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摇头,长琴负手叹息。
……
后来众神旷日持久奔走辛劳,长琴待罪之身,难得闲了下来。
自那一日后,他未见了飞蓬一眼。
数月后,飞蓬只身进入朝堂,一是汇报人界妖兽的情况,二是问一个上古妖兽的弱点。长琴正好随驾,看着一身凛冽剑气进来的飞蓬,眉峰颦蹙。
得到想要的消息,飞蓬直接转身离开,忘记了行礼。长琴心惊,小心查看伏羲的脸色。只见伏羲无奈摇头,神色却是放任自然的宠溺,放下心。
“大胆飞蓬,如此无礼!”
后面的话那个想在天帝面前表演的小神来不及说出来,也难得再说出来了。飞蓬冷冷瞥他一眼,扬手一道风刃过去,淡淡说了一个字:“滚。”
长琴看着朝堂白玉地面上的血迹,知道此事无法善了,起身,拉住面色冷然,一身寒气的飞蓬。
“太子长琴,你何必……”伏羲担忧的面色仅仅存在了片刻,之后讶异一闪,满脸平静。
在长琴拉住飞蓬的那一刻,大家以为的攻击没有出现,飞蓬收起一身剑气,对长琴温和一笑。长琴要他请罪的话还未出口,飞蓬身体一软,倒在长琴怀里。抱住飞蓬,长琴才发现飞蓬的青色战甲上满是痕迹,淡淡的血腥味不仅仅是方才那小神留下,飞蓬身上也有。
告罪带走飞蓬,长琴不在意殿上其他小神的态度,他已然大罪难恕,也不怕再添上些小罪了。
在自己的府邸,长琴小心帮飞蓬上好药。
让飞蓬躺在自己床上,看飞蓬睡得安稳的样子,长琴也觉得疲惫非常。算起来,自从不周山回来,他也没有好好休息过。那么,休息一下好了。在飞蓬身旁,长琴和衣而眠。
……
飞蓬醒来,便看见长琴的睡颜。
脸上展现出温柔的笑意,凝视长琴的睡颜,飞蓬久久未动。
小心起身,飞蓬坐到长琴府邸的庭院内。
昔日灵致风雅的庭院变得有些萧索,是因为主人心不在此的缘故吧。
随手用风咒帮长琴打扫庭院,飞蓬放松自己一直紧绷的身体,远远看来,不像是战场上那个浴血的将军,倒像是刚刚入神界还留着凡间气息的小神,温暖和煦。
长琴倚在门边看着飞蓬,唇边一直含着笑容。
他喜欢这样的相处,以后要是能一直这样……呵,神……从来不去想以后。而自己——没有以后了。
……
“杀掉这个上古妖兽,我想人界的麻烦也就差不多了。”飞蓬回头对长琴说,“等我回来论功,我和天帝大人说,让他免了你的责罚。”
“此次事情太大,可不像你想得那么简单。”
“我知道。”
长琴一怔,任飞蓬的手轻轻覆上他的脸。
“我知道你免不了责罚……我会努力去改变的……”飞蓬很认真,笑得自信,“我们是神啊,世上之事,神是可以改变的!”
作为年轻的剑神,飞蓬身上的自信让长琴动容,也不禁在心里生出了几分希望。
向前一步,飞蓬吻了吻长琴的眉心。
“不用担心。”
回过神来的长琴只能远远看到飞蓬的背影,伸手触了触眉间,长琴扬起一个笑容。
……
长琴听说飞蓬屠尽妖兽,最后巡游人界一趟,便可以回天庭。
而此时,他的判决下来了。
“太子长琴,获罪于天,无所谛也,永去仙籍,被贬下凡为人,寡亲缘情缘,万世皆为孤独之人。”
跪地听着旨意,长琴一片漠然。
获罪于天?是获罪于伏羲吧。
曾经伏羲想给飞蓬找一个剑鞘,而如今,剑鞘真的可以完全收了剑的锋芒,伏羲却不要这个剑鞘了……或者说,伏羲不允许这个剑鞘控制他的剑。
因为关心飞蓬,当日伏羲的眼神,自己竟然完全没有在意。
原身既毁,长琴三魂七魄漂泊人界,本该去投胎。路过榣山,想起之前的话语承诺,长琴眷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