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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亦风摇了摇头,说道:“现在昭王府可没有对付朝廷的力量,他只能去求各种关系,等到江山风雨飘摇。现在,虽然陛下对朝事不闻不问,但也不是他昭王府的时机。殿下如果不愿意,在下还有个十分损阴德的招……就是把事情嫁祸给府中的人,至于府中的谁,我就不说下去了。只是殿下都能纡尊降贵来向我道歉了,那么昭王世子,又何尝不能为之低头呢?”
说完那么一大段话,萧亦风下意识抬头望了望天,正是秋高气爽万里无云的时节,不能再窝在家里,等着时机到来了。宇文靖心中仍有疑惑,看着萧亦风高深的样子,却不敢打扰他。
“殿下,孟南飞所好是琴,不如投其所好吧,萧某其他并无知晓,还望能帮助殿下。”
……



IP属地:浙江49楼2012-08-24 21: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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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宇文靖离开时倒是没了彷徨,看来是胜券在握了,而萧亦风却抱着那一瓶酒,去了隔壁坊的酒楼中。


    IP属地:浙江50楼2012-08-24 21: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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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子府藏有一把仲尼式的琴,传闻是用百年难得一见的楠木制底杉木做面完成的,十分宝贝,一直放着暖阁之中,逢年过节才拿出来看看弹弹。这次他已打定主意用这把琴以琴会友了。
      孟南飞确实是个通透的人,他晓得和太子结怨没什么好的,不过他就是不说他其实知道凶手,等着太子着急来示弱。看着太子府忙上忙下在张罗些什么,他的脸上就带上喜悦的笑容。
      说实在的,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
      他们以琴会友,奏的是伯牙的名曲高山流水,宇文靖奏琴,孟南飞倾耳。十五月圆,倒是一派团员的好风景。
      隔日,太子府放出消息,查明刺客,系刺客叛逃出太子府欲报复前主太子靖,才刺杀孟世子欲以挑拨,结果真相大白,皆大欢喜。
      


      IP属地:浙江52楼2012-08-24 21: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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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更新的分割线,我会洗心革面,改正文风的=======================
        听说最近北方有些不大安静,可能是要有些动作。帝君破天荒的停了个把月骄奢淫逸的生活,召集群臣,共谋解决之法。
        坐在四面可以观景的双层酒楼之上,萧亦风听着各方对这件事的看法。最引人注目的看法应当是个膘肥体壮扛着板斧的大汉所提出的看法,帝君忽然恢复了十几年前励精图治的样子,是被死去的皇后给感召了。
        他萧亦风可不信鬼神,他莫名地扯动了嘴角,不屑地瞥了一眼那个无知的大汉。帝君宇文麒,先帝三子,因得大将军党派支持,得掌大统,开始时也是抱着为天下苍生的意志,一直勤政好几年。帝君太过勤政,对下面的人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当年扶持宇文麒的大将军,觉得自己处处受制,终于在门客的撺掇下,把帝君的皇后弄死,作为警告。
        二三十年在官场打拼,再加上扶持帝君登位,大将军位极人臣,地位加无可加。他最不满的就是老是从属下汇报上的东西里看到帝君的名字,因为那都是帝君对附庸他的官员的惩处,他怎么能不记仇?
        皇后身死,宇文麒无法挽救,只得顺着当时已经封侯的大将军的意思,渐渐抛却了不该过问的朝事。他早早地就将皇后之子宇文靖立为太子,把责任尽数交托,就更加深陷声色犬马,即便几年之后侯爷死于非命,也没叫帝君缓回来。
        唯一例外的事情就是对待边境问题,只要边境有什么风吹草动,帝君就会十分警觉。
        当中缘由,无人知晓。
        世人总凭自己的臆断,就妄图读懂在位者的心,确实是不自量力的。
        自从孟南飞遇刺的事情告一段落,萧亦风还真以为自己可以闲下来了,太子总不会以为,他是个内事外交都能通晓的百晓生吧。
        朝会下来,太子直接飞鸽传书召见萧亦风。
        酒楼胡姬的舞他还未看尽兴,居然又要被卷入另一件事里面,也不知是他这谋士的过人之处还是太子府真的无人了。他撕掉了密信,慢悠悠地骑着已经老了的白马,去了太子府。
        他随着人去太子所在之处时,却看见太子妃坐在池边望着满池残荷发呆。萧亦风心里咯噔一下,幸好太子没有按着他第二个馊主意去做,否则,太子府现在就没有这样弱柳扶风的主母了。
        萧亦风被带到的地方叫做水天阁,阁内已经有其他谋士在,这次寻他来,估计只是问点看法的。毕竟北方情况复杂,有两个国家盘踞,一时之间是不会有战争的。
        这时的太子殿下从谏如流,倒是一派明君风采。
        宇文靖逐个问了谋士们对北方的看法,一些人认为会打,一些人认为不会,各执一词,相持不下。
        轮着轮着,轮到了萧亦风。
        萧亦风指着墙角桌子上摆着的围棋说道:“大家都以为博弈的人只有两个,我朝和回纥,可是,现下北方毗邻之国,那个不是对我朝虎视眈眈呢?战或不战所牵扯的因素太多,根本不是由我们在太子府争吵所得的。”
        “那么郎君认为,是战还是不战?”谋士中有个狂人般的人挤出人堆,用极大的嗓门问他。
        “战。”说完这个字之后,萧亦风长叹了一口气。
        这次抓获的密探身上所带的情报,不论寄出与否,依然能证明当朝中人已有和回纥勾结,从我朝取道回到回纥,还要经过突厥,难说两国有没有媾和。一切果真只能照着最坏的打算来了。
        眼下关中一带的旱灾已耗费了国库不少钱财,太子刚与帝君生了隔阂,昭王也颇有被欺侮了的样子,再加上广王与太子的梁子结大发了,朝中又无大将,实在是一个动摇本朝的大好时机。萧亦风都觉得自己要是回纥首领,不闹点事抢点土地财物,真是浪费。不过这种话,他没跟谁说过,说出来估计早就被当成回纥奸细处理了。
        算计几个人这种事萧亦风向来驾轻就熟,但是行兵打仗算计几万几千的人,他不会。
        ……
        事情总有许多变数,比如太子夜里外出结果遭了冷箭,肩膀被扎出一个血窟窿来,再比如广王请旨处理回纥刺客之事,结果刺客什么也没招就死得连尸体也被化了,再比如怀化将军杨书年家中大火,差点把杨将军给烤成碳……
        是谁,再以整个天下为局,和天下志士博弈?
        不到十日,边关战事起,戍边将领自觉不敌,请旨来救。多番考虑之下,决心将杨书年破格拔擢为辅国大将军,平定边境。也不知是谁给帝君出了个主意,决定让孟南飞也去,算是丢了个烫手山芋去,太子并不想让孟南飞靠此次战争得到什么超然的地位,就把萧亦风给偷偷地派过去了。
        果然,边关要热闹了。


        IP属地:浙江55楼2012-08-25 2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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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更新的分割线,萧亦风和某神秘人不得不说的二三事=================
          第九章
          临行之前,萧亦风给太子留了一句话。
          “殿下,西京是否有回纥势力,还望查明告知。”
          宇文靖颔首道:“本王记下了,卖国之人,本王定当严惩不贷。”
          能交代的事也交代了,萧亦风还是身着一件青色的袍子,半披着头发,潇洒上马,辞别了宇文靖,到了随军队伍之中。
          灵州,此行的目的地,在贺兰山东南方,每日行军五十里,要走二十多日。毕竟拖着许多士兵,无法快行,若是轻骑前往,六七日就能到。到了灵州便可调集兵力,然后往凉州方向走。那一带本是突厥与我朝相邻之处,不知为何多了许多回纥士兵,并且打着回纥的旗号,与我朝宣战。
          问了守军才知,数月之前,突厥对回纥割地,将这一块地交出去了,知道大批回纥军到了关外他们才觉察出事情的不妙。此事办得十分严密,也不知是什么人用了什么计谋,瞒得那么深。
          现在灵州这边基本上都是在分析战况,并不急于开战,况且孟南飞还未到灵州,好歹是主帅之一,等他到了一起商讨计策也不算迟。于是,萧亦风就得了闲,和士兵打成一片,到处蹭吃蹭喝,似乎对战事,一点也不上心。
          ……
          不过呢,太子殿下就显得有些焦头烂额了。回纥人究竟与朝中的谁勾结,居然连头绪也理不出来,畏罪自杀的回纥探子的遗物竟然也被人盗走了。这个时候最让宇文靖不想接受的事情其实是……太子妃有孕了,他觉得自己再也无法回到起点,虽然已经下定决心做个恶人,等到天下在手再去考虑一切问题,只可惜变数永远来的那么快,容不得他停下半刻。
          过了两日,回纥奸细的事情终于有了些眉目,终归只有一些而已。
          大理寺查到了盗走遗物的人,并且把没来得及被销毁的遗物抢了回来。遗物是一块白色玉珏和一本册子,不过册子上一个字也没有,却被人冒死盗走,其中定有文章。只是这文章是什么,还要查证。
          这一查证,大军都到灵州了。
          结果还没出来的时候,两国大军已经交战了好几回了,各有伤亡,不好说实力差别。战事说不上胶着,感觉是回纥方面故意在这样子拉长战事,好拖着我军。
          不久之后,另一主帅孟南飞终于星夜赶路到了灵州。
          七八个将领一同在帅帐中,看着一张铺开在桌上的地形图,展开研究。
          灵州西贺兰山南一代,地形不算太复杂,黄河湍急,倒是一时可以作为天险给回纥军一击,但是回纥军似乎铁了心不往东打,一时半刻也没有要过黄河的意思,难道是要等到黄河春汛?
          镇守灵州的将领的意思是敌不动我不懂,但是杨书年却认为应该改变这种被动的战争局面,双方各执一词,孟南飞没说话,灵州将领最终败给了杨书年。
          杨书年下令明日派出两千将士渡过黄河,击杀回纥军。
          子时二刻路过孟南飞的军帐的时候,萧亦风却看见孟世子的军帐还有亮光,于是唐突请见,与孟南飞攀谈起战况来。
          “鄙人太子府谋士萧亦风,见过主帅孟世子。”一把折扇握在手,却是行云流水般自然。
          “萧郎君,不必多礼,夜都深了,怎么还不歇息?”扫了一眼萧亦风手中的扇子,觉得此人算是异人,都快十一月的天气了,哪里用得着折扇,想必是来附庸风雅的。
          “世子于明日之战如何看待?”
          萧亦风一向如此,不喜欢拖泥带水。
          孟南飞指着摊在他面前的地图说:“现下虽知道回纥军驻扎在何处,但是渡过黄河去突袭回纥军我看胜算有六七成,但是死伤会比较多。只是我军士气不足,得一场胜利,代价也是值得的。”
          萧亦风将拿在右手的折扇拍到了左手上,朗声道:“不愧是昭王世子,所见果然深远。不知世子可能看出回纥出战的特点来?”
          “回纥军在欲擒故纵吧,只是我军渴望一场大胜太久了,就算那两千人全军覆没,能拉下回纥军一起死…...”说道此处,孟南飞的声音低下去了。他不是好战之人,为了一场短暂的胜利牺牲无数人,真的值得么?他找不到答案。
          “世子记得守好灵州就好了,萧亦风在此允诺,定然将明日突袭军队伤亡降到最低,并且好好挫挫回纥军的锐气!”
          萧亦风在杨将军做了决定之后自愿当了先锋,一晚上睡不着,出来望月却看见孟南飞的军帐还有光亮,这才来过帐一叙。
          明日战事,会有什么变故呢?
          ……
          枕戈待旦到睡着,结果天已经蒙蒙亮了,该出发了。


          IP属地:浙江59楼2012-08-26 21: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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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新啦,下一章,回忆过去,痛苦的相思忘不掉====================
            本章,继续打仗吧~
            萧亦风曾有一句话,叫做“谋事易,谋心难”,他也说过他不会算计行军打仗,他与孟南飞谈话中的自信,不过是绝自己的后路罢了。或许在绝境,不必谋划许多,他就可以得胜了。
            他换上戎装,带上武器,随着将领点好人数,便带了一对五十人的队伍,走在了前面。渡过了黄河,再往西行十几里,就到了回纥军出没的地方了。
            离军营越来越远,周围景色更加荒凉,荒着荒着,忽然又一座山出现在了将士们的视线之中。要是回纥军占了这座山,是要探查周围情况用的吧。
            萧亦风停下了脚步,他去到领这两千士兵的校尉的身边,把他自己的计划说了出来。说出来这计划就是萧亦风及他所带的五十人探路,若是碰到回纥军,就引蛇出洞,发讯号让校尉看到,等待增援。某人自制的信号弹,可以发到空中数十丈之高,爆炸生出银白色的耀目的光来。
            计划是有了,至于那个只知道姓氏的校尉会不会闻讯而动,就是萧亦风所谋不得的人心。靠近那座山的山脚时候,忽然有一大堆军队出来把他们给围了起来。五十人加上他自己,下意识的围成一个圈,用自己的长矛对着外面,企图多抵抗一阵子。
            讯号弹发出,惊破了灰蒙蒙的天空。
            此时萧亦风下令喊道:“与回纥狗贼拼了!”
            围住他们的军队,比之他们的人数,大约多了四五倍,之前这一队探路的人,并不是什么特别过人的士兵,可是他们真的拼尽了全力在击杀周围的回纥军。
            如果赵校尉能增兵过来,他们只要再撑一炷香就够了,如果不能来,他们便是要等死了,只是在等死之前,能拉上几个回纥兵陪葬罢了。
            战场上的萧亦风,似乎变了一个人,他手持长矛,遇见一个敌军杀一个,几乎杀得眼红。直到他的长矛被人劈断,他直接赤手空拳与人对上,倒是不落下风。大盗萧子琼,善使辣手摧花掌,天下之间,少有对手,今日战场之上,倒是再次证明了这个观点。
            过了一炷香的时间,赵校尉的人马已经感到,以绝对性的优势,击杀了那三百多回纥军。先锋军五十人七人身死,十四人中伤,余下轻伤,增援之人只有轻伤,剩下没死的回纥军,全被俘虏。此次计谋,算是大获全胜。
            赵校尉拍着萧亦风的肩膀说:“郎君真是能人!”
            萧亦风搓着自己的伤口,微微颔首,说是他的计谋好,不如说他善于赌,赌自己眼前的将领,是个不会临阵脱逃言而无信的人。
            “赵校尉,接下来是把俘虏押回去还是乘胜追击?”
            “自然是后者。弟兄们,出二百人将伤员俘虏带回军营,剩下的乘胜追击,直杀回纥军营去!”
            士气大振,不应当就此打道回府,一行人浩浩荡荡扫去了回纥军营,虽然只是和部分守军撞上,但是收获仍是很大的。回纥军的军力布置情况,能从外面一批一批巡逻的军队窥见一斑。
            萧亦风越看越觉得这样防守的法子,他应该知道的。
            ……
            果然不出所料,回纥军派出五千将士企图截杀我军。
            两军对战,气氛本该十分紧张,但是回纥军的将领却显出不安,不在最前面喊话,只把副将给推了出来。
            回纥军排开阵来,萧亦风顿时明白了。
            那个阵法,是他父亲当年留下的残阵,世上除了他这个不肖子,就只有一个人知道,那就是消失了两年的……齐凌霄。
            没想到两年之后,竟是以这样的面目相见,他这个大侠居然叛国了?
            实在是太讽刺了。
            萧亦风忘了身上的伤,夺了身边人的马匹,直接冲到了回纥军的阵中。
            无论生死,他要齐凌霄给他一个交代!
            ……
            这个时候,远在千里之外的西京呢,倒是不一样的景色了。
            与朝臣商议完事情,宇文靖回府,管家回报太子妃心情不好,正在发落一个侍女,还请他定夺。他连朝服也没换就去了太子妃所住的北院兰熏阁,进门只见苏月容惨白着脸用手指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侍女。
            “月容,怎么为了个侍女在置气呢?”
            宇文靖跨步进了大堂,对苏月容调笑道。可是单单这一句话,就让苏月容停止了发脾气,因为那是她进府一来,太子第一次对她说这样的俏皮话。
            宇文靖眼神一扫,仆从识相退出门外,给他们两夫妻留下足够的空间。
            苏月容看着宇文靖渐渐靠近,似乎带着侵略性的感觉,她下意识往后退,一直退到了墙根。宇文靖一把拉住了她,把她拥在怀中。
            “别闹了,现下你该心平气和好好养胎,动手教训侍女这种事,就让下面人代劳就好了。”
            听到这句话,苏月容的脸又红又绿,心中的恨意渐渐升起,恨不得立刻挣开了强行抱住自己的人,逃到天涯海角去。
            “放开我……”
            宇文靖双手放开,不解地看着身前的女子。
            他不懂他的妻子,也不懂西湖边上的南宫霖,他觉得,人生颇有些失意。
            于是他叫人备了酒,往望月亭去了。


            IP属地:浙江64楼2012-08-27 21: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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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更新,不虐别怪我,南宫和太子见面好歹等仗打完啊==============
              第十章
              自那日南宫霖不告而别之后,宇文靖就再也没有踏足这个地方。早就别了夏日的望月亭,显得有些凄清,垂柳的颜色是带着压抑的灰绿,再过不多时,就要凋零。倒是桂树送来阵阵清香,告诉他,秋已来了,只是属于秋的中秋节,不属于他。
              他的母亲死于权力的角逐,他的父亲从不曾正眼待过他,他想放在心尖上的霖却离他越来越远。
              人说他不懂,他确实不懂。
              曾在寺庙求得一支姻缘签,却是难分难解,不解其意。签文“不死不休,前世孽缘,今世偿还”似乎是得道高僧也解不个圆滑的结果。他还记得那时,自己手里捏着那支竹签子,直到,把它捏碎,丢弃。
              现今,他似乎明白了一些,签文的意思。
              他和霖的一切,便是孽。
              宇文靖举杯,敬向昊天之上渐圆的婵娟,一杯一杯烈酒下肚,他已有了些醉意。他本就是来求醉的,今夜在这月色之下,也算求仁得仁。
              迷蒙之中,宇文靖好像看到南宫霖正坐在自己的身前,看着自己。他伸手想要往前抓,却回到了现实。
              与南宫霖第一次见面之时,他不过十二的年纪,自己也不过十五六的年纪。初登太子之位,处处如履薄冰,生怕做错了什么,那一两年终于安下心来,身边却忽然被安插进一个人,那种感觉,算是别扭还是难受,他已然说不清了。
              那一日,他端坐在垫个内,看着他这一日要看的奏折,有内侍来报,他的侍读来了。
              侍读?他什么时候多了个侍读。
              宇文靖放下手上的奏折,挑眉看着那个被带上来身量尚小却十分冷魄的人。
              “你是本王的侍读?”
              “臣南宫霖,见过太子殿下。”
              南宫霖吸了一口气,将他自己要说的话字正腔圆地吐露出来。分明就是个稚气未脱粉妆玉琢的孩子,却还要装作大人一般,宇文靖心中嗤笑眼前那个跪着的人,面上却不动声色。
              “起来吧,南宫霖,你既然是来跟本王做侍读的,就把案上的奏折整理了,分为轻重缓急,再给我批阅。”他一开始,心里就莫名就打算好好予南宫一个下马威。
              “是。”南宫闻言起身,起身走到了书案的面前,翻开一本奏折,看了看内容,放在了书案一角,再翻一本,再放……
              在太子殿下眼皮打架之前,他把所有的东西,都整理好了,这些奏折本该是太子一天的功课。
              “太子殿下,整理好了。你看,这一堆是重要的奏折,事关边防,这一堆是与国库支出有关,这一堆是官员调度,这一堆是歌颂仁政的,看看也就好了。其他的在这里。”
              怎么会这么快,连一盏茶的时间还没到?宇文靖不解,把那些奏折翻了翻,才知道南宫的厉害。
              “把它们都批阅了吧。”
              南宫霖愣了一愣,然后抱拳道:“这些是殿下的功课,不是臣的。臣不敢越权。”
              宇文靖哐的一下把一本奏折拍在了书案上。
              “你……本王出去转转,回来再说。”
              “是。”
              说到不敢越权的时候候宁折不弯,这时候却千依百顺,这个人,果真是奇人啊。
              去花园散心的时候,太子才觉得自己今日不太对劲,一直缠着那个新来的,企图在他身上看到落寞神情的心情不知道为什么那么强烈。难道是因为那个孩子长得太引人注目?
              南宫霖此时虽然不过十二岁,但是琴棋书画俱有所涉猎,于经纬之道也有看法,又是礼部尚书的侄子,当然是太子侍读的最佳人选。
              不过这个南宫霖似乎总是招不了太子的欢喜,或许是太子嫉妒南宫那么出色?太子是未来的帝君,他为什么要嫉妒一个平民呢?
              岁月如指间沙,缓缓从身边流过,不轻易之间,两个人已长成了少年。南宫霖什么都好,却于武功一窍不通,太子瞅准了他的短处,总是叫他跟着去打猎、骑射,每次都能弄得南宫霖一身伤。
              南宫霖累的时候,会停下来站着或者坐着,不敢喘一口大气,他额角渗出的汗珠,似乎有一种奇怪的魅力,将高高在上的太子的心,渐渐软化。
              但是太子还是觉得自己理当高人一等,从来不曾把南宫霖放在眼里。
              直到有一天,南宫回家去陪父母,他也得了闲,就在宗亲的怂恿下,踏出了皇宫,去到烟花之地喝酒。
              借着酒力,他的九皇叔的二儿子对他说:“靖哥儿,你的那个侍读,长得还真是如花似玉,不放让给我……”
              “让给你做什么?”宇文靖不解。
              “暖床啊,还能做什么。那十几岁的男孩,不就是养在府中深宫做禁脔的么?”宇文震伸出手来指着宇文靖的脸,手还一边抖着,做出不屑的样子。
              太子殿下当即火了,掀了自己的桌子,还把他堂兄的桌子也给掀了,把他痛揍了一顿。太子只有十七的年纪,但是他是太子,没人敢反抗。宇文震吃了哑巴亏,不敢反抗,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
              在那之后,宇文靖忽然明白了自己为什么对着南宫霖就是想要好勇斗狠,原来自己想把南宫霖当做自己的禁脔,不对……他想让南宫霖可以在天日之下,和自己站在一起。


              IP属地:浙江70楼2012-08-28 22: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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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更新的分割线================================
                【废话一些:有人反映就要给太子和南宫留下美好回忆,于是,第十章下半章就变成这样子了。偏离题意什么的别怪我,我也觉得第一章写得太高端了,是一年前的东西了,现在捡起来,难免感觉不对,不过有有人说我写的权谋看不懂,于是就只能小清新重口味一起来了~O(∩_∩)O哈哈~】
                当日,他想对南宫霖表明心意,却被他父亲叫到宫里去训了一顿。
                世上无不透风的墙,太子做过什么,帝君自然是知道的,不过知道真相的人都隐瞒了一些真相,只道太子与九王之子产生矛盾,关于矛盾的源头,皆是三缄其口。
                “给朕回去面壁三日。”帝君难得动了怒,背过身去都不愿意看他了。
                “嗯,儿告退了。”宇文靖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句,然后在内侍的护送下回到了府邸。
                他跪在禅房的蒲团上,对着他母亲的画像。
                宇文靖心想自己的母亲贵为皇后,却还是被人夺了性命而无法反抗,身后却被人画像,供人拜祭……她本该母仪天下一直到现在的,只是,天不遂人愿。他这个太子也是一样的,看似金瓯般的地位,其实是风雨飘摇。
                想到此处,他垂下了头,不再去回忆那些事。不去想他自己,南宫霖的影像便在他眼前浮现,挥之不去。
                少顷,有人推了木门进来,估计是来监察的宦官,可是听脚步声又不像,那脚步声轻轻的,软软的,好似猫儿踏在地上一般。
                “殿下饿了么,我带了些新烤的酥饼,菜馅的。”
                撇过头去,才看见南宫霖站在一旁,怀里捧着个布袋子,怯生生地看着自己。
                菜馅的酥饼,太子殿下似乎没有尝试过,他好奇地拈起一枚看着圆鼓鼓的酥饼,吃了一口,里头的菜里还加了肉,肥而不腻,吃完之后倒是齿颊留香,于是便忍不住再去拿一个。
                “殿下别吃多了,我就带了两个,长夜漫漫,饿的时候再吃吧,臣先告退了。”
                说完,南宫霖把手上的布袋子放在了宇文靖的身前,就要离去。
                “等等……你想不想知道,我为何与十五郎打起来么?”
                南宫霖道:“那是殿下的事,臣不敢过问。”
                怎么就与他无关了?宇文靖心中有气,但是有不便吐露,只能闷闷吞下。
                等南宫霖大一些,他定要告诉他自己的想法。
                时光荏苒,眨眼之间,南宫霖已然十六,身量高了不少,眉目更加让人难以移开目光,薄唇轻启,道出的话语俱是良言。
                那一日太子府的丫鬟们开起玩笑,说是南宫郎君的女装,定是艳压太子府的群芳的。这话被宇文靖听在耳里,就付诸实践了。他叫人备下了各色女装和胭脂水粉,然后派人把南宫叫来了。
                给南宫霖试女装的事最终也没成功,但是太子情急之下骗了南宫说有惊喜给他,叫他闭上眼睛来。趁着他闭眼的时刻,太子沾了一点胭脂,轻轻点在了南宫霖的眉心。
                觉察到受骗了的南宫霖睁开眼来,却看见了呆愣了的太子,他信手摸到了菱花镜,对着自己照了照,刚要揩了眉心的胭脂,却被宇文靖伸手拦住。
                “别擦,这样好看。”
                “我一个男子,要好看做什么?”南宫霖挣开了太子的手,把那胭脂擦掉了,叫太子难受了好久好久。
                ……
                往昔的岁月如此的美好,就如幻梦一般,若不是他想要更进一步,就不会落得这样的地步,有人对自己说过,昨日之日不可留,可是,就是因为留不住,才更像沉迷在幻境之中吧。
                酒醒之时,月已经西去了,他明日还要上朝,做他的太子。霖却因为他娶妻,永远的离去了。
                霖辗转去过何地,他竟是一无所知,霖与孟南飞是如何相识,他也不知道。
                忘了那个人,做好太子的本分,做好丈夫的本分,七个多月之后,他还要做好一个父亲的本分。从此爱人陌路,独上帝位,真是他一生所求么?
                即使是一个路人与另一个路人之间萍水相逢的缘分,也不该这么浅的。
                “不死不休,前世孽缘,今世偿还”的签文,还深深刻在宇文靖的心中。
                事实上,他们两个,不会就这样结束的。
                太子这边到有时间回忆过去,可是灵州凉州那一片,却不容萧亦风和孟南飞多想私人之事。
                


                IP属地:浙江72楼2012-08-29 1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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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该下错别字,上一个回复里面的================
                  但是有不便吐露→又
                  才更像沉迷在幻境之中吧。→想


                  IP属地:浙江77楼2012-08-30 09: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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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一章
                    战事那几日有了进展。
                    萧亦风触到了回纥军的中心力量,虽还没有与齐凌霄正式交锋,却已经有十分把握确定回纥的军师,必然是齐凌霄。他躲躲藏藏,竟是怕了自己么,自己现在根本就是不值一提啊,萧亦风盯着自己被包扎得严严实实的伤口自嘲到。
                    那次大战并没有伤到回纥的主力,他并没有杀到回纥军的中心,就被如山的军令给拦了回来,收获不过是是多杀了几个回纥士兵,鼓舞了低落已久的士气。这对萧亦风来说,是远远不够的。
                    要是他亲爹知道他只是杀了几个回纥军的话,不从棺材里面跳出来抽死他才怪。
                    那次一拼倒是把战线给向前推进了,两位主帅都决定把军队往前面迁移,进可攻、退可守,在往西京回报的奏折中,也有些话说。
                    傍晚,军营已经搭好,杨书年亲自看望受伤的萧亦风,并对他刮目相待。
                    “萧郎君真乃我军难得的人才,杨某真是应当刮目相待啊。”
                    萧亦风傻坐着,对杨将军一笑,说:“岂敢岂敢。”
                    杨书年从未看待过他,又何谈刮目相待?一切应承的话,听听也就罢了。
                    寒暄数句之后,杨书年告辞离去,前脚走,后脚就来了孟南飞。
                    ……
                    既然客人来了,做主人的礼数不能太寒碜。萧亦风用没被包着的手撑在地上,站了起来。
                    “孟世子远道而来,真是失敬失敬啊。”
                    “这么客气做什么,我不过来看看你的伤势。听说你出战可是智勇双全,怎的最后失了控,差点违抗了军令呢?”一进来孟南飞倒也不客气,直接找了个地方盘腿坐下了,还没坐稳就开始问了。
                    此话遭到了萧亦风不屑的眼神。
                    “形势所逼……我总觉得,回纥军中,有故人,特别想要求证罢了。”
                    孟南飞身子前倾,压低了声音问:“为什么觉得是故人,是我朝有人叛国?”
                    萧亦风顿了很久,不知道该不该说,他是太子派来的人,不太合适和孟南飞交心吧……沉默了很久,他说:“从那个长龙望岳阵,我就知道了,只是心有不甘,想要求证罢了,差点违了军法,我倒是没顾到。”
                    孟南飞心里早就开始盘算了,他估摸着萧亦风是个有故事的人,可以利用萧郎君的故事,收为己用,倒是不错。
                    “本帅帮你找那个人,如何?”
                    萧亦风听了这句话,眯起眼睛弯身看着孟南飞说:“孟世子,我可是太子的人,挖墙脚可要当心些啊。”
                    “是太子的人又如何,以萧兄的雄才大略,足以封王拜相,又岂能屈居人下,做个无人知晓的谋士?”孟南飞眼光逼来,十分凌厉,萧亦风不敢屈居下风,两人互瞪,瞪了很久。
                    直到送饭的士兵来了,三个人皆是受了惊吓。
                    孟南飞确实是个识英雄的人,只可惜,萧亦风从来就不想做那个英雄,以至于自己小小年纪就从家里逃出来,只是为了逃脱自己的命运。
                    说起萧亦风的身世,知道最深的不过是太子,他知道萧亦风是个颇有才干的大盗,所以费了些力气把他从死牢里面弄了出来,为自己效力。其实太子不知道,少年时代的萧亦风是做什么的。
                    事实上,萧亦风是纵横家箫勤的儿子,不过天生对他父亲的纵横之术不放在心上,更是因为父子不和,一气之下跑出家门,做了大盗,再也没有回家。后来的事情则是峰回路转,由不得他后悔离家,直到现在,他还是做了人家的谋士,要上战场,要为国效力,终究自由不得……是谓命也。
                    “子琼,为父为你卜了一卦,结果发现你命中是当将相的命,只是你命中有个煞星,几乎会要你失去本心……”
                    少时不懂父亲所言,只是十分不满,他不愿做什么将相,也不愿为了什么命中煞星失了本心,便开始不愿学那些纵横之道,越发的与父亲疏离了。
                    可怎么逃,他也逃不开。
                    ……
                    决战无可避免,回纥军上次吃了败仗,只低沉了几日,又开始分小队来探查我军虚实,杨书年苦于没有完全对付的法子,萧亦风便毛遂自荐,请领千人去剿了猖狂的回纥军。
                    于是萧亦风被提拔为宣节校尉,好让他领军有个名头。
                    千把人的军队扫荡来去,那十几二十人一队的回纥军自然不堪一击,几日吃亏,便鲜少出来了。
                    战场,静了很久。
                    旷野的风从四面吹来,好似鬼怪哭号一般。
                    萧亦风迎着夕阳远望,他知道,大战就要来了。


                    IP属地:浙江80楼2012-08-30 22: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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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战持续了一个多月,战事竟然推到了年底。
                      两边都意识到大战的氛围,在做着最后的准备。将士们均是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亲临战场,两军对峙,双方军力一字排开,我军略占上风,主帅杨书年一身戎装,英姿飒爽,倒是有要杀光回纥军的气概。
                      孟南飞顶着个副帅的名号,身着盔甲白袍,骑马立于杨书年身侧。此次若是大败回纥军,叫他再无回击之力,换得边疆安宁,这几个领军的,都该得到重赏才对……
                      不过重赏于萧亦风而言却如云烟一般,他要的不过是躲在回纥军中的齐凌霄的一个解释罢了。
                      双方将领齐下军令,誓死拼杀,倒是少了主帅叫阵这件事。两面军队混在一起之时,萧亦风立刻策马扫开挡路者,直逼后方。
                      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萧亦风收了收长枪,一夹马肚子,飞速截住了那人的去路。
                      长枪一横,便是之前大盗的风采——
                      “齐凌霄,吃我一枪!”
                      那人勒住马僵,眼神闪烁。
                      “怎么,没脸见人所以用一块布遮起来?”萧亦风的话中,极尽讽刺。
                      “在下不是齐凌霄。”
                      “哼,不是最好,看招!”
                      战场上忌迟疑,废话太多往往会误了战机,况且旁边还有闲杂人等。不过回纥的士兵还算是识相,给萧亦风和齐凌霄让了个大大的圈出来。两军混战,回纥军后方的人渐渐冲到了前方,萧亦风一边和齐凌霄厮杀,一边瞥了一眼身后,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
                      倾巢而动,奋力厮杀,不过是为了制造一个假象,把回纥军哄进来,一举歼灭。
                      此计,乃是萧亦风所献,风险之大,也亏得杨书年敢信他。
                      齐凌霄为了不露出自己的武功路子,一直不敢用自己的看家招式,因此一直落于下风。萧亦风飞身下马,弃了长枪,准备与他赤手再战。
                      齐凌霄犹豫片刻,也是跳下马来,丢了兵器。
                      “都做了通敌了,还要公平做什么,你大可不必下马,与我做个了断。”
                      “我……我以为你已经死了,才……”齐凌霄扯下了蒙面的黑布,说道。他的话十分的少,难得几句,都是萧亦风逼出来的。
                      “我死了又如何,你就该叛国来攻陷自己的国土么?”一句句质问,仿佛刀割一般划在齐凌霄的心中,他呀,从来都是得理不饶人。
                      便是从前相识,两人之间不曾有什么负担,萧亦风说话还是如此,处处针锋相对,唯恐减了气势,齐凌霄听到他的责怪,心中居然有些释怀。
                      “你杀了我吧,那样,你我就不再正邪对立了。”齐凌霄往前走了几步,更加靠近萧亦风。
                      萧亦风几乎能赶到彼此的气息化在风中的声音,好似一层涟漪,渐渐荡开。
                      ……
                      对立之时,却有人趁乱砍伤了齐凌霄,萧亦风立刻扑过去扶住他,扶稳了他之后,才觉得不妥。
                      在这个时刻,杨书年已然发动总攻,看见军旗挥动,原本凌乱的士兵开始组成阵列,大约十人一组,有些组都负责击杀骑兵,有些来对付步兵,有条不紊,而回纥军却未见过这阵势,便有些手忙脚乱,且看那个面色惨白的将领就知道了,我军,胜券在握。
                      箫齐二人僵持之时,回纥军已然败了。
                      主帅被俘,不降难道等死么?
                      “萧校尉,战俘都在你怀里了,怎么不把他带回军营去?”孟南飞看着这一堆必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的人说。
                      在萧亦风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军士兵已经把受了重伤的齐凌霄从他身旁拖走,拖到一处营帐,囚禁了起来。
                      ……
                      萧亦风忿忿看着孟南飞,却被报以一个极为灿烂的笑容。
                      “他可是萧郎君亲自俘虏的,我不过命人将他收监而已。杨将军等下还要论功行赏呢,萧军师。”孟南飞撂下这句话就骑马回营了。
                      回纥军的残部退回北方,但是已经不能再对我朝边疆构成威胁。
                      萧亦风站在战场之中,竟不懂自己所谓的保家卫国,真的只是守住边疆么?
                      触目所见的尸体是什么,不曾经是鲜活的性命么?
                      他颤抖着深处自己的双手,看着沾满了齐凌霄血液的手,霎时间,全身发抖,无法言语。


                      IP属地:浙江83楼2012-08-31 22: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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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改一下错别字
                        一堆→一对


                        IP属地:浙江84楼2012-09-01 08: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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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又有错别字。
                          依然不合规矩了——已然
                          事公认的大侠——是


                          IP属地:浙江87楼2012-09-01 14: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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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新的分割线,下一章你们要看南宫,孟世子还是萧亦风啊==============
                            当夜,十几个黑衣人冲入萧齐二人所住的小院子,却扑了空,他们俩都是高手,不过现在不便暴露身份,只能快跑了。
                            逃避追杀的那几日,日子惊险倒还刺激。得了闲他们还是会讨论正邪问题,孰正孰邪,无愧于心便罢,能做一辈子的恶死不悔改不也是很难得的么?
                            叫萧亦风想不到的是,齐凌霄的武功,居然已经被废了,他一直没有发现,只是以为大侠受了太重的伤,以至于看上去软趴趴的。
                            “齐凌霄!”那一日萧亦风抱着齐凌霄的身体,唤他的名字。
                            他千不该万不该放这个病人独自出来的,一出来就出事……本以为他可以从容应付,却想不到凌霄全身的功夫,都被废了,根本连个贩夫走卒也不如。
                            ……
                            躲杀手躲了十几日,齐凌霄有些无聊,便向萧亦风提议要自己去街上逛逛,那时萧亦风正在想事情便答应了,谁知道出门就遇见了杀手。他自己的武功在战场回灵州的时候就被废了,只是碍于面子,没有和萧亦风说。
                            他拼了命往远处跑,最终没了力气,靠在树旁,等死。
                            杀手如期而至,他说:“你们直接在我心窝子上捅一刀吧,否则他看见尸体抬惨烈会心疼的。”
                            “噗——”
                            红色的一片,是齐凌霄喷出的血液,好像地府冥河畔开的火红花儿一般。
                            “住手——”话还没喊完,萧亦风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迅速击杀了要给齐凌霄补上一刀的杀手。
                            “你是……你……”死前,杀手的眼中尽是惊恐。
                            萧亦风大开杀戒,杀得杀手们片甲不留。最后留下一个活口,想要问出凶手,却发现杀手已经服毒,死了。
                            ……
                            把齐凌霄搂在怀里,怕他,就那样离去了。
                            “你不能死,知道么?”萧亦风晃着齐凌霄的身体,让他说话更加不易。
                            “欠你的越来越多了啊,快走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离开我这个祸害。”齐凌霄交代遗言一般地说道,“去追你的自由吧……”
                            萧亦风想说话却不知道千言万语该说什么,最后冒出了一句。
                            “告诉我,当初为什么留下你我殊途同,死生不容的话来,说完你再去死。”
                            终于问到点子上了。
                            “因为……我……”
                            齐凌霄明明还有气的,却说不下去了。
                            心头一颤,萧亦风猜出了齐凌霄要说的话。见他还要说,他伸出手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别说了,我知道了。”
                            心照不宣。
                            其实齐凌霄想要说的话还有很多,比如他为什么要为那个右散骑常侍效命,为什么在萧亦风救了他之后默默离去…….
                            好在,萧亦风已经懂了。
                            一开始是逃避,选了个最为极端的方式,离开江湖纷争,可是却不知道官场比江湖还要乱。后来还是逃避,总是被救,似乎连他的自尊也不复存在。
                            滴答——
                            有温热的液体划过了齐凌霄的脸颊,他十分吃力地睁开眼,却见到了萧亦风落泪的样子,叫人的人不禁难受。
                            “忘了我吧,子琼。”
                            齐凌霄的最后一句话轻得几乎听不见,萧亦风通过他的口型,大约知道了意思,说:“好,我答应你。”
                            ……
                            忘了他,做一个真正的自己。
                            追杀的人杀了一波还有一波,带着一具尸体实在不方便,他只能找了个地方,草草将齐凌霄埋葬了,削了一块树干,刻上齐凌霄的名字,竖在他的墓前。
                            反正那些人都不知道为回纥效力的人真名叫什么,人死了,总不能连个碑也不立。
                            墓志铭,萧亦风想了想,刻了一句“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然后收拾东西,离去了。
                            他不忍回头。
                            唉,齐凌霄做人也忒不厚道,他倒是走得干净,剩下的事,全部丢给了萧亦风。
                            灵州这地方已然留不得了,萧亦风去驿站抢了一匹快马,往云梦山放下去了。
                            那里,是他整整八年没有回去过的家。


                            IP属地:浙江90楼2012-09-02 14: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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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咳咳,那个什么留在下一章了,只会简略不会详细!===============
                              太子殿下为了了解朝臣宗亲,有时也会在太子府宴客,请的多是世家公子,除去个别特别不给面子的,大多数的人都会来,包括那个与他暗中作对的弟弟广王宇文轩。
                              不过话说回来,亲兄弟除非涉及太厉害的利益,一般情况下,还是要顾念兄弟情分的。宇文靖与宇文轩便是处于尚待撕破脸的状态。淑妃如今式微,后宫的荣宠落在了新近敕封的昭仪身上,广王处境,算是如履薄冰。
                              今日广王前来太子府,不过是走个过场,他中途就想要称醉离去的。
                              腰舞得像水蛇般的舞女也吸引不了太子的注意,他的注意力,全部放在了广王手中正在把玩的那个同心结上面。
                              同心结的样式倒不是独一无二的,但是上头所系的玉玦,是他特地画了样子叫人去雕琢而成的,天下间只有两份,为什么会到了他的手上?
                              太子皱眉,导致整个晚宴气氛不太热烈。
                              广王正欲称醉离去的时候,太子破天荒地拦住了。
                              宇文靖说:“五弟啊,怎么这么早就回府呢,我们兄弟俩许久不曾叙旧了。”
                              心中虽有千万个不愿,但是广王还是不能拂逆了太子的意思,他唯唯道了一句“知道了”便没了后话。
                              在与广王叙旧的时候,宇文靖却一直在看广王手里的那件东西。
                              “大哥对这东西有兴趣?”觉察到了这一点之后,宇文轩开口道。
                              太子的眼神直愣愣扫过去,然后微一点头,吓了刚过弱冠的广王一跳。
                              “我也觉得这物事不一般来着,那日我去了东市,遇见有人卖这东西,看着不错,便买了下来。这可是与大哥有关,如果是这样,五郎还是把这东西给大哥吧。”
                              “卖这东西的人的样貌,你可看清了?”太子缓缓开口。
                              “那郎君与我差不多年岁,面若冠玉,眉间自带那么一股风流,其他的,我倒是形容不来了。”见到那人的第一印象便是如此,其他的倒是就出现在喉间,说不出来了。
                              ……
                              接下来什么事也没发生,广王将东西交予宇文靖就立刻告辞离去了,本以为今日大哥是铁了心要同自己作对,结果却是自己自作多情了。他艰难地笑了笑,步出了太子府。
                              ……
                              南宫霖来了西京,似乎也是情理之中的,只是,他何时那么落魄过,还是他根本就是想要刺激自己?太子试着压住内心的愤怒,吩咐仆人,全城寻找南宫霖。
                              两天下来,终于有了些眉目,说是城东长乐坊的一家客栈,住着一对兄妹,与太子所描述的十分相像。神不知鬼不觉地包下那一家客栈,太子带着二百号人,浩浩荡荡地前去长乐坊,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太子出巡。事实上,太子是去找南宫霖秋后算账的。
                              派人包围了客栈之后,太子很快觉察到了自己处事的冲动。出动那么多人马,若说是保护太子来用膳似乎不太合适,把南宫霖供出去更不合适……他纠结很久的时候,忽然听到了清脆的女声说:“兄长,宇文靖来了。”
                              今日客栈里的人陆续搬出,南宫就隐隐觉得不妥,要走却被掌柜的殷勤拦下,不好脱身,再要尝试离去的时候,却已经走不了了。
                              客栈里十分安静,静得只有宇文靖倒茶的声音,侍卫守在外面,连南宫雪也被带到别的地方去了。二人坐在客栈大堂,又是对视。
                              “太子大动干戈找到这里是为什么?”霖先开了口,他急于离开,却明白宇文靖不是那么好打发的。
                              “我……想问你一句话。”
                              “什么话?”南宫霖抬眼,看着他。
                              宇文靖从袖子中抽出了两只同心结,摆在桌子上。
                              这东西分明已经卖给了一个不认识的公子哥,怎么到了他的手上。
                              “为什么卖了它?”
                              “想卖便卖了,怎么,我还不能对自己的东西做主了?”想起仍在大牢里面受罪的孟南飞,南宫霖的气就不打一处来,语气也不甚好。
                              太子对着南宫霖,就特别容易失去理智,他踹掉了他们之前唯一的障碍——桌子,往前跨了两步,直接抓住了南宫霖的双肩,恨不得把指甲嵌入他的皮肉。南宫霖却这样子默默承受,咬紧双唇,一字不发。
                              侍卫听见里面的动静想要闯进来,却被宇文靖阻止了。
                              “你凭什么这样子,故意把东西给广王,好叫我见到,给我一个下马威么?你太幼稚了!”宇文靖心中有火,几乎要把身前那个身材单薄的人捏碎。
                              南宫霖张口想要解释,却觉得自己与他早就到了这样子的地步,又何必自讨没趣呢。
                              “我说我是走投无路,身上只有那么一件之前的物件,不想再见到,就随便卖给了一个富家子弟,你信么?”
                              霖费劲了力气挣开了宇文靖的控制,双手摸上肩头,揉着以减轻疼痛。他的表情十分痛苦,渐渐才缓下来。
                              这时候,宇文靖才渐渐清醒。他打量着南宫的打扮,只是穿了一身不算太厚的灰色大氅,里面一件粗布深衣……外面的时节快到了新年,穿成这样,于这个十分怕冷的人来说,是十分勉强的吧。
                              “你的话问完了,我可以问你一句么?”南宫霖没有忘记自己来西京是要做什么,虽然太子不一定回答他。
                              “问吧。”
                              “萧亦风在哪里?”
                              “我不知道。”
                              “……”
                              唉,确实萧亦风在带着齐凌霄离去之后就再也没有讯息了,他说不知道,也没有欺骗南宫霖。
                              “那你可知,他的过去。萧郎君有经天纬地之才,不可能是籍籍无名的小辈啊,江湖朝堂,总该有他的一席之地才对。”霖一步步分析,仿佛胜利在望。
                              太子知道南宫有求于己,于是往后退了几步,寻了个位子坐了下来。
                              “你总该知道,你所求的事,是要付出代价的。”宇文靖挑眉看他。
                              南宫霖把头低了下去,他现在除了找到萧亦风,根本就没办法帮孟南飞翻案,要找到萧亦风,他眼前的太子殿下就是唯一的线索……怎么办?
                              “那我就不求了,告辞。”相对于耻辱而言,他现在还是更愿意多花些时间去寻找真相,他现在不能被所谓的线索给蒙蔽了双眼。或许,线索近在眼前,可是他没发现。
                              这下子太子可就不愿意了,他一把抱住了南宫霖,然后趁着霖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将他横抱,抱到楼上去了。


                              IP属地:浙江98楼2012-09-04 18: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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