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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贴】……★※天使之心※★…… (BY 菊色陶然倾一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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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要人物表: 
西弗勒斯•艾林•斯内普(Severus Eileen Snape 昵称:Sev)——主角,霍格沃兹斯莱特林学院院长,魔药课教师 
罗莎琳德•特丽斯塔•比特利斯(Rosalind Trista Beatryce 昵称:Rose)——斯内普的妻子 
比特利斯家族——以祈祷士辈出而闻名的古老家族,同时拥有古老的神秘力量(对巫师界有着不可替代的作用) 
其他人物如原著 
名词解释: 
爱之光——一条有着神秘力量的项链,归比特利斯家族所有 
天使之心——仅次于哈利的关键力量 

*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未经授权,请勿转载* 

同时感谢妖精姐提供的人名,以及Swept from the past作者给我的灵感。 
 
 
  
 作者: 菊色陶然倾一醉  2006-2-10 14:12   回复此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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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回复:【原创长篇】……★※天使之心※★……  
 沙发!  
 
  
 作者: kiko_Lupin  2006-2-10 14:13   回复此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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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第一章 神秘的包裹  
 斯内普坐在他的教工座位上吃着早餐。他的脸色阴沉得可怕,活像刚从墓里走出来的僵尸。这也难怪,每天早晨他从房间走出来时,都会有一种自己是从坟墓里跨出来的感觉。 

尤其是今天。“波特!他竟然……”斯内普咬牙切齿的想着,握着餐刀的手又一次握紧了,“他竟然敢!!!他竟然敢……”斯内普黑色的眼睛里燃着怒火——就在昨晚,哈利无意中——在某种程度上是——看到了斯内普最糟糕的回忆。斯内普怒发如狂,把他轰出了办公室,并且发誓永远不再教他大脑封闭术课。然后——他就倒下了…… 
剧痛和他的狂怒来的一样突然,他甚至不能挣扎着关上办公室的门。他蜷缩在地板上,脸孔因忍受巨大的痛苦而扭曲,额头上的血管根根暴突,仿佛随时都会迸裂,冷汗顺着他的额头、脸颊流下来,像被兜头泼过一盆冷水——但,他一丝声音都没有出——他不想被人发现——发现他像一头濒死的野兽一样蜷缩在他的办公室里——他,不需要怜悯! 
剧痛折磨着他的每一根神经,他觉得他似乎马上就要死了,可是,在他还没有感到死神的脚步之前,他的意识就突然模糊,然后昏了过去…… 
等他再次清醒时,已经是第二天清晨了。他还躺在地下办公室的地板上,黑色的袍子纠结着裹在身上,头发湿乎乎的搭在脸上。他躺着,一动都不能动,昨晚的剧痛夺走了他所有的力气,而且还留给他一个因过度抽搐而僵硬的身躯。他疲惫极了,觉得现在整个身体就只有大脑还是他的。他也不明白在这远比钻心剜骨还要痛苦百倍的折磨下,他怎么还没有疯——就像隆巴顿夫妇那样——他只知道每次当他的神经快接近临界点时,他就会突然昏厥。他的大脑在思索着,眼睛却目不转睛的盯着仍旧敞开着的门口——他很——可以说很怕——被人发现。但,他自己也想不出,就算他意识到有人来了,他又能做出什么反应呢?!难道,他还能立刻跳起来吗?!那还不如让他的心脏立刻停跳容易些。 
他在心里叹了口气,他太清楚自己昨晚怎么会突然发作了——是因为那最糟糕的记忆——确切的说,是因为那最糟糕的记忆让他想起了她。自从那个可怕的夜晚之后,他每次只要一想起有关罗莎琳德•比特利斯——他那温柔可人的妻子的一切,哪怕只是与她相关的人,他都会立刻被撕心裂肺的剧痛——或者确切的说是比钻心剜骨更恐怖百倍的剧痛——所包围。而这,用他的话说,正是他罪有应得。 

现在,斯内普坐在自己的位子上吃着早餐,回想着他如何像个傻瓜一样躺在地上等着自己的身体恢复活力——或者,恢复生命——这也许更确切。他不由得想到让他遭受这一切的源头——哈利•波特,这个让他失去一切,却又让他有机会复仇的男孩儿——不,是布莱克——是他!如果不是他让彼得代替了他,波特家根本不会有事!那么,他的妻子——那个他这辈子都再也不可能再遇到的女人,就不会死了……他不敢再想下去,因为,他不想在礼堂重演他昨晚的那一幕。 
突然,一阵猫头鹰的叫声传入了斯内普的耳中——现在是早餐,邮件的时间到了,一群猫头鹰飞进了礼堂——斯内普冷冷的看了它们一眼。他知道,这些猫头鹰又将带给他们的主人各种各样的东西,也许是一份写满谎言的《预言家日报》(这也许是他跟哈利唯一相同的地方了——认为《预言家日报》充满谎言。但他仍然很乐意看他们是如何把哈利写成一个神经失常的大骗子的),也许是一些零七八碎的小玩意儿(当然,在乌姆里奇严密的邮件监视下,费尔奇不用再担心大粪蛋或者是带牙飞碟了),也许…… 
他没能再想下去,因为,他看到一只纯黑色的长耳猫头鹰抓着一个包裹径直向他飞了过来!这猫头鹰他很熟悉——那是他的菲利克斯!“叮”,他的餐刀掉在了碟子里,他的嘴因惊讶而微微张开——他确实感到太惊讶了。因为自从他知道自己会在想到有关妻子的一切时剧痛缠身后,他就再也没有去看过他的这只可怜的猫头鹰。说实话,菲利克斯在十五年后仍然安然无恙的活着,这已经让他深感惊讶了,更何况现在它竟然还替 别人 给他送来了一个 包裹 !他突然怀疑自己是由于昨晚的痛苦折磨产生了幻觉——但显然不是幻觉,因为那只纯黑的长耳猫头鹰已经落在他的面前了。 
 
 
 



1楼2006-03-01 20:49回复
    斯内普打量着他的猫头鹰——很健康!羽毛依旧乌黑、油亮!眼睛仍就神采飞扬!完全不像是失去主人十五年的样子!斯内普的眼睛眯了起来——“找了个新主人,嗯?”——但随即他就知道这纯粹是无稽之谈。猫头鹰除非被 赠送 给另一个家庭,否则终身只为它最初的主人家送信——“那么——等等!哦——不!斯内普!你在想什么!你昨儿晚上没受够吗!?别再做梦了!别天真得像个小学生!”他在心中责骂着自己,疑惑的打量着已经有些不耐烦的菲利亚斯和他旁边的那个包裹——“没有标记?!”他的一条眉毛挑了起来,“那癞蛤蟆疯了?!她竟然会让这么可疑的包裹安然的送到收件人的手中?!”他嘲弄地想着,扭头向换到校长位子上坐的乌姆里奇看去——其实他们中间还隔着一个弗立维教授,但这几乎对他的视线不造成任何影响,实际上他经常根本感觉不到弗立维教授的存在。 
    但斯内普没想到的是——他会撞上乌姆里奇的目光!而且很显然那目光里有点儿别的什么!他看着乌姆里奇的那张蛤蟆脸——这实在让人恶心(即使他是魔药课老师)——她的眼睛在他和那个包裹之间来回扫视着,越来越多的惊疑和不可思议显现在她脸上,直到最后,当她的脸上已经写满了惊讶时,她才感觉到斯内普的注视。 
    乌姆里奇的脸立刻恢复了往常一贯的假笑(比魔法还神奇),甜甜的,笑眯眯的看着斯内普,用小姑娘般的声音说道:“斯内普教授,有什么问题吗?” 
    “我想——这个包裹……”斯内普淡淡的回答,冲那个包裹歪了下头。 
    “哦,它当然没有问题——我是说,斯内普教授,你的包裹怎么会有问题呢!” 
    斯内普皱起了眉毛——什么?!她在说什么?! 
    “真没想到,斯内普教授,你竟然和比特利斯家族有交情!怪不得卢修斯•马尔福先生总是对你赞赏有加,他……” 
    咣! 
    礼堂里所有的人都被这巨响吓了一跳,惊慌的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斯内普教授猛地站起来(带倒了椅子),似乎极其愤怒地离开了礼堂,手中抓着一个包裹;教工餐桌斯内普的位置前面站着一只纯黑的长耳猫头鹰,不满的冲着斯内普消失的方向咂着嘴;还有乌姆里奇——正目瞪口呆地盯着他消失的门口。然后她就用极具威胁而笑眯眯的目光扫过正惊讶地盯着她的学生们,看着他们一个个慌忙的低下头(也许是因为怕,但更多可能是因为恶心),才重新低下头面对她眼前的碟子——那上面歪歪扭扭的映出一只狂怒的癞蛤蟆……


    2楼2006-03-01 2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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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斯内普并不像费尔奇一样认为乌姆里奇是一个知己,事实上他很讨厌她。但作为一个在乌姆里奇眼里尚算是盟友的教师,他还不想失去这点儿优势。不过,现在他顾不得是否会触怒她了,事实上他连倒在地上的椅子都顾不得扶起来就冲出了礼堂——何况,他确实很恼火,因为显然,乌姆里奇犯了他的禁忌——她提了“比特利斯”。 
      斯内普冲进办公室,关上了门。他不确定这次剧痛会不会发作,不过为了保险起见,他还是决定配制一副多年前用来减轻剧痛的骨石砂药剂。 
      等他熬好了,并喝下了药剂,他才重新开始慢慢回想乌姆里奇的话:“……和比特利斯家族有交情……”——凭着骨石砂药剂的重镇安神作用,他现在可以平静的想些关于罗莎琳德的事情,当然,药剂的作用是有限的,如果他一刻不停的想下去,那他还是会被痛苦席卷——只是不会那么不可忍受罢了。 
      他思索着,眼睛打量着面前桌上的那个包裹——这个是比特利斯家寄来的?!这是他能想到的对乌姆里奇的古怪言行的唯一合理解释。但说实话,他第一次希望自己的推断是错的。 
      他当然不是讨厌比特利斯家,恰恰相反,他对比特利斯家有着特殊的感情,那儿对他来说就好像是——家,或者说,天堂?他很难描述对比特利斯家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但他清楚地知道不管那是什么感情,都绝对是他这个人所能付出的最高尚最美好的感情。但现在,他却不希望再与比特利斯家有任何联系——他愧对他们,即使他们愿意原谅他,他也无法饶恕自己。在他来说,与其面对比特利斯家的人,还不如面对阿瓦达索命咒来得容易些。 
      他慢慢打开包裹,里面是一封羊皮纸的信,信下面是一件叠放整齐的崭新的黑色长袍。他没有去看长袍,而直接拿起了那封信——信封上同样没有任何标记,是空白的——一声轻轻的叹息,他对了。这封信是比特利斯来的,他知道他们保密的习惯—— 
      “显示你的内容。”他抽出魔杖指着信封说。 
      一行漂亮的印刷体字显现出来:“你好,不过可不可以告诉我你是谁?谢谢。”话的末尾缀着一个项链形的标记——比特利斯的家族标记。显然乌姆里奇是看到了这个标记,才会说那番话。 
      “我是西弗勒斯•斯内普。” 
      话音刚落,信封的封口处自动弹开了——斯内普唯一的一点希望破灭了——他希望这封信是送错了人(虽然这种可能微乎其微),他希望看到信封回答他“对不起,这不是你的信,很抱歉”,而不是听话的打开。但现在,他除了接受现实没别的办法。 
      他取出里面的信,同时庆幸自己服下了一天剂量的骨石砂药剂。慢慢展开信——他愣了愣—— 
      熟悉的字体:细长、歪斜——这是邓布利多的信!他有点儿疑惑,虽然他知道邓布利多和比特利斯先生是老朋友,虽然邓布利多逃走后去了比特利斯庄园也不是没可能,但,这仍然有点儿匪夷所思,是不是? 
      信上如是写道: 
      亲爱的Severus, 
      希望你看到这封信时没有感到什么不适。为了你的健康着想,我建议你在看下面的内容前先服一副你的骨石砂药剂。(斯内普又一次感到自己很有先见之明) 
      正如你所猜到的,我现在正在比特利斯庄园作客。这封信是我替他们写给你的——为了尽量减轻对你的刺激——是的,他们已经知道了你的事情。 
      他们有一些事情要告诉你——关于 她 的事情(我想我还是不提她的名字为好)。他们认为这些事还是最好当面对你说,我也相信这可能是对付你的病的最好的方式——我想,我可以透露一点,我们找到了医治你的最好方法!(斯内普扬起了眉毛) 
      因此,我们希望你能在复活节假期时来这里——比特利斯庄园。而且我们希望能在明天就见到你,因为这些事情也许不是一两天可以说清的。我们都等待着你的到来,不要让我们失望——为了她! 
      作为防备以应对不时之需,希望你这两天能坚持服用你的骨石砂药剂——只是以防万一。(我不得不再次赞赏你精湛的魔药技艺,让它没有任何毒副作用) 
      不必回信了,你的邮件无法像这样保密,另外要告诉你的事,比特利斯庄园没有任何变化,如果愿意的话,你仍旧可以直接幻影显形到他们的门厅里——一家宽厚仁慈的人,不是吗?


      3楼2006-03-01 2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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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待你明天的到来 
        你忠实的 
        阿不思•邓布利多 
        PS:包裹里的长袍是比特利斯家的人送给你的礼物,希望你喜欢。 

        “关于她……噷——”斯内普痛哼了一声——骨石砂的药力是有限的,他如此直接的想到罗莎琳德——感到心中一阵钻心的疼痛。不过疼痛没有持续,这已经要感谢他的魔药了。 
        “关于她?医治我的最好方法?这两者似乎有什么联系……关于她……唉——从认识她,到失去她,我何曾真正了解过她……只知道她是世界上最温柔最美好的女子,死心塌地的爱着我这个——只应该属于黑暗的罪人……唉——”斯内普痛苦的想着,任凭心痛得如同要裂开一般——这对他来说已经算不了什么了。更何况,每当他想到对罗莎琳德的罪责时,他甚至 希望 痛苦能猛烈些——这是他唯一能减轻负罪感的方式。 
        他慢慢拿起那件长袍——真丝的质地,柔软光滑,正是适合夏天的上等衣料;手工精致细腻,每一处剪裁都恰到好处——他轻抚过长袍,沉浸在指尖柔滑的感觉里——这感觉让他的心加倍的剧痛,但他的嘴角却浮上笑意:他享受这种触感,这让他想起罗莎琳德——她夏天的衣服都是丝质的,轻薄柔软——“就像她的人一样温柔……” 
        他的心似乎已经疼得麻木了,他用几乎爱怜的目光看着那件长袍——“那天……她穿的也是一件丝质的长袍……”


        4楼2006-03-01 2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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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弗勒斯•斯内普穿行在地下教室的课桌间,黑斗篷在身后飘摆着。上课前他刚刚把两个漏网的烟火赶出了教室——其实他很乐意让乌姆里奇来做这件事,看着她火冒三丈的与那些烟火搏斗实在是一件很不错的课上消遣,不过想到要面对她那张因愤怒而重度扭曲的脸,他决定还是放弃这个诱人的想法。他不得不承认,教了十五年魔药课的他都从来没见过比乌姆里奇的脸更恶心的东西——也许他曾经的魔药老师——斯拉格霍恩教授见过吧,毕竟他教课的年头比他长多了…… 
          想到斯拉格霍恩,他不禁回想起了上午那个回忆的后半段——他走过两个赫奇帕奇学生的桌边,随手挥了下魔杖,其中一个坩埚里的“活力滋补剂”就消失不见了,而另一个连锅都一起不见了——他刚刚闻到第一支坩埚里散发出他十五年来都不曾闻过的可怕味道,而第二支坩埚明显已经烧漏了,因为坩埚下的火焰正变成一种疯狂的绿色,而且发出可怕的“呲呲”声——两个赫奇帕奇惊愕的看着他走开,同时转向对方——她们立刻就从对方的眼睛里读到了同样的惊疑:他竟然没有挖苦她们! 

          霍格沃兹特快列车 9月1日 西弗勒斯•斯内普四年级: 

          斯内普渐渐恢复了意识——他觉得自己的头像碎了一样的突突的跳着疼,整个脑袋都火烧火燎的,身体其他地方也在隐隐作痛——他听到周围有动静,但分不清是什么,然后一个女孩儿的声音响起,仿佛很遥远,又仿佛很近—— 
          “教授,他没事了么?”声音很轻柔。 
          “嗯,我想是的!受了些震荡,有点儿流血过多——不过没什么大碍。”——这声音听起来很熟悉——“好了,现在可以看看你的手了吧?” 
          “哦——是,教授。” 
          “哎呦呦,这孩子!骨头差点断了!亏你还能忍这么久!”——另一些细小的响动,像是瓶瓶罐罐的碰撞声——“好了,忍着点儿……嗯!可以了!试试动一动。还疼吗?” 
          “不疼了!谢谢教授!” 
          “哈哈,没什么。你叫什么名字?” 
          斯内普听了这爽朗的笑声,突然想起来,这好像是斯拉格霍恩的声音—— 
          “罗莎琳德•比特利斯,先生。”——“是她?”斯内普隐约觉得这名字有点儿熟悉。 
          “哦!真没想到!我听说有位姓比特利斯的小姐在车上,还以为是他们胡说的呢!真没想到,真没想到。霍格沃兹还从来没接收过比特利斯家的人呢!啊!这真是我们的荣幸!” 
          “您太客气了,教授。能来霍格沃兹上学也是我们全家的荣幸,而且是我的理想——啊!他醒了!” 
          斯内普这时正艰难的睁开眼睛——阳光晃得他有点眼花,看出去的东西都有点儿发绿。定了一会儿,他才看清眼前这两个人:斯拉格霍恩教授——确实是他——正喜气洋洋的冲他笑着。而罗莎琳德,她那双充满关切又带着欢喜的眼睛就在他眼前,正注视着他——“你觉得怎么样?好点了吗?还疼不疼了?” 
          “我……”斯内普皱着眉说,他觉得他的脑子现在理解任何语言都有困难。 
          “哦,Severus,醒来就好了!你这一下可撞得真不轻呢!要不是这位比特利斯小姐及时找到我,恐怕我就要失去一位魔药课上的天才了!”斯拉格霍恩眨眨眼睛,笑道。 
          “呃……教授……谢谢你……”斯内普痛苦的声音说,挣扎着想坐起来。 
          “啊!别动!你的伤……”罗莎琳德慌忙抓住他的胳膊—— 
          “嗯,确实。听这位小姐的话,Severus。现在你还是好好躺一会儿的好——看来中午的小聚餐你是参加不了了——不过不知道这位比特利斯小姐有没有兴趣……”他转向罗莎琳德,充满期待的看着她。 
          “教授——我想我还是留下来比较好……”罗莎琳德歉意地说道。 
          “哦!是啊是啊,他确实需要人照顾着点儿。没关系,没关系,我们还有的是机会。”——他口中说着“没关系”,可表情却有点儿失望——“好啦!你们俩的伤都没什么大事儿,到站前估计就没事了!”他又回复了和蔼的微笑,站起身,拿起桌上的配药包——“霍格沃兹见!”他走到门口回头冲他们两个笑了笑,关上了隔间门,离开了。 
          他们俩看着他模糊的影子从隔间门的玻璃上划过,隔间瞬间陷入了沉默——


          6楼2006-03-01 20: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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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你!”过了一会儿斯内普突然说道,那声音比耳语还低,他觉得连他自己都听不见。 
            “嗯?哦,这没什么。”罗莎琳德猛地回过头来,愣了一会儿才微笑着说道。 
            “斯拉格霍恩刚才说你的手……” 
            “哦,没什么,不小心磕了一下……”——她有意避开了他的目光。 
            斯内普皱起了眉——他看得出她在撒谎,不用他最近新学的摄神取念他都知道她在撒谎——他费力地回忆他晕倒前的事情,但几乎立刻就停止了——因为他的脑袋马上就裂开一样的痛了起来…… 

            斯内普坐在讲台后,一只手痛苦地抓着胸口,额头的冷汗正慢慢流下来,掐在手中的羽毛笔因为他握得太用力已经弯折成了两段——他没功夫去注意教室里的学生有没有发现他的异样,疼痛已经占据了他的全部意识。 
            不过他的脑子还很清醒,此时他想到了邓布利多的那封信(相比之下这信对他已经没什么作用了)——“……我们找到了医治你的最好方法……”——不管那是什么方法,他现在都真正希望能立刻试一试,这种一想到罗莎琳德就剧痛缠身的情况他真的受够了。 
            他费劲地看了看表,离下课还有一段时间——“也许我不应该再想下去了。”他叹息着想,可心中却无论如何放不下那段他后来才知道的他昏迷后的记忆。虽然这段记忆让他更是心如刀割,可他宁愿就这样一直疼下去,也不愿忘记那段记忆…… 
             
            霍格沃兹特快列车 9月1日 罗莎琳德一年级(注1): 

            罗莎琳德惬意的看着车窗外飞速掠过的田野和远处起伏不定的山峦,她对面四年级的斯内普专心致志的看着手中那本破旧肮脏的书,隔间中很安静——火车行驶的“隆隆”声以及周围隔间传来的喧闹声都显得很遥远。 
            很快到了中午,突然—— 
            随着门被猛地拉开——一声大吼:“除你武器!” 
            一切发生得太快了,快得连罗莎琳德那声惊叫都显得慢了半拍:斯内普又像罗莎琳德打开门时那样猛地扔下书,几近疯狂的抽出魔杖,但立刻被门口射来的一道红光击中,整个人被猛地抛起来撞上身后的壁板,魔杖脱手飞了出去落在一个人手里——一个有着乱蓬蓬的黑发,正轻松地笑着的男生,他身边还有一个人,黑色的长发有几绺写意的垂在眼前,英俊的脸上满是轻蔑的笑意。 
            罗莎琳德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切吓得站了起来,她看着斯内普重重跌在座位上,又滚落到地板上——头在桌角猛烈的磕了一下,最后在地板上缩成了一团——不省人事。 
            她惊恐的望向门口那两个男生——外面的过道里传来窃窃私语的声音。 
            “嘿!鼻涕精,今天你反应可真慢!”头发乱蓬蓬的那个男生嘲弄的笑着说。 
            “好了!该把垃圾清理出去了!”另一个有着一头长长黑发的男生用乏味的声音说着——似乎没有尽兴——和另外那个男生让开了门口,然后极其潇洒的一挥魔杖,已经昏过去的斯内普就顺着一道向上扬起的弧线被抛了出去——砰!又一声巨响,显然是撞在了对面隔间的门上。 
            “好了!”头发乱蓬蓬的男生关上了隔间的门,轻松地拍了拍手——就好像他刚刚真的只是把一袋垃圾扔了出去。他把斯内普的魔杖扔到了桌子上,然后才转过身和另外那个男生一起身面对着惊愕到极点的罗莎琳德—— 
            “不好意思,吓到你了吧?我们听说老鼻涕精和一个一年级的女生在一起——所以决定过来把这只害虫清理走,免得让 它 危害了我们的一年级新生!”他笑着说道,“你好,我叫詹姆斯•波特。”——他指了指旁边那个懒洋洋靠在一边的同伴说,“他是小天狼星布莱克——随时为……”他停住了,怔怔的看着面前的罗莎琳德—— 
            她此时正用一种奇怪的眼光看着他,包含着愤怒、悲痛、失望——这让他联想到母亲看到儿子变成杀人犯时的目光一定就是这样的,他有些不知所措的看了看旁边的小天狼星,发现他也怔住了。然后—— 
            “出去!”面前的女孩儿突然用极低的声音说道。 
            “什么?!你……”詹姆斯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出去!”女孩儿仍旧用低如耳语的声音说道,但语气中透出了愤怒。 
            “你……什么……”


            7楼2006-03-01 20: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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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莎琳德静静地注视着,看着斯拉格霍恩用纱布擦去斯内普头上的凝血,然后用手指轻轻检查着他的头骨——“没有裂——有些脑震荡,这个我还能治得了!”他随即从配药包里拿出了一堆各种各样的瓶瓶罐罐,然后专心的开始配制起来,罗莎琳德在一边看着,一点儿声音都不敢出,生怕分了他的心,耽误了医治斯内普的时机—— 
              “哦!你的手也受伤了?!发生了什么事?”斯拉格霍恩坐在另一边的座位上,趁等待药物混合充分的当儿打量着罗莎琳德时,突然说道。 
              “啊?不!”罗莎琳德如梦初醒的把视线从那瓶药上移开——她刚刚正在焦急的想斯拉格霍恩怎么还不把药让斯内普喝下去——她看着自己满是血痂的手,“这些血是我查看他伤势时沾上的。” 
              “嗯,把手伸出来。旋风扫净!” 
              罗莎琳德的手又恢复了原先的白皙,只不过右手一道深紫色的瘀痕比刚才显得更加触目惊心—— 
              “天哪!天哪!真不知道你们这些学生都在干什么!”斯拉格霍恩摇着脑袋说,“过来,让我看看。” 
              “没事的,教授!您还是先看他吧!他……那药……” 
              “药还要过一会儿才行!你的手不疼吗?!” 
              “嗯……噢!”罗莎琳德这时才感到自己的手正裂了似的疼着。她捂住了那只手,疼得紧紧皱着眉。 
              “让我看看吧!骨头可能断了!” 
              “不用了,教授,您还是先把他救醒吧,我没事儿的。” 
              斯拉格霍恩摇了摇头,只得去照顾斯内普——他小心的把混合充分的药水慢慢喂进他口中——罗莎琳德在一边关切的看着他…… 

              “噷!”斯内普痛苦的哼了一声,胸前的衣服被他攥得纠结成一团,现在他浑身都在冒着冷汗,衣服已经从里到外全湿透了。他额头的青筋又开始突突的跳着,面部肌肉显出轻微的抽搐——他觉得自己今天实在是太过分了,明知道骨石砂药剂不能完全阻止剧痛发作还一而再再而三的想到罗莎琳德,这太不像他的作风了!他从来没这么没自制过! 
              突然,他觉得教室里有点儿安静的不正常——他记得他是在上魔药课,可是现在他不但听不见学生配制药剂的声音,连药剂发出的“咕嘟”声都听不见!他猛地抬头望向下面的学生——剧痛在这一瞬间都似乎停止了——下面的学生全都研究似的看着他,一脸好奇又困惑的样子,所有坩埚的火都已经熄灭了,甚至所有桌子上都已经收拾干净了! 
              他猛地抬手看了看表——已经下课一个小时了!他又回头看着那些学生—— 
              “下课!”他充满愤怒的低沉声音在地下教室里回荡——学生们互相看了看,一溜烟儿的争先恐后的离开了教室,谁也不想和一个情绪异常的斯内普在一起多呆一秒。 
              斯内普看着门在最后一个几乎是连滚带爬逃出去的学生身后关上,心中的愤怒迅速膨胀——似乎剧痛都因此减轻了——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在生那些愚蠢的学生的气,还是在生愚蠢的自己气……


              9楼2006-03-01 20: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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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着一声轻微的爆裂声,西弗勒斯•斯内普显形在比特利斯宽敞明亮的门厅里。正如他所预料的,门厅里除了等着迎接他的家养小精灵外,没有别的人——这是他与邓布利多的默契,他知道他不能也不愿意被别人看见——这不仅是因为他现在被伏地魔监视着,同样也是因为他很有可能一到这里就会失态——而且,这看来已经是必然的了,因为斯内普几乎一看清了周围的一切,就陷入了不可抑制的剧烈痛苦中—— 

                这里还和以前一模一样,四壁点着熊熊燃烧的火炬,天花板上垂下来的支形吊灯上插满了明亮的蜡烛——这让这里看上去多少有点儿像霍格沃兹,不过这里远没有霍格沃兹那么庄严肃穆。这里没有怪兽形的花岗岩石柱和巨大冰冷的盔甲,取而代之的是用来装饰的永不凋谢的鲜花,以及简洁的白色墙壁,整栋房子一年四季都弥漫着淡淡的花香。墙上挂着比特利斯先辈们的画像,他们一律都非常和蔼好客。虽然其中有些会在你一出现时就和你打招呼,而另一些则只会在你看他们时才点头微笑,但他们绝不会像其他多数古老家族的先辈们那样不可一世和傲慢无礼(例如马尔福家)。 
                比如斯内普刚一出现,左手那幅唯一还没睡的画像里那个正在哼着歌儿闲呆着的胖老头就惊喜的高呼起来:“哦!天哪!Severus!我真不敢相信!我得有一个世纪没见过你了!你好吗?你看起来不太好——”——他眼前,显形不到一分钟的斯内普猛地抓住胸口跪倒在地上,双眼紧闭,脸上汗如雨下,煞白的嘴唇紧紧抿成了一条线——“嘿!你怎么了?!阿不思——阿不思——快!Severus……Severus……他——”呼声惊醒了其他的画像,他们看到已经倒在地上抽搐着缩成一团的斯内普都惊呆了,一两秒后才有人缓过神儿来慌忙离开自己的画框去找人帮忙。 
                等在那里的家养小精灵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情景吓坏了,他跌跌撞撞地跑过来跪到斯内普身边,一双网球大小的眼睛写满惊恐和焦急,他尖声呼唤着他:“主人!主人!醒醒!主人怎么了!主人不能死!主人!怎么办?怎么办?”他慌张失措的拉着耳朵,眼睛紧盯着斯内普湿淋淋的扭曲抽搐的脸…… 
                这时,通往门厅的走廊总算传来了跑动的声音,接着一行人出现在拐角——前面是脸色镇静凝重的阿不思•邓布利多,后面跟着一对有些上了年纪的夫妇,两人的表情都非常震惊和担忧——然后突然,从拐角又飞出一个有点儿发着粉光的银色幽灵,赶在他们所有人前面来到斯内普身边,家养小精灵立刻让开了—— 
                “Severus——Severus——”——她跪下来轻声呼唤着,然后把一只闪着淡淡银光的手放到了斯内普胸前——“比特利斯以爱的名义祈祷,保佑西弗勒斯•斯内普远离死亡的阴霾!”她以一种略带回音的轻柔声调说着,身上发出一阵粉色的光芒,斯内普的剧烈抽搐和喘息停止了,似乎昏迷了过去…… 

                一切都如斯内普在来到这里前就已经预料到的,他无法忍受这里的每一样东西每一个声音都充斥着对罗莎琳德的回忆,而且,这不像在学校,他可以强迫自己不去想——他现在就好像是置身于一个充满了对罗莎琳德回忆的冥想盆里,那已经不是他去不去想的问题了。 
                他刚看清自己所在的门厅就听见耳边传来熟悉的问候声——那是罗莎琳德的曾曾曾祖父——然后,他感到胸口仿佛被什么锋利的东西刺穿了,眼前一黑,跪在了地上—— 
                剧痛以从没有过的猛烈势头淹没了他,甚至没容他发出一声惨叫就已经开始剧烈抽搐,他觉得呼吸变得从所未有的艰难,剧痛正在夺走他这倍受折磨的生命,黑暗逐渐吞没了他——然后远远的,他听到一个缥缈的熟悉的声音在呼唤:“Severus——Severus——”——“我真的要死了……”他的最后一丝意识说道,“罗莎琳德正在召唤我……” 

                “黑暗,不仅仅是遮蔽光明,它会吞没一切代表生命的迹象:声音,温度,触觉——摄魂怪就是这样的东西,但它们还不是黑暗,真正的黑暗比摄魂怪更加可怕……” 
                这些声音在斯内普的脑海里回荡着,眼前仍是一片绝望的黑暗——这是他曾经上学时的一节黑魔法防御术课上,老师在讲到摄魂怪时说过的话——那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他不知道为什么现在会出现在他的脑子里。然后,慢慢的,那声音隐退了,眼前的黑暗仿佛正被稀释,渐渐的减淡减淡……


                12楼2006-03-01 20: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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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着,他仿佛有了感觉:眼前的黑暗逐渐被金灿灿的光亮代替,耳边仿佛传来叽叽喳喳的鸟叫声——不过很缥缈,很不真实;他现在浑身都觉得懒洋洋的,很温暖——尤其是右手,他觉得右手好像泡在一盆温水里——然后,他的意识渐渐清晰起来了,他想起了昨晚发生的事情:去见黑魔王……眼睛里的红光……邓布利多的守护神……比特利斯的门厅——他猛地睁开了眼睛,旁边响起一声轻呼。 
                   他转头向身侧声音的来处望去——僵住了。在透过窗户洒进来的灿烂阳光下,一个闪着银光的淡淡的幽灵正握着他的右手坐在床边,半透明的银色的长发垂到胸前,淡淡的银色眼睛中带着惊讶,似乎没想到他会醒来。然后,那双眼睛逐渐充满了爱恋、疼惜以及喜悦的神色——多么熟悉的眼波,多么熟悉的面庞——她是罗莎琳德•比特利斯! 
                  他们就这样彼此凝望着,时间似乎慢慢停止了。斯内普觉得自己的身体在一瞬间似乎空了,然后,慢慢的,他被一种奇怪的混合的感情充满了——一方面是喜悦,狂喜,而另一方面是悲痛欲绝,如此深刻,以至于他感到身体正在从内到外的片片碎裂——然后那双眼睛移近了,其中的怜惜更加浓厚,他感到一片温暖抚过额头停留在面颊,接着,一个轻柔熟悉的声音响起:“Severus,不要难过了,我没有死!我不是幽灵,我的手是暖的!”确实,他的脸颊感到一片温暖,但除了温暖,没有任何实在的触感! 
                  极其缓慢的,他的身体似乎又回来了,他又看到了这个充满阳光的房间,还有眼前闪着银光的半透明的罗莎琳德——她正俯着身,深情地端详着他,一只手轻轻抚摸着他的面颊。 
                  斯内普下意识的伸手去摸脸颊,他感到手指穿过一片温暖然后碰到了脸——他痛苦的吞咽了一下,仿佛是强迫自己吞下一个无法面对的事实——面前的罗莎琳德虽然不是幽灵,虽然也许没有死,但也没有了实体—— 
                  “不要难过,亲爱的,虽然……虽然我失去了身体,但我们还能在一起……一起,不是吗?”罗莎琳德的声音颤抖而不自然,仿佛在抑制着自己不要哭出来。 
                  斯内普看着她,觉得心正在被剧烈的撕扯——“罗……罗莎……琳德……”他艰难的说着,听来完全像是另一个人在说话,“别……别难过……” 
                  但是——罗莎琳德突然扑进了他怀里失声痛哭!他感觉着没有半点重量的罗莎琳德在他怀里抽泣,心中感到从未有过的苦涩——十五年来,他一直以为已经被自己害死了的妻子原来还活着!可是又和死了没什么区别——他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抚摸她的面颊,亲吻她的双唇或把她紧紧拥在怀里——他失去了她,即使她现在回来了,也和他这十五年来失去的一样多。他想要怨恨上天,如此的捉弄他。可是,他更清楚这是他应得的报应——是的,应得的。 
                  他闭上眼睛,感到汹涌的泪水顺着脸侧流进了头发里——他已经很多年很多年没有流过泪了,而现在,他仿佛把心中积郁了十五年的痛苦、悔恨、孤独、恐惧都一股脑儿的渲泄了出来。 
                  他不再压抑自己了,因为他知道,他的守护神回来了……


                  13楼2006-03-01 20: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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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的阳光伴着花香鸟语洒进宽敞的房间,四柱床上淡珍珠色的幔帐在阳光下发着朦胧的光。罗莎琳德坐在床边一张软椅上,银色的身影在晨光中显得略有些浅淡。她静静的看着面前仍旧昏睡的西弗勒斯•斯内普,他的脸色在阳光的映照下显得分外苍白。他紧紧皱着眉,双眼紧闭,仿佛正在努力回忆着什么—— 

                    昨晚,他旧病复发倒在了比特利斯的门厅里,罗莎琳德为了挽救他的灵魂免于崩溃,用爱之光的魔力使他昏厥了过去。随后赶来的邓布利多和比特利斯夫妇——罗莎琳德的父母——把仍剧烈颤抖着的失去知觉的斯内普抬进了最近一处房间——那里是一间已经布置好的卧室(注1)。 
                    他们小心的把他放到床上,紧跟在一旁的罗莎琳德立刻来到床前,从同样银色半透明的长袍里掏出一个小瓶——瓶子里装着石青色的混浊液体。 
                    罗莎琳德小心抬起斯内普的头,慢慢把瓶子里的液体倒进了他口中。过了一会儿,斯内普的颤抖渐渐停止了,看来剧痛正在消退。 
                    “你们真不愧是两夫妇——”邓布利多看着平静多了的斯内普,称赞的说,“——完美的骨石砂药剂!” 
                    “谢谢,教授。”罗莎琳德简短的说,又回头注视着斯内普的反应。 
                    “这里交给你了,Rose。”比特利斯先生说,转身和夫人一起陪邓布利多向外走去。“他比我想象的要严重得多,阿不思。你真的认为我们应该离开吗?或许特丽斯塔(比特利斯夫人的名字)能帮上什么忙——” 
                    “不,不,不,特伦斯(比特利斯先生的名字)。这是他们的事情——解铃还需系铃人——只有罗莎琳德能解决这个问题,我们能做的只有等待!” 
                    “但是你认为他真的会好起来吗——我是说,他见到罗莎琳德后?” 
                    “我不知道,特伦斯,我真的不知道。我们现在只有等待——现在说一切都还为时过早——” 
                    门在他们身后关上了,说话声和脚步声都渐渐远去。 
                    罗莎琳德从怀里掏出魔杖,一挥——床边的矮柜上出现了一盆热水和一块儿毛巾。她把毛巾用水蘸湿,开始抹拭斯内普满是汗水,发丝粘连的脸。然后,她为他脱下了那身被汗水湿透了的长袍,用毛巾替他擦拭了全身,又替他换上了干净的睡衣,盖好了被子——她的动作还是那么娴熟,就好像这十五年来不曾离开过他一样。 
                    一切都收拾妥贴后,她又挥了挥魔杖,换下的衣物和那盆水和毛巾就消失了。她拉过床边的一张软面儿椅坐了下来。 
                    烛光下,斯内普的脸显出一种不健康的灰黄色,他的眉头仍微皱着,嘴角的肌肉紧绷着——似乎在睡梦中仍能感到痛楚。 
                    “这是我能做的极限了,Severus。你知道,如果我再多加一点蜥蜴骨,你就再也醒不过来了。”罗莎琳德轻声说道,仿佛觉得斯内普能够听见。 
                    她轻轻用双手握住斯内普留在被子外的右手,把它捧到面前吻了吻,然后又把它放回原处,仍旧用手轻轻握着。 
                    她长久的凝视着他昏迷中的样子,一行泪水无声的划过她闪着银光的脸颊…… 

                    现在已经是清晨了,罗莎琳德一夜未睡仍守在斯内普的身边。昨夜她把戴在脖子上的爱之光——一条精美而古老的银色项链(非银质),坠子是鸡蛋大小的一团流动的粉色柔光——摘下来,戴在了斯内普的颈中。此时那粉色的光芒正在他胸前流动着,在窗外越来越明亮的阳光照耀下显出微光。 
                    突然!没有任何征兆的,斯内普猛然间睁开了眼睛,罗莎琳德忍不住轻呼了一声——紧接着,斯内普转过头向她望来,然后——僵住了。 
                    罗莎琳德看着他,有些惊讶,有些不知所措——她没想到他会突然醒过来。不过,当她看到斯内普眼睛中那震惊的神色时,她又被一种喜悦充满了——他终于看到她了!他终于知道她的存在了!一天一夜以来,她第一次露出了灿烂的微笑。 
                    她爱怜的直视着他的双眸——那黑眼睛里仍旧写满了惊诧。她甜甜的笑了,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幸福和轻松淹没了她 
                    接着,她发现那双眼睛里的震惊被一种混合着狂喜和悲痛欲绝的神色取代了,那么喜悦,又那么悲痛——她立刻意识到,他把她当作了幽灵——就好像邓布利多刚看到她时以为的那样。


                    14楼2006-03-01 20: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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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俯下身,伸出右手疼惜的抚过斯内普的额头,然后抚摸着他的面颊。“Severus,不要难过了,我没有死!我不是幽灵,我的手是暖的!” 
                      她深情地望着他,看着他眼中的悲痛一点儿一点儿的消失,然后,他伸出了左手,慢慢去触摸她正抚摸着他面颊的手——他的手径直穿过了它! 
                      罗莎琳德的心感到颤抖,一个事实无情地把她击倒——她没有实体!尽管她不是幽灵,可她也不是人!她看着斯内普痛苦的吞咽了一下,眼中的悲哀又一次变得强烈—— 
                      “不要难过,亲爱的,虽然……虽然我失去了身体,但我们还能在一起……一起,不是吗?”——她必须安慰他,过多的悲伤对他是致命的——可是,她的嗓子已经哽住了,她拼命压抑着自己,但声音听起来还是颤抖而带着哭音儿。 
                      令她没想到的是——Severus!他用痛苦生涩声音说道:“罗……罗莎……琳德……别……别难过……” 
                      她没有听完他的话,她根本无法再保持理智听他说什么了,她一下扑进他怀里,放声痛哭—— 
                      一瞬间她觉得一切都破灭了,长久以来她一直把自己当成一个人,她几乎忘记了她是没有实体的!可是,现在她终于见到他了,却突然发现自己原来甚至无法被他触摸! 
                      多少年来,她第一次发现作为一个没有肉体的灵魂是多么痛苦的一件事,而且偏偏是在她最快乐的时候发现的…… 

                       ••••••••••••••••••••••••••••••••••••••••••••••••••••••••••••••••••••• 

                      斯内普胸前的衣服湿了一大片,罗莎琳德还在他怀里抽泣着——他的枕头也已是潮湿的。刚刚,他几乎是把十五年来郁积的泪水都流了出来。 
                      他从被子里抽出左手,尝试着去抚摸她的长发——他感到手伸进一片温暖——他缓缓地抚摸着……然而,渐渐的他感到的不再只是温暖!他感到了极其细微的发丝的感觉! 
                      他的心猛地跳得快了起来,他仔细分辨着——没错!虽然非常微弱,但绝对是发丝滑过手指间的感觉! 
                      “Rose?”他脱口而出,又戛然而止——他叫出了这个名字?! 
                      罗莎琳德的抽泣声停了一下,随即又再次响起,比之前更加剧烈。斯内普的胸口又感到一阵新的温热的潮湿。 
                      “R...Rose”他慢慢的叫出这个名字,仿佛在寻找一种丢失的感觉。“你的头发……你……”他费力的低头看着伏在怀中的罗莎琳德。“……你知道……它有质感!” 
                      罗莎琳德慢慢抬起头,银眼睛里满是泪水,她悲伤的抽泣着道:“是……我知……知道,可是这改变不了什……什么,不……是吗?” 
                      斯内普的心沉了下去——是啊,她不是幽灵,他不能用幽灵的标准衡量她——等等!她不是幽灵!那她是什么!她怎么会还活着!她……那天晚上! 
                      斯内普骤然间坐了起来——穿过了仍伏在他身上的罗莎琳德——然后又不由自主地向后倒去。 
                      他这才觉得浑身无力,头脑晕眩。 
                      “Severus!”罗莎琳德慌忙去扶他,但他穿过了她的手臂——感到一阵温暖——又倒在了床上。 
                      他觉得胸前有个硬东西碰了一下,他低头,看到了——“爱之光!”他轻声说,声音透着意外。 
                      “嗯,我原来带着它——现在你更需要它……”罗莎琳德抽噎着说,急忙俯身来给他整理枕头——她骤然僵住了。 
                      她猛地把手缩回面前,几近惊恐的看着自己的手——然后手臂——然后身体……它们仍旧是半透明,闪着淡淡的银光——斯内普看着她,她的表情让他不安——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发生了什么事!”罗莎琳德看着自己的手惶急的说。斯内普看到她的泪水正夺眶而出。 
                      “发生了什么事,Rose!”他的声音在颤抖,他的心中升起恐惧——他不要再失去她!他失去的已经够多了! 
                      “Severus!我的手……我的身体……”罗莎琳德惊恐的看着他,“它们……它们……”她把手伸向了昨晚放在矮柜上的空玻璃瓶——一瞬间斯内普以为她会拿起它——可是不,她的手穿过了玻璃瓶! 
                      斯内普的心感到一阵剧烈的振颤。 
                      “我昨晚……我昨晚……我昨晚还拿过它!我昨晚还扶着你给你喂过药!我昨晚——哦!”她发出了一声恍然大悟的声音,目光停留在斯内普胸前的爱之光上。“原来是这样!Severus,我懂了!我知道了!我们有救了!” 
                      斯内普看着她还带着泪水的脸上绽开惊喜的笑容——他也轻轻笑了一下,虽然还不知道是什么事值得罗莎琳德这么高兴,可是看到她那天真的样子,他就忍不住要露出微笑——就像很多年前一样。 
                      “Severus,我们有救了!我们可以在一起了!你看——”说着,她把右手放在了斯内普胸前那团粉色的淡淡光芒上——然后,她伸出左手——半途突然停了下来——然后变得极其缓慢的,一点儿一点儿的向矮柜上那个空玻璃瓶移了过去。 
                      两个人的呼吸都变得极轻极轻,斯内普注视着她的手一点儿点儿接近玻璃瓶,然后在极近的地方停了下来——他屏住了呼吸。 
                      罗莎琳德盯着玻璃瓶,深吸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一握——玻璃瓶被她握住了! 
                      斯内普瞬间松弛了下来,才发现自己已经紧张的浑身是汗。 
                      罗莎琳德泪水盈盈的看看他又看看她手中的玻璃瓶——“Severus!我们有救了!”她扑上来搂住了斯内普的脖子——“啪”,玻璃瓶掉在地上碎了。 
                      斯内普搂住了她——热泪盈眶。他真真切切的感到了她的存在!她的头发,她的背,她的虽然没有重量却温软的身体……


                      15楼2006-03-01 20: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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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莎琳德正用赞叹的眼神细看着瓶中的液体,那神态就像是在欣赏一件价值连城的珠宝。斯内普觉得自己真是太爱这个女人了!她那在魔药方面的痴迷以及每当她看到他做出完美无暇的魔药时那迷醉的神情,都让他有想抱住她,深深的吻在她双唇上的冲动。可惜,他现在没那个力气做这件他此刻非常想做的事。 
                        “你已经改良过了!”他看见罗莎琳德两眼放着光,充满惊异地看了他一眼,然后立刻像舍不得移开目光是的又去研究那瓶药剂。“太完美了,Sev!我也不能做得比这更好了——” 
                        哦,当然。小傻瓜——斯内普几乎是享受地看着罗莎琳德。 
                        “——这么均匀,这么有活力——你怎么突然想起做增强剂了?” 
                        “上课时的参照样本。”他不屑地说,想起那群笨得连火蜥蜴血和石榴汁都分不清的学生,“那些笨蛋可怜虫们连一个正确颜色的都弄不出来。”他想起哈利•波特那一锅污浊不堪,散发着煳橡胶气味儿的所谓“增强剂”,幸灾乐祸的笑着。 
                        “Sev,别要求那么苛刻。他们还是孩子——” 
                        哦?我可不这么想——罗莎琳德仍在欣赏那瓶增强剂,没有看到他脸上冷笑,他正想着哈利•波特的“斑斑劣迹”。 
                        “——哦,我几乎忘了!邓布利多教授让我在你醒来后通知他一声——” 
                        邓布利多——这个名字结束了斯内普心中所有轻松幸福的感觉。他想起了此行的目的,想起了那道让他心神不宁的红光,想起了他心底最深的恐惧——那仿佛都原本是上辈子的事情。 
                        罗莎琳德后来的话他一句也没听见,他空洞地注视着头顶淡珍珠色的帐顶,眼中却看到一片深黑的夜晚—— 
                        惨白的雾气在四周弥漫着,反射着冰冷的月光。他——西弗勒斯•斯内普匍匐在黑魔王的脚下,盯着眼前黑得如同死神双翼的长袍下摆,胃因强烈的恐惧而剧烈蠕动着,仿佛随时都会吐出来。一个冰冷的声音残酷的笑着: 
                        “……你没有令我失望,Severus。你又一次证明了你的价值……伏地魔感谢你,Severus……你让他成为不可战胜的巫师之王……你的仇敌……哈哈……” 
                        冰冷的笑声在他四周回荡。 
                        “Sev?”一个遥远的声音,一片银色的薄雾在眼前晃动——冰冷的笑声远去了,四周灰蒙蒙的雾气也隐退了。他眼前又出现了明媚的阳光和淡珍珠色的幔帐,以及罗莎琳德担忧疑惑的目光。 
                        他避开了她的目光,不想让她看出心中的恐惧——“Rose。”他低声答应了一声,感到自己正被一个无情残酷的事实从罗莎琳德的身边推开,他能感到这事实是多么冷酷——冷酷到他的身体也跟着变得冰冷。 
                        “不舒服吗,Sev?”他听到罗莎琳德关切地问。 
                        然而残酷的事实占据了他的身体。他听到一个严酷的声音在命令他:“放弃你的爱情!除非你要她死——” 
                        “不,没有。”他遵从了那个声音,空洞的回答。 
                        “Sev,你真的没什么吗?”他听到罗莎琳德担心地问—— 
                        他多想告诉她,他担心她,他怕再次失去她;或者就这样一把抱住她,再不去管什么大难不死的波特……什么梅林爵士团一级勋章……甚至是神秘人……可他不能。因为他要让她活着—— 
                        他闭上了眼睛,极其缓慢的摇了摇头。 
                        他觉得喉咙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哽得他的心在一阵阵的发疼。他皱紧了眉,拼命抑制着感到要离开她所产生的巨大悲痛。 
                        屋子里一阵令人难受的沉静,他能感到身边的罗莎琳德变得僵硬。他的心悬着,一部分希望罗莎琳德能回进他怀里,而另一部分却希望罗莎琳德痛斥他,怨恨他,离开他…… 
                        他的心痛苦的挣扎着,然而—— 
                        “……好吧,Severus——” 
                        他听出她的声音在颤抖,仿佛在竭力克制着自己。他听着她把那瓶增强剂放回了矮柜上——“嗒”的一声轻响——他的心沉了下去,他知道她要离开他了,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能肯定。 
                        接着,他感到她温暖的手离开了他冰凉的掌握。一瞬间,他强烈的渴望抓住这只手——他紧咬着牙,用全部的意志力让手没有作出丝毫的举动。 
                        “——我先去找邓布利多教授。”他听见她低低的说,就像是受了委屈的孩子。 
                        他的心剧烈的抖动——他伤害了她! 
                        一阵短暂的沉静,他听到门开的声音——一声抽泣!她哭了。 
                        斯内普握紧了双拳——他恨自己,更恨这个不公平的世界。 
                        门关上了。 
                        一声长长的叹息——他知道罗莎琳德不会再回来了。他知道自己表现得是多么“完美”,他清楚自己的演技——完美无瑕的演技!他怨恨的想。 
                        他注视着帐顶,乌黑的眼睛回复了十五年来的空洞、冷漠。 
                        幸福的梦结束了,他该回去面对那残酷的现实了。他——还是原来的西弗勒斯•斯内普,一个游走于正邪之间的间谍——做着有单项筛选功能的传声筒……他悲凉的笑了笑,极慢地伸出左手去拿矮柜上的增强剂——喝下它,就意味着放弃他触手可及的幸福——他拿起了它。 
                        斯内普用右手费力的拔掉了瓶上的塞子,然后喝下了里面草绿色的液体。药水滑过喉咙,感觉就像是吞下了一群活生生的蝌蚪。然后,这些“蝌蚪”就游进了他的四肢百骸,轻轻地跳动着。 
                        他勉强把瓶子立在了床边上——他的手此时已经非常无力——这是增强剂开始发挥效力的前兆。他软瘫在床上,等待着一个小时后气力的恢复。 
                        他看看外面——金灿灿的阳光映着清淡透明的蓝色天空。一切都那么平和、美好,仿佛根本没有神秘人的东山再起。 
                        他感到一阵睡意袭来——增强剂开始发挥效力了。他慢慢闭上眼睛,渐渐昏沉的头脑隐约知道,这是他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安闲舒适的午觉了……


                        17楼2006-03-01 20: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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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弗勒斯•斯内普坐在床边,身旁矮柜上柔和的烛光照亮了他轮廓分明的脸和闪光的黑眼睛。他巨大的身影投射在身后的家具上,显出奇特的波折。鹅黄色的厚窗帘拉着,外面似乎已经是夜晚了。 
                          斯内普双手中握着一只细颈玻璃瓶,他用左手拇指轻轻摩挲着它,眼睛盯着窗帘下摆的流苏,沉思着。 
                          两天以来发生的事情让他感到分外的疲惫,不光是因为那剧痛后的虚弱,更是因为他的心在大起大落、大喜大悲中颠簸得几乎失去了知觉。他慢慢回忆两天来发生的一切。波特偷看了他的记忆——这似乎正预示着后来发生的事情;然后,他收到了那个包裹,那封信。 
                          斯内普回想起信中的内容:“……我们找到了医治你的最好方法……”现在他明白那指的是什么了——罗莎琳德还活着。这对他来说仍旧是很难接受的事实,即使到了现在还感到非常虚无缥缈。仿佛这只是一场梦,等梦醒了,他会发现这只不过是梦中一个可笑的幻想。不过他知道他的内心深处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因为,纠缠了他十五年的痛苦折磨确实已经离他远去了。 
                          但,这丝毫不能减轻他的自责和痛悔。也许罗莎琳德是没有死,可是她也没有真正活着!她现在就像复活前的伏地魔一样若有若无。也许她比伏地魔真实些,但那并不能改变她不是活人的事实——而这些,都是他造成的。 
                          斯内普紧紧握住了手中的玻璃瓶——他几乎感到了与十五年前同样强烈的追悔莫及。他不知道罗莎琳德是不是就会这样下去,也不知道自己和她是不是还能再有一次机会。 
                          痛悔随着记忆将他淹没,曾经,他不知道怎样受到了上天的眷顾而能够遇到罗莎琳德,也许——他的心因深刻的恐惧而颤抖——那会是他此生唯一的一次机会…… 

                          霍格沃兹餐厅 9月1日 西弗勒斯•斯内普四年级: 

                          霍格沃兹富丽堂皇的大厅里,十四岁的斯内普正坐在斯莱特林的餐桌旁,注视着面前金光闪闪的餐具。他们在等着一年级新生进行分院仪式。 
                          斯内普的表情和他面前的盘子一样空洞。刚刚他看到波特和布莱克正和卢平讨论着什么。两个人显得满不在乎,兴高采烈,而且目光不时在他和大门之间来回移动;卢平则显得有些生气。 
                          斯内普咬着牙露出一丝恶毒的笑容,他知道他们在看什么,也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他也没有忘记霍格沃兹特快列车上发生的事。他这辈子都不会忘,他恨恨地想着——他的头现在才不疼了。 
                          不过他也不禁想到那个奇怪的女孩儿——罗莎琳德•比特利斯。在火车上,他曾经问过她晕倒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是她死活都不肯说。这让他感到很恼火,他讨厌她那副软软弱弱的样子。于是尽管念着她的救命之恩,他还是着实讽刺了她一顿,而且越来越尖酸刻薄,他实在看不惯她那副逆来顺受的倒霉模样。 
                          然而,令他想不到的是,罗莎琳德•比特利斯始终没有显出丝毫的愤怒和委屈。事实上,她一直温柔的笑着承受他的冷嘲热讽,就像在看着一个气急败坏的小弟弟乱发脾气——说实话,这让他感到更加着恼。 
                          不过罗莎琳德•比特利斯的容让使他的一切狠毒话语都无用武之地,况且一场激烈的演讲使他的头又开始隐隐作痛,最终,他厌烦的闭上了嘴。 
                          火车到站后,他原本打算立刻离开隔间,任由罗莎琳德•比特利斯跟自己的箱子角力。可是,等他蔑视的看着她满头大汗的拽着那只纹丝不动的箱子时,他还是忍不住挥起魔杖帮了她——虽然表现出了十足的不耐烦。 
                          “谢谢,Severus。” 
                          “我说过不许叫我Severus!” 
                          罗莎琳德低下了头,这还是她第一次表现出难过——就因为他不让她叫他Severus?! 
                          “我们扯平了,比特利斯小姐。”斯内普冷冷的说,“两不相欠。以后我不会再帮你,希望你也不要再帮我。” 
                          说完他离开了隔间,留下愣在那里的罗莎琳德•比特利斯。 
                          然而当他从人群中独自走向马车停靠的地方时,他却意识到自己竟然还在惦记着那个气人的小丫头!因为他一直留意着远处海格招呼一年级新生的声音,甚至还向那边瞥了两眼!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样,他觉得他很生她的气,可是为什么这么生气?他没仔细去想。


                          18楼2006-03-01 20: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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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上,他看到波特他们大摇大摆的在前面走,彼得颠颠儿的跟在后面。他冷笑,心中恶狠狠的盘算着如何报复。只是让他们开除似乎都已不再令他满意。 
                            后来他就进了大厅,坐在斯莱特林惯常的位置上等着分院仪式开始。 
                             “Severus,听说你又被攻击了?” 他旁边,一个神态高傲的男生突然问道。他有着一双深棕色眼睛,乌黑的长发在背后用黑色的丝带扎起,高贵而典雅。他正不屑的看着他。 
                            “不关你的事,雷古勒斯!”斯内普冷冷的说。 
                            他这极其有限的几个“朋友”多数时候并不真的像朋友那样对他。尤其是雷古勒斯•布莱克,永远带着居高临下的优越感——而事实上,他还比斯内普低一个年级。 
                            “那个跟你一起的小丫头是怎么回事,Severus?”他对面一个棕头发塌鼻子的女生不怀好意地笑着。“听说她帮你赶走了波特他们?” 
                            “管好你自己,斯蒂莲娜!”斯内普恶狠狠地说着,暗暗攥住了长袍中的魔杖,他可不介意在必要时让这多嘴的蠢丫头吃点儿苦头。 
                            “不是听说,斯蒂莲娜。”雷古勒斯•布莱克轻蔑的看了他一眼,转向那女生说,“我亲眼看到那丫头把波特和那败家子赶出了隔间。哈哈,你没看到败家子那副样子!说实话,我希望她能进斯莱特林。就冲她对那败家子的态度。” 
                            “真的?”斯蒂莲娜眯着眼睛问道,“我看你可对那丫头挺有意思啊!” 
                            “也许有点儿。”雷古勒斯•布莱克毫不否认的说,冲斯蒂莲娜轻描淡写的笑了笑。“不过那也要看她够不够资格——她要是个小泥巴种,那只会让我恶心。”他的眼中闪过一丝邪恶的笑意。 
                            斯内普莫名的感到一阵愤怒,就好像雷古勒斯玷污了他珍贵的魔药。 
                            “不过她那么维护Severus——雷古勒斯,恐怕你没机会了!”斯蒂莲娜眼中闪着嫉妒的光。 
                            “哼哼,是么?”雷古勒斯瞥了斯内普一眼,不屑的笑了笑。 
                            然而这次斯内普却没有注意到,他已经望向了门口——餐厅的大门敞开,一群茫茫然、战兢兢的一年级学生正被麦格教授带进礼堂。 
                            在一张张紧张苍白的脸和一身身黑布长袍的中间,斯内普一眼就看到了罗莎琳德。 
                            她的脸色虽然在无数支蜡烛的映照下略显苍白,但她的神情仍然镇静自然,脸上还挂着温柔的微笑。她乌黑的长发已经恢复了顺滑,丝质的长袍虽然皱皱巴巴(上面还带着暗淡的血迹),但在众多布袍中仍显得触目生辉。 
                            此时她正好奇的打量着高大辉煌的餐厅,从天花板,到两壁持着火把的怪兽雕塑。 
                            “喏,就是那个一年级的丫头。” 
                            斯内普收回目光,正看到对面的斯蒂莲娜在布莱克的指引下正看向罗莎琳德,她脸上的表情让斯内普想到狂怒的女巨人。 
                            斯内普得意地笑了笑,他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她的表情让他感到很有胜利感。 
                            罗莎琳德慢慢走近了,斯内普突然很想知道她的手是不是好了。可是他又不想让别人看出来——然而—— 
                            罗莎琳德在走到他对面时突然微笑着冲他眨了眨眼睛,举起右手掠了一下头发。 
                            斯内普一怔——她的右手背已经恢复了白皙的肤色——但这并不是他惊讶的原因。而是,她竟然看出了他心中所想! 
                            斯内普有点儿愠怒的移开了视线——他不喜欢被人看透的感觉。紧接着他感到了雷古勒斯•布莱克蜇人的目光,他回头——布莱克正眯着眼睛危险的瞪着他。他回敬了他一个布莱克式的冷笑。 
                            一年级新生被带到前面,面对着全体高班学生排成一排。斯内普注意到罗莎琳德正来回望着格兰芬多和他们的餐桌,轻轻皱着眉。当他们的目光相遇时,他发现罗莎琳德整个人僵了一下,随即又迅速的转向格兰芬多的方向看了一会儿,然后垂下了目光。 
                            斯内普疑惑地扫了眼格兰芬多的桌子,看到波特四人组正凑在一起小声窃窃私语——他不屑的撇撇嘴,没看出什么所以然来。当他回过头,分院帽已经被放到了新生面前的四脚凳上。 
                            像每年一样,分院帽又开始唱歌了。仍旧是长久以来据说已经唱了十几年的陈词滥调,内容无非是要团结,不能分裂,黑势力正在扩张等等。斯内普对此感到无比腻烦,他实在不明白一学期无所事事的分院帽,怎么就不能找出哪怕一点时间来编首新歌;而且,他觉得这种号召根本是幼稚和可笑的,尤其是相对于黑魔王的巨大吸引力来说。


                            19楼2006-03-01 20: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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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百无聊赖的把目光从分院帽上移开,下意识地望向罗莎琳德。她正看着他——或者说是他们斯莱特林的餐桌——眼中闪烁着奇异的光芒。斯内普有些吃惊,他从没看过这个柔弱的女孩儿眼中流露出这种神情。 
                              这时,分院帽终于结束了它年年例行的警告,恢复了沉默。大厅里响起稀稀拉拉的掌声,多数人都已经有点儿昏昏欲睡。 
                              罗莎琳德如梦初醒似的动了动身子,目光重又变回柔和。她注意到斯内普的目光,冲他甜甜地笑了笑。而后,她转向了走到前面的麦格教授。 
                              斯内普一时失措似的垂下了目光,听到身后一声冷哼。 
                              “现在叫到谁的名字,谁就戴上帽子,坐到凳子上,听候分院”麦格教授说,“艾妮•斯奈尔!” 
                              一个金色短发的女孩儿慌慌张张的跑了过去,戴上帽子,帽子刚好遮住她的眼睛。她坐下来,片刻停顿—— 
                              “拉文克劳!”帽子喊道。 
                              斯内普看着对面拉文克劳的桌上爆发出欢呼,撇了撇嘴。他向来是不怎么关心分院的,因为对他来说,这些人到哪里,即使到斯莱特林,都跟他没太大关系。不过今天是个例外,他等待着一个名字。 
                              “托比•安卡奇!” 
                              …… 
                              ——“格兰芬多!” 
                              “亚比尼斯•霍特!” 
                              …… 
                              ——“斯莱特林!” 
                              “罗莎琳德•比特利斯!” 
                              一阵议论声像急雨一样落进礼堂,而且声音越来越大。人们看着黑发丝袍的罗莎琳德地走上前来,忍不住伸颈张望,指指点点,都希望看清这个有巫师界守护神之称的家族的后人是什么样的。 
                              斯内普听到身边传来倒吸冷气的声音,回头看到雷古勒斯和斯蒂莲娜脸上同样震惊的表情。随后他望了一眼格兰芬多,波特那几个人都显得有点儿目瞪口呆,小天狼星布莱克一脸的不可思议。 
                              罗莎琳德戴上帽子,坐了下来。一瞬间,礼堂里变得分外安静,人人都屏住了呼吸,静静等待着看这个神圣家族的后人会来到哪个学院。 
                              过了一两秒钟,帽子突然做了个鞠躬的姿势,下面又响起一片窃窃私语;斯内普却并不意外——尤其是在他看了斯拉格霍恩的反应后——他正前倾着身子全神贯注的看着分院式的进行——那样子就像正被分院的是他的亲儿子。斯内普从没看他这么紧张过。 
                              又过了寂静无声的两分钟,分院帽再次鞠躬,然后高声喊道—— 
                              “斯莱特林!” 
                              人们大哗。其他学院的学生有的激动地站了起来;小天狼星布莱克的样子就好像看到了世上最滑稽荒唐的事;波特和卢平、彼得都惊呆了;斯拉格霍恩满面热泪,匆忙掏出手帕,结果撞翻了面前的酒杯;雷古勒斯•布莱克拼命拍着桌子,笑得脸都扭曲了;斯蒂莲娜大惊失色的脸上罩着一层杀气;其他斯莱特林们都显得惊喜交加…… 
                              斯内普惊讶的张着嘴,他看着罗莎琳德从凳子上下来,摘掉帽子,像欢快的小鸟一样向他的方向跑来——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眼中闪着欢喜的光——觉得这个世界一定是疯了! 
                              “Severus!” 
                              罗莎琳德笑靥如花的面庞出现在他面前,亲切的呼唤着他的名字,他心中只想到了一句话—— 
                              “那分院帽疯了!”


                              20楼2006-03-01 20: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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