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暗潮湿的牢笼,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味道。
棕红色的铁锈得到了忠奸不辨的水蒸气的帮助,更加猖獗嚣张地包围了这压抑的空间。
血水在地上静止凝固。周遭的一切无不昭示着罪恶二字。
唐微尘靠着墙躺在角落,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哪儿,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抓进来的,
她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死。
但她知道自己是被秦司筝出卖的,
她知道最大的黑手是齐远,
她也知道自己不会活着出去。
身体上无处不在的伤痕还在刺激着神经,她上半身倚着厚砖墙,凹凸不平而且坚硬的墙壁硌得鞭伤满布的后背生疼。
她来不及顾得上这些,而是被墙另一边的对话牵扯往了全部的注意力。
“微尘在哪儿。”
“唐微尘,你是说风筝小姐。她很好,就在你隔壁。”
“我要见她。”
“稍安毋躁,难道你忘了我们的交易。”
唐微尘。风筝。
她听着依稀辨出的词语,自嘲地苦笑着,到底还是被识破了。
可另一个声音是那么熟悉,那么温暖,分明是常风。
熬刑时,千万的痛苦一齐攀上自己的躯体,她不止一次地幻想过他在自己身边。
现在她多希望自己还在幻想。
偏偏一切都是真实的那样残酷。
那一声撕心裂肺的呼唤终于冲了出来,带着喉咙里的腥咸——
“常风。”
眼泪就那么不争气地流下。
严刑拷问那么痛,她没哭;
腥风血雨,孤立无援的十七年那么苦,她没哭;
算起来,她所有的眼泪都和他有关。
“微尘。”
伴着猛烈的敲击,墙壁的某处竟渗下了土砾。
“你们把她怎么样了。你让我见她!”
紧接着就是无比清晰的狂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