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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新人拜吧】霜叶红于二月花(古风架空,瓶花,黑花,启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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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莲子
墨玄脸上露出一丝不安,转头吩咐解雨臣:
“花儿,你去里屋坐着。”
解雨臣会意地点着头,刚站起身,御林军统管于范已经押着管家进来了。
“王爷,别来无恙。”于范抱拳问安,皮笑肉不笑。
“于六爷有何贵干?”墨玄满脸不悦。
于范正要回答,却被墨玄身畔清丽无端的解雨臣勾去魂魄,一对儿眯缝眼蓦地瞪大,目光贪婪地舔舐解雨臣的脸,恨不得一口把他吞了。
墨玄上前一步,挡住解雨臣,冷冷地问:“于统管,有事说事,没事别在我面前晃悠!”
于范冷哼,羞愤地移开目光,手一挥,命属下捧来一盒莲子。
“建莲?”墨玄狐疑,“是皇兄让你们送来的?”
“非也,这是今早有人从淮南快马送来的,若非守城将军留了个心眼,连人带东西都扣下,我们还不知道小解公子这么有手段!”于范笑得尖刻,“拿朱砂来!”
墨玄看着解雨臣,解雨臣摇摇头,也是一脸的困惑。
于范把莲子放在手心,撒上朱砂,用力揉搓,莲子上竟出现四个针刺的红色小字(针挑出字的笔划,以朱砂填充,显示出字的轮廓):
暮鼓,烧粮。
墨玄已看出端倪,暮鼓军营是京都唯一一个粮仓没被火烧的军营,而这颗莲子就是袭击暮鼓、放火烧粮的指令。
“你们凭什么说这颗莲子是淮南来的,又怎么知道是送给解公子的?”墨玄问道。
“自然是送莲子的人吐口了。”于范得意地说。
墨玄冷哼一声。
于范生性残忍,严刑之下,招出来的东西是真是假,又有谁知道呢?
“王爷,我没有。”解雨臣冷静地说。
“我知道,”墨玄拍了拍他的手,“于六爷,皇兄是派你来问话的?”
“这么大的事,君上要亲自审问,请两位移步轩辕殿。”于范做了个“请”的手势。
“那你们在这儿等着。”墨玄拉起解雨臣进了内室,把他们丢在外头,于范不满地嘘了一声,可碍着墨玄的身份,也不敢造次。
暖阁里的沉水香燃了一半,屋里雾气蒙蒙,墨玄收拾了几样细软,卷了一个包裹,不由分说地塞进解雨臣怀里。
“这是做什么?”解雨臣打开包裹,见里面有厚厚一沓银票,还有几件金银首饰,价值连城。
“从皇兄第一次放我外任开始,我就料到有兔死狗烹的时候,”墨玄领着他到墙根下,推开新制的铜镏卷草纹鼎炉,鼎炉下的地板弹了起来,露出一处密道,“这条密道,花了工匠三个月的功夫,既要隐人耳目又要万无一失,到今日也没完全修好,尤其是下降的坡道,粗糙狭隘,你要小心,别摔着,”塞了两根蜡烛在解雨臣手里,墨玄推了他一把,“下去!”
“那你……”
“别管我了,乖,下去!”
“这件事因我而起,有什么罪责我去领,该走的是你!”解雨臣把包裹推给他。
“别闹,你不走,我把你打晕了扔进去!”
“你试试看,”解雨臣别过头去,打开香盒,在兽炉里添了一勺香,平静地说,“试试看我会不会独活。”
“解雨臣,你知道我为什么收留你吗?我们墨家世代掌管淮北军务,势力盘根错节,历代君王既要善加任用,靠墨家镇守边关,又要防着墨家造反。可陵槐帝雄心勃勃,欲图碾平墨家,夺取淮北兵权,我和墨链从小被人追杀……”他顿了顿,激锐的口吻仍掩不住眼中拳拳的怀恋:
“几年前,我在京都被人追得没办法,翻墙进了一个府院,被一个穿着淡粉色海棠斗珠长衣的小妮子抓个正着,可她没揭发我,还带我进酒窖里躲了一宿,后来……她睡着了,我整夜抱着她,天亮才悄悄跑了……你记得吗?”
“那个翻墙的小孩是你?”解雨臣一惊。
“对,其实我不爱你,一点都不爱,我收留你,只是报恩!”墨玄急赤白脸地说,“你给我走,我我……我逐你出府明白吗?”
“原来我和王爷还有这段缘分,”解雨臣心中一动,温然笑道,挽住他的手,“那我就更不能走了。”
“你……”墨玄语塞,“花儿,我求求你了,你走吧!”
“王爷帮我看看,面圣该穿哪件衣服?”解雨臣把他拽到衣柜前,笑语婉约,仿佛门口等他们出去的不是御林军,而是一群等着付账的裁缝。
柜中的衣服大多素雅,只有一件大红色金绣枫叶长衣十分打眼,墨玄记得这是他入府时穿得。
“这件吧,”他拣出一件烟青色五彩璎珞海棠长衫,“颜色雅致,装饰也精巧,其他衣服也太素气了。”
“就是不好配簪子。”解雨臣依言把衣服换上。
墨玄一边摇头一边开了他的妆奁,捧出一直镂花海棠素银簪子,簪上他的发髻。
“花儿,此去凶险,你要跟我去,就保护好自己。”
“我明白,”解雨臣摸着银簪锋利如针的尖端,“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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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P属地:北京100楼2013-03-24 23: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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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 比翼连枝
    第一节 入宫
    车轮辘辘,碾上青石甬道,车沿挂得宫灯在风中曳动,投在地上的昏黄光圈也跟着摇摆,似一双孤凄的眼睛。
    解雨臣伏在墨玄腿上,闭目养神,墨玄走了两天,他也跟着殚精竭虑了两天,好容易墨玄回来了,又出了莲子的官司,他是真的累了。
    墨玄搂着他单瘦的肩胛,看着他眼睑下的乌青,又是心疼又是生气,心疼的是他病中还要操心,生气的是他不肯听自己的话,非要跟着来,毕竟这滩混水不是人人都蹚得起。
    轩辕殿在墨链夺位之后就多次扩建修缮,染了夕阳的颜色,愈发金碧辉煌,配上瓦脊上的狻猊、鸱吻塑像,更显得威严华贵,进了宫门就有内监上前请众人下车,墨玄率先跳下马车,仔细地扶了解雨臣下来,还不忘帮他系紧团花披风的带子。
    “王爷省省力气吧,在这里你侬我侬的可不当景啊!”于范冷笑着,挥手让属下上前把两人团团围住,拥着他们往前走。
    墨玄不理于范,只牵紧了解雨臣的手。今儿是解雨臣头一次陪他入宫,虽不知这甬道尽头等待他们的是生是死,但这短暂的执手相伴也足以安慰他一生的沉浮起落。
    “王爷,你笑什么?”解雨臣轻声问。
    “我想起那年你带着我在酒窖躲避追兵,”墨玄微笑,“后半夜,你困得坐不住了,就躺在我怀里,小脸睡得红扑扑的,你就不怕我这个来路不明的野孩子对你下手?”
    “怕的话就不救你了。”解雨臣敛起目光,明媚的笑容似清泉一泓,漾在墨玄心口。
    进了轩辕殿,已有宫人打起帷幕,请他们进去。墨链端坐在紫檀圈椅上,身边侍立着几名刑部官员和御林军好手,见墨玄带着解语花来了,墨链嘴角狞起一缕愤恨的笑。
    “参见皇兄。”墨玄领着解雨臣跪地参拜。
    “起来吧。”墨链转动着拇指上的翠玉扳指,懒洋洋地说。
    解雨臣起身时不经意地抬起头,扫了一眼墨链身边的人,又很快低下,悄声对墨玄说:“王爷,有老朋友。”
    “谁啊?”
    “王邱王太医,你不会忘了吧,人家的髀骨还是你弄折的。”
    “真行啊,这么快就好了。”
    “你们嘀嘀咕咕说什么呢?”墨链皱起眉头。
    “臣弟正和花儿说,一进屋就闻到奸佞之气,也不知谁的味儿。”墨玄笑道。
    墨链一扣扶手,站起身来,怒道:“我没空和你涎皮赖脸的玩笑,你们给我说明白,那个莲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臣弟不知,”墨玄毕恭毕敬地说,“花儿久居雨花台,足不出户,臣弟不信谁会吃饱了撑得没事干,指望花儿把暮鼓军营烧了。”
    “君上,”王邱徐徐开口,“据臣下所知,解公子虽然入了王府,可解家在京中的势力还在,烧个粮仓那是绰绰有余的事,只要解公子给家人送一封信,指使他们动手,这暮鼓军营的粮草怕是保不住了。”
    “王太医真有心,把花儿的家世背景查得这么清楚,意欲何为啊?”墨玄冷冷地看着他。
    “回王爷,您府上的侧福晋本是举荐臣下给解公子诊治旧疾的,臣下做这些功课,不为别的,只为弄清楚解公子的病情,好对症下药,您不知道,要想行医救人,就要把病人从小吃什么用什么搞得明明白白,才能万无一失呢!您只知道杀人放火,做恶贯满盈的勾当,恐怕这些行善积德的事,您不太了解!”王邱反唇相讥。
    “看不出啊,嘴皮子还挺利索的!”墨玄饶有兴趣地盯着他,“那你说说花儿从小吃什么用什么。”
    王邱一时语塞,忙给墨链使了个眼色。
    “你们别说这些没用的……”
    “皇兄这话错了,王太医说他调查解家,意在考较花儿的吃穿用度,可他说不上来花儿自小吃什么用什么,那就是欺君罔上,在您面前说谎,该乱棍打死!”墨玄嘴角渗出一丝笑纹。
    (亲们不要担心王太医,他一定会被花儿爷打死)
    ================TBC=================


    IP属地:北京103楼2013-03-25 14: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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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处死
      檀香悠悠,散漫在冷寂的空气中,佛像慈祥的面容也被蒙上一层雾气。
      二月红跪坐在蒲团上,捻着蜜蜡佛珠,沉吟不语。
      门吱呀一声,落入一道烛光。
      “于范已死,起灵得手了。”
      “花儿呢?”
      “吴邪已经赶去墨玄府上,现在还不知道……”
      二月红点点头,示意他把门关上,可张启山非但不出去,反而捡了一个蒲团,在他身边坐下。
      “我陪你,”他握住二月红的手,“花儿会没事的。”
      一得知墨玄、解雨臣出事,张起灵就秘密潜入于范的府邸,在他床铺下塞了一叠亲手书写的信笺、二十万两银票还有十颗刻了各种密令的莲子。而潘耿义,是吴家一手栽培起来的,早在三年前就送入墨家军队磨练,凭战功显赫,成为墨链的御前将军,他表面为墨家尽忠,暗地为张起灵效力,这次事涉解雨臣,他乐得全力配合张起灵救人。
      “末将记得,出征前,于范于统管曾进入军营,借口替君上犒劳将士,反复出入两位军师的营帐,而军事部署的图纸恰恰是军师保管……”墨玄走后,潘耿义便一五一十向墨链禀明详情。
      “臣下冤枉,臣下从未踏入军营半步!”于范跪地喊冤。
      “君上不信,尽管传末将营里的人去问,不过,众目睽睽之下,于统管怕是抵赖不了。”潘耿义森然笑道。
      “说下去。”墨链说。
      “是。其实这次军队出征,被麒麟将军突袭,末将也怀疑过是否有人泄露了行军路线,就暗地里派人查访。今晚,于统管抓了墨王爷和解公子拷问,可墨王爷向来侠义,又与君上亲厚,做不出这种事来,而解公子与王爷情深意笃,且甚少与外人来往,哪里能出卖行军路线?想来想去,倒是于统管最为可疑,臣下就带人搜了他的府邸,果然查出不少东西。”
      他的属下捧了张起灵写得信笺、二十万两银票还有十颗莲子来。
      “君上,这不是臣下的东西!”于范吓傻了。
      “君上请看,”潘耿义又拿了一本厚厚的账簿,呈到墨链面前,“这是麒麟将军在九麟古董行做事的时候写得账簿,字迹与于统管藏在家中的信笺一模一样,可见于统管与麒麟将军书信来往频密!这信上的内容,涉及了京都粮草走水、行军路线还有银钱交易,这二十万两银子就是麒麟将军孝敬于统管的!”
      于范还欲争辩,可墨玄已经交了兵权,墨链的目的早已达到,这件事,他想尽早结束。
      于是,连审都没有审一句,于范就被墨链下令斩杀。
      夜黑风冷,夜枭凄鸣,墨玄猛然惊醒,浑身都是冷汗。
      “花儿……”他叫了一声,管家立刻跑过来,麻利地在他身后垫了两个枕头,让他靠坐着,又端了茶来。
      “花儿呢?”环顾四周,已是广寒宫的陈设,却不见解雨臣的影子,墨玄急得冒汗。
      “吴郎中和两个与王爷相熟的太医正在救治,王爷别急,先喝口水润润嗓子。”
      “我是怎么了?”墨玄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晕倒的。
      “王爷,你中了迷药,还抱着解公子走了那么远的路,伤了元气,才吐血晕倒的。”
      “我去看看花儿。”他跳下床,腿脚还是麻软的,险些摔个跟头,管家稳稳地扶住他,领着他去暖阁。
      解雨臣被三个医者围得密实,只有苍白如雪的手垂在床边,似凋落在月色里的白棠。
      “王爷,”吴邪听到脚步声,回头看了一眼,“您最好别过来……”
      “怎么了?他的伤很严重?”墨玄反倒加快了脚步。
      吴邪侧开身。
      墨玄僵在原地,呆呆地看着解雨臣。
      他的衣服被吴邪褪到腰间,后背上的伤口已经止血上药,打了绷带,可细密的吻痕、齿印遍布他的胴体,连同手腕上的勒痕,触目惊心。
      “他……他们把他……”
      “好在都是皮肉伤,没到不可挽回的地步。”吴邪赶紧说。
      墨玄点点头,轻轻抚摸解雨臣消瘦的面庞,眼底竟见了泪光。
      管家心头一动。
      他家王爷有好几年没落过泪了……
      ==============TBC===========


      IP属地:北京113楼2013-03-26 21: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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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个预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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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木扶疏,错落的影子在霞影帐上摇曳,解雨臣缓缓启眸,本能地抬起手遮蔽阳光。
        “你醒了?”一枚修长的影子为他挡住刺目的光线,他不及反应,已被揽入坚实的怀抱,熟悉的清香扑面而来,让他微微晕眩。
        “起灵?”
        “我在。”张起灵扶他靠在软枕上,递上一支糖霜晶莹的冰糖葫芦。
        ===============TBC==============
        大家晚安,么么哒


        IP属地:北京114楼2013-03-26 22: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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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出府
          夜半三更,解雨臣伤后发热,烧得滚烫,不自然的绯红漫上白皙的面庞,如白绢上绣就的樱花朵朵。吴邪让墨玄抱着他,灌了他一大碗姜汤驱寒。
          “吴郎中,再难得的药也不打紧,只要能救他的命,您只管开出来。”墨玄握住解雨臣的双手,臂弯围着他的腰,将他牢牢罩在怀里,生怕哪里突然窜出个人来把他抢走。
          “王爷,他还有伤,不敢乱用药,您别急。”吴邪也是心急如焚,却不敢露出来,只安慰了墨玄两句,趁他全副心神都在解雨臣身上,吴邪偷偷跑到里屋,把装着玉蝎的紫玉匣子顺了出来。
          这种东西不能再给解雨臣用了。
          解雨臣痛苦地喘息,像一条困在岸上的鱼,忍受着阳光的无情炙烤。太医拧了冷帕子敷在他额上,也是治标不治本,缓解不了高烧焚身的难过。
          墙外,一缕笛音幽幽传来,似深潭之水,清澈明翠,几瓣樱花被风拂落,点在潭水眉心,化作淡红色的朱砂,是相思的印记。
          听到笛声,解雨臣的呼吸渐渐平和,微蹙的眉头也舒展开来。
          墨玄听出这是蝶飞漫天的雨夜,与解雨臣合奏《阳关三叠》的笛音,不动声色地把人放平,细心地掖好被子,打发两位宫里来的太医到外间喝茶,等他们把门关上,才对站在窗口出神的吴邪说:“谁在吹笛?”
          “小的不知。”吴邪谨慎。
          “别装了,到底是谁,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身家背景,要不是你值得花儿信任,我不会让你踏足雨花台。”墨玄眼神一凛。
          吴邪笑道:“身家背景?小的只是药铺郎中,闲时淘弄淘弄古玩,王爷若查过,应该清楚。”
          “不错,你和九麟古董行大多数掌柜、伙计不同,你不是那个圈子里的人,但这不代表你不知情。”墨玄指着窗外。
          “如果我说出来,王爷打算如何处置他?”吴邪摆出就事论事的态度。
          “怎样对花儿好,我便怎样处置。”墨玄浑身散发着危险的气息,一意孤行、不计后果的态度让吴邪震颤。
          “王爷为何如此钟情小花?”
          墨玄苦笑。
          自小被陵槐帝的爪牙追杀,他的童年、少年都沦陷在杀伐和逃亡中,只有恐惧相随,那个夜晚,睡在他怀里的小女孩,是他命里唯一的亮色,还是少年的他发誓要让这个穿着海棠斗珠长衣的小女孩一生幸福,即便时过境迁,记忆中的人长大了,会伪装了,也有了自己的心思和目的,他的承诺依旧不变。
          吴邪默默听他说完,也颇为感慨,说道:“弄笛人,正是麒麟将军,而笛子,是小花亲手雕琢送给他的。”
          “果然,”墨玄看向窗外,“也只有他,配得上花儿。你邀他进来……把花儿带走。”
          吴邪以为自己听错了。
          “走这条密道,”墨玄再次开启铜镏卷草文鼎下的机关,露出入口,“以你的身手……多加小心吧……”
          吴邪接过他递来的蜡烛,看着黑黝黝的洞口,吞了吞唾沫,还是硬着头皮跳了进去。
          他走出去没多远,墨玄就接连听到撞击声和惨叫声,他看得出吴邪身手不好,但没想到他这么笨,离难走的地方还早着呢,已经摔成这样。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笛声突然停了,墨玄估摸着两个人接上头了,本想着泡一壶好茶慢慢喝着,再等一个是时辰,谁知才一袋烟的功夫,就听到文鼎下传来叩击声。
          墨玄的第一个反应是闹耗子了,把文鼎推开,一个蓝色的人影翻飞而上,轻盈却凌厉。
          “麒麟将军?”墨玄惊诧中也有几分佩服,这么好的身手,怕是天下找不出第二个人来。
          “嗯。”张起灵摘下斗篷,露出清俊的面庞。
          “你……吴郎中呢?他没事吧?”
          “没。”一个字。
          “你把花儿带走吧。”
          “行。”一个字。
          “……”墨玄有一种被调戏的感觉,“跟我来。”
          “好。”还是一个字。
          “……”
          看到解雨臣,张起灵波澜不惊的脸上流露出温柔的清辉,小心翼翼地握住他的手,放在唇边,任深潭似的瞳孔泪雾弥漫。
          感受到他的气息,解雨臣本能地向他怀里靠拢,张起灵顺势抱起他,小心地避开他的伤口。
          “花儿,保重,”墨玄吻了他的额头,他舍不得,可他明白,只有张起灵能让解雨臣真正好起来,“麒麟将军,好好照顾他。”
          “嗯。”一个字。
          “……呃……我要说什么来着……药按照吴郎中的吩咐吃……”
          “嗯。”
          “……管家,找三辆马车来,送两位太医和吴郎中回去。”墨玄扬声说。
          墨链的眼线彻夜蹲在王府门口,看到大门打开,三辆马车鱼贯而出,他们互换了一个眼神。
          看来,解雨臣让太医救过来了。
          他们没注意到,解雨臣正在本该送吴邪回家的马车上,裹着湖蓝色的披风,安睡在温暖而坚实的怀抱里。
          =============TBC===========


          IP属地:北京118楼2013-03-27 2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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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章 情到深处,爱已刻骨
            一更送上 @夏末o花影依旧
            (一)回家
            听到门外车辙碾过路基的声音,张启山打开佛堂的门,提了一把古刀,轻步走了出去,二月红也警惕地站起身来,倚在门边,若情形不好就出去接应他。
            “月红,”张启山的声音竟有几份喜悦,“你快来。”
            二月红蹙起眉头,一时也猜不出张启山看到什么东西乐成这样。
            天边星斗如珠,伴着弯钩似的月,映着满地树影婆娑,可二月红无暇观赏这般清雅的夜色,他的眼神被张起灵怀中的人牵引着,再容不下旁的。
            “花儿……他这是怎么了?”二月红疾步走向张起灵,握住解雨臣的手,搭了脉息,好在脉象虽软弱,倒还平稳。
            “挨打了。”张起灵沉静地说。
            “谁打得?”
            “于范。”
            “有别的伤吗?”
            “被禽兽咬了。”
            “禽兽?有毒吗?”二月红焦急地声音微颤。
            “没。”张起灵面无表情。
            二月红的眉头拧成了实心疙瘩,可张起灵还是心安理得地面瘫,只顾盯着解雨臣毫无血色的脸,压根瞧不见二月红眼中喷出汹汹怒火。
            张启山眼疾手快,把解雨臣接过来,抱进厢房,说道:“别光顾着说话,先把孩子安顿好。”
            二月红瞪了张起灵一样,跟着张启山进了屋,收拾好床铺,烧了地龙,让解雨臣睡下,顺手把裹住解雨臣的湖蓝披风解下来,正想递还张起灵,手却僵在半空。
            “这……”没了披风的遮挡,解雨臣身上的伤暴漏无余,看着他脖颈、肩头尖锐的泛着血丝的齿印与吻痕,二月红脸色大变,“谁做的?”
            “墨链。”张起灵说,抻起被子给解雨臣压上。
            “他有没有逼迫花儿做那种事……”
            “没,没来得及。”
            “月红,吴邪呢,让他再给花儿看看。”张启山提议,要用到郎中的时候,众人终于想起了吴邪。
            “水里。”张起灵说。
            “水里?他溺水了,什么时候的事?”二月红讶然。
            “起灵的意思是在船上吧?”张启山及时插了进来。
            “嗯。”
            “快把他找来。”趁二月红还没发火,张启山把张起灵推了出去,后者还没出屋,就听到外头打雷似的一声响:
            “胖爷来串门了,红老板,快把最好的茶酽酽地沏上一壶,胖爷我把小吴郎中给你们带回来了!我说将军啊,你抱得美人归也别把我们丢在船上不管啊,这么冷的天气,我们左等右等的,伤肾啊!”
            “胡说什么!”吴邪怒了,“吹点冷风伤得着肾吗?”
            张启山看着张起灵,无声谴责他丢弃吴邪的恶行。
            “忘了。”张起灵坦然地说。
            “一大活人你也能忘了……”
            吴邪在密道里摔得鼻青脸肿,这会儿还疼得站不住脚,王月半倒是精神百倍,嘴里嚼着鸡腿,把吴邪扛进来塞进椅子,威风八面地扫了众人一眼,目光落在解雨臣身上。
            “哎呀,果真是大美人啊,”他一溜烟到了床边,眼睛瞪得溜圆,“难怪把他墨王爷和咱们麒麟将军都迷成这样!”
            “别吵。”张起灵说,王月半悻悻地退到一边,吴邪扶着腰挨了上来,摸了摸解雨臣的额头,说道:
            “烧得没那么烫了,我再开两剂温补的药,静养几日,总会好的。”
            二月红明显松了口气,怜爱地抚上解雨臣的面庞,叹道:“比两年前瘦了许多,在王府里万事都要隐忍,真是难为他了。”
            “好在孩子已经回来了,你也可以放心,我送你回房休息,起灵,你照顾雨臣。”
            “嗯。”张起灵点头。
            “吴郎中,我也送你回家休息吧。”王月半像拎小鸡似的把吴邪拽起来。
            “不用你送,我留下照顾小花。”吴邪抱住椅背不肯屈从。
            “那行,我去厨房整几样点心,咱们三个好好聊聊……”
            “出去。”张起灵说。
            “麒麟将军,不带这样的啊!”
            “出去。”张起灵看了他一眼。
            王月半苦着一张脸,嘟嘟囔囔地走了,吴邪也蹒跚地跟了出去,把门带在身后。
            张起灵钻进被子,小心地把解雨臣搂在怀里。
            “雨臣……”他轻叹似地说,下颚抵着解雨臣的额头,“我在这儿。”
            小巧的月牙悬在藏蓝色的天空里,纯净的白与深湛的蓝,渲染着宁静夜色,很适合相拥成眠。
            ======================TBC====================


            IP属地:北京122楼2013-03-28 13: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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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冰糖葫芦
              解雨臣醒来是三天后的事了,天气很好,薄薄的阳光透过小轩窗,在白纱床帐上倾了一瀑明亮,他抬起手,遮住刺痛的眼睛。
              这是哪里?
              “你醒了。”迎面走来一个修长的身影,被光影渡上明媚的轮廓,他不及反应,已经被揽入温暖的怀抱,熟悉的清香气息扑面而来,让他微微晕眩。
              “起灵?”
              “我在。”张起灵扶他靠坐在软枕上,递上一支糖霜晶莹的冰糖葫芦。
              解雨臣看着他,似在辨认他是不是真的。
              “你回家了。”张起灵轻啄他淡粉色的樱唇,温凉的触感一如从前。
              解雨臣接过糖葫芦,环顾四周,古朴的梨花木家具,窗前的四季海棠,小巧的汝窑瓷器,都是梅香苑的旧景。
              “我为什么在这里,王爷呢?”
              “在王府。他让我带你出来。”张起灵端了一盏冰糖菊花枸杞茶给他。
              “墨链……”提起墨链的名字,解雨臣喉头灼痛,声音愈发干哑。
              那一夜的惨状历历在目,成了永无止尽的梦魇,张起灵握住他的手,暖意从指尖沁入心口,他蓦地有了力量。
              “墨链打算怎样处置王爷?”
              “还没有旨意,不过,墨玄已经上缴军印,发誓再不沾染兵权。”张起灵说。
              “什么?”糖葫芦一歪,险些掉在被面上。
              “你先吃,我慢慢和你说。”张起灵把糖葫芦扶正。
              解雨臣看着红艳圆润的山楂,不知是太过怀念,还是它附载的回忆太沉,竟不忍心下嘴。
              儿时他和张起灵携手走过的青石小街,总少不了糖葫芦的点缀,二月红总说他,一从外面回来就浑身是糖葫芦的甜味,小心半夜被老鼠扛走。
              张起灵见他发怔,就咬了一颗,手托起他的后脑,用嘴把山楂喂进他小巧的檀口。
              酸甜的汁水落在舌尖,更多的是彼此熟悉的气息。
              “哎呀!”吴邪正好这时候进来,看到这一幕,差点跌了药碗,“小……小花,你醒了。”
              张起灵这才松开他,让出座位让吴邪给解雨臣诊脉。
              “吴邪,还是你来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解雨臣把口中的山楂咽了下去,估摸着要是张起灵来说得活活把人急死,再加上亲亲抱抱的时间,一天一夜也说不完。
              吴邪先督促着他把药喝了,才说起张起灵如何设计把通敌罪转嫁到于范头上,墨链怎样发落了于范,还有墨玄交出兵权的事一一同他讲明。
              “墨玄挺疼你的,”小心地观望了一番张起灵的脸色,看他还算冷静,吴邪轻声说,“那天夜里要不是你伤得那么重,他急于带你出去,未必会轻易妥协……毕竟是他悉心培养的八十万大军啊,说给人就给人,论谁都会不甘心吧。”
              解雨臣默默地吃着糖葫芦,心里五味具杂。
              “放心,我欠他一个人情,就会保得他周全。”张起灵说。
              “你哪里欠他人情了?”解雨臣吃掉最后一颗山楂,笑吟吟地问。
              “这两年,我在淮南整顿军务,他替我保护你,自然是我欠他的人情,”张起灵绞了手巾,擦去他嘴角的糖渍,“你,只该由我保护。”
              这时梅香苑的伙计进来请他们去东堂吃饭,见解雨臣醒了,便笑嘻嘻地问了一声“花老板好”。
              解雨臣一怔,旋即又露出了然的笑容。算算他也有两年没开过嗓了,旧时人们打破头抢进梅香苑,只为一睹解语花风采的场景,他早就忘了。
              张起灵帮他换了一声素整的衣裳,打横抱起他,稳当地走过秋菊莹润的小院,折向东堂。
              “哪里这样娇贵了,这点路还走不动?”解雨臣抱住张起灵的脖颈,浅浅笑道。
              “你的伤还没痊愈,走路疼。”
              东堂已经坐了三个人,张启山、二月红,还有解家现任当家解子扬。
              “堂兄?”示意张起灵放他下来,解雨臣站直了身体,背脊的伤口隐隐作痛,“好久不见了。”


              IP属地:北京128楼2013-03-29 09: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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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啊,好久不见,”解子扬冷静地说,“雨臣,你总算出来了。”
                “总算?”解雨臣微笑,“堂兄嘴上说得这番话是盼着我回来,但脸上的表情分明不愿我回来,这般口是心非,是为了什么?”
                “不敢,人言可畏罢了,我不得不替解家的声誉着想。你闹得墨家上下不得安宁,迷惑墨玄在先,引诱墨链在后,弄得人家手足相残,这事儿大街小巷都传遍了,我……”
                解雨臣钳住他的下颚,往上一抬,露出喉头。
                “这话是谁放出去的?”
                “都是宫里传出来的。”
                解雨臣冷笑,那天夜里的事,墨玄定不会乱传,而墨链发落了于范,有息事宁人之意,也不想事情闹大。“引诱墨链”这种话,应该是当时在场的臣子传出来的。
                “吴邪,帮我拿几张油纸来。起灵,把解当家绑了。”
                “解雨臣,你要做什么?”
                “我要把沾了水的油纸,一张一张粘在堂兄脸上,掩住口鼻,让你窒息而死。”
                “你……”
                “死后还要拔掉你的舌头,挂在解家的门楣上,看谁还敢乱传谣言。起灵,动手。”
                “是王邱王太医。”张起灵把他拎到椅子上,拿起绳子就要绑,解子扬立刻吐口。
                “王邱……”解雨臣点了点头,“这是他自找的。”
                ===============TBC=============
                @夏末o花影依旧 昨夜的二更补上了, @猫小姐的海与梦 这章开始亲亲抱抱了,嘤嘤
                @Cocky_灰烬色 这章花爷有木有霸气的势头咧


                IP属地:北京129楼2013-03-29 09: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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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双休日有事出门,发个预告,明后天有时间会用手机发发小段子,正文回来再更,祝亲们周末愉快哦,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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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色的身影旋即窜入人丛,手中的长棍舞出银光万点,似流风回雪,洒逸而优美,王邱眼睁睁看着他的爪牙被打得七零八落,倒作一堆。
                  “花老板好身手。”寿禄行由衷鼓掌。
                  解雨臣轻盈落地,长棍往身后一甩,落进背负的竹筒,双手抱臂,好整以暇地看着王邱。
                  王邱本能地退后几步,紧紧靠着墙,说道:
                  “解……解雨臣,我告诉你,我可是御前行走的人……”
                  “看来王太医的记性还没那么差,既然是御前行走的人,还拿君上编造谣言,传出不干净的话来,与欺君罔上有何区别,打死了也不冤枉。解灵仁,你过来。”
                  解灵仁深深吸了口气,快步走向解雨臣。
                  “拿着。”解雨臣打开伙计手中的长匣,抽出两条新打的烂银铁棍,娴熟地拼装在一起,递给解灵仁。
                  解灵仁似乎预感到接下来的任务,手心已沁出冰冷的汗珠。
                  看出他的紧张,解雨臣安抚似地拍着他的肩头,指着王邱,平静地说:
                  “直接打死,算我的。”
                  ===========TBC============


                  IP属地:北京138楼2013-03-29 23: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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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爪机码个黑花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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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醉棠
                    勒紧血迹斑驳的黑色卫衣,墨玄闪入一条小巷,左近的戏台锣鼓喧闹,恰好掩住他的脚步声响。
                    陵槐帝逼得真紧,先以“拥兵自重”为名削了墨家在淮北的兵权,又追杀墨家满门,他在逃亡中与家人失散,本觉得大隐隐于市,在京都藏身是个不错的选择,谁知入京不久,就被墨家叛逃的属下告发,又引来风刀霜剑,他又回到疲于奔命的生活。


                    IP属地:北京来自手机贴吧140楼2013-03-30 15: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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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追兵的步调直迫过来,他环视四周,发现墙角堆叠着大小不一的陶罐,当即动手把它们磊成梯形的塔基,稳稳地踩上去,手
                      扒住墙头,翻身进了院子。
                      还来不及平定促急的呼吸,就听到身后水声玲玲,他回头一看,在金光璀璨的黄槐树下,一个小女孩正埋头浇灌一株白棠,粉色的海棠云纹斗珠长衣衬着娇小却窈窕的身段,乌黑长发瀑布似的垂在背后,宛如月下仙子。
                      他呆呆地看着,直到女孩放下手瓮,抬起头来。


                      IP属地:北京来自手机贴吧141楼2013-03-30 15: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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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时间,两人都愣住了。他被她的美貌牵走了魂魄,而她吓得不知如何是好。
                        “花儿,快回屋睡觉,闹喉疾还不老实呆着,乱跑什么?”屋里的人叫了一声。
                        “原来她叫花儿”,墨玄在心里嘀咕,“可这世间有什么花比得上她?”
                        “妈的,搜这座院子,让我找到那小子,非把他大卸八块不可!”追兵终于发现墙角的陶罐,也猜到了墨玄的去处,骂了几声就来拍门。


                        IP属地:北京来自手机贴吧142楼2013-03-30 15: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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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脸色一白,手指却被滑腻的肌肤裹住。
                          “去哪儿啊?”他低声问拉着他的手指就往屋后跑的花儿。
                          她揉了揉喉咙,露出歉然的微笑,墨玄想起她在闹喉疾,自己问也是白问。
                          花儿伶俐地牵着他绕过正房,掀开廊下的翻板,露出黑漆漆的窖口。
                          一股酒香扑面而来,显然是酒窖,墨玄笑道:“这是个好地方,就算被抓住了,也要痛饮两缸,做个醉死鬼!”
                          花儿不耐烦地拽了他下去,把翻板重新盖好。
                          借着狭小的窗,墨玄惊奇地发现这里少说有几百个酒缸,贴着“女儿红”“西域葡萄”“桂花”等标签,都是珍品。
                          “花儿,你们家挺有钱啊。”墨玄感叹。
                          花儿拔掉汾酒的塞子,小手轻轻卷起墨玄的袖子,露出狰狞的伤口。
                          “你要干……”他还没问出口,花儿便含了一口酒,喷在他的手臂上。


                          IP属地:北京来自手机贴吧143楼2013-03-30 16: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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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玄咬紧牙关,总算没叫出声来,花儿撕下袖子给他裹伤,露出藕白色的手臂,莹润如雪,墨玄呆呆看着,忍不住想摸一摸,却被头顶上方传来的争吵扰了兴致。
                            “窝藏钦犯可是重罪,快把人交出来!”
                            “官爷弄错了吧,我们红老板是君上挚友,怎会窝藏钦犯?”
                            花儿忽然捂住嘴巴,嗓子痒痒的,几乎要咳出声来,可追兵近在咫尺,她死命忍着,不敢出声。
                            墨玄一把将她抱在怀里,看着她憋得泪盈盈的大眼睛,他心疼得不得了,轻轻揉着她柔软的背脊,只盼着她能舒服些。
                            也不知这红老板是什么人,那追兵竟不敢招惹,骂骂咧咧地走开了。他一走,花儿猛然挣开墨玄的怀抱,伏在他膝头,剧烈地咳嗽起来,小小的身体颤动不已,墨玄拍着她的背,蓦地感觉到一种脉脉温情在心头涌动。


                            IP属地:北京来自手机贴吧144楼2013-03-30 17: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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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半夜,他没敢出去,花儿也留在酒窖陪他,温软的身体蜷在墨玄怀间,均匀的呼吸撩着他的面颊,已然疲惫睡去。
                              墨玄忍不住偷吻她小巧的面庞,心里美滋滋的。
                              如果他能逃过此劫,一定要回来找她,满足她所有的愿望,让她幸福平安。
                              天亮时,他偷偷把花儿送进一间厢房,把她放在床上,盖好被子,才偷偷溜了出去。
                              细雨微风中,有海棠醉人的香气,他脚步轻快,目光却频频滞留。
                              =========TBC========


                              IP属地:北京来自手机贴吧146楼2013-03-30 17: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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