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若为王
——楔子。江山倾覆。
   十年来，朽木白哉总是反复做着同一个梦。
   梦里绵延着城破之前的黄昏。
   那是皇城的三月，风沙扑面。后殿庭院里的玉兰花摇落一地，宛如落雪。那一年朽木白哉还是双髻垂髫的年纪。他趴在母妃寝宫的窗棂上，眯起眼看着高高的天。难得的寂静，那些宫女太监早已收拾细软逃命而去。红烛倾倒，玉瓷打碎，平日内摸一摸都要被呵斥上半天的珍贵器物早被磕碰的七零八落。宫内一片狼藉。
   听见母妃在唱歌，白哉回过头去。他看见母妃穿上了入宫那天的大红嫁衣，银丝绣样金线勾边，龙腾戏耍鸾凤相鸣。她对着已裂开的菱花铜镜细细的描眉，脚边委顿着三尺白绫。
   “白哉。”她唤他，朱红薄唇轻启，艳丽异常。白哉觉得这是他所见过的母妃最美的样子。“白哉，你可愿陪伴在母妃身侧，永生永世。”永生永世是多久？白哉不明白，可他依旧点了点头。他只知道，遵从父皇和母妃的旨意便对了。
   “乖孩子，那么吃下这个。”母妃从檀香木的梳妆柜中摸索出青花烧纹的小瓷瓶，倒出一粒红色的药丸递给白哉。药丸红的宛若血染就，散发着浓郁的香味。白哉觉得这药丸似曾相识。他好像撞见过自己暖床的侍女玲珑被人逼着服过此物，然后，他便再也没有看见过玲珑了。白哉捏着药丸抬头看向他的母妃，眼神明亮而澄澈。
   “不会很痛苦的，片刻便好，母妃很快也会下去陪你的。”她紧紧抓着白哉细瘦的手腕，梦呓一般的说，神情虚晃而疯狂。然而不待白哉把药丸放进嘴里，便有人冲了进来。紫金高冠缠腰玉带黄龙衮服，正是白哉父皇静景帝。他打落白哉手里的药丸，然后将他拦腰抱起。
   “你要带他去哪里？白哉是我的，谁都不能带走他！”母妃死死的抓着他的胳膊，声音凄厉而哀伤，涂着凤仙花汁的漂亮指甲在他白皙的手臂上掐出深深的血痕。“母妃，痛。”他皱起眉轻声抗议，只是谁都听不见白哉的话语。“他是朽木家的血脉。”静景帝狠狠扯开她的手，带着白哉策马出宫。
   离宫前白哉最后看了一眼他的母妃，那个美丽的女子绝望的倒在地上，如同一朵枯萎的海棠花。
   庭院里有晚梅开了，点点殷红如血。
   骏马驰过宫门，白玉华表前蹲踞着狰狞而庞大的石雕异兽。就在前两天白哉还偷偷攀爬在上玩耍，父皇告诉过他，那是上古神兽，名曰犼。
犼头向外，望帝归。
皇城外围起了火，火光燃天流若晚霞。街上到处都是逃难的人群，人们惊慌的四处逃窜，哭声喊声叫骂声山洪爆发般不绝于耳。有谁在拥挤中摔倒在地，大家却无暇顾及，相继踩踏而行，细细的血蜿蜒一地。
白哉何曾见过这般凄惨的景象，不禁吓得闭上了眼。却听得父皇在耳边喝道：“睁开眼！给朕好好的看着，作为朽木家的后代，这些日后都要讨还回来的！”
越接近外城墙，喊杀声愈发清晰起来。马嘶声，金戈声，振聋发聩。城墙上竖着隶书的“静”字大旗在狂风中漫卷。静景帝扯着白哉下马，有尸体顺着阶梯滚落到脚边，温热黏稠的血浸湿了他软底白绸的鞋。城楼上尸首堆积如山，血聚成溪流，映着漫天火光，宛如地狱。白哉睁大双眼，全身僵硬不能动，被静景帝连拖带抱挟上城墙的瞭望口，风吹起他宽袖锦袍，猎猎如旗。他看着那些士兵潮水般的往上涌，云梯藤蔓般挂满外壁。一批又一批的冲上来，一批有一批的人倒下去，护城河几乎要被尸体堵塞。
弓弩如雨，从耳边堪堪擦过。“杀，杀，杀！”声嘶力竭的喊声冲天盈地。皇城的守卫把大锅大锅滚烫的油顺着云梯浇下，攻城的士兵身上顿时冒出一股白烟，刺鼻的焦臭味让人作呕。白哉拼命的想闭上眼睛堵上耳朵，他什么都不要看，什么都不要听，这只是被魇住的一场噩梦。然而他却眨眼的力气都没有。
“朽木白哉，给朕好生看着那人！”顺着父皇所指望去，只见一白衣儒将勒马立于阵前，面容温和，眉宇间却是掩藏不住的霸气。“那人名唤蓝染忽右介，给朕好生记得！尔与他国仇家恨不共戴天！朽木之名不抿，此仇不灭！便是死，也要讨回来！”
白哉似懂非懂，他只是紧紧的盯着那个人，似要将他生生刻进骨血里。
“白哉”父皇威严的声音在头顶响起，“这是朽木子孙所将背负之使命，尔长刀所向，必为此人颈项！”
待白哉发过血誓后，静景帝把玉玺系于其内衬，唤来贴身侍卫，把白哉交付于他。来人单膝跪地，指天为誓。“浮竹便是粉身碎骨，也定护得皇族血脉周全。”
白哉看着父皇，恍惚觉得父皇老了，曾君临天下的他，此刻也不过是人将暮年，眼神苍老而疲倦……
被抱下城楼前，白哉再一次回头深深看了眼。他要好生记得他。
暮色昏黄，四面残杀。血色铺天盖地，弥漫了白哉一生。
蓝染忽右介，吾长刀之所向，必将汝之颈项！


最近蓝白文好多啊~
大好啊大好啊~占个SF再看文
`

9494！！！！！
看来大家都对蓝白很有爱哦！！！
楼大加油啊！！！

作为古风文儿，很华丽的文笔。
期待。

名字很有气势~恩=。=

最近这个CP很流行啊···
要不要我也改一下？【不可能的吧！？】

求更新…＝。＝…好好看的说…写的好！悲剧的手机党DarkAzrael

回复：10楼
改吧改吧~蓝白CP大爱啊~

看这架势就明白是悲文了……哈拉，lz文字功底真是强啊，细节上用字斟酌都很讲究，不过还欠了一点点，比较可惜的是战场气氛不是非常明显，不然就会恰好戳中我萌点口牙
关于情节，在古文里不算有新意，但作为死神同人为数不多的古文，仍然是让人觉得耳目一新，不错
看着青花烧纹黄龙衮服不禁默默望天，明清风么……其实我更萌隋唐口牙，热爱大明宫星人飘过，然后凤仙花汁涂甲，其实有个学名叫丹蔻，梳妆柜也有个学名叫妆奁
除了清朝那该死的剃发易服，衮服基本都是玄色的，上有十二章纹（不止龙啊！），是祭天地时的穿着，然后其实皇帝不会太喜欢戴高冠口牙，他们比较喜欢乌纱翼善冠……如果是明风的话，妃子的话，那应该还有凤冠霞帔，那么白哉她娘真是苦了，她注定不能一个人穿上这么多东西了……噗
还有就是，有一些文言用字不太讲究，其实可以再精炼一点的，比如，吾长刀所向，必汝之颈项，或者朽木之名不灭，亡国之恨不泯，还有，一般我觉得，“尔”用“汝”代替可能更好吧，不然就换成“若”，第二人称，我读过的古文里好像没什么人喜欢用“尔”……
再然后关于战争……啊，lz关于民众混乱奔逃那一部分，写得真好！大萌之~~！战争场面，缺了点专业术语作气氛提升，比如云梯飞桥巢车，或者长枪兵弓箭手滚木擂石之类的，然后如果城头尸积如山，那么城墙一定残破不堪士卒疲弱了，别说滚油，估计连个土块都找不着，因为如果不是士兵登城，不会有那么多死人，如果还有滚油，敌军怎么会有那么多攻上城墙。别说血流成河了，残肢断臂内脏器官加上发黑的血迹估计也得一大片，而且如果真到了快要破城的时候，一定是粮食耗尽，城头上也会有很多人厮杀（攻城战，本来就是攻上城墙的士兵到城门处把大门打开让部队进来啊）
犼和华表大萌！~~
噗……俺只是个考据癖星人，这些也不是一般人能知道的，lz看看就算，当扩充知识吧，因为好久没看古风文了，见到这篇这么讲究，还是说了这么多= =b
名字大好，虽然俺，俺不是蓝白，但是仍然十分期待lz的下文之……古风萌，我都已经八百年没看过好的死神的古风同人了，lz这篇是我看过的最好的之一！

一般不更文我是不喜欢穿马甲出来水的~~但是看了楼上亲的留言，实在是忍不住冒头出来回复了~~
首先，谢谢朝歌冷月亲能看的这么精细！这留言看的我感动死了~~能扑住蹭蹭么？
我也是战争控来着~~本来都跟人说好要写源氏物语版养成KUSO系的，结果一下笔就变成这样了= =我写这篇文的的动机是被一句话给萌出来的，便是那句【吾长刀所向，必将汝之颈项】……另我是白哉受无节操CP党，写蓝白的文，实在是因为古风的话，蓝染比较好写一点。
再一则就是亲所说的bug~~一开始设定为架空就是因为考据太繁琐太累了，结果看到亲看的这么认真，让我都不好意思再这么随性的写下去了……因为最近现代文写的比较多，突然一下转古风，倒有些不习惯了，漏洞之类的也是更多了。
亲说的几点都很对，是我没有顾虑到（你是根本不想去考虑吧？）……关于衮服，虽然是属于吉服，但考虑到是可以既可与朝袍套穿，也可与龙袍和常服袍一起穿的衣服，也就随意拿来用了。至于青花烧纹之类的，完全没有去想那是哪个朝代的~~战争的场景更是随笔写的，完全没有去考据过= =
真是谢谢亲的提醒……我会努力严谨的~~=V=


不是特别喜欢古文系的死神。
不过还是被【吾长刀所向，必将汝之颈项】这句话给萌到了，很有气势。顶上楼主，干巴得~！
话说楼上俩很好很强大~

回复：15楼
哦竟然见到白爷了XD，乃啥时候去更文？我很好奇~~
是说那一句真是好有气场，这一下子忽然觉得……大白是受也是个强受XD~~~

当考据控遇上考据控的时候……
亲爱的，看见人家一大段的回复该是多么的感动啊OTZ   》《
在考据方面，古文写出来，设定是架空的话对于兵器的种类，衣服，食物什么的要求就并不高，可是能够写好写出符合主题的那种古代气象也是相当的困难啊……
其实我是来给小爱上kuso的…………………………
由于本文在最开始生成的时候小爱先与我剧透，最开始的时候告诉我白哉他爸把他抱上了城楼，于是我……
产生了这种联想= =|||
静景帝将白哉带至城墙之上，放眼望去无处不是鲜血无处不是尸首，耳边充斥着的也是满满的哭号呐喊。
小白哉从来不曾见过如此凄惨的景象，一时间被骇住，竟是连哭都哭不出来。
“白哉，白哉……”父皇在他耳边喃喃，语气难得的含了一丝温情：“使劲跑，能跑到哪里就是哪里，只是莫要忘了，父皇还在这里等你。”
“父皇？”白哉不解的回头，想要问清父皇的意思。只是这一眼，他便急速的从城楼上跌落下去。
“父皇！！！”
以下是在下与小爱童子的对话。
我 ：“抱上城楼上后呢？”
小爱：“看蓝染嘛。”
我 ：“………………啊——我还以为把大白从城楼上丢下去唻……”
小爱：“那……是什么东西？”
我 ：“丢下去了嘛，小白哉逢凶化吉只是晕了，高级抗震，于是蓝染巡城的时候看到了把他捡回来……养，养了？”
小爱：“= =|||原，原来是源氏物语养成系的吗？？？？”
我 ：“……”
小爱：“口胡老子明明设定的是想要写个三国风的啊！！！！！”
事实上到最后，源氏物语颇为失意的被舍弃了（……口胡明明就是太KUSO了好吧！！）三国风竟然也未成（真的不是我的诅咒啊老婆~~）
此文文风设定，未，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