，邀请道：“走吧？”
杨戬皱眉，顺着手臂向上，望进那双坦然的眼中。
这双眼睛竟仿佛是暗红色的，余烬中蕴藏着沉默的生机。
眼睛的主人依然坚持地伸着手，耐心地解释道：“你第一次走，不抓住我容易迷失。”
杨戬思量着，再纠结下去反倒显得自己扭捏了，索性也就牵住了那只手。
东华一笑，只觉落入掌心的那只手干燥温暖，捏一捏的话，还能感受到那分明的骨节和刻苦锻炼留下的坚硬的茧，嗯，还满有弹性的，又捏了捏。
“你！……”
没等杨戬抽手，就见东华外袍袖口处的丝线无声断开，紧接着嘶嘶啦啦拆掉了半截，露出雪白的内衬。拆下来的那些仿佛有生命般一圈圈缠绕在两人相握的手上。
“各个虚幻时空的规矩不同，没有抵达目的地前尽可能不要施法。”
东华淡淡地叮咛道，像是在确认丝线缠绕得是否牢靠一样，东华又一脸正直地捏了捏杨戬的手，这才牵着他走进阵内。
杨戬紧跟着东华，顺便在心里为自己刚才莫名其妙的羞恼惭愧了一下。
不料才刚踩入阵内一步，一股失重感便猛然袭来，自家的庭院突然化做一个巨大的天坑，天坑的墙壁的材质却明显不是土石，而是一种朦胧的带着白色条纹的橙色光芒，光芒背后影影绰绰似乎有什么在上下浮动，而下方的黑洞传来惊人的吸力。
多年毫不间断的磨练技艺，让杨戬施法如呼吸吐纳一般自如，这是他在三界内罕逢敌手的傲人之处，却也是此刻让他手忙脚乱的致命弱点。
因为他几乎是在感受到失重感的那一刻就已经捻起了一个腾身咒。虽然他立刻就停止了这种行为，并且尽全力收敛住了自己的气息，但下方吸扯的力量还是蓦地停止了。似乎有什么东西被吵醒了，天坑底部一只巨大的眼睛在缓缓睁开，视线天真好奇，像是观察有趣的虫蚁的幼童。
“不要错开他的目光。”东华一线传音道，顿了顿，又加了句，“万事有我。”
那平静的声音似乎有着安抚人心的奇异魅力，杨戬本也是冷静坚韧的性子，当下照做，心里也不禁对东华的体贴有些感激。
紧接着却又有点尴尬，因为，那人又在捏他的手了……
这……他这是在假公济私吗？调戏我？
杨戬赶忙把这突然冒出来荒诞想法扔到脑后，平心静气，专注地和下方的眼睛对视起来。
不对，现在应该是上方了。
不过这次他倒真是误会东华了，前两次是调戏没错，这一次是真的只想安抚他。这种主动拉人的界主连他也只见过两次，没想到第一次就让杨戬给遇见了，真不知该夸他运气好还是可怜他命背。
好在他们此时的做法足够正确，否则真勾起了这位界主的兴趣，即使是东华也没把握可以让两个人都完整的离开。
果然，那只眼睛和二人对视了片刻，便困倦地眨了眨，合上了。紧接着是一股强大的斥力，一下子将他们弹射出了那道天坑般的光柱，随着光柱的消散，杨戬才看清二人所处的情况：仿佛身处一条宽广的黑色雾气般翻滚的河流，身处其中，人却不会被水流冲走，也不下沉，只是随着浪花高低起伏，上下晃动，像站在一片活动的陆地之上。
抬头望去，头顶笼罩着白色河水般的流淌的雾气。细看之下就会注意到那河水和雾气相接地地方似乎在进行着某种交换，深浅变幻间，河流变白，雾气变黑，仿若昼夜轮回交替，永无止息。
向身后看去还能看到刚才所在的光柱斜斜地插在河中，不时地搅拌荡起阵阵涟漪。
东华悄悄松了口气，总算是回到正路上了。等杨戬差不多看够了，他才开口解释道：“刚刚看到的那只眼睛，我叫它界主。那是一个世界毁灭后，机缘巧合下存活下来的最后一个生灵，因为它的思想就相当于一个世界的意志，所以它弥散开的精神会形成一片规则奇特的领域。身处其中时，你也会成为它想象的一部分，不遵守其中规则的异物会被它想象出来的东西淹没，直至死亡。”
“这，这条河我叫它……呃，无间道……没错，从佛祖那儿抄的，反正他也不知道。”东华破罐子破摔道。
“想不到东华帝君抄袭起来也是这么理所当然啊？”杨戬微笑着调侃道。
“……叫我东华兄也可以，你要是不高兴，叫我扶桑也行，就是莫要再叫什么帝君了。”东华摆摆手。看着突然安静下来的杨戬，这才反应过来吕洞宾也说过类似的话，自觉失言得张了张嘴，不吭气了。
“东华兄，那这无间道有何特殊之处？”杨戬很快就打破了沉默，随便找了个问题道。
“……这个地方啊，这里是虚幻和现实的交界地带，是现实规则和虚幻规则互相渗透交融之地。理论上每个界主的领域都紧邻好几个现实世界，我们从它们的领域内穿过的话就可以很轻松地到达其他世界了。”
杨戬挑眉，一下子挑出了其中重点，道：“到达其他世界的路，你知道不直一条？”
东华嘿嘿地得意一笑，故作神秘的说：“说多了就没意思了！”
“走吧！这次先去看看我的老朋友。”

06
东华在腰上的乾坤袋内摸了摸，拿出一个巴掌大的物什丢进了河里。
杨戬凝神一扫，那物什却是个有些磨损的人偶，除了雕工精细，看不出有什么特别。但杨戬是何人？看不出特别反而勾起了他的好奇。他当即分出一缕神识追了过去，可却被那看着稀薄如雾的河水严严实实地挡住了。
再抬眼，周围已是光怪陆离的另一个世界了。
杨戬惊讶扭头看向东华，脱口道:“不是瞬移。”
东华赞许的点头，后又调皮地眨了眨眼，道“那二郎以为作何解？”
东华说着摸出符笔，三两下画了一只鹤。
做何解？
缠绕着二人双手的丝线早已悄然回缩成东华袖口上银色的松林。陷入了沉思的杨戬，依旧无知无觉地任由东华牵着自己坐下，也没分神观察环境。
东华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这孩子，对吕洞宾已经信任到如此地步了吗。
仙鹤平稳地直上青空，向着某处飞行。不同的世界，却也是有重力有天空的法则存在的世界，从高处看并无太多不同。
一言不发的二人坐在仙鹤背上眺望天际，相扣的十指好似在传功运法。他们的表情随着时间的推移越发严峻，仿佛透过时间，看到了人族的兴衰。别怀疑，东华也在思考一些严肃的问题，比如年轻的自己和老了的自己谁更有魅力的问题。
“东华你个**！”一柄腰厚的斧子带着风声杀气腾腾地旋过来。
杨戬眼神一凛，电光火石地速度将东华扯到身后，抽出武器，反手就挑飞了那把斧子。
“你还敢反抗？！”明亮的少年音充满了不可置信。杨戬浑身战意升腾，眼神凛冽地扫去，那少年被杨戬气势所摄，嗫嚅半刻。转而一把捉住东华的领子奋力摇晃，一边气愤地指着手中的玩偶控诉:“说好的怜香惜玉呢！你看这头发，都磨短了！裙子边儿都泛白了！”
又是那种不是瞬移的移动方式！
杨戬的瞳孔放大了一瞬。因为那个少年刚刚还在百米开外，现在已在他身后。好在他认得那只玩偶，想来是东华熟人，杨戬提高警惕的同时也悄悄松了一口气。
“哎呀。别摇了别摇了。这都多少年了，她没秃噜了就已经是我爱惜的缘故了！”东华的脑袋被晃得前后甩，也不反抗，就是笑。极亲密的样子。
“你胡说！你肯定是把我的宝贝手办包都不包一下就跟你那些破石头烂瓦罐一起放在你那破袋子里才会磨成这样！”少年气鼓鼓地嘟着嘴，满脸的不信任。
“反正回到了你这儿，你随手就能复原嘛！”东华无奈地狡辩，妄图逃避责任。
察觉到自己的手也在跟着晃动，杨戬这才反应过不妥来，一边不动声色地抽回手，一边在心里暗骂自己对对方习惯地太过。
“那不一样！这是态度问题！态度……”少年自是察觉了杨戬的动作，一下子就被转移了注意。他松开了东华，肆无忌惮地把杨戬上下打量了一番，然后夸张的“喔噢~”了一声。再次兴奋地扯过东华的领子大声道:“东华，你有相好了？”
杨戬眉头一蹙，微微偏过了头。
偷眼观察的东华立马改口道:“这是我带出来玩的小辈。名唤杨戬。”
少年又怪里怪气地“噢~”了一声，也夸张地学着东华的样子偷眼观察，却对上了杨戬平淡的看不出情绪的眸子，他尴尬地摸了摸鼻子，错开了视线。
东华赶紧打圆场，向杨戬介绍道：“这只老妖怪是此地的界主手下最勤劳的小蜜蜂。专门负责迎来送往。名叫……”
“你这次叫什么？”
“彩虹糖！”少年一甩头，一头黑发立刻变得五光十色。
杨戬不理他作妖，只恭谨地作揖，唤了声:“彩虹前辈。”
“我叫彩虹糖！”少年强调。
“彩虹前辈说笑了。”杨戬礼貌地点头。
东华乐呵呵地接了过来，道:“糖啊！你这儿还在招待客人吧？他还没出来过，有什么好玩的新东西吗？”
少年不满地扁了扁嘴，不过也没纠缠，想了想道:“有。”
说着按住了仙鹤，下一刻场景再变，已是在一处酒馆。杨戬眼中光芒大盛，似是懂了，张嘴又说不出。少年惊讶的仔细看了看他，扯了扯东华小声道:“你小相好资质不错。”
东华得意地挺了挺胸，也侧过头小声回道:“那是，也不看是谁的眼光。”

二人跟着彩虹糖向一处隔间走去，见杨戬望过来，东华也有心看看他猜到哪一步了，边道:“二郎以为何为瞬移？”
杨戬顺着话头整理着思路，道:“瞬移分两种，一种计算定位，通过神力爆发实现短距移动，另一种通过神力改变自身形态，使用介质定位实现长距离位移。本质上二者都是移动，都有轨迹和速度。但之前的移动方式明显没有轨迹。”
彩虹糖也肃了脸，看上去一副长辈的样子，实际上早在东华意识海里炸开了锅：“呦，呦！二郎诶！好亲密哦？又是抓人家手又是叫人家乳名，噫~东华老不修，连个孩子都不放过！”
东华一巴掌就向彩虹糖头上呼去，道:“呵，有本事咋呼，有本事大声说啊？”
彩虹糖忙不迭矮身躲过，嘿嘿笑道:“你家小娃气势太凶，开不起玩笑。”
“是你自己怂吧？”
……
杨戬分析的当口，这两个老家伙已经在东华的意识海里你来我往过了好几招了。
东华一记扫堂腿给彩虹糖踹了出去，杨戬这边话音也刚落，他于是便面不改色地接了下去:“没错，而如果将移动的轨迹放大，你就能发现时间和空间将同时出现断续。如果你能感受到这种断续，你将因为思维速度的加快而比别人拥有更多的时间。如果你能利用这种断续，”
“就能像现在这样，”东华组织了一下语言，“如果把普通的空间封锁当成一幅画，你只能在这幅画内进行短距瞬移，那么这种移动方式就像画中的人物直接从一页跳到了另一页。所以我称之为翻页。”
杨戬若有所悟地点了点头，东华也只是说说，没指望他能一次性消化。
“到了。”彩虹糖推开了一扇拉门，喧嚣的声音像滚沸的水声扑面而来。
里面似是人间赌场般的娱乐场所，热闹非凡，但游乐的又都是叫不出名字的生物。
“真好奇你们那是什么世界。一般第一次来访的智慧生物看到这么多跟自己外形不同的智慧物种都会惊讶地久一点。你也是，他也是，怎么都没多少反应。”彩虹糖瞥见杨戬没多少表情的脸，觉得无趣极了。
这种时候应该瞪大眼睛，“哇！”一声才应景嘛！
“那你有空可以来做客，喏，路标。”东华扔给彩虹糖一只酒壶。
彩虹糖嫌弃地哼了一声，扣了扣鼻，当着东华的面把鼻屎抹在那个酒壶上，道：“你又不常在，定位你有个屁用，太远了我回不来不是死定了。”
杨戬嘴角抽了抽，默默地把这一点记了下来。
“那你还我。”东华毫不在意地伸手要抢。
“喂！我抹了鼻屎你还要！”彩虹糖赶忙把酒壶收了起来，然后朝右后方努了努嘴，道:“不是要带你家小相好玩呢么？喏，那个。”
那是房间中央一排镜面一样的仪器，后面连着一个黑色的方盒。每个镜面前都坐着一人，围着三四人评头论足。
“这玩意儿可是个好东西啊！”彩虹糖介绍道:“这里面能按照你的想法创出世界来，还能拜访别人的世界。时下特火。”
杨戬闭上眼感应了一下，发觉那些黑色方盒中居然充斥着浓烈的生命气息，便有些迟疑地问道：“请问，那些盒子是活着的头颅？”
彩虹糖眉头一挑，惊异地多瞅了杨戬一眼，笑道：“好眼力！那些确实是一些强者的头颅，嗯，没错，就是活着的头颅！”
“老板！我这儿熄火啦！”一只手跳下了凳子朝彩虹糖挥了挥枝条。
“来啦！”彩虹糖喊道，又扭头招呼道：“正好，解释麻烦，要跟着来看看吗？”
二人俱是点头。
一回生二回熟，东华自然地牵起杨戬，紧跟着彩虹糖“翻”进了盒子。
外小内大，刚一进去，一个小山大小的去了壳的脑子就映入眼帘。
一些不知材质的绳索看似杂乱地插满了那个看上去也是类人生物的脑子。脑子里具现出智慧的火光已经熄灭，只有残存的火花不时闪动。
那个生物的生命气息在逐渐消失。
“万分抱歉，大人，我没拦住，这个也自杀了！”里面的一个似是炼丹童子的人看见彩虹糖进来，急忙鞠躬解释道。
“我就知道。”彩虹糖叹息，随后熟练抓向那个脑子，拉出了一个正在消散的破碎魂魄。那样强大的肉体里寄存的却是一个极其弱小的灵魂。彩虹糖仔细地端详着它，像是要记住又像是什么都没想。
他又叹了口气，把那魂魄扔进嘴里嚼吧嚼吧，咽了。
再从旁边的培养皿内夹出一只瓢虫状生物，拉出它的灵魂，塞进了那个脑子里。
“载入记忆。”彩虹糖吩咐道。童子操纵着法阵，开始为瓢虫注入预定的记忆。随后小山般的脑子上象征智慧的火花一串一串的连了起来，整个脑子都亮起了火光。
生命气息恢复平稳。
东华明白过来，道“你又在模拟天道？”
“是啊，”彩虹糖苦笑道，“研究命运就总会被命运开玩笑，这个失败品作为玩具倒是挺受欢迎的。”
“我觉得这个比外面的玩具有意思多了。我带他看看这个吧？”东华扔过去一个空间戒指。
彩虹糖随意地扫了一眼戒指里的东西，算是走了个收到报酬的过场，摆了摆手“看吧看吧。出来的方法你知道，我就不送了。”
“他怎么了？”杨戬看着彩虹糖离开时怅然若失的背影问道。
“走吧，进去看看就明白了。”东华意味深长地注视着那火光。

07
刚刚给彩虹糖报备的童子尊敬地对东华鞠了一躬，退了下去。
远处还有很多和他着装类似的人围绕着这个大脑紧张地开始工作。
见杨戬点了头，东华便率先踏入了那火光。
这是一个毫无防备却也空无一物的精神世界。
两人毫无障碍地侵入进去，追寻着那只甲虫的灵魂气息落到了一处鸟语花香的小型聚落。
甲虫的灵魂在一处小房间内波动，膨胀，慢慢稳定成了一个男性人类的手的形状，手心有口，且每根手指第二根指节处都有自身长度两倍的枝条发出。
眼下那些枝条都整整齐齐地摆在被子外面。
手艰难地发出一声呻吟，一只白皙柔润的女性手很快具现在他身前，关切地托起他的枝条对他道:“少爷您可算醒了！”
男性手震惊地将所有的叶面都对准了她，然后又向四周旋转，反复三遍后似乎了然了什么，试探道“我这是怎么了？”
女性手便开始解释起他的身份。
东华二人隐身在床边观察了一会儿，东华解释道:“它还太弱小，强行控制他人的精神世界会感受到较为明显的违和感，这个来自其他世界的身份能帮助他更好地适应。”
杨戬一声不吭地退出了这个精神世界。
东华笑着摇了摇头，自顾自地观察起这只甲虫来。
黑匣子外面似乎有什么指令下了进来，一些仪器发出滴滴的提示。童子各司其职地忙碌着。有的负责监测状态，有的负责统计情绪，刚刚见过的童子和另一些人负责根据指令刺激大脑的一部分组织。
喜、怒、忧、惧、爱、憎、欲。情绪被按照明确的数字符号记录下来向外反馈。
再次进入精神世界的时候，最初的那个小聚落已经俨然是一个大城镇的中心。杨戬一路走一路就发现，城镇里不仅相邻的建筑风格迥异，而且摆放凌乱，没有明显的等级区分。心中的某个猜想就确定下来了。
东华自然会是敛了气息，隐身在那些思维的残影之中的，但是找倒是不难找。杨戬径直去了城中人类居住区里最大的酒楼，点了份酒食。
守株待兔。
果然，没半天便有一只手影晃晃悠悠地走了进来，扬了扬酒壶:“店家！打满！”
那手似乎愣了一下，叶面自然而然地翻过来，然后接过打好的酒壶，转眼便在杨戬对面坐定。
“这么快就回来了？”那手伸过一根枝条给杨戬的空杯续了酒。
杨戬执杯嗅了嗅酒香，平静道:“没想到东华兄跟这触手也意外搭配。”
“噗！”手咳嗽了两下，用叶子背面细小的绒毛擦了擦嘴，“入乡随俗、入乡随俗而已！”
……嫁触手随触手吗？杨戬抿了口酒把脑内奇怪的妄想甩掉。
嗯？
这酒有古怪！
杨戬又品了口，刚要询问，就听一个声音从门口传来:“扶桑！我就知道你在这儿！”
果然是那只甲虫。
那甲虫化成的手用枝条拖过一个凳子坐在了东华旁边，自来熟地卷走了东华的酒壶喝了口，赞道:“别处的酒果然都比不得你壶里的！”
东华接过壶也喝了口，明知故问:“你怎么有空来找我了？草莓和葡萄又吵架了？”
杨戬打消了说话的念头，不然他怕他会忍不住把这只弱小的甲虫和旁边的东华一起捏死。
“唉！可不是！女手哪！我觉得我是越来越不懂了！”他的枝条都有些蔫吧。
东华用叶子拍了拍他的指尖，安慰道：“还不是你花心，非要娶两个。”
甲虫一下子握拳，声音闷闷地，有些羞恼:“别把我当小孩子！”顿了顿，又慢慢张开，贴在了桌面上。
明明是一只手，却给人一种颓唐地像一摊烂泥的感觉，道：“我也不知道。她们都很可爱，但是我感觉她们没有多喜欢我，而我也是一样。总觉得缺了点什么。”
东华的叶子翻了翻，杨戬猜测那不是在耸肩就是在翻白眼，他觉得翻白眼的可能性很大。
东华把酒壶推过去道:“喝吧，消愁，说不定你喝完回去就会发现她们俩才是真爱。”
“你这人……”甲虫失笑，总算振作了一点，打趣道:“不说我了，你呢，你等到你要等的手了吗？”
“嗯，等到了。”东华的叶子向杨戬的方向卷起又舒展，淡定道。
“什么？！你怎么会喜欢上个男的？！”甲虫像初见时那样震惊地绷直了枝条。
“嗯，他是男的没错。”东华不以为意。
甲虫想喝口酒压压惊，枝条伸出一半又缩了回去，欲盖弥彰地观察起杨戬来:“……身材是不错。”
杨戬额角青筋一跳。这种触手没有眼睛，衣服对他们没用？

“但这身上还长着个人呢！营养都被人吸光了，他连自己的意识都没有。”甲虫语重心长地继续道，“喜欢不能只看身材啊！”
“还要看叶片成色是吧？”东华抖了抖叶子，动作温柔地托起杨戬执杯的手。语气感觉有点嘲讽。
甲虫张了张嘴，叹息一声，用小的听不到的音量轻声道:“我是真的不知道……”
手被拖住的杨戬感受到那雪白的叶片背面的绒毛竟意外的蓬软，忍不住用拇指抚了抚，有些爱不释手。
跳下凳子的甲虫本还想再说什么，转过身就刚好看到这一幕，浑身的枝条舒张了一下，丢下一句“祝你幸福”就张牙舞爪地快速离开了。
杨戬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意有所指道：“刺激他的情绪对你的实验有帮助？”
“你尝出来了？”东华道。
“有稀释了百倍左右，催化神智的丹药的味道。”杨戬慢条斯理地用旁边的筷子变了个碗，劈手夺过东华拿到嘴边的酒壶，倒满，把碗递了回去。
“……对我们也就是提神醒脑的作用。”东华不知是不是笑了一下，回答道:“但是可以加快他认知自我的过程。”
“他开了灵智，这个世界不会崩坏吗？”
“不会，他身上有锁，只能依照指令行事。万一他坏了，我现在的这幅身体也可以直接替换他。”
“……对了，这种触手怪日常移动的稳定性都那么差吗？。”
“哦，那是因为他受到了惊吓。”
“惊吓？”
“呃……类比的话”东华的一只枝条画起了圆圈，似乎在思考。
“你像现在这样一直摸我的叶子就像一直埋在我胸口蹭差不多吧。”
“……”
东华的枝条掉在了桌面上。
……最近好像总跟手过不去？东华的枝条躺在桌上严肃的想。

08
杨戬敲了敲桌子，拉回话题:“这个精神世界本质是借助强者的运算能力构建出的梦境对吗？”
东华点头，爬起来，一边轻描淡写地把被指风切断的枝条接回原位，一边讲解道:“没错，而且甲虫的选择也不完全是图便宜，而是跟这些头颅同属一个世界的生物，你知道，这样排斥反应会小很多。”顿了顿，东华的语气变得赞叹:
“根据这里残留的灵魂碎屑判断，这种甲虫的灵魂和原主的相似度居然高达九成！大千世界真是无奇不有啊！”
杨戬也惊讶地睁大了眼，良久，道:“……是啊。也许我们也是一样。”
“没错，今后可以增加一个课题……”
整个精神世界突然波动了一下。东华一个旋身出现在自己操控的手身旁，而手的枝条不再灵动，整只手都变得木木的。
两人都知道，时间到了。
东华操控着符笔急促却流畅地书写命令，而因为本身就在精神世界内部，所以能直观地看到一条条光丝从远处飞来又倏忽隐没在触手体内。
荧幕前。
手发现整个界面突然卡住了，觉得这游戏简直没法玩了，气愤地用枝条抽了几下后方的方盒，然后画面恢复了正常。手不明所以地捋了捋指尖，笑着骂了句:“欠抽。”
又投入到愉快的游戏之中。
时刻关注着这边的彩虹糖眯了眯眼，知道自己的公式又被东华倒推出来了。暗忖自己报酬还是收低了，又在心里给东华记了一笔。
“这些是模拟天道的围栏吗？”看见东华完工，一直在紧跟着笔速分析解读地杨戬发问道。
东华搁下笔，笑道:“这里用小彩虹原本世界的说法更合适一些，他们把这个称作命运之丝。”东华撇了撇嘴，“当然，他做出的是劣化无数倍的模拟，只能作参考。”
“……”杨戬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个狂妄的家伙，心里无语极了。
“我们说天道是路，每个生灵都有不同的路，路的尽头是轮回，肉身化土。路的边缘有难以逾越的围栏。”东华继续解释，“而他们将天道当做一种类似蜘蛛的生物，所有生灵都是猎物，由蛛丝操纵，最后回归蛛腹。”
东华为那只手小心地修整了一下枝干，又给自己几人开了个隐身结界，继续说:
“但是意思其实差不多，不挣扎，最后都是死。挣扎了，可能能死快一点，也可能有新路。”
“呃……”手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缓缓醒转，他是已经被替换过来的甲虫的意识。
因为研究方向不同，所以彩虹糖那边暂时还没有考虑到分离灵魂和意识，东华钻了这个空子，才找到了不少有趣的东西。
留下那个自制魔偶的意识，也算是不亏待老朋友了。

“果然，都是假的吗？”感受到了身体的不同，甲虫翻了翻枝条，“这个才是我？”
“不，事实上你连手柳都不是，你是一只甲虫。”东华平淡的口吻听不出怜悯。
“甲虫吗。”甲虫却没有多少惊讶的情绪，似乎发生什么都无法再让他意外了。
伪造的记忆经不起太多推敲，这只手在开了灵智后，就更简单了。
他很快发现，这个世界里没有任何超出他认知的东西，换言之，世界对他没有秘密。但他却离不开这里，像是被关在一个巨大的笼子内。
他时常感到恐惧，怀疑自己的一切都是**纵的。为此，他开始有意的违背自己的意志。
比如逃避对葡萄的感情，而努力接触草莓。但总有种种巧合推动他与葡萄相见、相知、相爱，而他在不断地怀疑中渐渐崩溃，以至于直到与二手完婚的那一刻，都搞不清自己与二手之间的感情是几人本身的感受还是被指定的命运。
不得不说，这是很笨拙的试探方式。
“那我，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作为一个游戏的主角。”东华像之前的彩虹糖对待上一个破碎的灵魂一样，耐心地解答着。
“哈哈。是吗。”供手玩乐吗？比我想得还惨……
甲虫苦笑了一声，没有追问自己的现状和原本身体的去向。在他拥有的那些虚假的记忆里，也是有实验品的处理与改造的相关知识的。
“你们是我的创造者？我的结局是什么？”
“我们只是路过的旅人，而你的结局取决于你自己。”
“是吗。”甲虫静了一会儿，像个被世界抛弃的孩子，“身不由己地活着或者自我了结吗……不管怎么说，谢谢你们的回答。”
他无法逃避冥冥中命运的左右，可是又想不出别的解决办法。他一厢情愿地认定身边的手都是被控制的，所以才能自然而然地做出违背本性的事，而他自己如果被发现和其他人的不同，就会被某些存在处理掉。稀少的灵智甚至让他连自我定位都模糊了，只想着真正地掌控自己一次。终于，他像曾经的那些甲虫一样，开始尝试自尽。
他服下了原本为对手准备的毒。
然后，整个世界都定格了。
风，树，尚未落地的苹果，微笑的表情……只有他体内血液奔涌的声音还存在着。
他强忍着疼痛跌出屋子，扑倒在死寂的街道上，又哭又笑，装似疯癫。
“我有最后一个问题……希望你们能告诉我。”甲虫干涩的声音带着隐隐的希冀，却越来越小，越来越低，像是害怕听到答案一样，“这里……除了我以外，还有其他手吗？”
这次，东华没有回答，只是伸出手，温柔地抚了抚他的指尖。
“扶……桑？”甲虫的叶子抖得哗啦啦地响。
“是我。”
手的枝条一下子包裹住了东华，千钧一发之际，东华在背后给杨戬打了个手势，让他静观其变。
枝条越勒越紧，却感受不到杀意。
只听一个激动到哽咽的声音，语无伦次地说着:“太好了，太好了……你还在，你是存在的。这里不是只有我……不是只有我……”
好一会儿。
他缓缓平静下来，似乎连心头的阴霾都散了不少，“你说你是旅人，那你一定可以轻松来去对吗？”
“对。”东华答道。
“你是我的朋友，对吗？”甲虫愉快地说道。
“对。”对东华而言，实验品在使用过后，如果对方提要求，他总会尽量满足一下。
这是虚伪的等价交换，东华心知肚明，但也早已习惯了给自己增加麻烦，这种伪善也成了他一贯的风格，被玉帝等人诟病不已。
“那么和你成为朋友这件事，一定是发自我本心的选择，是超出了我的创造者为我制定的命运的！”
“……是这样没错。”如果创造者是指外面玩游戏的手柳的话。
“我总算赢了一回！”甲虫畅快地大笑起来。
“你想离开吗？”东华主动提问道。事实上他就是为了这个，才准备了一副完整的魔偶灵魂来安放甲虫的意识，“我可以带你离开，并安置你之后的生活。”
甲虫沉默了，他的枝条潮汐般有规律的起伏，不知道在想什么，半晌之后他问道:“……外面的世界残酷吗？还是只有我记忆里的世界是这样？”
“会比你的记忆更残酷，但是有生机。”东华诚恳地回答。
“那还是算了，”甲虫渐渐低落下来，“我不是个聪明的手，没有太多的梦想。但至少在这里，我知道我是主角。”
东华默然无语。他不会把自己的想法加诸在别人身上。于是他说:“我把你送回你原来的身体里。”
身体再次化为光丝的感觉甲虫已经有些熟悉了，他不由地微笑起来，“谢谢你，扶桑。你将永远是我最好的朋友，祝你幸福！”
最后一道光丝随着一声再见，消失在空气里。
东华叹了口气，“走吧。”
“好。”杨戬握了握东华的手，又问:“这里能用恐惧的都是未知来解释吗？”
“可以吧。”东华压下了升到唇角的笑意。
“接下来再玩些什么呢？”
“不想玩，你不是还有正事要办？”
“哦……我忘了”
“那去下一个世界吧。”
“好。”

PS:在无边的宇宙一块小小的空间碎片里，有一个头，头的梦里住着一只小小的甲虫，今天也在努力地扮演一个人。
深夜里，甲虫无端醒来，盯着窗外的一颗明亮的星星发呆，看着，看着，他的思绪就控制不住地越飘越远，越飘越远。
他开始担忧自己随时会被丢弃的未来，他感到很不安。
又再次怀疑起自己的意义来。
他觉得很空虚。
……
……
……
他突然觉得后背有些痒，他费力伸手在后背抓抓，挠挠。
他感觉舒服多了。
他不再看星星，翻了个身，把爱人拥进怀里。
他感觉很温暖。
空虚吗？还是空虚的。但是他好像感觉，还是温暖多一些。
他飘飘荡荡的心慢慢沉下来，悠然地陷入了下一次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