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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晒戏〗郝薇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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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可能只是那个夜里容纳了太多光怪陆离的梦。
很可能郝薇从没有走进过大世界。
很可能郝薇根本就不存在。


IP属地:上海来自iPhone客户端1楼2024-03-09 03:43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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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上海来自iPhone客户端2楼2024-03-09 03: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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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95年7月17日8:26,郝家村。睡梦中剧烈哭泣的小女孩惊醒,满屋空空荡荡,她捏紧拳头,爬上比自己还要高的椅子,反复地在纸上练习写自己的名字。昨晚,妈妈说,等她会写一百个字的时候,就会接她回去了。
      纸上歪歪扭扭地分布着“赤阝薇”。


      IP属地:上海来自iPhone客户端3楼2024-03-09 03: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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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3年7月6日10:00,平县第三中学操场。身旁的女孩迎着阳光笑了,清脆的声音响起来:“我知道你叫郝薇,你知道我叫赵小玉吗?”
        2003年7月31日,服装店。赵小玉轻车熟路地抱着数件衣服进入试衣间,郝薇静静地站在吴栋林双唇摩挲碰撞出的烟雾世界里,闭上眼睛。
        2004年7月11日20:00,钢厂家属小区。郝薇从三楼的阳台看下去,竟看到赵小玉眼里无比清晰的泪光,她听见令她眩晕的大喊:“郝薇,你别走好不好,你是我——最好——最好的朋友!”
        2004年7月29日18:00,难睡酒吧。赵小玉向郝薇介绍自己身边抱着一把紫色贝斯的、表情酷酷的肖峰,郝薇局促地抬起眼笑了一笑。肖峰拨动琴弦,望着郝薇的眼睛唱:
        “怎么会迷上你。”


        IP属地:上海来自iPhone客户端4楼2024-03-09 03: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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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5年7月13日18:00,人来人往的街道上。赵小玉握起肖峰的手,把交扣的十指展示在郝薇面前。
          2005年7月21日22:34,难睡酒吧。郝薇望着台上说着“这首歌,送给我第一个喜欢的女孩”的肖峰,眼泪流进了酒杯。
          2006年7月9日17:20,服装店。方黎笑嘻嘻地将吴栋林一推,不偏不倚送到了郝薇面前,吴栋林搂着郝薇的肩,对着墙上的衣服指点:“薇薇看上的,我都包喽。”
          2007年7月1日7:45,锦华宾馆。吴栋林点燃一支烟,污浊的雾肆无忌惮地喷在郝薇脸上,郝薇的手越来越无力,雪白的被子下滑,露出布满伤痕的胴体。
          2007年7月1日21:50,大世界后厨。杜雨雯面色古怪地看着郝薇:“以后穿厚点来上班吧。”
          2007年7月3日14:17,大世界后厨。郝薇犹豫地看向杜雨雯:“你……是不是以前很有钱?”接下来的低声,几乎像乞求:“别在这儿干了吧……”


          IP属地:上海来自iPhone客户端5楼2024-03-09 03: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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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7年7月5日20:00,大世界s701包厢。郝薇静静躺在沙发上,从人生最后一个七月剥离。


            IP属地:上海来自iPhone客户端7楼2024-03-09 03: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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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7年7月5日20:00,大世界s701包厢。
              赵小玉、肖峰站在沙发前,用近乎对抗的目光看着面前奇怪的三人组合——方黎与吴栋林挟持着杜雨雯走进来,泰然自若地关上包厢门,数十种借口在相互对视的一分钟内倾泻而出。但他们来不及说什么了,惊愕与恐惧像他们挟持杜雨雯一样挟持了他们,时间仍在流逝,但s701包厢被按下了暂停键,空气流速接近于零,每个人都觉得自己将要窒息。
              沙发上,郝薇平静地沉睡着。


              IP属地:上海来自iPhone客户端8楼2024-03-09 03: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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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小玉
                赵小玉的长头发用嫩黄色抓夹掐在左肩上,刘海卡着三颗星星,她没有化妆,除了一支粉嘟嘟的唇彩,有说不出的动人之处。她的样子非常清纯,尽管花了心思打扮,看起来就是谈了朋友、急不可耐想成为大人的中学生,我们暂时无从判断她是瞒不过大人的慧眼,变装失败,还是已经聪慧地参透了年轻的奥秘,有意为之。不过现在她的一边肩膀从条纹T恤里裸露了出来,那皮肤在循环播放的甜蜜蜜mv里晃动着浅红色,反而现出点成人的色情感来了。赵小玉没有注意到肩膀的异常,她把自己塞在包间的角落,和一盆绿植挤在一起,离郝薇很远,也不让肖峰碰她。她青春靓丽的容颜一点儿表情也没有,两只眼睛虚弱地望着墙壁上的欧洲挂画,吴栋林等人打开门时,这双眼睛噙满泪水,幽怨地睨到他们身上去了。她梦呓般地说:“你们觉得是我干的,是吧?我早就知道你们会发现的,所以我才没有逃跑,一旦我跑了,那就更说不清了,她,他,我,一出情杀,合情合理,现在叫警察来,明天就能登报纸啦。可是郝薇早就死了,郝薇早就死了,真的,你们别这么看着我,她早就死了……”这个假装大人的中学生,脆弱的心防终于决堤,她尝到了一颗泪珠的咸味,然后开始泪如雨下。
                肖峰
                肖峰刚蹭过赵小玉的肩膀,手掌心顺着手臂往下,很滑,然后,一场几乎是偷情的侵犯,好像在抚摸他最钟爱的贝斯。包厢里的声音很嘈杂,这场抚摸从赵小玉的一声尖叫里结束,然后,这个脆弱的女孩,蜷缩在绿植掩盖的角落,而肖峰伫立在一旁,很安静地抽烟,叼着烟的滤嘴,空洞地盯着郝薇的尸体——这个漂亮的,曾经被自己拥抱过的女孩,如今,像一个冰冷的雕塑,突然呈现一种让人毛骨悚然的诡异。赵小玉已然木讷,肖峰看在眼里,但让他最迷惑的还是,她死的太莫名了,几乎没有预兆,这个贱人,**,肖峰想到侮辱的词,一涌而上,原因是因为那种纯洁的眼神,此刻化为一片死灰,不过,他依然镇静地抽烟,烟灰一概掉落脚边,被鞋底捻灭。当他听见开门声,才缓缓抬头,从走神里挣脱出,堆着笑自我介绍:“你好,我是,肖峰,一个贝斯手,未来会成为一个有名的乐队主唱。”他又在吹牛,故意地自吹自擂,好像这样能把他的地位抬高,以至于能把注意点转移——但他实在以为错了,因为当有人把视线聚焦到尸体上时,肖峰不由自主地小幅度发抖。


                IP属地:上海来自iPhone客户端9楼2024-03-09 03: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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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7年7月5日21:25,大世界s701包厢。


                  IP属地:上海来自iPhone客户端10楼2024-03-09 03: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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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雨雯
                    她起身时跌入了一种沉重的漩涡,几乎把门外的霓虹灯球误认成了太阳:这沓匮乏的色彩像面镜子,把杜雨雯的影子洗刷成一粒乌黑的斑点;连她自己都没注意到的地方,源源不断的灯光飞驰向下的时候,杜雨雯竟然情不自禁地咽了咽口水。颜色抚摩过织造复杂的器官,接着腐蚀进她的身体,她只剩下关于人体本身的两个念头——那就是纯粹的饥饿和干渴。千百座钟滴滴答答地唱响着错误的信号,此刻唯有死亡能旋下停止的圆钮,杜雨雯沉默地观详沙发上的郝薇,警校学来的词汇仍然有条不紊地在她的脑海中依次排开,又缓慢地集聚为一个指向的结尾:可是当她的目光触碰到吴栋林和方黎二人时,报警两个字的声音就绕过所有问候吞并腹中,瞬时销声匿迹了。杜雨雯实在要庆幸自己正身倚墙壁,不然她细微的颤动实则会被空气刻画得太过明显,近乎要镶嵌进走廊的画框当中去。恐怕不出一会儿,死亡就会同彩漆一样轻易的抹平了,她不免有些惨然地想:探究真相,难道是这里久违的演出之一吗?杜雨雯发觉自己想要张开嘴,乌有的覆盖其上的胶带却严令喝止了她的行为。她只好不动声色地撇开了眼睛,把视线扎进另一片足够平庸的黑暗里,先沉静地告诫自己生命的权重,然后是深呼吸。
                    方黎
                    踩灭了一个烟头,还有十个烟头。迎春死是死了,红双喜、万宝路、中华……反正迎春烟留的遗孀可是躺了一地,没法收拾(那只迎春是方黎自己抽的,这从何下嘴骂起啊?装聋作哑,呵呵两下足矣)。保洁都看不惯她的蓝指甲,说不伦不类,指挥干活的时候我们动劲都没有了;客人都看不惯她的蓝指甲,因为嘴巴这么红的一般都会把十个手指头涂成黑的。方黎坐在那,最多半寸的鱼尾纹上亮晶晶地涂了闪粉,在不冷的天披着加绒的皮衣,只留给现场一团气派,一个美丽的妇女,以及一条马上要热死的傻狗……她一屁股坐下来,好像要吐了,所以赶紧张嘴冲冲喜先吧:“你们他妈怎么回事啊?”第二句话是说给赵小玉的:“别嚎了。”
                    赵小玉
                    对十七岁的还在读书的女孩子来讲,十岁的往事不堪回首,二十五岁的未来遥不可及。心目中“成熟的大人”坐下来,用一句话像一把冷酷小刀片那样截断了赵小玉的泪流如注。赵小玉抽吸了两下,还是和那盆绿植难舍难分,打起蔫来:“是薇薇,她发,发短信给我叫我来的。”她忽然顿悟,翻出手机,狂按○键的爱心碎钻,在无数个插翅膀的信笺飞窜的屏幕走马观花:“大世界s701,我有证据,是她叫我来的。”
                    肖峰
                    肖峰继续抽烟,保持一贯的沉默,没有搭理赵小玉的言语,却有一搭没一搭地,撇清关系。“我跟她一起来的。”很朦胧的一句话,然后肖峰站的远了一点,呼吸一口烟雾,又远远地飘一句,“我跟赵小玉一块儿来的,我们,互相能证明。”
                    吴栋林
                    咔——,拧上门锁。
                    吴栋林手掌抵着杜雨雯的背,将她往屋中间推,自己则钉在木板门前充当人犼,或者金蟾,总之这道门今天他得镇住,大世界的财运他也守,容不得郝薇改。“哎呀,小黎——”“别那么凶——”
                    他半边肩膀顶在墙壁,拖着腔调做和事佬,“看把我们小美女给吓的。”
                    人只忙着从夹克口袋里摸出软中华轻抖两下,捻起一支吃,等过肺吐出一口,才抽出空找自己安慰的对象。吴栋林吊着眼皮,望肖峰,以一种玩笑的口吻驳道,“小弟,同伙不能互相作证的,”向杜雨雯,“杜警——哦,还没毕业。”“杜同学,我说得对不对啊?”
                    吴栋林冲赵小玉招手,“小美女,到哥这边来。”要人先给自己过眼呈堂供证,哄着,“哥哥信你。”
                    杜雨雯
                    但愈走脚步愈沉,警校的学生在毕业前温习的课业原来是做一名带牢枷的犯人,替吴栋林轧开前行的车辙;那种吐着信子的称呼无端把杜雨雯的声音烫得起皱,她却相反地挤出一个费力的笑:“是,仅凭人证不可信的,还是要看录像。”杜雨雯的眼睛始终凝放在不远处冒出的小圆光点上,对外界的视线照样置之不理,不过此刻倒作了适时的挪移,在赵小玉和肖峰之间很轻的旋转,最终坦然地落到郝薇所在的沙发,话是对赵肖二人讲的:“你们来了多久?动过…郝薇的位置没有?”杜雨雯硬生生地把那个为事实兑现的词汇扭转成了名字,显然,她也只是在勉力维持镇静的状态而已。


                    IP属地:上海来自iPhone客户端12楼2024-03-09 03: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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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7年7月5日22:00,大世界s701包厢。


                      IP属地:上海来自iPhone客户端13楼2024-03-09 03: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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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小玉
                        赵小玉不喜欢吸二手烟,不仅对健康有害,还不得不洗头发,和肖峰在一起,她不许肖峰抽烟,现在有人把房门一关,在包房吞云吐雾起来,对气味的嫌恶是本能,把赵小玉拉回了现实一点儿,眼睛眨了一下,至少有瞬间的清醒,赵小玉说:“她发短信给我的时候,我还没有放学,当时我不知道她也要见肖峰,阿峰你的短信呢?也给大家看看啊。”赵小玉一面说,一面往吴栋林处走近了——绝不是为了他的信任,杜雨雯和方黎代替了植物的作用,小玉挨着她们,不肯往沙发(尸体处)看,就盯花砖地面和吴栋林的皮鞋,裸露的脖子偏着,像只惨白的兔子:“来了一两个小时,我们起先在这唱k啊,唱了一首我怀念的、一首好眼泪坏眼泪、一首会呼吸的痛……”她意识到唱什么不是关键的,而后来发生的事情不能启齿,嘴扁了扁,又要哭:“然后不知道什么时候,怎么了,郝,郝薇就掉了出来,掉了出来啊!”
                        杜雨雯
                        有时她真觉得掉眼泪不是种明智的选择,尤其是现在:杜雨雯自以为能从神态中给赵小玉分出一点安抚,然而她的表情就像任人砍伐的树木一样呆板。清一色的“啪嗒”眨在地上,到底是等待谁来捡拾呢?她不能听出眼泪的言外之意,不能走出脚下的这片繁杂。杜雨雯在对郝薇观察的同时迸发出一种蛮横而剧烈的情感:面对吴栋林,她是必定要活下去的,为此应该裁量合体的牺牲;她缓慢地扑闪了一下眼睫又睁开,算是把自己的决心彻底梳理透了,杜雨雯扭正目光,像要从他的眼神中辨认出一种判决的方向:“肖峰,你的手机。”
                        吴栋林
                        颔首点两下,吴栋林对杜雨雯的回答颇满意,一个小女娃,到底还是学生,翻不出天来。“黎啊,你起来,没别的地坐了?”非得沾晦气么。只看他夹着烟的手往立麦方向一指,“那不是有凳子,破坏现场可是大罪。”话是说给方黎,钟却是敲给赵小玉和肖峰听。
                        嘴巴一停住,就有烟来填口。他抽得急,一口接一口,原先里面白而紧细的海绵嘴被一口口滤地发黄、膨散,看赵小玉往这边来,吴栋林也不贪留,随手将剩下的小半根弹落,外面还沾着没揩净的口水,黏附在大理石地板。“你离这么远我怎么看得清。”吴栋林弓腿上前勾到赵小玉,攥着她拿手机的腕带劲往回来,跨行换成往后撤的两个碎步,就着霓虹的光跟跳迪斯科似的。
                        刚还泛着星火的烟头不知道被哪一步给踩灭了,瘪瘪的,了无生气地瘫死在大理石地板。
                        吴栋林借着拿手机的动作把赵小玉虚圈在自己两臂中,一边“好了,好了,不要哭,我信你的,”一边按着#字解锁,一探究竟,甚至还匀出功夫来发慈悲,空的那只手安抚着赵小玉。不过显然,吴栋林没有做长辈的经验,所以赵小玉得到的不是背部的轻拍,而是肩头裸露处粗厚的手掌纹路,一圈、一圈,在肌肤上磨,偶尔有根手指脱离集体,溜出去,在她脖颈处游荡。
                        “嗯、确实是郝薇的手机叫来的,”吴栋林的用词很模棱,郝薇的手机,但他又没有立即挑明,而是凑到赵小玉脸面前,“妹妹,你两唱得蛮动情哦,”眼神在她和肖峰之间飞了个来回,仍旧笑嘻嘻地“帅哥美女,跟演偶像剧似的,怎么还掺一脚《刑事侦缉档案》。”


                        IP属地:上海来自iPhone客户端14楼2024-03-09 03: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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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7年7月5日23:00,大世界s701包厢。


                          IP属地:上海来自iPhone客户端15楼2024-03-09 03: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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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小玉
                            赵小玉知道吴栋林,郝薇说“他赚钱多所以很大方,对我们都体贴,就是人色色的”。有一次周末的晚上她们相约逛街,郝薇带来了两杯台湾奶茶,也说是吴栋林请的。郝薇的吸管是深粉的,赵小玉是天青色,到后来奶茶吸光了,只剩椰果,她们就在空杯里用力吸出嗤嗤声,那声音嘈杂地在流行城的金属帘门之间乱撞,她们不以为耻,毕竟这还挺奢侈的,很多店小妹都会嫉妒,嫉妒的表现是她们说喝完之前不可以进试衣间。
                            肩膀上的手不属于肖峰,赵小玉对这种粗糙的触感感到陌生,这跟她爱过的男学生们和在电玩城酒吧飘摇失意的哥哥们都不一样,赵小玉终于把忽略的衣肩提上了,瞟了男人一眼,手很轻地把他的手推了一下,然后看肖峰要做什么反应。赵小玉情愿把自己陷入这种楚楚可怜的境地里,因此错失了吴栋林语言上的把戏,她沉浸在某种幻想中,咬了一下嘴唇:“你问他吧,问肖峰,郝薇是他的前女朋友。问清楚他们今天见面到底有什么事?假如薇薇不叫我来,不知是不是还打算瞒着我呢。”
                            肖峰
                            肖峰把手机打开,上边赫然是郝薇的短信,一条邀请,还有某种威胁的话语,例如“如果不跟我复合,我就自杀”之类的话。肖峰攥着手机的手发抖,屏幕闪过一秒白光,然后吧嗒关闭,腿软一刻,顺着沙发往后倒,手掌自顾自地挠头,“关我什么事儿,我也是受害者,这贱人拿这种话威胁我,现在,我来了,跟小玉在这里……,就看见一具尸体,你说我可不可怜!”肖峰眉头紧蹙,也不顾那些有的没的的礼节,喉咙里的音量拔高了,往上扬,还险些破音。
                            赵小玉
                            “你不准这样说薇薇,”赵小玉居然立刻反驳道,处于对爱和死最敏感的年纪,她在闪过的白光里蜂鸟般捕捉到了“否则”“永别”的字眼,脸色比刚才还要惨白,她的话语失去了对象:“不会,不可能,郝薇不会这样威胁人的,更不会因此就去,去死。”
                            吴栋林
                            与抽烟的做派不同,吴栋林做事反而格外沉得住气,现下看赵小玉的不接茬并不放心上,对赵小玉扯衣物蔽体的小把戏也不在意。糖果屋矗立不动,无数的孩子或迷失或被诱而来,赵小玉不过是其中的一个格莱泰,跟郝薇没有差异。
                            而郝薇,可以是格莱泰,也可以是汉赛尔。
                            吴栋林歪头看向肖峰,等着这孩子的辩解,抓着一两个词,明知故问,“在这里,干什么?”边问边对肖峰挤着眼笑。他的手依旧搭在女孩的肩头,大拇指抵着中指与食指捻动,回味香腻的滋味。“诶,小美女,”吴栋林中指回扣,敲在赵小玉的胳膊,“话可不能乱说。”“你的小情人说是自杀,你却话里话外反驳,这见了法也还要拿出证据,你空口一张就只说自己无辜。”吴栋林向来说自己是个不吝啬的,因而对他人偷猎格赛尔的事不计较,但他的糖果屋不能出事。他只想赶紧把这事给揭过去,有冤无冤甭管,只要别影响大世界明天的开张。他吴栋林软着声同人讲,“妹妹,你要说不是郝薇发的,那就都是代发,连你的证明也一概推了。”摆出手机信息给她看,郝薇的短信,手机尾的廉价树脂挂件碰得噔噔响,“你这么了解她,怎么还同她心上人好?”
                            “你自己最在乎什么,爱情?友情?”吴栋林一连贯的问题劈头盖脸地向她砸去,而后像一个决判官样,昂着头宣布,“也许是郝薇受不了闺蜜和男友的背叛——”背叛,一个侵犯道德却不越法律的罪名,“决心以死亡来惩罚她的最好的朋友和爱人。”他贴心地替他们找好开罪的理由,“但这是她自己的选择。”
                            赵小玉
                            赵小玉是一块拿便宜奶油装饰的蛋糕,吴栋林一下挖得太狠,露出里面丑丑的胚子来。吴栋林知道的多深,她心里没数,这些问题就像铅坠子摇摆在龋坏的无底洞。赵小玉求助地望了肖峰一眼,咕哝着说:“我和阿峰是真心要好,不是为了伤害薇薇啊,所以我们隐瞒着,但是今晚不同,我们今晚就打算对她说明一切的,但是我们还没有说出来,她已经——对,这是她自己的选择,可是,”她失神地想:可是一个自杀的人怎么把自己捆起来呢?但思考这个问题,就得重新审查郝薇的尸体,那些暴力施加的痕迹已经在她最好的朋友身体上变成深色的痧,绳索,无从抵抗的困苦,郝薇失去生机的身躯是个僵硬的密码锁,即便赵小玉也可以从中想象到她生前经受的折磨。那是虐待,可能和性有关。她想起郝薇曾经说的话,几乎觉得心中有一个呼之欲出的答案,这个想法让她狂烈地哆嗦了一下,用力转身,从吴栋林的臂弯里逃了出来,在他的注视下惊恐地退后了半步,但她极力忍耐着,仰起脸问:“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IP属地:上海来自iPhone客户端16楼2024-03-09 03: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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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7年7月5日23:30,大世界s701包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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