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访谈结束,我有些事情要处理,原因我会和经纪人说清楚,所有责任由我承担。”李健说着,拿起外套就大步走出房门。
没有挂断她的电话,李健走在街道一边留意计程车一边试图拖延电话的时长,他害怕她出事。
次日夜晚。
见到他,她的鼻头便不受控制地酸涩了,惊喜、难过、羞怯的情绪混杂在一起,泪水不争气地涌现。她垂下眼眸,试图掩饰自己的失态。
“你…怎么会来这里啊?”她本想出声缓解沉默的气氛,但话出口后她才意识到自己竟然语带颤抖,有些隐隐约约的哭腔。…真是丢脸啊,天生歌姬在内心默默地用怒音咆哮。
男孩见到女孩,确认她无事后,松了一口气。不过他观察到她眼眶的红润,看来酒醒了一段时间了。
“听到你的电话,不放心你,来看看。”
“找你的经纪人要的酒店地址和房号,你不介意吧?”
“怎么会,健哥进来坐。”
她还是那样慢悠悠、沙沙的声音,轻轻地刮着他的心,像冬天的暖可可,能够镇得住他的心灵,令他迷恋。
女孩跟在男孩后面进了房间。酒店的房间里最明显的物品不过是一张双人床,男孩只撇了一眼,便若无其事地走向靠窗的写字桌,像往日那样自然坦荡地坐在桌子上。
“你要水吗?坐飞机来A国肯定很累吧,渴不渴?”女孩觉得气氛有些沉寂,弄得她有些紧张,好像在这时候应该招待一下客人会比较好。
“好,的确有点渴了。辛苦。”他也不会对她客气。即使不是她,哪怕是普通朋友,他也从来学不会那一套刻意的世故。女孩感觉熟悉的健哥又回来了,勾了勾唇,便乖乖地拿起自己的茶壶,为他倒水。她手扶杯身将茶杯端给他,水的温度停留在她指尖,在这雪夜里刚好温暖她有些微颤的心。
“健哥,你就这样来了,不会耽误你的行程嘛?”她觉得有些罪恶感,她哪里想过醉酒还会给她藏在心灵深处的人带来麻烦。
……
(中间破冰的环节有点不想动脑写了)
他的远道而来给了她勇气,她拉过他的手,虚抱住了他。她在他肩头像小猫一样轻轻蹭着,闻着熟悉的气息,感受到这份唯独他能给的安全感。小声撒娇。
“健哥,我真的很爱你啊。酒后失态我从不觉得是失态,只觉得是本性的表达。从前我对自己考虑太少,似乎在社会上受到大家的认可和称赞才是幸福。可是你知道我这三年有多煎熬嘛?”
“A-Lin…”男孩皱起眉头,一时想不出合适的答复。女孩所说与他所想简直如出一辙。在他心里,婚姻美满四个字,这三年表现得已经并不那么坦荡。每当夜深人静,身边妻子熟睡的时候,他却望着月光,因思念那个女孩而久久不能入眠。对妻子的愧疚和对女孩的想念让他的心灵深受折磨,痛苦不堪。偏偏他还要在妻子面前、在亲人朋友面前、在所有听众面前装作云淡风轻。他此刻觉得自己好像被绑架在众人面前,被戴上枷锁活着,那样可笑。
他闭上双眼,既然女孩和他是一样的感受,人生一次,为什么要被世俗缠住手脚,为什么不能勇敢追求自己真正向往的东西呢。就像十几年前,他有过人的学历,本可以进修或者直接得到一份稳定且待遇丰厚的工作,但他还是选择了音乐,那个让他动情动性的东西,因为他觉得,生命就该这样有趣,这样鲜活,如果像一潭死水一样只求稳定地活着,年轻的他觉得不如就直接了结生命。
男孩闭上双眼,睫毛微微颤了颤。左手环着她的腰,右手有力地覆上她的黑发,感受到爱意在两个灵魂之间流淌。他们身处在没人关注他们的异国他乡,好像此刻世界上仅剩他们,在安静的夜晚深深拥抱。似乎所有顾虑都消失了,男孩轻轻抬起女孩的面颊,像今晚的月光那样,温柔地停留在她的唇边。
这是他们的第一个吻。
曾经他无数次想牵起她的手,无数次想要表明爱意,无数次想脱去所有身份,只与她做一对情深的恋人。可他有理智,他有责任,他有不得不守护的东西,虽然它们压得他喘不过气来,可却不得不坚持。如今,且就放肆一把吧。
女孩感受到男孩已经解开那层枷锁,有些惊喜,有些感动,也有些隐隐的委屈和难过。他已经迈出这一步了,她怎么能忍得住不去拥抱。
女孩仰起头,双手捧着男孩的脸,与他鼻尖相对,让彼此气息交错,心跳有声。无言地,她直接吻了上去,带着羞怯,带着真挚。
平日显得内敛的两位,此时情感已经丰沛到不得不表达的程度。性格相似的他们,此时都感受到了彼此骨子里的热情似火。
窗外雪花簌簌,无声地降落,在已经有些厚度的雪地,化为一体。月牙儿挂在黑色的幕布上,散发着圣洁的光亮。月光啊,洒向雪地,也洒进两位恋人的窗前。
————“月光把爱恋,洒满了湖面。
两个人的篝火,照亮整个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