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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原创连载】彼岸·优昙(撒穆,诸神话架空背景,全C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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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命……俺都已经被暮雪你夺命了,那还催啥啊!


191楼2014-02-09 23: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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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呜呜呜,我被自己卡住了。还是先看紫月吧……飘走


    195楼2014-02-13 22: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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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撒加近乎疯狂地向穆冲过去,却被那个幽蓝色的神圣系结界所阻止。“嘭,嘭,嘭,”灵力殆尽的缘故,用尽全力砸在幽蓝色的结界上的拳不能撼动它一丝一毫,只是把撒加的手指骨震得生疼,指间在界面上开出一朵朵血花。
        修普诺斯终于踱到撒加面前,居高临下地睥睨着这灵力殆尽的魔武士:“第二个阶段,要剥夺的,是你们作为战士的荣誉——比生命更珍贵的荣誉。”
        “给我停下!”狂怒的撒加冲到修普诺斯面前。
        魔武士并不同于魔法师,即使在与没有魔力但武艺高超的武士的近身战中,魔法师也占不到太大的便宜。因为任何魔法都需要吟唱时间。
        但修普诺斯的魔法是不需要的。刚刚穆和撒加都已经清晰地看到了。不需要。
        所以黄金匕首在撒加还没有开口之前就已经深深刺进了修普诺斯的第四、五根肋骨之间。心脏的位置。极为精确。完全没入!
        “圣朝执政官阁下是我见过最愚蠢的男人。”随着伤口瞬间的痊愈,黄金匕首“当啷”一声掉落在冰冷的苔原上,修普诺斯慢条斯理地掸了掸胸前甚至连血迹都没有留下一滴的雪白的衬衫领花,对撒加嫣然一笑:“看见了吧?我之所以留着你们两个人到现在,就是为了要你们彻底地偿还我。我要你眼看着自己心爱的人受尽折磨凌辱,让他在毁灭自己的故土,害死所有的亲人和朋友之后,毫无尊严地死去。第三阶段,也就是最后一步,我会留你一个人在这人世间,没有权力,没有国家,没有爱人,没有亲人,没有朋友,被所有人唾弃鄙视,最后孤独凄凉地过完下半生。”
        修普诺斯的声音骤然低沉下来,眼中是彻骨的恨:“那样你才会尝到——像我一样——的滋味。”
        撒加一边思忖应对之策,一边显出无比的绝望模样,甚至哀求地握住修普诺斯的手腕不让他走:“作为一个有名望有身份的神圣系魔法宗师,为人行事一定会受到时人的模仿和追随,以及后世人的景仰和尊敬!我相信您绝不同于巴比隆!其实您只是需要复仇!您想做什么都可以,但至少请不要让他碰穆!有什么条件您尽管提,我什么都答应!”
        “我的条件是——复活达拿都斯!不行的话那就免谈!”修普诺斯冷冰冰地用灵力弹开撒加的手,力道之大,将他完全推倒在地上。
        “……既然——你是真正的永生不死,为什么不把这不死之身分给孪生兄弟?!为什么让他暴露在正义之剑下?!”撒加在绝望中颤动的目光瞬间尖锐了起来,质问道:“不要说是穆杀了你唯一的亲人!是你的自私杀了他!”
        “想激怒我那你就错了。”修普诺斯眸中闪过一丝极深极深的悲伤,之后冷冷地盯着撒加笑起来:“如果你不忍心看他被侮辱,现在就可以自尽。也许那可以感动巴比隆让他放弃到手的玩物——但是,我倒看看,有我在你身边保护你,你什么时候能杀得了自己?!”
        话音未落,灵力丧失殆尽的撒加也被修普诺斯的幽蓝色的神圣束缚束缚了起来,扔进了那个结界里,穆的身边。撒加感到自己完全动弹不得,别说是张嘴转脖子了,甚至连眼睛都不能眨,只能毫无选择地观看着眼前的一幕。修普诺斯却站在结界旁,转过身去,似乎是毕竟对这样的场面有些厌恶。
        “我能感觉到你很愤怒,撒加大人,虽然你现在连表情都僵硬了。”巴比隆突然放开穆,揪住撒加苍蓝色的长发,逼近他的脸,目光饱含着挑衅,直勾勾地盯着他:“想让我放过穆,很容易——您来代替他如何?我巴比隆也很想尝尝征服圣朝最高统治者的滋味——连幽冥帝国历代君主也没有尝到过的滋味。说实话……我觉得你的身材和相貌都比他更美。”
        那被迫睁着的苍蓝色眼睛里顿时流露出复杂的情绪,极度的震惊,极度的屈辱,极度的愤怒,极度的悲伤……
        “连这么点东西都舍不得为被爱者牺牲吗?你还真是不值得他爱呢。”巴比隆越发得意起来,扬了扬那妖冶的橙红色双眉:“怎样,我伟大的圣朝最高执政官!同意,还是不同意?回答我!”等了半天没反应,才想起来撒加不能说话,于是巴比隆一弹指,往撒加的脸上丢下一丝微弱的蓝色光束。
        “修普诺斯国师!”嘴唇终于获得自由的撒加连忙大声对结界外背对着自己的金发男子喊道:“您多年隐居,不为哈迪斯效力,是因为您有自己的原则和底线!我也知道之所以您的体质和达拿都斯一样,最适合黑暗系,却坚持修炼神圣系魔法,就在于它能最大程度地不伤及无辜!如今您这样做是因为亲人被杀而陷入了愤怒和复仇的感情,我也理解!如果有人杀了加隆我也会不顾一切!但是修普诺斯阁下!一个真正的强者绝不以侮辱欺凌弱者为能事!这会毁掉您作为一代宗师的崇高名誉……”
        “住口!”听到“名誉”两个字,修普诺斯猛然间转过身来,封住了撒加的嘴唇。但那双燃烧着仇恨的金瞳中不完全是轻蔑和得意,还潜藏着一股被深深伤到的痛:“我不在乎什么‘名誉’。——我只为达拿都斯而战!”
        撒加的心猛地动了一下,明白了一切。随即,那张因为灵力殆尽而苍白的面庞被无边无际的绝望和悲伤所笼罩。
        巴比隆恼羞成怒,一拳狠狠打在撒加脸上:“闭嘴!今天你们两个人我都不会放过!——就从这个紫头发的小娘炮开始!至于你,撒加大人,你给我仔细地看清楚他经历的这一切!如果眨一下眼睛的话……哼哼,我忘了——你现在眨不了眼睛!”
        巴比隆强迫撒加悬在半空中,眼睁睁地看着他狂暴地撕扯穆所剩不多的衣物。
        死寂的雅典娜城,重重包围之下,围绕城墙而立的圣朝魔武士只等加隆的号令,待灵力一齐达到魔法反噬的临界点时,呈放射状跃入敌阵,最后一次给敌人以毁灭性的打击。艾亚哥斯等人也没想到圣朝魔武士竟然会决定全体与敌人同归于尽,黑压压的数十万大军被眼前这区区数十人慑得不得不暂时后退了数百仞。
        倒计时一分钟。阿鲁迪巴望着东南方的夜空,刚毅的古铜色脸膛上笑意温柔。坚持要和自己同生共死的罗兰最终还是在三天前被催眠,送上了去迦太基的船。现在,已经平安抵达了吧?
        卡妙听和米罗最后一次心语。
        “下辈子我米罗大人可绝对不会找你这种面瘫的冰山了!”“我也不会再去找一只聒噪到人生最后一刻的蓝蝎子!”
        迪斯和阿布用花精灵最后一次交流。
        “没想到老子挂在这儿了!还想多听你骂几句呢!”“椒盐死螃蟹!满意了吧!”
        艾奥里亚和魔铃最后对望一眼。目光温柔,脉脉无言。
        加隆望了望那漆黑的,没有月的夜空。他知道没能尽到保卫圣朝的责任的所有圣骑士团成员包括自己,即使牺牲在战场,也仍是千秋罪人。此刻,眼前最后浮现出的,是那张与自己别无二致的面庞。
        如天空般苍蓝色的长发,璀璨如蓝宝石的双眼。在生命最后一刻留在自己心中的人……哥哥……
      (未完待续)
      作者顶着锅盖逃走,因为实在没想出克敌制胜的方法……最后可能会非常勉强地想个方法……请原谅……


      199楼2014-02-18 19: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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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答暮雪:我当然伤心,本来想感动读者的,不由自主就写成悲情文了。不过这不是虐文,放心。。。
        回答卓思:哲洛斯谐音是作死,俗话说了,不作死就不会死。。。。


        来自iPad206楼2014-02-27 22: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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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暮雪姐姐,这还远远不是结局哦!全文计划九章,这第五章还没完啊。
          以下是更文:
            “凤翼天翔!”
            “天马流星拳!”
            “庐山升龙霸!”
            “钻石星尘!”
            “星云风暴!”
            五个声音齐齐在黑骑军侧翼和后方响起,五道彩色的魔法划过微明的夜空,如同五道闪电齐齐劈向气势汹汹的黑骑军!黑骑军的阵型顿时被破,人马自相践踏,乱作一堆!一个如同火焰般的身影转眼飞至哲洛斯面前,哲洛斯还没来得及叫喊一声,颈部已经被火红色的光刃切断!
            “主帅已死,谁还甘心送死,就尽管来卖命!我们不在乎多拿人练练手!”一辉以战胜者的姿态在黑骑军的包围中擎着哲洛斯的头颅,张扬桀骜的声音在整个北风苔原回荡,震得人心惊胆寒。
            人员装备都不佳的黑骑军这次之所以能够和穆与撒加遭遇,就是因为战斗力太差,被留在后方,谁知居然捡到这么个大“便宜”。可如今丧失了主帅的黑骑军缺乏指挥,哲洛斯平日又是个待下刻薄,欺上瞒下,独断专行的,一点也不得人心。一辉来了这么一下子,黑骑军还剩下的四个中级指挥官看着眼前人马的尸体,也心知所谓大便宜已是个烫手山芋,自己的魔法水平还不如眼前的五个少年魔武士,也无心恋战。但好歹也是两千人马,就这么放眼前的七个人走了,心有不甘。正犹豫间,星矢、紫龙、冰河、阿瞬已经飞身到四人面前,摆起魔法的起手式,吟唱起来。四人不甘示弱,也对着四个少年魔武士吟唱起自己的魔法。可他们身后蠢蠢欲动的骑兵却像着了魔似的,互相吵起嘴来,不一会儿就纷纷乱打成一片。
            被星矢、紫龙、冰河、阿瞬的魔法砸倒在地上,伤情轻重不一的四个指挥官看今天形势实在不妙,气急败坏,爬起来一瘸一拐地站到阵前,分别命道:“这帮蠢货!快别吵了,别打了!快给我整理队形!”
            谁知道不骂还不要紧,一骂,这些士兵纷纷冲着指挥官又比划又骂娘,挥舞着兵器,眼看就要把指挥官挑下马来。
            “谁想受死,就继续留在这里!”一辉等五人齐声断喝,随即又分别吟唱和发出五个大型魔法!
            乱纷纷的黑骑军终于被纷飞的马尸和人尸震醒,才发现自己这方已经折损一名主帅,三个指挥官,兵马折损过半,终于鬼哭狼嚎着,狼狈地逃离了北风苔原。
            等到北风苔原终于宁静下来,见不到人迹时,穆和撒加才得空问这五个少年:“你们怎么会……”
            “那您还以为,以为我们就会闯祸呀!”星矢搔了搔后脑勺,很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紫龙接着答道:“虽然撒加大人的灵力已经隐藏起来,但是,我们是感应到正义之剑,随着正义之剑的方向行走的,一边走,一边尽量隐藏灵力,免得让沿路的幽冥帝国军队发现!虽然我们隐藏灵力的技巧不好,但好在一路上都是地广人稀,别说是高阶魔武士了,连老百姓也没遇到多少,加上我们灵力本来就不是很强大,所以目标太小,侥幸没有被发现!”
            “我们把纱织小姐弄丢了之后,我哥就说先到幽冥帝国看看,那里有没有什么动静,没有的话再回圣域跟您领罪不迟!”阿瞬道。
            “我们到了幽冥帝国后不久就感应到正义之剑在西绪弗斯城的方向,后来又突然瞬间移动到哈迪斯城的方向!我们猜幽冥帝国肯定要对穆王子殿下不利,圣朝肯定也要派人来救援穆殿下。所以我们日夜兼程,可今天也才刚刚赶到距离那两个地方千里之外的北风苔原!本来我们是想有可能的话,就接应穆王子殿下和来救援他的人,不能的话,至少要给幽冥帝国的后方制造混乱,打乱他们的计划,让他们无法全力攻击圣朝!”
            “谁知正义之剑突然在今天凌晨时移到了北风苔原上,离我们只有不到一百里的路程!我们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知道拼命地往这里赶,赶到了再说!还好咱们没来迟!”一辉歪了歪脑袋,淡淡一笑。
            五人随即陷入沉重的沉默,因为五人的修为尚浅,别说是治愈术了,连加持魔法都不会。他们只能眼看着穆和撒加一点点丧失生命的希望。
            “那二位又是怎么……”瞬一边忍着夺眶而出的泪花,一边把干粮袋里的干粮和水递给穆和撒加进食。撒加靠在一辉手臂上,喝了一口水,答道:“没时间详细说,总之,纱织早就回到圣域了,幽冥帝国的入侵现在应该已经被打退了,其他几个高阶魔武士来接应也只是时间问题。”
            脸色苍白如纸,雪白的剑光从前襟中穿出的穆则拒绝了干粮,艰难地维持着坐姿,对这五个少年严肃道:“你们也看见了,我压不了正义之剑多久了……你们不能死在这,快带他走!”
            “不行,我们不会丢下您一个人!”五个少年情急,纷纷喊道。
            “快走!”穆突然抬起头,对撒加厉声命道:“你没资格让他们殉葬!”
            “你们走!这儿有我!”撒加毫不为所动,一把揽过穆摇摇欲坠的身体,只回头盯着这五个少年。
            “听着,撒加!”穆严厉地逼视着撒加,强撑着地面的手开始颤抖,撑着最后的力气喊道:“没有谁能陪谁死!因为……没有谁能替谁活!”
           “众位施主!”一个清澈而高远的声音仿佛从天空的尽头传来。
            众人回头一望,他们身后的风雪之中,沙加竟然凭空出现!
            沙加如瀑布般下垂的金发在凛冽的风雪中纹丝不动。飘逸的红绡长袍露出半个上身,身体仍然是接近透明的状态,几近肌肤在洁白的飞雪与飞花的映衬下更显出令人敬畏的圣洁之美。
            沙加扬手对穆挥出了一道金光,使穆一下子陷入了沉睡。撒加等人才大松了一口气。可此时沙加却一把将穆打横抱起,当着众人,很自然地,轻柔地吻上穆的嘴唇。星矢等人都懵了,撒加的心里更是一下子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大家全愣在原地,看着沙加。
            沙加足吻了穆半分钟,才放开穆的唇,面无表情地缓缓对众人道:“随我来。”说罢,便径自走进了突然浮现在众人面前一块金色的光幕。
            圣朝腹地,欧林匹斯河上游,雪山脚下。  阳光非常温暖,天空是澄澈的蓝,不远处是一片正泛起嫩绿的冷杉林,传来鸟雀叽啾。淙淙溪水正从所有的十六个人脚下萌芽的春草上流过。
            昨夜已成功赢得战役胜利并赶走残敌的加隆等高阶魔武士,包括在修普诺斯死后终于苏醒的修罗,在战事结束后便被沙加指示到此处等待。此时十三个人只见身躯几乎透明的沙加端坐在奄奄一息的撒加和穆身前,平静说道:
            “请众位施主自归圣域。这两位施主伤势过重,就随沙加在此闭关修持。我三人是死是生,听由天命。但优昙花祭擅离圣山,即便得救,神也将罚其死于春分次日。生死聚散皆为自然常法,众位施主不必生无益之悲。”
            话音一落,沙加胸前便亮起一道白光,光芒中穿出一朵手掌大的红莲菡萏,其形其影飘忽透明,亦真亦幻。幻化中的红莲轻盈落地,越长越大,最终绽开花瓣,将沙加、撒加、穆三人包裹在花瓣之内。花瓣紧紧合上,再不张开。
            众人虽然都忧心如焚,但除了星矢等五个不会增持魔法的初阶魔武士外,其他的八位高阶魔武士都挂了彩,而且灵力殆尽。大战初息,民心不稳,百废待兴,圣域不能只靠亚路比奥尼镇守,留在此地,也无济于事。星矢等五人相互对望了一眼,惭愧又伤心地低下头去。卡妙拍了拍冰河的头:“别光顾着伤心了。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啊。”米罗看了卡妙一眼,顿时和众人一起明白了卡妙的意思。大家怀着百感交集的心绪,忙活了好一阵。停当之后,才默默离去。


          210楼2014-03-13 0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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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撒加不得已闭上眼睛,两行热泪顺着面颊滑落。内心的痛苦煎熬得他什么也说不出,只用极大的力道抱紧了穆。许久的等待,许久的沉默。穆一直没有挣脱,也没有伸手来回应自己的拥抱。
              撒加终于还是听到穆的声音。那么虚弱,那么疲倦,仿佛一声绵延千万年的叹息:“如果……我做错了事,你会原谅我吗?无论我做错什么,你都能……原谅我吗?”
              “原谅”。他最后竟只是来要自己的一句,“原谅”。
              撒加略微放松了双手,定定地注视着穆,一字一顿,斩钉截铁:“听着,你没有错!今后,无论你做什么,我也都不会认为,你错了!”
            穆终于抬起眼来,凄然一笑,一双紫水晶含着至深的爱和悲伤:
              “那你懂得,‘见到花朵微笑的人,永远不会老’是什么意思吗?那真正的含义,并不仅仅是花祭不会老!还有,古往今来,每一个与花祭‘相爱’的人,结局不是自杀就是他杀,全部死在青春年少,没有一个得终天年!”
              撒加闻言,沉默一忽,笑了出来:“我说过,我绝不把荣誉留给别人。”
              话音未落,他狠狠袭上穆的双唇。为这一刻,自己仿佛等待了整整一生。那吻,温柔而炽烈。冷静而疯狂。如大海一般无边无际。如天空一般笼罩一切。直到两人的灵魂,都完完全全地沦陷在对方的深情里。
              当终于结束了那个吻的时候,穆仍然闭着眼睛,唇伏在撒加的耳后,声音轻得像是这原野上拂过鲜花的风:
              “其实我一直没告诉过你。五年前的那个清晨,我吻过你。那时候我就在想,如果你不是你,我也不是我的话,我们互相陪伴在一起,该有多好。”
              撒加在穆的额间印下一个吻,用额头抵着穆的额头,声音温柔得仿佛能滴出水来:“现在开始也不迟。我们好好地相处吧。了解彼此的内心。彼此的一切。”
              内心。一切。穆真的不确定,自己有过这些。
              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留下,不过是因为想要和爱的人在一起。哪怕就是一天。
              犹豫的沉默之中,撒加的吻落了下来。落在穆被晨光照耀得格外白皙的面颊上,纷繁的春雨一般。穆不禁闭上眼睛享受着这被疼爱的感觉。
              突如其来的幸福感让他有些不适应。在橙红色的混沌里,金色的阳光穿透了天空般的蓝发,洒下来,融成了一片淡金色,完全融化了彼此。自己如同雨滴,汇入一条温暖而美好的河流。他迷乱地应和着,甚至不愿意睁眼。就在那宁静而美好的河流中,从流飘荡,任意东西。
              天上人间,惟愿不醒的梦境。
              撒加感觉得到穆很喜欢。简单又纯粹喜欢。他陶醉地闭着眼睛,少有血色的唇泛起清淡的粉色,两颊也泛起浅浅的红晕。
              嘉米尔长袍的前襟无声地滑落。吻落在穆的耳垂上,精致的锁骨上,完美的胸肌上,却在心口的位置停了下来。那里是一小片不规则的缺口,并看不到内在的血肉,只有星星点点的白光透出来。
              察觉到撒加的异样,穆低咛一声,睁开了眼睛,眼神有些迷茫,也有些羞涩,用过于洁白的手指按住撒加在自己胸前伤口上的手:“别在意那个。沙加说剑光烧灼得太利害,菂实虽然有效,但要完全愈合,最快也得一个月。今天才十五天而已。不过,我没有看起来那么虚弱。伤口现在真的不痛了。”
              虽然穆永远也等不到痊愈的那天了。撒加起身,心疼地抱紧了脸色依然苍白的穆,问:“菂实?”
              “沙加体内有七颗修炼了四万八千年的菂实。菂实虽不能见光,却能救治被神器所伤的人体。在北风苔原上他喂给我的那颗,是最后一颗了。——我被金光弄昏了之后,感觉自己一直躺在一片金光之下,沙加高坐在莲台上,告诉我这些。之后沙加就再也没说话了。只看着我。看了我很久很久。他的眼睛特别特别蓝。就像晴朗的秋天一样。当时我很清醒,也很舒服。但就是醒不过来。我想,他是要我皈依佛门吧。谁知道……”穆摇了摇头,不解地叹息:“所以,我真不知道他为什么还要救我。难道,不是由我死了更好。”
              撒加想了想,有些调皮地对穆一笑:“恐怕……这正是为了惩罚你!”
              穆勉强笑了一下,之后闭上眼,攀上撒加的肩头,祈求似的,吻上撒加的脸颊,额头,双唇,在撒加的耳边呢喃着:“撒加,时间不多了。我只想让你快乐。”他以为撒加会继续,但撒加却如同推开了他。撒加拉着怔怔的穆坐起来,非常认真地捧着穆脸,正色道:“穆,听着,我不想让你到最后还勉强自己。最后一天了,我只希望我们能坦诚相见。我想了解你的内心。我想,看到你的灵魂。否则,我不会快乐!”
              穆低下头,回避了撒加的目光,叹息道:“……你呀。还不够了解我吗。我十二岁以后,就一个人生活在雪山上了。那之前,恐怕我还没有所谓的灵魂。那之后的一切,你也……都知道了吧。”
              “但你也了解我吧。”撒加丝毫没有放弃的意思:“我只是想和你随便聊聊,聊什么都可以。我只希望你自由自在,不要顾虑任何事。——不论你说什么,我都会当个好听众的。”
              穆无奈地看着撒加,眼神很疲倦:“你又忘了?我说的每句话都会让你不舒服。”
              “嘿嘿。”撒加调皮地笑着把下颌搁在穆的肩膀上,从背后环抱着他。
              撒加第一次听穆在自己耳边唱起歌来,轻声细语般,情意绵长,情意绵长,宛转悲绝。。一曲终了,虽然听不懂,那悲伤却浸入骨髓般,难以自拔。
              “你听不懂吗?”穆支着下颌,念道:
              “负心人啊 ,你不是人所生,是桃树上结的吧。你的爱,比桃花凋谢得还迅疾。
              负心人啊,你独自走向远方。我只把鲜红的格桑梅朵,抛洒在你离去的道路上,却不落下一颗泪滴。
              负心人啊,我踏过皑皑雪原追随你,如同飞蛾扑向火焰。如今火焰已熄灭,只有雪上的翅印,是爱过的痕迹。”
              “很美呢。谁的诗?”撒加轻笑,温柔地看着穆,啄吻了穆只泛起淡淡血色的唇。
              “第六位花祭。也是第一位爱上男子的花祭。那时候,花祭被认为是能够通天彻地的巫神。他们必须按照族内大巫师和觉者的指示,诵读上古时代遗留下来的咒文和典籍,刻苦清修,只有回归节才不受人拘束。而那位花祭,在十六岁那年的回归节中的一个雪夜,偶遇一个同岁的美少年,并且爱上了他。美少年于是每天都在他看得到的山下的草原上牧羊,两人从春到秋都用山鹰和歌谣传递情意。但是美少年知道花祭如果和所爱的人在一起,就会在次年死去,于是假意负心,离开了那位花祭。那位花祭日复一日地年复一年望着空荡荡的草原,相思刻骨,才唱出了刚才那首歌。
              十七岁那年的回归节,美少年终于忍受不了漫长的思念,即使明知道这样会害死心爱之人,也要见他一面。那位花祭也同样宁可不顾亲族众人的安危,也要和情人相会。终于在一个漫天飞雪的寒夜,花祭假称大雪会耽误上山守护优昙的时间,自己必须提前启程,逃脱了族长和随从们的监视,只身犯险,在暴风雪中跋涉了一天一夜,在春分前两日赶到了美少年的住处。他们都知道自己对对方的爱相当于毒药,带着深重的罪孽感,不顾一切地和对方缠绵了整整三天三夜。他们都以为太阳升起时花祭会死,上天会降罚,于是美少年便在花祭睡熟后,预先服了毒,希望与他同死,也算是对自己害死心爱之人的惩罚。可是第二天早上花祭却发现自己还活着,阳光明媚,碧空澄澈,可身边的美少年却已经奄奄一息。万幸那位花祭家族世代行医,所以知道红景天可以解这种毒,给美少年服下红景天,终于救活了心爱之人。而因为当时还没有送花祭上山的仪式,所以这件事也没有被任何人发现。”
              “很美的故事呢。”撒加有几分宠溺地微笑着,下颌抵在穆眉间的两颗红印上,温柔地抚摸着被阳光镶了个金边的紫发。
              “很美吗?”穆冷笑一声,起身背对着撒加站立,继续说下去:
              “之后,那位花祭以为他们的相爱得到了优昙的允许,更无法再忍受从前刻板孤独的清修生活,平日对情人的思念,化为无数情歌,在回归节期间,他也屡次违背族规和情人私会。就这样过了三年,所幸没人发觉。第三年大雪时分,他为了不失约,又冒着雪赶到情人处幽会,在雪地上的脚印被负责监视的随从发现。族长和酋长他们顺着脚印找到了正在幽会的两人。
              他们认为玷污神灵的祭品,神灵会降下天罚,合族人将死无葬身之地,无论那位花祭怎样解释,大家都不相信。况且在嘉米尔一族的传统中,男子相恋本身就必须处死。只是为了来年收成,所以无法处死花祭。所以——族长用最残忍的方法,公开处死了其他失职的随从和他的情人,并强迫那位花祭眼睁睁地看着情人被残虐致死。而他的情人,那位纤弱多病美少年,受刑自始至终,竟然没有哭喊一声,更没有责怪过他一句。而那位被迫活下来的花祭,因为无法忘记情人惨死的场景,甚至想破坏优昙一了百了,但最后都因为实在不忍心伤害其他无辜的人而放弃了。因为他明白自己刚开始就置族众和爱人的安危于不顾,所以他不能责怪任何人,只能恨自己。因为无法解脱的缘故,他拼命地折磨自己,可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减轻痛苦于万一。最后他刺瞎了自己的眼睛,希望没有眼睛就再也想不起看到的一切……”
              穆面向天空,闭上眼睛,唇边甚至还挂着那永恒的微笑:“也许是优昙怜悯他的缘故,过了四年——他没能忘掉任何事情的四年——那位花祭在二十四岁时终于死去了。——他死后的那年就是绝收和饥荒。”
              “不是说,手染鲜血者不得天葬吗?既然在嘉米尔一族人的观念里,仇恨和报复是没有意义的,为什么……”
              “但依照族规和律法处罚罪人不是恨也不是报复,更不算是手染鲜血。——那些情歌都被继任的花祭们留传了下来,口口相传至今,同情他们的人并不少。也正因此,此后男子相恋,一律处以绞刑——但是谁也不能阻止处死他们,花祭能以身免已经是万幸。虽然……我们宁可死。只有历朝历代的花祭知道,嘉米尔族之所以禁绝男子相恋,只因为千万年前族众稀少,人丁不旺。可千年万载而下,早已时过境迁,但族规却越发牢不可破。我说过,我们雪国王室从无男子相恋之事。但那也只是因为,王室成员即便与男子相恋,也都会按律大婚,而与他们相恋的男子,也都被秘密处死,青史上不留只字片语,以保全王室的声誉。人们总以为山的那边黄金遍地。以为未知的世界,是人间天堂。但是,撒加,这世间是没有天堂的。天堂,只有在天上。
            我们一直以为自己的牺牲是值得的。可当我终于看到圣朝毫无优昙的庇护,却比雪国繁华无数倍,看到人类的力量比神明有过之而无不及,我终于知道了千万年来所有花祭连同我自己的牺牲都不值得。而我们却只能再把同样的悲剧延续下去,再延续不知道多少年。”
              穆说到此处,终于转过身来,对撒加冷笑,眼神冷得让撒加在强烈的阳光下发寒:
              “你现在明白,我为什么可以忍受噬魂术了吧。”
              撒加听到这里,无比心痛,想伸手去抱穆,却被穆用灵力弹开。
              穆自顾自地张开双臂,放开双手,直挺挺地倒在了草地上,他双目空洞望向天空,突然没完没了地大笑起来。
              “爱者死在自己眼前的痛,亲手刺瞎双目的痛,现在的我,都能够从记忆里,清晰地感受到。而这也不过是我记忆的千万分之一。所以,今天,我什么都不想讲。真的不想。别让我……再讲了。”
              撒加抱起穆,闭上双眼,反复地吻他的额头,不再说话。
              穆在撒加的怀中沉默了很久,才又回头看撒加,笑了出来,轻轻安抚撒加的脸颊:“傻瓜,真好骗。你以为,我现在还为这些伤心么。那样,我早就死了。可我们是死不了的。所以我们早已学会了适应。其实,在成为花祭后,我就不曾伤心流泪。我们的眼泪,早就流干了。当无法改变这个世界的时候,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微笑。你不是很奇怪我为什么‘永远微笑’?——因为我不曾快乐。但我想让别人好过一点。”


            214楼2014-03-21 21: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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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楼上两位,当然是吃掉了,而且是吃干抹净的说……本文本质不是虐文,但是撒穆两人往往是爱到深处自然虐,我也没办法……放心结局是开放式的。当然现在还远远没有到结局。只是第五章完结。
              正文:
               初升的凉白的月下,苍蓝与淡紫绾结在一起,如血泊之中盛开的风信子。白玫瑰花案的衾枕之间弥散着类似雪莲的味道。唇齿的交缠之间,撒加越来越清晰地感觉到穆如同冰盖下奔腾的熔岩般的心。穆爱他,爱得远比撒加自己想象的疯狂。雨滴般密集的亲吻与爱抚之下,穆的呼吸急促起来,闭上眼睛,任由那点点火花从自己的颈项延烧下去,肌肤相触的温度,是抵死的迷恋。但撒加并不急,他的唇舌和双手在穆的腰腹一带灵活地游走着,极尽亲密怜爱。那过度的宠溺让穆再也无法忍受,唇角不停地逸出让自己听了也害羞的断续音节。当两个人终于毫无挂碍地面对彼此的时候,穆终于睁开了一直闭着的双目。一双紫晶色眸子,迷茫,纯粹,毫无保留,甚至不闪避一下,只痴痴地望向自己的爱人。撒加已将穆的身体变为准备接受的姿态,刚要把某只螃蟹细心地留在枕边的某个礼物打开的时候,穆却突然腾起身子,仿佛进行某种仪式一般,一下子让撒加完全没入了自己未经丝毫开拓的身体!在合二为一的时刻,那过度紧致的触感让撒加本人也感到疼痛。
                “你这个……自虐狂!”撒加失声吼道,腾起身子,想马上离开穆的身体。然而穆竟然动用了灵力压制住他的动作,咬着下唇,抬起眼来,悲伤地回望着撒加:“让我记住你。我想……记住你!……呃!”穆又往下坐了一下,死死抱住撒加的肩膀和后背,颤抖的声音已失了调,仿佛自虐似的,狠狠地一下又一下坐在撒加身上,感受爱人在自己最为脆弱的深处无比疼痛地进出。
                而穆回望自己的那一瞬,撒加蓦地看到了穆的心。
                他的绝望。他的柔情。他的悲伤,和欢悦。真切。完全。如洪水决堤。
                “你会的!”撒加话音未落,便将穆掀翻,狠狠地按在身下,用疯狂的速度进出穆的身体,肆虐地一次次撞向那过度紧窒的,高热的最深处。而穆像是离开水的鱼儿一样,疯狂地打着颤,脸色惨白,冷汗涔涔,十指深深嵌进了撒加的肩膊里。一直迷乱地望着撒加的双眼,渐渐地泛起了泪光。撒加看着仍没有哭出来的爱人,心里笑了一下,又用更大的力道疯狂地在穆的体内穿刺。极致的疼痛不断叠加,某个时刻,穆终于得以哭了出来,崩溃地哭了出来。他咬着撒加的脖子,四肢死死缠住撒加的身体,泪如涌泉,痛哭失声,仿佛要把这一生的悲伤都倾泻尽。撒加并没有停下,他同爱人一起,全速堕入那极致的黑暗痛苦之渊,不管那深渊尽头是什么。
                等穆终于平静下来,天色已完全黑暗了。只有穆胸前的剑光散发着幽幽的白。撒加静静地搂着穆,拂去他眼角残存的几滴泪,将爱人的脸深深地埋在自己的胸前,心脏的位置。
                “撒加……”穆的声音,轻微得仿佛梦境,“你差不多毁了我。”
                “我记得我早就杀了你。”撒加用手掌支着头,无限温柔地抚爱着穆被泪水浸湿了的鬓发。
                “那不一样。我要的是你毁了我。”
                撒加沉默着,只默默点了点头。
                “今天是我最高兴的一天。我以为我一定不会哭的。但是……我想哭。撒加,我怕。”穆闭上眼睛,极度疲倦地抱住撒加的背,将额头抵在撒加的额头上,认真而迷茫:“我忽然开始怕很多事。怕再也见不到你。怕再也不能陪你。怕我死后,你会伤心,会因为我而死。”
                撒加仍然沉默。一言不发。
                “不爱就不会怕。我一直都明白。所以,这么多年了,我的内心一直很平静。我不爱这生命。包括这生命能带给我的一切。所以,我才能无所畏惧地战斗。但现在的我……我活了几万几亿年,才发现自己什么都不懂。连自己为什么活着也不知道。连怎么去爱,也不知道。”穆在撒加的耳边叹息似的地说完这些,便在撒加肩头疲惫地闭上眼睛,祈求似的不停轻吻着撒加的脸颊,眼睑,仿佛已经无力悲伤。
                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其实就像觉者说的,自己早就知道这世间所有故事,结局都是怎样。还要耗尽一生一世,把这一切上演。在花祭漫长无尽的记忆里,没有谁找到过生命的意义。如沙加所说,无缘者,历无量百千万亿兆载劫,难证菩提。
                极度的寂静之中,他突然听到撒加在耳边问:“没有被‘毁掉’的那个‘你’,是‘不爱’,还是‘不敢’爱?”
                即使很久以后,撒加也一直都回忆不起那之后的种种究竟是如何发生的。他只记得一整夜,穆一直都努力睁大着眼睛望向自己,那双曾含着无数个秘密的紫水晶色的眸子完全对自己敞开着一切,恨不得把整个身心都交给自己吞噬。清澈的月光下,穆高高扬起颈项,双手紧紧地捧着自己的脸和鬓边的蓝发,一遍一遍地叫着自己的名字:撒加,撒加,撒加……某个时刻撒加甚至怀疑自己正在拥抱的不是一个人,而是圣山上花朵幻化的精魂,轻灵,美好,温暖,却随时可能化为一团虚空……疼痛和欢愉在两人的体内抵死纠缠着,眼中不停涌出极乐的泪水,四肢以惊人的力度和持久度紧紧缠绕着,根本没有放开过对方。两人的唇舌不停地与对方缠绕着,吮吸着,身体的每个部分仿佛天生就连在一起般惊人灼热地密合着,疯狂的烈焰足以将两人熔为飞灰。那感觉如同冰雪与火焰不顾一切地相互拥抱,共化尘烟,如同苍天和大地合在一起,海水沸腾,山岳崩塌,日月相撞,星辰灭绝,毁灭了整个世界。那时候撒加痴情到疯狂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希望就这样和穆继续下去,我们就这样继续下去,永远,永远在一起……直到世界毁灭的那一刻。
              急促的喘息声终于渐渐平息下去,满室内还氤氲着彻夜欢好的味道。残月凉而白的光透过窗帘射进来。素淡。宁静。白玫瑰花案映衬下的淡紫与苍蓝如同两段梦幻的倒影。同命的恋人相互依偎着,撒加轻轻吻着穆宽阔的额头,浓密的羽睫,挺立的鼻尖,绯红的温暖的唇,任时光点滴流逝。
              苍蓝色的眸子敏锐地捕捉到,窗外的月光似乎亮了一些。
                但他知道那是黎明快要来了。
                “撒加,我困了。”头枕在撒加手臂上的穆轻声说道。鲜红的眉印下,浓密的羽睫轻轻合起,羽睫下的紫水晶如同一对终于找到了家的小鸽子一般沉睡着。形状完美的唇边,出现了一个孩子气的微笑。
                “待会再睡吧。难得和你在一起。”撒加也微笑着,闭起眼睛,用额头抵着穆的,轻轻拥住穆仍然汗湿的身体,刻意忽略了鼻腔的酸楚。
                “我现在明白沙华和罗华为什么要相爱了,即使明知道只有一天的相聚。因为他们分开后也一直会是幸福的。你会幸福的对吗,撒加。”
                “会的。”撒加用额头蹭了蹭穆额前的散发,无限温柔地看着穆,抚爱着他的脸颊:“你知道我会的。”然而清澈的泪滴还是顺着撒加轮廓鲜明的面颊流了下来,一滴接一滴地落在穆脸上。
                “别伤心呵。既然我们都是幸福的。”穆轻轻拭去它们,对爱人幸福地微笑着:“如果生命能够重来一次,你会怎么选择?”
                “选择……陪你。在圣山上陪着你守护优昙。”撒加哽咽着,闭上眼睛制止更多的泪水涌出:“就这样,一直到我们死为止。”
                “别忘了我的寿命比正常人略短。”穆一边有些调皮地笑着,一边努力抗拒着汹涌而来的睡意,他知道这一睡将是永眠。
                “也别忘了我比你大八岁。”
                “别忘了……我不会……老。”穆的眼皮沉重地合上。声音也越来越低微了。
                “那你会嫌我老吗?”撒加打趣地捏捏穆的脸。
                “嗯……要是你做不到会遭报应啊。别捏了……我很困……”
                “就捏,我不想你睡过去……”
                “这是神恩……所有的花祭都在太阳升起之前,于睡梦中死去,不会有痛苦……如果我还有遗体的话就葬在圣朝吧,随便哪里……我不要葬礼和墓碑,你记得我就好……”
                “知道。”撒加也闭上眼睛,满足地笑着:“无论如何我都会跟你合葬,即使不能一起死。”
                “如果在雪山上相守几十年,我最后走的时候,你也会像这样陪我吧。”穆最后睁开眼睛望了撒加一眼,天真又甜蜜地笑了,微笑融化在朝霞的光晕里:“所以都一样。和现在,是一样的幸福。”
                “我懂。无论怎样我们都很幸福,这是神也无法改变的事。”撒加说着,再呼唤穆时却发现穆已没有回音。幸福的微笑凝固在唇边,只剩下平稳而微弱的呼吸。
                光线越来越强了。撒加起身拉开窗帘。窗外,昨夜还在月光下摇曳盛开的千万朵曼陀罗华,转眼只余空枝。洁白的花瓣尽数飘落,如晶莹剔透的冰雪,被寒风吹进窗来,纷纷扬扬地落在自己和穆的身上,仿佛雪花落在大地,一场安宁美好的葬礼。
                窗外,大地复苏,生机盎然。更行更远还生的春草上,五颜六色的鲜花与空枝下的落瓣,融为一体,点缀得大地,处处是春了。
                不同于在萧瑟秋风中凋零的曼珠沙华,曼陀罗华的凋谢是安详的。因为它走后,就等来了春天。
                “穆,我在。我一直都在,我会和你,永远在一起……”渐渐晶明起来的天色下,撒加在穆毫无反应的耳边不停地诉说着,他觉得穆听得见。寒凉的泪珠从撒加眼角滑落。无声无息。
                死,是什么感觉?撒加在心里问自己。
                见到太阳升起的那一刻,他发现自己竟然是那么盼望着正义之剑失控,和心爱的人,一道进入那永恒的虚无里,不可能忘记,也无所谓来生。再没有悲伤和思念,没有一生无法解脱的伤痛。
              (全文计划分九章。至此第五章 冬•霜之锋刃 完。下次更新为第六章 春•生如夏花。)


              220楼2014-03-29 14: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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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章 春•生如夏花
                  夜色幽凉如水。
                  寒风呼啸在冰冷的大地。微红的新月被暗沉的云雾遮掩。
                  感受到一个吻如蝶般栖在额头上,撒加睁开眼。却看到穆颠倒的面容。穆的唇正对着自己的额头,而自己的唇正对着他额前的双印。一双清澈的紫水晶像往常一样望向自己:“没有打扰到你吧。”
                  “当然没有。”撒加转身拉开厚重的天鹅绒窗帘。两人淡淡的影子被幽冷的月光映在白色的丝绸被单上。穆的紫发柔顺地披垂着,身躯和自己一样是最自然的状态,裸裎着。撒加俯下身子捧起穆的脸,长长的蓝发如瀑布盖住了有些羞涩的穆。他从穆的眉心轻轻地吻下去。或者不该说是“眉心”吧。撒加一直都很难想象生着紫色长眉的穆的样子,还是眼前这双圆印好看。撒加的吻从额头开始依次落在如憩息着的蝶翼般的羽睫,鼻尖,两颊,还有冰冷的唇。肢体纠缠在一起的时候撒加感到不真实。好像总是抱不紧穆似的,况且穆为什么不出声呢。他熟悉穆身体的每个角落,每一样最敏锐最隐秘的触觉,甚至胜过于熟悉自己的。此刻自己对待穆的方式是穆非常喜欢的,他记得穆会在这时候抓紧自己的胳膊,从紧咬的下唇中逸出声音来,断断续续地叫着“撒加,撒加……”,一双紫水晶像是一团火,在漆黑的夜色中闪亮。穆你为什么不回应我呢,为什么不睁开眼睛看我。况且穆你的身体怎么总是这么凉呢。
                  “你忘了我已经死了吗。”穆睁开那双如紫水晶般的眼睛,抚摸着撒加的鬓发,舒缓地应和着爱人的动作:“我三年前就死了,死在你怀里。”
                  “我没忘。”撒加抚摸着穆仍然具有真实感的肌肤。自己双鬓已添了几丝银白了。而穆没有变得更强壮也没有添上一丝皱纹。他永远是二十一岁。整整二十一岁。他的身体还是跟原来一样的健美匀称,每一块肌肉都不会过分粗硕,但是非常有力和紧实。
                  唯一的不同是稍微凉了一些。
                  “没关系,你每晚来看望我就好。”相爱的人继续着与之前的无数个夜晚一样的甜蜜。此时的穆向后仰起头,闭上眼睛抱紧了撒加,两具躯体密合的地方传来熟悉的讯号,就在那最后的一刻,撒  加看到一直沉默的穆笑了。笑得非常的温暖而且满足。于是他觉得自己想要的也不过就是这些。穆说得很对。穆死后,他和穆每天都很幸福。
                  三年前的春分次日,穆的灵柩被自己带回了圣朝。经过元老院特准之后,安葬在慰灵地北端。穆下葬的那天,高中低三阶魔武士近百人都来了,包括卡西欧士这样的杂兵也来了不少。大家心情沉痛,把盛开的白百合和苍蓝淡紫两色的风信子放在穆洁白的墓碑上,唱着送别逝者的灵歌。按照穆的遗愿,墓碑上并无国籍、身份、生平,只有一行撒加亲手刻上的字:“这里长眠着穆,撒加此生唯一的爱人。”
                  那天晚上,夜很深了,撒加才一个人从慰灵地离开,回教皇厅休息。一推开沉重的大理石镶银大门,却发现穆正安静地坐在桌前,在温暖的烛光下看书。撒加知道穆是像雪国人传说里那样,因为心愿未了而变成了鬼。所以他一点也没有惊讶或者害怕。穆抬起头来很自然地望着撒加说,最高执政官阁下不是约我每天晚上来陪你半个小时吗?到最后你也没有失信,我又岂能失信呢。撒加回答说,我怎么舍得半个小时就放你走。他们相伴一夜之后,穆说自己要走了。如果希望自己第二天夜里还来,就请撒加从窗外折一枝曼陀罗华给自己。撒加打开窗子,惊讶地发现整个圣域从慰灵地到教皇厅的土地上一夜之间开满了曼陀罗华。穆从撒加手中接过花,将花按在心口的位置。花朵闪过一道金光便消失进穆的体内。
                  撒加从此知道了穆的灵魂附在花上。只要花不凋谢,穆将永远不会走。从那以后整个圣域的土地上,曼陀罗华四季绽放不息。原来的花朵还没有凋谢,新的就又从土里钻出来。穆也没有失信,果然每夜都会来。欢好之后,他们有时只是静静相拥,有时靠在摇椅上闲谈到天明。有时穆独自奏琴,撒加在旁静听。偶尔也弈棋,赏月,烹茶对饮。
                  就像穆曾经对自己说的,雪国人那句古话:人间有味是清欢。这三年来的每一夜,宁静美好的时光都如同那个春分日里流过他们身边的欧林匹斯河,清澈,和缓而漫长。仿佛永远,也看不到尽头。
                  一直到今天,仍然如此。
                  “今天的,给我。”穆用额头触了一下喘息未定的撒加。撒加有些不情愿地交给他一支在瓶中供着的曼陀罗华。花朵闪过一道金光,便消失进穆的胸前。
                  穆,你不知道折下一枝就会少一支吗。
                  “没关系,还有很多呢。你看窗外面有些花谢了,但是有更多的又开了。只要还有一朵曼陀罗华开着,我就不会走。”穆回到床上,抱着撒加缩在自己胸前的头颅,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仿佛是在安慰一个婴儿:“不要哭,好撒加,不要哭。”穆有些不解地举起手对着窗,望着被沾在自己半透明的手指上的撒加的眼泪。那微红的残月的光在每一颗泪珠上都映出一个琐小而晶莹的影子,仿佛银河的星辰爆炸后飞扬的星屑。
                  “永远留下来陪我吧。”撒加把穆冰冷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既然你生不同人死不同鬼,陪我把今生今世走完吧。对于花祭而言几十年也非常短暂。这么短的时间里,曼陀罗华会一直绽放而不会凋谢。我们也等不到星光的灭绝。”
                  “这个世界上,没有真正的永远。我只能在花开的时候来陪你。”穆的紫眸中泛起深重的歉疚,将自己忧愁的面容埋进撒加的长发里。
                  穆的忧伤,也感染了撒加自己,他后悔说那些强人所难的话,沉默许久,将穆的手放在自己跳动的心脏上:“那么,等到花谢的时候,我跟你一起走。来生再世我会忘记你,你也会忘记我。世上不再有撒加,也不再有穆。那样一切都结束了,我们就都不会痛苦了。”
                  “你还是这样看不破,撒加。”穆有些调皮地笑了:“我死后你一直是幸福的,忘了吗?所以我们都不用怕痛苦。还有,你记住,我没有来生。”
                  “那现在的你……又怎么会存在?!”撒加猝然惊觉地望着穆眉间的双印:“而且,你怎么还是花祭?!”
                  “你终于还是知道了吗?”穆神情突然变得凝重而肃穆:“那么,我的时间也到了。”
                  “什么时间到了?!……你不要离开我!”撒加慌乱地伸出手要去抱紧穆。
                  撒加怀中,穆的身体突然化为尘烟,声音渐渐飘远,最后消失在沉暗而高远的天空里:“纵浪大化中,不喜亦不惧。应尽直须尽,无复独多虑。”
                  “穆?!你不守信用!你说过花全都凋谢了才会离开的!”撒加整个人弹跳起来,发疯似的追着散逸到窗外的烟尘,拉开窗帘,却发现刚刚还盛开的曼陀罗华花海,一瞬间,已尽数凋零。
                  撒加记得自己那时候最终还是喘息着从深不见底的黑暗中醒来;挣扎着起床,打开窗子,远远望去,却见慰灵地里,红白两色的彼岸花开得正艳。
                  那是他最后一次梦到穆。之后就再也没有过。
                  那些年,每次醒来,撒加都会怅然若失。因为每夜穆的身体都那么凉。虽然他仍然认为自己是幸福的。
                ——TBC——


                222楼2014-04-05 15: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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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教皇厅窗外微红的晨曦刚刚投射进来。
                    “唔……”穆蹙着眉印,发出了一声不情愿的嘤咛。撒加却不管许多,贪婪地嗅着他身体散发的味道,修长的手指逗弄着两枚尚未睡醒的小红印,温柔的双唇将爱人一寸寸地品尽,最后,小心翼翼地探入穆的隐秘。半梦半醒的穆已习惯了连日来的缱绻欢好,任爱人在自己的身体上探索无余,甚至泛起清凉的感觉的地方响起羞人的水声,他也仍然没有介意。眼看水到渠成,撒加于是捉住爱人尚在沉睡的腰肢,终于把自己深深地进入爱人的身体。
                    “唔唔……啊!”穆终于从越来越激烈的律动中彻底醒过来,惊讶地发现自己俯卧着,被撒加牢牢地压制在身下,勉强从衾枕中昂起头的他悲剧地发现,镜中的自己被教皇厅天鹅绒窗帘透进来的阳光照得纤毫毕现,而自己的神情却又是那么的……陶醉。
                    “放开我撒加,放开!”明知道这对镜中那个专心致志的黑发红眸的恶魔毫无作用,穆仍然拼命地挣扎呼喊着。见实在没有办法,又小声哀求着说:“除了这样之外……让我干什么都可以……”
                    “就不放!”撒加得意地加大了力道,饶有兴味地对穆的肌肉力量和灵力进行双重压制:“除非你告诉我为什么!”
                    费尽了力气也无法改变现在的被动局面的穆终于放弃了,无可奈何地喘息着回答:“这样不吉利……在雪国的传说中……从后面抱对方……会和心爱的人……‘不相见’的……啊!”
                    “这不就相见了吗?难道雪国家家户户都没有这么大的镜子?!”撒加更加得意了,折磨人似的,一下一下地撞击穆体内深处的敏感点,另一只手则坏坏地包握住穆青嫩的花芽,用力抚弄着顶点,用双重叠加的刺激将穆一点点逼至失控的极限:“什么传说不传说,都按照你们的规矩来,那你就根本不该出现在这里,一切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唔,唔……啊……不行了……撒加!我……”穆拼命地摇晃着头颅,紫发如飞流直下的山泉般凌乱,唇边断断续续地逸出欢吟,极乐的泪滴控制不住地涌出,被爱欲折磨到极限的双颊红得跟窗外的朝霞一般,健美柔韧的身体战栗得几乎要崩溃。


                  228楼2014-04-17 18: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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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于优昙与红莲,穆讲得非常详细。自己的经历,却尽量简略,与撒加的感情,自然也略去。灵力的提高,只用“专心修炼”一语带过,更是一句也未提及童虎老师。
                      穆最后向史昂顿首:“……所以,优昙并非女神,通天之路也是亿万年前早已注定之事。如今的嘉米尔族,相比雪山之外的泛大陆诸国诸民族,已经是……大大地落后了。我嘉米尔一族固因优昙而享万载和平,但偏安一隅,固步自封,长此以往,后果不堪设想,合族上下,万世基业也终将不保!开辟通天之路,与四方诸国互通有无,见贤思齐,兴利除弊,是千载难逢的中兴之良机,功在当代,利在千秋。儿臣恭请父王审时度势,上顺天意,下利黎民,以……”
                      “够了!你所说的这套大逆不道之言,可有一丝一毫的凭据?!朕又凭什么相信你?!你一年来在外胡作非为无法无天,不唯夺人性命,还惹出天大的祸事,朕又凭什么要应允你?!”
                      “父王是否应允,儿臣绝不强求!但儿臣确无半句虚言,父王若不信,儿臣自然邀那位花祭来觐见,是真是假,一问便知!”
                      谁知史昂的声音反而更冰冷了:
                      “无半句虚言?!朕本以为你只是行事荒唐,没想到你还里通外国,通敌谋反!”
                      “父王何出此言?!”穆大惊,不自觉地抬起头来看着史昂。
                      史昂眼中不仅是愤怒,还有心寒和讽刺。他把手臂伸向殿外,精确地指了指撒加所在的那个方向:“既然如此,敢问穆儿你是来请罪,还是来——逼宫?!”
                      “父王!”穆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睛,哀恳地望着父王:“请父王明察!若儿臣真有反心,又怎么会孤身一人来此,而非引兵来战?!他已知父王将处死儿臣,但儿臣早已明言死而无怨,他自然也绝不会阻拦!”
                      史昂冷笑一声,酒红色的双眸锐利如刀锋,直刺向穆:“‘他’?!‘他’又是何人?!”
                      穆的声调一下子低了下去,恭敬俯首答道:“他就是……圣朝最高执政官撒加。诚愿以一国之主身份,觐见父王,与我国通商修好!只是尚未经父王下诏恩准,故恭候宫外,不敢贸然近前……”
                      史昂冷笑着打断穆:“朕问的是,他是你的什么人?!”
                      穆沉默良久,突然昂起头来直视着史昂,坚定地答道:
                      “他是儿臣的……‘爱者’!
                      儿臣这一年来历尽千难万险,九死一生,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儿臣早知父王必不宽恕,今日来此,唯有一死。只是父王一向仁孝英明,爱民如子,为人君者,绝不能因私废公!开路之事,儿臣恳请父王以嘉米尔一族千秋之大利为重,慎重三思!”
                      史昂闻言,闭目,点了点头,唇边甚至还泛起一丝混沌莫测的笑意。待笑容终于凝固后,史昂居高临下的声音传到穆的耳边:
                      “依雪国法度,优昙花祭,雪国王子穆,犯下三项大罪:
                      其一,擅离职守,到期不至,至举国歉收!
                      其二,屡次违反族规,夺人性命,手染鲜血,又与男子相恋,无耻秽乱!
                      其三,与敌酋勾结串通,引兵入母国,罪同通敌叛国!
                      这条条都是十恶重罪,罪当立决!你竟同犯三条,可还有话要说?!”
                      穆低头,平静答道:“……儿臣知己罪当死,无可申辩。”
                      史昂沉默片刻,叹息一声,虽然没有命穆平身,语气却缓和了些:“但……虽说国法无私,亦要顾念人情。明日你将你所说的信息魔法细细地给朕看来,若是圣朝之水利、百工真如斯精巧,可至百姓仓廪殷实,富国强民,朕为民父母,又何必固步自封,抱残守缺。况且互通有无,也总强过代代百姓因探险死于荒凉大漠。再者,你择日召沙加法师来见朕。朕要问他话。若曼陀罗华与曼珠沙华之事是真,朕可以嘉米尔一族人千秋万代之大利为重,为之成全。了断了这亿万年的孽缘,也好让这世间干净些。”
                      “……父王圣明!” 穆终于松了一口气,伏地跪拜。
                      “但无论朕最终如何决断,穆儿你还必须先做到这件事。”史昂说着就从龙椅上起身,走到穆面前,从袖中拿出一只散发着幽蓝色光晕的冰盏,命道:
                      “你必须先饮下此物。”
                      穆心头一紧,接过冰盏,回望着父王。
                      史昂指着冰盏中隐约浮动的银白色,对穆正色道:
                      “这是冰蛊。是我嘉米尔族内最高明的巫师,用七味至毒炼制而成。现在,又以朕的灵力加持了其毒性。绝无解药。人若服下,只能再活三个月。
                      朕如此作,并非顾念父子情分。你虽贵为王子,但你的所作所为足以令嘉米尔一族人不齿,更让太庙中的列祖列宗失尽颜面。从今往后,朕也没有你这么一个儿子!只是为国家大计,不得已才宽限你多活三个月!现距夏至日已不足一月,你若服下,证明你是为嘉米尔一族着想,真心请罪,毫无私心。若是不肯服下,则是贪恋生命,心怀侥幸,不肯服罪!此欺君之罪——立即赐死!你若还想逃脱,朕的灵力也足以将你处死!”
                      穆早已料到这个结果,此刻并无激动,只抬眼来望着父王,惨然一笑:“儿臣又岂能使父王手染鲜血,不得天葬?儿臣服下就是!谢父王仁恕英明!祝父王福寿康宁,千秋万岁!”


                    230楼2014-04-17 18: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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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呀,77果然来了,太开心了!飞扑熊抱!
                      史昂不是花祭,想翻越雪山也翻越不鸟啊!况且雪国人民爱好和平从来不喜欢打仗的。。。。就像穆说的他们对远方领土没有兴趣。。。呵呵不过他基友确实是想念他一辈子啊。
                      暮雪啊,你猜对了一半。。。。且听下回分解。。。


                      来自手机贴吧233楼2014-04-23 18: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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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啦更啦,虽然更得少:
                        穆说罢,俯身郑重三拜,举起冰盏,正欲一饮而尽,忽然觉得手不稳,整个大殿都剧烈摇晃起来,自己险些跌倒在地上。原来结界被生生打穿一个大洞,撒加一只手打掉冰盏,一只手揪住穆的衣襟把穆拉得站起来,愤怒地大喊道:
                          “这就是你说的自己解决?!”
                          撒加燃烧起来的灵力并未收回,握紧了拳,反身死死盯着史昂:“别以为这种程度的结界就不会被我发现和打穿!我可不管你是谁,如果谁要伤害穆,先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史昂旋身回到龙椅上端坐,俯视着阶下二人,俯视端详着撒加,对穆冷笑:“穆儿,你果然是来……逼宫的。”
                          穆刚刚着急想要回禀什么,站在阶下的撒加上前一步,横眉冷对史昂道:
                          “穆常说陛下是个明君,如今既然知道穆走到这一步,都是被我逼的,就该分个青红皂白!手染鲜血尚且不得天葬;逼死亲生骨肉,陛下竟能心安?!”
                          穆以眼神急止撒加,撒加却无动于衷,只对着穆,隐隐露出一个对史昂不屑的眼神,又盯着史昂,刚要说什么,便被史昂突然急剧提升的灵力惊住了。
                          史昂那修积了三十余年的灵力竟然远远盖过了穆和撒加两人的总和!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用光束缚将穆和撒加分别悬在左右手两端,死死缚住无法动弹。撒加自然还想让穆的精神力来激发自己的黑暗系力量,却发现穆的精神力也被史昂所干扰,完全无法运行!穆万没想到是这样的结果,因为父王的灵力甚至从来没有在自己偷看的时候提到最高点!
                          形势瞬间反转,一切无法挽回。
                          灵力剧烈燃烧中的史昂稳稳站在宝座前,冷冷地对徒劳挣扎的撒加说道:
                          “有血缘关系的魔武士的精神力是互相干扰的!你不懂吗?!
                          你刚刚是在想,如果你和穆串通,引来你国所有的魔武士,就能打败朕了吗?还是在想对朕说,若是朕杀了这逆子,他的记忆将被之后千万代花祭保存,传扬出去,会对朕的威信不利?!让朕来告诉你,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朕若徇私枉法,不忍将你与他明正典刑,才真正枉为人君!嘉米尔族规与嘉米尔族君主一样,万世一系,岂容更变?!历代花祭之父母亲族都受王室严密监视,你以为谁敢泄露一言半句,让百姓对朕有怨言?!让朕开辟通天之路,更是妄想!朕只是想试探一下,该不该将你一同处死!”
                          穆用对父王痛呼道:“父王!儿臣死而无怨,但撒加并未伤您半分,又有何罪?”
                          史昂冷冷答道:“擅闯禁宫一条,就是死罪!况他是敌国之首,擅自进犯雪国,又与你作下秽乱无耻之事,败坏王室声誉,朕岂能饶了他?!”
                          撒加闻言,唇边不禁吊起一个凉凉的微笑,讽刺道:
                          “我没想到,穆朝思暮想要回的‘家’是这么‘温暖’!更没想到,他的故乡竟是他的死地!但在下闻听雪国也有句古话,虎毒不食子!我一人做事一人当,陛下若不愿建交通商,杀我便是!自残骨肉,纵有千里江山,万乘至尊,又何足为贵!?莫非明日一早,王后和太子殿下也乐见父子相残,骨肉不全,阴阳永隔?!”
                          史昂闻言,仰起下颌,打量着撒加,莫测一笑:“莫非你想用你的命换这逆子的命,好让他逃回你国,有朝一日再伺机开辟通天之路,引来兵祸?!”
                          撒加虽然被束缚在半空,气势却半分不减,傲然一笑,居高临下俾睨着史昂:“陛下宽仁慈悯,大义凛然,又何必多问?!我对穆一片真心,绝无悔意!要杀要剐,随陛下的便!即便陛下真是屠灭子孙的暴君,我也必不留恋生命,我和穆,死生都要在一起!”
                          穆远远地望着撒加,悲哀地微笑着:“这样……也好,至少能够死在一起。”
                          史昂闻言冷笑:
                          “穆儿放心!朕将依待外邦人之例,将他的灵柩送回圣朝,必不让他玷污雪国国土,又成孤魂野鬼,再授外邦以侵略的口实!而你与所有不得天葬者一样,灵柩焚烧后,骨灰扬入大漠。历代王室名册金简中,你也将被永远除籍,青史之上,再不会有你只字片语!人死万事空,朕心知,你们对此也不后悔!”
                          “你?!”撒加愤恨之极地盯着史昂,咬牙切齿,再说不出一句话来。
                          穆闻言,回眸深深地看了撒加一眼,之后转而望着殿外清澈而高远的天空,平静地微笑了:
                          “即便只有这一刻能相爱,儿臣也不后悔!总强过当初没有勇气跨出一步,换来天涯永隔,终生痛悔!如沙华与罗华一般,相爱而永生不能相见!”
                          撒加发现,史昂酒红色的眼眸中瞬间泛起不易察觉的震惊和伤痛。之后,史昂的表情却划过一丝残忍,突然加紧了对穆的攻击。穆强撑着颈项被光束缚勒入皮肉的窒息,用最后的力气直视着父王酒红色的眼眸,一个字一个字地说出最后的话:
                          “若父王真是问心无愧,……又怎会懂得‘爱者’这个词的含义?!我的童虎老师……童虎老师他……真是……白等了这一生!”
                        ——TBC——


                        234楼2014-04-23 19: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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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暮雪你个好银,这么快就给我回复,抱抱!
                          撒加肯定是不会被逼婚啊,反正他的职业要求是终身不能娶妻啊。穆穆这里……哈哈接着看吧亲爱的。(我是个坏银)


                          238楼2014-04-25 23: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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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啦更啦。但因为心爱的紫雪慕情已经关站,重开希望渺茫,所以本人十分桑心,最近可能要慢更了……
                            穆此时才仰起头来,对母后郑重拱揖:“父王,母后,儿臣知父王母后心怀慈爱,让儿臣大婚也只是为了子孙绵延,国祚长隆。但我嘉米尔先哲也曾说过,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若玄极殿如今‘人丁兴旺’,不知母后又作何想?儿臣与母后一样,都只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离!”
                              自从二十五年前那一场风波之后,王室自然香火不旺,只有贵鬼、穆两名嗣子。守旧的老臣们至今还认为史昂行事荒唐,耽误了国祚绵延。但国家“内无怨女,外无旷夫”,又让史昂在众多百姓之中获得了“仁君”的美誉。至于云桐王后本人,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贵鬼也是个头上一敲,脚底就响的,见父王母后尴尬沉默,忙举起酒樽,对父王母后虔诚再拜道:“父王母后一向慈悯仁爱,所以才会成全大哥和撒加哥哥!如今既已成全,又何必节外生枝!若是真的迎娶嫔妃,日久天长,总有一天……岂不是为天下所笑!大哥既然与撒加哥哥情深意重,白首不离,雪圣两国的邦交,何愁不能巩固!儿臣日后也一定恪尽职责,于国于家,都绝不让父王母后失望!”
                              史昂绷不住笑了,敲了他的小脑门一记:“这小子!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这一通不伦不类的,让你‘大嫂’笑话!”又悄悄握了握王后的手,算是抚慰。
                              贵鬼才不在意,转过头去,对撒加做了个鬼脸:“才不会呢,‘大嫂’少吃了几缸醋,该感谢我才是!”
                              王后心中仍然未免不快,但见史昂也不支持自己,只好冲着贵鬼,无奈皱眉道:“你们爷儿三个,就知道合起伙来欺负我!”
                              “什么呀,我跟母后最好了!”贵鬼调皮地吐了吐舌头,“刺溜”一下猴到母后怀里撒娇:“母后看着我就是了嘛!我比大哥强多了!”
                              此时,王后、穆、撒加、史昂不禁都笑了,穆和撒加自然又和贵鬼一起,给母后父王敬酒祝寿。父王在席间也允诺明日正式下诏开辟通天之路。撒加和穆终于彻底放了心。五个人饮宴许久,才尽兴而返,各自回宫。
                              夜阑人静。格桑梅朵的芬芳顺着柔和凉爽的夏风从窗外飘来。于是两人又呆不住了,便到王宫外的原野上去。
                              芳草萋萋的丘陵最高处是一片花海,五颜六色的格桑梅朵在月光下羞涩地阖着花瓣,萤火虫调皮地飞舞着,划出一道又一道晶莹的光晕。夏夜的风微凉,带着特有的清新味道,吹拂在苍蓝和淡紫色的头发上。远处山下隐隐约约可见嘉米尔城的万家灯火。温暖璀璨,如同他们头顶的星空,明亮而闪烁的白羊星座和双子星座。不再需要声光结界,也不再需要隐身术,甚至也不再需要莲舟,他们以最自然的状态亲近和感受着彼此,看星星点点的萤火如同漫天星辰坠落,坠落在他们健康而热情的躯体上。那感觉仿佛天空拥抱着大地,又仿佛是撒加所从未见过的最美的格桑梅朵盛开在蔚蓝的大海上。
                              很久以后,他们才安静下来。默默望着两件同样洁白的嘉米尔长袍上,满月的月光,映如一地霜华。
                              穆轻轻叹息:“你知道父王为什么不去圣朝问沙加详细情况吗?”
                              “不能……面对你的童虎老师?”
                              穆点了点头:“其实……每个人都忘不了少年时,让自己知情懂爱的那个人。但是……毕竟岁月无情,二十六年过去了,谁也回不到从前了。见了面,恐怕连最后的那一点心底的寄托也要被打碎。”
                              “我懂。”撒加安慰地握住穆的双手:“所以,人生就在此刻。与其放手之后又无法忘怀曾经失去的,不如怜取眼前人。”
                              “‘撒加施主’慧根不浅,觉悟得真快!”穆调皮地笑着。
                              撒加也夸张地双手合十:“阿弥陀佛,过奖过奖!在下造了那么些杀孽,死后必堕阿鼻地狱!”
                              “善哉,冤冤相报何时了,施主回头是岸!”
                              “我回你个圆脸紫绵羊啊回!”撒加终于撑不住了,用双手捏着穆的脸往两边拉:“难道我还能让幽冥帝国‘永远’不来犯不成?!”
                              穆扬扬眉印,胸有成竹地笑:“为什么不能?红莲优昙合一,本为冰火相抵。同灭之后,沙华所控的海底的熔岩消失,熔岩总量就会减少,火山和地震自然也跟着减少,别说是圣朝,就是海之国和仙宫都能受益。这倒不用担心。但圣山冰雪消融之后,五国气候变暖,消融的冰雪却正愁没处放……”
                              “你想开辟出一条流经幽冥帝国的河道,方便开垦良田,自给自足,也省得他们世代劫掠为生?”撒加扬扬眉毛,不解道:“可正义之剑你已经不能用了,离了正义之剑你又要……”撒加说到一半突然顿住,心里越来越明白。恍然大悟的他兴奋地跳起来,狠狠拍了一下穆:“实在是高段!”
                              穆却平静地笑了,紫晶色的眸子远远望着月色下辽阔的草原:“高段什么啊。即便那样作,也不可能一劳永逸。但至少给幽冥帝国的百姓们提供了一个改变命运的机会。其实任何人,甚至神,都不是永远地存在,所谓的英雄,不过是及时顺应了历史的潮流。从长远看,再伟大的人,再惊天动地的事,也不过是历史长河中的一朵小小的浪花。但就像你说的,只要有一线希望,就要去尝试去争取——我们怎么能把荣誉让给别人?”
                              撒加大笑,拉着穆跳起来,相互给了对方一个非常有力的拥抱。开心了很久之后,穆才又笑着问:
                              “不过,那样以后恐怕就没仗打了。在和平年代里,民众甚至不需要英雄。不后悔吗?我亲爱的好战国家国民们的大2×独35裁56者?”
                              “不后悔!‘永远’不后悔!”撒加大笑,一边冷不防将穆掀翻,欺身压上,顽劣之极地挠穆的痒痒。
                              “你……哈哈……你应该说……‘一生一世’……哈哈……不后悔……啊哈哈……饶了我……”
                              比他处都要格外高远的天空,被明媚的阳光映得更加蔚蓝。从开满鲜花的苍翠的山坡顶上往下看,是一群群肥壮的牛羊,地平线上隐约能看到边城的炊烟。白生生圆滚滚的足玛豆儿在盘子里闪烁着诱人的光,酥油茶筒和包裹着各色食物的包袱皮摊在旁边,穿着新裙子的美丽的卓玛带着那更美丽的小卓玛去不远的山坡上一边唱歌,一边摘格桑梅朵编成花环。正慢条斯理地享受美食的央金、穆坐在餐布前面,看着某个异乡人直乐。
                              “真是好吃呢!比御膳房也不差!”撒加毫不矜持地又舀起一大口足玛炒饭,美滋滋地咀嚼着,让人疑心他会把饭粒弄到在胸前飘扬的佳喜哈达上。
                              “好像饿了多少年似的,没吃相。小心把哈达弄脏了。那可是卓玛亲手织的。”穆冲着撒加撇了撇嘴,又笑对央金道:“下次过雪敦节就不带这家伙来了,照这个吃法,过不了几天就把头人家给吃穷了。”
                              “这话太客气,我可听不惯!”央金搭起穆的肩膀:“真是几百辈子也想不到的事情都让你们俩干出来了,真是羡慕啊。要是我也有这身本事,这个头人我不当了,跟你们闯荡去!”
                              “哪里哪里,能不借助魔法的力量,用智慧消灭狼群,才是真正的本事。我和我这朋友,不过是借用了流传在血脉里的神明的力量罢了。”央金的部族生活的这一带前几年一直闹狼灾,尤其是冬天,人畜损失惨重。老头人无可奈何,下令谁能消灭狼群,就把头人的位置传给谁。央金于是想出一个巧计:将嫩竹条两头削尖,掰弯,冻进牦牛油丸子里,丢在狼群经常觅食的地方。牦牛油在狼腹内融化,伸直的竹条便将许多狼扎死了。狼群数量锐减,从此再不敢进犯,逃去了僻远的荒原。央金也因此成了头人。不过头人老爷的嘴可一点也不饶人:
                              “咳,还跟我这儿装,什么‘朋友’啊,一看你们就是相好!居然还信不过我,是怕我把你们处以‘吃饭撑死’之刑么?!”
                              穆此时却未免有些羞赧,笑着低下头,小声道:“卓玛她们会听见的。尊贵的头人老爷还是言而有信,为我们保密吧。反正才在你这里玩几天,别闹得太大了。”
                              “好哇你,这么多年好不容易回来了,还头人老爷,再这样我就‘尊贵的王子殿下’了!”央金擂了穆一拳,又热情地给撒加添上了一碗酸奶,在茯茶内加了些醇厚香浓的奶渣:“好吃就尽管吃!东西有的是!”
                              穆看着还在美滋滋地吃着的撒加,眨眨眼睛,对央金道:“待会儿回去,就罚他去做奶豆腐。反正他现在也学会了。”
                              央金哈哈大笑:“免了!你们是贵客,今天又是雪敦节,晚上全族的男女老少要跳舞跳到天亮才罢休的。等待会儿回去,请你们吃最好吃的奶豆腐!”
                              三个人一边吃,一边说笑,就听到山坡的那一边传来卓玛稚嫩清脆的歌声:
                              “雪莲躲在圣山上哟,却藏不住芬芳的气息
                              你遮起一双眼睛哟,却遮不住对我的心意
                              可昼和夜不能混在一起,冰和火不能相依。
                              觉者说不见就会不想念,时间会让我忘记。
                              我明明看着觉者啊,眼前却都是你。
                              我把眼睛闭上哟,你的脸儿又浮现在我心底。”
                              俏皮的曲调儿还没有终了,一簇淡粉色的格桑梅朵就从山坡下冒了出来,那是卓玛头上的小花环。高原强烈的日照让卓玛的小脸像是熟透了的苹果的皮层,小苹果一边咯咯地笑,一边对着他们的方向跑过来,把两个花环戴在撒加和穆的头上,俏皮地眨着眼睛。撒加浑然不觉,穆却越发不好意思起来,只摸着卓玛的小脑袋夸她乖。撒加又问穆,这是什么歌儿,听起来真挺好玩的。穆耸了耸肩,央金也说不知道,还伏在卓玛的耳边低声说了什么。卓玛一扭身子跳到妈妈怀里:“知道了知道了,就阿爸最啰嗦!”


                            239楼2014-04-29 2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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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欢迎新读者!么么哒!
                              沙加出家人不打诳语,所以开辟通天之路确实不会伤害到穆和沙加。不过……这两天内会更新的,谜底揭晓,敬请期待!顺带说一句,谜底很后妈!
                              本人是过程的后妈,结局的亲妈型,所以请各位准备好小手帕……偶会坚持把文更完的,保证不会是纯悲结局的!


                              246楼2014-05-05 0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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