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挥使醒来时车已经停靠在路边,他的肩上盖着原本已被脱下的外衣。一旁座上的人冲他掀起唇角,告诉他距离天黑还有很久,他们可以在这附近闲逛一番,或者设法找点别的事情来打发时间。
晨昏变化在这一带变得无比暧昧,维续向北去就会通上白夜。他们所停驻的地方甚至没有个像样的城镇,只有提供给远游爱好者的营地,因怪物的破坏而显得冷冷清清。
所幸气温已经降得足够低,两个无论如何不能被人轻易认出来的人能非常合理地设法裹紧脑袋。
被认出来倒也没什么,但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很多了。
虽说规划出了三天,但最迟明日他们就得踏上归途,可供观测极光的机会也只剩下这一夜。
他们在晚饭时用热汤暖了身,随后才载着租借
来的帐篷继续向营区边缘行去。一个理论上死去的人和一个将死之人,本该将一次心血来潮的短暂旅行上演成更富有浪漫色彩的奇幻逃亡。
然而没有,一切都显得很平淡,没有抛锚的车,没有被闯破的身份危机,没有伺机接近的其他敌人。
只有温热的炖菜,半新不旧的帐篷,还算好用的灯炉。
天空在他们做好全部准备后暗下来,就在最后一缕暖色的暮霭从天际消散时,他们看见了想
要看到的事物。
“真不错啊。”指挥使说,半是诧异半是庆幸,
“我还以为会需要我们戏剧性地等到破晓前的最后一刻呢。”