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侯杰本没有好心到救人的程度,听见声音只想过来KK到底发生什么事满足一下好奇心。而恃强凌弱的场面他见的不算少,且不管他们之间有过节与否,纵使单纯的付诸暴力,被欺凌的一方侯杰也生不出同情心。弱者合该被淘汰,他接受的洋思想‘适者生存’是最为他所认定的。不千方百计强大自己,吃些苦头或是被扼杀无需怨天尤人,那是咎由自取。能拯救自己永远不能靠别人,他坚定不移的认为碰到如此场面,比起施以援手,不如一枪蹦了他让他投胎来的比较好。
不过,就在这个人昏迷之前,他余几步的距离。好像K见他遥遥望过来的眼神,不甘而冷漠。那一瞬间,侯杰变了心意。有点玩味的想,明明可以露出更无辜让人可怜的眼神却偏偏临死还不愿垂下头颅,好,我便救了你,K你有什么资格活在这世上。
原就是一时心血来潮,侯杰找来副官,命令他遣几个部下抬了这人回去。
副官张籍见这人伤的不轻问侯杰要不要找个医生来KK,侯杰只回头瞥一眼道“荒郊野外的哪里去找医生?下面会医术的叫来给他瞧瞧,死不了就好。”副官喏下,不敢再搭侯杰话,径自命人抬着人到了宅子的一间小屋。
侯杰一人住在东边一间里,跟聚集着部下的中厅有些路程。听不见吵闹,添了点宁静。打开面南的窗子,就有一股凉风进入,给这破败的宅子增加了生气。今晚也恰是一轮皓月当空,透过窗框三三两两洒下来的月光直把小小的屋子照成了白昼。这么敞亮,侯杰睡不着,便起身来到窗边。窗外数十步远是方池塘,可以想见未衰败时是何等风光。春来清风,夏有莲。秋扫落英,冬覆雪。这主人家想必是个附庸风雅之人……
正入神,渐行渐近的脚步声已至侯杰屋外。
“司令,那人醒了。”张籍在门外轻轻说,他过来的时候就K见了倚在窗边的侯杰。即便如此,打扰司令休息也是不好的,说完就匆匆放轻脚步走了。
侯杰低头失笑,他都忘了他顺手救了一个不知是包袱是累赘的人。回到屋里想着召回兵马一步步部署早就把这回事抛到了脑后,听张籍提到才有点印象。
拿上外套,踏着一走廊的明亮,循着之前张籍走过的方向就到了一个单间门口。侯杰停顿脚步,并未推门而进。他走的很大声,里面的人若是醒着一定是听见的。他在等那句‘请进’。
好在没等多久,伴着一声“请进”里面人就给他开了门。
借着月光,侯杰K清他已换了身干净的衣服,暗红的颜色,想是张籍把随军带的衣服给了他。脸也洗净,除了几块红肿淤血几乎跟今日傍晚判若两人。而且仔细K就会K出他虽瘦弱,只是因长时间饮食不规律营养不良所致,但应是个成年人。
侯杰视线没有过长时间停留在这人身上,大略扫眼就放到了他刚换下的脏衣服上面。
“为什么被打?”
那人一惊,没想到侯杰开口就问这个,一时只静默站在一边。
“不想回答?”侯杰视线旋回“我救了你。”
侯杰清楚这人不笨,能明白他的言下之意。他救了他,自然也有能力杀了他。现在他这个立场没有选择的机会,只有回答。
所以那人静默半饷说“我欠他们钱。”声音沙哑,克制隐忍。
“为什么?”
“买米”
“你父母呢?”侯杰想他该有父母。
“死了”
接下去又是静默,侯杰不问,他不说。
终于过了许久,侯杰听到那人轻轻吐出口气,然后说“我能不能跟着你?”他跟张籍交谈,知道张籍不过是他的副官。可在他K来张籍已足够成为他的目标。
侯杰总算由斜睨变为正视他“你凭什么觉得我会答应?”
那人双手握拳又缓缓松开,对上侯杰的眼“因为你救了我。”还是那种漠然和不甘的神色。
侯杰就继续K了他一会儿,没说什么,转身跨出门外。
他的屋子跟侯杰的是一样的结构,面南有窗也正开着。隔着窗,侯杰问“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答“曹蛮”
侯杰脚步不停“曹蛮……我记住了。”人已行至走廊转角。
他答应了,曹蛮不禁微笑,扯痛了半脸淤青。
——TBC——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