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
“行了行了别说了，一个大男人磨磨唧唧啥呢？”
王权富贵看向远处少年决绝的背影。
这人喜欢涂山红红，天下人皆知。此次决斗定不会伤她，挨一天的打，再去对付黑狐，分明就是送死。
王权富贵垂眸道:“保重。”
“呵。”东方月初轻笑。
何谈保重啊。
少年就这样坐在这里，任风狂吹了一天。他就这么静静的坐着，等待明天的判决。
入夜，一道火红冒事的身影窜上崖顶。
涂山雅雅一脸没好气的喊道:“我说这几日山上怎么有古怪，原来是你这个臭蟑螂！”
“呔！涂山小妖，我们奉诸长老之命在此保护东方盟主，在盟主与涂山狐妖决战三日内不能与外界交流。”两个之前好像出现过的道士甲和道士乙御剑飞起。
雅雅灌了口酒，只一指二人就冻成了冰棍。
“五十年前赢不了我，今天就行?是你道士飘了，还是我涂山雅雅喝不了酒了?”雅雅轻蔑的怼了俩冰块一句，虽然知道他们听不见。
“喂，臭蟑螂，该你动手了吧？”涂山雅雅话说到一半才发现少年早已溜到了俩冰块面前，从纯质阳炎烧出的洞中掏出本小册子用不知打哪来的笔写着:“我们不敌涂山小妖，幸得东方盟主相救……”

“喂！你说谁是涂山小妖?！”雅雅瞬间炸毛。
“诶，你那个是无尽酒壶吧？”少年回眸，并未回答雅雅的问题。
“你！你又想对它怎么样？！”雅雅瞪大眼睛，警觉的将宝贝酒壶护在身后。
上次题字的事还没过去呢。
“安啦，咱们这次比点别的。”少年意味深长的看了眼光洁如玉的酒壶。

“我…我才没有输给你…再喝…”涂山雅雅眼睛已经睁不开了，嘴里还说着胡话。

“哈哈，还好你冻住了那两个小子，这几天被他们看的太紧，真是无聊透顶。”少年笑弯了眸儿，双臂交叉枕在脑后，一头青丝肆意的散在草地上。

他的发色很独特，阳光下是温柔又不失轻佻的深灰，月光里是是梦幻优雅的墨蓝。

少年白皙的肌肤泛着淡淡的绯色，眼里仍是清明。那双眸很大，乍一看似是杏眼，但却勾勒出桃花瓣的形状，眼尾一勾是琵琶曲动人心魄的一笔，这双眼睛在他脸上不显妩媚，只露温柔。

许是醉酒烦热，少年将领口扯开，本就松散的衣袍露出半截白皙的锁骨，可能动作太大，白嫩的肌肤上出现几道令人靡醉的红痕。

“真怀念，以前跟你们一起生活的时候。”少年望向满天繁星，仿若陷入了回忆。

“虚，虚伪，既然喜欢干嘛要走?”涂山雅雅已经口齿不清了，还撑着眯起眼睛反驳。
“我说是为了扬名立万，你接受吗？”东方月初撇了一眼举起巨石的雅雅，默默改口道:“呵呵，开个玩笑嘛，扬名立万只是为了达到目的的手段而已。”
“玩笑你妹啊！到底是因为啥？”巨石哐当一声砸在一旁。
“那是因为我和你姐姐，有一个梦想。”
冰盘玉珠般的声音第一次没有散漫，清楚的回荡在山间，“一个，美丽的梦想…”
…………

“说来说去还是什么也没说嘛。”涂山雅雅在听完东方月初的叙述后抱怨道。
“明天你就要和姐姐去生死决战了，都说了那些事不是我们做的，你怎么就是不相信呐？”
“呵，我信有用吗？”少年坐起身，抬手扶额，深色的刘海贴着白皙的手臂流下。
“要让那些道盟的老古董相信，那些事不是你们做的，而是一群黑色的狐妖?”
“听说你现在已经混到了一气道盟盟主的位置了，首领一席话，谁敢不从？”

少年站起身，朝向夜空中那亮丽的银河，土黄色的道袍在身后翻飞，仿若入凡的谪仙。
“雅雅姐，所谓首领，不过是被势力绑架上制高点的走狗而已。”
少年转身，逆着星光，眼里是极度的认真，还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似是落泪前的一抹笑，翩若惊鸿。
“而且，是身不由己的走狗。”

该来的总会来。
天光初亮，东方月初一步步走向苦情树，像踏着心的鼓点。
一个身着深红短裙的少女早已等候多时。
熟悉的铃铛轻响，衣带飘飞流萤。
这场景，恍惚当年离开涂山，两人咫尺天涯，擦肩而过。

“妖仙姐姐，东方月初，回来了。”少年弯了弯眸子。
“想打，就打呗。”少女歪了歪头，两只毛茸茸的狐狸耳下是两团毛茸茸的球球。

“妖仙姐姐，”少年突然靠近了些，涂山红红甚至能从他清澈的眸子里看见自己的倒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