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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轶可等了王栎鑫大概有一个多小时,她玩着pad眼睛都酸得可以了,可脚下那些来往的车子没有一辆是熟悉的。他怎么还不到,按照平时,他应该提早一些的。她把脸转向窗外,pad从她的膝盖上滑到了沙发缝里。
她似乎是不知不觉靠着沙发睡了一会儿他才来的,敲门粗鲁,她突然被这声音叫回了意识,才蹩着眉心去开门,似乎是很不满意他的表现,她侧着半个身子,给他留了一条刚好通过的门缝,他好不容易才挤了进来,拂着自己外套的灰尘在沙发上坐了下来,见她还站在门边向外望,王栎鑫开口,“看什么啊,我饿死了,快上菜吧。”
曾轶可晃了个身子转过来对着他,手在背后关上了门,语气颇不平静,“喂,到底是谁请谁吃饭啊,自己违约,来这么迟,”她提着声音,不满地拖着重重的脚步回去坐下,拿耳机塞进自己的耳朵里,“再说了,谁知道你会不会要占我个大便宜,像上次在阿琛那里一样,假仁假义地见我,又带人来示威,平时都早半个小时。”
王栎鑫耸着肩膀,“哦,我以为你唬我今天有空呢,”他淡定地把菜单拿起来,“我没怎么放在心上,加上外边还堵车。”他好像赌气一样地说着,“你吃什么,自己来说。”他把菜单向她一推,“快点,我今天不陪你,pub今天有朋友约,你懂的。”
她给了他一个白眼,把菜单用力地扔在一边,“喝酒!”
“哟!怕你!说好啊你自己开了车,我不送你回去也不负责管你酒驾啊!”
“没人要你管!我回得去,不麻烦你!”
她的眼神跟他在桌上硬碰硬地撞了一下,却没有弹开,反而较劲起来了,谁也不让谁,谁也不懂,捉摸不透对方是不是在赌气。
两人藏着心事,各自拿了杯子,也许是因为不说话的沉默,气氛太干燥太尴尬,除了默默地喝上一口酒,就没了其他事情来缓解这粘人的气氛,断断续续地竟然一直到了十点钟,她先坐不住了,忽然站了起来向门口去。
他的口齿有点晃,跟她的脚步差不多,“喂,你干什么去。”
“买单!”她撂下两个字就去开门。
他傻笑一下,立马站起身子向她那边去,一手轻易地压住了门,“神经病,到底谁请客啊,你这样就搞不清楚了?”
她站在他和门中间,仰着脸看着他,他喝了酒脸颊微微红起来,弯起来的眼角还留着他清醒时候的感觉,是自己有点乱了还是他啊,她根本分不清,向后退可脚后跟已经抵到了门,她无路可退,“那你去买单,我回去坐着。”
她明明说得很清楚了,他却还杵着不让路,她实在无法说出娇滴滴的“让开,你让开”之类的,可是她的脸却诚实地暖起来,两只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抿紧的嘴角,又眯了起来,“你要说什么。”
“那天电梯里说的话,你到底放在心上没有。”他趁着机会问她。
她轻蔑地笑了一下,勇敢地继续盯着他,眼睛里充满了暧昧的敌意,“你说的话一点意义也没有,你让我放在心上想什么。”
“你都这么钓那些地下乐队的主唱啊吉他手啊贝斯手的吗,”他挑起眉毛,“像这样,约出来吃饭,神神秘秘冷冷静静的,然后暧昧,他们就会追着你想着你不肯松手了吗?”
“喝大了,你有病。”她试图从他的手下边钻出去,他敏捷拦住了,偏耍脾气要晾着她。
“躲什么躲,说开了,要分手直说!连朋友都懒得做!”
她无奈地看着他的表情,实在想不出办法了,她有时候真讨厌他,当他和曾曾名正言顺的时候,他们是光明正大的一对,把她当成局外人打招呼,他也不反对,也一样把关系撇得清清楚楚的,等到想亲吻想抚摸想见面的时候又来打扰她,可她就是不能推他远远的,其实她未尝不一样,同样在需要他来填满内心的空白的时候怀念他,同样在公共场合规避着与他的一切暧昧关系,应该的,这痛苦是应该的,这就是名不正言不顺的爱情了。
她想着突然冷冷地咧开了嘴笑了,脑子却热得像要煮沸了,她火热地盯着他因为酒精轻微涣散但还有意识的眼神,像是早就接到了他要亲吻自己的意思,她没反抗,碰到他冰冰凉凉有些红酒甜味的嘴唇,她单纯地仰着脸,垂下的手突然战栗了一秒,接着顺从地搂住了他的肩膀。
曾轶可支吾着要说话,可他的攻势越来越让她溃退,她的脚后跟紧紧地抵住了门,鞋子都有些变形了,她的手指缠紧了他的领子,差点扯掉他领口上的纽扣,他依然忘我地泄愤,轻松地伸手绕到她的身后,给门落了锁。
她索性闭了眼睛给他吻够了,让他把这些日子里对她不言不语的委屈和愤怒发泄够了。她恍惚间也无法接受为什么明明已经到了诀别的边缘,又被这样一个举动拉回了纠缠的漩涡,有一瞬间她认了命,暧昧的那些根本不是爱,爱就是明明绝望,但扔掉可惜。
“我不想做情妇。”她轻喘着气柔弱地说,眼睛里被吻满了薄薄的水雾,声音抖得要哭出来了,“王栎鑫,怎么办,我们怎么办。”
他近近地瞧着她委屈的小脸,轻轻地揉着她的头发,“我和曾…”
“算了,”看他纠结为难的样子,她轻轻地打断他,“算了…能够在一起就好了。”分到一半也都好,她感觉自己不要脸极了,可脸颊已经红透了,火焰已经烧到了她的理智,她的理智在打滚,可那种热烈的感觉一分毫也没有减退,曾轶可环住他脖颈的小手稍稍收紧了一些,又吻在他的脸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