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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医 生 杜 明』 --by 小汗。阴郁的语调,现实到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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挺好的孩子就是学习不用功,每次补考都能看到你,这次应该是最后一次了吧。
     真的是最后一次了,下午我就去教导处拿到了毕业证。
     我看了看手里的毕业证,想现在真的可以和这所学校再无关系了。刚要离开,突然一个教导处的老师叫住了我。
     喂,你叫杜明吧。这里有你一封信。
     我走到她身边,看着她在抽屉里翻来翻去。
     前些天这信寄到了学校宿舍,我认得你,杜明,毕业考时打老师的那个,我帮你把信收起来了。
     我没有说话,她好像是自言自语一般说着。
     咦,为什么找不到呢,就是放在这里的。
     我问她是从哪里寄来的。她白了我一眼。
     时间那么久了,我怎么会记得……
     晶从我身上坐起来,抓住了悬在我们头上的灯绳。灯泡昏黄的灯的透过晶的头发射入我的眼中,我闭上了眼睛。晶俯脸凝视着我,她用手轻轻拭去我脸上的泪水,仔细地把我看了又看,她的手像兰一样在我的脸上停留了许久不愿离开。晶笑了,笑容里却是那样忧伤。她松开了手里的灯绳,小屋又是一片黑暗。那最后一闪而逝是晶那张美丽却又充满了无限绝望的脸,一张曾经在我九岁时就出现过的脸。
     我知道晶离开了我,直至永远。



138楼2011-04-25 14: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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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结局
         那次从学校回来,我就从医院辞职,一个月以后去了北京。
         晚上路过地坛,看着肯德基门口坐着的那群聋哑人,我还是会想起老大,想起晶,想起兰坐在床前冲我比着手语……
         那时午后的阳光还在心头荡漾,永不退去……
         [完]
    


    139楼2011-04-25 14: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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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嘿,更新来了。


      143楼2011-04-27 0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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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部分:医生杜明 第46节:无愧的死神帮凶
             第二天清晨,我和主任被车拉走。车是警车,方向好像是往效区。我抱着主任的手术包坐在车里一声不响,主任不时转过头来看看我。
             没告诉你什么事就把你叫着,怕不怕?
             我摇了摇头,从后视镜里望了望司机阴沉的脸,我没敢说挺好玩的。
             主任点了点头,其实他知道我一定不会害怕。他也望了望前面的司机就没有再说话。
             从小到大,我还是第一次来到刑场。小时候看过拉死囚的车,解放车上站着形形色色的男女,他们一率光着头,身上挂着牌子。大学时在解剖室看过好多死囚的尸体,在中国死囚的家属无权收回死囚尸体。死囚的尸体国家负责处理,家属只可以向政府索要死囚的骨灰,但会收费。一些无家属或者家属不要的尸体,政府就会将其交给医学院作为学术用途。死囚的尸体很好认,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特征——脸上一个大碗口大的洞。那就是枪洞,每次上实验课时都会对着那洞想像,随着一声枪响,子弹射入后脑内并高速旋转。人的大脑马上被绞得稀烂。颅内压在几分之一秒内极速升高,所以当子弹从脸部飞出时,人脑就像被针扎破的气球,瞬间从内部爆炸,鲜红的血与白色的脑浆会喷出很远,听说子弹在头内旋转速度太快,那两种颜色的粘稠液体喷出时都会冒着热气。
             没想到第一次来到刑场,竟然就会来到刑场的里面。站在刑场的感觉和第一次站在手术台上的感觉很相似,主任说手术室是天堂之门,那刑场就是当之无愧的地狱之门。我和主任躲在刑场里面的拐角,主任小心地向外张望一脸地兴奋。我问主任:
             我们来做什么?
             一会去取尸体的眼球。
             给那个老太太?
             嗯,主任点了点头。回头对我说,没办法,我们替人治病就是这样。人家有能耐弄到,我们就得给人家治。
             哦,那一会枪打哪?
             主任没有回答,在医学上死亡的定义是脑死亡。如果死刑不是打头会涉及到人权问题,所以这个问题多余问。


        144楼2011-04-27 0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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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任最后问了一句,怕吗?我摇了摇头,两个人就静悄悄地盯着刑场了。
               今天只有一个死刑犯,刑场外面冷冷清清,一切都是特殊安排过的。死刑犯跪在地上,身边的**一身戎装,戴着大的可以盖住脸的墨镜。一声预备口令,**手中的步枪比住了犯人的头。再次听到口令时,**的枪瞬间转移到犯人的后心口。
               一声巨大的枪响,犯人的身子一震,胸前溅放红花。犯人斜着倒下了,**站在那里静静地等待。原来死是这么迅速,想我们在手术台上往往要站上一整天才能从死亡线上拉回一个生者。过了一会,有个**探过头来冲主任点了点。主任一拉我,走,到我们了。
               刑场外面已经没有了人,场内也冷冷清清,我和主任缩头缩脚地走在色彩斑斓的黄土地上,第一次有压抑的感觉。尸体旁边停了辆车,应该是搬运尸体的。那车正好挡住了我和主任,车上的人背对着我们在闲聊。主任麻利地戴好手套,对我比了个手势,我们蹲在尸体旁边开始工作。
               我的工作并不多,只在必要时候递个工具。我蹲在那里眼睛看着那个尸体,他的手铐已经拿掉,可是手还背在背后,腿互相压着。他死得很安详,好像是舞台剧上死掉的戏子。胸口上血迹染红了蓝色囚衣,但血量并不是很大。突然主任抬头问我,你刚才看到了吗?我摇了摇头。主任抿着嘴不再说话,他已经摘下了第一个眼球。主任把那个眼球交给我时骂了一句然后问我。
               小杜,你刚才又看见没有?
               我看着他摇了摇头,主任将右手的手术刀换到左手,右手揭开了尸体上衣。死囚的胸口正中有一个碗口大的洞口,随着尸体的轻微动弹从里面不断地渗出血来。主任放下衣服不再说话,又开始手上的动作。不过我发现主任的手有些颤抖了。
               终于两个眼球都已经拿了下来,主任和我都吐了口气,仿佛过了几个世纪其实不过十几分钟。主任站起身来,从兜里拿出块手帕盖在了尸体的脸上,回身使劲拍了几下面包车身。那面的两个人就走过来冲主任点了点头,开始往车上收拾尸体,我和主任又按原路回去,那个阴着脸的司机依然等在那里,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


          145楼2011-04-27 0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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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医院,我和主任一起在手术室洗澡,两个人都不怎么说话。突然主任问我,喂你看我这怎么了。我走过去,看着主任指着的地方,胖胖的胸口上什么也没有。主任依然指着,就是这心脏偏右的位置,是不是有一个出血点。胸口正中的地方已经被主任搓得通红,什么也看不出来。主任还是径自地搓着,怎么搞得,怎么红了。我先洗完出去,刚要穿上白大衣时,主任在里面喊了一声,把那衣服扔了吧,我再给你件新的。
                 我冲洗手间里的主任喊,主任,我们今天算是谁的使者,谁的帮凶呀?
                 没有答案。
                 老太太的手术很成功,毕竟主任是眼科专家。老太太住在一个人的干部包间,屋里屋外放满了鲜花水果。我一边给老太太解开头上的沙布,一边听老太太唠唠叨叨。唉,这还不都是我那儿子呀。别人都冲着他的面子来看我,我这个老太太能有几个人心疼呀。我儿子忙呀,天天在外面开会。我可不能瞎,要不然给儿子添麻烦就不得了了。老太太想揉揉眼睛,被主任制止了。老太太只好把眼睛眨来眨去,主任呀,不行。我这眼睛还是看不清楚,我怎么一点都看不清呢?主任听了连忙走过去,拿起小手电筒对着老太太的眼睛照了几下,咦了一声,又伸出只手在老太太面前晃了晃,能看清吗?老太太眯着眼说,看不清。主任愣了愣退过身子拿起了病历。这时老太太却喊,看清了!看清了!这是谁买了那么多菊花,怪不吉利的。主任又走过去,结果老太太的眼睛又是模糊一片,几个来回过去,我和主任终于明白了。老太太只是看不清主任,别的却已经可以看得清清楚楚了。


            146楼2011-04-27 0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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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部分:医生杜明 第47节:心脏偏右的地方
                   我和主任回到办公室,主任有些不高兴。他怀疑老太太是故意的,因为老太太身分特殊却无法对其发作。这几天主任的心情就不是很好,我猜这也许还是跟上次的事有关。坐了一会,就听到护士跑过来喊,主任出事了!我和主任跑了出去,结果还是那个老太太。干部病房外站满了人,我和主任走进病房里,看着老太太的床前站着一个人。那个总在电视上出现的人现在一脸的尴尬,老太太用被子捂着自己的头,哇哇地叫着,你别过来,你别过来!那人不耐烦地说,妈你这是干啥呀?外面好多人看着呢。老太太不依不饶地叫着,鬼呀,别过来。主任走过去,对不起,病人可能刚刚恢复,情绪不稳定。那个人盯着主任,我下这么大心思让你给我妈治眼睛,你要是治不好,这事没完。说完那人就在一群人簇拥下离开了医院,剩下主任站在那里气得干瞪眼。
                   坐在主任办公室里,主任从兜里抽出根烟。主任办公室只有我和主任两个人,副主任是女人,她和别的女大夫在医生办公室,所以我跟主任在这办公室里从来都是有什么说什么。我指着主任的烟说,主任小心在办公室里抽烟,再被院长发现就不得了了。主任把烟放在眼前仔细看了看,叹了口气又把它放回了烟盒里,然后主任对我说,小杜,你相信这世界上有报应吗?
                   主任虽然常说奇怪的话,但大多是在开玩笑,我很少看他这么认真,所以我没有回答。
                   主任看我不说话,就脱掉了自己的上衣,他的胸前包着一大块纱布。
                   我问主任怎么了?主任把纱布揭开,我看见里面血红一片,有些地方都露出肉来。
                   那天洗澡发现那个红点以后,就越来越大。现在烂掉指甲块大小的皮肤了。
                   怎么会这样?主任你打破伤风针了吗?
                   今天上午打过了。杜,你那天真的没有看到吗?
                   看到什么?
                   实话跟你说吧,其实打在死刑犯的那枪在这里。主任手指了指自己的胸口。
                   对呀,不是打心脏吗?
                   主任摇了摇头,不,是打在了这里,就是我现在烂的这个地方。
                   心脏偏右的地方。


              147楼2011-04-27 0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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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太太在医院又观察了一个星期,恢复得基本已经差不多了,可是主任还是不能解决到底让不让她出院。虽然老太太现在视力已经恢复到0.6,看东西与行动都没有问题了。可是有两个问题依然没有解决,那就是老太太还是看不清楚主任,而每一次看到自己的儿子都会大叫有鬼。最后主任还没有怎么样,那个大人物的儿子却已经不耐烦了。他跑到主任办公室把主任臭骂了一顿,当时主任阴着脸不说话,院长站在主任身边一脸的讪笑。那个人认为自己有头脸属于公众人物,怎么也不能接受自己带着秘书来医院时,却被自己老妈骂成是鬼。所以他决定接他妈出院,医院对此没有一点意见。
                     老太太出院那天,是我搀着她下楼的,她还是像原来那样唠叨。老太太一边拉着我的手一边说,孩子呀,多亏你们呀,我这老骨头才能看得见。可是我这眼睛还真奇怪,怎么就不见主任呢。主任可是好人,我这眼睛全靠他了。对了我这几天真的见鬼了,你们还说他是我儿子,你们净骗我。
                     我笑着问她,阿姨,那鬼什么样的?
                     全身血淋淋,可吓人了。胸口还有一个大窟窿,突突地往外冒着血呢。老太太手在自己的身上比着那个地方。
                     心脏偏右的地方。
                     最近天病人不是很多,主任经常不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偶尔见到他一次,他的脸跟茄子一个颜色。主任的手一直捂着胸口,有几个护士说主任也在"效颦",结果被主任狠狠瞪了一眼,我知道主任的胸口的伤还是没有好。
                     这两天下午无聊的时候,我就会借着查房的时候和病人聊天。刚刚住进来的家伙是个记者,聊天时有着职业的神侃。不到一天,他就把医院的里里外外都打听的一清二楚。他把我拉到一边,听说那个人也来过这医院,为了他妈的眼睛。记者说了那个人的名字,似乎后面还有着什么新闻。我点了点头,记者兴奋地对我说,他死了。就在前天夜里。
                     哦?我有点不相信。
                     你别不信,我可是当时就跑到现场拍照了。那天他从外地开会回来,晚上下雨,仗着自己车是大奔,他硬是把车在高速路上开到十百四,结果车翻了。一车四个人只有他死了,你说邪不邪。他人被从车上甩了出来,正落在路边钢筋上,钢筋扎在了他的胸口上。记者一边夸张地说着,一边在自己的胸口比着那个地方。
                     心脏偏右的地方。
                     也就是那天,主任跑来找我,一脸地高兴。不顾护士在办公室里,就把我拉到角落里,揭开了自己的上衣。看!好了!
                     那块破得有指甲大的地方已经结了疤,旁边的皮肤也没有一点红脓的样子了。
                     真的。主任这下你放心了吧。
                     妈的,可算好了,我以为我这次弄不好要死呢。
                     见我笑了,主任也笑了,笑得像个小孩子。看来主任已经要开始相信有鬼、有报应了。
                     后来那个老太太又回到医院重诊,我再看见老太太时,她的脸色黯淡,已经没有了一点光彩。老太太在接受检查时径自说着。
                     儿子死了,无论怎么伤心,这眼里硬是一滴泪都没有。人老了,心也硬了。唉,到最后还是没有好好看一眼自己的儿子。
                     主任抬起头,冲我一弩嘴。我知道老太太的眼睛又坏掉了。就在我们离开病房时,老太太突然喊了起来。
                     主任,我能看见你了!看得可清楚了。


                148楼2011-04-27 0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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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部分:医生杜明 第48节:菊开那夜
                       主任和我呆在主任办公室里百无聊赖,主任又开始在办公室里抽烟了。他摸着自己的胸口说。
                       杜,我知道我的胸口是怎么回事了。
                       嗯?
                       原来是我那天穿着一个铜扣子的衬衣,我蹲在地上时间太长了,结果胸口被扣子给硌出个红点子来。是我自己太多心,挠来挠去的,最后给弄感染了。
                       我看着主任,主任也看着我,我们都笑了。
                       后来我实习结束,就离开了医院。我再也没有见过主任,最近突然想起这件事,我给主任打了个电话。电话里主任十分高兴,没等我说什么他就大声地说着,杜,我昨天突然做梦,又梦到我们那天一起去刑场。
                       我问主任,那天**枪的真没有打准,子弹真的只是打在了犯人心脏偏右的地方,那犯人在摘除他眼球的时候真的动了吗?
                       主任想了好久才说,今天一上午我都在想这事,可是想来想去我发现自己根本也不清楚……


                  149楼2011-04-27 00: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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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外科大夫,而这里的外科病人就好像护士白大衣上的灰尘一样少。医院里就好像迷宫,打开一记扇门发现一个面色昏黄的病人对我来说就好像中奖了一样。我的例行公事不可能给这些病人一点生机,他们有气无力的回答我的问话,我有一种走在停尸间的感觉。
                         走在昏暗的走廊里,我开始放任我的思想流溢。胡思乱想是我写作的前兆,我已经开始我的故事。故事里医院就是这个破烂院子,主角自然是我。年轻充满活力,终日走在这个医院里却无所事事。这样写会不会有人认为戏说医生之嫌,可是这就是我每天的生活。就像我们医院太平间里的那个"千年女尸",没有人知道她在太平间里躺了多长时间,在九六年太平间停用的时候,曾经有人说见过一眼它,他说他当时就把中午饭吐了出来,可是我想那个女尸最大可能就是已经腊化,或者太平间不给冷气女尸烂得一块一块的。但我却没有缘看它一眼,因为太平间现在不光锁锈掉了就连门也不知道什么原因打不开了。这样的故事开头是不是可以吸引人?
                         长嘘了一口气,看看表已经快六点了,可是没有一点胃口。看来第一天值班,就是以不吃晚饭来庆祝。
                         我坐在值班室的床上,努力培养让自己躺在床上的勇气,突然门外传来敲门声。
                         韩大夫,我和内科小张去对面结核病房去玩麻将了,有事打电话。
                         说完就再没有动静,是刚才的护士。我知道值班大夫和护士每晚都是这样度过,可是我应该我怎样度过我的第一个值班夜晚呢?
                         我打开我的笔记本电脑,值班屋里的灯光不是很好,我的电脑屏幕看起来也是一闪一闪的。光驱里放着的是英格玛的CD,带有神秘的电子合声才能让我继续我的恐怖小说。
                         在内科走廊的尽头里有一间病房长年贴着封条,可是每个从那里经过的人都会看到那病房里靠近窗户的床上躺着一个人。透着月光你可能清楚地看到结在他身上的蜘蛛网,很多人都被吓坏了。其实那只不过是个人偶,同样没有人知道为什么会在医院里有这样一个人偶,更没有人知道是谁把那个人偶摆成睡姿放在那里。
                    


                    151楼2011-04-27 00: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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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玩笑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并没有让我和她之间的气氛轻松些,楼道突然显得有点长,她一声不响地走在我身后。我的想法离谱的可怜,我开始感觉失落。她的目光始终落在我的背上。我真的很不舒服。如果不是她长得很漂亮,我也会生气的。但我还是回过头来对视着她。
                           小姐,你是不是在开玩笑,这里到314房就没有了。你到住几号病房?
                           她面无表情,嘴里轻轻的念着。
                           你带我来,我怎么知道我应该去哪里?
                           其实到写个故事前我一点也不知道这句话的意思,再进一步说,到那一刻为止我还是不清楚她长得什么样子,我始终就是像神志不清一般。以后事情的发展到现在我也不能完全回忆起来,可是那片段却清晰的可怕。
                           我开始扯着她的病号服快步向办公室走去,从我拉着她的力量还有走路的速度都显示我已经开始心烦气躁。
                           没有一些抵抗的力量,我似乎只是抓着块空气。手指挥动间触到她的手臂,冰冷的让人心寒。
                           那种寒到后来我和她的接触都有让我记忆尤新,到了办公室的时候我们的手已经紧紧握在了起,。
                           你叫什么名字?
                           ……
                           什么,我没有听清。她好像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我努力听也没有听清她说的是什么。
                           办公室的窗户被风吹开了,病志被吹落一地,她的长发一下子吹到我的脸上。
                           无数发数缠绕着我,她的手臂也如丝线一般缠绕着我。
                           我们忘情地拥着,天地开始旋转。我的神志一时清晰一时糊涂,我分辩不出我处在何处。突然间我感觉到有一张床离我突远突近,我们倒在床上,床头上的蚊帐打着的死结瞬间打开……
                           喂,韩大夫。
                           护士都是大嗓门,我从床上坐起来,不停地敲着头。
                           哇,昨晚有人死,我们都忙死了。你竟然睡得这么好。
                           什么?
                           是对面结核病房的,去了那里本来是要打麻将的。没想到一个病人死了,忙了一夜。
                           哦。
                           死的是个小姑娘,从住院就是一个人,住院费已经欠了好多,如果不是要死了,医院也不会让她住下去的。这次她死了,医院也省心了。
                           哦。
                           护士丝毫不理会我的无动于衷,继续自顾自的说着。
                           那个女孩平时谁也不敢接触,就像鬼一样,一句话不说。护士都不敢去她的病房,她自己一个人病房,对了就是你对面的那个病房,316房。
                           还有呀。昨天的时候她死前突然说了好多话,什么要带她走,她终于可以走了。吓人吧?
                           看着我目瞪口呆,她十分得意地凑到我耳边。
                           你知道吗?她一个人从不出病房,有人说看到她每天把她咳出的血水都是从窗户倒出去的。所以那她楼下的野菊花才会那么艳呀。
                           其实我根本不会被这些东西吓倒,只是还是流了些冷汗。当护士走出屋子,我从床下拿出一样东西打开窗使劲扔了出去。
                           那是昨天下午,我在查房前在结核病房下面采得那朵最大最艳的野菊花。
                      


                      153楼2011-04-27 00: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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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医学院里的鬼
                             前言
                             每个学校里都会流传一些奇怪的故事。我们学校也不例外,而且往往比别的学校还要变本加厉。毕竟医学院本来就是一个多事非的地方。从医学产生、发展到现在。可以说是科学的发展史,也可以说是人类与神的战争史。人们现在从不否认医学,却又不敢否定神。而鬼神与医学也成了近亲,而作为医生,我们在故事中也常常在神与恶魔两个急端中排徊。相对于其它鬼故事,人们也更愿意相信有关医院或者医学院里的鬼。现在的鬼故事与过去的传说不同,现在的鬼故事的作者大多希望通过鬼这种精神产物来阐述对生命的豁达,我也不例外。在我写的这几个故事里很少有让你紧张得喘不过气的感觉,更多的是让你开心的笑。我想告诉大家的是在我们的心里都曾经有一个鬼,它是善,是恶?是丑,是美都是由你自己决定的……
                        第一部分:医生杜明 第50节:老二床上的内裤
                             老二床上的内裤
                             大学的时候,老二住在我的上铺,是一个极邋遢的人。
                             老二其实长得还算不错,做派也不错,刚开学的时候相当受女生欢迎。只是人实在是太邋遢,以至于后来没有女生敢靠近他。当初在没有遇到他时,我认为自己已经够邋遢的了,可是比起他来,真是小巫见大巫。我只不过是有时会耍耍床单翻过来调过去的小把戏,而老二从不铺床单,亦无被褥之分。哪个在身上,哪个为被子。他的床上什么都有,从教课书到卫生纸。老二从来都是在床上更衣,有一次从我头上跳下来,脚上竟然已经穿好了皮鞋。问他,他告诉我上床时忘了脱。更有一次在解剖学考试前,我看见他从被窝里拿出一个扇面大小玻璃盒子,里面放着的神经元标本。他一边对着窗口外的阳光看着一边又不知从何处扯出根油条大嚼。俨然是《欢乐英雄》中的王动,让人神往。
                             寝室里有了这样的家伙,卫生根本不可能达标。导员给我们寝室下了最后通碟,如果卫生再不达标,全寝室八个人都要通报批评。老大火了,要给老二好看。老二这才极不情愿地收拾起他的床。他往床下扔着东西,我们几个人就戴着医用口罩还有塑胶手套在下面接着。十几本小说、无数只袜子、灰色的白背心、硬硬的内裤还有几根油条和半袋咸菜以及一大堆的粘糊糊的卫生纸。我们强忍着恶心把这些扔进垃圾袋,老二还不时地回头说着这个不能扔,那个还有用。过了好久,老二翻着自己的床底,突然兴奋地喊着。
                             内裤!!!
                             KAO,你这都扔了一堆。我们几个一脸的不以为然。
                             可是这条不是我的。老二回过头来,神色十分兴奋。他手指上挑着一条深红色内裤。正面三角部分缕空,后面只有窄窄的一条。性感至极,是一条女人内裤。
                             老二一边兴奋地摇着手里的内裤一边说,我在床板缝里发现的。
                             这里原来是女寝,当然可能有这些东西了。找到卫生巾也不至于这样大惊小怪的呀。
                             看我们都在低头收拾垃圾没有什么反应,老二失望地打开窗户大声喊着。


                        154楼2011-04-27 0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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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见了,性感内裤。
                               第二天,我被对面床的老三吵醒,只见他神色慌张指着我头顶。我站起来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老二坐在床边,拿着我们寝室八个人共用的大镜子。他本来短发,却将镜子放在盘着的腿上,然后左手慢慢从耳边拂过,右手的梳子顺着一直梳到胸前。明明是在梳空气,却好像他真的有齐胸长发一般。好一会老二才放下梳子,左手扶腮对着镜子左顾右盼,许久才长叹了一声。慢慢抬起眼皮,冲着我们柔声说到,你们瞧着我做什么?当时我们七个人都感觉背后一阵冷风。
                               老二从床边的梯子慢慢爬了下来,拿起桌上的水壶。
                               我已经打好水了,我用一壶洗衣服,剩下的给你们用吧。
                               走出门时,老二回头对我们嫣然一笑。留下我们七个大老爷们傻在那里。
                               在食堂远远看着老二用汤勺一口一口往嘴里抿着大米粥,老大说,可能是由于收拾床对老二的打击太大了,所以会造成他心理失常最终表现出人格错乱,也许等到卫生检查以后恢复原状就会好的。还好在课堂上除了猛记笔记和偶尔抬起头与讲药理的胖老太太相视一笑以外,老二表现还都算正常。至少没有别人查觉他的性格变异,这还是让我们比较欣慰的。
                               可是回到寝室我们发现老二突然对眉清目秀的老五青睐有加。老二坐在老五的床上说着不着边际的话,还时不时拉拉老五的衣角,替老五掸去肩上的头屑。老五哭丧着脸不停地用眼光询问老大,老大只是闭着眼不住地点头,老五没有办法只好忍着。晚上熄灯前,老二竟然要为老五洗脚。老五颤抖着将双脚放进水盆,当老二用双手轻轻抚摸着老五的双脚时,老五用带着哭腔的声音喊着老大,老大躺上床上大喝一声。
                               老五,忍!!!
                               我看见老五咬住了自己的枕巾。
                               我们以为只要等到老二睡着了,一切也都会跟着告一段落,可是没有想到事情发生的是那么突然。半夜老五的一声惨叫把我们惊醒,我们才意识到出事了。这时老二已经不在自己的床上,他正与老五纠缠在老五的床上。我们把他们拉开,老五一直哽咽着说不出话来,在一段时间里我们几个人一直都在怀疑老五已经被老二给侵犯了。等我们把他俩分开才发现老二近似乎裸体,光光的身子只穿着一条内裤,那条深红色的女人内裤。
                               老大几下子就把那条内裤从老二的身上给扯了下来,老二也跟着昏迷了过去。我们几个看着那条内裤,然后一起找来剪子将那条内裤剪成了无数小片。第二天老二起床时一脸的诧异。他小声地对我说,老八,不知道为什么我昨天睡觉没穿内裤。而且还做了个奇怪的梦,我变成一个女人,喜欢穿暴露的内衣。KAO,风骚极了。


                          155楼2011-04-27 0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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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大的苹果
                                 老大是大连人,一身腱子肉。说起话来铿锵有力,极为豪爽。
                                 老大家里承包着一个大果园,在瓦房店。听说面山背海,景色非常不错。可惜我们从来没有去过,这不能不算我大学时代的一个遗憾。有一年十一放假,不知为什么老大竟然从家里带了一百多斤苹果到学校。苹果是用当时民工很时兴的编子袋装着,往床下放时竟然快把整床下面给占满了。我们目瞪口呆地看着老大往床下塞着那袋庞然大物,老大弄好以后用毛巾用力擦着脸上的汗。
                            第一部分:医生杜明 第51节:老大的苹果
                                 他爹个腿,门口守卫硬是不让我进学校,不拿学生证他还真以为我是民工呀。
                                 他爹个腿,是老大的口头禅,老大说相当于我们口中的"我KAO"。老大擦完了汗,就拿起了他桌上的大水碗。老大喝水极有特色,左手叉腰,右手拿起那快有一扎大的水碗。一扬脖不管里面多少水都是一口喝光。喝完了水,老大一抿嘴大喝了一声,走!逮饭去(大连话:吃饭去)!我们几个都张着嘴,老大,不是吃苹果吗?
                                 他爹个腿!老大极不情愿地从床上又拖出那个编子口袋。袋口用线缠着,他好不容易解开了,然后从里面拿出七个苹果。挨个扔到我们床上,他爹个腿,不能再给了。走,逮饭去!
                                 后来,我们终于知道为什么老大从家里带这么多苹果过来。只是因为十一放假前,他与同桌聊天时对那女生说他家里每年到十一都会从果园摘好多苹果。那女生就顺口说,不错哟,你能回家给我带几个吗?就这一句话,差点让老大把他家果园子给搬了来。这些都是在他带苹果回来快一个星期以后我们才知道的,那天吃饭他喝多了,一句一个小兰(老大同桌,他自己改的小名),你咋不跟我要苹果吃呢?我们这才知道事情始末,这也才明白了为什么老大自己从来不吃那苹果也不给我们吃,一天看着那苹果抓心挠肝的。原来是爱情让老大如此小气,开始我们都在生老大的气。KAO,带这么多苹果回来就给我们七个兄弟一人一个,剩下都给那一个丫头吃,这还不够她吃到明年教师节的呀。可是看着老大痛苦的样子,我们又不禁给他出主意。我们让他自己去说,他说不好意思,那能主动给人家东西,那不明摆着对人家有意思吗。我们又出主意,老大你应该旁敲侧击。让我们告诉别的女生你带苹果回来了,一定有嘴馋的跟你要,到时候全班的女生都会知道你带苹果回来了。那你的小兰不也就知道了。听了这话,老大一下子从床上跳起来。他爹个腿,就这么办。
                                 从那以后,每天都会有女生到我们寝室来要苹果。开始老大还会笑呵呵地解开那袋子给她们拿苹果,然后我们也跟着能吃到几个。可是不知为什么,他那个同桌小兰就是不跟老大要这个苹果。眼看着老大的苹果只剩下半袋子了,老大拿苹果时的表情也越来越痛苦。到后来,不该来吃苹果的女生都来过了,该来的那个却始终没有来。老大终于在一个晚上说,他爹个腿的,封袋子!除了她我这苹果谁也不给了。
                                 那一阵子,我们没有什么课。我开始懒得起床,每天八点在他们走时嘱咐他们帮我报个到,就在寝室里睡起懒觉,一觉醒来就随手拿本武侠小说来看。有一天看着看着,觉得饿了。在地上转了几圈,最终把目光落在老大床下的苹果袋子上。我费了很大劲才解开那绳子,拿出两个苹果,躺在床上一边看小说一边吃苹果,真是优哉优哉。
                                 就这样没过几天,突然一天晚上睡觉前,老大腾地一下从床上坐起来。从身下拿出苹果袋子,把苹果一个个放在床上数着。最后抬起头,阴沉沉地说,他爹个腿,真的少了。当时我躺在那心里一激灵,KAO,老大不至于吧,竟然还去数袋子里的苹果。我一抬头,正看见老大的眼眼。我连忙摆手,老大,我可没吃你苹果。说完我自己就后悔了。可是老大眼直直的,老八,我刚才做了个梦。梦里就有人说话。"吃苹果吧,就吃两个,你一个,我一个。"等我起来,一数苹果真就少了两个。听他说完我的鼻子差点没气歪,我哼哼了两声就不理他了。剩下老大一个人在那里愣神。


                            156楼2011-04-27 0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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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我又没有去上课,屋子里就算下我一个人。我闲得无聊,看着上铺的床板。我在想怎么能从老大的袋子里再拿出个苹果呢?老大现在开始数苹果了,我拿完他一定发现的。正想着,老大跟阵风似地冲了进来,二话没说直奔着苹果袋子去了。又是把袋子打开,把苹果放在床上一个一个数着。最后他瘫在那,苹果又少了两个。
                                   KAO,现在屋子里就我一个人,老大你的意思就是我偷吃了呗。
                                   老大听我说完,走到我床边,老八你到底吃没吃?样子有点可怕,但是我也没怕。本来今天就没有吃过嘛,我说没有。老大有点不相信,又问了我一遍。我一下子从床上跳起来。老大你现在怎么这样!怎么不信我?老大神色黯然,不是呀,老八,我刚才上课时又听到有人在我耳边说"吃苹果吧,就吃两个,你一个,我一个。"结果我一回来就发现少两个,我昨晚刚数完的呀。我以为老大故弄玄虚,老大这次我帮你数着,看看明天还能少不。于是我和老大在他床上一个一个的数着苹果,26个。然后看着老大把袋子口扎紧,我拿起书,老大我跟你一起去上课,你应该放心了吧。
                                   第三天,我还没有睡醒,老大就把我叫了起来。那张脸比哭还难看,老八苹果又少了两个。什么?我有点不信,和老大又数了一遍,果然只剩下24个。邪门了,这屋子里就这么点人,大家都一块活动的呀。我看着老大,要不我们跟他们说说这事吧。老大一把拉住我的手,不行呀,老八这屋子里除了我就你胆大了,你跟他们一说,老二、老六那样的还不吓疯了。我忘了告诉你,我又梦到有人说那句话了。我拍了拍老大肩膀,好吧,老大,今天晚上我和你看着,看看到底谁拿的苹果。
                                   那天晚上寝室熄了灯,我借着月光看着老大全身僵硬地躺在那里。眼睛睁着一眨不眨,看来老大受的刺激不轻。可是没过多久,我就熬不住困睡了过去。等我睁开眼时,天已经大亮,我看见老大坐在床上,脸跟墙皮一个颜色。见我起床,老大过来看着我说,老八要不我把这点苹果给扔了吧。我站起来拍了拍胸脯,老大,这件事我一定帮你弄个水落石出,不就是22个苹果嘛,今晚它一个也不能少。老大看着我将信将疑地点了点头。
                              


                              157楼2011-04-27 0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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