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延兴十年十月十九
地点:坤宁宫
妃·文殊宜
[定省散后再留一刻,经年于皇后文妃之间,业已不是疏事。话过几轮,二人说及慈宁宫近来太医行走频繁,文妃因放下手中的盏]每逢天潮,老娘娘本就不大爽利,近月雨水又足,恐是湿润太过,招致病痛,妾有心前去侍奉,只此之前,需先询殿下安排。
皇后·袁赢
[叫散不至几巡闲话,临让桂芝延去一道枣圆茶,正适凉冬霜淡,早间腹空] 是啊。昨儿晚听了医侍回禀,原是积症,内外兼医,是该有个端奉汤水、留意微末的人在身边的。[正逢抬眼过去,薄睑下的流融与温慢,一贯难争波澜] 说到时气,硕哥儿近日用膳香么?早晚结寒,该添衣裳了。
妃·文殊宜
[原就要说续话,分明又一截新茬,斟言将断,化作齿间薄薄的温息]一应尚好,小孩子脏庙娇弱,饮食上终要格外注意些,妾让人专看着他的灶,裌衣等物,业已预备着了。
皇后·袁赢
[微笑点头]这样就好。小孩儿一日一样,再过半旬,是怕有司又该着人,替他量体裁衣了。[摸着细细腕上,拢成三环的的小楠木珠串,慢条斯理地笑说]你方才说侍奉的事情,孤先时也在想,是该如何安置…待晚些去给老娘娘请安,再问问她如何心想。总该要先衬她老人家的心意,再讲其他、以免唐突了。
妃·文殊宜
[遂也笑意见深]离年关也不足两月,到时裁了新衣,教他用新学的吉祥话来向殿下拜年。[一双大袖委膝,牵曳两湖水绿,文妃欲温和时,便从来气派贞静、口吻娴和,连眉弓黛致都润得恰到好处]是,妾原也想着听您安排,有人侍奉跟前并不难,难得是老娘娘眼愉心悦,方于病症有益啊。可见,还是殿下周全。
皇后·袁赢
[目光虚点在文妃脸上,由衷一笑]好啦,就属你会引孤开怀。待一会儿,你的这一片孝心,老娘娘她会知道的,啊?[无意在不远的一只定窑白釉的瓶子上,掠过了眼风,缓缓颔首]是啊,再没多久就临年关,孙嫔那儿的曾氏,也将足月临盆了。
妃·文殊宜
[一笑,似有若无地带着点合规的娇嗔]妾待老娘娘的孝心,和待殿下的敬心,殿下可不能就这么混为一谈啊?[翠水围裹不住纤瘦的腕子,正横陈一枚珍珠手钏,端详过两粒的这么一会工夫,文妃已然斟言]是,近来也有些风风雨雨,都在说她这一胎冒尖儿,许是个男孩。妾以为,纵有几分可信,但也不至于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想是有很多双眼睛盯着……
皇后·袁赢
[轻轻叹下一口气,神色间没什么两样]自大哥儿去后,她们会有这些计较,是一早的定数。何况孤如今,确实也不算年轻啦。[因此话而有些淡淡的伤怀,之后则是无奈地一笑]她们各自的算盘,孤瞧得清。
妃·文殊宜
[因道]妾看这风言风语,皆是有迹可循,可惜算珠拨得再响,干得也绝非东家的事儿。殿下勿要伤怀,您正当盛年,万请解忧,大皇子心孝,也不忍见您如此啊?
皇后·袁赢
[眼眉之寡,只堪薄薄一笑了之]究竟是都是陪爷近十来载的,能有这些心思,却并不足为奇。[不愿再细想哥儿,因一声怅然尽却,只缓缓地提及余下的事]也整好,回头侍奉老娘娘时,若真的轮上了孙嫔,曾贵人既然不方便,谢昭仪那里,倒是能名正言顺地搭一把手。[顿了顿]如今她宫里,还来了一位冯婕妤,你可曾见过么?
妃·文殊宜
[掌托一盏润枣香,不及索饮,先摇摇头]只有定省时候这么远远见过几眼,眉目流转之间,倒有几分意气,大抵是年轻极了。[眼一弯]不过妾倒是和另一位余婕妤谈过几句,她温谦懂礼,性子也实,还说闲暇时要请妾品茶。
皇后·袁赢
[这时便与文妃说了冯氏过宫时的情状,于文妃口中的意气二字,倒是有些认同。却也不以为不妥,是道]这个岁数,有些活泼劲儿,倒也不算什么坏事。[很快又因为后话,莞尔笑了起来,打趣说道]那你应她没应?
妃·文殊宜
[这厢待冯氏落下何等印象暂且不表]这么说来,谢姐儿温柔体贴,待人接物,恰与冯婕妤中和,余婕妤守礼本分,侍奉贵妃又是妥帖,这一番安排竟正好了。[抹过一溜绕腕的珍珠,文妃矜持的浅浅一笑]她是由衷诚心地相请,妾若拒了,岂非十分不近人情。
皇后·袁赢
[给文妃填了新茶,闲讲]孤还以为,让你过承乾宫,多少会有几分不自在。这么听,你倒似乎很抬举这位余婕妤了…
妃·文殊宜
[笑眼一弯,勾来双月,捧盏之际露出点慧黠的韵致]好殿下,茶虽应了,妾可没应允她要过承乾宫啊……若是她乐意到访,妾也不会闭门不见么。
皇后·袁赢
[倏尔一笑]促狭,那你到时候,可别紧张坏了这礼聘的小娘子…[让人走前,笑着嘱咐]孤这儿总也显得太冷清,等下回,可以将硕哥儿一道带来。
妃·文殊宜
[自是应下,茶消了半盏,文妃便就起身告退了。次日侍疾的意思晓谕下来,文妃告知赵才人后,仍旧循旧例报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