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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不知不觉就到了学期末，被期末考试压迫着神经的学生们不得不加紧补上之前落下的太多东西。到这个时候，金钟仁就显得轻松多了。
韦雪妮痊愈出院了，只不过学校里只剩金钟仁一个人还敢接近她，其他人都像躲瘟疫一样不大跟她来往。可是韦雪妮她母上大人可是把自己女儿当成掌上明珠宠的，就算韦雪妮一再强调是自己从楼梯上摔下来的，韦母依旧觉得蹊跷，就风风火火地告到了班主任那儿。
这天下午的英语课韦雪妮先被班主任给叫出去了。期末迎考阶段，课堂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分数，金钟仁隐隐的有一种不详的预感。过了半个小时，他也被叫出去了。
唉……当个乖学生也能出那么多事儿……韦雪妮我认识你真是三生有幸……金钟仁走在走廊上，无奈地摇了摇头。
掠过办公室后门上的小窗户时，金钟仁看见主要人物都在里面聚齐了。吴世勋站在那儿很不耐烦地翻着白眼，丝毫没有事情要被抖落出的紧张感。就算被韦母喋喋不休地教训着，还是一副吊儿郎当无所谓的样子。这个样子，跟那时候的自己太像了。
“金钟仁，你把你当时看到的听到的全说出来。”班主任对他说。
金钟仁老实地两手交握垂在腹前，跳过俞陆明期待的眼神直接看向韦雪妮。他想，韦雪妮现在想的应该和自己一样。
“老师，韦雪妮的伤确实是自己不小心从楼梯上摔下来造成的。”他毫不犹豫地否定。
吴世勋从刚才就一直东张西望的眼神突然定格在金钟仁身上，不可思议了几秒之后嗤笑了出来。好好学生这是怕再被打吧？吴世勋内心里轻蔑地笑。
只是一旁的俞陆明瞪大了双眼愤怒地看向金钟仁，金钟仁则用眼神回他一句“不想把事情闹大就听我的”。
这是一个万全的决策。如果把那天的事情全抖落出来，那就会像个无底洞一样永远有挖不完的真相，包括他们早恋，群殴等等。就算是吴世勋受到了惩罚，但韦雪妮和俞陆明也不能全身而退。倒不如就此打住，这样对谁都好。
大家都安然无恙地逃脱了一身的责任，从此就让他们变成陌生人，永远别再有干系吧。
※
暑假很快就来临了。这是他们上高中以来的第一个暑假。被原本想像中要残酷的高中生活折腾了一年后，金钟仁终于可以好好放松放松了。可除了每周六跟韦雪妮见见面说说话之外，他都一个人。一个人读书，一个人打篮球，一个人去打工，日子好像也挺无聊的。
吴世勋有时候会来他工作的酒吧，但很少再一个人，而是跟那帮兄弟一起。金钟仁在吧台后看着他们糜烂的夜生活，不闻不问。
暑假里金钟仁几乎天天晚上打工，白天晚上倒着活。这天终于熬到下班回家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地睡着了，突然手机响了。
“金钟仁！快来帮爷干一架！老地方！”电话那头的声音咋咋呼呼，很焦急的样子。
“你谁啊……”还处于昏迷状态的金钟仁美看来电显示接了电话，觉得这人的声音陌生又熟悉。
“你小子就那么没良心！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
金钟仁努力晃了晃脑袋终于想起来对方是谁了：“鹿晗？”
“卧槽卧打电话来不是跟你聊天的！啊！”鹿晗大叫一声，好像被袭击了，“快点过来帮忙！”
“不去。”金钟仁依然回绝。
“我跟朴灿烈都快被打死了！！”鹿晗怒吼着。
“你开玩笑呢吧。”金钟仁笑笑，觉得这肯定是他们在整他。他们要是被打死了，那这个世界上就到处是流氓了。
“我说真的啊臭小子！对方十几号人！我们才俩人！”鹿晗说完这句就没声了，接着是手机啪嗒掉地的声音。
金钟仁握着手机坐在床上思考了几秒后立马起身冲出家门。熟门熟路地来到BC两区交界处的一个废弃篮球场，那是他曾经驰骋的地方。里面果然进行着一场混战。
场面太过混乱都看不清人头，金钟仁好不容易找到朴灿烈整被另一个人从背后抱住动弹不得。金钟仁二话不说立刻冲上去扯开那人，抬腿朝他胸口猛踹一脚。开玩笑，兄弟有难那是一定要帮的。
“我靠……金钟仁你他妈终于来了啊？再晚来一会儿你就给我收尸吧。”朴灿烈叉着腰猛喘气，面部表情纠结地拧在一起。
“这不是来了嘛。”金钟仁调皮地走上前跟朴灿烈碰了碰拳头，“那货交给你了。”然后指了指地上被自己踹得起不来那人，辗转别处。
朴灿烈抖着手指向地上那货，一下子跳到他肚子上冲着他脸猛打好几拳：“我叫你打我脸！我叫你打我脸！我叫你打我脸！……”没一会儿那哥儿们就挂了。
金钟仁几乎是秒杀那些个怂货，冲上来一个踹飞一个冲上来一个踹飞一个，都用不到手。到最后没人冲了，金钟仁就自己去找，从背后抓了一个人的肩膀猛地搬过来要下手，却发现那人是黄子韬。
“哎呦，好巧啊哥儿们，在这儿也能看见你。”金钟仁没有一丝慌张，突然发现刚才冲上来那几个人挺面熟的。哎？那不是上次群殴他的那几个兄弟嘛？
而黄子韬却愣住了，把金钟仁的脸从上到下瞪大眼睛看了一遍，然后迅速挣开他揪着自己衣领的手。
“吴世勋快跑！”他冲着还在跟另一个人围攻鹿晗的吴世勋大喊。可那两个人是打嗨了还是怎么地？完全无动于衷。
金钟仁痞笑着钩住黄子韬的脖子，说：“看在我们互相认识的份儿上，我就不对你怎么样了。”末了还拍拍他的胸脯。
调侃完黄子韬，金钟仁大步迈向那边的混战。这时候那几个人终于看到了金钟仁的存在，慢慢停了手。鹿晗激动地眼含泪花，吴世勋的反应和黄子韬的差不了多少。
金钟仁看着吴世勋单边嘴角上翘了一下，并没有动作。而吴世勋身边那家伙很不识相地挥着拳头冲了上来，被金钟仁稳准狠地掐住脖子不能近他身，然后又被一脚踹倒了地上。
此时此刻还站着的只有两个人，金钟仁和吴世勋。而后鹿晗也艰难地从地上爬了起来，朴灿烈也干掉了那几个还想翻盘的人。
吴世勋的嘴巴合不上了，他一点点后退看着面前三个朝他踱步走来的人，为首的金钟仁正犀利地笑，躺在地上的兄弟们全爬起来吓跑了。他不相信这人是金钟仁啊，真正的金钟仁不是应该在家睡觉才对么？难道这货有个孪生兄弟？
“交给你了，老子打不动了。”鹿晗拍拍金钟仁的肩，累得直接盘腿坐在了地上。
“上上上！他妈的不给他点颜色瞧瞧还真以为他们C区天下第一了。”朴灿烈则径直走过去，掠过吴世勋时挑衅地推了下他肩膀，然后到那边的篮球架下靠着休息。
可到目前为止，金钟仁只是笑，像在看什么有趣的东西似的看着吴世勋慌张的神情。
“你奶奶个腿你倒是给老子上啊！老子被他打得骨头到现在还疼呢！”鹿晗忍不住冲金钟仁大喊，换了个美人鱼的姿势躺在了地上。
金钟仁终于有了动静，他不慌不忙地走到已无路可退的吴世勋面前，伸出一只揣在兜里的手揪住他的衣领把他给稍稍拎了起来，从下往上直视进吴世勋恐惧的眸子。
他在害怕。不知道为什么金钟仁成就感大增，右脚往后跨一步同时伸出右拳头准备在侧，还故意放在嘴边哈了哈气。吴世勋眼看着那只拳头突然加速超自己左眼冲来，条件反射闭上了眼睛，身子也微微颤抖了一下。
奇怪为什么没有痛感，吴世勋小心翼翼地睁开眼睛看见拳头停在离自己几厘米远的地方，再充满敌意地看向金钟仁的脸。
金钟仁缓缓松了手，重新插回裤兜。一下子得到解放的吴世勋四下望望，跑了。
※
“你就那么放他跑了？你到底怎么想的？”鹿晗霸占着篮球场边的一整条长凳，对着坐在另一条上的金钟仁和朴灿烈抱怨。
“他是我同年级的同学，贸然下手总归不太好。”金钟仁说。
“啊……”鹿晗绝对没想到是这个理由，生无可恋似的倒回长凳上。
“你还真打算当一个良民了啊？你不知道从你初三那年走了之后我们在B区的威信度简直直线下降！”朴灿烈愤恨地说着，觉得郁闷得很便掏出了支烟来点着了。
“对啊对啊，那帮崽子们都不听我们话了，我们俩人混得好……凄……惨……啊。”鹿晗也补一句。
金钟仁抿嘴笑笑，抬手把朴灿烈嘴里的烟抽出来。朴灿烈一副不知道他要干嘛的表情看着他。
“对了，你们怎么打起来的？”金钟仁把烟扔到地上踩灭。
鹿晗翻了个身，侧卧在长凳上，一脸迷茫：“对哦，我们怎么跟他们打起来的朴灿烈？”
“呃……”朴灿烈摇摇头表示也不清楚，“我记不得了。”
金钟仁汗颜。不知道为什么就开始跟别人拼死拼活地要一较高下，你们活得实在是太明白了。他现在终于懂得，流氓打架是不需要原因的，心情好了就来一发活络活络筋骨，心情不好了就来几发发泄发泄心情。
“两位哥哥们啊。”金钟仁站起来面对着他们，“你们也早点改邪归正吧，流氓不好当一辈子的。”
这么金玉良言的话绝对不会是金钟仁说出来的。鹿晗挺尸般的身体抽动了一下，昂起脑袋来惊讶地看着他。朴灿烈则就着刚才迷茫的表情没变。
金钟仁就知道他俩会是这反应，留下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后就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