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9
即使是烦躁金钟仁的存在，但日子还得过下去。更何况还有让吴世勋更担心的事情——金惠莹最近的状况似乎越来越不尽人意了。人看上去似乎是没什么大问题，但就是给人一种病怏怏的感觉。不过还好，这几天她至少愿意下来走动走动，有时也帮着家里做点事。家里人也知道就她现在这个状况再出去工作已经是不可能了。
这天回家坐在金钟仁的车上，吴世勋满脑子都是金惠莹，其实更让他担心的是金惠莹的自尊，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坐在家里吃干饭，偶尔帮忙还总是添乱的那种无力感会不会让金惠莹觉得自己越来越卑微。
金钟仁看着吴世勋这副样子，大概十有八九也猜到他在想些什么，可以他的身份来说，自己似乎也帮不上什么大忙。
“啪——”金惠莹手里的一锅汤全部洒在了地上，连带着那只大瓷碗也随成了好几瓣。
“哎呦，这是怎么了，怎么那么不小心？”闻声而来的柳河苑抓过金惠莹的手仔细查看她有没有受伤。
“没，没事。”金惠莹摇摇头，愧疚得说：“不好意思啊嫂子，看来汤得重新烧了。”
“我说你让她端那么重的东西干嘛？这下好了，你儿子喝不到他最喜欢的罗宋汤了。”坐在沙发上看报纸的金志焕边走边摘掉鼻梁上的眼镜。
“说什么呢！”柳河苑低声朝金志焕吼了一声，顺带用胳膊肘顶了他一下，然后立马回过头看到了金惠莹黯然神伤的表情。
“没事的啊惠莹，你先歇着去吧，这里我来收拾就好了。”柳河苑揽住金惠莹的肩膀安慰道。
“端汤不会收拾也不会么？”一直没吭气的金镇德正襟危坐地坐在沙发上终于发话了。
柳河苑和金惠莹就定在了那里，金惠莹深知自己又再一次给家里添了乱，虽然很害怕面对金镇德但还是先诚恳地认错。
“对不起……爸……”头低得很低很低，如同她在这个家里的地位，卑微得如同一颗尘土。
“真不知道你还有什么用。”金镇德的语气不是很严肃，但句句都像是要扎进金惠莹的心脏。
刚进门的吴世勋看见此情此景，立马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外公，不好意思啊外公，我来，我来收拾就好了。”他冲过去先跟金镇德道了歉，然后就跑去拿扫把。
金钟仁见他这么着急，想拉住他说这样只会越添越乱，却没拉住。
“你别动，让她一个人收拾。”金镇德的声音止住了吴世勋的动作，瞬时间家里每一个人敢动。
金惠莹咬着下唇，双手擦了擦衣服下摆，蹲下身徒手去捡那些碎片。她也不想让自己儿子为难。
吴世勋几乎是在看到她蹲下去的那一刻就立马冲过去拉住她的手，“真的不用了，我来就好了妈。”
不管金镇德之前的组织而把金惠莹的手推到一边，吴世勋也不知道自己这样是对是错会不会惹外公生气，他只知道他不能让金惠莹受伤。哪怕自己遍体鳞伤，他也要保护金惠莹。
想也不想地伸手去抓其中最大的一块碎片，果然吴世勋白皙的手指上立马出现一片血红。
“啧。”站在一边的金钟仁心情一瞬间down到了冰点，附身抓起吴世勋的手把他拽起来然后抽出几张餐巾纸包住伤口。
“不就打碎个碗至于吗？”金钟仁语气极其严肃，气势一点也不比金镇德差，“还有我早就不爱喝罗宋汤了，不用重做了。”
吴世勋就这么看着金钟仁，看着他小心翼翼地捂住自己手上的伤口，看着他少有的严厉的表情。
“姑妈你先上去吧，待会儿饭我给你送上来。”金钟仁也不看他爷爷什么脸色，左手牵着吴世勋，右手揽着金惠莹就把人给带上楼了。
剩下一楼的仨人大眼瞪小眼。
“爱一股，最后还是得我来收拾不是。”柳河苑这句话像是特地说给金镇德听的。
把金惠莹送到房间门口，“姑妈你快点休息去吧。”
“世勋……”金惠莹抓着吴世勋的手，又愧疚地看着他的另一只手。
“姑妈你放心吧，吴世勋就交给我了。”金钟仁说。
“好吧……”金惠莹这才慢慢放开吴世勋。
“我没事的妈，快点进去休息吧。”吴世勋回以金惠莹一个温暖的笑容。
金钟仁去找了医药箱，动作麻利地开始给吴世勋处理伤口。
“你什么时候开始不爱喝罗宋汤的？”吴世勋疑惑地问。
金钟仁抬头看他一眼，继续手里的动作，“刚才。”
心脏某个柔软的部分像是被金钟仁的话语给敲击到，吴世勋不知该作何反应，只顾得上在接下来的时间里看着金钟仁认真的样子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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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臭小子们下来吃饭啦！”柳河苑冲着楼上大喊。
“你属水牛的么那么能喝？”眼看着一大锅罗宋汤就要见底，而吴世勋一滴也没喝着。
金钟仁咕噜咕噜又一碗下肚，喝得不亦乐乎都顾不上跟吴世勋吵嘴。
“呀！金钟仁你给世勋留点啦！”柳河苑见状用筷子狠狠敲了下金钟仁的脑袋。但就算这样也没阻止了金钟仁拿起汤勺准备再来一碗的动作。
“金钟仁你还喝！”吴世勋手里的大汤勺活生生被金钟仁给抢走。
“你小子把我的话当耳边风是不是啊，喜欢喝罗宋汤我明天再给你做嘛，给世勋留一点嘛！”柳河苑狮吼功全开，扯住金钟仁的肩膀把他拉回座位。
“不要嘛不要嘛，我要喝嘛……”金钟仁哭丧个脸，嘴边还残留着一根没咽下去的火腿丝，一起身就被拉回去，再起身还被拉回去。
“哎呀，嫂子的厨艺就是好啊，要是我有嫂子一半的厨艺就好了。”金惠莹说，“这样就可以自己做给世勋喝了，就不用跟钟仁抢了对不对。”慈爱地摸摸吴世勋的小脑袋。
“不可能的。”吴世勋怒瞪着喝得开心的金钟仁，“妈妈你要是做罗宋汤肯定也会被金钟仁给喝光的！”
由此可见，金钟仁是罗宋汤的脑缠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