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沪视角]
[来不及顾及两臂上不断从伤口滴落的血迹,一路径直地走到一楼,不管是哪里都空无一人,安心之余反而觉得格外恐惧。
停在一楼的楼梯口,多少有些迷茫,考虑了一段时间索性随意地走了下去,围绕着玄关大厅的走廊如同巨大的迷宫,许多的转弯充斥着变数,几经辗转伤口几乎凝固,痛与痒错杂地交织在感觉神经,尤其令人窒息。
停在某个路口,前方是无限延长的看不到尽头的窄窄的走廊,汗水沿着湿漉漉的发际与手臂上的血液同时滴落下来,打在干燥的地面上,悄无声息。如同雪落到地上就会融化一样。
迟疑了几秒沿着走廊走了下去,黯淡无光的长时间的笔直的路程之后,前方终于豁然。
是一处开阔的密室,密室的墙壁密布镂空的填满炸药的格子,且行且留意地渐渐靠近,围着墙壁兜兜转转了几圈却一无所获。
于时身后响起了脚步声。
下意识地回头瞥见了身着单调的白衬衫的广州,始终扣紧手枪扳机的手指也变得高度警惕。]
[不管是谁都好,杀掉就行了吧?]
[对方多少有些步履不稳地近过来之前,我抬起手枪扣下了扳机。
枪响的同时对方飞快地向旁边偏去,左肩与子弹擦边而过,只是轻微的擦伤。
对方再度直起身来之后加快了步速,与其说快步靠近,不如说是俯冲过来。当对方站到我对面不到10厘米的距离时,我的神经再也反应不过来全部的情况,对方很快地劈手打过来准备夺下手枪,惊诧之间我一边急促地向后退去,一边甩开手枪抛上高空,借着不到2厘米的身高之差抢先接下了掉落下来的枪再次开了一枪。
这一次,对方闪避不及地被打中了右臂,但他的第一个动作居然不是按住右臂的枪伤止血而是把挂在腰间的手榴弹取了出来,吃力地咬下拉环扔了过来,可惜居然没有扔中,手榴弹擦着我的耳边飞向了我身后。
我怔住了。
周围都是炸药,一旦爆炸所有人都会灰飞烟灭。
听着手榴弹硝烟散去的声音,几近绝望,但是,我居然,绝望之中,露出了解脱一般的微笑。
对面的人不知为什么突然支撑不住跪倒在地,不得不一手撑地一手捂口,但这并没有止住从他口中泄洪而出的鲜血,浑浊的血液很快地大范围地吞噬着灰暗的地面的颜色,染得密室里到处都是血腥的气味。
但是,我多少也注意到了,手榴弹是空心的,散尽最初的硝烟之后,归于沉寂。
我笑出了声]
哈..哈?!不是吧?空!心!的!诶!
你还真是可怜啊?
刚刚还在想干脆同归于尽吧这样的吧?!太蠢了吧?!这真是……
[我一口气没喘上来,索性没有说下去,长吸一口气之后嘲讽地大声地笑了下去,直到对面的人失去了最后一寸呼吸。
我多少也笑累了啊。
这么想着保持着微笑把西格绍尔的枪口抬起到与自己的太阳穴齐平,但是下一秒,我没有听到我所希望响起的枪声,反而是枪膛内提示着子弹用尽的撞针的摩擦音。
我的微笑在一瞬间僵住了。
失魂落魄地撇下手枪跌倒在地,巨大的孤独感弥漫上来,凝视着对面倒在血泊里的人的尸体,又抬头仰望着密室高高的天花板,那高度像是我所追逐了一生的青空。可望而不可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