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到太医署的时候是寅时。
玄月将太医署的药阁翻得一片狼藉才找到止血的药。
之后撕下衣服的衣角勉强将肩膀包扎起来。
做好一切才发现羽林军已经举着火把将太医署里里外外全部包围了。
玄月喘着气回头看,黑色的血凝固在地面上恰恰成了指引羽林军的路标。
他冷笑一声。肩膀的剧痛几乎让他丧失了以前的警觉与敏捷。
玄月血色的瞳孔中映出窗外斑斓的火光。
总统领十月带着羽林军们在太医署外等候。
他将太医署包围却不急着进去抓人。
似乎在等待些什么。
玄月站在角落捂着肩膀。
像是一头伺机逃跑的困兽。
忽然耳边刮过一阵风,玄月立即转身。
药阁中央站着一个黑衣人,有一头雪白的头发。
玄月往后退,暗想着如此身手加上白发该是总统领十月。
被十月发现,自己的计划就完了。
不料,黑衣人竟向他伸出手。
玄月怔了怔,还是往后退着。
漆黑的药阁中弥漫着草本药味,一身黑衣的人只看得到一头白发。
夜莺思虑许久,还是摘下面罩。
“羽林军右统领参见陛下。”
夜莺行了个礼,抬起头看着玄月。
玄月打量着这个面容冷峻的人,稳了稳步子。
“如果你是十月的人,我会立刻把你杀了。”
玄月这么说着,摆出防御的姿态。
实际上,他浑身功力已经被现在龙榻上悠闲睡觉的人封住了。这么说只是为了拖延时间。
夜莺低下头,缓缓道:“如果我是总统领的人,就该在太医署外埋伏才是。我此番前来,是为了搭救殿下。”
玄月冷笑一声:“救我?”
夜莺面无表情,道:“陛下在甘露殿发生的事情,我全部看见了。”
意料内,玄月听到这话脚步明显不稳。
但很快,君王恢复了平静:“所以你想要什么?”
夜莺道:“我只是想证明,我是陛下的人。”
玄月扭头看了看窗外,最终低声说道:“那,就做你该做的事。”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