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魄》
尉迟真金死了。
尉迟……真金?
狄仁杰睁开眼睛,什么都看不见。黑暗,都是黑暗。
突然出现的火光闪花了他的眼睛,然后就是苦挨刑罚。火牢到底监狱,他戴罪之身,自然免不了几顿毒打。身体和心灵的双重折磨,这才是武后想给他的吧,不,是给她所有的敌人。
笑笑将那奏折扔进火堆。看完那奏折他下意识如此做。
他觉得自己真的很陌生。意气风发的日子越来越远,他几乎不记得骏马上俯瞰下的神都是什么样子。
他本就是众生中的一个罢了。
他不服。
他要离开这里。
许多奏折又被丢入火海,他干涩的笑了。
这些年他的记忆时常紊乱,很多次总觉着身边有一个人在,那是他的知己,他知道,却始终碰不到。
我会活着。
狄仁杰心底默默告诉那人。
重见天日,他出来的时候,面对这大周天子,他愕然一瞬。他看到女帝脸上一瞬的惊恐,然后他低下头。
他要活下去,为了日后复李唐神器,更为了走遍三山五岳,去记起那个知音。
尉迟真金的档案他背过许多次,但是那和其他的档案呢,没有区别。
没有区别。
他饮下美酒,火辣辣的烧着他的舌头,他喝的更多,他想喝,他能喝,他想……在梦中想起那些往昔!
有人坐在他的身畔,他又饮下一杯。
“尉迟……”
不知道谁在说。
也许想起,也许忘记。
他抬起酒坛,往嘴里灌,只为多听见或者多说一声。
“尉迟真金……哈哈哈哈哈……”他不由得烂醉如泥,在酒棚里又哭又笑。
因为醒来,他又会是——狄仁杰。
然后他正装打扮,前往一个个地方,他最喜欢大漠黄沙,看那孤烟落日,一片金黄。
他断案如神。
他待人亲厚。
他医术高超。
他无所不通。
狄仁杰知道,只有这样活下去,才是狄仁杰,他记忆里面的狄仁杰。
他……痴恋!
“大人,您怎么……”
狄仁杰抬头,看着李元芳欲言又止,笑问:“元芳,怎么了?”
然后他擦去了脸上的泪水。
很快,他倒在了路上,医人不能自医,他将所有人拒之门外。他似乎有所感,抬起头来。
一个和他一模一样的人正看着他,叫道:“尉迟……”
他愣了,然后笑了。想起来一片黑暗中,有人默默念着听不懂的咒语引领他来,让他无限眷恋,然后身体一点点变得有温度。
想起来了,和沙陀忠通天塔对峙之前,曾在水中激战,为什么他能丝毫不惧。
因为尉迟真金……怎么会怕水?
无比庆幸,不是那人亲自经历这一切。
他握住了那双手。天旋地转又如何,他将那人搂入怀里,正如他还是尉迟真金的时候一样。
身旁的人渐渐变得清晰可触,他叫道:“狄仁杰!”
咬住了那人的耳垂。
他们的日子……长着呢!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