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钗头凤
那明明应该是被欢庆充斥了的夜晚,然而他的脸上,却只有不得不挤出来的一点点的笑容。
他的目光透过层层叠叠的人群,寻找他的身影。他,一人站在殿外,寒风吹在身上却不觉得冷,因为他知道——此时他的心,比这风还冷。
他,转身,走向殿中。风吹起他的衣角,钻入他的衣服里,他陡然打了个寒颤,不禁裹紧了身上的衣袍。这么冷的天,他,又会在哪里呢?他兀自想着,按耐不住地回头,看了一眼殿外——还是没有。
算了吧,他不会来了。他进殿,脚步里带着一丝凌厉的决然,再也没有回头。
他从未想到,其实,他不是没来,而是多宰了他未曾看见的地方,静静地看。
苦涩的泪顺着脸庞流下,眼里是平静的绝望——那是暴风雪掠过荒野后的感觉,天地空旷,但却毫无生机。
终究是没有看到。
不知是该庆幸,还是该难过。
庆幸——当然。他没有看到自己,就能安心地娶妻,忘掉自己和他之间的一切;
而难过——则是必然。那么期盼他看自己一眼,还是因为割舍不下啊。
他轻轻的摇头,笑,却又泪落。转身,离开。
他回到了家中,满脸的疲惫与忧愁。父亲正坐在厅堂之上,看见他的归来,不免吃惊与疑惑。
“罗儿,汝这是怎么了?”父亲轻笑着,关切地递过来一杯茶,示意他坐。
不知怎的,他忽然想起,自己平时在有事烦心的时候,那个人也总是递过来一杯茶,轻柔的说道:“毕之,汝莫要忧愁。喝了这茶吧,清神养心的。”可如今,那人却在咸阳宫里,欢庆着自己的婚礼。眼里忽的就溢满了泪,猝不及防地,滴落在茶杯里,溅起一圈圈淡淡的涟漪。
父亲看到他这般模样,微微地叹息,也略猜到了几分事由,开口想说些什么,却又无从说起。
他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抹去了泪,抬头,眼里却有了不一样的坚定的光芒。
(第八章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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