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
楼外楼的二楼雅座,竹帘的丝丝缝隙让张起灵把楼下猎物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
楼下一身贵气儒雅的少年也一直感觉到有人看着自己,无奈几番搜寻也找不到对得上的眼睛,只好心里暗想定是自己多虑便笑着与婢女家丁们一起施粥。
咚咚咚敲门声惊扰了张起灵的注视,却也没有让他收起目光:“进。”
“主上,楼下施粥的正是吴国丞相之子吴邪。”
“嗯,退下去罢。”男子倒了杯茶轻抿一口,继续盯着楼下似乎有别于众人的吴邪不放。
天公不作怜,吴国南方一直闹水灾,难民们能逃得都逃到了帝都避难。为了安抚难民,不让他们多生事端,皇上便下令开仓赈粮,让丞相操办。
这本不需要吴邪亲自出马,可想着,亲手操办即可防着些婢女趁机中饱私囊,又可为自家父亲收取第一手民情,还能偷下闲不用念书练字,一举多得何乐而不为?
长长的领粥队伍有序地向前挪动。
突然,一名披头散发的妇女抱着襁褓中的婴儿跪在吴邪的面前,扯着吴邪衣衫的下摆一个劲地喊:“求大人为民妇主持公道...”
吴邪被吓了一跳,随从的士兵马上横着武器把妇女隔开。
“大人,求大人为民妇伸冤啊....”妇女哭喊着,抱着孩子给吴邪磕头:“民妇大人乃丞相之子,求大人提民妇主持公道。”
看着襁褓里连哭声都极其微弱的婴儿,吴邪一激动对着拦在他面前的士兵大喝一声:“大胆的狗奴才退下!”
没了士兵的阻碍,吴邪弯腰扶起妇女:“所为何事?你只管一一道来。”
“民妇的夫君本是帝都郊区一良民,前几日地方官府说付50两白银征地,自说50两白银也够日后开销。夫君也说民不与官斗,便应承下来。可次日收到的仅是50文钱。夫君去官府讨说法,可那狗官竟把夫君活活打死。这叫民妇今后如何为生?”
吴邪本是见不得冤情悲事之人,听着妇女声泪俱下的诉状,自是生气得紧:“王盟!带人把那芝麻官给我拿下审问,若是抵抗不从,就说是丞相的命令。我就不信这天子脚下还真养得这些个狗官目无王法了!”
听了吴邪的话,那民妇当即抑制不住泪水又跪下:“谢大人,谢大人...”
张起灵看着眼下的一切,眼中流溢出来的是那张万年不变表情的脸极难显示出来的笑意,吴邪...
回到家,吴邪毫无形象地半躺在床上,敲着二郎腿:“王盟!”
“来了来了...”王盟急忙从门外跑进来:“主子,有何吩咐?”
“今日之事可查清了?”
“查了,确实如那民妇所说。随即也翻出那地方官种种恶行,这一审,来参他的人还真不少。”
“可有办了那狗官?”吴邪坐起来,一派热血:“狗东西,老子眼皮子底下也敢如此,活腻了!”
“办了。中旬未时处斩。”
“那妇人家呢?”
“自是听了主子的话打点好了。一个劲托奴才向主子道谢。”
“那好,王盟。”吴邪挑了一下眉,低下声:“陪我斗蛐蛐。”
“这...”王盟面露难色:“丞相可说了要是谁陪主子斗蛐蛐就砍下双手啊。”
吴邪瞪了一眼王盟,向后躺倒在床上,翻了个身:“退下去罢,今日也累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