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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望只好继续牵着，忽略那种黏腻的感觉。他本来今天下午还有钢琴课的，却被妈妈带出来。琴房里冷气足，他每次上课都穿长袖长裤，现在出来在大太阳底下走着，就觉得热了。他左手挽起还牵着手的那只手臂的袖子，露出白到近乎透明的皮肤。
他想着他练琴的事以及周末怎么补回来，冷不防听到旁边的小孩儿冒出一句：“哥哥你真好看。你真白。”
姚望低头看他。
“哥哥，这个好吃的。”他还没放弃，但也没再往他嘴前塞。
他甚至放开了他们牵着的手。两手并用的做解释。“哥哥你看，这个外面这个，脆脆的。里面有巧克力。”他指指甜筒的外皮。
姚望放慢脚步，听他说。
“哥哥我最喜欢吃这个。但是不能常常吃。”说完，抿嘴表示不满，两颗酒窝却显得甜甜的，带出点相反的意思。
“哥哥你吃嘛，真的好吃。”
“……”
“哥哥你好瘦，吃这个补一补。”
“……”
“哥哥你看，”小明幼稚地举起甜筒，“它变成了蝴蝶飞啊飞，然后你啊呜一口就把它吃掉了！”
“……”
“……哥哥，真的很好吃的哟，我最喜欢吃这个，给你吃。” 小明渴望地看着姚望。
姚望发现这个小孩有点意思。为了劝他吃东西，他磨着他，跟他讲了这么久的道理。
然后在小孩再次把甜筒往他嘴前送的时候，他微微的低头张嘴把那个看上去有点寒碜的把子给吃了。
吃进了嘴里，他才吃了一惊。他真的不吃别人吃过的东西。
也许只是不想让这么一个小小的人儿失望？
味道没什么特别的，他嚼了两口。吞下去了。
小明瞪大着眼睛，看着小哥哥张嘴吃进他的甜筒。他觉得很满足。比自己吃进嘴里要更加满足很多很多倍。他不知道这是什么，但他很喜欢这样。
慢慢跟在他们后面，被他们之间的互动吸引，停止聊天的李景平和邱馨都看的目瞪口呆的。
李景平就没见过他儿子这么有理有据的说服别人的。也没见过有人能从他儿子口里把食物捞走的。何况是甜筒把子，每次吃到最后一口一脸虔诚满足的样子，能把这个往别人嘴里送？而且还不依不饶的？
邱馨也吃惊。姚望从小聪慧敏感，但也冷淡。也不知道是像谁。 三岁就拒绝别人给他喂饭，也不吃别人吃过的东西，包括他自己的父母。现在一个小孩这样磨着他，他就吃了？
姚望重新拉起了小明的手。小明脸上还笑咪咪的。
两个大人在后面面面相觑，觉得有趣的很。
这一天就在这样温馨平常，又好像有点不那么平常的氛围里度过了。
李景平和邱馨这对从初中就是全年段都知晓的好闺蜜好似有聊不完的话。从咖啡馆一路热火朝天地聊到了火锅店。
而姚望和杨业明这对第一次正式见面的小兄弟也很和谐。姚望话不多，但头会一直歪向小明，看着他听他说话。他偶尔地问他一两个问题，小明能自己絮叨上半天。有时候要形容一件事，讲到一半词汇缺乏了，姚望竟然可以顺着讲下去。而小明好像很喜欢看姚望吃东西。他居然会站在椅子上从火锅里捞肉，然后放进姚望的碗里。然后看着姚望直到他把东西吃完。然后很满足的继续给小哥哥张罗吃的。
李景平觉得这真是太神奇了。
到那个晚上快要结束的时候，姚望已经自然地背起了快要睡着的小明，跟着两个大人往不远处的酒店走了。
邱馨看着姚望那种明明年纪小，却表现出哥哥温柔和担当的样子。平常服帖的头发和衣服被背上的小明给蹭皱的样子。这些几乎没有展现过的样子都她觉得她的儿子真可爱。
快走到酒店，小明醒了，要下来。姚望蹲下，把他轻轻放在地上。
该是道别的时候了。两个人一时无话，面对 面站着。
姚望刚要开口，小明弟弟却抢了先，他重新拉起姚望的手说：“哥哥留下来跟我们一起住吗？”
邱馨下意识的要拒绝，还没开口，姚望却答了一句：“好啊。”
换邱馨诧异了。
李景平这时也说：“馨馨太晚了，要不你们就住下吧。刚好我那间是家庭房。”
两闺蜜觉得相聚的时间匆匆，下次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就一起回了酒店。
姚望那个晚上和小明躺着，他刚开始不习惯被搂着脖子。但放松下来，用手环着小明以后，找到了舒服的位置。很快就睡着了。
李景平和邱馨小声的谈两个小朋友。
“诶你说，他们两怎么能一下那么好啊？平常小望真不是这样的。有时候我这个妈妈在他旁边都能被他的个性给冻着！“
“是嘛？！我看他很有哥哥的样子，对明明很耐心呢。但我跟你说，我们家儿子真的喜欢你们家儿子，天哪，他居然会把自己的食物让给小望吃！”
“诶你说，他们两个刚见面怎么就跟认识很久似的，简直外人有点插不上嘴呢。这友情的小花也开的太快了！”
“这叫倾盖如故。”
“什么如故？”
“白首如新，倾盖如故。诗经里面的，比喻有的人认识很久却并不了解。有人路上停下来聊天，却好似相处了一辈子，一见如故。”
“我去，你怎么还这么文学女青年呢！那他们不跟咱们两似的，一见如故的友情历久不衰！”
“哈哈哈哈哈哈没错。”
“这就是猿粪啊哈哈哈哈。”
一夜好眠。
……
早晨四个人站在飞机场道别的时候。谁也没有想到。再见面，要整整过去十五年。
他想着他练琴的事以及周末怎么补回来，冷不防听到旁边的小孩儿冒出一句：“哥哥你真好看。你真白。”
姚望低头看他。
“哥哥，这个好吃的。”他还没放弃，但也没再往他嘴前塞。
他甚至放开了他们牵着的手。两手并用的做解释。“哥哥你看，这个外面这个，脆脆的。里面有巧克力。”他指指甜筒的外皮。
姚望放慢脚步，听他说。
“哥哥我最喜欢吃这个。但是不能常常吃。”说完，抿嘴表示不满，两颗酒窝却显得甜甜的，带出点相反的意思。
“哥哥你吃嘛，真的好吃。”
“……”
“哥哥你好瘦，吃这个补一补。”
“……”
“哥哥你看，”小明幼稚地举起甜筒，“它变成了蝴蝶飞啊飞，然后你啊呜一口就把它吃掉了！”
“……”
“……哥哥，真的很好吃的哟，我最喜欢吃这个，给你吃。” 小明渴望地看着姚望。
姚望发现这个小孩有点意思。为了劝他吃东西，他磨着他，跟他讲了这么久的道理。
然后在小孩再次把甜筒往他嘴前送的时候，他微微的低头张嘴把那个看上去有点寒碜的把子给吃了。
吃进了嘴里，他才吃了一惊。他真的不吃别人吃过的东西。
也许只是不想让这么一个小小的人儿失望？
味道没什么特别的，他嚼了两口。吞下去了。
小明瞪大着眼睛，看着小哥哥张嘴吃进他的甜筒。他觉得很满足。比自己吃进嘴里要更加满足很多很多倍。他不知道这是什么，但他很喜欢这样。
慢慢跟在他们后面，被他们之间的互动吸引，停止聊天的李景平和邱馨都看的目瞪口呆的。
李景平就没见过他儿子这么有理有据的说服别人的。也没见过有人能从他儿子口里把食物捞走的。何况是甜筒把子，每次吃到最后一口一脸虔诚满足的样子，能把这个往别人嘴里送？而且还不依不饶的？
邱馨也吃惊。姚望从小聪慧敏感，但也冷淡。也不知道是像谁。 三岁就拒绝别人给他喂饭，也不吃别人吃过的东西，包括他自己的父母。现在一个小孩这样磨着他，他就吃了？
姚望重新拉起了小明的手。小明脸上还笑咪咪的。
两个大人在后面面面相觑，觉得有趣的很。
这一天就在这样温馨平常，又好像有点不那么平常的氛围里度过了。
李景平和邱馨这对从初中就是全年段都知晓的好闺蜜好似有聊不完的话。从咖啡馆一路热火朝天地聊到了火锅店。
而姚望和杨业明这对第一次正式见面的小兄弟也很和谐。姚望话不多，但头会一直歪向小明，看着他听他说话。他偶尔地问他一两个问题，小明能自己絮叨上半天。有时候要形容一件事，讲到一半词汇缺乏了，姚望竟然可以顺着讲下去。而小明好像很喜欢看姚望吃东西。他居然会站在椅子上从火锅里捞肉，然后放进姚望的碗里。然后看着姚望直到他把东西吃完。然后很满足的继续给小哥哥张罗吃的。
李景平觉得这真是太神奇了。
到那个晚上快要结束的时候，姚望已经自然地背起了快要睡着的小明，跟着两个大人往不远处的酒店走了。
邱馨看着姚望那种明明年纪小，却表现出哥哥温柔和担当的样子。平常服帖的头发和衣服被背上的小明给蹭皱的样子。这些几乎没有展现过的样子都她觉得她的儿子真可爱。
快走到酒店，小明醒了，要下来。姚望蹲下，把他轻轻放在地上。
该是道别的时候了。两个人一时无话，面对 面站着。
姚望刚要开口，小明弟弟却抢了先，他重新拉起姚望的手说：“哥哥留下来跟我们一起住吗？”
邱馨下意识的要拒绝，还没开口，姚望却答了一句：“好啊。”
换邱馨诧异了。
李景平这时也说：“馨馨太晚了，要不你们就住下吧。刚好我那间是家庭房。”
两闺蜜觉得相聚的时间匆匆，下次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就一起回了酒店。
姚望那个晚上和小明躺着，他刚开始不习惯被搂着脖子。但放松下来，用手环着小明以后，找到了舒服的位置。很快就睡着了。
李景平和邱馨小声的谈两个小朋友。
“诶你说，他们两怎么能一下那么好啊？平常小望真不是这样的。有时候我这个妈妈在他旁边都能被他的个性给冻着！“
“是嘛？！我看他很有哥哥的样子，对明明很耐心呢。但我跟你说，我们家儿子真的喜欢你们家儿子，天哪，他居然会把自己的食物让给小望吃！”
“诶你说，他们两个刚见面怎么就跟认识很久似的，简直外人有点插不上嘴呢。这友情的小花也开的太快了！”
“这叫倾盖如故。”
“什么如故？”
“白首如新，倾盖如故。诗经里面的，比喻有的人认识很久却并不了解。有人路上停下来聊天，却好似相处了一辈子，一见如故。”
“我去，你怎么还这么文学女青年呢！那他们不跟咱们两似的，一见如故的友情历久不衰！”
“哈哈哈哈哈哈没错。”
“这就是猿粪啊哈哈哈哈。”
一夜好眠。
……
早晨四个人站在飞机场道别的时候。谁也没有想到。再见面，要整整过去十五年。
第四章
时间是下午四点半。离晚饭还早。他们就先回到李景平五缘湾的复式公寓。说是公寓，上下两层楼却比一般的别墅要大的多。北面是一览无余的海景，南面确是环山。
李景平带姚望去他房间的时候。他几乎立刻就喜欢上了这个房间。怎么说呢，就觉得像家。空气里有清新好闻的味道。床铺干净清爽。姚望很喜欢那个花团锦簇的小阳台。
等李景平给他介绍完了房间的各项功能。就把时间让给他了。
他快速的洗了个澡，胡乱吹干了头发，钻进了被子，身子一蜷，找到了自己舒适的位置。手里还抱着不用的另一个枕头。小阳台的窗帘拉着，空调静谧无声的运作，他在暗香流动的房间里很快的就睡着了。
姚望很累，睡的昏昏沉沉。隐隐的觉得房间好像有人进来过。可他没有醒来。他本来是一个极度敏感的人，也许是太累了吧，他并没有平常到了一个新环境的防备之心。
然后他做梦了。梦见了小时候的事情。他梦见一个可爱的带着两个酒窝的小胖墩举着甜筒对他说，哥哥，吃。他笑了，在梦里说了一句，小明弟弟。
然后他就醒了。
一时有点恍惚，在黑暗里想了一下自己在哪。
他脑袋还是很昏沉。但他坐了起来，想起来和李阿姨约好七点要出去吃晚餐的。这么一想，就去够床头的台灯。啪地一声，温馨昏黄的光亮一下就照亮房间。他看到床头的闹钟显示现在是晚上八点半。他暗想不好，赶紧从床上起来。开门出去。
结果外面也静悄悄的。只有楼下有隐隐的电视声音。姚望下楼，意外的看到杨业明自己一个人坐在电视前。他并没有看电视，手上拿着一个iPad在屏幕上 滑来滑去的。
自从下午他叫小明弟弟没有得到对方的回应之后，他一时有点不知道怎么称呼对方了。
杨业明低着头也没有发现他。
他轻轻哼了一声。杨业明马上就抬头了。
然后他清晰地感受到杨业明的视线慢慢的把他从头打量到了脚。最后停在他的脚上。姚望顺着他的视线低头一看，原来自己忘了穿拖鞋。
他看惯了自己的身体。并不知道，他只穿着短衣短裤，一双白皙修长的脚配着剪的圆润整齐还透着粉的十只脚趾头，踩在厚重色泽的木地板上可以给别人造成的视觉冲击。
他浑然不觉，只是觉得自己衣衫不整，还没穿鞋的狼狈样子，挺尴尬的。
他不知道为什么，他这一天怎么这么容易就局促不安。
在他更不自在以前，杨业明收回了他的视线。
他站起来，身高的优势，使得本来宽敞的客厅一下子压抑了起来。他经过姚望身边去门口的鞋柜拿了一双拖鞋。
然后他并没有像常人那样放在他脚边。他居然蹲了下去，把拖鞋分别放在他两只脚的前面。姚望很窘。他等着杨业明起来。
结果没等到他起来，等来一句，“穿上鞋。”
姚望更窘了。他困顿了两秒，不自觉的蜷了一下脚趾。
最后只好迎着他的视线把鞋给穿上了。
“我妈和李阿姨呢？”他打破沉默。
“她们出去吃饭了。”杨业明终于站起来。但姚望发现他还不如蹲着。
他从楼梯下来，站在扶手和墙壁之间的角落。杨业明一站起来，恰好把他堵在了角落。他蹲下来的时候还不觉得，等他直接站起来之后，他们两之间的距离就有点过近了。他别无选择的仰头看他。
“哦……” 姚望觉得很不舒服。他找话说：“不好意思我睡迟了，对不起啊。”
“没事，我们叫过你了，你没醒，就打算让你休息。” 杨业明低着头很专注的看着他的眼睛说。
姚望在国外待了很多年，讲话的时候看着对方的眼睛是最自然不过的事情。可现在这样的距离，这种气氛， 和客厅里昏暗的灯光 。
他逃避对方的视线，低下了头。
杨业明好似才发现他们之间不寻常的距离，往后退了一步。
姚望马上觉得身上的压迫感消失了，好像又能平顺地呼吸了一样。
他重新抬头，看着一步之遥的杨业明。他打算先回楼上换一身衣服。
“你饿了吗？” 他听到他问。
他站在楼梯第二个台阶，发现可以俯视杨业明。心里想自己确实是饿了。
杨业明双手插在他的破洞牛仔裤里，不紧不慢的说了一句：“我下面给你吃。”
姚望点点头，说了一句谢谢，就上楼了。
洗脸的时候，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他想到楼下的那个面无表情的人。又想到还要在这里待两个星期。觉得时间有点太久了。
洗好了脸，换了长裤。他想煮面还需要一些时间，就不想那么快下去。他在房间转悠，看到有音箱，就连上了他的手机。他随便点开了一个playlist。按下了随机键。
轻快的爵士乐从紫檀木表面的音箱流泻出来。是NAT KING COLE的l-o-v-e。他从小学古典。但平常却很喜欢爵士。这是可以让他放松的音乐。
他走进小阳台，惊喜地发现小花房居然有感应灯。他右脚刚一踏入，原本昏暗的小空间被装饰成绿白相间的迷你球形的感应灯环绕了一圈，绿叶和各色的花朵被映照的和白天两种的样子。
姚望觉得这一刻，这个小空间，妩媚的惊人。
他沉浸在这一刻，不晓得他在看着花，他的身后，杨业明在看着他。
杨业明煮面非常快。他的汤头已经熬煮了两个小时。面早已经过热水煮了八分熟，放在冰块水里冰镇保持面条的弹性。一切准备妥当，只等需要的人说一句饿。
他煮完面，只花了五分钟。
把一碗色香味具全，热气腾腾的面端上桌。他就上楼来寻姚望。面不能久等，要趁热吃。
他轻敲一下门，没有回应。 听见房里的音乐声，自作主张的打开了门。
他看见换了黑色长裤，和简单白衫的姚望背对着他站在阳台的花丛里。绿白相间的灯在他周身浅浅的韵着一层光。
他简单的就那么站着，伴随着清快柔和的音乐。
歌词甜蜜：
我能倾其所有给你的，就只有我的爱。爱对于我来说可不是两个人之间的游戏。让我们相爱吧。我把我的心给你好吗。请不要伤害它好吗。
杨业明不出声。
他不太阅读文学作品的其实。但这时候，他想起来以前偶尔听到的一句话。
现世安稳，岁月静好。
时间是下午四点半。离晚饭还早。他们就先回到李景平五缘湾的复式公寓。说是公寓，上下两层楼却比一般的别墅要大的多。北面是一览无余的海景，南面确是环山。
李景平带姚望去他房间的时候。他几乎立刻就喜欢上了这个房间。怎么说呢，就觉得像家。空气里有清新好闻的味道。床铺干净清爽。姚望很喜欢那个花团锦簇的小阳台。
等李景平给他介绍完了房间的各项功能。就把时间让给他了。
他快速的洗了个澡，胡乱吹干了头发，钻进了被子，身子一蜷，找到了自己舒适的位置。手里还抱着不用的另一个枕头。小阳台的窗帘拉着，空调静谧无声的运作，他在暗香流动的房间里很快的就睡着了。
姚望很累，睡的昏昏沉沉。隐隐的觉得房间好像有人进来过。可他没有醒来。他本来是一个极度敏感的人，也许是太累了吧，他并没有平常到了一个新环境的防备之心。
然后他做梦了。梦见了小时候的事情。他梦见一个可爱的带着两个酒窝的小胖墩举着甜筒对他说，哥哥，吃。他笑了，在梦里说了一句，小明弟弟。
然后他就醒了。
一时有点恍惚，在黑暗里想了一下自己在哪。
他脑袋还是很昏沉。但他坐了起来，想起来和李阿姨约好七点要出去吃晚餐的。这么一想，就去够床头的台灯。啪地一声，温馨昏黄的光亮一下就照亮房间。他看到床头的闹钟显示现在是晚上八点半。他暗想不好，赶紧从床上起来。开门出去。
结果外面也静悄悄的。只有楼下有隐隐的电视声音。姚望下楼，意外的看到杨业明自己一个人坐在电视前。他并没有看电视，手上拿着一个iPad在屏幕上 滑来滑去的。
自从下午他叫小明弟弟没有得到对方的回应之后，他一时有点不知道怎么称呼对方了。
杨业明低着头也没有发现他。
他轻轻哼了一声。杨业明马上就抬头了。
然后他清晰地感受到杨业明的视线慢慢的把他从头打量到了脚。最后停在他的脚上。姚望顺着他的视线低头一看，原来自己忘了穿拖鞋。
他看惯了自己的身体。并不知道，他只穿着短衣短裤，一双白皙修长的脚配着剪的圆润整齐还透着粉的十只脚趾头，踩在厚重色泽的木地板上可以给别人造成的视觉冲击。
他浑然不觉，只是觉得自己衣衫不整，还没穿鞋的狼狈样子，挺尴尬的。
他不知道为什么，他这一天怎么这么容易就局促不安。
在他更不自在以前，杨业明收回了他的视线。
他站起来，身高的优势，使得本来宽敞的客厅一下子压抑了起来。他经过姚望身边去门口的鞋柜拿了一双拖鞋。
然后他并没有像常人那样放在他脚边。他居然蹲了下去，把拖鞋分别放在他两只脚的前面。姚望很窘。他等着杨业明起来。
结果没等到他起来，等来一句，“穿上鞋。”
姚望更窘了。他困顿了两秒，不自觉的蜷了一下脚趾。
最后只好迎着他的视线把鞋给穿上了。
“我妈和李阿姨呢？”他打破沉默。
“她们出去吃饭了。”杨业明终于站起来。但姚望发现他还不如蹲着。
他从楼梯下来，站在扶手和墙壁之间的角落。杨业明一站起来，恰好把他堵在了角落。他蹲下来的时候还不觉得，等他直接站起来之后，他们两之间的距离就有点过近了。他别无选择的仰头看他。
“哦……” 姚望觉得很不舒服。他找话说：“不好意思我睡迟了，对不起啊。”
“没事，我们叫过你了，你没醒，就打算让你休息。” 杨业明低着头很专注的看着他的眼睛说。
姚望在国外待了很多年，讲话的时候看着对方的眼睛是最自然不过的事情。可现在这样的距离，这种气氛， 和客厅里昏暗的灯光 。
他逃避对方的视线，低下了头。
杨业明好似才发现他们之间不寻常的距离，往后退了一步。
姚望马上觉得身上的压迫感消失了，好像又能平顺地呼吸了一样。
他重新抬头，看着一步之遥的杨业明。他打算先回楼上换一身衣服。
“你饿了吗？” 他听到他问。
他站在楼梯第二个台阶，发现可以俯视杨业明。心里想自己确实是饿了。
杨业明双手插在他的破洞牛仔裤里，不紧不慢的说了一句：“我下面给你吃。”
姚望点点头，说了一句谢谢，就上楼了。
洗脸的时候，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他想到楼下的那个面无表情的人。又想到还要在这里待两个星期。觉得时间有点太久了。
洗好了脸，换了长裤。他想煮面还需要一些时间，就不想那么快下去。他在房间转悠，看到有音箱，就连上了他的手机。他随便点开了一个playlist。按下了随机键。
轻快的爵士乐从紫檀木表面的音箱流泻出来。是NAT KING COLE的l-o-v-e。他从小学古典。但平常却很喜欢爵士。这是可以让他放松的音乐。
他走进小阳台，惊喜地发现小花房居然有感应灯。他右脚刚一踏入，原本昏暗的小空间被装饰成绿白相间的迷你球形的感应灯环绕了一圈，绿叶和各色的花朵被映照的和白天两种的样子。
姚望觉得这一刻，这个小空间，妩媚的惊人。
他沉浸在这一刻，不晓得他在看着花，他的身后，杨业明在看着他。
杨业明煮面非常快。他的汤头已经熬煮了两个小时。面早已经过热水煮了八分熟，放在冰块水里冰镇保持面条的弹性。一切准备妥当，只等需要的人说一句饿。
他煮完面，只花了五分钟。
把一碗色香味具全，热气腾腾的面端上桌。他就上楼来寻姚望。面不能久等，要趁热吃。
他轻敲一下门，没有回应。 听见房里的音乐声，自作主张的打开了门。
他看见换了黑色长裤，和简单白衫的姚望背对着他站在阳台的花丛里。绿白相间的灯在他周身浅浅的韵着一层光。
他简单的就那么站着，伴随着清快柔和的音乐。
歌词甜蜜：
我能倾其所有给你的，就只有我的爱。爱对于我来说可不是两个人之间的游戏。让我们相爱吧。我把我的心给你好吗。请不要伤害它好吗。
杨业明不出声。
他不太阅读文学作品的其实。但这时候，他想起来以前偶尔听到的一句话。
现世安稳，岁月静好。
这天界寺，因为不如南普陀寺名气大，又在植物园里，今日烈阳高照，游客倒是比别处少了许多。
杨业明跟在姚望后面，两个人走走停停。
姚望这时见前面有一石洞上方，显眼的红字刻着醴泉洞。洞口前有一处大鼎，上书“醉仙岩”。洞内红色的灯笼映出点点的红光，吸引他去里面看看兼躲避热辣的太阳。
醴泉洞。顾名思义，洞内有一处泉井。光线昏暗，依稀觉得井水清澈。
正饶有兴趣地四处看着，却发现一直跟着他的杨业明在井水旁站着不动，若有所思。
姚望走过去，站在他旁边。他见他一直低头看着井水，便也低头，想看看他到底在看什么。除了隐隐能看到两个人模糊的倒影，倒也觉得没什么特别。
静静地站了一会儿，杨业明开口了，“ 我很小的时候回厦门过暑假吧，和外婆来过一次。”姚望看向他，表示自己在听他说。
“外婆说这泉水可以许愿。但是一定要心诚。闭着眼睛想，然后观察泉水的样貌，心中就会浮现答案。或者出现影像，以明示方向。我小时候在这里许过愿，但是什么都看不到。失望了很长的时间。”
姚望听了，不知怎么的，就想赶紧安慰他。告诉他说，这都是迷信或是传说，做不得准的。
可还没开口，却听到他说：“我现在觉得外婆说的话没错。我刚刚在井里看到你了。”
他这句话是看着姚望的眼睛说的。他眼里有洞内的红烛，仿佛有火光。声音低沉，却又好似有回声，在洞内回荡。
在姚望惊疑的心内回荡。
姚望被这句话定在原地。直到杨业明突兀地转身离去，他才缓过劲。他觉得晕眩，也许是倒时差的痛苦，还是别的什么。
从那以后，那个下午，姚望一半在山间，一半在云里。
他不知对洞内的一切作何感想，所以只能胡思乱想。面上却要装作若无其事。他好几次去看杨业明，对方却要不就不着痕迹地不去看他，就是照常与大家谈笑风生。他面色如常的样子里，什么信息也判断不出。
难道是玩笑？什么样的玩笑是这样的？又或者自己过度解读？无心的一句话自己想多了？可是对方逃避的眼神又是什么意思？自己这么彷徨不安的，又是什么意思？
不过是跨了七个时区，怎么好像到了另一个世界？姚望觉得对这里的一切都不适应极了。
到了傍晚回家，他已经觉得很不舒服。全身潮红，却不出汗。恶心想吐的症状，通过李阿姨的判断才知原来是中暑了。
在厕所吐过以后，发现杨业明站在门外担忧地看着他。手上拿着药。
他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就觉得有点烦。烦眼前这个看不太明白的人，烦这样弱不经风的自己。
他没理会他，径自走到躺椅上坐下。歪靠着，并不去看他。
杨业明在旁边的沙发上坐下。他用剪刀剪开一个黑色药剂，对他说：“我妈说喝藿香正气水管用。”
姚望侧看着他，脸上毫无表情。这是他最惯常的样子。有点冷漠，疏离。
“这个有点辣，还苦，挺难喝的。不过我这里有糖，你喝完吃一颗就好了。” 说完，脸上居然带着点诚恳的微笑。
姚望生硬地拒绝，“我不喝。”这么冲的说出来，却并不是普通朋友间的婉拒，暗含的堵气，甚至撒娇，他自己根本没发觉。
“要喝的。这个喝下去你就不难受了。我以前也喝过，效果立竿见影的。”末了，见对方无反应，还加了一句，“乖。”
这个“乖”字让姚望一下就皱起了眉头，这种亲昵的口气根本不合适吧？
他看了杨业明一眼，转过了头。不想回应他。
杨业明不放弃，把药剂拿近，又说了一遍：“乖，吃了就好了。”
摇摇头，姚望表示不要了。他现在只想休息，不想应付。希望自己闭上眼睛，对方可以识趣的出去。
可闭着眼睛，还是听到，“乖，乖嘛。”语气里好像安慰小朋友的亲昵，让昨天他阴晴不定的脸，今天早晨温柔的体贴的举动，中午状似有情的话语，都显得莫名其妙。
姚望张开眼睛看向杨业明：“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好像被这句话问住了，一下愣了神。
姚望看着他错愕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一下子宁静了。就像是烦躁的心知道对方和他一样，并不像表面上表现的那么若无其事，而得到了奇异的安慰。
他等了一会，对方也没啃声。他觉得无奈，接过了杨业明一直举着的手里的药剂。一口喝了下去。
他小时候喝过这个。果然还是一样的难喝。
藿香正气水里有酒精，姚望的脸红了。他喝了一口桌上的温水，又把奶糖放进了嘴里。
杨业明沉默地看着姚望的这一系列动作。眼光渐渐地又放在他温水浸润过殷红的嘴唇上。
他的唇上薄下厚，饱满的唇形带着水色，此刻正随着咀嚼微微地上下动着。他不禁看得入迷，觉得他的上下唇瓣贴在一起那么互相蹭着，非常缠绵。
杨业明看得握紧了拳头，脑里回荡着姚望的问句，你到底想什么杨业明？！
姚望虽然低头嚼着奶糖，却无比清晰地感觉着对方那种暧昧的视线。
他不想抬头，也没有勇气抬头。
然后杨业明突然地站起来走了出去。像是有什么不可忍受的事情似的，招呼也不打，就这么走了出去。
姚望扶额，觉得头更疼了。
他再无经验，对人情事故再愚钝，经过这两天，心里也明白了两件事。
他们做不回小时候那样的的哥哥弟弟了。现在也做不成普通的朋友。
那还剩什么呢？
杨业明跟在姚望后面，两个人走走停停。
姚望这时见前面有一石洞上方，显眼的红字刻着醴泉洞。洞口前有一处大鼎，上书“醉仙岩”。洞内红色的灯笼映出点点的红光，吸引他去里面看看兼躲避热辣的太阳。
醴泉洞。顾名思义，洞内有一处泉井。光线昏暗，依稀觉得井水清澈。
正饶有兴趣地四处看着，却发现一直跟着他的杨业明在井水旁站着不动，若有所思。
姚望走过去，站在他旁边。他见他一直低头看着井水，便也低头，想看看他到底在看什么。除了隐隐能看到两个人模糊的倒影，倒也觉得没什么特别。
静静地站了一会儿，杨业明开口了，“ 我很小的时候回厦门过暑假吧，和外婆来过一次。”姚望看向他，表示自己在听他说。
“外婆说这泉水可以许愿。但是一定要心诚。闭着眼睛想，然后观察泉水的样貌，心中就会浮现答案。或者出现影像，以明示方向。我小时候在这里许过愿，但是什么都看不到。失望了很长的时间。”
姚望听了，不知怎么的，就想赶紧安慰他。告诉他说，这都是迷信或是传说，做不得准的。
可还没开口，却听到他说：“我现在觉得外婆说的话没错。我刚刚在井里看到你了。”
他这句话是看着姚望的眼睛说的。他眼里有洞内的红烛，仿佛有火光。声音低沉，却又好似有回声，在洞内回荡。
在姚望惊疑的心内回荡。
姚望被这句话定在原地。直到杨业明突兀地转身离去，他才缓过劲。他觉得晕眩，也许是倒时差的痛苦，还是别的什么。
从那以后，那个下午，姚望一半在山间，一半在云里。
他不知对洞内的一切作何感想，所以只能胡思乱想。面上却要装作若无其事。他好几次去看杨业明，对方却要不就不着痕迹地不去看他，就是照常与大家谈笑风生。他面色如常的样子里，什么信息也判断不出。
难道是玩笑？什么样的玩笑是这样的？又或者自己过度解读？无心的一句话自己想多了？可是对方逃避的眼神又是什么意思？自己这么彷徨不安的，又是什么意思？
不过是跨了七个时区，怎么好像到了另一个世界？姚望觉得对这里的一切都不适应极了。
到了傍晚回家，他已经觉得很不舒服。全身潮红，却不出汗。恶心想吐的症状，通过李阿姨的判断才知原来是中暑了。
在厕所吐过以后，发现杨业明站在门外担忧地看着他。手上拿着药。
他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就觉得有点烦。烦眼前这个看不太明白的人，烦这样弱不经风的自己。
他没理会他，径自走到躺椅上坐下。歪靠着，并不去看他。
杨业明在旁边的沙发上坐下。他用剪刀剪开一个黑色药剂，对他说：“我妈说喝藿香正气水管用。”
姚望侧看着他，脸上毫无表情。这是他最惯常的样子。有点冷漠，疏离。
“这个有点辣，还苦，挺难喝的。不过我这里有糖，你喝完吃一颗就好了。” 说完，脸上居然带着点诚恳的微笑。
姚望生硬地拒绝，“我不喝。”这么冲的说出来，却并不是普通朋友间的婉拒，暗含的堵气，甚至撒娇，他自己根本没发觉。
“要喝的。这个喝下去你就不难受了。我以前也喝过，效果立竿见影的。”末了，见对方无反应，还加了一句，“乖。”
这个“乖”字让姚望一下就皱起了眉头，这种亲昵的口气根本不合适吧？
他看了杨业明一眼，转过了头。不想回应他。
杨业明不放弃，把药剂拿近，又说了一遍：“乖，吃了就好了。”
摇摇头，姚望表示不要了。他现在只想休息，不想应付。希望自己闭上眼睛，对方可以识趣的出去。
可闭着眼睛，还是听到，“乖，乖嘛。”语气里好像安慰小朋友的亲昵，让昨天他阴晴不定的脸，今天早晨温柔的体贴的举动，中午状似有情的话语，都显得莫名其妙。
姚望张开眼睛看向杨业明：“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好像被这句话问住了，一下愣了神。
姚望看着他错愕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一下子宁静了。就像是烦躁的心知道对方和他一样，并不像表面上表现的那么若无其事，而得到了奇异的安慰。
他等了一会，对方也没啃声。他觉得无奈，接过了杨业明一直举着的手里的药剂。一口喝了下去。
他小时候喝过这个。果然还是一样的难喝。
藿香正气水里有酒精，姚望的脸红了。他喝了一口桌上的温水，又把奶糖放进了嘴里。
杨业明沉默地看着姚望的这一系列动作。眼光渐渐地又放在他温水浸润过殷红的嘴唇上。
他的唇上薄下厚，饱满的唇形带着水色，此刻正随着咀嚼微微地上下动着。他不禁看得入迷，觉得他的上下唇瓣贴在一起那么互相蹭着，非常缠绵。
杨业明看得握紧了拳头，脑里回荡着姚望的问句，你到底想什么杨业明？！
姚望虽然低头嚼着奶糖，却无比清晰地感觉着对方那种暧昧的视线。
他不想抬头，也没有勇气抬头。
然后杨业明突然地站起来走了出去。像是有什么不可忍受的事情似的，招呼也不打，就这么走了出去。
姚望扶额，觉得头更疼了。
他再无经验，对人情事故再愚钝，经过这两天，心里也明白了两件事。
他们做不回小时候那样的的哥哥弟弟了。现在也做不成普通的朋友。
那还剩什么呢？
第七章
杨业明第二天一早就出去了。
他跑到好哥们陈竟家去打了一天的游戏。到了晚上，又拉着他去厦大篮球场一对一斗牛。他好像有发泄不完的精力。只二十分钟，就把陈竟打的唉声叹气，气喘吁吁。
“不行了不行了，不跟你玩了。有你这样的吗？我就进了一个球？！你吃错药了今天？”陈竞瘫坐在场边，一边抹汗一边抱怨。
陈竞是杨业明高中同学。两个人都是人高马大的，从最后一排同桌的缘分开始，虽然后来一个去了北京一个去了南京上学，但是这些年逢年过暑假的，两个人还是会凑在一起打游戏，玩篮球，冲浪，再一起在街边吃个米粉卤面烤串什么的。
这家伙今天明显不对啊。陈竞都坐得收住了汗，才看到脸色阴沉独自投篮的杨业明停了下来。
走到他旁边，干脆地直接躺在了水泥地上。他也累坏了。
“干什么？发泄呢？”陈竟暧昧的用脚踢踢身边的人，开玩笑说，“早叫你别纯情了，憋成这样了都！要不你就干脆去英国找他呗？”
杨业明瞪他一眼。
这世上有种友情看着浅薄，却又无比的简单纯粹。他们两高中那会儿基本是在学习上属于互相拖对方后腿的那种。两个人臭气相同，在重点中学里学习一般偏下游，但运动神经发达，老是一起参加运动比赛，渐渐就发展出了酒肉朋友般的情谊。但两个人却又有一种自然的信任，他们无话不说。包括杨业明难以界定的性向，以及陈竞那个因为重大贪污要把牢底坐穿的爸爸。旁人不知晓或是轻易难以对外人启齿的事情，两个人可以随便开玩笑。
青春期的时候能碰到这么一个朋友，度过荷尔蒙冲撞，充满着成长烦恼的时期，互相理解并且告诉对方那些困惑都其实没有什么，实在是一件很大的幸事。
杨业明瞪完他，坐起来，看着灯火通明的室外篮球上其他奔跑跳跃的年轻身影。这里是力与美结合，挥洒着青春的地方。里面有好些英俊又矫健的身姿。
看着他们，他毫无感觉。
他又把目光转向篮球场边，穿着清凉长发飘飘的助威女生们，又觉得他们虽然漂亮又可爱，可也没有深入交往的欲望。
他的眼睛看着他们，却又看不到他们。因为他满脑子里都是姚望。他柔软略长的头发。风吹过来的时候，偶尔会在头顶竖起一撮，看着像是一只愤怒的小鸟。脸上常带着一点天真的严肃。却又很容易因为不自在而抿嘴微笑。可一旦张开嘴露出牙齿的笑又最是有感染力，他想到自己在机场因为看呆了去，而对自己暗暗生气的时候。而眼睛又是那么清澈，像一汪泉水。当他专注的望着自己的时候，他能感觉自己的心迅速的就如雷般跳动。而他的唇。他的唇……
杨业明想起昨天下午的一切，自己都觉得自己真是太能装了。要不是差点没把控住自己要亲上去的欲望，他觉得自己简直应该要进一下演艺圈才不枉费自己的“才能”，他不无讽刺地想。
什么东西惦记的久了，都会变成心魔的。
杨业明对着陈竞说，“他回来了。”
陈竞正看着前面的三对三，随口问：“谁回来了？”
“姚望。”
这会陈竞反应过来了，惊奇到：“卧槽？！你的那个姚望啊？”
陈竞凑近他贼兮兮的浓眉大眼对他说：“怎么没听你说啊？……卧槽，我就觉得怎么你明明说要在南京实习的，又回来了呢！”
陈竞在那卧槽卧槽的，杨业明就觉得还是不要告诉他他是如何在听到他要回来的消息而疯狂出去找实习来尝试躲避这一切的。又是如何在好不容易找来的实习工作开始的前一天称病毁约的。又因为心内烦闷而一路骑行回来发泄精力好不胡思乱想结果路上还被人偷了钱包最后愣是赶在别人飞机着陆前到家的。
他觉得他还是不要讲了。反正他知道陈竞的反应。他一定会很鄙视的看着他说：“你就折腾吧。”
杨业明觉得自己就跟个傻瓜一样。
陈竞对着空气“倾诉”完了他的吃惊之后，终于问了句到点的话：“你打算怎么办啊？”
杨业明老实地回答：“不知道。”
陈竞推了他一下，“你傻啊？你肯定得让他知道啊。他要同意你们就在一起。要不同意你也好了了这桩心事。都多少年了，你还准备一直这么下去啊？然后老了再写一段回忆录：《我不为人知的往事：那还未开始就已结束的初恋》？”
杨业明说了声滚。但知道陈竞虽然是故意酸他，说的话却不无道理。理论上是这样没错，做起来可并不容易。而且……
“他不会久留的。他只是回国来度假，待两个礼拜就走……没意义。”
陈竞听了，不吭声了。但过了一会，他说：“我觉得他这个人你是绕不过去了。我认识你多久了？你这么自个儿在这感秋伤春的这么些年你都不嫌累的慌。不嫌矫情呢？我跟你说，不能你一人烦恼。你也得让他感受感受！再说了，你也别想的太远了。感情的事情谁知道呢？反正你表了白，你也没啥遗憾了不是，管他什么结果呢？没准要真梦想成真了，你处处又发现没那么喜欢，那时候一拍两散，你也能回归自己的生活那不也挺好。你想那么多干嘛呢？啊？你说是吧？……”
杨业明看着陈竞在那唾沫横飞。等对方噼里啪啦的终于结束了“演讲”，他来了一句：“我说你怎么东北腔越来越重了呢？秋晗没少天天怼你吧？”
林秋晗是陈竞在北京上大学认识的女朋友，东北人。两个人相处了两年，感情很好。
陈竞一个巴掌拍过来：“哼你这个单身狗懂个屁，俺们情侣都酱婶儿的，互相影响知道不？！”
翻了个白眼，杨业明笑了。陈竞就是有这样的能力，什么事情，到他那儿，三下五除二就给理清了。
他知道他说的都对。但他确实有很多顾虑。他没想好，真的没想好……
杨业明第二天一早就出去了。
他跑到好哥们陈竟家去打了一天的游戏。到了晚上，又拉着他去厦大篮球场一对一斗牛。他好像有发泄不完的精力。只二十分钟，就把陈竟打的唉声叹气，气喘吁吁。
“不行了不行了，不跟你玩了。有你这样的吗？我就进了一个球？！你吃错药了今天？”陈竞瘫坐在场边，一边抹汗一边抱怨。
陈竞是杨业明高中同学。两个人都是人高马大的，从最后一排同桌的缘分开始，虽然后来一个去了北京一个去了南京上学，但是这些年逢年过暑假的，两个人还是会凑在一起打游戏，玩篮球，冲浪，再一起在街边吃个米粉卤面烤串什么的。
这家伙今天明显不对啊。陈竞都坐得收住了汗，才看到脸色阴沉独自投篮的杨业明停了下来。
走到他旁边，干脆地直接躺在了水泥地上。他也累坏了。
“干什么？发泄呢？”陈竟暧昧的用脚踢踢身边的人，开玩笑说，“早叫你别纯情了，憋成这样了都！要不你就干脆去英国找他呗？”
杨业明瞪他一眼。
这世上有种友情看着浅薄，却又无比的简单纯粹。他们两高中那会儿基本是在学习上属于互相拖对方后腿的那种。两个人臭气相同，在重点中学里学习一般偏下游，但运动神经发达，老是一起参加运动比赛，渐渐就发展出了酒肉朋友般的情谊。但两个人却又有一种自然的信任，他们无话不说。包括杨业明难以界定的性向，以及陈竞那个因为重大贪污要把牢底坐穿的爸爸。旁人不知晓或是轻易难以对外人启齿的事情，两个人可以随便开玩笑。
青春期的时候能碰到这么一个朋友，度过荷尔蒙冲撞，充满着成长烦恼的时期，互相理解并且告诉对方那些困惑都其实没有什么，实在是一件很大的幸事。
杨业明瞪完他，坐起来，看着灯火通明的室外篮球上其他奔跑跳跃的年轻身影。这里是力与美结合，挥洒着青春的地方。里面有好些英俊又矫健的身姿。
看着他们，他毫无感觉。
他又把目光转向篮球场边，穿着清凉长发飘飘的助威女生们，又觉得他们虽然漂亮又可爱，可也没有深入交往的欲望。
他的眼睛看着他们，却又看不到他们。因为他满脑子里都是姚望。他柔软略长的头发。风吹过来的时候，偶尔会在头顶竖起一撮，看着像是一只愤怒的小鸟。脸上常带着一点天真的严肃。却又很容易因为不自在而抿嘴微笑。可一旦张开嘴露出牙齿的笑又最是有感染力，他想到自己在机场因为看呆了去，而对自己暗暗生气的时候。而眼睛又是那么清澈，像一汪泉水。当他专注的望着自己的时候，他能感觉自己的心迅速的就如雷般跳动。而他的唇。他的唇……
杨业明想起昨天下午的一切，自己都觉得自己真是太能装了。要不是差点没把控住自己要亲上去的欲望，他觉得自己简直应该要进一下演艺圈才不枉费自己的“才能”，他不无讽刺地想。
什么东西惦记的久了，都会变成心魔的。
杨业明对着陈竞说，“他回来了。”
陈竞正看着前面的三对三，随口问：“谁回来了？”
“姚望。”
这会陈竞反应过来了，惊奇到：“卧槽？！你的那个姚望啊？”
陈竞凑近他贼兮兮的浓眉大眼对他说：“怎么没听你说啊？……卧槽，我就觉得怎么你明明说要在南京实习的，又回来了呢！”
陈竞在那卧槽卧槽的，杨业明就觉得还是不要告诉他他是如何在听到他要回来的消息而疯狂出去找实习来尝试躲避这一切的。又是如何在好不容易找来的实习工作开始的前一天称病毁约的。又因为心内烦闷而一路骑行回来发泄精力好不胡思乱想结果路上还被人偷了钱包最后愣是赶在别人飞机着陆前到家的。
他觉得他还是不要讲了。反正他知道陈竞的反应。他一定会很鄙视的看着他说：“你就折腾吧。”
杨业明觉得自己就跟个傻瓜一样。
陈竞对着空气“倾诉”完了他的吃惊之后，终于问了句到点的话：“你打算怎么办啊？”
杨业明老实地回答：“不知道。”
陈竞推了他一下，“你傻啊？你肯定得让他知道啊。他要同意你们就在一起。要不同意你也好了了这桩心事。都多少年了，你还准备一直这么下去啊？然后老了再写一段回忆录：《我不为人知的往事：那还未开始就已结束的初恋》？”
杨业明说了声滚。但知道陈竞虽然是故意酸他，说的话却不无道理。理论上是这样没错，做起来可并不容易。而且……
“他不会久留的。他只是回国来度假，待两个礼拜就走……没意义。”
陈竞听了，不吭声了。但过了一会，他说：“我觉得他这个人你是绕不过去了。我认识你多久了？你这么自个儿在这感秋伤春的这么些年你都不嫌累的慌。不嫌矫情呢？我跟你说，不能你一人烦恼。你也得让他感受感受！再说了，你也别想的太远了。感情的事情谁知道呢？反正你表了白，你也没啥遗憾了不是，管他什么结果呢？没准要真梦想成真了，你处处又发现没那么喜欢，那时候一拍两散，你也能回归自己的生活那不也挺好。你想那么多干嘛呢？啊？你说是吧？……”
杨业明看着陈竞在那唾沫横飞。等对方噼里啪啦的终于结束了“演讲”，他来了一句：“我说你怎么东北腔越来越重了呢？秋晗没少天天怼你吧？”
林秋晗是陈竞在北京上大学认识的女朋友，东北人。两个人相处了两年，感情很好。
陈竞一个巴掌拍过来：“哼你这个单身狗懂个屁，俺们情侣都酱婶儿的，互相影响知道不？！”
翻了个白眼，杨业明笑了。陈竞就是有这样的能力，什么事情，到他那儿，三下五除二就给理清了。
他知道他说的都对。但他确实有很多顾虑。他没想好，真的没想好……
快十点了，两个人去了厦大南门对街常去的鸭肉米粉店填饱肚子。两个小伙子一点也没客气的吃了两碗粉，一大盘芥菜炒饭，三笼蒸饺，两个烤鸡翅，四块卤豆腐，和两份烫青菜。杨业明极偶尔会这么放纵自己吃夜宵。吃的酣畅淋漓，心情也好了很多。临分手前，陈竞非要见见姚望什么样，杨业明虽说嘴上没答应，但心里却想两个人相处起来那种一触即发的状态，也许带上陈竞还能缓和缓和气氛。他知道邱阿姨明天就要去实验室开始做准备了，自己如果天天跟姚望这么单独待着，他真的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冲动地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
他开车把陈竞送回家，在午夜十二点前进了家门。
本来以为大家都睡了，没想到到处灯火通明的。他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一咯噔。他走到饭厅，看到厨房里他妈妈在往脸盆里放冰块。
“怎么啦？”
李景平看着她晚归的儿子，就问：“你怎么回事，一天去哪儿了？手机还关机？”
“嗯......”杨业明不想回答这个问题，接着问，“到底怎么了？谁病了？是姚望吗？”
打量着她儿子明显是着急了的神色，李景平也没有追问，就说：“姚望发高烧了。撑到晚上实在不行刚去医院打了点滴回来。”她往装了冰块的脸盆里加了水，又浸了一块小方巾递给了杨业明说，“你把这个拿上去照顾照顾姚望。然后让邱阿姨下来早点休息。她今天操心了一天，明天礼拜一一早还要去工作呢。”
杨业明赶紧就拿着盆上去了。李景平看着他三步并作两步的上去，才转过身用手锤了锤僵硬的大腿，累的叹了一口气。
姚望房间的门是虚掩的。站在门口可以看到姚望躺着跟坐在床边的邱阿姨在小声讲话。隐约可以听到：“妈你早点休息吧，我睡一觉就好了。”
杨业明轻轻敲了下门。
邱馨看到站在门口的杨业明就招呼他：“明明啊，快进来。”
杨业明觉得心里很难受，他不敢去看姚望，对着邱馨说：“对不起啊邱阿姨，我一早就出去了都不知道 ……”
邱馨看着他内疚的脸连忙打断他，“啊呀那有什么关系啊你忙你的。你妈说你啦？别管她啦。姚望没事儿，今天晚上退了烧就好了。”说着就要接过脸盆。
杨业明没松手，赶紧说，“邱阿姨我妈让您赶紧休息，明天还要上班呢。哥哥我来照顾就好了。”
邱馨不确定，看了她面无表情看着他们的儿子一眼。然后她说：“你也累了，早点休息，我来就可以了。”
没等杨业明开口，倒是姚望说话了。“妈你快去休息，我真的没事。”
杨业明这时去看姚望的眼睛。姚望并不看他。
邱馨这才摸摸姚望的额头，嗯了一声。谢了明明，又嘱咐了几句，才下楼去了。
端着盆，杨业明听着邱馨走到楼下的脚步声。他这才把小盆放在床头柜上。而后过去把房门带上，又关了大灯，留下床旁的小灯。
重新站回床旁，看着眼睛闭着的姚望。他静静的站了一会儿没动，然后把已经冰透的毛巾拧干，叠成小块，把他额前的刘海撩开，小心的盖在上面。
“对不起啊。我都不知道……”他没敢坐在床上，搬了把椅子在旁边，看了良久后，说了这么一句。
姚望当然是醒着的。虽然他还是很不舒服脑袋昏昏沉沉，但他这么强烈的存在感，使得他就算闭着眼睛，其他的感官却非常敏锐。包括他在自己的脸上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多做了一点停留。他摸过冰毛巾的手很凉。
他张开眼睛，语气平和的说：“没事的啊。”这是他今天第一次看到他。
他打量着他被身后的小台灯背光笼罩下不甚分明的五官。那藏在暗处的眼睛里的情意也无可分辨。他觉得自己看不明白。
而杨业明看着他被柔和的灯光照着变成琥珀色的漂亮眼神，觉得自己的心软的一塌糊涂。他情不自禁的说：“我心疼了。”
心跳骤然加快，他下意识的就转头回避他潜在暗处的凝视。他害羞了。但也有一点懊恼，为什么总是要说这么让人不自在的话？
结果因为侧着头，他头上的毛巾掉了下来。他去拿毛巾，和杨业明伸过来的手碰在了一起。
他的大手掌包裹着他的手，带点强硬的抓了起来，一并拉向他。
拿下毛巾扔进小盆，不让姚望收回他的胳膊。他干脆的一手轻抓着他的手腕，一手握住他修长的五指。
就这样不合礼数的摩挲着。
姚望刚开始脸红了想挣扎，但被杨业明执拗地攒在手里。
然而过了一会实在是挣扎不开，姚望也就算了随他去。渐渐却能感觉他的摩挲好像一点也不带暧昧的意思，就是那么很纯粹的一下一下揉捏，抚顺。更像是从手臂到手腕，再到手掌直至五指那样的按摩。
他也从一开始的浑身不自在到后来被他摸得舒服地想睡。他不知道为什么，觉得杨业明的手好像有药效。他觉得身子渐渐热了起来，又出了一点汗。
他放松着，慢慢的闭上眼睛睡着了。
睡着了很久之后，他当然就并不知道，杨业明闭着眼吻了他的手指。
而后又亲了他汗湿的头发。
最后大拇指流连他的唇瓣，久久不愿离去。
他开车把陈竞送回家，在午夜十二点前进了家门。
本来以为大家都睡了，没想到到处灯火通明的。他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一咯噔。他走到饭厅，看到厨房里他妈妈在往脸盆里放冰块。
“怎么啦？”
李景平看着她晚归的儿子，就问：“你怎么回事，一天去哪儿了？手机还关机？”
“嗯......”杨业明不想回答这个问题，接着问，“到底怎么了？谁病了？是姚望吗？”
打量着她儿子明显是着急了的神色，李景平也没有追问，就说：“姚望发高烧了。撑到晚上实在不行刚去医院打了点滴回来。”她往装了冰块的脸盆里加了水，又浸了一块小方巾递给了杨业明说，“你把这个拿上去照顾照顾姚望。然后让邱阿姨下来早点休息。她今天操心了一天，明天礼拜一一早还要去工作呢。”
杨业明赶紧就拿着盆上去了。李景平看着他三步并作两步的上去，才转过身用手锤了锤僵硬的大腿，累的叹了一口气。
姚望房间的门是虚掩的。站在门口可以看到姚望躺着跟坐在床边的邱阿姨在小声讲话。隐约可以听到：“妈你早点休息吧，我睡一觉就好了。”
杨业明轻轻敲了下门。
邱馨看到站在门口的杨业明就招呼他：“明明啊，快进来。”
杨业明觉得心里很难受，他不敢去看姚望，对着邱馨说：“对不起啊邱阿姨，我一早就出去了都不知道 ……”
邱馨看着他内疚的脸连忙打断他，“啊呀那有什么关系啊你忙你的。你妈说你啦？别管她啦。姚望没事儿，今天晚上退了烧就好了。”说着就要接过脸盆。
杨业明没松手，赶紧说，“邱阿姨我妈让您赶紧休息，明天还要上班呢。哥哥我来照顾就好了。”
邱馨不确定，看了她面无表情看着他们的儿子一眼。然后她说：“你也累了，早点休息，我来就可以了。”
没等杨业明开口，倒是姚望说话了。“妈你快去休息，我真的没事。”
杨业明这时去看姚望的眼睛。姚望并不看他。
邱馨这才摸摸姚望的额头，嗯了一声。谢了明明，又嘱咐了几句，才下楼去了。
端着盆，杨业明听着邱馨走到楼下的脚步声。他这才把小盆放在床头柜上。而后过去把房门带上，又关了大灯，留下床旁的小灯。
重新站回床旁，看着眼睛闭着的姚望。他静静的站了一会儿没动，然后把已经冰透的毛巾拧干，叠成小块，把他额前的刘海撩开，小心的盖在上面。
“对不起啊。我都不知道……”他没敢坐在床上，搬了把椅子在旁边，看了良久后，说了这么一句。
姚望当然是醒着的。虽然他还是很不舒服脑袋昏昏沉沉，但他这么强烈的存在感，使得他就算闭着眼睛，其他的感官却非常敏锐。包括他在自己的脸上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多做了一点停留。他摸过冰毛巾的手很凉。
他张开眼睛，语气平和的说：“没事的啊。”这是他今天第一次看到他。
他打量着他被身后的小台灯背光笼罩下不甚分明的五官。那藏在暗处的眼睛里的情意也无可分辨。他觉得自己看不明白。
而杨业明看着他被柔和的灯光照着变成琥珀色的漂亮眼神，觉得自己的心软的一塌糊涂。他情不自禁的说：“我心疼了。”
心跳骤然加快，他下意识的就转头回避他潜在暗处的凝视。他害羞了。但也有一点懊恼，为什么总是要说这么让人不自在的话？
结果因为侧着头，他头上的毛巾掉了下来。他去拿毛巾，和杨业明伸过来的手碰在了一起。
他的大手掌包裹着他的手，带点强硬的抓了起来，一并拉向他。
拿下毛巾扔进小盆，不让姚望收回他的胳膊。他干脆的一手轻抓着他的手腕，一手握住他修长的五指。
就这样不合礼数的摩挲着。
姚望刚开始脸红了想挣扎，但被杨业明执拗地攒在手里。
然而过了一会实在是挣扎不开，姚望也就算了随他去。渐渐却能感觉他的摩挲好像一点也不带暧昧的意思，就是那么很纯粹的一下一下揉捏，抚顺。更像是从手臂到手腕，再到手掌直至五指那样的按摩。
他也从一开始的浑身不自在到后来被他摸得舒服地想睡。他不知道为什么，觉得杨业明的手好像有药效。他觉得身子渐渐热了起来，又出了一点汗。
他放松着，慢慢的闭上眼睛睡着了。
睡着了很久之后，他当然就并不知道，杨业明闭着眼吻了他的手指。
而后又亲了他汗湿的头发。
最后大拇指流连他的唇瓣，久久不愿离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