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 Hungry Beast
这是一次挑战。
一踏入现场,忍足便有这样的感觉。
尸体已经被运走,现场依然有不少侦察人员在工作。忍足找到站在角落的手冢,走到他的身边。
“什么情况?”
手冢没有看忍足一眼,他只是深深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反问他:“你觉得这是什么情况?”
忍足闻言,环顾四周。
这是一间不大的仓库,里面杂乱地放着一箱箱货物,从门口到仓库中央延伸着一段红色的鞋印。仓库的一边倒着一张椅子,椅子不远处的一箱货物被打开,里面的皮革倾泻一地,以及,最不可忽视的是仓库正中央的那一行红色的大字和一汪血泊。
忍足微微沉吟,迟疑地开口:“你觉得两宗案件有联系?”
手冢不置可否,只是走到那行红字旁,细细端详。
红色的字已经凝固,但依然有浓重的血腥味涌入鼻腔。因为字是写在地上的,因此不像平井宏的办公室一样血流了满墙,给单词添上肃杀恐怖的氛围。
红字歪歪扭扭,像是嘲笑什么一般。
Gluttony。
手冢闭上眼,努力地回想两案的关联点。然而似乎总是差了点什么一样,某些念头一闪而过,抓不住踪迹。
忍足则上前,站在那椅子附近,蹲下身察看地面。
这里附近被警员划出一区域不许任何人靠近,因此这里的所有一切都和案发时一样,没有多大的变动。忍足瞄了瞄那倒在地上的椅子,散落满地的皮革,他皱了皱眉,低头看看地面,微微一惊。
“手冢,你过来一下。”他开口喊了喊自己的拍档。
手冢走过来站定,忍足便伸手指了指椅子附近地面的灰尘道:“你看,那里的灰尘和我们脚下的有什么不同?”
这是一间废置已久的仓库,每一处都铺满厚厚的尘埃。手冢顺着忍足的方向定睛细看,发现那一处的地面灰尘与其他地方相比要薄得多,而且分布不均,散乱不堪。从他站的这个位置看去,可以清楚地看见一条一人宽的拖痕一直延伸到仓库的中央——那一行红字的隔壁,发现死者的那一汪血泊。
“死者一开始是被凶手绑在这张凳子上的。”忍足站在那一条拖痕的边上,“他试图挣脱,后来从椅子上摔了下来,同时也碰掉了搁在他隔壁的这一箱皮革。”
手冢点点头,他沿着拖痕一直走到血泊旁,沉思片刻,道:“凶手把死者拖到这个位置,然后将他杀害。”他这样说着,又觉得不妥,“可是,为什么凶手要把死者拖到这里才行凶而不是直接在那里动手?”
忍足耸耸肩:“谁知道,或许是凶手的怪癖?”
手冢摇摇头:“我不认为会这样简单,死者被发现的时候,脖子上被抹了一刀,伤口很深,虽然没有伤到大动脉,但失血过多。”
“哼!”忍足忍不住轻哼一声,“像杀鸡一样看着他死掉吗?凶手还真不是普通的变态。”
“是不是变态不是我们的讨论范围,要知道,这个凶手非常残忍,绝对不能让他逍遥法外!”
手冢话音刚落,菊丸便急忙地跑过来说道:“手冢,我们发现凶手的鞋子了。”
鞋子被丢在离仓库不远的一个垃圾桶里,忍足提起装着鞋子的证物袋看了又看,然后一把丢到旁边小警员的手中,道:“查一下这鞋子所属的公司、厂家、批次和销售地点。”
手冢沉默地站在一旁,忍足踢开路上的石子踱到手冢旁边,问:“手冢,你想到什么?”
“什么也没想到。”手冢诚实地回答。
“唔……那大家彼此彼此。”忍足伸了个懒腰,看现场也已经用不着他们了,便说,“今天累死了,我先回家去休息一下,下午报告出来以后我就回来。”
说罢他正要离开,忽听手冢喊了他一声:“忍足。”
他转过头,对上手冢意味深长地眼神,向他比出一个“OK”的手势。
有些事就算手冢不说,他也不会放过的。
宴会结束已是凌晨时分,迹部站在门口送走全部宾客,微微松了一口气。
他希望自己安静一会,于是把管家打发进门,自己则抬头望向夜空漫天的繁星。他扭了扭已经僵直的脖子,靠在门上休息一下几乎累摊的身子。身体有些烫,他估计自己是醉了。
漫天的繁星似乎可以扫光他的所有疲倦,他舒心地微微一笑,闭上了眼。
自从自己接手迹部财团以后,自己究竟有多久没有这样安静地看过天空?每日在办公室工作,从早到晚有签不完的文件,开不完的会,见不完的客,偶尔转头也只能透过玻璃看着那灰蒙蒙的天空。从前他不认为这些工作有多难,但真正做起来才发现这些都不是容易的事。商场如战场,他每天活在战场上打着一场又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时,他才发现从前的自己真是天真得可爱。
迹部财团兴盛了那么多年,决不能倒在自己的手上。迹部每日怀着这样的信念奋战在第一线,尽管是累,但也无悔。
夜风吹来,让迹部醉意朦胧。他微微睁开眼,看见不远处走来一个人。
那人身材修长,动作优雅,像极英国贵族的翩翩公子。
还有客人没走吗?迹部深吸一口气,挣扎地站好,没想到脚一软,身体不受控制地向一旁倒去。
急促的脚步声顿时响起,身子还来不及倒在地上便被人接起来抱在怀里。
迹部的脑袋晕晕乎乎的,他半躺在那人的怀里,酒意上涌。那人的身上有很好闻的味道,清爽,犹如午间阳光洒在青草上蒸出的淡淡香气。沉稳的心跳声在迹部耳边咚咚作响,听起来让人安心。
“你醉了。”那人开口,声音慵懒,带着关西腔的声音听来十分熟悉。
迹部抬头看看抱着自己的人,在意料之外看到了忍足。
他一怔,下一瞬间便开始挣扎。
忍足顺从地扶起他,然后放开。迹部立马后退几步,与他保持安全距离。
该死的警亐察!迹部在心里骂道。
忍足看了看迹部有些摇晃的身子,双手抱胸,半笑道:“大少爷,我看你醉得不是一般的厉害,还是快点回去休息吧!”
“你还在这里干什么!?”迹部反问他,他记得忍足是在宴会中途匆匆离场的。
“我只是漏了点东西在这里。”忍足摊摊手,看迹部一副快要倒下的模样,连忙上前扶着他,“喂,我看你真的不太行。”
迹部急急挥手想挣开忍足,谁料全身无力,身体变得烫得厉害。
注意到迹部不正常的脸色,忍足伸手探了探迹部额头的温度,皱眉惊呼:“天!你在发烧!”
“不用你管!”迹部挥手挣扎。
忍足不耐烦地抓住迹部乱挥的手,弯腰一把抱起他:“病人就给我乖乖的!”
说完,他便抱着他大步踏入迹部家的大门。
To be continu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