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两人的询问室里,温尚翊拿着文件档案走进房间的时候,顺便反锁上了门。
“——阿,你是昨晚那个——”
“李先生您请坐,我是心理调查科的法医,我姓温。”温尚翊很反感对方有点在装熟的举动,不动声色的拉开距离,“因为一些案件的关系,很抱歉我们又再通知您回来参与协助调查。”
“噢……?现在法医都开始来尽兴问话咯?”李宗翰拿起桌上为自己准备的温开水喝了一口,有几分嘲讽的口气开口对温尚翊挑衅,“你们科室……是不是人手不够阿?”
“——我们内部的工作安排好像也与您无关。”
“噢也是,不过温先生您刚才进来锁门、现在这间应该并没有录像吧?你这样做会不会有点……不合规矩?”李宗翰不动声色的环顾了房间环境,把杯中的水一饮而尽。
“嗯、其实关于案件之前,我有一些别的问题想问你。”温尚翊也不理会对方的挑衅,拉开等着在桌子的另一侧坐下,“李先生,您和阿信是旧识?”
“喔……?”李宗翰听到温尚翊的问题先是一愣,随机莞尔一笑,“阿信、对啊。”他一边挂上笑容,一边观察着温尚翊的反应侃侃而谈,“我和阿信高中的时候就认识了,嗯……关系、很好——温法医您可能不了解,有时候青少年时期我们会对自己的一些……与他人不同的地方非常、恐惧,所以……我们都很珍惜同类。”
“所以阿信跟你认识的时候是……16岁?”温尚翊看文件资料的眼神越来越凝重,表面依旧努力维持冷静的神色,打断李宗翰的话提问。
“嗯……差不多吧;”李宗翰含糊的带过这个问题,温尚翊面部微妙的表情变化,他都一点一点看在眼里,“阿信很有才华,当时他是美术生,我也是,虽然他是附中我是成功的,但是我们在写生课的时候认识——我们很聊得来。”
“喔…这样。”温尚翊突然收起了方才严肃的表情,反而换上更笃定的微笑,“所以你和阿信失去联络——也就是16岁左右的事情吧。”
“……”李宗翰沉默了瞬,“温——尚翊法医,你喜欢阿信吧?”
“李先生你不认识王宇轩吧?”温尚翊依旧没有理会对方莫名其妙的话,突然把问话的内容马上带回案子上。
“温法医你、不喜欢阿信吗?”李宗翰愣了一下,马上反应过来自己已经错过了回答的最佳时机,依旧执着的选择重复之前的问题,“阿信有能力又很有特别的想法,我……当时真的很欣赏他。”故意暧昧的言辞,想要激怒眼前人的意图越来越明显。
“嗯……我爱他。”温尚翊却没有逃避对方的问题,更甚至抬头直直的对上眼神,“那请问你有认识王宇轩吗?”
“——不认识。”李宗翰彻底的错愕,他也默默仔细观察眼前温尚翊的面部表情,完全没有破绽,也完全不知道对方的目的所在何处。
“噢,好,那关于蔡彦廷的案子……”温尚翊一边索性合上王宇轩的文件档案,翻到蔡彦廷的旧档案。
“彦廷他是我很喜欢的学生,画画很有天赋,他出事情我也很难过,可是他姐姐却一直都在怀疑我,而且还有雇人调查我,甚至跟踪我——搞得我这几年甚至不能正常的工作,就好像昨天出的事情,我还不得不拜托阿信来帮我……”
“OK,这些我都知道。”温尚翊有些不耐烦的直接打断了对方的话,“噢对,李宗翰先生、彦廷有什么地方像阿信吗?”
“……你想太多了——如果警方还是对我抱有怀疑,我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也许测谎可以帮忙证明一些我的无辜——”
“不用了,”温尚翊合上了文件档案,“李宗翰先生,把戏玩多了总会穿帮的——嗯总之希望近期您不要有出国的打算,如果有什么问题我们会再请问您的。”紧接着温尚翊打开了繁琐的房间门,做出送客的样子,“噢对了,李先生请务必小心,毕竟真凶还在逍遥法外,不知道会不会继续陷害您,所以——有事请及时跟我们警方联络,您可以随时打110,或者我把我们科系的电话给你……总之,我想如果再有急着要脱罪的事情,打这些电话应该比打阿信手机效率高多了。”语毕温尚翊自己先一步走出了询问室的门,好像对房内人的任何反应都不感兴趣。
“……他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