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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演绎】宫廷:⠀⠀斩枭释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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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涂月,良人,铅英西暖阁
(寒衣节·走水:与叽哩咕噜说鸟语的留学生)
鸟啼不止,这惹得云涂月很是心烦意乱。她早已能泰然聆听宫墙内的哀啼,时啼泪长啼血。人愁难断,这本不是什么新鲜事。只是今晚在头顶盘旋的叫声格外教人生寒,依附着寒衣这不一般的日子而来,似是鬼语相邀。
直到一声满揣着惊恐的——“宝生殿走水了!”彻底刺穿了她本就惶惶的心境。触目便是天边火起,焮天铄地般的雄势已将宝生的一角拆吃入腹。窜升的火苗给本是墨一样的浓黑陡然灌入艳色,两厢融合成诡谲的画卷。云涂月手上还握着未烧尽的寒衣,她却未有动作,愣怔着停在原地。双眼被刺得泛出细微的痛感,好红、好红,红得瘆人。屋檐上一粒火星腾声燃起,接着便是一粒引燃另一粒,相互侵吞着蔓向更远的角落。小满焦急地拉扯着她的袖口,火燎将至,怕是疯了才还在这浪费时间。
云涂月只是觉得这场大火像是一柄悬而未落的剑,堂而皇之地将利刃对准了这座沾腐金洇鲜血的王宫。她一瞬想,若是就这样烧了个干净利落也好。但终究只是眨眼间便消散的恶念,她虽不为死亡骇遽,却也不觉得自己阖该如此不明不白地同这些枉死鬼葬身一处。她终是回过了神来,拉着小满的手拨开乱流朝大门奔去,纵是逃不过一字“死”,她也不能忘了小白和阿花。
万籁化作滚汩而来的痛呼声,所有人都在叫走水了、走水了,可火势还是那般猖狂。太混乱了,平地惊雷乍起,整座宫的人都齐齐陷入了荡潏。云涂月艰难地穿过人群,行至瓯臾难免足下一抖,忍着疼痛踉跄着逃离了已打成一片火红的宝生殿。
她坐在宫道旁的台阶上大口喘着气,往来的宫人奔走不停,也没人来得及关切她这狼狈不堪的良人了。一口气顺了半晌才对着小满吐出一句:“火光看着往铜雀台去了,铅英想必是无事,且在这歇会。”云涂月只知道铜雀台里住着长公主,也是位极尽荣华的贵人。她无力再多想了,这般人的命数与她更是风马牛不相及,当是一收到消息就在宫人的簇拥下跑去安全地界了。
遥遥见到一抹窈窕的人影跌跌撞撞着亦趋扑近了,云涂月忙不迭起身搭住了来人的小臂,急声问道:“你可无事?”定睛一瞧竟是张高髻浓鬓的粉面,原不是中原人,那便只有西戎来的如容华了。
云涂月掸去肆落全身的尘灰,将胡乱垂下的碎发拨至耳后,好让自己看起来勉强称得上个体面。“见过如容华,这厢情急,方才失礼了。”——“您也是刚从宝生殿出来吗?眼下宫中人都乱了方寸,还是别往其他地方跑了。”


IP属地:韩国来自iPhone客户端53楼2025-01-14 09: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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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辽宁来自Android客户端54楼2025-01-14 1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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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浙江来自Android客户端55楼2025-01-14 14: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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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辽宁来自Android客户端56楼2025-01-14 15: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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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浙江来自Android客户端57楼2025-01-14 15: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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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浙江来自Android客户端58楼2025-01-14 15: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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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云涂月,永光三年五月)徐福,采女

              从脖颈儿厚羽下捞出来一枚半月的晶,于短亭幕檐下秉含残光,水珠此刻落下,从鹦鹉昏黑、无知的瞳仁里倒影。徐福心忖,这通透、好媲无垢水的月半,像是鹦鹉的眼泪。
              “你说是你的就是?阿花…好土的名字。”她指摩挲下,于是环面有一层雾。不合时宜的,从花头鹦鹉的喉咙里蹦出几个字眼,“云、月——,云…月…”
              静止。显然云月是前面人的名讳。“你叫云月?”徐福立顙看着氤上薄怒,而显得脸盘发红的女人。她自然不会承认自己的错误,于是然后好不怜惜的拎住鹦鹉的后颈,将那一团羽翼丰满往那人怀里挤。偏过头,不去看云涂月的眼睛。“是它自己飞过来的,还险些勾破我的衣领,又不是我捉了它来。看来你这个主人,也并不算得上称职。”
              徐福再看那花赖赖的头,配上琥珀般浅薄的眼眸,在怀中四顾,腹腔传上咕咕几声,好似什么都不懂的无知懵懂。就这样愚蠢痴傻的鹦鹉,往日里是从不能送到琅华帝姬眼前的。“少做出这幅模样,若不是我大度,此刻它已是一只没毛的野鸡。”


              IP属地:江苏59楼2025-01-14 16: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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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北京来自iPhone客户端60楼2025-01-14 16: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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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如莲花)徐福,采女

                  侍女发髻簪的一簇青花也被打湿了,她匆匆取来压存箱底的旧衣,青银的西番莲被洗过太多次,于是那深重的靛青褪了一度色。遥想昔年,赤红、鸾鸟、千丝万缕的金红袍下是最得意娇纵的琅华帝姬,只是那些过往的岁月沉淀在一帘一帘的雨后。
                  而如今,珍奢华服都被封存在不属于徐采女的地方。小侍女看着自己捧着的旧服,饱含歉意,低着头偷瞧如莲花的神色。“容华…这儿只有这个了,您先将就换上。”提及徐采女,小媵侍显然哆嗦了一下,“采女…我说的话她不会听的…”出于对自己生命的爱惜,她试图让如莲花也不要靠近她。
                  徐福用纨帕拧干发尾的水珠,从屏风内走出来时就看见那个被自己驱逐的女人。她只扫过一眼,目光如一柄浸染寒光的铁剑射向小侍女。“谁允许她进来?不是说让她滚。”小侍缩着脖子装鹌鹑,战战兢兢的埋着头:“受了凉,我先去为采女煮一碗姜茶。”脚底抹了油一般溜走了。
                  此刻琅华才不得不将目光放在那个陌生的女人身上。她的目光并没有半分回避,有些肆无忌惮。那是一双干净清透的眼睛,在那精致如画的脸庞上,宛如是宝石般的点缀。最终她落座在主位上,有些头疼的按着额角。“你是谁,没见过你,但我也不喜欢你。”


                  IP属地:江苏61楼2025-01-14 16: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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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秉节|美人
                    焚衣,与慆慆
                    -
                    新寡的孀妇,她寄予亡夫的衣袖飘摇而堕,吴、王联姻,旧族与新贵的秦晋之好,也一并被天子可称荒唐的行径所打破。董狐直笔,后世千秋要如何品评李珩?——想必他不会太在意。秉节竟然从中觉出了一点痛快:节义、忠孝,被儒人们奉若至宝地代代相传。这样天大的道理与体统,粉碎了,也不过如此。
                    “不会,”直称闺名,并非秉节过往熟悉的社交中所鼓励的,但她顺畅地奉上一点笑意,承下这份纯然亲昵——她很快想到,自己今天或许是真的高兴,“这一草一纸既归于慆慆娘子手中,则是天意要它为你所用。故人徘徊,想必只是挂念你安好与否。”
                    此节此时的故人实在太多,往来飘荡,尘世中人为此忙作一团,火光连绵出赤红的汪洋,竟然比生者的上元良宵更温暖。这温暖倒映在秉节眼中,她的目光从彭慆慆脸上转下,仿佛凝于虚空,又仿佛扭曲的火焰中果然有故人身影浮现,“是了,我的故人,一定不愿就此离去。”然而,他到底已然不存于此世了。秉节目中的怀想之色如此真切,“未竟之志、未了之愿……惟有让生者延续了。”
                    吴郎所缺的鸿鹄之志,也一并由她补上罢。


                    IP属地:湖北62楼2025-01-14 17: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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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秉节|美人
                      试暖,与慆慆
                      -
                      寒衣节前后,总有太多冗长吉礼要守,炭火没完没了地燃烧,秉节哀悼之心不诚,只觉被熏得昏昏欲睡。 走水、宝生殿……赤色肚兜?每当秉节抬头,总有几句荒谬言辞萦在眼前,夹着些怪异的乡间俚语,努力思索一番,她发现这似乎在影射当今某人。
                      不应该啊。她想起曾在公主宅窥见的字句,彼时的惊异、可笑,以及随之心生一计的兴奋与得意,秉节至今难忘。不应该啊,此等秘事还有旁人知晓?李珩就这么藏不住事?秉节一扬下巴,犹疑着发问了:“那房梁上的是什么?瞧着怪碍眼的。”这一问使得黄门宫娥俱惊,细细查看过几个反复,亦犹疑着答话:“梁上漆缺了一角,奴这就去唤尚工局补上。”
                      这传言世代簪缨出身的王美人,门庭虽早已不复当年煊赫了,行事还真够挑剔、眼高的。小宦出了铅英回话不多时,此地又涌进来一队人。“慆慆娘子,”秉节速速从坐榻上滑下来,迎上方入阁门的彭氏,“多谢你记挂着我。”
                      她握住另一人的手时,才体悟出自己掌心的冰凉。禁中无法服丧,但譬如王秉节这等贞静的贤妇,仍然取了宫规所能允准的至洁服色,但有联珠孔雀暗纹蛰伏铺陈,以昭示此毕竟吉祥,“这一路过来,我还怕你冷着了呢,”孔雀顺着交握的手闯入彭氏的袖摆,秉节衔笑嗔怪,将她引入薰暖的内室,“我按节礼煮了药茶,陪我共饮一杯吧。”


                      IP属地:湖北63楼2025-01-14 19: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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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秉节|美人
                        焚衣,与阮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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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烟尘四起,她深深地呼气,方觉得膺内舒畅了些。
                        五色纸焚尽的速度更快、气味亦更浓烈,想必是质地太过轻飘,不及她为吴渊所制的寒衣绵密厚实。秉节轻轻笑了,若果真有碧落黄泉之地,夫君,渡过忘川河时,可不要忘记妾这番免你受冻的恩情啊。
                        有道是一日夫妻百日恩,四年朝夕相对,不知她与吴渊共修了多少百年、积来多少恩德?然而一日又新有一日的怨怼,两相抵销,到底是她多赠一程好处给他。此二人曾捏着鼻子扮的相敬如宾,幸而不被辜负,节哀顺变,秉节已经听得厌倦了。但她照旧承下了阮美人这份好:“是了,斯人已逝,美人亦勿太过伤怀。”
                        郡主作了美人,还是年轻得一团孩气,杏眼圆圆,那份关切昭彰得如同手炉过分的灼热。她与她,皆烙着忠良的印,在李珩的后宫,犹如两座可供瞻仰与怀念的丰碑。秉节使了微微的坏心眼,想讨一段过往轶事,却偏要作阿姊的诙谐语调,十足可亲:“本想对阮美人问候一二,以报手炉之恩。又想美人幼居禁内,一应人、物皆熟,这话也未免多余了。”


                        IP属地:湖北64楼2025-01-14 21: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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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辽宁来自Android客户端65楼2025-01-14 22: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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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人|扶璧月|拂云东暖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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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衣节:自戏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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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些黑压压的文字是凭空出现的。
                                扶璧月有些害怕地后退,可它们阴魂不散地追上,她伸出手,轻而易举地穿过那些墨点,却又在下一秒见到它们的流动时,将要惊呼出声。
                                可是——
                                他们怎么知道今日是她与云空在宝生殿私会的日子?每逢云空洒扫大殿、四下空寂无人之时,便是他们鸳鸯交颈、互诉衷肠的好时节。如果、如果那些“预言”是真的,当宝生殿的熊熊烈火被他们这对、彼时正颠鸾倒凤的爱侣发现时,必然已来不及脱逃了。
                                就算逃出去又怎样呢?当他们赤身裸体地曝露在日光之下,扶璧月深信,李珩的剑锋,不会再为她偏离寸许。
                                那些文字、会成真吗。
                                扶璧月的衣袂在掌心被揉搓出细细的褶皱,指尖的冷汗洇湿了轻薄的纱绸,擂鼓般的心跳在她的胸膛里震耳欲聋。她当然可以窝在拂云殿里,支开半扇窗,去看是否会有熊熊的火光、一路烧向铜雀台,可是她的爱人,还一无所知地在满是佛塑金身的大殿里,等待着她的前往。
                                她赌不起。
                                于是她转身,毅然地向着宝生殿的方向奔去。


                            IP属地:江苏来自Android客户端66楼2025-01-15 0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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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人|扶璧月|拂云东暖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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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衣节:自戏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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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角水绿色的裙摆率先踏入宝生殿的门槛,却比平常更焦急,那只宽厚的掌就这样将扶璧月熟稔地牵入怀中,箍住她不盈一握的纤腰。可云空对上的却并非情人往常脉脉的眼眸,他看见扶璧月微红的眸和眼底的盈盈。于是,他捧着她的颊,用指腹落吻在她眼角:“怎么了?”
                                  扶璧月在他的臂弯里仰起头,似有万语,却只化作一句汲汲的:“快走。”两弯细柳紧紧蹙在一处,柔夷牵住爱人的衣袖:“宝生殿,要走水了。”
                                  或许这话太没头没脑,但此刻来不及解释,——火,已经烧起来了。浓烟、就这样从近处涌起,翻涌着,要将他们吞没。幸好,他们尚有脱逃的机会。
                                  可就当云空紧牵系住扶璧月的手,与她十指相扣,正欲离开时,扶璧月却看见远处,是李珩的銮驾近了。


                              IP属地:江苏来自Android客户端67楼2025-01-15 00: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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