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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顾】天师执位Ⅲ1-10全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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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资源太久,前面的情节都有点忘了,发出来方便再看一遍,边看边等11 12实体书
有想回顾的可以一起再看一遍


IP属地:俄罗斯1楼2015-07-27 17:24回复

    天师执位Ⅲ
    01 魇梦
    【文案】
    搭机回国途中,聂行风罕见的被恶梦缠身,
    离开机场时,又遭遇神秘人物来袭,
    甚至被卷入杀机四伏的不明法阵,
    还因此接触到疑似张玄的过往!
    另一边,发现自家招财猫失踪,
    张玄循线而追,却次次与聂行风失了联系,
    与此同时,还有无数鬼魅击杀而来。
    谁能告诉他,这董事长到底把自己移形换影到了哪个时空?
    ——《天师执位Ⅲ》,小神棍的师父华丽登场!


    IP属地:俄罗斯2楼2015-07-27 17: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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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三带着张玄冒雨冲向李姓人家的祖坟,聂行风听他的话大有深意,忍不住小小腹黑了一下,不过没容他多想,就听前方又一记炸雷落下,这声雷离他们最近,也最响,感觉四下地面都被真的摇晃个不停,张三脸色一变,快步奔了过去。
      他们顺落雷追到李家祖坟前,就见一大堆村民被雷吓得纷纷扑倒在地,准备正午下葬的棺木被天雷击得粉碎,棺盖掀到一边,大雨瓢泼,它居然燃着了,木棺翻倒,过世人的尸身落出来,一只半人大小的白狐蜷在他身旁,雪白狐毛沾了点点滴滴的血迹。
      觉察到有人靠近,它昂起头,似乎想拦住,却怎么都动不了,只能恶狠狠瞪着张三等人,血顺着嘴角不断流出来,看样子大限将近,毕竟那十雷天劫不是妖类能轻易避开的。
      张三挥起拂尘,口念咒语,将坟前火势灭掉,此刻天劫已过,天空风卷云舒,顷刻间放了晴,一场大雨将天地洗刷了个干净,连带着坟场阴晦之气也消减了不少。
      刚才雷雨交加,乡民们不明就里,见张三身着道袍,气势不凡,还以为是他把雷引走,顺便击毙了狐精,等天晴后,都一股脑涌了出来向他道谢,一个个鞠躬作揖,把他当神仙看待,张三当然不会说出真相,坦然接受了大家的行礼。
      大家道谢完后,看到祖坟被弄得一片狼藉,于是又将怒气发泄在蜷在棺木旁的白狐身上,听大家讲述,那只狐狸正午突然出现,延迟了下葬时辰,还弄来雷雨挖他们的祖坟,说到愤怒处,一些年轻人沉不住气,纷纷拿起镰刀锄头,看那架势,是要将白狐碎尸万段才肯甘休。
      聂行风见那白狐不断吐血,已气息奄奄,却始终不离棺木,不由起了怜悯之心,可惜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张三身上,可惜张三只顾着跟村民们寒暄,似乎忘了他来这里的真正目的。
      眼看着有人走过去举起锄头,只要锄头落下,白狐就再无生还希望,聂行风正焦急万分,就见张玄突然跑了过去,拽着狐狸尾巴把它一把提了起来,转过头,向张三脆生生地叫:“师父,它的皮好漂亮,可以扒下来给我做外套吗?”
      聂行风差点一口血喷出来,还以为张玄是去救狐狸,没想到他脑子里转的是狐狸大氅的念头,不过他的提议倒是暂时解除了白狐被乱刀砍死的危机,村民感谢张三帮他们除妖,再加上活活剥皮比砍死更解气,反正看狐狸那样子也撑不了多久了,所以都没异议,轻易就答应了张玄的请求。
      师徒二人跟村民道了别回家,这次没出什么力,却白赚了一笔,外加条狐狸,张三很满意,张玄更满意,提着狐狸尾巴将它扛在肩上,哼哧哼哧往回走,白狐身形很大,几乎盖住了他整个小身板,聂行风看在眼里,很想说护得这么紧干嘛?又没人跟他抢。
      两人回到家,张玄把白狐放在院子里,跑进去把铁罐拿出来,打开盖子,取出一小盒丹药,取了一颗药就这水给狐狸喂下,白狐被天雷击伤,已气息奄奄,见落到道士手里,被符咒所困,已经认了命,一路上没有任何反抗,倒是被喂了丹药后,它大为惊讶,仰起头满眼惊异地看着张玄。
      谁知张玄又去拿了块磨刀石,掏出柄小匕首,坐到小板凳前开始磨刀,见白狐一直盯着自己看,他说:“你不用谢我啦,大家都说狐狸皮要在活着的时候剥才行,我磨刀要花点时间,你再坚持一会儿啊。”
      敢情给它喂灵药是这个意思,它就知道这些道士没安什么好心!
      白狐气得吐了一口血,恶狠狠地瞪着在自己面前磨刀霍霍的张玄,心想小时候以这么坏,等长大了那还得了?
      张三也不阻拦徒弟,笑嘻嘻拿出随身带的酒壶,坐在门槛上晒着太阳喝酒,见白狐愤恨难平,他问:“今天正午是你的天劫吧?”
      狐狸不答,张三又说:“看你也有几百年道行,自知逃不掉天劫,所以去跟情人结阴亲,希望同生共死对吧?”
      “我是生是死关你什么事!?”
      张三啧了一声,“看你气场清明,应该没有过恶行,可怎么这么笨呢?修行这么久却还看不透,人心才是这世上最难测的东西,他们用着你时,你是仙,你没用了就是妖,妖跟人在一起,又怎么可能有好结果呢?”
      狐狸不语,许久,一串泪珠落了下来。
      “所以,你是笨死的!”
      张玄一句话成功打破了悲情的气场,狐狸重新昂起头,冷冷向张玄瞪去,即使身受重伤,它还是露出倨傲之态。
      “我有说错吗?”张玄磨好了刀,过去把困住白狐的符咒解了,说:“人能活多久啊?你看我们人都从来不会去喜欢一只蚂蚁的,蚂蚁也不会去喜欢一颗大米粒,所以你该找一只狐狸才对,还有啊,那个人已经死了,你如果看不开,可以去等他的下一世,为什么去跟人家的父母抢尸体?你这不叫笨,还有什么叫笨?”
      白狐被张玄一番话震住了,呆呆看着他手里的刀,竟觉得有几分道理。
      张玄对它的反应很满意,说:“所以,你这么笨的狐狸,或者也是浪费粮食,还不如做做好事,把皮毛贡献出来吧。”


      IP属地:俄罗斯17楼2015-07-27 18: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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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现这异状,张洛急忙奔过去,问:“这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我不知道!”
        曲星辰一脸惨白地站在稍远的地方,原本对白狼的憎恨都转成了惊怕,刚才一听到白狼的怪异吼叫后,他就立刻跑了过来,毕竟相识多年,就算他再憎恨白狼,也不免带了几分牵挂,但他马上就被眼前的一切震住了。
        他曾在白狼杀生时见过它的暴戾,却也没这般疯狂过,从被关起来后,它看自己的眼神一直是哀伤和不信,带着被背叛的失望,但现在那对眼瞳里已经没有他的存在了,墨绿眼眸被浓浓的杀气溢满,那种狂野愤怒和狠戾震慑住了他,就算知道笼子上贴有道符,他还是情不自禁地往后退去,否则会被撕成碎片的,他恍惚想到。
        问话不得要领,张洛顺着白狼的目光看过去,白狼不是无故疯狂的,它的眼睛一直盯在站在笼子前的两个孩子身上,眼光如刀,带着可以将他们碎尸万段的痛恨。
        张正偶尔会随师兄们来后院,但从来没见过这么恐怖的景象,早就吓傻了,紧紧拉着张玄的衣角躲在他后面,张玄的反应却刚好跟他相反,完全没感觉到白狼对自己的敌意,反而啜着手指饶有兴趣地看它发狂,要不是张正紧拉住他的衣服,他可能会跑到近前去看个仔细。
        见此情景,张洛眉头微蹙,张玄跟普通孩子不同,他在第一眼看到时将有所觉察,却猜不透白狼为什么会为他发狂,只有张三和聂行风知道,张玄身上带着金鳞匕首,白狼一定是嗅到了金鳞的气味,以为张玄杀了自己的同伴,否则不可能拿到属于它的东西。
        见妖狼的动作越来越激烈,张洛上前又在道符上多加了两重法印,却依然无法挡住妖狼的撞击,到最后它已经不是想逃出去或是伤人,而是单纯的自残,狼首昂起,发出凄厉嗷叫,声音遥遥传向深谷,在谷中不绝回响,嚎叫中充满了绝望和悲伤,到最后渐渐嘶哑失声,头却依然高昂,它的凶残让人惊惧,但惊惧之余又不免为它桀骜的气势所震撼,为之伤感起来。
        张三不懂狼语,但猜想它是在呼唤神兽同伴,可惜那只神兽被他骗去了极北之地,跟这里相距千里,就算它法力无边,也无法听到同伴的呼唤。
        看狼妖眼瞳澄净哀伤,虽然充满戾气,却戾而不邪,淡淡白色气息环绕周身,那是静心修炼的证明,犯过杀戮的妖兽不该有这样的纯正气场,九尾狐狸已是难见,九尾白狼更是珍禽,张三不由起了恻隐之心,问:“看它修行多年,早已修成人形,怎么会轻易犯杀戮?”
        “妖魔鬼怪的想法我们怎么会懂?”听出张三不信他们的话,张雪山冷笑:“你离开这么久,心肠也变软了,别忘了当年师父的教诲——除恶务尽!”
        张洛也点头称是:“不要被它的可怜模样骗到,那天它残杀生灵时我们都看到了,它若是可怜,那那些无辜被害的人怎么说?”
        他请张三随自己离开,张玄还想再看,被张三扯着衣领拽走,张正也急忙跟在他们身后,只有曲星辰艺人独自留在原地,默默看着笼子里的白狼,一脸的失魂落魄。
        张雪山摇头叹气,走远后才小声对张三说:“其实伤得最重是曲师弟,那狼妖骗了他六年,从他那里得了不少法术秘诀,修道者,最难过的就是情这一关,当初你是这样,现在他又这样,要是师父地下有知,又怎能放心啊。”
        一席话徐徐道来,看似感叹,聂行风却听得大不对劲,既然大家都认为师父会复生,又怎说他地下有知?可惜张玄听得懵懂,张三则正在心乱,谁都没去多想。
        当晚张洛做东宴请张三师徒,其他几位师兄弟席间作陪,聂行风听他们聊起,才知道张洛出身富庶,因为自小多病,才被家人送到门下修道,他本人又对修行颇具灵性,便一路学了下来。
        至于其他几名师兄弟,或是半路修道,或跟张三一样是被捡回的弃婴,只有曲星辰是幼年时家中遭精怪祸害,侥幸被师父救下的,一家人中就只有他一人活下来。
        幼年亲眼看到家人惨死,相比其他人,曲星辰对精怪之类尤为痛恨,所以在得知喜欢的人是狼妖后,他倍受打击,席中神情恍惚,其他师兄弟都知道他的心情,也不去管他,任他一人低头喝闷酒。
        酒宴很丰盛,张三却食不知味,或许离开得太久,他已经无法再融进这个世界了,不管是正直古板的大师兄,还是处事圆滑的二师兄,都让他觉得格格不入,更别说其他师兄弟,看似客气,实则疏离,虽然大家都没说破,但张三明白,当年师父最疼的是他,最器重的也是他,如果不是那件事,现在这个掌门的位子该当是他的。
        光是这点,就足以让人心生嫉妒了吧。
        他大口喝着酒,心里自嘲地想,什么叫除恶务尽?精怪就算再恶,难道还恶得过人心吗?


        IP属地:俄罗斯27楼2015-07-27 18: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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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玄的手脚都被狼尾制住了,脖颈也被勒得喘不上气,眼看着狼牙咬下,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一只手猛地挣脱狼尾的束缚,探手摸到金鳞匕首,冲着它的牙齿迎了上去。
          只要狼妖咬下来,尖锐的匕首足以将它的嘴巴豁开一个大口,至于他的胳膊会怎样,张玄没去多想,不过就在他孤注一掷时,狼妖突然停住了攻击,像被人施了法术似的动也不动,一对碧眼盯住张玄手中的匕首,匕首上泛起的金光晃亮了它的双眸,温和又清晰的气息,让它忘了匕首原本抱有的杀气。
          它这是睹物思人,想到了自己的同伴吧?
          机不可失,聂行风很想提醒张玄赶紧趁机跑出去,笼门就在后面,只要他向后翻个滚就能逃离险境,谁知张玄只是微微一呆,随即便扬起手,以凌厉气势将整把金鳞匕首插进了狼妖的眉间。
          狠厉冷漠的一刀,白狼仰头发出一声凄惨嘶叫,聂行风的意念还跟狼妖的混在一起,在它中刀的同时,他感觉自己的头颅也被刺开了一般,气力随着伤痛源源不断地涌出体内,痛得无可复加,绝望伤感的情绪一点点刺激着他的感受,他不知道张玄为什么要杀他,那不是本能的防备,而是杀戮,因为张玄在挥刀时,他从狼妖眼瞳中看到了张玄的表情,冷漠决绝,双眸里金线游离,在宣告死亡的来临。
          不过狼妖很快就平静了下来,随着它的死亡临近,聂行风的意念终于和它分开了,这才知道那不断流失的是它的内息,多年修炼而成的内丹随着匕首的拔出从身上游离出来,纯白内息不舍地缠绕在匕首上,和匕首融为一体,白狼大声喘息着扑倒在地,碧绿眼瞳暗下,化成浅浅灰色,澄净的气场,不再有伤痛绝望和仇恨,沉睡了似的,平静而祥和。
          张玄已经卸下了最初的狼狈,坐起来,伸手抚上它的头,很烦恼地说:“为什么你们妖怪也都这么暴力呢?我本来是好心来救你的耶,你如果不咬我,我就不会杀你了,不过我不该杀你也杀了,你不该死也死了,不如我帮你念祈福咒,祝你极乐升天好不好?”
          狼妖不语,它的表情很平静,像是默认了张玄的话,张玄立刻高兴起来,继续说:“其实我觉得你死掉也不错啊,也许死亡对你来说,是另一种幸福。”
          聂行风知道精怪内丹被强行取出时的痛苦,狼妖灵力已破,对于高傲的兽类来说,死亡远远好过它现在所受的屈辱,张玄的想法聂行风都懂,但懂得不等于他赞同这种做法,如果不做得这样决绝的话,一切都还有回旋余地——死亡是一种形态,而不是逃避痛苦的方式。
          不过聂行风的这些想法张玄是没有的,他盘腿坐好,并指在狼妖身上迅速画了几道道符,口中念念有词,聂行风不不知道他念的是什么,只觉得他心情平和,随着不疾不徐的轻念,狼妖的气息越来越低,灵气慢慢散开,汇入广漠空间。
          “夜凌!”
          脚步声响起,一声惊呼打破了短暂的肃静,张玄没理会喧哗者,很认真地将咒语念完,正要起来,就见眼前身影一晃,曲星辰冲进牢中,看到蜷缩在血泊中的狼妖,他全身颤了起来,急忙伸手去触它脉搏,张玄在旁边好心提醒:“它死了耶。”
          曲星辰置若罔闻,不断去试探狼妖的呼吸,又去抚摸它身上的各处伤口,在终于明白张玄没说谎后,双腿一软,摔在旁边,低声喃喃道:“它真的死了。”
          “是啊。”
          “你杀了它!?”
          愤恨眼光射来,张玄对曲星辰的愤怒很不解,继续点头:“是啊。”
          话音刚落,便见眼前冷风劈来,张玄急忙翻身跃到了笼子外,匆忙中还不忘拿着自己的匕首和背包,跑出没几步,迎面就碰上闻声赶来的众人。
          当看到狼妖已死,灵气全失,大家都吃了一惊,曲星辰面容呆滞,冲过来想继续质问张玄,被张洛拦住,问:“这是怎么回事?”
          “他杀了夜凌!”
          曲星辰跟白狼相识多年,感情亲密,就算后来知道它是生性暴戾的妖,还是无法完全放下,见它被张玄杀死,原本被它欺骗的怨气全部转到了张玄身上,指着他大声说道。
          众人的目光随着曲星辰的手指移到张玄身上,张玄已经把匕首收好了,见张三也来了,立刻藏到他身后,张三感觉到张玄身上的杀气和狼妖气息,也很吃惊,把他拉出来,问:“为什么杀狼妖?”
          “我本来见它难受,想放它走的。”被众人一齐盯着,张玄觉得很别扭,说:“可是它突然咬我,我自卫,不小心就刺死了它。”
          “不小心就刺死一只千年狼妖,真是名师出高徒,张三师兄,恭喜恭喜。”
          说话的是姬凯,口中叫着师兄,语气里却没有半点尊敬,张玄讨厌他那副阴阳怪气的腔调,反唇相讥:“你羡慕的话,也赶紧去收个徒弟好啦。”
          姬凯被他呛声,面子上抹不开,正要动怒,被张雪山拦住,问张玄:“是谁让你放它走的?”
          张玄还没回答,张三微笑反问:“你这么问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只是想问清楚而已——一个小孩子,没有人怂恿,他怎么敢跑来开锁放妖,他开锁的钥匙又是谁给的?”
          “你直接说主使是我,我也不会介意的。”
          “这我可不敢,三师弟可是大家一致同意请回来帮忙的,我质疑你,等于质疑这里所有人。”
          不是质疑,那现在咄咄逼人的口气又是什么?
          看到张雪山把目光转到张洛身上,张三轻笑,他这样说,无疑是想藉助大家的力量针对张洛,因为是张洛提出让自己回来的。
          “都别吵了!”张洛打断他们,道:“三师弟为人光明磊落,不会私放妖魔。”
          “光明磊落,会被师父逐出师门吗?”姬凯冷笑:“师兄,大家都知道你跟张三手足情深。但你也不能这样包庇他,明天就是师父的忌日,我们需要狼妖的内丹助师父复生,可是现在狼妖死了,内丹消失了,我们不把事情问清楚,好像说不过去吧?”
          姬凯把师父抬了出来,张洛便不好再坚持,但不想针对张三,于是温声问张玄:“你有看到狼妖的内丹吗?”
          张玄眨眨眼,反问:“那是什么?”
          “就是维持它生命的东西。”
          “丹药吗?没看到哎。”
          精怪修炼都有属于自己的内丹,不过狼妖死在金鳞之下,它对金鳞抱有依恋,内丹灵气便随着金鳞的拔出附在了匕首上,这个张玄不懂,自然回答不知道,聂行风懂得,却又回答不出,看到众人在听了张玄的话后,都面露不信,相互对视一眼,向他逼近。
          他们人多势众,关系到切身利益,气势更强了几分,张玄却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根本没怕,只是对他们的反应感到不解,抬头问张三:“师父,他们干嘛这么生气啊?狼妖本来就快死了,我送它一程而已,是不是我不该念咒送它极乐升天?”
          张三苦笑,大人们的私心孩子是无法明白的,原本的好事在有心人眼中早就十恶不赦了,又何须解释?


          IP属地:俄罗斯31楼2015-07-27 19: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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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危险在即,张三生怕再有人带枪来,不敢收起索魂丝,随张玄又向前走了一段路,看到远峰之上,另一头破开云雾连向远方,却看不到尽出,铁链上附着一层冰层,遥遥看去,就如一条白链穿过重雾直通云霄,远处云雾消长,吞没了半壁追云峰。
              走到这里,就算张三再路痴也看这不是下山的路,他停下脚步,看着前方雾中的铁链桥,疑惑地说:“这事后山禁地,我们怎么走到这里来了?”
              “是后山啊,”张玄说:“前面肯定有人守着,我们从后面下山,我听张正说过,那条铁桥连向对面山谷。”
              张正是没说错,但他一定也有说过这里是禁地,天师门人非经准许,不得踏入半步,想来张玄是把这句自动滤过去了。
              冷风吹来,冻僵了原本就有些发木的手脚,张三看着前方长长索道,数九寒天,索道上冻满了积雪,山谷风雪又大,自己中了毒,张玄又年幼,就算勉强走,也未必能平安过去,前有狼后有虎,将他逼到绝境,冷风中隐约响起师父逐他离开的话,想必那时候师父已算到他有这一劫,才出言警告,可惜他还是逃不掉。
              张玄还是无法体会张三这番心思,趁他休息时蹦蹦跳跳跑到山崖顶处,探头往下看,叫道:“师父,下面好像有声音诶,不过雾好浓,什么都看不清。”
              张三急忙跃身上前,用索魂丝缠在了张玄腰间,生怕他一不小心掉下去,随即就听到山谷下传来轰隆声响,震人心扉,张三慌忙慑住心神,这才明白祖师爷把这里设为禁地,就是怕门人心智不正,被引诱入魔。
              不过好奇心促使他,他还是忍不住探头看了一眼,可惜山谷下烟雾弥漫,什么都看不到,只觉寒风陡峭,正想返回,忽听身后张玄叫:“师父!”
              脆生生的叫声,带着小孩子的娇憨,张三微笑回头,突然胸口一痛,一抹寒光悄无声息地刺进了他的胸膛。
              张三有短暂的愣神,似乎没明白眼前发生了什么,但随着张玄再一次加力,他看清了那柄用神兽金鳞磨成的匕首此刻刺在他胸膛上,而匕首的另一头握住在张玄手中。
              张玄站在他身后一块青石上,这样方便将匕首完全贯入他的心口,在看到这个事实后,张三嘴角抽动了一下,像是想笑,嘲笑眼前一切是怎样的荒诞不羁。
              聂行风也愣住了,他附在张玄身上,本该比张三更早感觉到张玄的异样,但事实上他什么都没觉察到,一切都发生的快而平静,等他反应过来时,自己的意识已随刀刃撞在了张三身上,就像以往无数次那样,他透过张三的眼睛看着张玄一点点长大,从元婴到幼童,到可以给张三打下手的小天师,也亲眼看着他将匕首刺进张三的心脏,不带一丝犹豫的冷漠,比山谷厉风还让人心寒。
              心口很痛,一瞬间震惊不信和绝望,无数种情感汇集在一起冲向他的心房,他知道这是张三带给自己的感受,那是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感觉,比利器伤人更重,他想张玄亲手穿透的不是张三的心脏,而是他的感情——那个他亲手抱回来的孩子,在生死瞬间居然要了他的命。
              恍惚着聂行风觉得自己重又回到了张三身上,他看不到张三的表情,只感受他看张玄的眼神很平静,张玄也很冷静,师徒二人面对面站着,张玄甚至不避讳张三的眸光,眼眸清亮,像是做了件极其平常的事,轻声说:“我是故意带你来这里的,他们下药的事我也知道的,那条索道要走,不过是我一个人。”
              聂行风终于懂了,为什么张玄知道有人下药却不告诉张三,为什么偷放狼妖,为什么会引错路,他不懂的事张玄这样做的目的,更不相信自己喜欢的人这么无情,为了件冰冷的法器可以无视别人的声明。
              可现在事实就摆在眼前,匕首插在张三心口上,除非这事场恶梦,但如果恶梦真实到这种程度,那什么才是真相!?
              厉风依旧在耳畔呼啸,时间仿佛定格在这瞬间,聂行风感觉到张三的心绪慢慢沉淀下来。只留一丝淡淡的伤感,他没向张玄问为什么,似乎任何答案在这个既定事实前,都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反而是张玄主动说下去,“师父,这招是你教我的——这世上除了你自己外,任何人都可能骗你的。”
              张三眉头皱了皱,随即笑了,点头说:“你学的很好,还有,谢谢你。”
              那天在海边遇到你,我就知道你是我的死劫,但既然相遇时我们的缘分,那么我接受你,如果将来命运可以改变,那固然是好事,如果改变不了,我也不会介意,谢谢你,陪伴了我这么长的寂寞时光。
              这事聂行风第一次听到张三的心声,也是最后一次,强烈浓厚的情感像重锤一下下击打着他的心房,眼眸模糊了,他终于明白那天为什么张三看到张玄的元婴后,会那么犹豫,他预知到了自己的命运,但还是接纳了张玄,抚养他成人,过往的种种温馨,师徒联手打怪时的惊险,一幕幕在聂行风的眼前闪过,六年时光也许在张玄看来,短暂的不值一提,但对于张三来说却是人生中最重要的一段日子。
              聂行风从没跟张三直接交流过,但看着他对张玄的抚养教诲,已经在不知觉中当成了自己敬重的长辈,他从之后张玄的态度里曾猜想张三可能已经过世,但从没想过害他的人会是张玄,一时间心潮翻涌,想抓住张玄大骂,又想挽回这残忍的结果,可最终他却什么都做不了,只是茫然看着张玄从青石上跃下,顺手收回腰间的索魂丝,那是张三刚才担心他十足坠崖缠在他腰上的。
              哪怕是生死关头,张三的心思还是一直放在徒弟身上,不让他遭受一点伤害,相反的张玄做了什么,他只是怕别人先他一步夺得索魂丝,就对自己的师父下此毒手。看着眼前这个身材瘦小的孩童,聂行风只觉得全身发冷,他想问他到底有没有心,更想说这个人不是张玄,他的爱人不会做出这样丧心病狂的事来!
              张三没跟张玄争夺索魂丝,任他抢了去,脚下一滑,顺着冰雪坠向山谷。
              他当然不会去跟张玄抢夺,因为他原本就是要将索魂丝传给张玄的,这是聂行风在茫然中接收到的最后资讯,然后他就感觉到声明的气息在一点点流出张三的身体,而他自己也随着那份气息跟着张三脱离开来。
              张三坠进了山谷,聂行风听到空谷传来悠长回音,转头去看,却雾锁云封,什么都看不到,眼前骤然一黑,等再回神时发现自己正站在山崖边上,脚下冰雪湿滑,突然间无法掌握平衡,也向后晃去。
              “董事长!”
              熟悉的噪声,让聂行风的神智恍惚了一下,千钧一发中就觉手腕被握的紧紧的,再看眼前之人,俊眉朗目,身形高大,竟是成年之后的张玄,一时间完全不同影像的两个人重叠到了一起,他一愣,死亡带来的伤痛再次袭上心头,眼前闪过张三落崖的那一幕,不由怒火燃起,甩手一巴掌,重重打在了张玄脸上。
              响亮的巴掌声,张玄被打的向后趔趄,松开手,一脸震惊的看聂行风,聂行风也愣住了。他没想到自己可以支配意识了,更没想到四肢可以活动后,第一个动作竟是对张玄出手。
              记忆中他不曾对张玄下过重手,连句重话都没说过,可是刚才他居然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张三的死对他的刺激他大了,只觉得对眼前这个人充满痛恨,如果现在手中有刀,他可能会一刀刺过去,就像刚才张玄对师父那样,不留一丝情谊的……
              张玄还在看他,蓝眸里写满了惊讶和难过,这让聂行风突然清醒过来——站在他面前的不是年幼的张玄,而是他的情人。
              聂行风惶恐了,一时间搞不清现实和梦魇的界限,冷风吹来,山头冰块经不起几番踩动,突然断开了,聂行风失去平衡,向山下坠去。


            IP属地:俄罗斯34楼2015-07-27 19: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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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董事长!”
                惊叫声从山崖上方传来,但随即就被寒风掩盖了,聂行风落下时,感到有股异常强大的力量从山谷里旋向自己,缠住后把自己往下死命拽去,就在这时,银光穿过重雾射来,索魂丝缠在了他的腰间,他借索魂丝的力道跃上山崖同时,有道人影跟他擦肩而过,被那道力量扯进了山谷。
                银光从腰间消失了,也带走了熟悉的体温和气息,而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后,聂行风立刻又纵身跃下山崖,完全不顾身后有只翠绿小鸟正拍着翅膀叽叽喳喳的吵闹。
                “不要下去啦,下面不好玩啦,回家吧回家吧!”
                阴风吹来,把小鸟吹得在空中翻了两翻,眼看着两个人都下去了,他拍拍翅膀,掉转了个方向准备脚底抹油,可没飞多远又折了回来——没有张玄带路,凭一只鹦鹉的力量,它别想从这个诡异世界返回到现实中去。
                “靠之!”
                在弄清了这个悲惨事实后,鹦鹉伸出中间的爪子,文邹邹的骂了一句,然后一咬牙,也闷头向山谷飞去。
              9、第九章
                山谷下是连绵不断的雾霭,迷雾浓重,什么都看不清,聂行风快落到谷底时,就觉得热浪扑面而来,下面竟奇热无比,他法力不足,但直觉感到就算这里是魇魔梦境,这样落地的话也难逃一死,生死关头,自我保护的能力驱使,将犀刀唤了出来,向下劈去,轰隆声响中,犀刀神力抵住了下坠的重力,护着他缓缓落下。
                在快接近地面时,聂行风凌空翻了个身,落到地上,他刚站稳,就听到前方巨响,像是奔雷从天机天际落下,震得地面不住颤抖,聂行风站立不住,趔趄中听到又有巨响传来,雷声轰鸣,还夹杂着兽类的悲啼,各种怪异声响不绝,像是到了一个梦魇幻境。
                追云峰山顶严寒,谷底却是酷热难当,诡异的热度瞬间就让聂行风额头冒出一层汗珠,他连叫几声张玄,声音却被盖在了杂音之下,只好挥舞犀刀破开迷雾,循着轰隆声向前冲去,就在这时,身后传来汉堡的聒噪。
                “好热好热,这种热度可以玩炭烧小鸟。喂,我劝你还是别去,前面杀气好重,就算是神也不一定能撑得住。”
                聂行风心一动,忙问:“张玄是不是在雷中?”
                汉堡眨眨鸟眼,不说话了,不过它的反应就是最好的回答,聂行风立刻加快了脚步,迷雾被他其实震慑,随着他的前进方向两旁自动散开,汉堡急的在后面大叫:“你要去送死吗?你送死之前先告诉我怎么回家好不好?”
                鸟语未落,聂行风已经奔远了,见云雾重新聚起,汉堡生怕跟他失散,也顾不得害怕了,翅膀一振追了上去。
                再往前走,雷霆声更重,聂行风隐隐感觉到了张玄的气息,却又被浓雾弥漫住实现,他火气上来,犀刀随意念劈下,大叫:“破!”
                罡气沿着张扬气势破空而出,浓雾瞬间散的七零八落,呈现在聂行风面前的是一个巨大法阵,刚才缠住他的那段阴风力量就是从这阵眼里窜出来的。
                法阵里云雾翻涌诡异,上方八个方位都悬挂着青色无形剑体,剑气在阵中相互盘横冲撞,形成强的雷霆之势,聂行风就看到张玄修长的身形被困在风中,像是抵挡不住阵中罡气,身体稍稍屈起,揭示了他此刻承受的痛苦。
                聂行风的心猛地提了起来,挥舞犀刀想冲进法阵,却每每被上方悬挂的青剑剑气阻挡,八方罡气上呈天运,下合地气,一道诛仙阵布的完美无缺,就算他拼了全力,都无法再近前一步。眼睁睁看着张玄在阵内收到剑气攻击,只觉得整颗心又疼又急。一不小心左肩被剑气刺刀,血珠随剑锋飞溅。
                “这太恐怖了……”汉堡紧随而来,看到张玄被困阵中,记得大叫:“海神大人快解除封印啊,解除了封印着小小诛仙阵能耐你何?”
                一语惊醒梦中人,聂行风双目微睁,看着阵中肆虐的雷电,突然扬起犀刀,刀尖挑起左肩血迹,以刃为笔,迎向眼前剑气,连画数道破阵罡符,他跟着张玄每天耳濡目染,多少页懂一些符咒,符咒以血为引现于空中,像幅画轴迎风飘舞。
                聂行风画好后,刀尖指向剑气,喝道:“当我道者,就算是仙道,我也杀定了!”
                说完,左手提住右手手腕当空挥下,犀刀划过一道耀亮光华,直冲阵中,轰隆巨响传来,上方剑气顿时被镇散了大半,结界打开,任由聂行风冲了进去。
                聂行风的破阵让张玄有了短暂的缓冲,喘了一口气,再也支撑不住,身子向前晃去,聂行风急忙抢上前抱住了他,见他衣服都被烧灼了,身上前前后后被剑气划了十几道伤口,额上也有血痕,眼瞳湛蓝如海,迷离而妖艳,看到自己,眼睛亮了亮,跟平时一样痞痞的吹了声口哨。
                “董事长,你又抢我风头。”
                聂行风没心思跟张玄开玩笑,看到他肌肤上透出一道道焦黑痕迹,像火烧后留下的烙印,禁不住心中猛跳,忙问:“痛不痛?”
                “没事,”张玄及时握住了他的手,制止了他的触摸,笑嘻嘻说:“没你那巴掌打的痛。”
                满不在乎的嬉笑声,听在聂行风耳里,却满不是滋味,看看张玄脸颊,果然红了一大片。几个指印清晰可见,不由又是懊悔,怒气无法宣泄,抬头看到剑阵上方残留的无形青剑,立刻扬起犀刀,在犀刀霸戾杀气下,又有两道青剑被击的粉碎,消失在空中。
                法阵破了,迷雾开始慢慢消散,聂行风还不解气,有挥剑将地上镌刻的诛杀符咒一阵乱劈,张玄见他行为大为失常,噗嗤笑道:“冷静冷静,风度风度。”
                初识那阵子,他把聂行风气得跳脚时,经常拿这招来用,每次他这么一说,聂行风就会笑了,但这次没有,从没见过这么失态的情人,张玄眼睛微睁,瞳仁深处浮起淡淡的忧虑。
                聂行风发泄完怒火,这才想到法阵的霸戾,他不敢久留,扶张玄走到法阵外,和他正面相对,说:“给我一巴掌。”
                “什么?”
                “刚才很抱歉。”聂行风说,“我犯浑,你打回来。”
                认真刻板的表情,表明聂行风没有讲笑话,张玄秀眉一挑,微笑说:“拿好,你闭上眼。”
                聂行风如他要求的闭上眼睛,脸上却没疼痛传来,随即唇边微热,脖颈被勾住,张玄靠着他,把吻轻轻落在了他的唇角上。
                聂行风笑了,没睁眼,而是直接将张玄反抱住,接受了他热情的送吻,在一些列的怪异经历后,他需要某些刺激来安慰混乱的心绪,而张玄的吻就是最好的安抚,在无声告诉他,自己赶过来了,此刻就是他身边,跟他一起面对这一切。
                失去了法阵罡气逼迫,远处的野兽慢慢围拢上来,汉堡在空中来回废了两圈,没找到出口后又转了回来,看到附近黑压压逼近的各种怪兽,他吓了一跳,在看聂行风和张玄还在那边做亲密接触,它气得从鼻子里发出呼哧呼哧的声音,飞到远远一一颗树枝上,一直爪子拍子似的不断踩树枝,大叫:“有碍瞻观有碍瞻观有碍瞻观……”
                小鸟的怨念没有远及远处一对情人的氛围里,在结束了短暂的吻后,张玄伏在聂行风肩头发出轻笑:“我是会打回来的,不过不是对你。”


              IP属地:俄罗斯35楼2015-07-27 19: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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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湖北42楼2015-08-01 15: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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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句话说得太对张玄胃口了,本来想没收汉堡金卡的念头打消了,把手机扔还给它,打转方向盘,把车开了出去,说:「又是钱又是手机,为了让你用心办事,董事长还真是舍得下本钱。」
                    汉堡把东西都收好,点头说:「所以,我会用心办事的!」
                    「很好,我想到了一个好去处,你一定会喜欢。」
                    蓝眸里闪烁着淡淡阴狠,鹦鹉身上的毛被寒风扫过,立刻全炸了起来,它警觉地看张玄,张玄则眼看前方开车,脸上笑意盈盈,但任谁都可以看出,那笑容没有半点善意。
                    「张人类,你不会又在想什么坏事吧?你要明白,你做坏事的话,董事长大人会不高兴的。」
                    张玄给它的回应是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铁盒,那是林纯磬给他的符药,他打开盒盖,落下车窗,将符药都扔了出去。
                    汉堡急忙飞到车后窗去看,就见一张张精心绘制的符纸落在地上,转眼就被经过的车轮压住,碾成了碎片。
                    「那是你的伤药,没有它,你伤口痛的时候怎么办?」张玄的死活汉堡是不在意的,它只是单纯好奇他这样做的心理。
                    「我自己的事,自己来解决。」
                    张玄关上车窗,映在车侧镜里的蓝色瞳光冷冷划过。
                    半小时后,张玄的车经过商业街道,在一家店铺前把车停下,伸手抓住靠在窗旁打瞌睡的小绿鹦鹉,开门下了车。
                    「可恶的人类,你要干什么?」
                    美梦被打扰,汉堡不悦地睁开眼睛,在张玄的手掌中来回转了转脑袋,很快就看到挂在店头的大招牌——美美鸟雀宠物店。
                    耳旁传来轻笑,张玄的声音在汉堡听来无异于恶魔的微笑。
                    「来这里跟你的同类作作伴,比跟着我风餐露宿好多了。」
                    「我不要去这里,我是有身分的人,不要跟这些低等动物在一起!张人类,你再这样下去,我要去地府控告你虐待动物!」
                    愤怒的吼声打了水漂,见宠物店离自己越来越近,汉堡急忙改变战略战术,很友好地对张玄说:「海神大人海神大人,您要明白,我是被派来保护您的,如果您有事,我怎么跟董事长大人交代呢?」
                    「保护?」张玄嗤之以鼻,「监视吧?顺带告密。」
                    「也不能这样说啦,您可是我的顶头上司,我怎么会出卖您呢?」
                    没出卖?那刚才它打电话让董事长听自己胡言乱语是帮忙了?虽然他知道聂行风那样做是好意,但还是不想他为自己担心,尤其是跟踪者还是个超喜欢八卦的家伙,到时再添油加醋一说,董事长还不知道会怎么想。
                    所以这个作为定时炸弹的小间谍他暂时不需要了。
                    张玄给汉堡脚上的银扣做了个小小的禁锢法印,微笑说:「谢谢你的忠心,所以作为报答,我把你寄存在这里。」
                    汉堡脑袋上的毛立刻竖了起来,这是要爆发的前兆,张玄眼睛一冷,慢条斯理地说:「别说话,否则你以后都别想再说话。」
                    明目张胆的威胁下,汉堡果然不说话了,比起无法回地府,今后没法说话对喜欢八卦的它来说,才是最大的煎熬。
                    于是宠物店老板就看到衣着光鲜的男子掐着一只小绿鹦鹉进了自己的店,长相这么出众的男人平时比较少见,以这种方式带宠物进店的就更少见,最让他惊讶的是,他们进来的一瞬间,平时都叽叽喳喳闹个不停的店里顿时鸦雀无声,这让习惯了吵闹的他反而有些不适应。
                    男人是来寄卖宠物的,说自己要出远差,短时间照顾不了,所以想把鹦鹉转卖给别人,店主开鸟类宠物店很久了,听到男人一万块的开价,忍不住暗中咂了下舌,这人不知行情吧?没人会花一万块买只翡翠吸蜜鹦鹉的,它又不是小葵花或金刚。
                    不过男人出的三千块寄卖费让店主把吐槽咽了回去,有钱赚就好,就算卖不出去,他还净赚三千呢,反正一只鹦鹉也吃不了多少。


                  IP属地:俄罗斯49楼2015-08-02 13: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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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话时,钟魁眼睛亮晶晶的,以张玄常年信口开河的经验,马上就判断出钟魁没说真话,不过他很健谈,不一会儿功夫,就告诉张玄说自己是星晖专业模特儿经纪公司分部的签约模特儿,这次是趁工作空档出来的,还在郊区订了旅馆,本来是打算拜访完傅燕文后,当晚就不回去了,没想到扑了个空。
                      等快到旅馆时,张玄对钟魁的职业身分还有个性已经很了解了,说:「星晖很大啊,能做他们的签约模特儿,你真厉害。」
                      「才签约没多久,以前人体模特儿,平面模特儿我都做过的,我个子不是很高,其实不太适合做时装模特儿,都是朋友帮忙。」
                      钟魁的眼睛又亮了起来,看得出这个朋友对他来说意义不凡,他打量着张玄,说:「你条件也很不错啊,我一开始还以为你是同行呢。」
                      「免了,做模特儿很累的。」
                      而且没自由,还要时刻注意饮食什么的,哪有侦探和天师这种工作随意?在这方面,张玄对自己的懒惰个性还是非常有自知之明的。
                      车开到了旅馆门前,张玄没地方住,顺便也给自己订了一间房,就在钟魁的隔壁,已过了就餐时间,两人在外面的贩卖部买了面包饮料,就当是晚餐了。
                      买好东西,张玄提着购物袋回到二楼客房,才进房间,迎面就觉冷风扑来,旅馆后面靠着山阴,夜又深了,不开灯,房里什么都看不到,他摸黑按开照明开关走进去,看到窗棂天花板一些地方贴了道符,不过年代久远,道符早已褪色,不注意看,还以为是修补用的纸张,斑驳翻卷的纸角随后窗山风不时扬起,发出细微响声。
                      房间阴凉,盛夏正适合静心入眠,连空调都不用开了,张玄没在意,蓝眸扫过四周,坐下来吃着饭,随口说:「我最近心情不好,别惹我。」
                      碎纸的哗哗声立刻消失了,张玄在安静中吃完了饭,洗完澡躺到大床上,旅馆的服务设施其实还不错,只是干面包配饮科吃得实在不舒服,张玄躺在床上,有点怀念聂行风的厨艺了,接通手机电源,很可惜,聂行风遵照他们的约定,没有给他联络,几封简讯和来电都是侦探社的同事。
                      张玄有点失落,还有一些不安,是老屋留下的怪异杀气造成的,他不肯定聂行风是不是真的去过老屋,但既然聂行风没捅破,他也只能当不知道,这不算是欺骗,只是因为担心而做出的善意隐瞒,但还是让人心里不舒服,他对聂行风怎样,聂行风应该懂,但聂行风对他的心意,这一刻他突然不敢肯定了。
                      左思右想想不通,张玄郁闷地关了手机,把头闷在枕头里逼自己睡觉。
                      好不容易才睡着,没过多久,就听到外面传来沙沙沙的脚步声,声音由远而近,张玄很熟悉,知道那是有人过世,无常锁魂来了,他翻了个身,准备继续睡,可是声音越来越响,还伴随尖叫声和锁链击打声,他终于忍不住了,无常索命又不是天师捉鬼,需要在半夜上演全武行吗?
                      睡不着了,张玄气呼呼地跳下床,推门出去,跑到走廊上,攀着栏杆往外看,正好看到下面几个模糊难辨的身影将一只鬼按住,像是怕他跑掉似的,在他全身缠上了锁链,却还是镇不住他,恶鬼大叫着不断挣扎,还好没多久,黑暗中白影闪过,白无常及时赶到,一掌拍在他眉间,恶鬼这才消停,脑袋垂下停止了暴怒。
                      张玄看恶鬼全身血迹斑斑,胸间破了个大洞,鲜血不断从心脏被挖出的部位流出,顺着铁链流了一地,看来是个才死不久的鬼,死状这么惨,难怪不肯随鬼差上路了,不过几只鬼抓一个魂抓得这么辛苦,还是太夸张了,他冲楼下摇摇手,说:「小白无常,你的属下,越来越有出息了。」
                      「啊哈,这么巧!」
                      一身白衣是白无常最重要的标记,一年四季他都白衣不改,听到招呼声,他抬起头,像是刚发现张玄似的,把噙在嘴上的香烟拿下来,露出惊讶的表情,这过于作戏的反应让张玄几乎想跳下去揍人,还好白无常先发问了。
                      「你怎么会来这里?」
                      「碰巧,」张玄跟白无常认识很久了,说话没什么顾忌,问:「你亲自出马,看来这只鬼很难搞?」
                      「是啊,死得惨的鬼不少,但像他这么暴力的可不常见,」说到这里,白无常眼睛一亮,香烟歪叼在嘴上,问:「你不会是为了这案子赶来的吧?」
                      「不是,我来散心,不过如果有人不介意出钱,我就不介意出手。」
                      「这笔钱我可以出的,兄弟,最近我为了这些事可忙翻了,帮帮忙吧。」
                      「纸钱吗?还是留着你自己用吧。」
                      白无常被张玄的吐槽噎了一下,上下打量他,突然嘴角勾起,香烟在暗夜中闪烁出鬼火似的荧蓝光芒,张玄被他笑得发毛,正想问他在打什么鬼主意,身旁传来脚步声,钟魁听到声音跑了出来,看到站在下面的几个人,问张玄。
                      「你的朋友?」
                      张玄一楞,惊讶地看钟魁,他穿着短袖睡衣,像是刚睡醒,眼神还有些恍惚,忍不住反问:「你看得见他们?」


                    IP属地:俄罗斯53楼2015-08-02 13: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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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狼狈模样被外人看到,张玄心里泛起恼怒,疼痛蒙蔽了神智,迷糊中把对方当成了聂行风,那股怒火就燃得更强烈,恍恍惚惚着,把所有不快都迁怒到了他身上,心想如果不是聂行风,自己就不会遭这么大的罪,全是他不好,他不信自己,瞒着自己偷偷去查真相,现在又何必假惺惺的来做好人?
                        这个想法瞬间充斥了整个大脑,怒火转为杀戮,在心中迅速燃起,可是心底又隐约觉得不该是这样,矛盾的感觉让张玄大脑更加混乱,双眸在剧痛刺激下化为深墨色,他猛地甩了自己一巴掌,拚着一丝清明,喝道:「别过来!」
                        不管来人是聂行风还是其他人,他都不想去伤害,可是钟魁看到他这种状态,更加担心,无视他的警告,随手抄起角落里的扫帚,向盘在他身上的巨蟒奋力拍去。
                        扫帚在堪堪落下时被攥住了,是张玄的手,钟魁讶然看去,就见张玄抬起头,整个眼眸被浓黑墨色遮蔽,脸上没有半点表情,他还没反应过来,就觉得有股巨大力量传来,把他打飞了出去,在撞到半开的房门后摔到了客厅地上,腰背被撞到,剧痛之下,仿佛腰整个都被撞断了,痛得差点晕过去。
                        张玄紧跟着冲了出来,宽阔的客厅给他提供了更大的活动空间,摆放整齐的家具在他的攻击下瞬间飞得七零八落,钟魁想躲避,却站不起来,只能忍痛伏在地面上爬开,看到盘在张玄身上的那股戾气再度化成巨蟒,仰头向他脖颈咬去,他急得大叫:「小心!」
                        清亮吼声破开了空间弥漫的阴气,张玄神智一清,眼见厉光迎面逼来,他急忙拈起杀诀,劈开了攻击过来的戾气,但这只能暂解燃眉之急,戾气其实来自他自身,他总不能对自己做出斩杀诀,犹豫中剧痛再度从全身传来,他被疼痛逼得在地上连滚几滚,不知不觉中手上沾满了粘稠物体。
                        血腥气袭来,张玄脑海中电光闪过,看到对面挂着的镜子,咬牙猛地跃身跳起,冲到镜子前,双指并起,借着手上鲜血,以飞快的速度在镜面上写出诛邪咒诀。
                        随着他的画动,镜面上赤红符箓泛起杀气,空间传来嘶叫声,钟魁看到盘在张玄身上的那两道浓雾不断化成各种怪异形状,猜测嘶叫是它们发出的,但张玄没给它们反抗的余地,画好道符后,迅速向后退开,面对镜面双手交结并伸,向里收拢之际,做出诛杀指诀,喝道:「乾坤借位,雷电齐行,神兵疾火如律令,祈火,诛邪!」
                        轰隆巨响中,前方整个镜面被震得粉碎,碎片落下,惨叫声在空间连绵响起,许久才平息下来,张玄感到身上的疼痛渐渐消减,他长舒了口气,向后踉跄了两步,靠着沙发坐了下来,半晌,看到钟魁还趴在地上,他问:「你还好吧?」
                        「快死了……」钟魁呻吟。
                        「我也是,」疼痛让张玄出了一身冷汗,全身提不起力气,他靠在沙发上笑道:「不过敌人总是在我快死的时候先死,阿门。」
                        这时候还有心思开玩笑,真够天兵的,钟魁按着腰忍痛爬起来,打开了客厅的灯,灯光亮起,他瞬间被眼前的状况吓了一跳,那些被打翻的桌椅和一地玻璃渣就不必说了,最恐怖的是地板上滩开的大片血迹,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里发生了命案。
                        血气袭来,钟魁两眼一翻,重新栽倒在地上。
                        张玄坐得远,眼睁睁看着钟魁晕倒,却来不及去扶,只能大叫:「你别每次都突然晕倒好不好?刚才那么恐怖你都不晕,现在只是一点血而已,有什么好怕的?」
                        晕过去的人当然不会给他回复,张玄休息了一会儿,才磨蹭着走过去,把钟魁扶到沙发上,钟魁睡衣后面沾满血渍,但翻开睡衣,身上并没有伤痕,再触他的鼻息,还算平稳,张玄放下心,可是转头看看满地血渍,觉得头又痛了起来。
                        他后悔了,他不该卖掉汉堡的,否则他就不需要在拚完命后,还要亲自打扫现场,明明式神、徒弟一大堆,可是关键时刻,没一个派得上用场。
                        钟魁还晕着,张玄没指望他能帮忙,认命地拿来扫帚拖把,把客厅清理干净,打乱的桌椅也都扶正了,等他全部搞定,再次躺到沙发上时,旁边的人动了动,从昏迷中醒了过来。
                        「你是掐着时间醒的对吧?」见钟魁醒来,一脸茫然状态,张玄没好气地吐槽。
                        「抱歉抱歉,」钟魁看看客厅,见所有物品全部回归原位,很惊奇地对张玄说:「你真厉害,这都是用法术恢复的?」
                        「用法术恢复?你当我是神仙?」
                        他那个海神身分根本是虚有其表的,要是真那么厉害,刚才就不会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了。
                        张玄起身回卧室,见钟魁还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一副状况外模样,他说:「不管你想问什么,都等我睡醒后再说,我现在很困,没力气说话。」
                        「不是,我是想说,刚才满地板的血,你一定伤得很重,要不要去医院?」
                        「血不是我的。」
                        钟魁一怔,急忙转头看自己,血只沾在他衣服上,他实际并没受伤,不由大为惊奇,「不是你也不是我,那那么多的血是谁的?」
                        「谁知道呢,」张玄回了房,关门时看看他,说:「总会是某个人的。」
                        钟魁还要再问,房门已经在他面前关上了。
                        大打了一场,张玄感觉很疲倦,唯一的好处是失眠症治好了,他趴在床上没三秒钟就觉得困了,想起刚才剑痛发作时他对聂行风产生的恨意,不由很内疚,进入梦乡时嘟囔道:「招财猫晚安。」


                      IP属地:俄罗斯62楼2015-08-02 14: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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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早上,张玄恢复了精神,吃着钟魁做的美味早餐,他简单解释了自己的身分,又说身体会不定时出现疼痛,是因为以前捉妖时受了伤,钟魁一脸崇拜地看他,说:「难怪你会对傅先生感兴趣了,原来你是天师啊,怎么不早说?」
                          「我怕吓到你。」张玄低头喝着米粥嘀咕。
                          钟魁没听清,也没再问,而是担心地说:「那昨晚附在你身上的怪东西被打死了吗?」
                          「没有,只是暂时吓跑了。」
                          怪物附在他身体里,他要真下杀手,那不是连自己都要赔进去?不过经过了昨晚一役,他心里已经有底了,没在意,对钟魁说:「那家美甲店不要再去了,我怀疑那个老板娘有问题。」
                          「怎么说?」
                          吃完饭,张玄让钟魁找了个小盒子,把美甲店赠的营养液试用品倒进去,右手拈起指诀,带着蓝色光芒的法诀弹在液体上,液体顿时像是被点燃了似的,发出怪异气味,钟魁被呛得直咳嗽,捂着鼻子退到一边,望着盒里黑乎乎的一团油性物质,他边咳嗽边问:「这是什么?好臭……」D_A
                          「将来你有幸去停尸间走走的话,也许会闻到相同的味道。」
                          见钟魁难受得眼圈都红了,张玄没再逗他,收了法诀,把盒盖盖上,正色说:「这些护肤品里混了炼制的尸油,它的确可以让使用者达到满意的效果,但天底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所以副作用也是很可怕的,轻者会在停止使用后急速衰老,重者被拿去提炼新的尸油,如此周而复始。」
                          「她们都是鬼吗?那昨天我的偶像也去了,他会不会有事?」
                          「先别去管哈斯了,他才去一、两次,死不了人的,那些人是鬼还是怪,暂时我还不敢肯定,不过如果俞晴有问题的话,傅燕文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说不定他们还是同一人。」
                          「为什么?」
                          「如果你是大师,你会放任隔壁的精怪嗜杀吗?除非他是个骗子。」
                          「可是好多人都说他算卦很准。」
                          「那他就是恶人。」
                          钟魁想了想,觉得张玄说得有道理,忙问:「那我们该怎么办?」
                          「我昨晚本来想去探探底细的,结果不舒服,耽搁了,只能今晚了。」
                          事到如今,张玄没再隐瞒,把自己的打算跟钟魁说了,钟魁听完后,咽了口吐沫,问:「你不会是希望我也去吧?」
                          「两个选择,一,你抽点血给我;二,你跟我一起去。」
                          「有什么不同?」
                          「抽血最少要一针管,跟我一起去,也许几滴就够了。」
                          对晕血症的人来说,一管血足可以让他昏迷一整天了,钟魁二话不说,立刻选择了后者,张玄微笑答应,没告诉钟魁——他用了「也许」的字眼,就代表说这个可能性上下浮动的幅度很大,凡事不到紧急情况,他也不敢保证啊。
                          两人商议完毕,张玄回卧室准备驱邪道具,他今早确认过自己的东西,发现随身应急的道符被扯得粉碎扔在了床底下,不由冷笑,这些人为了害他还真是处心积虑啊,可惜他们不知道,他旅行包的各个口袋里都装有很多道符——贵重物品他从来不会放在一个地方,这就跟不能把所有存款开在同一户头上是一个道理。
                          张玄找出道符,钟魁跑了进来,说他刚才打电话给丁许虹,想提醒她小心傅燕文,却一直打不通,他很担心,要去她家一趟,问张玄是留在家里休息,还是跟他一起去。
                          「一起。」
                          对张玄来说,钟魁现在就是移动型狗血装置,最佳的辟邪物,他可不想他出任何意外,立马答应下来。
                          两人开车去丁许虹的家,路上钟魁突然后知后觉地想到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我也有用过美甲店的化妆品,那我会不会变尸体?」
                          「你不会的。」张玄被问得噗哧笑了,开着车,随口答道。
                          「真的吗?」张玄这种漫不经心的态度很难让人信服,钟魁不放心地追问:「什么化解办法都不需要?」
                          「真的,」张玄扫了他一眼,重申:「担心这种问题,对你来说,只是浪费时间。」


                        IP属地:俄罗斯63楼2015-08-02 14: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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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百货公司到了,张玄随便找了个位子停好车,拿了背包下了车,见锺魁还没醒,便转到副驾驶座那边,把门打开,从背包的侧口袋里拿出德国军刀,在他脸上拍了两下,问:「你是现在跟我上去,还是让我放血?」
                            钢铁的冰冷传达给锺魁,恍惚听到张玄说要放血,他立刻睁开了眼睛,跳下车,刚醒过来,他还有些迷糊,左右看看,说:「这好像不是百货公司?」
                            「是后门,难不成你想正大光明地从前面进去吗?」
                            张玄向前走去,抬头看了眼夜空,月亮悬在头顶正中,露出大半个圆弧,月色很好,让他连手电筒都不需要了,来到大楼门前,见上方安了监视器,他用索魂丝把镜头打到了另一边,后门上安装的是密码锁键,他先掏出备用磁卡插进去,又在按键上捂鼓了一会儿,就听啪答一声,门开了。
                            锺魁在旁边看得目瞪口呆,既赞叹张玄高超的开锁手法,又有些不解,跟着他进去,问:「为什么你不用法术开锁?」
                            张玄瞪了他一眼,真不识相,如果他的法术高超到那种程度,还需要这么麻烦吗?
                            「为了不惊动里面的人。」他面不改色地说。
                            为了防止被警卫发现,张玄没走电梯,而是拐到楼梯里一阶阶往上爬,还好楼层不是太高,在转了七、八圈后,他们来到了最上面的一层,空间静悄悄的,只留了安全通道的地角灯,张玄带锺魁避开监视器镜头,贴着墙边走过去,在美甲店和长青馆之间停了下来。
                            锺魁见他不动,便走到美甲店的玻璃门前,贴着门往里看了看,问:「要怎么进去?」
                            「去那里之前,我想先进这边看看。」
                            张玄去了长青馆,上面只是普通门锁,比楼下的电子锁好开多了,他开了门,等锺魁进去后,把门重新关上,打开了手电筒。
                            长青馆是租来的门面,店铺并不大,正对门的是条走廊,经走廊来到隔间,分别为工作间和休息室,里面布置得很简单,除了桌上堆放的整排易学书籍外,没有多余的装饰,空气中隐约透着煞气,感觉到熟悉的气息,张玄的心猛地提了起来。
                            这股刚正凛然的气息不正是身为杀伐之神的聂行风所固有的吗?
                            心因为发现这个意外而怦怦跳个不停,再想到老屋的气息,张玄的心绪有些乱,他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保持冷静,打开面前的电脑,电脑启动的同时,他脑子里也在迅速转着念头,这种特有的神只杀气,不是下等精怪能复制出的,但董事长也不可能是傅燕文。
                            ——也不一定是傅燕文才会留下杀气,如果一个人常来,就总会留下属于他的气息……
                            电脑发出哔哔声,是密码输入的提示音,张玄急忙甩甩头,将不可能的猜测甩出大脑,伸手在键盘上按了几下,解除了密码控制,进入系统,锺魁在旁边看着他手指飞动,很快将傅燕文的文档调了出来,在一番查找后,找到来这里谘询的人员名单,拿出随身碟,拷贝了一份,一系列动作做得华丽流畅,直把他看得心惊肉跳。
                            「这是犯罪吧?」他结结巴巴地问。
                            「我做的事中,不犯罪的不多。」
                            张玄把资料全部拷贝完毕,关了电脑,又将弄乱的地方恢复原状,抬头给锺魁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可以离开了。
                            两人顺原路返回,锺魁没经验,到门口后,直接拧开门把往外走,张玄没来得及拦住,就听他出去后发出嘿的轻呼,黑暗中看到警卫巡逻用的手电筒光芒,张玄急忙关上门,只留一条缝,在里面小声交代:「别说话,别乱动。」
                            「……」
                            面对这样的指令,锺魁突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看着在远处巡逻的警卫,他很想问——这种自欺欺人的做法是在比谁更弱智吗?
                            还好警卫暂时没注意到锺魁,手电筒扫向其他地方,锺魁看到附近摆放着装饰用的大型绿色植物,急忙趁机跑过去,谁知他才跑到一半,警卫就转过身,手电筒的灯光照来,恰好将他罩在光芒当中,锺魁吓了一跳,就像中了定身术,顿时呆在了那里。
                            警卫打着手电筒向他走来,锺魁这辈子没做过坏事,现在被完美地捉包,看到膀大腰圆的警卫,还有他腰间的警棍,锺魁刚腾起的逃跑的念头顿时消失无踪,双手抬起,表示自己没有攻击性,又做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脸,说:「我是美甲店的店员,忘了拿东西,过来拿,我什么都没做,我是好人……」
                            警卫没因他的辩解而停下,反而加快了脚步,见警卫抬手拿起警棍,锺魁紧张得额头冒出了汗,咽了口吐沫,急中生智,又说:「我刚才说错了,其实我是睡懒觉忘了关店,结果百货公司大门关了都不知道,所以我就想在这里……凑合……一晚……」
                            话说到最后,尾音开始无意识地拉长,因为说话的人自身处在了恍忽边缘,锺魁看着警卫已经走到了他面前,却完全没有停下的迹象,正想往后退,就见眼前一晃,警卫穿过他的身躯走了过去。
                            于是锺魁的话也就这样干巴巴地打住了,楞了几秒钟后,立刻低头看自己的身体,没有任何不对劲,又转身看警卫,就见警卫走到绿色植物那边,用警棍拨了拨,没发现什么,就转了个身,哼着小曲离开了。


                          IP属地:俄罗斯69楼2015-08-02 14: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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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困闭的空间加重了阴气散发,锺魁在旁边冻得瑟瑟发抖,却听从张玄的叮嘱,手脚并用围着地板贴了一圈,刚松口气,就听轰隆一声巨响,张玄被蛇头击到,翻身摔到了他面前,他急忙上前扶住,看到双蛇还要继续攻击,立刻把剩下的道符胡乱往它们身上拍,边对张玄说:「现在你脸色更糟了。」
                              「我知道。」
                              张玄抬头,付之以微笑,跟他的墨蓝双瞳对上,锺魁冷不丁地打了个寒颤,他看到了那对眼瞳里游离出的金线光芒,像天然钻石,最精美,也最冷漠。
                              心神恍惚了一下,手腕已被握住拉了过去,随即指尖传来疼痛,张玄攥住他的手带他站起,立在了镜壁之前。
                              宽大镜面上清晰映出两人的身影,包括盘绕在张玄身上的诡异灵体,张玄的头发在挣扎中散乱了,半边脸及颈部布满细碎伤痕,他撕开自己的衬衫,胸前同样也满是斑驳伤痕,蛛网痕迹在镜中隐现移动,衬托着他的阴森双瞳,犹如来自地狱的魔鬼,看到自己这副形象,他唇角勾起,溢出满意的微笑。
                              魅惑的笑,却让人不寒而栗,仿佛感觉到危险将至,黑色的蟒蛇突然张开大口,向张玄喉咙咬来,谁知刚到近前,就被一道极强罡气阻住了,镜面上燃起金色火光,烈火熊熊腾起,烧灼了它身上的鳞片。
                              另一条银蛇看到,慌忙扑来灭火,可惜火光燃在镜中,它们的灵体也在镜中,纵有神力,此刻也什么都做不了。
                              张玄冷冷看着镜面上腾跃叫喧的两只戾兽,狼狈神情一改,用很平静的口气说:「你们真以为将灵体附在我的身上,我就拿你们没办法了吗?」
                              说话同时,握住锺魁的指尖弹向镜面,血珠在他的法力催动下,箭一般射在了镜子上,张玄上前,双手齐出,并指蘸着流下的血,同时在左右两方飞快写下符箓。
                              驱妖镇邪两道符随着血色浸染发出淡淡金光,张玄画完后,向后连退数步,看着镜子里的影像,微笑道:「刚才忘了说,我今晚来这里,最主要的目的就是要除掉你们,要杀灵识,这个镜屋真是再合适不过了。」
                              四面镜壁,在无形中将符箓映出十几道投影,法力成倍增长,金光沿道符勾画迅速回旋,将整个空间的罡气相互连接到了一起,瞬间形成五芒星阵,看着黑银双蛇在法阵罡气下痛苦挣扎,张玄的瞳孔兴奋得眯成了一线,瞳中金线游离得更快,面向符咒举手做出杀伐结诀。
                              那神物知道厉害,不敢再将灵体攀附在张玄身上,仰头高嗷,迅速脱离了他的身体,化成实物向外逃窜,可惜刚碰到墙壁,就被上面泛出的金光弹了回来,这才发现四壁角落都贴了道符,让整间房屋形成了一个完整的空间结界,再回头看到张玄手诀已拈起,它们知道一旦法咒落下,结果会怎样,急忙继续用力撞门,奈何道符坚固,玻璃被震碎了数片,却丝毫无法撼动结界。
                              双蛇体格庞大,为了能成功逃离,身体已缩小了很多,但即时如此,也比普通蛇类要粗壮,两条蛇缠在一起相互扭动飞舞,蛇尾乱摆,将周围的东西撞得四处翻飞,锺魁趴在地上,一边躲避飞来的器皿,一边叫:「别撞了,我用钻石胶贴的符,怎么可能这么容易撞开?」
                              用钻石胶贴符,这做法该获本年度最佳创意奖。
                              没想到自己随手放在背包里的钻石胶会被锺魁用在这种地方,张玄很无语,不过不管怎么说他做得挺好的,看着双蛇还在空中拚命挣扎,他冷笑一声。
                              身上少了神物戾气的催发,伤痛减轻了很多,脸上蛛网痕迹慢慢消下,取而代之的是冷漠杀气,唤出索魂丝,扬手射出,金光瞬间将双蛇缠住,卷上它们全身,一圈圈绕过,就像它们之前对付自己那样,用索魂丝将它们愈缠愈紧。
                              黑蛇颈部被勒住,浑厚的法器罡气几乎扣入它的肉里,金光之下,它不仅无法呼吸,全身也像烧灼般的难过,终于忍不住,痛苦地仰头嚎叫,银蛇看到后,不顾勒住自己的绳索,张口咬住同伴颈上的法器,想帮它先脱困,可惜它们刚才灵体已经受了伤,此刻更难跟索魂丝上的龙神力量相抗衡,很快,鲜血顺唇角流下,溢满银色躯体。
                              「有点可怜啊,」锺魁在旁边看得心有不忍,站起来,对张玄说:「要不放它们一马?」
                              张玄不答,眼眸阴沉深邃,显然并不想接受锺魁的恳求。
                              终于黑蛇弱了下去,头垂下不再挣扎,银蛇见状,只好转向张玄,向他不断躬身叩头,似是乞求宽恕,张玄冷笑:「现在知道怕了,你们害我的时候可没想过手下留情吧?」
                              银蛇不答,只一味地点头,如果不是被索魂丝困住,只怕它会趴在地上叩首,张玄看得不耐烦了,听到外面传来警报声,担心再逗留下去会多生枝节,扬手收回索魂丝,黑银两蛇被罡气击打后,变成了细长小蛇,仍然被困在龙神法阵中,张玄弹了下手指,双蛇便不由自主随罡气飞了过来,他伸手攥住,将它们送入尾戒中,用法术封印住了。
                              「把我折腾了这么久,用死来做赔偿太便宜你们了。」盯着小指上黑银相交的尾戒,他淡淡说。
                              「张玄,你好厉害!」锺魁在一旁用无限崇拜的口气赞道。
                              「差不多去了半条命。」张玄嘟囔道。


                            IP属地:俄罗斯73楼2015-08-02 14: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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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完呢


                              来自Android客户端87楼2015-08-04 02: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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