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时点写博客有一点点诡异,通常应该是傍晚或者更晚一点才符合我通常的规律。看吧,人这种东西,谁说不是,连规律都可以改的存在呢。
前一个星期的深夜我接到一个电话,真的是深夜,我睡得昏天地暗接起电话时根本分不清是凌晨一点还是两点,然后就听到电话对面有一个很熟悉的异性声音传来。
是从高中开始就很要好的异性朋友。
他什么也不说,一句话出来就是“我这星期办手续离婚”。接下来就是边哭边说,完全停不下来,很明显,他是喝酒了,而且,还喝醉了。
师太在书里曾不止一次这样写,真男人不哭泣。
但这种时候,谁要做真男人。
很自然的,作为朋友的我,作为清楚他和他太太从结婚前到离婚所有过程的见证人,尽管隔日工作日我要早起所以我完全不想接这通电话,但很显然地,还是没办法挂断,只能尽职地当起一个倾听者。
然后,我是说然后,事情就是在这时候,有了一个不小的转折。
半个小时候,这个喝醉酒的男人,开始在电话那头发酒疯。
我开始认真思考我是不是该挂电话这件事。
最后我真的挂了。
并且毫不犹豫关机,然后倒头就睡。
事情的恐怖就在,那一刻我是清醒的。清醒地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隔日,那个朋友又打来电话,一晚上过去之后,他清醒了,打电话过来无非就是道歉打扰我了他说了什么他自己也不知道还请我多原谅云云。
我客套了几句,又挂了电话。
到此为止,我终于发现一件恐怖的事:我的耐性,和从前相比,已经一去不复。
曾经,我们是很要好很要好的朋友,要好到高中时他打篮球摔断了眼镜镜架,上课时我的眼镜就成了他的。就是这么诡异的凑巧,我们连近视度数都可以差不多。
我清楚地记得,那天凌晨我毫不留情挂他电话时他在电话那头不停说的一句话:我不打你电话你就从来不会打给我现在还挂我电话你还是不是人,你自己变了多少难道你自己都没有察觉的吗。
挂断电话后我想我刚才没有告诉他的是,我察觉到了,但是抱歉,我不打算改。
对于清楚他这一段短暂感情以及短暂婚姻的我而言,我帮过,谈过,真心实意为他想过,最后仍然眼见他一心扑腾了进去,换作以前的我,一定会继续安慰他、开解他。但是现在的我,已经不会了。对于这种死循环的人,我连倾听的耐心都没有了,开解的耐心都没有了,统统没有了。疏远最好,连心痛都没有。
冷情也好或者不仗义也好。
有时也会想,这种改变究竟是从何时开始的。听说一座城市可以改变一个人,当然这种推诿的说法固然夸张且不负责任,但仍然是有些道理在里面的。在这座城市里,我还生嫩得令自己害怕,有自己的恐惧要扛,有自己的苦与痛要下咽,在无可限量却毫不明晰的未来面前,我逐渐丧失了对旁人负责的兴趣与耐性。
所以,朋友,抱歉,在我们各自都软弱未曾强大前,我所能做的,只能是对自己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