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 . I hate you at that time . 逆
同为一个组织的人,目的却完全不同。布雷克想要获得百年前的真相,文森特想要销毁百年前的真相。
站在一条线上,却不把劲往一处使,你拉不动我,我拽不动你。所以他们才会保有这样微妙的关系,互相用微笑来往,用沉默问候,摘下笑颜的面具后依旧是一张更深的笑颜,彼此的目的都心知肚明,也就废话少说。
然而当两人无可避免地狭路相逢时,布雷克总是懊恼地发现,那只老鼠总能抓住自己的把柄,总是比自己略胜一筹。大家都是天生的疯子,谈话的方式只有彼此才最清楚,同样也无需避讳什么。但是那只老鼠总是能说出与预料中完全相反的话,做出令人难以置信的事,他的想法你猜不透,它的行踪你摸不着,无法掌握。但是他好像已经掌握你的全部,看透了你的一切,对你了如指掌。
布雷克讨厌这样。
从笑面猫的住处回来时,内脏是翻江倒海的。心牵连着肺,明明是千疮百孔一样的,却是那么重,无时不刻堵在心口,憋闷疼痛到无法呼吸。
不过也不算什么,有这个报酬啊,这个,金色的铃铛。
它在布雷克眼里是如此可爱,时不时发出清脆的声响。他仿佛从那影射着光影的外壳看到自己多年前的样子,那样愚蠢,为了一个错误的执念义无反顾。现在他终于得到了这宝贝。这是他余生的意义之一了,他终于得到了……
也终于失去了。
文森特那胜券在握的笑容在布雷克惊诧而又愤怒的眼里定格,破碎,消散。他的指甲深深埋入掌心,日后那里留下了四个月牙儿似的淡淡的印记。他说你为什么要这样,你为什么事事与我作对!
那你呢,帽子先生?你呢?你为什么一定要找寻那个该死的真相?为什么?!
文森特的笑瞬间消失不见,一双手迅速爬上银发人的脖颈,环环相扣,指节泛白。他的眼里有止不住的愤怒,剧烈的颤抖,燃烧,灰飞烟灭。许久,被擒住脖颈的人渐渐放松了挣扎,他霞红的脸费力拧向下方疯狂暴怒的人,扯出一抹似笑非笑的角度。
他却突然松了手。终于解脱了的布雷克像只软袋子摊在文森特怀里大口捕捉氧气,意识模糊间听到贴着耳垂吹进来的虚语,[那天在雪地……你不该只看着我,你该一剑杀了我,如此便免了日后烦恼担忧不是吗……其实我也只是为了哥哥啊……你们这些人……永远不会懂……]
语气又变回了温柔清朗,比呼吸还轻。在布雷克听来这却是重不可闻的耳语,把他胸中的某个东西击得粉碎。是啊,我是不懂啊,不懂你这样说的缘由,以及我如此疼痛的理由。
早知结局是如此,那么当初还会这样选择么?
布雷克悲哀地发现,自己还是和以前一样。傻得无可救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