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故善出奇者,无穷如天地,不竭如江河。
巴铁兴高采烈地跟王耀讲述这几日游戏中的见闻,王耀只是淡淡地听着,嘴角挑起一丝暧昧不明的弧度。
“你说他怎么能算出那些人在哪儿出现?他怎么能没有冷却时间?他怎么做到的?简直神了!”
面对巴铁的问题,王耀只是点头,并不说话。
“耀君也玩吗?这个游戏真的很有趣。”巴铁为王耀夹了一筷子烤金针菇。
王耀喝了一口玉米汁:“你的求爱计划就这样搁置在二次元了吗?你……是不是忘了兵法第五了?”
巴铁似乎醒悟了一般,忽然意识到,他最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翻过那本兵法了,他每天晚上都沉浸在虚拟世界的恋爱之中,甚至都已经忘了自己是为了谁而玩的这个游戏,和游戏里的他接触了一个星期,巴铁早已经确定,那个和他一起浪迹天涯的他,不是拉尔。
即使巴铁再迟钝,那个人是谁,其实他在心中已经有了计较,只是没有勇气在他面前问一句:喂,每天陪我游戏的人是你吗?
王耀垂着头拨弄那一簇金针菇,他正在弄掉上面火红的辣椒,低垂的睫毛在昏黄的灯光下丝丝分明,镀了一层金子似的,似乎察觉到巴铁的视线,他忽然抬头,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着他:“怎么了?”
那一瞬间,巴铁的心脏有种被击中的感觉,感觉异常烦闷,抓着头发低声自语:“不行啊……兔子不吃窝边草啊……”
“拉尔最近貌似跟他女朋友闹别扭。”王耀在羊肉串上撒了些辣椒末,递给他,“明天情人节,你有何计划?”
情人节哦……巴铁看着窗外白雪一片的景致,视线又转过来:“耀君,你明天约人了吗?”
“嗯。明天没空。”王耀笑了,用竹签敲敲巴铁的盘子,“怎么,你想约我?”
巴铁囫囵地敷衍过去了,低下头不停地啃着烤翅,竟然吃不出是什么味的。
第二天情人节正好是休息日,巴铁懒洋洋地蜷在被窝里抱着本子打游戏。游戏里已经是黑天,他带着自己去放孔明灯,灯火映亮了他的脸,巴铁专注地看着他,梦呓似的说了一句话:糟糕,我好像喜欢上你了怎么办?
说出这句话的一刻,他不知道是对着王耀说的,还单单只是,这个游戏中的人物。
想结婚领装备去吗?情人节结婚人很多的。他看巴铁一眼,淡淡地说道。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想表达的,只是字面上的意义……你今天不用去陪女生吗?比如,你女朋友什么的?他试探地问道,想起自己一周前还被拜托转交给他三封情书,其中一个女孩子很漂亮的,会不会……
我没有女朋友。他笑着揉乱了巴铁的长发,将他拥入怀中:我的小笨蛋啊……
巴铁忽然就被他这个宠溺的动作感动了,他倍受鼓舞,几乎要从上铺跳下来,兴奋地打了一行字:今天见面好吗?我请你吃水煮鱼。啊,不不,我们去吃韩式火锅,不辣的那种!
那边沉默了许久,足足有一分钟的时间,巴铁绷紧了全身的弦,连呼吸都小心翼翼的,一分钟之后,他看着巴铁笑了,说道:好啊。我去你寝室楼下等你。
哦――巴铁整个人从上铺掉了下来,“咣当”一声,屁股结结实实地坐在地上,疼得他半分钟没起来,好不容易回复过来,匆匆忙忙地洗脸,把一套又一套的衣服扔得到处都是,终于捡了一件米白色毛衣套上,蹬上鞋子,披了外套就匆匆跑了下去。
到大门口了,远远看见门口站着一个熟悉的人影,手中还握着一束鲜红的玫瑰花。巴铁心里一阵激动,用尽全力向那人跑去――
“巴铁?”那人看着他,眼中带着一丝惊讶。
巴铁感觉身上的热情一瞬间被寒冷的空气攫取了,他感觉越来越冷,呼吸也随着身体的寒冷而变得停滞,大步走过去夺过那人手中的玫瑰花,狠狠地摔在地上:“为什么是你啊!怎么会是你!王耀在哪里?”
拉尔张大了嘴,吓得连连后退:“巴铁,你冷静点……”
“我冷静不下来!”巴铁直接开始吼他,“骗子!我以为是王耀!你没事玩什么网游啊!欺骗我的感情你这个浑蛋!”
拉尔几乎要哭出来了:“巴铁你真是敌人派来玩我的吗……是不是王耀跟我有什么关系……”
巴铁身后,一个女孩气得摔了手中的围巾,转身回了寝室。
拉尔推开巴铁朝着那女孩跑过去:“小倩……你听我解释!不是你看到的那样!”
然后,气极的巴铁看到一直站在那里,拉尔身后的王耀。捂着嘴,眼睛笑成了两弯月牙,似乎是已经喘不上来气的样子……
一分钟前还气的像个泼妇的巴铁此时重新鼓起雄风,指着他大吼:“矮子,你笑什么!”
王耀好不容易止住了笑,走上来握住巴铁的手:“笨蛋,你见过身高一米七八的矮子吗?”
嗯……他开始思考这道数学题,跟身高一米九,体重一百公斤的拉尔比起来,王耀貌似有那么一点……纤弱?
那么,被挡住也不是他的错啦……更何况他的手,真的很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