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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录:离歌且莫翻新阕,一曲能教肠寸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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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今开始,把“它”缝成厚厚的书、织成长长的歌,教朱堂里读不完、宴饮中听不尽,直待变成每一折崭新的画幕。


IP属地:新疆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23-01-28 01:38回复
    五月初一:
    【等掖庭宫备好的红盖车撵,正按序驾入玄武殿门槛边,已然一派人约黄昏,灯如在昼的盛况了,而此中长生宴好,无不贺叹向婕妤甫至及笄的淑丽,于并躯的贵座右侧,安足的向黛剑之余倾身闲谈时,便是顶着项圆妙的宝冠晃流间,即能捕看到筵会宾席上也有外朝命妇的注目,只是她好像将神思都付诸殿外,静等着什么、是谁。从填方有圆的千株荷池旁,穿绕风廊的尚食女使由向婕妤左右在侍的宫女引进并列的案机,她们扶壶欲为各位增一味紫浆的葡萄酿,排头的一位女使掌腕于转呈间竟然一番偏倒,不小心将酒水撒沁,而面前那副吃饱了佳酿的裙织,正是段采女的。她颤巍巍地跪下,不断祈求着贵女的宽恕,就在近处向婕妤的宫女提出:“宫中宴会常有此类事情发生,向婕妤早令奴等已在偏殿备好了华服,衣冠不整地参宴,可会有碍圣听哦!”二人便抄径履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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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采女·段缘息
    玄武殿正殿
    纳看拜伏,悉听自白。临下居高,眼风轻飘飘地、落在一方鹑瑟的薄肩,不置一辞,长此的缄默中,云履先行,略经伏兽时,钴青大袖的拂过人怖颔的首,牵丝带缕地、刮下别沾青丝的银梳篦。
    指下点叩肩头,觉察出难歇的震颤,喉滚笑息,神容如常的,“是吗?在绛州府,却很少教一些呆头笨脑的,列于前首。”
    一言双关,原已算是很不留情面,却又戛止于此,扬颌笑说:“姑娘带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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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向婕妤的宫女也只是打眼一掠那位难太称职的尚食女使,宴乐从续中并不好做过多的安排,但还是即刻有人更替了那位鬓式散乱、仪容有失的尚食女使的站席,而更多的颜色则在揣度面前贵女的行径,她这才伸足迈过朱槛,谨将一行二人引向连廊的朵殿内。余后便由段采女以及她的侍女重整衣裳,向婕妤的宫女自然静守在门扉外,然则就在段采女落拓一立的丰姿,崭新再立时,拐角的远处竟有丛莺燕相谈之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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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1:今日宴上挨近向婕妤那席是……谁啊?
    女2:你不知道么?那是中宗为太后娘娘的许下的女儿呢,段采女啊!
    女3:可我……怎么看……像惠妃在世啊。
    女1:不光你觉得,我也觉得……实在太像了啊,不、如今的玉真贵妃啊!
    ……
    向婕妤的宫女本在这时作势要领段采女一行旋返长生宴去,不息聆听颠倒说谈至此,纵一声赫怒道:玄武殿,岂敢容你们放肆!大约在音锤落定,鸟雀都作散没了踪迹。向婕妤的宫女有为段采女引路的要事系身,抽不开两足捉拿长舌妇人,再度照面段采女时就额外伤怀了:“宴中人多,不好给您一个交代,还望采女莫要吃心……我们主人同玉真贵妃生前最为合谊,她若闻言,怕是亦会忧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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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采女·段缘息
    玄武殿
    实则因此前诸祸,已很铿吝与这一位凡碌婕妤治下、不成体统的宫人婢监多费口舌,那一双含着朝霞丽日般明亮的眼睛,平平淡淡地施乜而过,却连一字半星嗤哂问罪也不愿分舍。
    只是在不识时务地教强听过一回事关玉真的情深哀忧之后,缘唇微微扬起,目中却殊无笑意,“贞宁之魂,瘗玉埋香,任谁人都会为之动容,我又岂是那等铁石心肠之人?至於婕妤昔时司药病前的事迹,我也曾有耳闻,只是絮果,令人叹惋。”
    “我尝听僧者云,侍奉疾苛,不是论迹不论心的事,非得涤荡清了肠肺里那些念头,再能问诸天菩萨,否则人心不赤诚、佛心不转圜,适得其反,确然仅是,只余抱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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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向婕妤的宫女静静听至最娓,犹才拨字道,口作不懂其中关窍:“您说的是,皇宫珍宝似地用药都挽不回贵妃身生之心,只余抱憾……”于是将段采女送回宴席归位,就歌一杯、酒再一遍,更漏声声迭送,便倒步进了熄灯的夜里,扉内失魂的向婕妤坐住宽扶的雕椅好似还是有些吃力,寡袍罩不住大殿,她久待十余年的不死痴心,在一次次错肩转履中的翘望,又一点点教沾水情遗,遍浇了个通透。或许始终没明白:这一方帝王州界与那一匾郡王朱邸是不同的,人们所想要追求的东西永远在与时轮做交换。藏迹在向婕妤履畔的宫女,就此昧夜里,全盘托出段采女今宴种种谈论,好似玉真贵妃这般名动的人,也终成了桩叹惋……】


    IP属地:新疆来自Android客户端2楼2023-02-01 21: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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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月十五:
      昉小仪·萧前雪
      承欢殿西配殿
      因是漠然垂点的目光,素性柔和的口吻也似乎是冷了下来,偏偏还弯住一点笑色:“冰与水,何时也辨分不清了么?”习然摇来的一阵绢扇静风,两柄瘦伶伶的肩也自矜地挺直,单薄而纤细的弯见了长眉,“愣着作什么,去请人,来替本主答一答疑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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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刻乃是尚功局的王司计匆匆领命前来,她恰好今日里当值,正当翻阅历年份例的册薄时接到陈掌计同昉小仪身畔宫女共来的消息,依约二人陈述中渐字明了了起来,所以按膝礼拜便已串成句脉:“昉小主久待,苦毒夏日您切肤所体,亦与降燥的冰例无异,况且各宫拨出数量尚好,只是经历的路途遥远所以到您这里,略显分差,可……若是重新为您加额,又与账目出入不符,我们很难办。”王司计伏忍着沾背的官衣,片刻不觉已微微浸汗,鬓发早掩在垂长的袖幅下,索性斗胆问道:“您们承欢殿的余冰,还足够支撑这会么?不若……不若寻皇后娘娘身边的孟尚宫做主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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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昉小仪·萧前雪
      承欢殿西配殿
      懒懒地掀一点眼,并没什么举动,只是着人把来人再往水前一请,笑了笑:“略显?”枕着臂,眼风淡然地往人面上一剐,语调是一脉从容的平和,甚至还肯着望:“往前承欢宫是怎么送的?便没有这样的问题了么?倘使年年如此尚不能解决,莫非是等着旁人来给你们收拾尾巴不成?还是你们合计着本主好欺负,在我这儿卖惨拿起乔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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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讯快地掠视过盆中冰、鉴中水,王司计扯了扯皮薄的脸腮,在连砸下的问难里,不失恭逊地讨饶道:“苦毒夏日、夏日苦毒,三伏天的日子只会愈来愈烈,而往季并未有此类事情的发生,所以奴婢才无历年的章法可循啊!您实在明鉴,我们僭不得帐薄上的数目,多少便是多少都是按规矩办事的,只是每一宫清算来……苦了您们承欢殿位列东内苑最末,若邻近的宫殿愿意解承欢殿一时半刻的困境最好,主们不用煎熬受此,您为表率还能空出脚程走一趟兴庆宫。”歇舌之余而兴慨叹:“当然是上头愿意松口,我们就愿意不计文墨工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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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昉小仪·萧前雪
      承欢殿西配殿
      近是淡然地摇了摇头,连带着后头连讽带刺的话也像是没听见似的,亦或者是听见了、但并不很以为意。轻轻地:“我只问一句,往前你们办的差事出了差错问题,也是不仅不想着自己如何解决,反而只想着如何推卸责任、叫旁人去替你们操办解决的么?”顿声:“倘是如此,只怕我这一趟不单单要问鉴冰水一事,更要问一问尚宫局,缘来一贯来皆是这样办事的呀?”
      声腔一重,眼风就驻定住了,就此讲说穿了:“该送的冰便是冰,出了差池便是你们思虑不周、不全,距离远近、亦或者暑日毒人,都不是藉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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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单拎遵序来讲:“冰是由储冰的凌室中开凿出,每月初、月中、月末都会定按照各位妃嫔等阶划分出用量多少、配享多少,所以清点前是不会有任何差错的。陈掌计负责东内苑,因份例纳含不止有冰,更有烛具、新饰、绢料等等,而恰因含冰,我们天不亮、日不照便要和各宫对接清算,在这过程中居首的宣徽殿、次之的绫绮殿都并未有任何议言,那么出库时冰并未有问题、交接时也并未有问题,但单单步至承欢殿时出了差错。”赤墨的眼圆似珠,丢滚间就令斥向陈掌计:“没听昉小仪道,意思是你脚程拖慢么,还不跪下!”再又朝昉小仪作青虾般佝偻的腰姿:“罪魁祸首已现,您该罚该骂……只是或解不了困。还请萧小主裁决,规矩毕竟不是朝夕令改就能行的,况且还在无条例可循的情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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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昉小仪·萧前雪
      承欢殿西配殿
      只看人装腔拿势讲了好一遭,颇觉得无趣,甚至换了个舒坦的姿势要看人唱戏,继而托着腮,低低笑了声:“我倒也很好奇,冰化作了水,还能称作是冰么?本主看不见前头的事情,只晓得到了这儿、它并非是冰,如此,还请替我解一解惑,承欢宫的分例里头写得是冰还是水啊?”眯了眯眼:“又或者今儿我遣人记账,该写的是入水几方、还是入冰几方呢?”冷冷:“也不必说了,还请你二人与我一齐,往圣人处走一遭,好好问一问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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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认好坏、利害言之道尽,刻下荣衔品级的王司计也不再评词作答,蓦听圣人二字,只觉这坐镇大明宫的张后何其而不幸……重又静待昉小仪车驾落哪,便双履走何了。】


      IP属地:新疆来自Android客户端3楼2023-02-20 12: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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