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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141203搬 】或跃在渊by Basiliko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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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那紫木棺两头,正端坐着两个死去的孩童,一男一女。金在中小心翼翼靠近几步,绕到郑允浩那边替他举着灯,方便郑允浩俯身查看。这两孩童均身着一身红衣相对而坐,眉心被一根粗长的铁针横穿过串在了一起,脑门后订着油纸符写的八字,而双脚也被麻绳困在了一起,坠着个金砣子。更为诡异的是,两具尸体的皮肤除了因脱水而有些发暗,竟没有腐烂,隐隐透着弹性,就连头发也是完好无损的。金在中甚至连那两孩子的眼睫毛都数得清。
“传闻真的没错……几千年前失踪的……就是这全阴八字的童男童女。”佰妹低声轻喃着,似乎被吓得不轻。
装有蛊虫的铃铛时不时发出轻响,牵动着几人紧绷的神经。郑允浩抬眼问了问金在中:“怎么摆成这样,有说法么?”
“铁针定魄,五行压魂。摆明就是不让这两孩子超生。太毒了!”
“为什么特意往自己本来顺风顺水的生基里头,放这么个阴煞的小鬼?”
“我又不是黄石公,我哪懂他怎么想的。”金在中嫌恶地退开来。
然而铃铛却再次激烈地响了起来。佰妹一愣,将铃铛握紧了些,里头的蛊虫躁动得厉害。
“难道……解药在这两孩子身上?”金在中猜测着询问道,“可能性极大啊,不然尸体怎么不腐的?”
郑允浩轻咳了一声,眉头都没皱一下,就上前捏住了那小孩尸体的下巴。紧接着,他从孩子嘴中将右臂一点点送了下去,看得金在中是目瞪口呆。
郑允浩手臂一动,金在中就紧张兮兮地盯着他的表情。这空旷的地方不一会儿竟响起了一阵粘液的咕唧声。郑允浩似乎这时才感到恶心,轻微皱了下眉。从死尸圆鼓鼓撑起的脖子便可发觉,是郑允浩的手在里头四处掏弄。过了几秒,他才缓缓将手从孩子喉管中抽出来。手心里头抓着一大把黏糊糊的白色虫卵。
佰妹连忙拿出罐子来接过,金在中则仍呆呆愣愣地打探着郑允浩的表情。
“那个……你要不要吐一下?”
郑允浩翻了个白眼抿着唇,扬手作势要摸到金在中脸上去,吓得人忙掏出水来给郑允浩洗手。


来自Android客户端118楼2014-12-03 13: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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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败家了。”不远处,沈昌珉看到金在中哗啦啦给倒了几瓶水下去,蓦地就鄙视地丢了这么一句。“我们要真困在这,一瓶水就够活好几天的了。”
    “哪怕死,个人卫生还是要讲究的!”金在中小声反驳。
    郑允浩继续搓了搓手,宠溺地一笑,就差举双脚赞成了。
    “等等,这下面好像还有东西。”
    郑允浩看着那落下的水竟滑进棺缝,迅速趴到地上,往棺底瞧了瞧。
    比起佰妹和古炎浚紧紧盯着郑金两人的一举一动,沈昌珉似乎一直置身事外地在寻什么东西,他见棺材那无异状,又四处探了探这圆形石室的周围,神情略有失望。
    听郑允浩这么一说,金在中也只好蹲下身,看着郑允浩一寸寸将棺木给挪开来了。映入眼帘的赫然是柱形金井,里头围一圈石砌圆环并以玉板盖之。
    “这里葬的才是正主啊!”金在中一拍脑门。他本来正纳闷怎么不见下葬的金井,却不想被压在了这棺木下头。
    郑允浩抬起那剔透的玉板,惊讶地发现里头竟然是一汪清水,两条鱼一黑一白正卧在其中,虽不动,却可看出是活的,只是奄奄一息。
    “阴阳鱼!”金在中呼出声来,“我明白了!那俩阴童是后来贼人给压上去的,他想坏了黄石公的生基。”
    “和斩断西汉龙脉的是同一个人?”
    “我估摸着是。这可是棺上棺啊,上棺不吉下棺凶。”
    郑允浩望着金在中,伸手给他擦了擦额上的虚汗,问道:“怎么说?”
    金在中反问道:“你睡觉的时候,我在你胸前搁块板子,然后睡你身上,你舒服?”
    郑允浩一乐,笑说:“哪用搁什么板子,你直接睡我身上就成,肯定特舒服!”
    金在中知道这男人一向是不要脸成性,也就没顶话回去。他移开探照灯,不愿看到郑允浩那张得了便宜卖乖的脸,却不经意发现右斜方角落里,古炎浚和佰妹不知为何站到了一起。金在中忙亮声问道:“佰姑娘!没事吧?”
    光线晃了两下,佰妹连忙贴着石壁与古炎浚拉开距离,她摇了摇头低声说没事。
    金在中半信半疑地挪开了灯光,扫到地上,这才细细打量起地上这整个青铜规矩镜来。


    来自Android客户端119楼2014-12-03 13: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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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规矩镜在汉代其实挺流行,然而同石雕类似,像这么大的一块,金在中还从未见过。这镜上的规矩纹是按照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八卦的寓意规划的。中间是一个方格,四边有T行纹饰,往外扩开分别雕有四象,外圈还刻有十二星宿,包含了人类对时间与空间的各种认知。而如今,整个圆盘的中央极点现在被金井和棺木替代了。黄石公之意,恐怕就是要让自己处在宇宙中心,俯瞰万物吧。谁想到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后来人居上,这么个宝地,也终究被破了。
      “既然那贼人能进来又出去,我还不信咱们就没法活着离开了。”
      郑允浩一寸一寸摸着石壁,一圈下来仍然没有发现任何端倪。
      “我都走几圈了。这石壁,除了出口那有古怪,其他毫无机关。”沈昌珉靠在一旁,耸了耸肩,便是也没办法了。
      金在中泄气下来坐着,现在出口就在眼前,却怎么都过不去,怎么能不着急?忽然间听到一声细小的水花,金在中低头一看,只见那金井里的黑白双鱼因所压之物的挪开而动了动尾巴,他突然灵光一闪,疑道:“阴阳鱼加规矩镜,这不是六博棋吗?”
      “那是什么?” “六博棋相当于围棋的前身,古时候曾流行许久,很多人毕生都在钻研那六博术,只可惜后来玩法失传。我只知道,最后是靠‘牵鱼’为胜。”金在中说着指了指金井中的阴阳双鱼。
      “你这意思是,咱们要和死人下棋,赢了才让出去?”
      “……恐怕还真得这样。”
      金在中还未开口,郑允浩倒先肯定了。他举着探照灯,一手在青铜镜上摸索着。
      “这方形的刻纹好像是滑道。”
      “你看看那边是不是有六枚棋子,五个小的,一个大的。”
      郑允浩闻言顺着一点点摸索过去,数到后来,不可置信地抬起头来点了点。
      “的确,这棋看来非下不可了。”
      “要玩六博,那也得有骰子,估计就在附近哪一块,我们找找。”金在中咬了咬唇,撑着身子站起来。
      “那我去外头看看。”
      沈昌珉说着,将探照灯转向门口,却意外发现古炎浚正一动不动地杵在那。经过他时,沈昌珉下意识放慢了脚步,侧头便对上了古炎浚阴森的眼神,心里不禁一坎。


      来自Android客户端120楼2014-12-03 13: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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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头恰好有一圈包裹着石室的狭窄弧道,沈昌珉缓缓走了进去,绕了半圈,突然见到地上散落着一堆浸满了血的杂乱衣物,鼓鼓囊囊的。他皱着眉,拿脚尖提起衣物一角,便看到里头满满的肉末渣滓溢了出来,一片暗红散发出恶臭。
        粗略将衣物一数,想起与古炎浚刚遇到时他说过的话……
        一行五人……失去了联系。
        沈昌珉顿时背脊一凉,连忙倒退两步急急转身。


        来自Android客户端121楼2014-12-03 13: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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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pisode2.6六博棋
          沈昌珉一回身,便发现墓室局面被古炎浚控制住了。他很显然在沈昌珉进入夹道之时,就预料到了东窗事发的后果。
          沈昌珉背身靠在室门之后,不敢贸然进去。里头的古炎浚正反扣着火箭筒,筒口将佰妹重重抵在墙上。那女人惊恐得直哆嗦,不可置信地瞪圆了眼睛。
          听到古炎浚喊他走近的命令,郑允浩扬了扬眉,好笑道“你觉得这个女人能威胁到我们?先不说她跟我们毫无瓜葛,就冲这娘们骗了哥一路……”
          “不是的……不是的大哥,我之前只见过这男人一面!根本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啊大哥你信我!”佰妹颤抖着嗓子,低声哭喊,“是他告诉我,只有你们能救伍哥的……”
          郑允浩瞥了女人一眼,露出无奈地神情,不耐说道:“你怎么现在还不明白?就凭你未婚夫的能力,能走到这最里头的墓室染上虫蛊吗?”
          佰妹一愣,目眦睁红,突然拼着命地欲和古炎浚扭打在一处。被她蓦然挣开来,古炎浚反手就是一掐,将其几乎整个人脱离地面钉在了墙上,然后朝她颈间劈下一掌,将人直接打晕了。
          旁边的金在中这时也才恍然大悟,他指着古炎浚哦了一声,茅塞顿开地说道:“原来是你先将佰姑娘的未婚夫带进来的,又诱她骗我们……那按理说,你应该知道出去的路啊!”
          “哼,这造生基的确另有出口,因为他空间场的移动是有规律的。”古炎浚直白地告诉他们。“维度层面上你们恐怕也了解了,而平行层面上,就像二十八星宿曾经能与地理对应一样,黄石公同样按其运行轨道将这里分成了二十八个部分循环运转。只可惜,今年辛卯日已过,要再找到来时的那个出口,得等到一年之后,其自然运行完一整个周期。”
          金在中眼珠一转,低头望了望脚下的规矩青铜镜,古炎浚所言正好与此不谋而合,当下自觉他说的是真话。
          “所以我们身后的出口,只是备用后路,连你也不知道如何出去了?”
          古炎浚闻言突然沉沉发笑,嘶哑的嗓音像撕裂的帛襟,他缓缓说:“不知道当然要尝试尝试,这期间,有牺牲也无可避免……你说呢,外头的小哥?”
          沈昌珉一震,他闪出半个身子,却发现古炎浚的目光并不注视这边。那男人死死盯着沈昌珉对面的石壁,扑身冲了过去。沈昌珉这时才发现,那上头不知道何时浮凸出了一个类似面具的图腾。他幡然跃起,在古炎浚伸手欲按前,挡下了男人的手臂。
          刹那,男人疤痕遍布的阴暗脸庞露出了个扭曲的笑容。古炎浚就着沈昌珉扬手的力道狠狠一推,将阻在身前的人摁到了那浮石面具之上。


          来自Android客户端122楼2014-12-03 13: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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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昌珉诧然,便听到身后响起了齿轮的细细转动声。金在中脚下一动,他忙跳开,就见到从青铜镜下升出六枚方形棋子来。
            “一群乳臭未干的小子!”古炎浚瞄了一眼还在发愣的沈昌珉。“棋局已开!赌的,可是这小兄弟的命。”
            沈昌珉扭头一看,只见那浮雕面具内部淡淡泛出荧光来,这才看清那物是嵌在石壁里头的,能够翻转,而里头安然呈着一个玉骰子。那面具模样似是鬼面,有獠牙犄角,狰狞粗犷。
            “你最好祈祷金在中不要走错一步,否则,你方才在夹道里见到的,恐怕就是你自己的死相了。”
            古炎浚缓缓走回石室,徒留沈昌珉石化般定在原地。
            “你拿那些人当了试验。”沈昌珉明白过来。恐怕谁触上那石面,谁就是把自己豁出去当赌注了,而只有这样,方能开棋局。至于输掉之后的结果,不言而喻。
            古炎浚轻描淡写道:“可别误会是我动的手,他们是被无形的力道压迫到内脏俱碎致死的。”
            沈昌珉骤然滑了下喉结,下意识睁大了眼睛望向金在中那边。
            金在中本来还仔细瞧着那诡异的面具,但此刻对上沈昌珉的目光,早已无暇顾及那个傩面具所蕴含的任何镇墓或傩文化图腾的寓意了,满脑子都是沈昌珉望过来的眼神。
            “我……我这辈子跳棋都没下赢过啊……”
            金在中的声音有点抖,一下子被告知手上握着沈昌珉的命,他就恨不得当时是自己碰那石鬼面就好了。
            “而且重要的是,就连这六博棋的行棋规则,我都不清楚啊……”金在中越说声音越小,他分明看到沈昌珉露出了绝望的表情。而事实上,沈昌珉的确在考虑,是不是自杀要来得痛快些。
            郑允浩轻咳了一声,现下补救什么都晚了,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才是。他拉回金在中,将神情慌张的人扶正,沉声道:“你别慌,这六博既然盛极一时,孩童皆会,规则必然不难,重要的是步数变化,和所有对局一般,换位而定策略。所谓博弈,万变不离其宗,大势最为重要。”
            见金在中仍旧呆呆愣愣的,郑允浩补充笑道:“下吧,赢了算你的,输了算我的。”
            果不其然,话音刚落,两人就被沈昌珉死死瞪了一眼。


            来自Android客户端123楼2014-12-03 13: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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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忽然,耳边传来一阵轴动的声音,面具自主转动了。而玉骰子在鬼面中部滚动,停下时,落到三。
              “叫你们废话,死人都等不及了!”沈昌珉现在的表情,和一旁鬼面的恶相相去不远。
              金在中回过神,对方棋面却并未因骰子的成数有所动作。他咬着唇寻思了一会儿,暗自琢磨道:规矩文构成了四十八个行棋点,双方各六子,一枭五散,相当于一王五兵,看谁能先到达中间的天元。那也就是说,中途能杀掉对方棋子。这盘棋既然没有安排博筹,那就是不算博筹数而一盘定输赢了。
              想到这,他扭头对昌珉喊道:“沈昌珉,那骰子是用来定先后手的。你最好赢过他,让我下先手。”
              沈昌珉紧抿着唇,默默翻了个白眼。这采数大小哪是他能决定的啊!重重吁了一口气,沈昌珉翻转面具,荧光拥簇下,晶莹剔透的骰子飞快滚动。
              “……多少?”停下来那刻,金在中紧张地问。
              沈昌珉皱了皱眉,迟疑一会儿后答道:“没有数字啊。”
              三人纳闷了一会儿后,听到古炎浚突然开口:“采数尊白面,你现在可以任意移动到四个困点之外。”
              显然,这是他拿人命尝试多少次之后的结论。
              金在中不疑有他,盯着局盘看了看,忽而脑海中有个想法慢慢成形。
              六博乃兵种棋的始祖,在中记得每次与爷爷围棋对弈输后,爷爷总是语重心长地骂他说:博为河洛,弈为阴阳,这便是易数。你小子每次局面都不看清就爱抢占天元,这不是等着八方相侯逐鹿中原吗?乾坤毁,则无以见易啊!”
              现下,这六博棋盘果真可分九宫,尽显河洛之数。金在中盘腿托腮,捏着那枚枭棋良久,久到沈昌珉都恨不得催他随便落子了。几分钟后,金在中终于浅浅弯了下嘴角,直接将枭棋滑行到四个困点中间那个T字格上摆好。
              这一举动,直接惹得除郑允浩外所有人都皱眉起来。
              “你就这样把枭王暴露在战场中央?”
              “要的就是毁乾坤。”金在中小声嘀咕了一句,他坐直身子,细细盯着对方棋盘的反应,一副士气满满的模样。
              “这棋无法由角跳到点。”
              听了古炎浚的话,金在中拿边角的棋子尝试了一下,果然如他所说。围过来的沈昌珉看着金在中毫不思索地在几秒钟内就下了五六步,再看看他走的那些位置,不禁嚷道:“喂……喂!我说你认真点好不好?!”
              不怪沈昌珉心急,金在中分明是与敌方对称,在下模仿棋。


              来自Android客户端124楼2014-12-03 14: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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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这六博不比围棋。围棋要成气作势,下模仿棋时可以瞅准对方烂棋的瞬间换招应变,反将一军。而六博是直接触杀的,现下因为敌方比金在中要快上一步,这时下模仿棋无疑是将自己的棋子送到对方嘴里。至于枭棋,仍孤零零站在中央,四下无援,已经可以预见棋子在交锋之时被吞的景象了,连一旁的古炎浚都皱眉摇头。
                “我很认真在下啊。”
                金在中头也不抬地辩解了一句,而这说话间,右边两子就已经遇到迎面而来的对棋连吃。金在中还没来得及啊一声,那两颗棋子就咔嚓一下掉到青铜镜底不见了。
                “你……你怎么了?”金在中转而听到沈昌珉一声痛哼,忙回过头,就见沈昌珉捂着胸口俯下了身子。他忙转向古炎浚,惊道:“诶你不是说输了才会……我这,我这还没输呢?!”
                沈昌珉先前本还对古炎浚说的话半信半疑,现下突然感到一股强大的气压力量笼罩全身,便知大事不妙了。胸腔内的空气都仿佛被挤压了出去,绞痛的内脏完全无法与之抵抗。昌珉痛苦地皱紧脸,两行血线从耳洞中蜿蜒出来。不多时,听到脆崩地一声断响,沈昌珉清晰感到自己左边一块肋骨被生生压断。
                沈昌珉的呻吟和惨白的脸色都把金在中吓了一跳,忙要过去扶他。然而仓惶间,郑允浩掰过金在中的脑袋,厉声道:“继续!别犹犹豫豫的,就按你的想法来,速战速决!”
                金在中手心都是汗黏黏的,他脑袋突突地疼,这时才意识到,他是真的在跟阎王爷抢人。
                金在中尽量忽略沈昌珉压抑的痛喘,集中注意力到棋盘上。己方已被吃掉两子,对方带着不可逆的趋势向天元包围。金在中知道时间的重要性,他深深吸了两口气,在四个困点边缘又喂敌手吃掉一个散棋,护送着自己剩余两颗棋子分别占据南北,一个守在枭棋旁边,一个处在对面。
                坐在一旁的郑允浩看出门道来了,心里暗叫好。
                金在中牺牲掉三枚散棋,占得如今地位,貌似被围困在高岭,但枭王的作用此时开始显山露水。对面那颗棋子虽是死棋,但却破釜沉舟阻断了对方从那处进攻天元的道路,敌手唯一剩下的办法,便是吃掉金在中的枭棋。
                “一开始就打算送他吃的。”金在中微微眯了眯眼。
                没错,金在中一开始就打算舍将保车。当对方不得已吃掉自己的枭棋时,金在中便可靠旁边的散棋抢先一步牵得黑白鱼。
                “嘿嘿,将军!”


                来自Android客户端125楼2014-12-03 14: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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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体发出轰隆隆的动响,剧烈扑腾起尘土。金在中死死抓着佰妹没有松开,两人一时间被猛烈的震颤弄得进退维谷。
                  “啊——!救命!”
                  佰妹突然惊叫起来,恐惧的表情扭曲了她的脸庞。他拽着金在中的手臂,两人突然就连在一起被不知名的力量向石室拖去。碎石棱角割磨着裸露在外的皮肤,金在中拼命撑开腿抵住石壁两侧,却也还是一寸寸往里头滑去。
                  突然腰上一暖,郑允浩已扑身过来,紧紧揽住了他。
                  “她已经被人彘拖住了!你松手!”
                  金在中低眼望去,果见一团团肉色狰狞的面孔不断从各个角落往石室里涌。他们似乎不敢脱离里头的空间,只是拽着佰妹的下半身拖曳。愈来愈多的人彘冒了出来,将佰妹的下半身裹了一层又一层,都不愿放弃这最后的猎物。
                  那女人爆发出惊人的求生意志,痛哭着抓住金在中的手,她的下肢几乎血肉模糊成一片,金在中都不忍睁眼了。
                  “松手啊!金在中!”郑允浩大声吼着,但他的喊声大半淹没在了山体轰隆隆的震荡之中。
                  金在中红着眼摇了摇头,他想起自己在火车上的无力感,抓住佰妹的手却更用劲了。
                  “没用的!快松手啊!”
                  郑允浩勾住金在中肩膀,却因甬道太过狭窄而无法抽身上前。此时落下的就不仅仅是石屑了,连两旁的石壁都在随着崩塌的速度产生裂缝。
                  “郑允浩接着!”
                  外头的沈昌珉朝里吼了一声,将勃朗宁甩了进来,手枪在郑允浩脚旁转了一圈。郑允浩连忙翻身提起脚尖将手枪勾起,甩回手中。瞳孔中倒映出佰妹面对枪口时的惊惧与绝望,郑允浩浅浅叹了口气,轻说了句对不起。
                  这三个字便是最后回荡在金在中耳边的话语,伴随着枪声轰鸣,佰妹终于脱了力道,她停留在脸上的恐慌像凝固的面具般深深刻印。女人的手心软了下来,从金在中手中猛然滑出。
                  金在中眨了眨湿润的双眼,那面孔就这般渐渐远离。还来不及在石室中拖出一道血痕,猛扑而上的人彘就将佰妹撕咬开来。金在中扑腾了两下,最终只扯下她身上的腰包。
                  容不得他多做考虑,郑允浩就拽着金在中起来,拉着他往外跑。两人堪堪出了石道,后头的山体便如飓风过境一般轰然倒塌,逐渐蔓延到地下,顿时仿若抽去了龙筋的行龙,地面不断坍陷。


                  来自Android客户端127楼2014-12-03 14: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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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漫天尘土刺激得金在中眼眶生疼,他还被郑允浩紧紧捏着胳膊,身躯微微颤抖。半晌,金在中才像猛然回过神似的,轻轻挣开男人,独自走到了一边。
                    金在中蹲在崖边,那只伤痕遍布的手捏得紧紧地压在嘴上,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偏偏隐忍至极。
                    郑允浩抿了抿唇,迟疑了会儿才走过去,蹲下身来。良久叹了口气,郑允浩轻声却不失严肃地说道:“金在中,今天不管那被拖住的是谁,包括是我,我都只会告诉你两个字,放手。”
                    金在中鼻子微酸,他背过身,再次埋下头。隐隐记得自己一个月前还过着懒懒散散的日子,没心没肺的。谁知如今就大起大落地见过好几轮生死了。
                    忽然间,头顶凌风呼啸,一列队直升机队从远处俯冲而来,盛气凌人地盘旋在崖顶。古炎浚摘下毡帽,朝空中比划了个手势,就见着那六架直升机变换队形,呈半弧形侵占了半边天空。
                    “各位,就请跟我走一趟吧。”
                    古炎浚的命令夹杂在螺旋桨的轰鸣之中。郑允浩皱眉抬眼,一扫那六架物体,却见是WZ-10直升机,是部队专职武装所用。郑允浩不禁警备地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古炎浚不多作答,却做了个请的手势,看样子要将三人带走的目的势在必行。
                    郑沈两人对视了一眼,正踌躇着不知如何脱身是好,就听到远方夜色之中再次传出轰鸣。几人抬眼望去,发觉竟又驶来了一队直升机。
                    郑允浩微眯起眼,待看清那直升机上灰蓝色的猛猫图案之时,忽地扬起嘴角,笑侃道:“想不到,我们今天还真是受欢迎啊!就恐怕,古先生您带不走我们了。”
                    说话间,就见那一排直升机凌空而来,与古炎浚的直升机队对峙着,呈拉锯之势。
                    “英国皇家的‘山猫’……”古炎浚喃喃着,逐渐皱深眉头。
                    扶梯有序地甩下,最先下来的,是一个西装革履的健硕男人,随后便是一个少年。他似乎迫不及待一般,还差一米多就从绳梯上跳了下来。少年高高的马丁靴落定在石崖之上,刚站稳,就仰头望向郑允浩。他及颈的金色半长发在脑后扎了个俏皮的马尾,一双流光溢彩的眼眸隔得老远金在中都看得分外清晰。
                    金在中纳闷地望了望那个不过他肩高的外国少年,又望了望郑允浩,后者明显也露出了吃惊的表情。
                    卡库随后斜睨着眼,像一条趾高气昂地毒蛇,将古炎浚盯得倒退了一步。他仰头望了望那一排训练有素的“山猫”,知晓今日这事有些棘手了。古炎浚识时务地扬了扬手,令手下放下绳梯。他转身前细细看了看郑允浩一眼,似乎直到此刻才对这个男人刮目相看。


                    来自Android客户端128楼2014-12-03 14: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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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把这袋东西给他,再替我带句话,就说‘青鸟殷勤为探看’,他自然能知道的。我也算仁至义尽了。”
                      “这里头是什么?”
                      “一些碎瓦当。”沈昌珉耸耸肩。
                      “碎瓦当?”
                      见陈临发问,沈昌珉轻咳了一声,仰起弯弯的眼角缓缓说道:“我跟他吧……年轻人之间的事情,您就别多问了。”
                      陈临一窘,命手下草草检视了那布袋一番,见果然是残破的青灰瓦当,这才令人将东西带进去。待那群人离开,沈昌珉才立在船头,瞬间拉平了嘴角,死鱼眼状抖落一身鸡皮疙瘩。
                      而另一边,朴有天收到那袋东西之时,带话的小弟白送过去一个暧昧不已的眼神。朴有天打了个寒颤,高声反问:“这话真是沈昌珉说的?!”
                      “真……真的啊!‘蓬山此去无多路,青鸟殷勤为探看’就是这句!”
                      小弟生怕朴有天不知道这首情诗似的,再次肯定了一遍
                      朴有天一副见着鬼的模样,莫名其妙地抓了抓脑门上的几根短毛,对着那袋碎瓦干瞪眼。然后他花了两个小时细细琢磨那句话,无果。紧闭房门后,朴有天挑出几块瓦片对着桌灯看了又看,仍旧觉察不出什么玄机,只是这些碎片的棱角出乎意料的光滑,切口也规则得不同寻常。
                      朴有天摩挲两下,却被其上纹祥吸引了视线。
                      “青鸟……”
                      他嘀咕几声,若有所思地在布袋中翻找起来。随着有天试探地摆弄,竟被他循着瓦当上的青鸟图案给拼搭出个三叉的滑轮出来。朴有天还从未见过这样奇怪的部件,不知到底有何作用。
                      他翻来覆去地捣鼓了一阵,只觉得与沈昌珉默契值太低,这时候才后悔不迭。
                      这夜,陈临乐得朴有天安静下来,在吊脚楼周围加重布置了防护后,便早早睡了过去。
                      朴有天苦恼了一阵,放弃滑轮,起身倚在门口,不经意状往外头探看着。院子里站着坐着守夜的少说也有十来个人,他如今武器被缴,身板都不够挡子弹的,自然不能硬碰硬。
                      忽然间,朴有天一瞥眼,瞅见门廊边上多了个东西,细细一瞧才发现是只鸟,麻雀大小,色彩灰暗,实在不起眼。要不是他现在满脑子里回荡着青鸟两个字,压根不会注意这么个什物。
                      朴有天探了探脚尖,却发现那鸟压根不动,毫不惧怕。他打量了一下四周,见没人特别注意过来,便缓缓蹲下了身。
                      谁料那麻雀依旧不扑棱,乖乖贴在门廊边上。朴有天迅速伸手一抓,笼着袖子转了个身。摸到手心里冰凉的温度时,朴有天才意识到,这根本不是只鸟。他回屋里仔细一看,外层竟然是拿钢丝编出来的。


                      来自Android客户端132楼2014-12-03 15: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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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昌珉吹着江风,闭眼。在黄石公墓落下的内伤还未好,这番折腾有些困乏。见对面的人不愿多说话,朴有天只好噤声,摸了摸口袋,翻出那只小麻雀来自娱自乐。
                        朴有天脱逃的消息在中午时分传到了古炎浚的耳朵里,而此时,他正在青海的一间花房里,与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合力给满屋兰花施肥。芬香优雅,而手中莲瓣的素冠荷鼎皑皑如雪,古炎浚忽然听到一旁老人叹了口气,呵呵笑道:“这腰啊,不行了。”
                        古炎浚一愣,垂下眼来。两人年纪相仿,而如今,自己发丝却依然未见花白。
                        “人没能抓到,就算了吧。至少,石雕上的那内容,你及时毁了。”
                        “那竹简的事……”
                        老人拍了拍手上黑土,虽眼角皱纹布满,双眸却依旧熠熠有神。他半晌才表态道:“在水家岭,直接毁掉,别再生事端了。”
                        古炎浚缓缓点头。此刻,竹简应被沈昌珉交给那草蛊婆破译去了,虽然他们如此费尽心思想知道那水书到底写了什么,但今晚过后,这答案将会永久被销毁。
                        “你确定那套竹简再无遗漏的了?”
                        “确定,顾司令。沈老鬼故意丢掉的,就是那一半,再无其他了。”古炎浚嘶哑作答。
                        老人放下花铲,这才扶着一旁桌子颤颤巍巍地起身来,松了口气,幽幽道:“这下,四十七号档案,终于能封存了。”


                        来自Android客户端136楼2014-12-03 15: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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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允浩右手托腮,无辜地眨了眨眼,突然紧紧抓起在中的手,朝自己这边拉了过来,还边说道:“不怪我,你喊得我都硬了,不信摸摸。”
                          金在中像被火星烫到一般,手肘一僵,用劲甩了甩胳膊。
                          “别岔开话题!流、氓……”
                          被他挣开,郑允浩也不急,只是略显遗憾地耸了耸肩,然后解释道:“十年前,我因为有事求于卡库的父亲,在英国呆了六七年。卡库那时候还小,他父亲又忙于各项研究,因此基本是我带着长大的。”
                          “什么研究?”
                          “医学方面。”郑允浩顿了顿,看了金在中一眼。“他们家族,格洛斯特姆,曾经在金雀花王朝占有举足轻重的地位,但因玫瑰战争开始落败,退出历史舞台,不过因其在医学领域,具体来说是基因工程方面造诣不小,所以依然很受英国当局重视。”
                          “那这次,他到中国来是专门为了找你的?”
                          郑允浩摇了摇头,继续道:“他十二岁时候,父亲因过劳而死,不久之后,我也有事需要迫切回国,就与他分开了。别看小卡现在才十六岁,聪明着呢。他选择这个时候出现,除了关于我的私人原因之外,还有姓氏赋予他的责任。这孩子性格太执拗,我有时候就怕他聪明反被聪明误。”
                          “什么责任?”见郑允浩有意要全盘托出,金在中挺直了背脊前倾着,认真盯着面前的人。
                          郑允浩缓缓揉了揉脖子,半仰头感叹道:“你隔我那么远……说话大声费劲啊。”
                          “……不要脸的玩意儿。”
                           金在中碎碎骂了一句,但还是乖乖挪了位置,爬到郑允浩旁边盘腿坐好。两人裸露的臂膀贴在一块,汗涔涔黏糊糊的,金在中正不自在地缩了缩肩膀,就被郑允浩一把揽住,贴得更紧了。然后他不容金在中抗议,抢白说道:“这要从二三十年前说起了,88年秋天的时候,杨老爷子带着你爸受邀去了趟青海湖,当时说的是,军方在执行任务的时候,遇到了莫名的阻力,他们无论如何就是潜不下水去,在青海湖耽搁了三天都停滞不前。于是领队的政委出面,想请杨老爷子去给看看地形风水。等到了青海湖,你爷爷才发现事情没那么简单。执行任务的是兰州军区的特种兵,由前新四军第四师刚重建不久组起来的队伍。而同行的,还有一个人。”


                          来自Android客户端138楼2014-12-03 15: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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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在中思考着,习惯性地咬着唇,折磨起那下唇瓣来。
                             “你提到逐鹿中原,倒让我想到了黄石公墓石壁上的东西。你说,哪个在高位者不想让自己永存,难道古人就笨呀?这天地灵气是个死的定数,不增不减,一方得必有一方失,都是拿代价换的。总归是零,争个什么呢?”
                             郑允浩乐了,笑道:“就你看得开。那如果涉及到你自己呢?如果说……我明天就要死了,你不得不惜一切代价救我啊?”
                             “得了吧!”金在中打了个暂停的手势,偏过头道:“你跟我有什么关系啊我还得救你……”
                             “可是我会。”郑允浩的声音突如其来的深沉。“即便要逆天而行,我也会。”
                             金在中闻言不敢看他,眼神飘忽了一阵,摆摆手大声嚷道:“我困了困了,睡觉!”说着就一头倒在地上,躬身躺着。
                             闷热的屋子,因月光的洒入而平添了些许凉意。郑允浩就躺在他旁边,逼仄的空间,相靠太近,致使金在中始终无法忽略那响在颈后的呼吸声。他突然发现,归功于郑允浩的厚脸皮,这是除了俊秀之外,第二个与他一同睡觉的人。
                             郑允浩潜移默化地在金在中生活中留下痕迹,正如这个男人当初出现一般,强势而令人措手不及。从未遇到过的状况让金在中无法处理,郑允浩骂不走推不开,就那样生生挤到金在中的空间里,贴得紧紧的。
                             金在中一直认为,自己以后铁定得孤独终老,说不定终老都不可能,按家里人的平均寿命来说,顶多活到四十岁。命里有定数,不是他惹麻烦,就是麻烦惹他,所以与人深交,他做不到。面对郑允浩直白的感情表达,金在中就糊涂许多,他二三十年都没开过窍,如今更是恪酢醍懂。
                             情【允在】爱一事要求解,峦头理气,砂水阴阳,九星吉凶,再聪明的大脑全都没用。所以金在中稍稍费劲思考了一下,就迷迷糊糊地真困了。
                             听到身旁传来绵延的沉睡声,郑允浩这才缓缓睁开了眼,月光铺得他脸色略显苍白,紧蹙的眉头像永远也解不开的结。郑允浩翻了个身,右臂越过金在中的肩膀,横搭在他胸前。郑允浩犹豫了一下,最终将手掌轻轻覆在金在中右边胸膛之上,贴上厚实的温度,以及,强有力的心跳声。


                            来自Android客户端140楼2014-12-03 15: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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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金在中在睡梦中循着食物的香味吸了吸鼻子,在油滋滋的声音中转醒。他迷迷蒙蒙地贴着地板蹭了蹭,忽而砰的一声,脑顶钝痛,疼得金在中捂着脑袋在地上打了好几个滚,瞌睡也没了。定睛一看,狭小的客厅里不知何时竟被塞了个沙发。
                               “醒了?洗澡,吃饭!”
                               金在中仰头一看,就见郑允浩打着赤膊不伦不类地系着围裙,立在厨房门边。他嘴里叼着烟,烟头跟阳光的颜色一样亮堂。那手上还端着平底锅,里头传出荷包蛋特有的香味。金在中打量了眼郑允浩的身材,下意识咽了咽口水。
                               “通水通电了?”
                               “房子本来就是空置而已,早上让朴有天跟水电局打个招呼,都搞定啦!”
                               “你这是……要常住啊?”金在中一咕噜坐起来,揉了揉毛躁的脑袋。
                               “不是我。”郑允浩笑眯眯地蹲下身。“是我们。”
                               金在中一怔,四处一打量才发现,刚刚撞到自己脑袋的是个沙发床,还有厨房里头,完全一副油盐酱醋俱全的景象。郑允浩还当真把这小房子布置起来了。
                               支吾了半天,还是没想出什么理由反驳,金在中翻了个白眼,当作默认了。起身去厕所洗澡时,还被郑允浩那个笑得不见眼的流氓拍了下屁股。
                               金在中蹦蹦跳跳地跃过地上大小不一的障碍物,窜进了洗手间,能在夏日早晨洗个热水澡,实在是惬意无比。待看到整齐的洗漱用品和换洗衣物的时候,金在中才明白郑允浩是下定决心要驻扎此地了。他举着一白一蓝的牙刷左右看了看,又摸了摸一干一湿的并排毛巾,略微有点新奇与不适应,却不是什么令人厌恶的感觉。
                               洗了头,刚顶着毛巾出来,在中就注意到厕所门口已摆好了人字拖。泡沫的,走起路来啪嗒啪嗒,跟郑允浩在厨房里来来去去的声音一个样。
                               没个餐桌,两人捧着烫手的盘子,就在厨房里站着解决了炒饭与荷包蛋。昨晚一盒泡面对两个男人来说,简直就是塞牙缝。这下都跟饿了几天似的,吸溜得飞快。
                               之后,金在中极为默契地揽下了洗盘子的重任,却被擅自插手的郑允浩挤多了洗洁精,弄得满身泡沫,一地湿滑。说实话,金在中长这么大从来没去过学校,住过宿舍,至于普通的工作交流、群居生活更是空白。现在突然这般为家长里短的事和郑允浩骂骂咧咧的,他竟觉得有点兴奋。所以当郑允浩欺上他脸颊的时候,金在中心情极好地任他为所欲为了。
                               可郑允浩不满他洗盘子的专心模样,得寸进尺地将手滑进在中T恤下摆。
                               “滚!”金在中低眼一瞧,无奈双手不好动作。
                               郑允浩那双手掌热乎乎的,带着暖意,就是桎梏在金在中腰间,说什么都不移开。
                               


                              来自Android客户端141楼2014-12-03 15: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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